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 文文】肝 肠 似 火,色 貌 如 花

一楼给BD,莫在吞了

楼主 clairersj  发布于 2013-12-31 10:35:00 +0800 CST  
三、似曾相识
杨慕次显然不知道在这短短的一个小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个小时,对于侦缉处的同事来说,是苦心煎熬。

这一个小时,对于夏跃春来说,是心惊肉跳。

这一个小时,对于荣初来说,是生死徘徊。

而只有杨慕次,无知无觉。

他看不到那个人淡蓝色手术服下不断喷涌而出的暗色液体。

他听不到那个人随着仪器上数字跳动而瞬息万变的呼吸声。

他闻不到那弥漫在手术室中不仅仅来自他的浓重的血腥味。

他只是感觉他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重新经历了他拥有的25年人生当中最美好的15年。

“阿次,该起床了,上学要迟到了。”自己微睁着朦胧的睡眼看见他站在床前无奈中透着纵容。

“阿次,晚安。”他温柔的在自己的额角落下晚安吻,夜夜未断。

“阿次,这是最后一次了。”他故作严肃,可是自己知道下一次他也只会重复这句话而已。

“阿次,生日快乐。”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累积。

“阿次,大哥错了,原谅大哥好不好?”他从背后拥着自己,而自己却在心中盘算这次提什么要求。
画面不断变幻,他对着自己永远是微笑的,温柔的,纵容的,宠溺的。直到。。。
周围漆黑一片,像是弥漫着雾气,让他看不清晰。知道他看见那个人,像是黑暗中的灯塔。

“阿次,我要走了。”他脸上的表情是从未见过的冷硬,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决绝。

“不要,不要走,大哥,不要走。”自己跑过去,想去拉他的手,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把自己搂在怀里,而是避开他的手,转身离开。

“大哥,大哥,我不再惹你生气了,大哥,你不要走。”

那个人走的更快,任他怎么哭喊哀求都不回头,直到最后被浓浓的大雾所掩盖,完全看不见了。

杨慕次瞬间惊醒,睁开眼,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和梦中最后的画面一样。但是又不太一样,他感觉到有人握着自己的手,很熟悉的温度,那热度通过手掌传递到全身,很暖。

“阿次,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亲切的语调,温柔带着宠溺的语气,却又带着一丝担忧。好熟悉。

“你是谁?我的眼睛?”短短几个字就耗尽了他的全部力气。

“你的眼睛只是暂时性失明,不要担心,过几周就好了,相信我。”那人的语气带着让人莫名其妙的心安。杨慕次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

“名字?”杨慕次陡然警觉,但是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可那个人却是知道他的意思,安抚的握了握他的手。

“我是春和医院的医生。你刚醒,要保存体力,少说话。”

“不要。”杨慕次知道春和医院给他们提供医疗援助,也难怪他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可是他不喜欢他那样称呼自己,会让自己产生某种错觉,感觉那个人又回来了。

“你不想让我这么叫你,那你让我怎么称呼你?”那人想了一下,“我叫你慕次,好不好?”他毫不犹豫的答应自己任性的要求,语气中带着让人心醉的纵容和宠溺。
杨慕次略微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慕次,我是你的主治医师。所以你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立刻告诉我,不要逞强,好吗?”

随着声音的传递,杨慕次感觉到那个人的靠近。到最后一句时,他似乎都能感觉那人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脸上。他微微侧头,避开他的呼吸。隔了一会儿,才回答,“好。”

杨慕次现在看不见,但是荣初却可以看见,他看见他弟弟脸上泛起的淡淡红晕,在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脸上尤为明显。荣初没有声音的笑了笑。

短暂的安静之后,杨慕次小心的抬起没有打点滴的手。

“你要干什么?”那个人的声音传来,透着浓浓的责备和担心。

杨慕次没有理他。随即感觉到那人小心的托起自己胳膊。但他显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是轻柔的托着,以减少自己的消耗。

“你能不能不要逞强。”荣初看着杨慕次的样子,恨不得直接给他扎一针,都这样了,还不消停。

杨慕次继续无视他,缓了缓,把手附上自己的眼睛,触手的质地,让他知道那是纱布。即使知道自己的眼睛只是暂时性失明,但是这突如其来的黑暗还是让他难以适应。他的工作需要他时刻保持警觉,可是失明,却让他丧失了最基本的技能,就像是没有了剑的剑客。

他对周围的一切未知感到恐惧,却又无能无力。杨慕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想在这个陌生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惊慌和无助。

可是站在他面前的是他的孪生兄长,是即使他咳嗽一下,都能知道他是嗓子痒还是故意的的人。他的紧张无措又怎么可能瞒过他。

荣初看着杨慕次那手指狠狠摁在额头上,那明明害怕却又倔强的装作坚强的动作,真是让他心疼的无以复加。他以前就是这样,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没想到十年之后,他逞强的这一点,不但没有减少,反倒更加严重了。

不忍心看他这样,荣初把他放在额头上的手拿下来,放进被子里,替他掖好被角。又把自己的手伸进被子里,握住杨慕次的手,说道:“你刚醒来,身体很虚弱,再睡一会儿。我在这守着你,嗯?”
杨慕次感觉到那握着自己的手所传来的温暖。那双手的手掌宽厚,手指修长,手心干燥温暖,应该是双很漂亮的手。

