【初次 文文】黑夜

一楼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3-10-22 10:19:00 +0800 CST  
1
已经接近午夜了,夜越发漆黑如墨,夜空被大片的乌云笼罩,连一点月色都无。
绝崖峭壁上,两道人影交缠在一起,一黑一红,只听得到兵刃相交的碰撞声。时间已经拖得很长了,那个黑色的身影似乎已经接近极限,身形微微一滞,破绽顿显,被对方一剑刺进了胸膛。
所有的声音消失了,两个人都停顿不动,黑衣人左手慢慢抬起握紧了刺进胸膛的剑身,嘴角微微有血迹出现。
“哼,荣家庄,不过如此。”红衣人收了身形,站的笔直,握住剑的手慢慢用力,“荣庄主,死在我手里,也算你三生有幸。”
黑衣人听了这话,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对方,左手用力压住剑身,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红衣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人便挺身上前,自己手里的剑就那样穿透了那人的身体,接着他觉得脖颈微微一凉,之后天旋地转。红衣人就这样被割断了头颅,残留的身体向后倒去。
阿次跪在地上,梗在喉咙里的一口血这才吐了出来,深吸一口气,反手拔掉已经透身而过的剑,草草用身上的衣服扎紧,然后稳住身形,站起来,用地上那人鲜红的衣服包裹住头颅,纵身离开了悬崖。
回到荣家庄之前,掏出怀里的面具,已经被血染上了,只好用袖子胡乱的擦擦,戴在脸上,才来到庄主的房门外。刚想禀报,却听到了屋内两个人的喘息声,阿次停住了,站的笔直,却将手里的包袱攥的更紧,低下头,默不出声。
天已经大亮了,阿初伸了一个懒腰,从床上站起来,躺在床里面的人见他起身,立刻也起身,服侍他将衣服仔细穿好。
阿初低头看着在自己身上忙碌的人,一把揽过那人的腰,嘴已经亲吻上去。
“庄主,早上了,不要。”那人象征性的推推阿初,却反而更像欲拒还迎。
“怎么你不喜欢吗?”阿初微微一笑。
“庄主,讨厌。”
“哈哈..”阿初更加抱紧她,推着她上了床。
这时,门外有人高声的说,“启禀庄主。”
阿初听了那熟悉的声音,无奈站起身,整了整衣服,“进来吧。”
房门轻轻动了动,夏跃春走了进来。
“庄主。”
“什么事?这么早要你过来。”阿初微笑着说。
夏跃春看了看阿初身后的床上被帘曼遮挡的身影,语气越发严肃。
“庄主,今天是武林大会的日期。”
“我知道,不是还没到时辰吗?”阿初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
“庄主,武林大会是武林盛事,还请庄主早做准备。”
“跃春啊,你今天怎么了,一口一个庄主,说话这么严厉,这样不像你啊,还是叫我名字吧。”
“庄主,上下尊卑,道德礼数,这些属下不敢忘。”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阿初站起来。
“没有发生任何事,属下只是尽职。”夏跃春转了身看向门外,“阿次已将李达头颅带回,请庄主准备,我们要即刻出发,赴秦罗山,如果因为儿女情长误了正事,会负了老庄主之望。”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这就梳洗收拾,好不好。”
“那属下告退。”夏跃春攻身施礼。
退出了房门,摇摇头,快步向偏房走了过去,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看见阿次已经换好衣衫,正在系腰上的软带,里面是一把软刀。
“喂,你干嘛?”夏跃春有点气急败坏,前天夜里,阿初刚刚在阿次的身上发泄了一晚,昨天就要他去刺杀武林盟主李达,阿次带着那样的伤去执行这种任务,他担心的不得了。虽然这没办法,想要完成老庄主的计划,这件事只能阿次去完成,因为那张和阿初一模一样的脸。但是夏跃春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阿初会强要了阿次,任谁都明白,这种情况下,阿次很有可能会失败。
他一夜未眠,等了一晚上不见阿次回来,接近凌晨,他想去找阿初,因为这事,只能阿初出面,到了阿初的院子,才看见阿次正笔直的站在阿初的房门口,他走过去,只轻轻一碰,阿次就倒下了,手里还死死攥着那个包袱,夏跃春没办法,只好背起他回了房间。看见阿次身上那个大窟窿,夏跃春叹了口气,这么多年,阿次身上大伤小伤不断,他活得太辛苦。
自打二十年前,老庄主从外面带回了阿次,这人就一直顶着一具面具生活,他见不得光,阿次唯一能露出自己真实面孔的时候,就是代替阿初去执行任务,老庄主训练了他十年,为的就是成为阿初的替身,帮助阿初一步一步统一武林,占据四方。这件事情,整个庄内,只有三个人知道,老庄主和阿初,还有就是他,现在老庄主死了,阿初对他的态度,如老庄主一般恶劣至极,甚至更差,阿次是他的替身,工具,甚至是泄欲的对象。
他真的不知道什么样的仇恨能让对待任何人都温柔的阿初对待自己的弟弟这样残忍,弟弟,是的,弟弟,虽然没有任何人告诉夏跃春阿次是阿初的弟弟,但是凭借那一模一样的长相,那相似的名字,自己又不是傻子。虽然自己不明原因,但是他真的不忍心看阿次生活的这样辛苦,因此他成了阿次唯一的朋友,但是唯一能帮的,也只有疗伤而已,眼睁睁看着他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你来了。”阿次已经系好了腰带,转身去拿桌上的面具。
夏跃春一步上前,按住他的手,“今天你不用去了。”
“是吗?”阿次看着夏跃春。
“是,武林盟主已死,阿初不过是去出个头,领个彩,不会有危险。今天会去很多人,他不会注意到你的,在家歇着。”
“嗯。”阿次点点头,转身就要坐回床上。
“谁说他不用去的,夏跃春,你这是假传圣旨啊。”房门一下子推开了,阿初迈了进来。
“庄主。”阿次立刻单膝着地跪在阿初面前。
“阿初,你。。。”夏跃春回头看着他。
“阿初?早上不还说要上下尊卑,道德礼数之类的吗?怎么才一会就变了。”
“你。。。。”夏跃春看着跪在那的阿次,“好,庄主,阿次身受重伤,属下恳请庄主,准许他休息一天。”
“跃春,你是我的心腹,又是庄里的堂主,应该明白,今天这种情况,庄内所有的侍卫都应该随我出行。”
“可他。。。”
“他怎么了?我看他很好。”阿初走到阿次近前,低下头,用手指抬起阿次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自己,他能看出来,阿次脸色不正常的白,额上全是虚汗,甚至有些已经流淌下来,浸湿了自己的手指,感觉到身上的一股燥热,阿初立刻松开手,阿次低下头。
“杨慕次,本座命令你今天全程跟着我,寸步不离。”
“是。”阿次低声回答。
阿初转过身,厌恶的甩甩手,快步离开。真是糟糕,每次面对阿次的眼睛,他都会控制不住自己,那是他的仇人,不应该这样,可恶。
TBC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3-10-22 10:20:00 +0800 CST  
2
天气风和日丽,一队人马在山路上飞速而行,一辆精致的马车行驶在正中央,车厢庞大,底架高且后,窗户用红色的遮光布挡住,车厢内设了加厚的隔层,流矢、箭簇均无法射透,由四匹高头的骏马在前面相拖,虽然速度很快,却也稳稳当当。前后各有数十黑衣人整装骑马相护。
而马车周围还有一个人,是阿次,本来以他护卫的身份,应该同其他人一样,骑马跟随,但是阿初今早下了命令,让他寸步不离,他只好跟在马车左右,却又没资格进入马车,因而只有随车步行。
已经走了快两个时辰了,秦罗山距离荣家庄距离并不算远,如果骑马的话,只需要半天,武林大会定在了未时,阿初早上就出发了,正常的速度中午就能到达秦罗山,但是阿初却命令大家快马加鞭,不许停歇。
阿次一直用轻功紧紧跟在马车旁边,身上的冷汗都出了不知多少身,太阳越来越高,天气越来越热,可阿次还是觉得身上冷的不行。不着痕迹的用手按了按伤口,他觉得又有血流了出来。昨天晚上,那人的剑本来对准的是他的心脏,他却在倾身上前剑穿透自己的时候,用手向下压低了半寸,因而避开了要害,才有命活着回来。凌晨夏跃春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流了不少血了,虽然夏跃春已经帮他止血包扎,但是他根本没有来得及休息,现在又强用内力,施展轻功,因而那伤口早已冲破禁制,又开始缓缓的流,并且越来越急。阿次刚才已经暗中封住伤口附近的穴道用来止血,几乎所有的习武之人都知道,靠封住穴道来止血,只能用在紧急关头,而且不能太长的时间,因为血脉不通,会对内脏的损伤极大。可现在看来,这种凶险的法子似乎也已经失去作用了。
阿次慢慢提气,想要再封一次,可是他连伸直自己的手指的力气都要没有了,全身气血突然一滞,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勉强站稳了身形,可马车已经飞速向前,自己落后了。咬咬牙,催动内息,冲破刚才自己封住的穴道。穴道被解开,血液流通,伤口的血就像找到了出口,一下子涌了出来,但是同时,自己又恢复了些力气。这次只能靠自己的手来按住伤口,再次施展了轻功,紧追而上。
夏跃春一直坐在车里,观察着外面阿次的动静。阿初让阿次跟在他的左右,却又不让他骑马,夏跃春阻拦不住。然后像是故意一样,竟然下令全队急速行驶,然后在他开口之前,告诉他,是他说要早作准备,早点到才能早作准备。
夏跃春无奈的跟着阿初上了车,看着阿初一路惬意的喝着茶,不发一语,他只有时不时的从遮盖的窗帘的缝隙,观察外面阿次的情况。阿次一直跟着他们,可夏跃春的心也一直悬着,这么下去,阿次能不能受的了。刚刚阿次突然掉队了,夏跃春心惊之下立刻掀起帘子向后看去,阿次马上又跟了上来,不过身形并不那么稳。夏跃春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他回过头看看阿初,那人依然一脸的轻松,摇摇头,没办法,阿次在坚持一会,好在就要到了,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了。
阿次已经有点看不清前面的路了,眼前一阵一阵的发花,可是腿却还在动,他很想停下来,可他不能。终于一口气没有提上来,他狠狠的跪在了地上,紧紧的按住自己的伤口,一口血就那么喷出来了。
“阿次……停车。”夏跃春掀开帘子,大声对赶车的护卫说。
“跃春干什么?”阿初拦住他
“停车,快叫他停车。”
“好,阿四,停下来。”
阿初的声音一出,不止马车,所有的护卫全部都勒住了自己马。夏跃春快步的下了车,阿初也跟着下来,看着夏跃春向后跑了过去。
“阿次,阿次,你怎么样?”夏跃春扶住跪在地上的阿次。
阿次抬起头,认出是他,努力的咽下口里还要向上涌的液体。
“跃春。。。。帮我封穴止血一次,我。。。我没力气了。”
“什么?封穴止血?”夏跃春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你刚才封过一次了?”
阿次勉强点点头。
“不行,那只会加重你的伤势,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我帮你疗伤。”
“不,这伤暂时治不好,还要赶路。” 阿次说话的语气有些急。
“你这样子怎么赶路?我去跟阿初说,你等我。”夏跃春要站起身,却被阿次拉住。
“不要,你知道的,没有用。”阿次闭了闭眼睛,从小他就知道,不管是老庄主,还是阿初,他的祈求,他的讨饶,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更加让他们厌恶自己。
“唉,你。”夏跃春没办法,咬咬牙,无奈地出手,快速的点了阿次上身几处大穴。
阿次只觉得一股力量贯彻了自己身体,他的身体猛烈的震了一下,经脉被阻,血止住了,他紧绷的身体松了下来。夏跃春一把扶住了他。
“我没事了,你回去吧。”阿次推开夏跃春的手,慢慢的自己站起来。
夏跃春叹口气,转身走了回去,看见站在马车旁的阿初。不太想和他说话,但是他不上车,自己也只有站在他身旁。
阿次已经跟着夏跃春走了过来,也站在马车旁,微微低了头。
阿初看了阿次一会,转身上了车,夏跃春跟着进来。
“他怎么样了?”阿初的主动问话,倒是让夏跃春有点惊讶。
“暂时还死不了,不过这样下去,谁知道呢?”
听了夏跃春的话,阿初沉默了。
阿初不发话,车队不敢行进,就这样停在原地。半晌,阿初出声:“阿四,传令下去,原地休息。”
“是,庄主。”
夏跃春不知道阿初存了什么心思,但是这句话,还是让自己愣了一下,但没有思考多长时间,他要去看看阿次。
“庄主,既然休息,属下想下车透透气。”
“知道了,去吧。”阿初微微闭了眼,靠在后座上。
听到夏跃春下了车,阿初才睁开眼睛,轻轻的掀起窗帘,透过那到缝隙,他看到了夏跃春轻抚着阿次的手臂,皱了皱眉,阿初有些生气,从小就是这样,他见不得任何人甚至是动物跟阿次有接触,因此所有敢对阿次好的人都被他狠狠的惩罚过,至于为什么,自己给自己的解释就是他不配。所以,阿次身旁,从来没有人,独来独往,能触碰到阿次的人,只有自己。当然还有就是这个夏跃春,仗着自己的身份,经常出现在阿次的左右,自己派了暗卫一直盯着他,好在他并没有做出什么越轨的举动,不过就是疗伤,说话,而大多数的情况下,阿次并不接受,所以,他也就是一直任由他去了。可是,现在来看,他对阿次的好已经越来越让自己无法忍受了。
狠狠的捏紧了拳头,仔细去听他们的对话,夏跃春在劝阿次跟他去后面察看一下他的伤口,可阿次死活不肯离开马车一步,这让阿初刚刚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毕竟自己对阿次来说还是最重要的,他的命,他的身体,他的心,他的一切都应该是自己的。
半个时辰之后,车队从新出发,这次,阿初竟然下令车队降低速度,他说他想欣赏一下周围的景色。所以,马车在管道上缓缓而行。阿初已经命人直接掀开了窗帘,趴在窗台上,望着漫山的红叶,还有马车旁那跟随而动的黑色身影。
TBC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3-10-25 10:16:00 +0800 CST  
3
秦罗山地处五岳中部,却并不属于任何一派所管辖范围内,武林大会定在此处,明着是本着公平的原则,不偏向任何一派。暗着,秦罗山山势险峻,地形狭窄而复杂,易上难下,若真要埋伏起来,怕是大罗神仙也难以逃脱。
六十年前中原武林盟主是西域天山派的掌门杨羽柏,至于为什么中原的武林盟主却是又由一个西域的人担当一直是一个迷,只知道当年这杨羽柏接受武林盟主之后,成为唯一个连任了两年的武林盟主。而这期间,武林一直太太平平,各门各派到也相安无事。
直至二十年前,重选武林盟主的日子,杨羽柏突然遍布武林贴,说要在秦罗山举办武林大会,这也是第一次在秦罗山召开的武林大会。二十年前那天,每个门派无论是帮主,掌门还是游侠,浪子,只要江湖上有头有脸,甚至很多自立门户的小门派都活泛起来,准备齐聚秦罗山,这重选武林盟主是大事,武功好的自然对这盟主之位跃跃欲试,武功差地位低的也想借这个机会显显声势,装装门面也是好的。但是杨羽柏武林贴上写的清清楚楚,每个出席武林大会的当家不能携带任何弟子,只许只身前往,这又让大家不免心中难安,因为自古武林大会,哪个门派不是浩浩荡荡带着一对弟子,以彰显自己的地位身份,杨羽柏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什么阴谋。很多人因为这个打了退堂鼓,放弃出席。因而最后据说真正出席武林大会的不超过一百人。为什么是据说,因为那日的情形,每个参加过武林大会而又能活着下山的掌门都闭口不提,只知道,当日很多武林高手俱败在一个无名小卒李达手下,甚至杨羽柏都战败,被他一剑穿心,死状凄惨。
自那日之后,李达成为了武林盟主,也创立了一个新的门派,就号称武林盟。武林盟扩大之迅速让人瞠目结舌,短短二十年,手下的兄弟已有千万之多,分舵遍布中原各地。很多的小的门派,都逐渐被起吞并,很多门主,掌门,不得已都变成了武林盟的堂主,舵主。
如今,武林盟顺风顺水已经二十年,又到了重选武林盟主的时候,武林贴自然是发到了各门各派,而这地点竟然又选在了秦罗山。
阿初一行赶到秦罗山脚下的一个小镇的时候,还没到正午。这个冷清的小镇,因为武林大会热闹起来,很多的客栈三天前就已经全部住满。好在荣家庄在各地几乎都有自己的生意,来到这也不怕没处落脚。马车行到,荣家商行。
阿四掀开门帘,阿初迈步下了车,夏跃春随后跟了下来。掌柜的早就带着一对小伙计在门口候着,见阿初下来,立刻上前施礼,阿初只是点点头就迈步向里面走,阿次和夏跃春跟在后面。
时间还很宽裕,大堂早就备好了酒菜,阿初就让大家都去休息,吃些东西,自己也进了房间。因为阿初寸步不离的命令,阿次一直跟着阿初到了房间门口,然后转身站在门口。夏跃春和阿初一样,都有自己的间房,见阿初进了房,又看了一眼阿次,无奈也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这后半程,行的极慢,阿次根本不需要用轻功,只是跟着慢慢走。但是他伤的极重,就算这样,到了这,依然觉得头发晕,眼前发花。好不容易停下来,他已经有些站不住了,只好微微向后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睛,他想休息一下,下午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暗运内力,调整自己的气息,缺一个不留神,走岔了气,一阵气闷。阿次努力的想忍住,却还是轻咳出声。立刻咬紧嘴唇,身子也跟着晃了晃。好不容易将咳嗽压下,已经又一身汗湿透。
门突然响了一声,阿次赶紧睁开眼睛,正看见阿初迈步走了出来,立刻下跪,“庄主。”
“去帮我弄洗澡水,本庄主要沐浴更衣。”
“是。”
热气使得屋里热气蒸腾,阿次倒完最后一桶热水,弯腰施礼,就要退出去。
“留下替我宽衣。”阿初走到屏风后面。
“是。”阿次低着头上前,开始解他的腰带。阿初看着他那张带着面具的脸,他能想象的出来,摘下面具,露出的应该是和面具一样毫无表情的脸。阿次的速度很快,就如同杀人时的一样,腰带、外袍、内衫……一件件全都脱下来,搭在屏风上,接着线条流畅的麦色身躯渐渐出现在自己眼前。阿初虽然不习武,但是身体依然强健,而且皮肤光滑,没有任何的疤痕。慢慢的退下阿初的裤子,阿次的手有一点抖了,脑子里突然出现的是无数个让他生不如死的夜晚,狠狠的捏了一下拳头,迅速的脱下阿初身上最后一件遮蔽物,阿次退了两步。
阿初转身迈进了浴桶,也不再说话,只剩下水声。阿次站在旁边,被热气蒸的全身一阵虚脱的感觉,越发觉得眼前金星乱迸。
“阿次。”阿初有些慵懒的声音响起。
“是。”阿次立刻站直了身体
双臂搭在桶沿上,阿初直起身体,“过来帮我擦背。”
阿次稳了稳身体,慢慢走过去,拿着布巾,缓缓的擦拭着阿初的后背。他本来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轻飘飘的触碰着阿初的后背,让阿初觉得全身一阵酥麻,身体已经开始热了,有点受不住这样的撩拨。阿初狠狠的说,“用点力。”
“是。”
阿次努力攥了攥有些发麻的手,向阿初的后背伸过去,却没想到,反倒失了力气,手里的布掉进了水里,溅起一些水花。眼前一阵黑雾,身体已经不稳了,有些喘不过气,伸手想要扶住什么,却一下子触碰到阿初的肩膀。
阿初被冰冷的手一碰,全身一抖,本能的躲开身体,转过来,正看到失了支撑的阿次已经向自己倒过来,下意识的伸手去接,刚好将人抱了满怀。
低下头,透过面具,看到那双眼睛已经闭上了,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立刻回过神,放开手。阿次就那样摔进了浴桶。
阿初迈出浴桶,随手扯过衣服穿上,转身坐在床上,平息着身体的燥热,盯着浴桶里的人,半天还没有出来。被欲火折磨的有些气愤,站起来,伸手将浴桶中的人捞起,扔到地上,随手提起一桶冷水,狠狠的浇上去。
被冷水刺激的阿次,终于神智有了一些清明,在倒进浴桶的时候,他已经失了意识,勉强睁了眼,看着阿初,立即爬起来跪好。
“没用的东西,这样就晕过去了。滚出去,去院子里站好。”
“是。”听了这话,阿次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慢慢站起来,然后走出门外,站在烈日之下。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3-10-27 13:06:00 +0800 CST  
还是不想这样让初初占次次的便宜,所以鸳鸯浴等下次吧。。。。。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3-10-27 13:09:00 +0800 CST  
4、
门外,烈日高照,阿次摇摇晃晃的身影正印在此时正对窗户的人眼中。
“我罚了他,一会按计划行事。”