但是,他本不喜欢与人亲近,除了他的大哥,如果是刚才,他还可以说服自己是因为自己昏迷,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让他怎么解释。他用力想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

“这样你会感觉好一些,别逞强。”那个人略微用了些力,他又刚刚苏醒,当然比不过。最后只能放弃。

杨慕次任他握着,但是又觉得别扭,“为什么?”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这是我做医生的责任。”

杨慕次没有话反驳他,而且也实在是没有力气,只能假装睡觉。

但是那没有变化的呼吸声怎么能瞒得过荣初,自己的这个弟弟真是让他没有办法。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用另一只手揉了揉杨慕次的头发,但又担心阿次的伤,不敢使力,结果只是拂过
杨慕次的头发。发丝划过掌心,扎扎的,痒痒的。

但是下一秒,他就僵在那里,这个动作太过亲昵了。不过好在杨慕次没有说什么。荣初迅速抽回手,假装帮他整了整枕头。

杨慕次暗自庆幸自己在装睡,但是他对这个陌生人如此亲昵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反感,我肯定是失血过多,糊涂了,杨慕次心想。

又是片刻的安静,隔着纱布,杨慕次眨了眨眼睛,真的有些累了。

“赶紧睡觉,乖。”那人重复,但却没有一丝不耐烦。

杨慕次没想到他能发现自己装睡,很是气闷,在加上他的语气分明是在哄因为药苦而不肯吃药的小孩子,让他的自尊心很受打击。闷声闷气的说,“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你是骁勇善战的少校副官。”那人难掩笑意。
还是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杨慕次很是无语。不过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包容自己的小脾气,小任性。

自从那个人离开之后,他就开始收敛自己的少爷脾气,直到今天,这个陌生人身上有着熟悉的气息。
他语气中的宠溺,他手掌上的温度,都和那个人很像。就像春天的阳光,温暖和煦,又不伤人,永远恰到好处,让人想要沉沦。

这样想着想着,杨慕次就渐渐地进入梦乡。

楼主 clairersj  发布于 2013-12-31 11:02:00 +0800 CST  
五、投石问路
接下来的两天,因为大量失血,杨慕次清醒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但是杨慕次发现无论他什么时候醒过来,那个人都在自己旁边。因为看不见,不知道白天黑夜,他从来没有问过时间,那人也从来没说。
很奇怪的是,自己只要一醒,那人就像有感应一样知道,即使自己明明还没有动。他会用手温暖自己打点滴的手背,会用棉棒沾湿自己干涸的嘴唇,他会给自己读报纸,小说,他的声音很好听,有的时候听着听着,他就又睡过去。

到第四天的时候,他终于恢复些体力,可以略微坐起来,吃些东西了。

“张嘴。”杨慕次感到有温热的物体被递到自己的唇边。

虽然自己看不见,但是杨慕次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被人喂饭的事实。因为从他记事起,除了他大哥,他没有和其他人这样亲密过。“我自己来。”

勺子并没有被撤回。“不要逞强。再说这是医生的责任。”那人一直举着勺子,大有你不吃,我就一直这样举着的架势。

杨慕次找不到话来反驳,只得张口吞掉了那勺粥。

杨慕次发现他对于这个还没有谋面的人总是心软,与其说是心软,倒不如说他对这个人骨子里的难以拒绝。这让他想起一句话,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我之前也没做什么坏事呀,怎么还是碰到了这么一个克星。

粥的温度刚刚好,软烂的可以直接咽下,肯定是熬了很长时间。最难得的是他察觉到粥里被拌了糖,不是特别甜腻,却让粥的味道变得甘甜。一切都是按照他的喜好。

他记得,以前他难得生病的时候,大哥端上来喂他的粥也是这个味道,带着丝丝香甜,驱散他生病时嘴里的苦味。

会是他吗?

不会的,在侦缉处的数据库里都查不到他的任何资料,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杨慕次又喝了一勺粥,就听见。。。。。。

“阿次,你怎么样?”夏跃春再次破门而入。

春和医院派来的人,已经都回去了。但是因为杜旅宁的交代所以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自然是荣初,另外一个嘛,不知道夏跃春是为了朋友义气,还是顺带偷闲,反正最后的结果是夏跃春也留下来了。

“好香啊。”夏跃春煞有介事的闻了闻,“我们荣医生,真是上的厅堂,下得厨房啊。”

他姓荣,果然不是呢。

荣初瞪了夏跃春一眼,“你要是下一次还这样直接闯进来,我敢保证我会直接拿手术刀招呼你。”荣初看向夏跃春,所以他没有看见杨慕次瞬间变得黯然的脸SE。

“拜托,我是这的医生,来观察病人的情况是我的责任。”夏跃春大呼冤枉。

“我也是这的医生,有我在,你就不用考虑你的职责,你只需要履行你的义务。”荣初丝毫不以为然。

“那我的义务是什么?”

“就是在这间病房中彻底消失。”说着还指了指大门,“消失!”