“一切均部署妥当,请主子放心。”

阿初点点头,目光依然在外面那人身上,阿次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吧,身后一个黑影隐蔽在黑暗当中,然后消失。

秦罗山顶,以建起数丈高的擂台,旁边一圈座椅,坐满了各派的掌门,帮主。一切如二十年前一样,每个帮派都没有带人来,但是来的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因此虽然人少,却也更显威严。
眼看未时已近,云动风涌,天色渐变,慢慢暗了下来。可是武林盟主的宝座上依然空空如也。

除了各大门派的旗帜在风中铮铮作响外,已经有人开始小声交首耳语。

北斗少林此次派上山的是觉字辈的第二代弟子,觉远大师。而少林掌门,曾连续参加三届的慧字辈长老,慧明大师推脱年事以高,并不愿再涉江湖,因而并未前来。

“觉远大师,您看这时辰已过,盟主并未现身,我们。。。。”武当派云笑道长手执拂尘,轻声开口。
“阿弥陀佛。帆欲静而风不止,身不动而心以乱。一切皆为空幻。道长,武林纷争出家人本就不该妄断,如能安静度过今日,而不徒增杀孽,也算上天有好生之德。”

“大师,您这话说的太轻松了,咱大伙千里迢迢,来到这地,不就是为了长长见识,开开眼界,您的意思是,我们上来就欣赏欣赏风景就退了。”已有一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听到这话,立刻站起来反驳。
“就是,就是,要是您真这么云淡风轻,您来这干嘛,合着是来看着我们徒增杀孽的。”

台下那些坐不住的已经骚乱一片。

“你怕罪孽,我们不怕,既然盟主不出现,我们就比,谁武功高,谁就得了这武林盟主。”

“罪过,罪过,各位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苦海已无边,回头亦无岸。四处无着处,一入江湖,他们就无路可退了,大师。”

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嘈杂的声音平静下来,大家循声而望,一个白衣少年,已经走上盟主之位,身后还跟着数十个护卫。

“你是什么人?武林大会岂是你这种小儿可以随意搅乱的?”

“我?”阿初笑了笑,转身已坐在盟主之位。“今天我是荣家庄的庄主,不过一会我就是武林盟主。”

“什么?荣家庄?你就是荣家庄的庄主。”此言一出,大家已经都站起来。

“哼,不过区区一个荣家庄,有什么好惊讶的,一个毛头小子而已,本座还不放在眼里。想要做武林盟主,本座就先来会会你。”

“张掌门,别激动。我知道您武功了得,我不想和您过招。”阿初站起来,走到他的身旁,低声说:“对了,前一阵子,青山派曾大队人马去了洛阳,我有个朋友,刚好路过,碰上了,他对我说了件稀奇事,他说。。。”

“够了。”张掌门立刻变了颜色,向后退了三步,远离阿初,“青山派放弃此次选举。哼。”

张掌门的突然退出,让底下的人有些吃惊,那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但是看张掌门的脸色,有些心虚的,已经慢慢后退。
阿初嗤笑一声。

“他们做了亏心事被你抓了把柄,贫尼没有。贫尼来会会你。”峨眉派善缘师太持剑飞身上了擂台。

阿初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慢慢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来,高高举起。那是一块牌子,闪着金光,上下配有流苏结带,雕刻精致,背面有四个字,忠孝礼节,正面只有一个字“盟”。

“善缘,你可认得这块牌子?”阿初举着牌子站定,“武林盟主的令牌,持令在手,号令群雄,谁敢不从。”

武林令一出,无人再敢出声。

“我知道,虽然我拿了令牌,可你们依然不服。”阿初转过身,挥挥手。后面的人将一个古檀木盒放在擂台中央,大家一时面面相觑,不知何物。

盒子打开了,众人吃了一惊,盒子里,一颗人头赫然摆放在中央。大多数人都已认出,那是武林盟主李达。难怪他没有出现,竟是已经死了。

“怎么样,各位还有异议吗?自古以来,武林盟主不就是打杀换来的吗?我即已杀了武林盟主,得了武林令。我算不算是新一任的武林盟主呢?”

“贫僧还有一问?”一直未出声的觉远迈了一步。

“大师请问。”阿初笑答。

“请问施主名号?”

“我,我叫。。。。”阿初笑了一下,“我叫杨慕初,大师可还有疑问?”

听了回答,觉远心下了然,双手合十,“杨施主聪颖明慧,少林寺对此事再无异议,望施主统领武林团结为上,再无争端,善哉。”

少林寺的态度一出,大家已经没了任何争议。

“武当派,愿听命杨盟主号令。”

“峨眉派听命。”
“崆峒派听命。”
。。。。。。。
一时所有门派均上前施礼,高呼口号:“武林一脉,生死同盟。”
“武林一脉,生死同盟。”
。。。。。
阿初端坐在武林盟主的宝座上,微笑着看着大家。

“好了,各位帮主,掌门,以后的日子,希望大家能和我荣家庄一起,兴旺武林,繁荣苍生。”
“是。”
秦罗山的武林大会竟然未得厮杀的结束,所有人都慢慢的走下山峰。只留阿初一人依然坐在宝座上。

见所有人均已散去,阿初才朗声说,“出来吧,他们都走光了。”
山石之后,缓缓走出一个人。

夜晚薄雾渐散,天气越发好起来,月亮也露了出来,月色格外柔美。
阿初一跨进院门,抬眼就看到了一个身影正笔直的站在院落中央。走过去,转到他的身前,脸上的面具看不出脸色。阿初只觉得他身上散发出一种灼热的温度,伸手扣了扣他的脉搏,眉头皱了起来。伸手揽住那人的肩,他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只微微一用力,那人就倒在自己的怀里,一把环住他,大声喊道。

“夏跃春。”
旁侧的房门一开,夏跃春走了出来,“庄主,属下在。”

“叫你留守,你都干了什么?”

面对阿初的责问,夏跃春并没有任何惊慌,低着头,“禀庄主,属下谨遵命令,下午留守在此处,派人监视各派行动,并不敢擅离。”

“他就站在这里一下午?”

“他是庄主的侍卫,只听从庄主的命令,属下不知。”

“你。。。。”阿初表现的有些气急,罚他站在这,想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还特意留下了夏跃春,就算有事,夏跃春也能帮衬一下。没想到,今天这个夏跃春竟然这么听话。

“算了。”阿初摇头,把阿次推给夏跃春,夏跃春顺手接了过来。

“给你。”然后阿初掏出一个玉瓶,通体莹白。然后转身进了房间。
夏跃春接过那玉瓶,打开里面是三颗碧绿色的药丸,清香扑鼻。夏跃春微微一笑,阿初果然不是铁石心肠,下午看着院子里的情景,他曾几次想出来,可是他还是忍住了,看来这苦肉计奏效了。

抱着阿次回了房间,处理好阿次的伤,也喂了他吃了药。这才来到阿初的房间。

“你来干什么?”阿初正坐在桌边看书。

“属下想来问问,今天下午情况如何?”

“一切如愿。”

“那恭喜庄主,不,是盟主。”

“你这嘴倒也爽快,说变就变。”

“阿初,你完成了老庄主遗愿,身为老友,当然应该祝贺了。”夏跃春抬起头站直身子。

“阿初?怎么?不生气了?”

“我怎么敢生你的气。”

“一口一个庄主,我以为你气大了。”阿初站起来,看了看窗外。

“他怎么样了?”

“伤势虽重,但是那续命丹也不是寻常之物,一下就给了三颗,再重的伤也救回来了。”

阿初点点头,没有说话。

“阿初,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用朋友的身份。”

“什么?”

“阿次和你到底什么关系,你并不是无情之人,可是为什么你要这么对他?”

阿初抬起眼,看了看夏跃春,“你说这个。。。。”
TBC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3-10-28 08:44:00 +0800 CST  
每段之间加个空行,会不会看起来,好看一点,不然好纠结啊,字都缩成一团了。虽然写的不咋滴,希望格式能好点。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3-10-28 08:46:00 +0800 CST  
5、
“你说这个。。。”阿初低吟了一下,然后转身走回桌旁,坐了下来,沉默不语,只是双手摆弄着桌上的茶壶。


“阿初。”夏跃春走过去,“阿次这些年吃的苦太多,我只是不明白,他被带来的时候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一个小孩子能犯下多大错,要这么来赎清自己的罪过?”


“错?夏跃春,你不知道,有时候小孩子才会犯下永远也弥补不了的错误。”阿初抬起头,“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全部告诉你。你知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


“令尊?虽然没有人说过,但是我猜测应该是上一任的武林盟主杨羽柏。”


“没错,我父亲是天山派的掌门,杨羽柏。你又知不知道,为何二十年前,天山派一夜灭门,我父亲惨死在李达的剑下?”


“这个?”夏跃春摇摇头。


“我父亲武功高强,天山派虽然是西域番邦,却也根基深厚,为何会短短一瞬全部毁于一旦?”阿初声音充满凄凉,“这一切都是杨慕次,我的好弟弟。。。”


“他真的是你弟弟?”夏跃春上前一步。


“是,他是我弟弟,一卵双生的弟弟。我们出生之后,师傅就将我带回荣家庄培养,而弟弟被留在了父母身边。”


“可是,那时,他应该也不过是个三岁的孩童,他又能做什么?”


“他为了区区一块石头,就在院子里点燃了追魂香。”


夏跃春愣住了。


“那时,李达给了他一块石头,让他在院子里点一根香。所以,那一夜,天山派所有人全部身中剧毒,内力浅的,第二天便吐血身亡,包括我的。。。。”阿初有些哽咽,“我的母亲。而父亲中毒已深,在武林大会上惨败。之后,天山派,三百一十六口,全部被杀,无一生还。师傅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李达手里牵着。。。。牵着杨慕次的手,看着大火将荣家庄全部烧毁。因此,他趁夜,将杨慕次偷了出来,带回了荣家庄。”


听到这里,夏跃春清楚了,阿初到底再憎恨什么?他慢慢的坐到阿初身边,伸手拍了拍阿初的肩膀。


“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一看都阿次,就会想起我惨死的父母,想起天山派无辜的弟子,所以。。。。。。”阿初摇摇头。


夏跃春叹了一口气,“我理解。可是,好在李达已经死在了阿次的手上,也算他为自己赎罪。现在你已成为武林盟主,大仇得报。你是否可以试着放下仇恨,跟阿次好好相处,毕竟他已经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阿初苦笑,“难道你没有看出来,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我已经把他当做弟弟了,今天看见他倒在我的怀里,我一瞬间是真的害怕了,我害怕失去亲情。”


“你。。。”


“你说的对,今天我复仇成功,明天我的仇我的恨,都不会再存在了。我会和阿次好好相处。重振天山派,已慰我父亲在天之灵。”


“阿初,不瞒你说,我昨天还在担心。。。。。”


“担心什么?”


“现在,担心都没有了。”夏跃春笑了,“今晚我很高兴,不如我们去喝两杯庆祝一下。”


“不了,你去帮我准备点吃食,清淡一点,送到阿次的房间,我去看看他。”


“好,好,我这就去。”


眼看着夏跃春兴奋的离开屋子,阿初嘴角的笑容慢慢变得阴冷恐怖。

慢慢的推开门,阿初轻轻地走进夏跃春的房间。虽然不是主屋,但是荣家毕竟荣家,屋子很宽敞,古朴的雕花床幔见,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华丽,而阿次正躺在其中。

走过去,掀起帘幔,阿次脸上的面具已经被拿下去了,才隔了一日,他不知憔悴了多少,原本就惨白的脸,如今更是一片灰败。


阿初坐在床边,伸出手,轻轻地摸着阿次的脸,一寸一寸,每一块皮肤都摸遍,最后停留在那细细的脖颈上,阿次身上出了很湿,密密的汗珠有些已经顺着皮肤流到了被褥之上。阿初伸手掏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阿次的脸。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到出一颗药丸,右手捏着阿次的下颌,让他微微张开了口,把药丸放进去,那药丸入口即化,他并不担心他会吐出来。然后松开手,在阿次合上的嘴唇,轻轻地亲了一下。


“阿次,我很需要你。”


听到房门外的脚步声,阿初又拿起手帕,继续帮阿次擦汗。


夏跃春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么一幕温馨的场面,他小心的把手里的托盘放在桌子上。端起粥碗,走过来。


“他还没醒,能喝下吗?”阿初放下手帕,伸手过来。


夏跃春将手里的粥递过去,走到阿次的旁边,轻轻拍了拍阿次的肩膀,低声唤了两声,可阿次依然没有反应。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怎么着也得让他吃点。”


“好吧,我来喂。”阿初拿起勺子,盛了一口放在自己的嘴里,然后俯身对上阿次,轻启他的双唇,将嘴里的粥渡了过去。


夏跃春被阿初的这个动作惊的一愣,随即又缓和下来,看来阿初真的变了。微笑着点点头,“那阿初,你喂他喝粥,我去熬药。”


说完,转身离开房间,带好房门。

第二天阿次睁开双眼,看见的便是一滩柔情似水的黑眸。


“终于肯醒过来了?”阿初微笑着看着他。


阿次还有些朦胧,他并没有搞懂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见阿次并没有回答,阿初又问:“伤口还疼是不是?”


这话阿次听懂了,摇摇头。


“那好,我去吩咐他们做早饭,你再睡会,我一会叫你。按照计划,吃过早饭,我们该回去了。”阿初起身走出了房间。

阿次这时才真正的清醒,心里一惊,他迅速的起身下床。脚着地的瞬间,他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然后就不受控制的跌了下去,他也分不清到底是坐着还是躺着,只是觉得呼吸有些费力,胸口一阵阵的发闷,冷汗一瞬间就溢出来了。


“阿次!”听见房间的动静,正在说话的夏跃春和阿初两人急忙推门进来,看见伏在地上的阿次,两个人跑过去,阿初更快一点扶起了他,让他靠在怀里,夏跃春的手已经按上了阿次的脉搏,还没等夏跃春摸准,阿次一口血已经吐出来了。


“阿次!”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不是喂他吃续命丹了?”


“我。。我也不知道,不应该这样的,阿初,你把他抱上床,让他躺好,我要替他检查一下。”


阿初只好抱起阿次,然后帮着夏跃春解开衣服。


一番折腾下来,夏跃春的汗已经下来了。


“到底怎么了?”看着已经把手放在阿次的手腕上很长时间却还一言不发的夏跃春,阿初终于忍不住,吼出声。


“这。。。。”夏跃春收回手,擦擦汗。“这。。。从阿次的症状上看,他应该是内伤加重,或是中毒,可是他的脉象并未显示,他虽然有内伤,可是吃了那灵药,已好了大半,不应该再吐血,若是中毒,可完全没有毒素游走的迹象。。。。。”


“那结果呢?”


“额。。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阿次身体虚弱,刚才剧烈运动,所以血不归经。阿初,不管怎样,阿次现在不能轻易移动,那奔波之苦我想他现在受不得,所以能不能将回庄的日期暂时押后,等他的伤势稳定下来再说。”


阿初看了看阿次惨白的脸,只好点点头,“好吧,你去派人传令吧。”


“是。”
TBC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3-10-30 21:41:00 +0800 CST  

6、
阿次的突然发病,让阿初延迟了回庄的日期,而原本定好的要与杭州盐帮的交易也因为此事耽搁下来。盐帮的帮主刘云普是霸占一方的强龙,手里的盐货量甚至比朝廷的官盐还要多。阿初的荣家庄地处淮水河畔,离京城不远,因此他也想要在北方做这倒卖私盐的生意。但是,这位刘帮主的架子是极大的,虽然荣家庄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名号,可是多次接触,也并未能见他一面,好不容易阿初在送上一份绝世大礼之后,刘云普终于松口决定见一见阿初。

可是现在看来,如果不马上赶回荣家庄,再直奔杭州,这次约会很有可能会泡汤,而那么多次的努力也算白费了。

坐在阿次的床边,看着阿次烧的通红的脸,阿初沉思不语。阿次自那天吐血之后,就重新的陷入了昏迷之中,晚上更是又发起了高烧,夏跃春的针石药剂也通通不管用了。

“阿初。”夏跃春坐在旁边看着阿初的满面愁容,终于开口了,“已经七天了,阿次的病,还找不到病因,刘云普不会等我们的,不如你带着人先回去吧,我留下照顾他。”

夏跃春知道,阿初已经恨了二十年了,虽然现在大仇得报,他能放下心结和阿次好好相处已经很难得,但是想让阿初为阿次而放弃这难得机会是绝不可能的,他已经为了阿次拖了七天,足够了。

阿初摇摇头,站起来。
“这事先不提,我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武林大会刚刚召开,李达以死的消息也已经在江湖上传开了,可武林盟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这。。。”

“我留在这里一直没走,虽然我带了大批的护卫,但是这里的守卫并不如荣家庄般森严,如果他们想要报复,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可现在却如此平静。他们一定在密谋什么。”

听了这话,夏跃春才发觉,这几天的确太平静了,以武林盟在江湖上的地位,自己的盟主被杀,早就该闹翻天了。

“这么一说,阿初,是我疏忽了,我不该留下你的,你应该早点回庄。不管怎么样,那里都安全很多。”

阿初又摇摇头,“以不变应万变,武林大会自古规矩如此,李达的死也算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我就留在这,到要看看他们能耍出什么阴谋诡计。跃春,这样,今晚,我叫人秘密送你回庄,明天你就启程去往杭州。”

“我去?”

“对,你去,我留下,他们的注意力就都在我这,你不会有危险的。回庄之后,带上我从波斯商人那里买回的夜明珠,送给刘云普,让他务必给我一些时间,我会亲自跟他谈。然后,再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帮我找你的师父。”

“我师父?你要见我师父。”夏跃春一愣。

“你都看不好阿次什么症状,当然得指望你师父了。他老人家一定知道阿次到底怎么了。”

“可我师父已经隐居山林,不问世事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师父如果不肯出山,就枉称为医圣了。”

“你不能这样说我师父,他是因为。。。”夏跃春顿了一下。

“因为什么?”阿初突然上前走近,看着夏跃春的眼睛,夏跃春被那眼神中射出的一阵冰冷,惊得全身一抖,然后阿初的眼神缓和了下来,“好了,不管因为什么,你是他唯一的徒弟,你求也把他求下来,不然阿次怎么办?我才刚想对他好,不能。。。。”

“额。。。。”夏跃春退后了一点,站稳,“好,我定竭力而为,阿初,那我走了。”

“去吧。我在这等你的好消息。”

夏跃春微微弯腰,然后走出房间。关上房门之后,夏跃春才觉得心惊,刚才阿初的样子,让自己很害怕,为什么提到自己的师傅,他会突然如此激动。然后又晃晃头,可能自己想太多了。不管怎么样,先要完成自己的任务。想到这,大步的走了出去。

站在窗口,眼看着夏跃春走了出去,阿初才走回床边,坐下来。阿次依旧躺在床上沉沉睡着。阿次的脸因为高烧而泛着红,这种颜色平常是不会在阿次的脸上看见的,因为他常年带着面具,所以脸永远都是苍白的。

伸手拨开了阿次散乱在额上的发丝,轻轻摸了摸阿次的额头,很烫,他慢慢的靠近。定定的看了好久,好久,仔仔细细的看,那人的眉毛,眼睛,鼻子,还有。。。嘴唇。。。这人真的是和自己一模一样。

“杨慕次,你到底是谁?”

一点一点的再靠近过去,终于将目光落在那人的唇上。然后吻了上去,这种感觉很熟悉,很熟悉,他多少次就这样吻在那人的唇上,然后,阿初慢慢的闭上眼睛,感受着。其实从小到大,这种时候,是唯一他不讨厌阿次的时候,每每与他的身心契合,他都会莫名的兴奋。

继续用力,启开那人的嘴唇,舌头就那样伸进去,缠绕那人的小舌,呼吸交融在一起,感觉是对的,可总有一部分好像丢失的东西一样,他怎么也找不回来。他很希望阿次这时候能回应他一下,哪怕是愤怒的抵抗。

阿初睁开了眼睛,正对上了一双谈谈的双眸,阿次醒了。他就那样清醒着看着自己,而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眼神中都没有一丝波澜。阿初缓缓的将唇离开,但是脸依然和阿次离得很近。

“醒了?”阿初温柔的笑了笑,“阿次,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你从来不知道反抗,我知道你讨厌我那么对你。”

“反抗。。。。”阿次很久没说话了,声音很嘶哑,“有用吗?”

阿次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就像一滩池水,没有一丝波澜,眼睛也没有在看阿初,不知道再看些什么,只是躺在那里,沉静的就像平常听到命令一般。阿次知道,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祸,唯一的赎罪方法,就是听从命令,完成任务,无论是什么样的命令,什么样的任务。他不求生,也不求死,只是安静的听从安排。

房间里只有阿初,阿次二人,静的害怕。没有言语,阿初只是盯着眼前这个人,突然,阿次剧烈的呛咳起来,阿初这才回过神,迅速的起身,去到了一杯水,然后回到床边,将人扶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小口小口的喂他喝下去,放下水杯,手心贴在他的胸口,慢慢帮他顺气,直到那人终于又平静下来,然后怔怔的望着自己。

明白是自己的行为让他有些诧异,阿初又笑了,“阿次,好吧,我知道你很奇怪。但是,我想告诉你,我已经和跃春说清楚了,咱们的关系,也告诉他们我们的身世。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已经不再憎恨你,也不再拘于那段往事,所以,以后我会好好的待你。”

阿初又抚了抚阿次的头发,“阿次,我以前对你很不好,那是因为我把父母的死全都怪罪在你的身上,可现在想想,如果那时候留下的是我,我会不会也做出这种事情。阿次,不管怎么说,仇已经报了,事情都过去了。你是我这世上最后的亲人,而我于你也是一样,所以,我们把过去的事都忘掉好不好。只希望你不要记恨我太深,希望,我们还能如其他兄弟一般。”

阿初说完了,低头看着仍然靠在他怀里的阿次,阿次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还是怔怔的望着他。

“阿次,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们可以从朋友开始。以后你如果不喜欢,就跟我说出来,你不说,我永远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再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情。”阿初停了停,看阿次依然没有什么反应的样子,只好放弃,“好了,都说完了,你身体还没好,躺下休息吧,我陪着你,有什么需要,就对我说。”

阿初扶着阿次缓缓的躺下,替他盖好被子,看着阿次闭上眼睛。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3-11-02 08:39:00 +0800 CST  
天亮了,阿次还在睡着,阿初走到窗边,拉开紧闭的窗帘,打开窗子,透过窗户望出去,现在已经深秋了,那一丝丝的暖意也要退干净了,院子里一颗大树的叶子已经要掉光了。不过阳光却还是很好,明亮的阳光覆在发黄叶子上,投进房内,深深浅浅的斑驳一片。

阿初站了一会,就走出房门,深吸了几口气,这几天他都陪在阿次的身边,阿次身体也突然好了起来一样,高烧早就退了,而吐血的症状也再没出现过。

不过阿次依然很少说话,阿初照顾他,他就默默的接受,仿佛把这个也当做任务一般,努力的完成。不过阿初已经很满意了,他并不奢望阿次能一下子接受自己,一切只能慢慢来。

接过下人送进来的早饭,阿初又走回房内。来到阿次的近前,端起勺子,慢慢喂阿次喝粥。

“阿次,本来我要在这里等跃春回来的,但是我看你恢复的不错,如果可以,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启程回荣家庄,这里毕竟不如家里。”

“一切都听庄主吩咐。”阿次沉声回答。

“阿次,以后不用叫我庄主了,既然要好好相处,就叫我大哥。”

阿次停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大哥。”

“好,那我们明天出发。”

第二天,阿初的队伍终于离开了秦罗山,本来两天的行程,因为这场意外,竟然拖了半个月之久。

回程的路上,阿初那硕大的马车依然显眼的走在队伍的中央,与来时唯一的不同就是,此时阿次正坐在马车之上。

阿次靠在窗边,看着马车之外的风景,脑子里回想起这几天的遭遇,一切转变的是如此突然,他二十几年地狱般的生活,竟然一瞬间就结束了,快的让自己不可思议,无法想象。可他此时却又真实的坐在这华丽的马车中,旁边的大哥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阿次,累不累,要不要让他们停下来休息一下。”阿初的话打断了阿次的思绪,他赶紧摇摇头,示意自己很好。

“那就好,我。。。。”阿初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听到了一声哨响。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看到阿次已经扑过来迅速的拉着阿初躺下,然后起身关紧马车的车窗。

几乎是在同时,车体发出叮叮的响声,阿次知道有箭簇射在了马车之上。马车外的护卫都是经过训练的高手,而来人显然也都是身手不凡,因此外面并没有一般情况下的惨叫之声,传进来的只有刀剑入肉的声音。

阿次知道,他们陷入了埋伏之中,这么长时间打杀下去,迟早全军覆没,必须要想个办法。回过头,看着阿初,他有些慌,但是还算镇静。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

阿次伸手摘了自己脸上的面具,戴在阿初的脸上。然后转身就要出去,可手却被紧紧拉住。回过头,有些诧异的看着阿初。

“阿次,不能去,我不能再让你为我冒险,我说过,我们是兄弟了。”

“这是唯一的办法,我去引开他们,你们回荣家庄,我会赶回去。”

“不行。”阿初拉住阿次的手,死活也不松手。

阿次还没等反驳阿初的话,外面一声轰响,然后马车剧烈的震动向一侧翻了过去,阿次只有拉住阿初,用自己的身体去护住他。

两个人都有些摔晕了,阿次勉强稳住两个人的身体。

阿初按了有些发晕的脑袋,才说:

“还好我的马车够结实,不然。。。啊”阿初的话还没说完,他又感觉,马车已经被什么东西钩住正在向一个方向快速的拖过去。

“阿次,怎么办?”

阿次咬了咬嘴唇,拼一拼吧。一把拉住阿初,低声说,“抱紧我,我带你出去。”

感觉到阿初已经紧紧的抱住自己,阿次抽出腰间的刀,一下子劈开窗户,运用内力,直直的飞了出去。

可刚刚飞上天空,一张金丝的大网,已经从天而降,将两人扣住,他们又摔了下来。

刚一落地,阿次变用刀迅速的去割那网,却连个口子都割不出来。

一群黑衣人已经把他们团团围住。

一个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应该是这些人的首领,对着阿次说:

“荣庄主,别割了,这是金蚕丝的,你弄不断的。”

听了这话,阿次停了下来。

“你们想做什么?”