“好好好,我消失。阿次,等他不在,我再来看你。”夏跃春发现,自从见到了杨慕次,自己就不能用正常的逻辑和荣初进行交流,只能先避其锋芒,嘴里嘀咕,“这以后肯定是个重色轻友的主儿。”
几个月之后,他知道他竟然有预测未来的能力,而且荣初的表现比他想象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怒视着夏跃春离开病房,荣初觉得自己烦躁的情绪才稍微得到平复。为什么夏跃春可以叫他‘阿次’,自己却不行。虽然知道自己这样有些幼稚,但是荣初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正在因为这个小事情在生气。

荣初又舀了一勺粥送到杨慕次嘴边。杨慕次略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吃饱了。

“再吃点,你看你现在瘦的。”

“我真的吃不下了。”

“那好,等你饿了再说。”,荣初只好把碗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要再睡一下吗?”

“我想坐一会儿。”

“那好,但是时间不能太长。”荣初站起来,撑着杨慕次的背,帮他调整身后的靠垫,让他靠的舒服些。

杨慕次抿了抿嘴唇,从刚才开始他就有种感觉,感觉这个人有些不高兴。虽然他的声音还是平时一样平稳,动作也和之前一样轻柔,但是他就是觉得他不高兴。这个认知让他有点不舒服,他不喜欢他不高兴,没有理由的不喜欢。

杨慕次慢慢移动着自己没打点滴的手,靠着感觉,抓住了那个人环着他肩膀的手臂。

荣初显然被他的这个动作弄得有些诧异,手上的动作一顿,赶忙去看杨慕次的脸色,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哎呀,我就说,你还是躺着吧。”

杨慕次没想到自己一个动作就会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摇了摇头,“我没事。”

荣初这才放下心,完成刚才的动作,扶着杨慕次的肩膀让他慢慢向后靠在他整理好的靠背上。然后坐到床边,把手搭在杨慕次的手腕上,“那是怎么了?”

杨慕次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一下,“你是不是不高兴?”

荣初看着杨慕次犹豫的样子,有些想笑,矢口否认,“我没有不高兴。”声音里的担心已经被温柔所代替。

拍了拍杨慕次的手,“你是非要让我承认我自己不高兴,是吗?慕次,我真没有。”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当然这最后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一语惊醒梦中人,杨慕次终于明白了。可是他又有些不好意思,谁让最开始是他自己不同意的呢。隔了一会儿,杨慕次才嚅嗫道,“你以后叫我阿次吧。”

这突然的话,让荣初愣了一下,“为什么,现在同意了?”

“因为你好像是听见夏院长叫我阿次才不高兴的。”

“我真的没有不高兴。”荣初再次重申。

不是不高兴,就是心里有股火,让他变得烦躁。那种感觉荣初也不太好去形容,有种被别人抢了心爱玩具的伤心和懊恼。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让我这么叫你?”荣初小心地问出口,他原本以为是因为这个称呼太过亲昵,可是后来他发现夏跃春也是一直这样称呼阿次,为什么唯独自己最开始被拒绝。

杨慕次愣了一下,努力回想当初自己为什么不同意。

荣初看他好像很是为难,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刚要开口,却听见杨慕次有些不安的声音。

“因为你的感觉和我以前的。。。。。。一个朋友很像,会让我有种错觉。”杨慕次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过我知道你不是他。”

“那你的这个朋友,他现在。。。”

“他,我不知道,我们已经10年没有见过了。”杨慕次侧过脸,声音里的落寞丝毫没有被掩盖住。顿了一下,略有些自嘲的道。“我曾经以为,我以为,我是他最重要的。。。。。。朋友,但是显然,事实并不是这样。”

一句话就把荣初伤的体无完肤。虽然一句话就全盘否定了他对杨慕次的所有疼爱和怜惜,可是荣初知道这不能怪杨慕次,他的弟弟虽然看起来豪气冲天,不拘小节,可是骨子里的敏|感脆弱只有他知道。因此即使杨慕次再过顽劣,犯了再多的错,他也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句重话。

可是在那个晚上,他跨出家门的那一刻,那支涂满伤害的箭已经向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离弦而去,避无可避,直击要害。

楼主 clairersj  发布于 2013-12-31 11:09:00 +0800 CST  
六、犹豫不决
荣初僵硬的坐在那里,虽然杨慕次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双生子的天性,还是让荣初瞬间就感觉到那刻骨铭心的悲伤和痛楚。

他想把杨慕次搂在怀里,告诉他不是这样的,他一直是他最重要的人,一直都是。可是他却只能僵硬的坐在这里,静静的看着他,因为他连触碰他的勇气都没有。追根到底,这些伤害的根源都是他。

是自己对他没有底线的宠爱呵护,让他对自己格外依赖。自己享受着他对自己的信任和亲昵,并以此作为他们关系的亲近的象征。可是当分离不期而至,这依赖就变成了致命的毒药,中毒越深,越是痛不欲生,那伤害也就更加的刻骨铭心。

短暂的沉默之后,荣初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那急促的呼吸声,透着竭力的克制和隐忍。糟糕,他的眼睛还在恢复,还不能流眼泪。