“我们老板想请你过去坐坐。”

阿次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阿初,他已经抓了自己的手,“不能去。”

“不能去?荣庄主,你身后这人到蛮有意思的,这去不去,现在来看,还容得你们做主吗?”那人挥挥手,“杀了他,请荣庄主上路。”

“你们敢。”阿次挺身站在阿初面前,“一个贴身的奴才,并不懂武功,不管你们是谁,也应该懂得这江湖规矩,罪不及无辜,放他走。”

“不懂武功?”那人回首示意一个属下。

一个人上前,伸手按住阿初的脉搏,阿初本能的想要挣扎,阿次却示意他不要动。

那人随后走回去,向首领摇摇头。

“好。那这样吧,荣庄主只要肯封了你的内力跟我们走,我就答应不伤害这个贴身奴才的性命。不过他也已见过我们,并不能走,只能委屈他继续跟在您身边伺候您了。”

阿次看了看阿初,只好点头。随后那首领亲自上前,出手重重的点在阿次的几处大穴上,阿次的身体软了一下,立刻咬紧嘴唇,阿初赶紧伸手扶住。

首领挥挥手,“带他们上车。”

TBC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3-11-02 08:39:00 +0800 CST  
7、
一辆破旧的马车沿着崎岖的小路上狂奔,赶车的是一个面容和善的老人家。而马车上坐的正是阿初和阿次。

他们已经在路上奔波了两日,那天那首领叫人将他们压上这辆车后,就带着人消失了,只留下车夫一人,阿初本来还有些诧异,但是当阿次试图冲破穴道却呕出一口血之后,阿初就明白了,这些人根本不用害怕他们会逃跑,留下的车夫就算不是绝顶高手,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和已经孱弱的几乎走不了路的阿次来说还是绰绰有余。

这两日,马车一路不停,甚至晚上都在赶路当中,阿初知道他们在一路南下,而且看这个架势,应该路程不短,所以才会只留下一人押送他们,方便赶路,减少麻烦。

眼看天又要黑了,看看旁边还在闭目调息的阿次,他脸上冷汗涔涔,阿初知道他很辛苦,却还在努力。轻轻的挪动了一下身体,靠近窗口,伸手在外面抖了一抖,一些白粉散落,立刻随风而逝。

突然一声压抑的呻吟,阿初回头,看见阿次的身体晃了晃,向旁边歪了过去,立刻伸手接住了他,阿次睁开眼睛,用手捂住嘴,低声咳了两声,然后放下手,推开阿初的手,勉强坐直身体,又闭上了眼睛。阿初已经看到阿次的嘴角又一片血红。心里莫名有些愤恨,他真的不要命了。

倾身上前一把抱住他,伸手在他身上几处穴位上轻按了几下,阿次立刻睁开了眼睛。

看见阿次那疑惑的眼神,阿初轻声说,“我不会解穴,这几招是跟跃春学的,只能帮你疏通一下阻塞的血脉。”

然后缓缓的让阿次靠在自己的身上,在他耳边说,“阿次,不要再伤害自己,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只要保护自己,我不会庄,很快阿四就会带人来寻找我们的。”

阿次点点头,虽然不再强运内功,却也不习惯这样被阿初抱着,想要起身,可阿初却没有放开他的意思,他只好就这么靠在阿初的怀里,身体却还是紧绷着。

“放松点,还不知道他们打得什么主意,你要保存体力,好好休息。”

听了这话,阿次才慢慢的放松了身体,闭目养神。

马不停蹄的赶了五天,终于到了目的地。当阿初阿次走下马车的时候,都有些不适应脚踏实地的感觉。

眼前是一个不算大的小院,里面两件草屋。四面环山,院子前面刚好一条小溪流过。

“这里是。。。”阿初本能的出声想询问,这才想起,阿次现在才是庄主,自己根本没有开口的资格。

“荣庄主,委屈你先住在此处。”车夫站在院子的门口,“屋里面有些吃食,庄主可随意。”

“你们老板呢,不是要见我。”阿次嘴上说着,眼睛却在环顾四周,这里看起来地形复杂,不想有人居住的样子,他们老板到底是谁。

“这小的不知道,老板只是吩咐小的送您来这,至于什么时候见您,要看老板的意思。”车夫已经坐上马车,拿起了鞭子。

“这里四处荒无人烟,最近的小镇也要翻过两座山头,走个两天,不过这山林里经常有野兽出没,毒物也甚多,请庄主不要轻易离开,出点意外,我们也无法和老板交代。”

说完,已拉紧缰绳,扬长而去。

眼见着,马车已经消失。阿初才开口,“什么意思?”

阿次摇摇头。

“那算了,反正来了,既然没有办法逃出去,也猜不出他们的意图,那我们就歇着吧。”阿初向院子里走过去,“其实这里风景不错,就是刚刚那车夫说的挺吓人的,还有这房子有点太破,不然与你隐居在此,也算件美事。”

阿初的前半句,阿次没有在意,他只是在思考这些人的用意,可阿初的最后一句话,却像个炸雷一下子在阿次的心里炸开,与自己隐居在此。。。。。。阿次抬起头看着阿初,他已经推门进了草屋。

“阿次,过来帮我。”阿初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是。”阿次本能的回答。

走进屋里,才看见这屋子的确荒废了许久的样子,布满灰尘,勉强称得上是家具的几件东西也东倒西歪,阿初正试图挪动一块歪倒在墙角的床板。阿次立刻走过去,帮忙抬起另一头,然后小心的放在旁边的床架上。

拂去上面的土,一阵灰尘飘起,阿初被呛得呛咳几声,阿次走过去,打开窗子。

“庄主,你还是出去吧,我来收拾。”

“叫大哥,不是告诉过你了吗。”阿初挥了挥手,散落已经扬起的灰尘。“这么多灰,晚上怎么住?”

“请大哥忍耐些,我会尽快想办法带你离开。”

“又不是你的错,干嘛小心翼翼的。”阿初笑了笑,“没关系,至少还有你陪着我,要是我自己,肯定不知所措。走吧,我们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来到旁边的那间屋子,里面有些米、面,还有蔬菜。

“他们是打算让我们长住吗?准备这么多?”阿初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些东西。

可阿次却有些为难,他不懂做饭,这种东西该怎么办?

半天得不到阿次的回应,阿初放下手里刚抓起来的一把米,转过身,看到阿次正望着米袋子发呆。

“怎么?不会做?没关系,我会。”阿初挽起袖子。

不过半个时辰,阿初已经做好了米饭,同时炒好两盘蔬菜。端着放在院子里刚才让阿次找来的小桌上,很满意的点点头。

看了看还面无表情站在旁边的阿次,阿初拉了他的手,“坐下,吃饭吧。”

阿次坐下来,阿初笑眯眯的替他夹菜。

虽然阿初这些天对待他的态度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前些日子,他病着,神智并不清醒,接受起来并没有那么勉强。可现在,尽管他已经试着去习惯,可还是让他不自然。

“我自己来。”

“好,你自己吃,多吃点。”阿初收回手,看着阿次的表情,自己突然有些失落,却也只是笑笑,低头吃菜。

阿初不说话了,这一餐饭,吃到后来,就越发沉默起来。

天很快黑下来了。

阿初走到床边坐下,阿次欠了欠身,“大哥,您休息,我出去了?”

“你去哪?”

“我去外面守着。”说完,阿次便欲转身离去。

“你是不是没办法接受我是你的亲人?”阿初突然低声的说。

“什么?”阿次没有听明白,转过身,正看到阿初已经伸手摘下面具。

阿次上前一步,语气有些急“我知道很辛苦,但是他们随时会回来,庄。。。。大哥您还是带着这面具,以防万一。”

阿初看了看手里的面具,“虽然我那天和你说了那么多,这些天你也都接受我的照顾,可是我心里清楚,你是不是还是没办法亲近我,就算你嘴上叫我大哥,其实这个称呼对你来说,和庄主没有任何区别,不带任何感情。”

阿初仰起头,直直的看着阿次,“你这么救我,帮我,愿意为我付出一切,不过就是你习惯,你的本能是不是?从小到大被训练出来的本能。就算我再怎么亲近你,再怎么对你好,你都对我不可能有感情是不是?”

“我。。。。”阿次低下头,阿初的问题,他无法回答,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感情,那种东西,在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存在过。

“算了,你去吧,我要睡了。”阿初拿起面具重新戴在自己的脸上,合衣躺在下,不再说话。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3-11-03 09:00:00 +0800 CST  
阿次走出房间,关上房门,坐在院子里,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仔细回想阿初刚才的那番话,阿初的话他不是没有触动,二十年的苦痛折磨,他一直活在黑夜里。可这些天他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温暖,从没有过的暖,可这些好,这些温暖,他都接受的小心翼翼,因为他很害怕,害怕这是一场梦,一场太美好的梦,梦醒了,他的世界依然是黑夜。

天亮了,阿初从屋子里走出来,阿次立刻站起身,他一夜未眠。

阿初看了看他憔悴的脸色,以前因为带着面具总是很少能看见他的真面孔,现在这些天日日相对,他的脸色没有一天是正常的。无奈的摇摇头,

“我去弄早饭,去屋里歇歇吧。”

“嗯。”阿次点头,转身要走回屋内,却听到远处有马蹄声,立刻站稳身体。走到阿初前面。

很快有几匹马到了院子门口。

马上下来一个大汉,横眉怒目,上唇一撇黑胡,一袭黑衣。

下马之后,直接走到阿次近前。

双手抱拳,“荣庄主。”

“你是。。。。”

“老板吩咐,希望荣庄主跟我比试一场。”

“什么?比武?”阿次哼了一声,“千里迢迢带我来这,就是为了比武?我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

“这是老板吩咐的,我并不知情。老板只是要我转告荣庄主,只要荣庄主能打赢我,就放庄主离去。”

听了这话,阿次沉思,“真的?”

“当然。”

“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你们人手这么多,就算我们庄主赢了,你们出尔反尔又该怎么办?”阿初走上前。

“小兄弟,你也说了,我们人手这么多,打,你们打不赢,逃,又逃不出去,为何不试试我们的条件。”

“可。。。”阿初还要说什么,被阿次拦下,“我相信,我跟你比。”

“阿。。”阿初咬下那个还没说出口的次字,“庄主,你的功力尚未恢复,如何能和他比。”

“比武,当然是公平竞争。”壮汉走上前,几指点在阿次的身上,阿次只觉得丹田之气,渐渐上升,被封的内力已然恢复。

“荣庄主,请吧。”壮汉一挥手,手下的人立刻退了去,留下一大片空地。

阿次看了看阿初,“留在这里。”

然后慢慢走出院子。

壮汉依然武器在手,是两柄开山斧,斧头硕大,看样子能力砸千斤。

阿次抽出腰上的刀,紧握在手。这人一看便力大无穷,怕自己不能硬拼,只能取巧,力求速战速决。

那壮汉看阿次已经亮出兵器,双手忽的下沉半尺,左脚改以脚尖点在地上,身体猛向前飞扑,两柄斧头已经带着风声向阿次劈来。

阿次早有准备,随他攻击之势朝后退了两寸,壮汉的斧头劈空,立即横砍而来,阿次却身形轻盈,再次让开,壮汉的斧头却是怎的也攻击不到阿次近前。

阿初在旁边看两人过招,心想,那人并不知道阿次前半月曾受伤生病,现下虽看起来无碍,但这么长时间打下去,总会露出破绽,越想,心下越发紧,自己都没发觉他以及双手捏紧,汗湿了后背。

这边,阿次已有些力竭,他与壮汉周旋了数十招,始终不敢硬碰,可真气也渐渐有些不济,身形不免慢了下来,只一瞬身后一阵疾风,阿次顾不得转身,强提内里,直冲向上,身后传来的是斧劈在树干的声音,一声闷响,树叶如同暴雨般下落。阿次身体尚未着陆,森寒的杀气却又迫肤而来。

已经避无可避了,阿次无奈,脚点树干,身体在半空中硬生生的转了半个圈,手里的刀已然举起,对上双斧,发出清脆的交鸣声,阿次只觉得虎口都被震裂了,胸口更是一阵气血激荡,好强的力道。

不能力敌,阿次只有用巧劲隔开双斧,身体向后微微一侧,却不料那人竟然更快一步,抽出左手的斧头拦了退路,此时阿次旧力以竭,既然无路可退,只有咬牙向前,左手抓住刀刃,用尽力气,抵着那人的斧头。

阿次的软刀,与常人所使的大刀并不相同,他细长且软,刀刃锋利,阿次的左手攥在刀刃上一再用力,已有血迹沿刀而下。阿次的脸色已然青白如雪,但是他的眼神却更加的寒凝如霜。壮汉似被这眼眸震慑,竟有一丝松懈,阿次得了喘息,翻身坠落,错开壮汉,却也一下子单膝着地,但只是短短一瞬,他又依借刀的力量勉强站起。

壮汉不着察觉的一笑,飞身再次上前,阿次避无可避,或者说,他已经没力气再闪避了,手里的刀却本能的抬起,这一招,不过是以卵击石,阿次只觉得胸腹间微微一热,然后一片血光,身体似被撞击,向后飞去。

“庄主。”阿初在阿次落地后,立刻跑上前,紧紧的抱住他。阿次的胸腹上横着被斧头劈开一条大大的伤口,皮肉外翻,鲜血咕咕的流淌不止。

阿初有些被吓住了,他眼睁睁的看着阿次的血染红了土地还有自己的衣衫。

突然一手伸过来,替他点住几处大穴,血流减缓。然后一个药瓶递过来。

“荣庄主,这次你输了。这里有金疮药,你好好养伤,七日之后,我们再比一场。”

阿次似乎有些失神,并没有回答,倒是阿初被他的话换回神智,捏紧那瓶子。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说了,这是老板的意思,只要荣庄主赢了我,你们就能离开。”壮汉站起身,“能说的我都说了,七日之后,我会再来。”

说完,上马,和手下一起,策马离去。

阿初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怀里突然一沉,急忙低头,阿次已经昏了过去。

“阿次。”

TBC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3-11-03 09:00:00 +0800 CST  
8、

夜色正浓,杭州叶玉楼里,白日与阿次较量的壮汉,正站在一袭帘幔之前,帘幔之后一个人影,若隐若现,袅袅婷婷,传出来的也正是一把好听的女声。

“你说,他与你百回合都没有比完,就被你打伤?”

“是。按阁主吩咐,我与他力战,招招攻其要害,并未留情,可他所使招数,并未如阁主所说,甚至自保的能力都无。”

“好,我知道了,下去吧,七日之后再报。”

“是。”壮汉领命,轻声退了出去。

帘幔之后一个男人走出来,坐在那女子身旁。

“天山派灭门惨案发生的时候,他不过是三岁的孩童,也许他真的不知道。”

“相爷,杨羽柏当年秦罗山惨死之后,天山派的奇玄天音便绝迹江湖,再没出现过,如今,这杨慕初如此高调的出现,我不相信他真的只是靠一套刀法杀了李达。”女子站起身。“相爷放心,我一定能拿到。”

晨星未隐,晓霜正寒。

草屋之内,阿初正守着阿次。阿次躺倒在屋内唯一的床板之上,双目紧闭,脸色涨红,汗水打湿额发黏在脸颊之上,看起来又脆弱了几分。

狠狠的捏了捏拳头,又松开,实在忍不住,还是站起来,掀开阿次的衣服,刚刚已经将一瓶金疮药全部倒在伤口之上,按平常来说,血早就该止住。可阿初知道,阿次吃了那药,药效并没有过,这次受伤真的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眼看着血又将伤口上的布带染透,阿初闭了闭眼,还是伸手从袖扣里面拿出几根银针,这些针平常隐在银丝刺绣的袖扣之下,并不明显,一般人根本看不出。

用火灼烧了银针的头,然后稳稳的在阿次身上几处大穴上下针,半个时辰之后,阿初擦了擦额上的汗,稍稍放下心来,血终于止住了。

伸手探入怀中,又取了两颗药丸出来,喂给阿次,助他平顺血脉。这才仔细的重新包扎了他的伤口。阿次的衣服已经破了,阿初脱了自己的外衣,盖在阿次的身上。

外面一声轻响,阿初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小心的盖好衣服,才穿着里衣走了出来。

“少爷。”一个黑衣人正跪在门外。

“回去告诉她,任务取消,叫人来救我们。”

“少爷,这。。。”

“这什么,来人不是武林盟,消息有误,我根本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你难道要我死在这里。”

“属下不敢。”

“那就快去,七日之内,务必派人过来。”

“是。”

“等等,把你身上的药都给我留下。”

黑衣人掏出怀里的小瓶递给阿初,然后又低声说,“少爷,主子让我转告你,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不要假戏真做,那人并不是您弟弟,他只是一颗反间计所用的棋子。”

“我知道,走吧。”阿初有些不耐烦,转身走进草屋。

门外,黑影迅速的消失在树林当中。

走进屋的阿初,重新坐在床边,看着阿次那张脸,心中各种感情纠结在一起,越发混乱不清。

“为什么你不是我弟弟,为什么?”

一声轻咳从微张的唇间溢出,阿次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身体开始蜷缩,咳嗽开始剧烈起来,阿初被打断了思绪,急忙上前,试探了叫了一声,“阿次。”

好热,不,好冷,从四肢百骸到全身筋骨都似凝结成冰。阿次抱着自己的身体,看着前面的熊熊大火,大火当中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在惨叫,凄厉的叫,好恐怖。阿次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可为什么依然看的很清楚,惨叫声还是耳边响起,越来越大,越来越强。

“阿次,阿次。。。”有人在叫他,阿次看见一个女人,全身浴血,正匐在地上,低低的叫着他。那是谁,谁,好熟悉。

“阿次,阿次,快跑,快跑啊。。。”那女人还在喊,阿次放下按在耳朵上的手。
“娘。。。”一声喊叫从嘴里发出,快速的跑过去,想要抱起他,可身后有人一把拉住自己,谁,不要拉,不要,我要救我娘,娘。。。。
“娘!救我娘,救她。。。。。”又是一声急切的呼唤,回音四响,渐渐变成铺天盖地的喊杀之声。

“杨慕次,是你害死他们的,是你害死他们的。。。。。”一声声指责声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心,仿佛被瞬间撕裂,好痛。

“是我害的?”嘴里喃喃自语,竟然是我害死他们的。。。。。。双手狠狠的撕扯自己的胸口,那里面是一颗痛到发抖的心。

“阿次,不要。”阿初狠命的压下阿次还在撕扯自己的双手,“阿次,醒醒,醒醒。”

“阿次。”阿初拿起针,直刺阿次的大椎穴,一声闷哼,人终于睁开眼睛,但是朦朦胧胧却并不像清醒的样子。

“大哥,大哥。。。”阿次低低的在叫他的名字,声音里充满无助,苍凉,甚至是绝望,一声又一声。

阿次这种样子,让阿初突然体会到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揪心的感觉。他几乎是没有防备的,舒展了双臂,将阿次抱近怀里,

“阿次,我在,大哥在这,大哥在。”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是人最真实的体现,噩梦是一种枷锁,一种惩罚,而给自己带上这枷锁的,便是自己,阿初看着噩梦缠身的阿次,越发心痛起来,他真的不是自己的弟弟吗?