真该死,杨慕次用力握着藏在被子下的手,想要逼退眼中泛起的湿意。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想起这个人,除了他离开时的痛彻心扉,更多的是之前的欢声笑语,关爱照拂。他答应自己任性要求时的温柔笑容,揉着自己头发时的温暖手掌,替自己挨罚后的勉强笑意,揽着自己的有利手臂,还有那每个夜晚留在额角的熟悉温度。

“阿次,别哭。”声音里透着要溢出的疼惜和自责,然后有温热的东西碰到他的脸,是荣初的手。

荣初的手抚上杨慕次的脸,可那人还是倔强的偏着头,不去看他。他微微用力,强迫杨慕次看向他,
“阿次,别哭。”

一只手隔着纱布轻柔的盖在他的眼睛上,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安抚他激动的情绪。

“阿次,深呼吸。对,慢慢来。”杨慕次随着他的声音调整呼吸,眼眶中的潮意开始渐渐退去。丢脸的感觉席卷而来,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竟然在一个刚认识的人面前哭了。

“不许说出去。”真是太丢脸了,杨慕次吸了吸鼻子,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荣初愣了一下,明白杨慕次的意思,“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我发誓。”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杨慕次还是感觉到了那没有掩盖的笑意。

“我困了。”杨慕次往被子里缩了缩,有些别扭的要求道。

荣初帮杨慕次撤掉身后的靠垫,小心的扶着他,让他重新躺好。

“阿次,对不起。”

“不怪你。”杨慕次还在为刚才的失态而懊恼,丝毫没有听见荣初那句话中所蕴含的深深的悔恨和自责。

“早点睡吧,”荣初又帮杨慕次掖了掖被角,关了灯。“晚安, 阿次。”

一切似乎和十年前一样,只是少了那个落在额角的晚安吻。

“阿初,你弟弟恢复的不错,眼睛已经有光感了。”夏跃春一边翻开送来的检查报告,一边说道。

“嗯。”

夏跃春抬起头,瞄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老友,显然他并没有听见自己在说什么。

“喂,你怎么了?”夏跃春推了推荣初的肩膀,这才把荣初唤醒。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弟弟恢复的不错,眼睛已经有光感了。”夏跃春盯着荣初的眼睛,一字一顿,“说吧,你这又是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荣初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我之前就一直很担心阿次因为我当时的离开而怪我。所以我一直很纠结要怎么和他说?”

“然后?”

“昨天晚上,阿次和我说,说我和他的一个朋友很像,而且那个朋友还离开他10年了。”

“这不说的就是你吗?”夏跃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抬手摸了摸下巴,“隔了10年,阿次还能认出你。哎呀,看来我真要把心电感应纳入科学的范畴了。”

“这不是重点,好吧。”荣初白了夏跃春一眼,他现在可没有心情和他讨论科学不科学的问题。

这句话狠狠的打击了夏跃春同学对科学探索的渴望,他重新坐下,问道,“那你说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他说他以为自己是他最重要的人,结果发现不是。你明白了吗?”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你当初的事情办的有点不地道,始乱终弃呀。”

“什么叫始乱终弃?我当时也是被迫的,好不好?”

“你这不是挺理直气壮的嘛,那你就去和他解释呀。不要到我这里扮怨妇。”

“说是这样说,可是毕竟结果是我不告而别呀。”荣初难得的有些心虚。

“其实你弟弟那人,一看就是嘴硬心软,你一解释,他肯定既往不咎,你们俩就可以破镜重圆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再者说,你怎么知道他嘴硬心软,你才认识他几天?”荣初一副那是我弟弟的嘴脸,让夏跃春哭笑不得。

“是是是,你最了解他。我只是提供一些参考。参考而已。”夏跃春发现只要关于杨慕次,荣初就瞬间气场全开,让他甘拜下风。

“那小子脾气倔的很,也不知道像谁?”

“这还用问,当然像你啦。”

“我?”荣初不可置信的看着夏跃春,“我哪里脾气倔了?”

“是呀。也不知道是谁在手术台上威胁主刀医生。自己明明刚刚超量输血,结果呢,血都没止住,还愣是不下手术台。你说你有点作医生的自觉吗?”夏跃春瞥了眼荣初,继续碎碎念。“以后呀,不要和别人讲,我和你是一个学校毕业的。要不然人家患者以为我和你一样,学艺不精,到时候我的春和医院就要关门大吉了。”夏跃春这几天没少被荣初折腾,这一次他终于扳回一城,自然得理不饶人。

但是很快,夏跃春发现,荣初并没有在听他在说什么。他撑着胳膊,下巴搭在手掌上,隔着夏跃春望向后面的窗户。

这座处于内地的偏远小城,虽然基础设施不够齐备,但是天空却是一片湛蓝,没有一丝污染。英国和如今的上海都很难再见到这样的天空了,不像他们小时候,上海的天空还是让人心神安宁的蓝。看来一切都和他们的年少时光一样,都一去不复返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微风,温度也很舒服。还不算挺拔的小树随着微风略微有些摆动,打着欢快的节奏。

“阿次如果能看见,应该会很喜欢这里。”荣初站起来走到窗户旁边,阳光给他披上了一套金色的外衣。“他很喜欢躺在我们家后院的草地上午睡或者看天空,但是有的时候阳光会晃的他睁不开眼,他就会不高兴,耍小孩子脾气。”