阿次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鸟叫的声音混着小溪的流水声,传入耳中,仔细回想昨夜,他又做了那场从小到大经常会出现的噩梦,但是昨天放佛有一个温暖的怀抱保护了自己,一个声音安慰自己,他不敢确定,这是不是真的。

侧过头,看了看,屋子里没有人。阿次撑起身体,坐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身上盖着的是阿初的衣服,突然一惊,他人呢?

想到这里,立刻下了床,踉踉跄跄的推门出去,阳光有些刺眼,伸手遮了遮,隐约看到河里有一个身影。

“大哥。”这个称呼脱口而出,让阿次自己也有些意外,貌似他昨夜也这么叫过。

“阿次。你醒了。”阿初听到声音,转过头。“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躺着。”

“您。。。您在做什么?”阿次扶着门,迈了出来。

“我在抓鱼,给你炖鱼汤喝。”阿初笑了,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水,他半身衣服都湿透了。“可这鱼太难抓,我费了好大劲,都抓不到。”

阿次摇头,“您怎么能做这些事,还是我来吧。”说着就要下河。

“你别动,伤好不容裹好,你别再折腾了,回去躺着吧,我一定行,你看着,我一定给你抓一条。”说完阿初又低下头,努力的寻找。

河里的鱼并不少,不过阿初一条都碰不到,鱼儿们仿佛也都知道阿初笨手笨脚的样子,已经完全由开始四处逃难的架势,变得悠然自得,有一些甚至故意到阿初的脚边游荡。

阿次就这样站在河边,看着阿初好几次扑到在水里,溅起好大的水花,然后又狼狈的爬起来,再继续抓,这样子的阿初,阿次从没见过。一切都变了。

眼看着阿初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阿次偷偷捡起一块石子,在阿初身后无声的射入水中,击中一条阿初已经伸手过去,即将要逃跑的鱼,鱼被打中晕了一下,阿初一把抓在手里,然后高高举起来。

转过身,“阿次,你看,我抓到了。。。我抓到了。。。”

兴奋的跑上岸,递给阿次看手中还在挣扎的鱼,阿次点点头,“大哥,好厉害。”

“当然,等等,不是让你回屋吗,你怎么还在。”阿初双手拿着鱼,身体在向屋内的方向蹭阿次,“回去,我说的你不听吗?一会做好了,我叫你。”

“好。”阿次,点点头,慢慢的走回屋,看着阿初拿着鱼进了旁边的小屋。或许苦难的日子真的过去了,噩梦不会在了。

TBC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3-11-04 17:43:00 +0800 CST  
9、
阿初烧了火,收拾了鱼,又精心熬制,终于端着一碗奶白色的鱼汤了走进草屋。

“阿次,过来喝汤。”阿初小心的端着走近床铺,才发现,阿次已经昏睡了过去,把手里的汤放在桌子上,然后过来伸手探了探阿次的脉搏,血脉还是凝滞,甚至真气都混乱不堪。

又拿出银针,再次施针替阿次理顺血脉,也替他重新换好伤药。这一切做起来,干净利落,因为没人知道,荣家庄的庄主其实还是西域药王的传人,他的医术更甚于号称医圣徒弟的夏跃春。不过这药王的传人丝毫不会武功,没有内力,对那杂乱的真气真的毫无办法,只能靠阿次自己慢慢调息。

摸了摸阿次的额头,还是有些热,出了门,从身上撕下些碎布,在河里沾湿,回到屋内,放在阿次的额上。离得近了,阿初又开始仔细的端详阿次的眉眼,这些年,他仔细的摸过,阿次的脸,没有发现任何破绽,医圣的刀工之术果然如此神奇,不仅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相貌,甚至连他的成长都可以按照那个人的骨骼发育来进行。从小到大,阿次的样貌简直就像是自己的复制品,与自己的成长几乎一模一样,不过,略微比自己更瘦一点,所以显得更有棱角,不过这些细微的差别,外人几乎谁也看不出。

就因为这样,有时候,阿初会产生一种错觉,他会觉得这个阿次真的就是自己的弟弟,他并没有死,他还在自己的身边,而他也真心希望如此。可是事实就是事实,每每他有心要对阿次好的时候,总会有人告诉他,这不是你弟弟,他只是你身边的伏子,杀机。

可这些年,阿次为他的奋不顾身,为他所做的一切,阿初都看在眼里,不管是真心还是另有所图,阿次都做得很好了,想到这,阿初笑笑,不管他是谁,等真相大白,真正为父亲报了仇,自己就保下这人的性命,让他留在自己身边。

这么想着,从昨晚开始就有些混乱的思绪,也就有个头绪,不再纠结。

阿次再次清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发暗了,白天他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只是想在床上休息一下,没想到闭上眼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一天。

侧过头,他看到了阿初正趴在床边睡的正香,轻轻的鼾声就在耳边响起,阿次嘴角微微有一丝笑意,这样的场景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觉得心里很暖,他的大哥趴在床边照顾他,从小到大,他都以为这样的场景不会出现,他唯一的亲人,对待他的态度,更甚于旁人,他连叫一声大哥都是奢望,可是现在。。。。。他真的很开心。

轻轻的坐起来,小心的把阿初弄上床,阿初中途还有些不满的鼓鼓嘴,但是转身又睡过去,阿次把衣服盖在阿初的身上。

阿次闻到了一股鱼腥味,走到桌边,桌子上一个碗,盖着盖子,很长时间了,都凉透了,所以气味更浓。伸手打开,果然是一碗都结了油块的鱼汤。

舀起一勺子鱼汤来放进嘴里,凉了的鱼汤并不好喝,阿次皱皱眉,随即又舒展开,回头看看还在睡的阿初,阿次一勺一勺喝光了整碗鱼汤。

放下汤碗,阿次走出门外,那些人虏劫他们的目的不明,但是他必须要保护阿初的安全,想到这,盘膝坐在院子里,运动打坐,他需要快些恢复体力,七日后,才有一线生机。

阿初其实早就醒了,不过他不想起来,因此,在床上,他偷偷的看着阿次喝光了那碗鱼汤,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有点酸酸的。然后他看到阿次走出房门,在院子里打坐,他知道阿次在想办法尽快恢复武功。反正要做戏,那至少这段时间,真心待他,心里也算是一点安慰。

七日过得很快,这七天,阿初对阿次好的简直没话说,从刚开始的喂药做饭,到后来甚至洗漱擦身,阿初都要帮着阿次,阿次本能的有些反抗,但是面对阿初,不知道是从小的习惯,还是畏惧,他无法对阿初说出任何一个不字。

阿次觉得他这辈子日子都没有这么清闲过,白天他会在阿初的看护下在屋子里休息,偶尔,阿初还会扶着他到院子外的林子里,虽然惧怕着毒物并不敢走远,但用阿初的话,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看看蓝天,看看鸟,说说话,恢复的也快些。晚上,这些天,阿初都是跟阿次睡在一起,因为屋子里只有一张床,阿初不肯再让阿次到院子里过夜,阿次当然也不敢让阿初席地而眠,因此,两个人就这样睡在了一起。床不是很大,两个人睡着睡着就会贴在一起,每每这个时候,阿次的心跳都会莫名的加快,可阿初并不介意,这种时候,阿初往往会双臂一伸,就吧阿次抱入怀内,然后继续睡去。

而阿次,一被阿初接触,就会全身紧张,脑子里出现的都是那些阿初强要自己的夜晚,因而身体会紧绷的更加厉害。可阿初,却仅仅是抱着阿次,再没越雷池一步。这样几晚下来,阿次已经可以放松身体,在阿初的怀里,安稳的睡一会了。

睡的时间并不长,因为他还是会在后半夜的时候,来到院子里打坐,调息。阿初的样子,真的不像是被绑架而来,反而像是来游山玩水,但是自己是属下,是护卫,就算阿初真的认他当弟弟了,他也还记得自己的指责。

七天之期就快到了,虽然,他知道,依他现在的情况,想要打败那人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是他还在努力,就算打不赢,能拖过一个七天,就会再有一个七天,这样拖得时间越长,对阿初就会越有利,总会等到救援的人来,这么一想,阿次也就放下心来,陪伴阿初,在这里安心度日。

阿初本来是真的不担心的,因为他相信那人的办事能力。可是随着时间的一点一点流逝,阿初的信心开始渐渐崩塌,七日之期到了,可他还是没有等到救援的人,等到的,依然是那个壮汉。

眼见着,那壮汉双手持着板斧,又和阿次相对而立,阿初这次的担心,比七天之前更甚。

寒光一闪,这次竟然是阿次主动发难,率先出招了,阿初立刻变了脸色,阿次,你要干什么?

“荣庄主,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壮汉反而像是很高兴,被激起了兴致一样,看着阿次招招只攻不守的打发,他有些吃惊,更多的是兴奋。

阿次心下明白,上一次,只守不攻,闪避的打发,根本行不通,时间拖得越长,对自己越不利,这次,他只有抢占先机。

阿初睁大眼睛紧紧盯着阿次,心已经高高悬起来了,他不求阿次能赢,他只希望,阿次能少受些伤害。

阿次的身形灵动,刀法轻盈,而壮汉虽然力大无穷,却也吃亏在速度较慢,因此几十回合下来,被阿次的逼的连连后退,甚至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又勉强接下阿次几招,壮汉已经被逼到了死角,身后一颗大树,已经无处可退了。阿次快要到极限了,内力不济,身上的伤口也尚未愈合,刚刚一番打斗,早已是强弩之末,现在,他只求一招制胜,因此,眼光一闪,跻身而上,由上至下,一刀劈了过去,

板斧回防已经来不及,壮汉眼见那刀要劈开自己的脑袋,不由得惊得一身冷汗,突然林中一阵轻响,有什么激射而出。

“小心。”阿初在旁边看的清楚,急得大喊。

可阿次却是避也不必,他只觉得被什么大力的击中,却还是拼尽全力,那一刀仍然照着壮汉砍了过去,胸腹的伤口豁然被撕裂到极限,他吐出一大口血,被震得飞落回去。

阿初跑过去,抱起阿次,他还清醒,撑着阿初的手,站起来,去看那壮汉。

那壮汉,发髻已散,从额头到胸口,一道长长的伤口,甚是恐怖。不过壮汉也已回神,刚才如若不是阿次被挡了一下,他可能就会活活的从中间被劈成两半。现在不过伤己皮肉,却也还是后怕的要命。

“荣庄主,这次比试,我们算是平手,你并没有赢,七日之后,我们再战。”

“你们使诈。”阿初用力扶着阿次,心里真的憋着一股火,从小到大,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还没人敢这么对他,“这比武不公平,我们不会再比。”

“此事,并不由你做主,荣庄主,七日之后,我们再见。”壮汉也不多言,飞身上了马,疾驰而去。

“你们。。。。”阿初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怀里的阿次拉住手。

“大哥。。。。”阿次现在眼前一阵黑一阵亮,声音微弱不堪,勉励摇摇头,“没关系,我们。。。我们回去。”

“好,我带你回去。”阿初咬了咬嘴唇,扶着阿次走回屋内。

又是一番折腾,阿初看着好不容易有些收口的伤,被撕裂的一塌糊涂,内伤加重,外伤更深,心里的怒火越烧越大。

好不容易处理好,安抚阿次睡下。阿初快步的走出院落,走进树林,“出来,给我出来。”

眼看着夜幕快要降临,阿初才返回小院,他试了很多办法,可那些一直跟在身边的影卫,一个都没有出现,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竟然敢不听自己的话,放任自己在这里。

阿次这次整整躺了三天才勉强有起身的力气,阿初这几天一改往日嬉笑的样子,虽然还是对阿次尽心尽力,却整日表情严肃。

“大哥。”阿次看着喂自己喝粥的阿初,“不要担心,阿四他们很快会找到这里的。”

“阿次,他们不会来了。”阿初放下粥碗。

“什么?”

“阿次,我觉得一定出了什么意外,否则再慢的速度他们也该找到这里了,阿次,我们不能等了。”阿初站起来,“你不能在比武了,这种比试,你根本不会赢。你的身体到极限了,不能再冒险了。”

“大哥,你的意思。。。”

“明天,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这里。。。咳咳。。。”一听说阿初要离开,阿次有些急,这里这么危险,他可以继续比武,因为那样阿初至少是安全的,但是离开这,他不敢保证,他能不能护得住阿初。

“别急。”阿初轻轻的帮阿次顺气,“这里虽然地形复杂,但是毕竟我们是出身西域,再多的毒物哪多的过我们那里,只要我们小心一点,会没事的。”

“可。。。。”阿次还想说什么。

“阿次,别说了,听我一次,我真的不忍心看你在这么下去。我们试一试,如果成功,最好,如果失败。。。。”阿初微微一笑,“黄泉路上,阿次,我们做个伴,来生在做一次兄弟,我一定好好待你。”

TBC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3-11-05 12:57:00 +0800 CST  
11、
“阿次,阿次。”阿初又大声的喊了几声,用力的推了推他的身体,阿次只是哼了几声,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阿初心里着急,可还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种时候,如果再不冷静,阿次就真的没得救了。扶住阿次的手,稳稳的按住阿次的脉搏,血气凝滞,混乱不堪,暂时先给阿次的伤重新包扎一下,但是这对阿次严重的伤来说,不过杯水车薪,更何况他的身体里还留有自己的。。。。不行,他要给阿次清洗一下。

可是四处望了望,周围只有那条河,刚刚他们一直在沿河的方向走,以为总会找到出口。可是,就昨晚发生的事来说,阿初已经明白,这条河有问题。他昨天只是喝了一小口,就控制不住自己。他不敢再用这个水给阿次清理身体。只好咬咬牙,把衣服先给阿次穿好,自己也胡乱的套了两件,回身背起阿次。

“阿次,放心,大哥一定带你出去。”

没有了阿次的帮忙,山路更加的崎岖难行。昨天阿初边走边将身上的药偷偷的洒在四周,所以,毒物都不敢接近,但是他身上的药物并不多,昨天的意外,让他们耽误了行程,现在阿初什么东西都没有了,所以他不敢触碰任何植物,只有绕道而行,走得更加缓慢费力。

前面是一个下坡,并不算太陡峭,只是倾斜度还是有些大,但也说不上有多危险,不过阿初现在背着阿次,有些力不从心,只有一只手扶住阿次,放低身体,一只手扶住地下,小心的向下蹭,结果脚下一个没踩稳,整个身体控制不住平衡,向下摔了过去,这一下,阿初几乎是整个朝山下滚了过去,他停不下来,只有抱紧阿次让他不要离开自己,滚到其他地方去。

磕磕绊绊,两个人总算在一片平缓的草地上停了下来。阿初摔了七荤八素,脑子还在发晕,但是也立刻坐起来,去看阿次,还好还好除了身上剐蹭的伤痕,没有对阿次造成更大的伤害,活动了自己的四肢,酸疼是有的,但不至于筋段骨折已经很走运了。阿初小心的再次背起阿次,站了起来。

这一站,阿初顿时眼前一亮,因为一间竹屋正出现在前方不远的地方,虽然烟雾缭绕,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但是阿初已经欣喜若狂,有屋子,不管有没有人,他都能停下来,好好给阿次疗伤。

这么想着,脚下更加加快步伐,快速的走过去。

走到近前,才发现,这个竹屋整洁干净,院子里还有很多竹筐,里面的东西,阿初一眼便认得出来,是药材,这么说,这个屋子的主人应该是大夫,阿初更加兴奋。

匆匆来到屋前。阿初已经迫不及待的抬起一只手敲了敲门,大声的问:
“有人么?请问有人吗?”
等了很久都没有人回答,阿初已经等不及了,也不管礼仪,直接推开竹门,走了进去。

屋子不算大,但是一应俱全,里面有一张竹床,阿初走过去,小心的把阿次放在床上,起身就去院子的竹筐里去找些可以用到的药材,还好,被他找到可以止血的伤药,直接拿进屋,放在屋子里用来捣碎药材的石碾上,碾碎,然后又找了一些干净的衣服,撕扯成布条,从一根当中,抽出几根丝线来。

阿次的伤口几次被撕裂,这么下去,根本愈合不了,阿初不得已,只有给他缝合伤口,用自己的银针做引。阿初一针勾在阿次的伤口上,阿次身体一颤,阿初压住他,嘴里安慰:

“阿次,忍一下,没事的,没事。。。。。”

手下却不停,迅速的将那丝线穿了过去,这样一针又一针,阿次那道长长的伤口,终于被阿初全部缝合起来,又敷上刚刚捣碎的草药,将伤口整个包起来。

然后出门去打了一盆水,刚刚他就发现,这人家里有一个大大的水缸,里面的水,应该是没问题的。

放在阿次的旁边,阿初才将阿次抱了起来,退下阿次的裤子,阿初将手指伸进阿次的幽密当中,轻轻的撑开,一些白浊的液体,混着鲜红的血,流了出来,阿初咬了咬嘴唇,以前那么多次对待他,是不是也是这么伤害了他,丝毫没有顾恋和疼惜,怪不得,阿次会对自己那么的抗拒。在想起昨夜的事,阿次的主动,又让自己放下心来,他应该原谅自己了吧。

这么想着,手下就更加的小心翼翼,怕自己太大力会伤害到他。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责问从门口传来,阿初本能的拉过被子遮住阿次的身体,然后转过身,一个老者正站在门口,怒视着他们。

“我。。。我们。。。。”阿初站起来,“我们是兄弟,在森林里迷路了,我无意中走到这里来,看见有人家,就进来了,我弟弟受了伤又生了病,我真的没办法,必须为他疗伤,所以,就进来了。我无意冒犯的。”

老者听了阿初的解释,并不回答,但是面色依然严肃冷峻,走进屋子,来到床边。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阿次,老者的眼神一瞬间变了变,然后愣住不动。

阿初见了那人的视线直盯盯的盯着阿次不放,向前站了一步,挡住阿次,“老人家,我们。。。。”

“出去,我这里不接待外人,现在就出去。”那老者突然一声吼出来,手指着门口,直瞪着阿初。

阿初被吓了一跳,这老头说翻脸就翻脸,他只好攻身施礼,“老人家,我们真的没有恶意,请允许我们在这休息一晚吧,如果这么继续走下去,我弟弟会死的。”

“死?”老头听了这个字,怔了一下,但是随即又恢复神色,“死不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出去,我让你们出去。”

“你。。。”阿初没见过这么不可理喻的人,他从没有如此低三下四的求过人,不过现在他没办法,只好继续哀求,“我就住一晚,等我出去,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办到,求求你,让我们住一晚。”

“大哥。。。”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阿初心中一喜,他醒了,转回身,也不再管那个老头,轻轻的握住阿次的手,“阿次,你醒了,怎么样,好点了吗?”

阿次摇摇头,看向阿初身后的人,“他。。。”

“他是这里的主人,我在和他商量,让我们在这休息,明天我就带你离开。闭上眼睛,再睡一会。”

阿次点点头,侧过头,又昏睡过去。

阿初站起来,轻声的说,“老人家,我们出去说好不好,我不想打扰到我弟弟。”

那老者一直盯着阿初和阿次,眼神中的神色不断变换,听了阿初这话,转身先走了出去。

阿初给阿次拉了一下被子,也跟了出去。

“算了,你们可以在这里住一晚。”老者见阿初出来,先开了口。

“真的?太好了,谢谢你。那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答应你。。。。”

“我什么都不要,我现在离开,屋子里的东西,你都可以用,但是,你必须保证,我明天回来的时候,你们已经不在这里了。”

“好,我保证。”阿初点点头。

老者听完,拿起门口的背篓,背在身上,就要离开。

“等等,您要去哪,这里荒山野岭,您晚上要去哪里?”

“这你不用管,做好你要做的事,明天快点走。”

“好,那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才能从这里离开。”

“出了门,向东南方向,不过十里,有一片竹林,穿过他,会有一条河,不要沿着河的方向,那只会让你们走进更深的山林。背对着河,继续向东,不出意外,你们在天黑之前应该能走出这个山。出了山,就是一个小镇,到了那,你们就有办法了。”

“谢谢。老人家,我能问一下,这个河水是不是有问题?”

“河?河水里有很多植物草类,这山里大部分植物有毒,河水里的植物却没有,不过他却可以催情,所以,这的水,千万不能喝。”

阿初心下了然,“我知道了,谢谢您。”

老者也不回头,直接走出了院子。直到走进山林,老人才停下来,靠在一棵树上,放下背篓,坐在地上,脑子里浮现的是躺在竹床上的那张脸,他以为他躲在这里,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没想到,冥冥之中,老天还是不放过他,他这一生,悬壶济世,救了无数的性命,唯独做了这么一件亏心事,摇摇头,站起来,迈开步子,继续向山林深处走。

阿初见老者离开了,走回屋子,继续替阿次清理了下身,又擦了擦身体,也替自己大致清洗一下,找了两套衣服,给自己和阿次都穿好,他们的衣服,早就不能穿了。

然后也不客气的就走到厨房,见里面还有些食物,做了些粥,阿次还没有醒过来,阿初只好嘴对嘴的又喂了一些给他,反正这么多天,他早就习惯。

这么喂着,阿初的舌头自然滑过阿次柔软的舌头,这一接触,阿初便不自觉的更加缠绕起来,虽然粥以喂完了,但是阿初却舍不得离开。

突然感觉身下一动,却原来是阿次醒了过来,阿初眼睛微微一动,更加深入的吻着。

经过昨夜的缠绵,阿次早已认清了阿初对自己的感情,他本来深埋起来的心,已经一点一点的被拨开,他不再逃避,不再疑惑,因而他垂下眼帘,放缓了心情,尽量的去回应着阿初的挑逗。

感觉到阿次的回应,阿初觉得心底缓缓的热意传来,一次又一次悸动着,这种感觉是他在所有的侍妾身上都找不到的,放佛心里的空缺终于被填满了。

这么想着,阿初突然就有些后怕,原来他是不想失去这人的,这么多年,阿次多少次和死神擦肩而过,就算昨天他还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想想他一动不动的躺倒在自己的怀里,阿初就有一种从没有有过的恐惧,他这是怎么了。

TBC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3-11-08 08:16:00 +0800 CST  
12、
第二日,天明,反正都叨扰了一夜,不在乎做的更多,清晨阿初便又做了一锅粥,两个人吃了些,然后阿初便收拾了一下,留下一张字条,向老人家道谢。

整理妥当,便来到床前,背对着阿次半蹲了下来。

阿次不明所以,“大哥。。。。”

“上来,我背你。”阿初侧了侧头,看着阿次。

“不。。。我能走。”阿次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保存点体力,一会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我背你,少折腾点。”阿初执着的阻拦着阿次,“阿次,小时候,没背过你,现在算大哥补偿你。”

阿次知道阿初的想法,他很想消除两个人之间的隔阂,进而拉紧两人之间的距离,仇恨不是说散就散,但是总要有所行动,才能并肩的继续走下去,人生就像一张白纸,当他染上了一些不能消除的墨点,总要在旁边继续作画,才能掩盖住他。好在他们的人生还很长,墨迹并不算多,只要继续涂写的是美好的图画,那些墨迹是可以渐渐忽视,最后总会被遗忘的。

“上来啊。”看着阿初还在催促着,阿次眉头渐渐舒展开,轻轻的攀上阿初的肩头。

阿初稳稳的站起来,本来他并不习武,但是这些天遭遇,力气仿佛也被锻炼出来,背着阿次,并不觉得多重。

感受到阿次伏在自己的后背上,呼吸也萦绕在自己的耳边,阿初觉得很心安。但其实,他知道他和阿次这份感情,来的有多奇怪,多莫名其妙,可能爱的蛊早已种下,现在发作起来,才格外的心痛难耐。

前晚他对阿次说,相信他,这句话就是他唯一可以保持与阿次这份感情的筹码,而他也知道,这份筹码少的可怜,让他不敢拿他去赌任何事情。

他能做的,就是保住这份筹码,然后去相信阿次对他的承诺,在解开那人真面目的时候,告诉阿次,你错了,投错了主人,做错了事情,走错了方向。他希望这个时候,他手里的筹码会起作用,只要阿次和他一样,相信自己,那他们才有可能在一起肩并肩的走下去,否则,等待他们这份感情的,只有万劫不复。

不再多想,向上稳了稳阿次,阿初迈出竹屋,按照昨天老人指出的出山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

一路山风习习,吹得人很舒服,两个人因为好好的休息了一夜,再加上已知道出山的路,心情都变得不一样,看起来要比昨日狼狈的逃命的时候要好上太多太多。

“大哥,你累吗?要不要休息一下。”阿次趴在阿初的背上,虽然心中感激,但还是一阵阵的不安。

“好,出了竹林,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在走,今晚应该能赶到那个镇子。”

阿次轻声应了一声,不再说话。听到林中的鸟叫声,阿次抬起头,正看到,两只小鸟落在一根竹枝上,叫的正欢,趁着阳光绿竹,风景格外的美好。

阿次突然有些恍惚,青山绿水,飞鸟鱼虫,还有大哥温暖的笑,如果大哥能这样一直背着自己,走到人生的尽头,是不是一种人间美事。

低下头,看着阿初的侧脸,被面具遮挡,只能看到一点露出来的脖颈和耳朵,已及缠绕在上面散乱的发丝,阿次轻轻的将头放在阿初的颈侧,闭上眼睛,他要记住大哥这时候背着他的感觉。

走出了竹林,阿初找了一棵大树,小心的放下背后的阿次。

“阿次,我们歇会。阿次。。。”阿初突然住声,阿次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阳光透过树叶照在阿次的脸上,越发显得他清秀,温润。虽然有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但是阿初这时,当真觉得阿次其实很好看,尤其是退下一身戾气的他别有另一种风情。

想到这,阿初突然一笑,他这算不算自恋,伸手又一次的摸上阿次的脸,真想知道你原来长什么样子的?

摘下面具,露出自己的面容,阿初靠坐在阿次的旁边,让他依着自己,然后也靠着大树,闭上眼睛。阳光很暖,这样感觉很好。

不知过了多久,阿初是被一阵声音弄醒的,睁开眼睛,看到阿次站了起来,正在查看四周的状况。

“阿次,怎么了?”阿初也站起来。

“大哥,有人过来了,人数不少,带好面具,我们要躲一下。”

“躲,这里没有可躲的地方。”阿初赶紧戴上面具,四下里看了看,四周虽然都是树,但是与前天走的丛林不同,这里林下很干净,几乎没有灌木可让他们躲避。

阿次一把揽过阿初,“我带你上去。”

“什么?”阿初还没反应过来,阿次已经一个纵身,带着阿初上了身后的大树。“大哥,扶住,不要动。”

“好。”阿初点点头,学着阿次的样子蹲下来,抱住旁边的树干。

很快,一队人马,从东南方向疾驰而来,阿初看的清楚,为首的正是那个和阿次比武的壮汉,原来今日又到了七日之期,也就是说,这些人很快就会发现他们逃出来了。

眼看着,队伍走过去,消失在森林尽头,阿次才带着阿初飞身而下,落地时,阿次有些不稳,轻轻的哼了一声。

“阿次,没事吧。”阿初看见阿次一直按着胃腹,掀开衣服,就要察看他的伤口。

“没。”阿次缓过一口气,不过是强行运功,动作有些大,撕扯了伤口,“大哥,我们得快点了。”

看阿次没有想让自己查看的样子,而且确实时间紧迫,阿初只好蹲下身体,“上来。”

“大哥,不用背我了,我们一起走,能快点。”阿次扶起阿初。

“那。。。”阿初看看阿次,“好吧,那我扶着你,快走。”

微风变得急促起来,树叶都被刮得沙沙作响,阿初和阿次几乎是用跑的,在林间穿行着,两个人都有些喘不上气,但还是一直向前。

事实证明,他们的运气还算不错,当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两个人总算来到那个老人口中所说的小镇。走对了方向,见到了人群,他们的心总算稍稍落了下来。没有了惶惶不安,这么放松下来,就都有些走不动了。

眼见着前面是一个茶棚,阿初扶着阿次走了进去。

“大哥,我们。。。我们没有银两。”阿次小声的对阿初说。

“放心,我有。”阿初笑着摇了摇手里的钱袋,然后低头在阿次耳边说,“在那老头家里拿的。”

“什么?”阿次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阿初,堂堂荣家庄的庄主,在别人家里偷银子。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有备无患。再说,我把玉佩留给他了,那可不止这些银子。”阿初说的理所当然,然后找了一处干净的桌子,扶着阿次要让他坐下。

阿次无奈的摇摇头,随着阿初坐下来。

“老板一壶碧螺春,再来一盘点心,要枣泥陪金丝,不要油过的皮,清淡一点。”
“客官,碧螺春小店没有,至于着金丝枣泥的点心更是听都没听过,您看是不是点些别的。”

阿次被这两人的话逗笑了,却也只是微微提了提嘴角,“大哥,这里比不得京城闹市,乡下地方,不要那么多规矩,随便点些,我们吃好,就上路。”

阿初从没见过阿次笑,刚刚阿次的笑容,竟是看的自己心里都舒坦了,自己也笑了,大臂一挥,“那就上你这最好的茶,最好的点心。”

“好嘞,上好茶叶一壶,点心一盘。”伙计吆喝着,退了下去。

阿初却还直直的盯着阿次的脸看。阿次被看的有些不安,小声的问,“大哥,我脸上是不是脏了。”

“啊?”阿初点点头,“是啊,有些脏,来,我给你擦擦。”

说完,伸出袖子,轻轻的擦了擦阿次的脸,“阿次,能不能再笑一次。”

“什么?”阿次一愣。

“我说。。。”阿初顿了顿,站起来,准备坐的离阿次近一些,“我说。。。啊。。。。”

一个人从茶馆里面向外面走,一下子就撞上了阿初,阿初身体保持不住平衡,侧了侧身,还是压在阿次身上,接着两个人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撞人的主,站起来,冲两个人鞠了一躬,仓皇的跑掉了。

阿初还愣愣的压在阿次身上,直直的盯着阿次,这感觉很熟悉,很好。

“大哥。。。”阿次见阿初没有起来的意思,只好出声提醒,这么多人看着两个人大男人,以这种暧昧的姿势躺在一起,都像看热闹似得围了上来。

“啊?”阿初四周看了看,狼狈的站起来,又拉着阿次起来,“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碰到你的伤?”

“没,没事。”阿次看着周围的人,有些尴尬,急忙拉着阿初坐下。

阿初反倒笑了,“反正更亲近的我们都做了,这怕什么?”

阿次被说的脸上一热,低下头,不再理他。

茶点很快上来了,两个人吃了一些,总算恢复了一点体力。

“阿次,一会我们去买匹马。然后找找看,咱们距离最近的荣家商行还有多远。”

“好。”

“糟了。”阿初上下摸了一遍身上。

“怎么了?”

“银子。”阿初回想了一下,“该死的,刚才那个人是个小偷。”

“那。。。。”阿次刚要说话,却被阿初打断。

“小点声,不要让老板听到了。”

“大哥,怎么办?”阿次是庄里的护卫,从小到大,他从没遇过这种时候。

“额。。。。”阿初沉思了一会,“阿次,一会我们向那个方向,快点跑。”

“跑?”阿次惊愕。

“是啊,反正咱们就是在逃亡,多这个也不算什么?”