说到这里荣初竟然笑出了声,“后来,只要他再去那片草地,我就跟着去。坐在他旁边,或者让他靠着我的腿,替他挡掉直射的阳光,这样他就会很高兴。”

夏跃春听到荣初那不像是在讲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呢喃,觉得眼睛有些热。他和荣初认识7年,荣初和他讲了杨慕次7年,都是些生活中琐琐碎碎的小事情,兄弟两人平时的斗嘴聊天。可是每一次当他以为荣初已经把他和杨慕次的故事说尽的时候,荣初总会开启新的一章。他们在一起的15年就像一本永远都读不完的小说,而且他相信这部小说不止会有这一本,他们两个还会经历下一个15年,下下一个,更多的15年。

“阿初,去和你弟弟解释,他会理解的。我虽然不清楚,当我相信你当年不告而别肯定是有苦衷的。阿次他那么了解你,他肯定也是知道的。”

“跃春,我们对待陌生人往往客气宽容,可是越是亲近之人,我们往往越是严苛。”荣初绕过办公桌,“我要回去陪他了,已经出来很长时间了。”

楼主 clairersj  发布于 2013-12-31 11:13:00 +0800 CST  
七、进退维谷
荣初回到病房,正准备开门,却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了房间内的情景。

杨慕次躺在床上,一只胳膊懒散的搭在额头上,同时也略微遮住了碍眼的白色纱布,手指一动一动,像是在打拍子。最开始的惨白已经慢慢从这张脸上褪去,健康的红润已经渐渐显露出来,在阳光下更加显得光彩照人。只是脸部的轮廓依然锋利,没有丝毫圆润的迹象。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并且有逐步放大的趋势,使得整个人都少了一分冷硬,多了一分稚气。像极了那个曾经靠在他怀里,带着耳机,听音乐的青涩少年。

这美好的景象,让荣初不忍心打扰,但是握在门把上的手已经靠着本能下压,门锁发出的声音瞬间打破了这一室美好。杨慕次迅速把头转向这边,姿势没有改变,但是嘴角的弧度已经荡然无存。

荣初只得开门进去。“阿次,你的检查报告出来,恢复的很不错。”

“我要对得起你的劳动成果嘛。”杨慕次立刻回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自己见到了他的窘迫,使得他完全放开,今天醒来之后,他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没有最开始的疏离客气,多了些嬉笑玩笑的意思。

荣初走过去把杨慕次的胳膊重新塞到被子里,杨慕次虽然有些不高兴的撇撇嘴,但也有着荣初的动作没有反抗。“阿次,你刚才在想什么?”

杨慕次的神色陡然一暗,但是在下一刻就恢复正常。“没什么,以前的事情罢了。”

荣初看见杨慕次不想多谈,只好转移话题。他怕触及到杨慕次的心伤,他的眼睛还在恢复期,还不能流眼泪。

“阿次,你家里人知道你做这份工作吗?”这个问题荣初一直都很好奇,他不相信他的父亲会让仅留在身边的唯一的儿子从事这么危险的工作。

“当然不知道,我们有要求的,工作任务和工作性质都不能说的。”说起工作杨慕次立刻变得严肃,
“所以你最开始知道我的名字,我就觉得不可置信。不过我现在知道你和夏院长是很好的朋友,也难怪他会告诉你。即使是春和医院的护士也只是知道我们的代号,不会知道我们的名字的。”

“难怪你那天反应那么激动,明明话都说不全,还非要问个明白。”荣初恍然大悟,看来夏跃春没有骗他。“那你怎么和家里人说呀,像现在这种情况?”

“我说我是导游,如果带团出国,一两周联系不上也很正常。所以我爸都是很放心的。”

“你?导游?”荣初诧异道,这谎话编的也太离谱了吧。

“怎么?我不像?”真是的,大家怎么都是这个反应?杨慕次有些不高兴,嘴唇微微撅起,满满的孩子气。

“要是哪个旅行社的导游都像你这样绷着张脸,这家旅行社就该关门大吉了。”荣初看着杨慕次心情不错,继续调侃。

“这只是个幌子嘛。再者说,你见过哪个特工天天眉开眼笑的。”杨慕次出言反驳,但感觉没有什么说服力,只好威胁道,“等我什么时候没有任务,考个导游资格证给你看看,看你到时还小瞧我。”
任性的语气和10年前毫无差别,荣初瞬间就湿了眼眶。他的弟弟,那个善良任性的杨家小少爷终于回来了。不是刚醒来时候的警惕,也不是回忆过往是的感伤,他还是那个会在自己面前撒娇任性闹脾气,却在得到自己的同意纵容之后,立刻笑靥如花的调皮鬼。

看着这样的杨慕次,他知道他愿意倾其所有去留住这个人,留住他的无忧无虑,天真快乐。

“阿次,其实我就是。。。。。。”最后几个字已经淹没在突然想起的手机铃声中。

荣初有些着急,他想把话说下去,但是刚才脱口而出的勇气,已经被这个铃声打散。他掏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上是少爷,心里一惊,少爷找他,难道家里出事了。