阿次愕然,这能一样吗?可是又想了想,这里人生地不熟,两个人又处在这么个情况,好吧,霸王餐,吃了也就吃了,那就跑吧。

阿初已经站起来,拉着阿次,趁着老板伙计不注意,慢慢的向门口移动。

“喂,你们,干什么去,还没给钱呢?”身后老板的声音响起来。

“快跑。”阿初拉着阿次,一下子窜了出去。

“喂,站住,还不追。”老板在后面大喊,两个小伙计,飞快的追了出去。

阿初和阿次一路狂奔,眼看着前面有一条小巷,想也没想的拐了进去。

“阿次,这里。”小巷里两件房屋中间,有一个细长的缝隙,阿初带着阿次钻了进去。

靠在墙壁上,两个人蹲了下来,旁边,小伙计边骂边喊的声音沿着小巷一路下去了。

直到外面一切都静下来,两个人才放下心,互相对视了一眼,顿时都笑了。

“没想到,我竟然还有被人追着要钱的一天,哈哈。”阿初先站了起来笑了笑。向外看了看,确定他们真的走了。
阿初才拉着阿次走出来,“走吧。”

阿次一直没说话,他在盯着阿初的手,因为阿初的手一直紧紧的拉着自己,直到现在还没放开,他真希望,阿初能永远拉住他,不放手。

TBC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3-11-09 08:55:00 +0800 CST  
13、

小镇不算大,甚至连个城门都没有,也说不上叫什么名字,不过却有一条河正好穿过,所以沿河有这么一条街,有几家商铺,附近村里的人,都习惯到这买东西,因此勉强称得上是个镇子。

阿初拉着阿次,走在那条小街上。刚才还说要用钱买一匹马,现在这情况,别说买马,住的地方都成问题,虽然还没入冬,毕竟已经深秋了,傍晚天气越发寒冷起来。一阵冷风吹过,阿次受伤体虚,忍不住咳起来。阿初立刻停下来,小心的替他拍后背,揉胸口。

“不要让我逮到那个小偷,不然我让他生不如死。”越想越气,阿初狠狠的说。

“大哥,没关系,我们想想办法。”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的阿次,出声安慰阿初。

阿初倍感无奈,伸手扶了阿次,走到旁边沿河的河堤上,让阿次先坐下来,然后自己也靠着坐在一边,用手扶住额头,他是从小都不习惯带银子在身上的,因为长这么大,他还从没为银子发过愁,现在想想,这貌似是个坏习惯,以后都得随身携带些银两。

阿次看他这么发愁,自己突然有些愧疚,他竟然一点忙都帮不了他,这么想着,听到河对岸,有一个老人在拉二胡,身旁站着一个小姑娘在唱曲,周遭围着一群人。

阿初正低着头,愁的眉毛的拧到一起,他正在反思,为什么把那块玉佩留给了那老头,不然还当个百十两银子,现在可真是身无长物,一点值钱的都没有了。却感觉身旁的阿次已经慢慢站起来,阿初放下手,抬起头,看着阿次正出神的看着河对岸。

“阿次,怎么了?看什么呢?”阿初也站了起来,顺着他眼睛的方向,看了过去。

“大哥,有办法了。”阿次突然拉住阿初的手。

“什么办法?”阿初还没想明白。

“虽然我们现在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可我有武艺。”阿次因为想到了法子,说话都透着兴奋。

“你。。你要卖艺?”阿初大叫了一声。

“嗯。”阿次点点头。

“不行。”阿初立刻反对,开玩笑,就他现在那个身体,动作大点都能扯到伤口,疼个半天,如果为了逃命,逼不得已也就算了,可是为了赚钱,法子多了去了,不能冒这个险。

“大哥。”阿次当然明白阿初在想什么,顿时心里一热,不过也更加坚定他的决心,“不过一套刀法,不用内力,费不了多少功夫的。”

“我说不行。”阿初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大哥,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那些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的,趁现在还有些人,我们就表演半个时辰,赚些钱,住一晚,明天就上路。”

“可是。。。”阿初还想说些什么。

“或者,大哥你能想出别的法子吗?”

阿初思索了半刻,在对上阿次那双期待的眼睛,“好吧,我们去找个地方。”

“好。”

既然有了主意,两个人就大踏步的走到一个宽敞的场所,阿初虽然没有卖过艺,但是街头的表演还是看过的,京城里,这种草台班子有的是,因此,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阿初知道,这卖艺,吆喝是关键。

他们手头没有锣鼓,连个能弄出声的东西都没有,阿初只有站在街头,清了清嗓子,把以前听过那些词,大声的喊出来。

“各位乡亲,各位父老,我们兄弟,初到宝地,囊中羞涩,好在我弟弟身上还有一些本事,就亮给各位看看,各位有钱的赏些下来,没钱的给我们喝个彩,我们也感谢大家。。。。各位乡亲。。。。。。”

阿次站在旁边看着阿初不断的吆喝,已经渐渐的有人围拢过来,心里有些紧张,毕竟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但是他对自己的武艺还是有信心的,这么一想,也稍稍缓解了自己紧张的情绪。

小地方的人,很少能见到这种打把势卖艺的,这时候见了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在人群中喊,本来就有些好奇,因此越来越多的人都聚集起来。

“阿次。”阿初眼见着人差不多了,走到阿次身旁。“可以开始了。”

阿次点点头,就要走过去,阿初却一把拉住他,低声说“这地方的人,都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用用尽全力,耍个一招半式就可以了,千万别伤到自己。”

“大哥,放心。”阿次点点头。

见到阿次给了自己保证,阿初退到一边,一边看着阿次,一边看观众的反映。
而那些看表演的人,大多已经等不及了,开始高喊起哄。

阿次慢慢的走到场子中央,伸手将缠在腰间的软刀抽了出来,只这一下,大家就看呆了,这地方的人,怎么看过可以缠在腰上的刀,人群中立刻有人开始叫好。

阿初扶额,看来他还高估了这的人。

这边,阿次已经执刀在手,脚下轻盈,手中薄刀外转,挽了一个刀花,腰身向后,阿次这套刀法无名,是荣家庄的老庄主亲手传与他的,不过是集各家所长,主要的目地便是杀人,因此并无过多的招式可言,只是招招透着杀机。不过阿次今天,意在表演,因此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动作能够尽可能的漂亮,拨人眼球。所以,随着步子的挪动,阿次动作做得越发轻快明了。

阿初一直都没有出声,本来他的目光还时不时的盯着人群,可是自从阿次开始舞刀,他的目光已经专注在阿次的身上,眼前这个舞刀的男子,表现出来的竟是另外一种风情,潇洒灵动,眉目如剑,原来阿次竟是有如此多自己并没有看到的地方,这么看着,嘴角已带了几分笑意。

“好。。。”
“好。。”

人群中的叫好声又响起来了,竟是阿次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头,阿初脸色一变,竟然用这么危险的招式。眼看着阿次落地,身形微微有些晃,阿初已经注意到阿次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额头的汗也留下来了。

顾不得别的了,立刻走上去,扶住他,触碰到阿次,才觉得他的身体都有些微微的抖。

“阿次,怎么样?”焦急的问。

阿次摇摇头,“大哥,去收钱啊。”

“啊?”阿初回头,才发现,人群中已经有好多人向场内扔了铜钱。“阿次,你歇会,我去拿钱。”

小心的扶着阿次站稳,阿初走过去,撩起衣衫,把铜钱一个一个捡起来放在衣襟里。阿初此时并没有想过,他竟然会为了这些一文一文的钱,而弯腰。他只想着快点捡起所有的钱,好带着阿次去休息。

显然这里的人,被阿次的表演惊艳到,人群久久不散,还有人在高喊,让阿次再来一个。

听了这话,阿初立刻站起来。

“各位,今天表演就到这里了,很感激大家,但是。。。”

“再演一个。。。再演一个吧。。。”

“就是,再演一个。。。。”

“对不起。。我们不能演了。。。不能。”

“让开,都让开。”阿初还在跟大家解释,人群中却走出两个官差。

百姓看见当官的来了,立刻都退了回去,却还在远处,观望着。

“请问,怎么了?”阿初看着这些人,远处的阿次也走上来,站在阿初的身边。

“是他们吗?”官差突然问身后跟上的人。

阿初这才看见,原来官差身后竟然跟着那两个茶馆的小伙计,顿时心中郁闷。

“官爷,就是他们,他们喝了茶,不给钱。”

“我们不是不给钱,现在有钱了,给你。”阿初抢在官差说话之前,从衣襟里抓了一把铜钱,递给小伙计。

小伙计,接过来,数了一下,只多不少,不再说话,退了回去。

“官爷,你看,都是误会,现在没事了吧。”阿初转过头对着官差说。

“谁说没事了,茶钱给了,是一码。下一码,谁允许你们在这卖艺的?”

“这里是公共的地方,还用谁允许吗?”阿初并没有半分惧色,反而上前了一步。

“哎呀,这是我们的地方,不经允许,就擅自在这摆摊卖艺,就是犯法,信不信我抓你们回衙门。”官差一把抽出刀,作势要砍过去。

阿次一把拉住阿初退了几步,自己挡在他面前,隔住官差的刀,虽没用力,却用了巧劲,一把就把官差的刀打掉了。

官差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面子,一脚向阿次踹了过去,阿次知道不能惹麻烦,打掉官差的刀,却也只是在保护阿初,现在却不能再闪了,因此被大力的踹中了腹部,只觉得那一阵剧痛袭来,站不稳身形,向后倒了过去。

“阿次。”阿初在后面接住了阿次,心里却是愤恨交加。眼看着那官差又要打过来,阿初将衣襟里的钱递了过去。

“官爷。是我们错了,我们不懂事,这些孝敬你们,原谅我们一次。”

那官差看见阿初突然转了态度,以为的确是惧怕自己,看了看那衣服里有不少钱,抓了几把,全部倒进自己的怀里。嘴里还在说:

“还算你们有眼力,这次算了,以后再敢让我碰到,就抓你们回去,打个几十大板,让你们长长记性,记住了吗?”

“是,小的记住了。”阿初低着头,任凭那官差拿走了衣襟里所有的钱,然后骂骂咧咧的走了,心里却已经记下了这笔账,迟早要算的。

“阿次,怎么样?”回过头看着还半躺在身后的阿次,扶起他,让他靠在怀里,阿次腹部的伤口被狠狠踢了一脚,痛得直冒冷汗,在他怀里蜷成一团,半天也缓不过来,无力动作。听到怀里的人吸气时都带着的痛楚,阿初心里不由的惶惶然。

周围的百姓,见他们惹了官差,也不敢再过来靠近,慢慢的就都散了,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阿初还抱着阿次坐在地上,总算阿次渐渐的平复下来,不过却已经有些昏沉了,提不起半分力气了。

看着阿次缓过来了,阿初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墙做好,自己却跪了下来,用手在地上慢慢的摸索。

“大哥,你在干什么?”阿次微微的睁开眼睛。

“地上还有些钱,好在刚才我没捡起来,他们也没拿走,阿次你等等我,看看还能捡起多少,能不能够住一晚客栈。”阿初也没回头,还是在地上摸索着。天很黑,根本看不太清,他只有双手在地上摸,地上很脏,还有些石子,刮破了手,不过他不在乎了,能多捡起一枚,他就高兴一点。

阿次看着阿初佝偻的腰,附在地上的样子,就觉得心里酸的厉害,他的大哥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这都怪自己,如果那天不被他们虏到这里,那大哥现在已经回到荣家庄,高枕无忧了。

这边阿初已经摸遍了整条路,却也给他捡起不少,正捧着回到阿次身边。

“阿次,你看,还有挺多的。”阿初有些献宝似的将捡到的铜钱放到阿次跟前。

看到阿初一脸兴奋的样子,阿次越发觉得心里难受,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只能冲着阿初点点头。

阿初坐在阿次旁边,一文一文的细心的数着铜钱,一共有五十八文,还不到一钱银子。这种小地方,应该够了吧。小心的把钱放在怀里,扶着阿次站起来。

“走,我们找家客栈。”

TBC

注:长篇就是这么写出来的,本来还想写一堆东西,一个卖艺就写了这么多,什么时候能写的正题啊,我的大纲根本没用吗?这么下去,几十章能结束啊!!!!!!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3-11-10 08:54:00 +0800 CST  
14、

阿初一路走,一路问,镇上最便宜的客栈是哪家,竟然不是在街上,七拐八拐的,已经快要出城了,两人好不容易按照指示走到地方时候,阿次已经要走不动了。

前面是一个古朴的民宅,一个院子,屋子也都是木顶,泥墙。乡下地方晚上一般没人,所以虽然门口挂着一串灯笼,不过大门已经关了。

阿初看了看,这种地方,唉,总算要比露宿街头要好,然后迈步走了过去,用力的拍响门板。

过了好长时间,客栈里面才恍惚有了脚步声,门吱嘎一声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老妇人,六十岁左右的年纪,正提了一个灯笼,开门见到阿初脸上的面具,吓了一跳,就要把门关上。

阿初赶紧用一只手拦住,另一只手还放在阿次的腰上,阿次已经没力气了,不断在向下倒,只能靠阿初强撑住。

“我脸上有疤痕,就用面具挡一挡,没事的。老人家,我们想住店。”

老妇人又用灯笼照了照阿次的脸,貌似见他们真的没有恶意,才放下心,让开路。

“进来吧,你们要几间屋子。”

阿初脱口而出,“一间。”

“一间?你们两个大男人住一间?”老妇人有些异样的眼神盯着他们。

阿初却还是肯定的说:“是,一间。”

“好吧,一间,一晚上二钱银子,概不赊账,先给钱,我再带你过去。”

“二钱?”阿初有些惊讶,这么个小地方要这么贵吗?

“老人家,我们要最便宜的。我们打听好了才过来的,镇上的人说,你们这才五十文。”

“你们两个要住五十文的吗?”老妇人瞅了瞅两个人,虽然穿的都是粗布麻衣,但是这气质长相,怎么看也不像农间劳作的人,应该是有钱人落魄了吧。这么一想点点头,“可先说好,五十文的房子,很小,你们好像住不下的。”

“没事,谢谢您。”阿初连忙道谢,然后从怀里查了五十文出来,递给她。

老妇人带着他们进了院子,绕过主屋走到后院一处房子,推开,走进去,点燃桌子上的油灯,

“就这里。”

屋子很简陋,一个小炕在最里面,没有窗子,只有一个小桌子,两个凳子。

“好,谢谢,请问,有什么吃的吗?”阿初让阿次先坐下来,自己又去和那老妇人说。

“现在这个点,伙房都熄火了。”

“大哥,不然我们忍一晚,明天。。。”

“不行,你得养身体,不能不吃饭。”阿初说的很坚决,“老人家,我自己去做也行,只要告诉我厨房在哪,我弟弟身体不好,不能饿着。”

那老妇人回头看了看阿次的样子,确实不太健康,脸色也不好。总算老人家还有点慈悲之心。

“好吧,我带你去。”

阿初很高兴,回过身,把阿次弄上炕,让他躺好,“阿次,等等我,我很快回来。”

然后和老妇人走出房间。

等回来的时候,阿次已经睡着了,阿初端着碗,本来想像以前一样喂给他吃,可阿次这次一动就醒了,阿初只好把碗递给他,自己坐在旁边,看着阿次一点一点的喝粥。

“大哥,你吃了吗?”阿次突然放下勺子,盯着阿初。

“我。。。额。。吃了,吃了,在厨房吃的。”阿初的眼神有些闪烁。

“大哥。。”阿次听了这话,把手里的碗放下,盯着勺子也不再继续。

“阿次,怎么了,怎么不吃了?”阿初用手抚了抚阿次的头发。

“大哥,三文,够买这碗粥吗?”

这话一出,阿初没话了,其实,在厨房,他拿这仅有的三文钱,外加央求了半天,那老妇人,才给了他半碗米,他勉强做出一碗粥。

“唉,阿次,我没事,我可以不吃,可你不行,我真的没。。。。”阿初放软语气,试图劝阿次喝下这碗粥。

“我们一人一半好不好。”阿次突然抬起头。

“啊?”阿初本想拒绝,但是看到阿次已经盛了一勺递到自己的嘴边,突然觉得这样的感觉出奇的好,想也没想的就一口吞下。

就这样,兄弟两个在这个破旧的小屋子里,你一勺我一勺的吃光了一小碗粥,二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一碗什么都没加的白粥竟如此美味。

粥喝完了,看着院子里还有一口井,阿初打了一桶水,虽然很冷,但是还是勉强洗了洗,又看了看阿次的伤口,伤口愈合的并不好,但好在那一脚也没有让它恶化的更严重,没有药可以用了,只能再重新绑好,看来明天还需要弄点药材。

然后阿初也挤上那个狭窄的小炕,替阿次盖了盖被子,抱住他。

“睡吧,阿次。”

阿次窝在阿初的怀里,觉得莫名的安心,闭上眼睛,慢慢的睡了过去。

夏跃春这几日心急如焚,他去了杭州,却依然没有见到刘云普,那人听说,荣家庄主没有亲自来,就见都不见了,不过礼物到是收下了,这点让夏跃春稍稍安了心,至少证明,刘云普还是给了机会的。

来杭州的第二个目的是要找自己的师傅,可是他也很久没有见过师傅了,师傅这些年云游四海,四处为家,他来找自己容易,想要找到他,真是难上加难。好在,师傅看在自己是他唯一的徒儿的面子上,还给了自己一个联系的信号,一只翠鸟,当自己有急事的时候,放飞这只鸟,他就会找到师傅,然后带回师傅的信息。

可是在夏跃春放飞了鸟,焦急的等待回音的时候,他竟然接到消息,阿初被劫走了。他顾不得再等那只鸟了,连夜赶回了荣家庄,阿初的一队护卫大部分死掉了,回来的也多多少少受了伤,阿初的贴身护卫阿四还活着,据他的描述,来的人并不清楚来路,都是死士,被抓之后,立刻服毒自尽,没有一个活口留下来,而阿次应该是和阿初一起被劫走了。

这个消息,一定不能传开,武林盟主刚刚上任,就被失踪了,传出去,一定会江湖大乱,因此荣家庄表面依然很平静。

阿初不在,夏跃春成了荣家庄的唯一支柱,荣家庄有秘密训练护卫的场所,一批死亡,就会立刻补齐。夏跃春这次调了原来三倍的侍卫回庄,秘密派出,去寻找阿初的下落。

而自己就在庄里等,既然那人劫走阿初,应该不会是想要阿初的性命,不然,当时就可以杀了他,既然只是抓走了他,那他们一定想要什么,所以,他一直在庄里等这些人上门,可是他错了,半个月过去了,他们依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天,终于,夏跃春得到了一点消息。消息竟然是来自自己放飞的那只师傅的小鸟,小鸟飞回来了,被他的手下抓到,又送还给夏跃春。跟小鸟一起被送回的,是一块玉佩。

夏跃春一见到那块玉佩,立刻站了起来,是阿初的。迫不及待的拆开小鸟腿上的布条,上面是一幅地图,地点竟然在杭州附近。

夏跃春等不得了,当夜带着人立刻按照地图所指的方向,赶了过去。

还是那个小镇,在最繁华的的地段,摆了一个地摊,地摊上只有一块布,飞舞着写着几个大字,“布衣神算”。摊后面,一个人席地而坐,面向英俊,温文尔雅,正在给一个年轻的姑娘看手相,周围围了一圈人。

这人正是阿初,早上的时候,阿次还再睡,折腾了这么多天,他也累了,阿初轻手轻脚的起了床,穿好衣服,今天的食物,还有阿次的药,都还没有着落,实在没办法,阿初只好把阿次交给老板那个老妇人代为照顾,自己上街准备赚些银两,可是他不懂武功,没办法向阿次一样卖艺,七想八想,觉得只能靠自己的嘴赚钱了,跟老板要了一块布,借了笔,写下这几个字,就上了街。

阿初当然不会算命,不过易经倒是看过,只能凭借上面的东西和自己的嘴骗骗人了,这么一想,走上街的阿初干脆摘下了面具,露出自己的脸。

“你桃花正红,佳偶天成,必定能嫁个好人家,恩爱长久。”阿初舒展眉头,嘴角带着微微的笑,对着正看着他发呆的小姑娘说。

“嗯嗯。”小姑娘顿时羞红了脸,从怀里掏出不少钱,放在阿初的手里,转过身,捂着脸跑开了。

阿初接过钱放在怀里,接着仰起头,“还有哪一个要算?”

“我。”
“还有我。。。”

周围的女子纷纷挤上前,要将自己的手递过去给阿初。

“不急,不急,一个一个来。。。。”阿初忙不迭的回应着。

已经正午了,阿初一上午看了不少,周围依然还有很多人,这时,从路的那头有马蹄声传过来,阿初抬头,望了过去,这一望,顿时心里一沉,竟是那些抓他们的人,阿初立刻低下头,装作认真看手相的样子。

那队人马正飞快的赶路,根本没有注意到人群中的阿初,就疾驰而过了。

等他们过去,阿初才缓缓的抬起头,心下暗想,他们昨日上山,今天才回去,必定是发现他们逃跑,而在上山找了一夜,应该是寻找无果,回去复命了。这样,他们就应该安全了,自己也并不急着赶路了,还是在这让阿次休息几日,至少身体允许,在上路。

想到阿次,阿初抬头看了看天,钱应该差不多够今天的,明天的明天再赚,他要回去陪阿次。

想着,抬起头,“各位,今天我要收摊了,我弟弟还在等我回去,有还想算的,明日请早,谢谢。”

说完,也不管大家的挽留声,卷好了招牌,站起来,离开了。

TBC

注:我觉得还是应该进展在快点,初哥算命还是一笔带过吧,不然又该几千字过去了。。。。。如无意外,初哥明天应该就可以摘下面具,恢复身份,成为无所不能,威武霸气的荣庄主,武林盟主了。次次也该重新戴上面具了,给次次制造的美好回忆也差不多了。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3-11-11 08:13:00 +0800 CST  
15、

“仙鹤草三钱,槐花三钱,黄芪一钱,党参八分,白术二分,甘草二分,苦杏仁一钱,枇杷叶三分,白果。。。。额。。。。”药店老板拿着方子愁苦了脸。

“这位公子,您要的这些都是好药材,我们这恐怕找不全。。。。”

“好药材?”阿初抢过方子,自己又看了一遍,这方子是自己写的,就是考虑到这地方小,很多名贵的药物都没敢写,没想到这些也算好药材。这里就这一家药铺,这都找不到,看来还是得快点离开,带阿次去疗伤。

“那,三七有吗?”

“三七有。”老板点点头。

“仙鹤草,槐花换成三七,其他的按这个方子,相同药性,从你店里有的药材中,尽量配全,然后拿来我看看。”阿初把药方又递过去给老板。

“好,公子你请稍等。”老板接过方子,下去配药。

阿初站在柜台旁边,想着,回去看看阿次的情况,如果可以,明天就上路,这么想想,貌似上午赚的钱少了点,早知道就应该再看几个。

街道上忽然人生鼎沸,吵吵闹闹,而且看样子正朝这边过来,阿初无事,边探了身子向外面看过去,这一看,立刻吓得缩回药铺。竟是那壮汉带着一群人,挨家挨户的询问。

人已经离这很近了,阿初苦于无处躲藏,正看见老板进了内室一直没出来,想也没想,打开门,进去了。

“哎。。。公子,你怎么进来了?”这药铺不比大地方的药堂,每样药材都有固定的人分配,放进固定的箱子里,这里外就老板一人忙乎,内室里面,是后院,院子里很多大筐,里面是不同的药材,所以老板正在低头配药,看见他进来直起了身体。

“额,我等不及了,我弟弟还等着药救命,看您半天没出来,我懂药理,我就想着进来帮你。”阿初随手关好门,也不管老板异样的眼神,就蹲在地上,对不同的筐里的药材挑挑捡捡。

“好吧。”老板只好重新弯下腰,和阿初一起,挑选药材。

“有人吗?”外面有人在喊叫。

“哎。。。”老板站起来,对着阿初,“这。。。有客人。。。。”

“没事,老板,我在这里选,您先忙,等下我跟您算钱。”阿初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并且让人信任。

老板点点头,觉得眼前的年轻人,应该不会是小偷坏人,偷自己的东西,因此转身走出去了。

阿初见他出去,立刻趴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有人在向老板询问两个男子,一个受了伤,一个带着面具,此时阿初心下非常庆幸,他出门的时候把面具摘了下来。

老板在努力的解释,他并没有见过这两个人。

壮汉示意手下退出来。

“这个镇上的人,明明有人见过他们在街头卖艺,怎么找不到他们?是不是他们已经离开了?”

“不会。”壮汉摇摇头,这里唯一的出口有我们的人,并没有见过他们的离开,他们肯定还在这,接着找。”

听到他们离开了,阿初的心才稍稍放下,他刚才特别害怕他们会硬闯进来,但是还好,貌似他们还是很有礼数,并不敢擅闯民宅,这些人看来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又听见老板的动作,阿初立刻蹲下身体,继续翻检着药材,挑出一些有用的。

老板已经进来了,正在擦汗,嘴里还念叨着,“唉,生不逢时,这种小地方还这么乱。”

阿初听了,心下感慨,的确。

“老板,我要这些。”站起来,将手里的药材递过去。

“好,我们出去,我帮你包起来。”老板拿着药,和阿初一起走出去,拿了几张牛皮纸,将药材分别包好。

“公子,一钱。”

“好。”阿初从怀里拿钱出来,放在柜台上,“老板,请问,离这里最近的城是什么?”

“最近的啊?杭州啊。”老板有些惊讶,“您不知道这是哪吗?”

“杭州?”阿初没想到,五天的时间他们竟然赶到了杭州。

“那杭州离这里还有多远?”

“嗯,不远了,走路一天就该到了。”

“一天。”阿初点点头。“谢谢。”

拿起药材,阿初看了看路上,壮汉的确走远了,立刻绕开他们,飞快的向客栈方向跑过去,本来还想明天上路,看来需要现在马上出发了。

进去之前,拿了面具戴在脸上,推开房门,正看到阿次坐在板凳上盯着门口。

“大哥,你去哪里了?”阿次醒过来之后,发现阿初不在了,很着急,但是老板告诉他,他的大哥去赚钱了,很快回来。他不放心,就要出去找,老妇人拦着他,不让他走,说是他大哥吩咐的。他只好在屋子里焦虑的等,就看到大哥回来了。

“阿次,我们不能再呆了,他们找过来了,我们得快点走。”阿初把手里的药扔到桌子上,就来啦阿次的手,药已经来不及熬了,反正知道这里离杭州很近,只要到那,什么好的药材都有了。

“好。”阿次借着阿初的力量站起来,一夜的休息,他并没有好上太多,反而因为没有药物的治疗更加无力了。

暮色沉笼,烟雨凄茫。

是的,下雨了,阿初给了客栈老板一些钱,问明了出路,这后山另有一个片树林,是条出城的近路,可不比走出城的那条路,只要穿过去,就能上了官道,然后一路走下去,便是杭州了。

可是,两个人只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变了天,阴云密布,这雨说下就下起来了,衣物尽湿,散发着寒气,两个人更兼着心下惶恐不安。

紧紧的拦住身侧摇晃不稳的阿次,阿初极力的想给他一些力量,能够支撑他继续走下去,没想到区区两日,他们二人又被逼的如此狼狈。

阿次越走,越觉得视线模糊不清,好似雨水都进了眼睛一般,路都要看不清了,伤处貌似都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疼痛了,他全凭着一丝信念才走了这么久,终于还是有些支撑不住,身形渐渐慢了下来。

“阿次。”阿初也要跑不动了,他们已经跑了很久了,这里离那个小镇似乎已经很远很远了,可是望过去的,还是成片的笔直的白桦林,没有尽头,怎么也看不到官道在哪。

因为下雨,天色暗的更早,没有太阳,四周一片雾气腾腾,灰暗浓涉。

阿初停了下来,闭了闭眼睛,仍然无法压制心中那种莫名的恐惧和绝望,他们仿佛走进了一个黑色的漩涡,无法逃脱。

“大哥。”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初睁开眼睛看到了阿次正在对他笑。

“大哥,已经走了很远了,我们很快就能走出去,你看那里。”阿次抬手指了指前面,“那里好像更加宽阔,就证明,这里离道路很近了。”

阿初心下了然,阿次在安慰自己,他看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他和自己不同,他从小就生活在绝望中,他只能在无尽的绝望中寻找希望的种子,因为自己曾经让他笑给自己看,所以他在对自己笑,给自己希望。

身体仿佛瞬间恢复了力量,稳住阿次,“好,我们走。”

可却走了不过几步,暮然间,身后竟然传来一声哨声。阿初立刻停下脚步,回头察看。

林子中有数条乌黑的影子,已经快速的逼近他们了。

一道寒光袭来,阿初只觉得身体被大力的带起,向后跃了四五步,那寒光就钉在原来他们的脚下,一击不中,那些黑衣人来的更快,卷起漫天的飞雨,向阿初他们袭来。

可阿初已经顾不得躲避和害怕,因为他感觉到身旁一沉,浓重的血腥味已经散了开来,轻碎的呼吸柔和得令人心慌。

“阿次。”阿初小心的扶住再也站不住的阿次,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白纸来形容了,唇边已经有血溢了出来。刚刚那闪避,是阿次最后仅余的力量,他再也提不起一丝劲力,几乎是立刻昏迷了过去。

阿初手足无措,脑后又听到了攻击的声音,不能再让他收到伤害,是阿初现在心里唯一想到的事情,所以,几乎是本能的,阿初倾身环抱住了阿次,让自己的后背大开的对着敌人。

就在这一霎那,阿初闭上了眼睛,仿佛一切都停止了,雨声听不到了,呼吸声也也听不到了。。。。。。

几声兵器入肉的声音响起,血花飞溅。阿初并没有感觉到痛感,睁开眼睛,回过头,地上趴伏着几具尸体,再次抬头,另一队人马已经从天而降,将自己和阿次紧紧包围。

战斗几乎是一瞬间就结束了,地上的黑衣人的尸体越来越多,直至最后归于平静。

夜已经深了,夏跃春轻轻的拿起桌上的灯罩,小心的挑了挑烛火,让屋子里的光线更加充足一点,然后走到床边。

“谁给他缝合的伤口?”夏跃春用小刀割开缝合皮肉的线,线头断在了里面,腐烂的很严重。

“我。”阿初坐在一边,一只手握住阿次的手,看着还在昏睡的阿次,另一只手已经抬起来,拿着丝巾,小心的擦拭阿次额头溢出的汗水,阿次惨白的脸在火光里反倒显得一片红色。腹部的伤口正露在外面,一片狼藉。

傍晚,还算夏跃春赶来的及时,在最后的关头救下来二人,然后快马加鞭,一路赶回了杭州,现在正在荣家商行的最大的一间卧室里。

“你会缝合?”夏跃春有些惊讶,手下一点一点慢慢的割去腐肉,撒上药粉。

“不会。”阿初回答的很自然,“可是那种情况下,再不缝合,就会撕裂的更严重。所以,我没办法。”

“哦。”夏跃春点点头,不过心头的疑惑并未散去,缝合的很好,针脚细密,却又不伤内里,这是一个需要高超的医术水平的人才能做出来的。

好不容易处理好了外伤,夏跃春替他擦干了身体的血渍,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

身旁的叹息声响起夏跃春抬起头,看着阿初紧盯着阿次的脸,一脸的怜惜倒是不假,看来这几天的相处,让二人的关系倒是融洽起来。

穿好了衣服,又搭上了阿次的脉搏,气血依然凝滞,脉细微弱,真气散乱,这么长时间伤势反反复复,夏跃春摇摇头,再不用心调养,怕有性命之忧。

“他怎么样?”阿初轻声的问。

“不太好。”夏跃春回答。

“嗯,我知道了,在这里多休息一段时间,等他身体允许了,再回庄吧。”

“好。”夏跃春又看了看阿初的脸,他的面具已经摘掉了,但还是一脸的污泥,很是狼狈,回来之后,却也没来得及去梳洗一下。

“阿初,去洗个澡吧,好好休息一下,你也累了,我在这照顾他。”

点点头,阿初站起来,走了出去。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阿初又回来了,这次已经洗过澡,换了衣衫,终于恢复了白衣公子的形象。

“怎么了?”夏跃春看他进来,“不是说去休息吗?”

“我不放心,还是我陪着,你下去吧。”阿初走过来。

“可是。。。”

“没事,我跟他一起睡就好了,这么多天都是这样的。去吧,有事我叫你。”阿初已经走到床边。

夏跃春只好退了出去,走出门的时候,双手拉住门沿,慢慢的关,透过门缝,他看到帘幔后阿初已经上了床,躺倒在阿次身边,夏跃春笑了笑,紧紧的关上门,转身离去。

TBC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3-11-13 08:38:00 +0800 CST  
其实。。。。。心情极度抑郁之下,我昨天一夜没睡,什么都想,失眠让人很崩溃,一崩溃就会想更多不好的事情,生活上就算了,我昨天甚至想,我为什么会喜欢这对CP,现在觉得他们。。。。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3-11-13 08:42:00 +0800 CST  

楼主:金牛火星土拨鼠

字数:402087

发表时间:2013-10-22 18:1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4-13 05:09:12 +0800 CST

评论数:1476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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