“阿次,我出去接个电话。”

“少爷,你找我。”荣初故意走到离病房很远的地方才接起电话,声音里透着明显的恭敬。

“阿初,你现在在哪?你妈妈的病情恶化,你赶紧回来。”略显焦虑的声音依然带着优雅和高贵。

“怎么会突然恶化?少爷,那她现在情况怎么样?”荣初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现在情况还算稳定,但是医生说以后的情况不好说,所以你赶紧回来。”

“可是,少爷。。。。。。”荣初想着病房里的杨慕次,一时难以决断。

“阿初,怎么了?”荣初听出他的犹豫,很是不解。

“我,我这边有个病人,刚刚做完手术,还没有脱离危险,我怕我一走。。。。。。”话一出口,荣初就有些后悔,他从来没有对少爷说过谎。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阿次。

“阿初,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比你妈妈的病情更重要?”荣初的声音瞬间提高,“你现在在哪?我派直升机过去接你。”

“少爷,我。。。。。。”

“我会让他们带几个医生过去,保证把你那位病人治好。”荣升打断了荣初的话,不可抗拒的提议。

“少爷,我知道了,我能同我妈妈说几句?”荣初知道现在和荣升说什么,他都很难改变主意,所以希望他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可以宽限几天。等阿次的伤口愈合的再好些,他要带他一起回去。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之后他听见了徐玉珍的声音

“阿初。”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是情况还没有很糟,荣初定了定神。

“妈,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荣初想象他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之后,母亲激动的心情。“妈,我看见阿次了。”

“你说什么?”徐玉珍的声音有些不稳,如果荣初仔细听,他会知道那不是激动,而是恐惧。

“妈,我说,我看见阿次了。但是他受了伤,现在还不能移动,我想再等几天,带他回去见你。”荣初一股脑的说下去。

“他现在怎么样。”

“妈,他很好。他虽然受了伤,但是已经没有大碍了。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会把他完好无缺的把他给你带回去。”

“那就好。”徐玉珍叹了口气,但是态度陡然一变“那你现在马上回来,马上。”

“妈,可是阿次他。。。。”

“你不是说他没有大碍了吗?你赶紧回来。你听见没有,赶紧回来。”说到最后徐玉珍的声音已经变得尖利,紧接着是一片慌乱,“阿姨,阿姨。”荣初在这边听着从电话里传过来的嘈杂人声,心急如焚。

但是他又想不明白,十年过去了,母亲对于阿次的态度为什么变成这样。那个他曾经偏疼的小儿子,如今为何却连见都不想见。

这十年发生了什么?或者说十年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阿初,你和阿姨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电话里再次传来荣升的声音。荣升看着抢救室关上的门,再次质问,“我之前同你讲阿姨病情恶化,你为什么还要刺 激 她。”

“少爷,阿初没有。”荣初小声的辩解。

“我不管你有没有,我马上派直升机过去,明天肯定能到,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回来。”荣初强硬的命令。

“我知道了,少爷。”他连一个是字都说不出来。

这十年,他知道他寄人篱下,所以从来不曾违背荣升的任何命令和要求。可是这一次,让他怎么办,一面是他的孪生弟弟,一面是他的亲生母亲。

他刚刚对自己许下的誓言就要再次被这样轻易打破?这一次的分开又要持续多久?

他的弟弟会不会又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伤痕累累,而他连知道他的消息都是奢望。

楼主 clairersj  发布于 2013-12-31 11:15:00 +0800 CST  
八、山盟虽在
荣初站在医院的走廊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杨慕次。

母亲的态度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他完全想不明白。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让曾经慈爱的母亲变成现在这个样子?10年之间,她重来没有提起过阿次。他以为是她不想提前这件伤心事,也怕让自己难过。想着小时候自己还曾经为母亲偏疼阿次而发过脾气,如今看来,真是讽刺呀。

站在病房门口,荣初小心的张望。看见杨慕次似乎是在摆弄手机,想来是自己刚才的电话铃声让他想起被他遗忘的手机。但是毕竟眼睛看不见,还是不太方便。似乎是设了密码,所以试了几次,都没有触碰到对的数字。他有些愤恨的撇撇嘴。然后朝门口望了望,荣初吓得赶紧后退一步怕他发现。但是随即意识到他看不见。才又回到门口看着他。他又小心翼翼的试了一次,但却仍以失败告终,而且似乎手机被锁死需要等几分钟再试。

他赌气的把手机扔在床上,有些不满的锤了锤床。荣初看着他在那里发脾气,心里已经没有刚才的欣喜,完完全全都是酸涩。

上天对他们何其残忍。10年的分开还不够,他们还要再经过多少磨难,才能回到以前朝夕相伴的日子。

杨慕次又看向门外,依然没有动静,这人到底干什么去了,讲个电话要这么久。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却牵动了腿上的伤口,一时间疼的龇牙咧嘴。

荣初看了他瞬间疼的扭曲的表情,立马推门而入,“阿次!”,一边扶着他重新躺好,一边数落道“
我告诉你不要乱动,不要乱动看看怎么样。”

谁知杨慕次根本不理他的数落,理直气壮的反问,“谁让你刚才去了那么久?要不是你一直不回来,我至于这样。”

荣初看着他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也不忍出言责备,拿起他扔在床上的黑色手机,似乎是特工专用,是他没有见过的型号。荣初把口袋里的白色手机拿出来,两个手机放在一起相得益彰,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呢。

那些很小部分他们可以自己决定颜色的衣服饰品或者其他生活用品,杨慕次都会选择黑色,而自己更倾向于白色。用杨慕次的逻辑来说,就是禁脏。为了证实自己的说法,他还经常在自己的白色衣服留下带着汗渍的手印,为此没少被自己数落。

“你的密码是什么?”
杨慕次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的说道“3755或者3756”

“你连你自己的手机密码都不知道吗?这也是你们特工的技能。”荣初试了一下密码,“3756,以后你记住了。这密码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知道。”杨慕次突然生气的说,“把手机还我。这里有我们的工作机密。”
荣初不知道哪里惹了他,把手机递了过去,谁知刚划开手机屏幕就有电话进来了,荣初看了看来电显示——呆瓜。

“阿次,这个呆瓜是谁呀?”

杨慕次略微有些尴尬,“要你管。”然后就去抢荣初的手机。

荣初担心他又碰到伤口,制住杨慕次的手,“好了,我给你,你别乱动,小心碰到伤口。”

杨慕次接过荣初递给他的手机。一放到耳边,就听见对方哭天抢地的哀嚎。“阿次,你怎么样啊,阿次,怎么才开机呀?阿次,你知不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

“刘云普,我还没死呢,你叫什么魂儿?”杨慕次没好气的说。

“阿次,听说你这次伤得很重,我很担心你呀。”刘云普继续哀嚎。

“担心什么。我要是死了,你不就不用还钱了。”

荣初在旁边听得忍无可忍,过去一巴掌拍在杨慕次的脑袋上,“你说话能不能注意些。真没有忌讳。”然后又怕拍重了,揉了揉杨慕次的脑袋。

杨慕次准确的向着荣初的方向吐了吐舌头,嘴里不耐的说道:“知道了,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多说道。小心老得快。”荣初气结,有了你这么个不让人省心的弟弟,我怎么能不老得快。

“阿次,你在和谁说话?”

“和我的主治医生,你不知道他有多烦。真想赶紧出院。”杨慕次立刻开始诉苦。荣初心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阿次,你主治医生在你旁边呀,快点把电话给他,我要和你的主治医生说话。”

“你和他有什么好说的?”

“处座让我问下你的伤情,我觉得还是和你的主治医生谈比较好。免得你又糊弄我。”

杨慕次无语,只得让荣初把手机调成扬声器模式。

“请问是荣初医生吗?”

“嗯,是我。”

杨慕次这才发觉,他从没有问过他的名字,因为病房里基本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他通常都用喂来称呼他,之前不觉得,现在感觉好像有些不太礼貌。

“荣医生,我是阿次的师兄,想问一下阿次现在的恢复情况。”

“他恢复情况不错,眼睛再过一周就可以恢复了,腿上的伤口愈合的也很理想,只要不进行剧烈活动,应该没有问题的。”

“阿次,这次怎么这么听话?处座之前还担心你,会不会又像以前一样耍少爷脾气,原本想让我过去监督你呢。不过看目前的情况,我应该没有必要过去了。”

杨慕次一听他的话,就要发火,“什么叫耍少爷脾气,我什么时候耍少爷脾气了。你最好不要过来,见到你,会影响本少爷的恢复进度。”

荣初看着杨慕次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突然很感谢电话对面的那个人。杨慕次的手机刚刚开机没有多久,那人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看来他是真正关心阿次的。还有他的父亲,夏跃春提到的杜处长以及其他他没有见过的人,在自己不在他身边的这10年间,正是这些人陪在阿次身边,给他照顾和爱护,教导和包容。

他虽然变得比之前稳重冷静,但这偶尔流露的孩子心性真是这些人纵容的结果,他很难想象如果杨慕次真的变得和他刚醒来时候一样冷漠疏离,他要如何自持,他还要经过多少努力才能让他放心戒心,接纳自己。

“哎呀,我知道,少爷您赶紧好好养伤吧,一定要听荣医生的话,不要又偷跑出去。”

“什么叫听他的话,你当我是小孩子吗?而且我现在眼睛看不见,你觉得我还能去哪?”

杨慕次的少爷脾气发作起来,自然不会短时间内结束。一席话呛得刘云普接不下去。不过刘云普也知道每次杨慕次在住院的时候脾气都很差,也不和他计较。

“荣医生,你多担待吧。”便挂了电话。

杨慕次还没有消气,坐在病床上抿着嘴不说话。

“看来我要去了解一下杨少爷的光荣历史了。”说着荣初还捏了捏杨慕次的脸,“这么瘦,手感一点也不好。”

杨慕次一巴掌打掉荣初作恶的手,但是还是不说话。

“住院的时候,还能偷偷溜出去,还说不是在耍少爷脾气。”听着那人宠溺的语气,丝毫没有责备,只有隐隐的担心。

“那时候太无聊了,病房里就我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要是那时候有人像你一样陪着我,我肯定不会溜出去的。”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杨慕次迅速缩回被子里,“我要睡午觉了。”

“嗯,我守着你。”荣初多么希望时间可以在这一刻静止,自己只要这样陪着他,哪怕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都好。

可是他也知道,母亲病危,身为儿子,他理应回去陪在身边,可是阿次怎么办?谁又来顾怜他?荣初想到那空荡荡的病房,杨慕次落寞的坐在那里,心里就绵密密的疼。

再加上,荣升向来说一不二,他是荣家的少爷,而自己呢?荣初自嘲的笑笑,十年寄人篱下,自己一直以他的想法为转移。他不是不想反抗,而是根本不能。

十年之前,自己没有办法守在他身边,如今他依旧没有办法。

荣初看着杨慕次的脸,狠狠的看着,想把他的脸永远的记在脑子里,恨不得让他刻在自己的骨头上。
如果这一刻,地球毁灭该有多好,我就不用看见明天的太阳了。

楼主 clairersj  发布于 2013-12-31 11:18:00 +0800 CST  
九、锦书难托
杨慕次觉得今天的荣初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就像他给自己的感觉一样,朦朦胧胧的,很熟悉,但又看不透。直到晚上临睡的时候,杨慕次才知道答案。

“阿次,我有件事情要和我说。”荣初看着杨慕次的脸,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你要回去了?”杨慕次随口问道。

“你知道了。”荣初很是惊诧。

“我猜的,我的病情早就已经稳定了。按理说春和医院的医生早就应该回去,让当地的医院受理。不过我猜可能是因为老师怕我又偷跑出去,所以让你和夏院长留在这里看着我。不过已经这么多天了,你们也应该回去吧,毕竟侦缉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特工,你们工作应该也挺忙的。”

“阿次。”荣初听着阿次的分析,一时间五味杂陈。在他看来自己只是一位照顾他的普通医生,是他漫长人生当中的一位匆匆过客。哪怕自己再怎么悉心照料,一旦被冠上医生的责任就都不值一提了。
“阿次,不是这样的。我是因为家里出了事情,所以必须赶回去。跃春会继续留在这里照顾你的。”
荣初有些着急的解释,但是又说不清他想让杨慕次明白什么。

“没关系的,荣医生。”杨慕次看他语气有些急,赶紧表态,“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偷跑出去的。”说着抬起手做发誓状。

荣初看着他讨巧的样子,心中盈满怜爱,“阿次,你说我们会再见面吗?”

“当然啦,说不定以后还会再手术台上见呢。”

“阿次。”荣初呵斥,这人说话还真是没有忌讳。

感觉到荣初声音中的怒意,杨慕次立刻解释,“我开玩笑的,荣医生。”

荣初不理他,“阿次,早点睡吧。”调暗了灯光。

“你这人,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呀。”杨慕次抱怨了一句,然后缩回被子里,心中还有些愤愤不平。不过想来那人家里出事,可能心情不好。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

不过,想到那人明天就要走了,杨慕次心中好像有些不舍,他的细心呵护远远超过了一个医生应该做的部分。和他在一起时,自己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自在,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但是他有时又会觉得他似乎有事情要和他讲,但又总是欲言又止,就像今天被电话打断的那句话,他到底想说什么?这样想着,杨慕次的意识就渐渐模糊了。

荣初就一直坐在旁边看着杨慕次,直到他的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阿次。”荣初轻轻地唤了一声,看到杨慕次没有反应,确定杨慕次已经睡熟了。才悄悄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还算清晰,如果不是医院的背景就更好了。荣初放回手机,低下头,“阿次,晚安。”吻落在额角,和十年前一样,荣初又小心的捋顺阿次的额发,“阿次,对不起。”泪水还是不受控制的滴落,消失在杨慕次的发丝里。

当第二天的晨曦还是缓慢的照亮这间病房的时候,荣初眨了眨眼睛,他这就这样看着杨慕次一个晚上。杨慕次还没有醒,平稳清浅的呼吸声在荣初看来,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乐章。

夏跃春小心的开门进来,“阿初,他们已经到了。”

“你还是不敲门啊。”荣初回头看着身后的老友,但已经没有了调侃的兴致。
荣初复看向躺在床上的阿次,就像他十年前临走的时候那样,那一眼他记了十年;这一次他又需要记多久?

“阿次,我们肯定会再见面的。”荣初肯定的说道,希望这一次不会很久。

两个人沿着走廊慢慢向外走,荣初还是不断的叮嘱,“他的血管很薄,扎针的时候要注意,不要弄疼他。他睡午觉的时候,你要在旁边看着,不要让他的手乱动,以免滚针。他体质过热,晚上睡觉的时候会觉得口感,记得叮嘱他喝水。他口味喜甜,每道菜都要稍微加些糖,但又不能加太多。他很怕一个人,记得要多陪他说说话,不然他又会偷跑出去。”

夏跃春听着荣初事无巨细的一一叮嘱,差点流下眼泪。“阿初,我都知道,你之前已经写了那份备忘给我。”

“我知道。”荣初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放心。”怎么可能放的下心,那个他牵挂了十年的人,那个活着他另一半生命的人。那个人现在还受着伤,而他又要再次离开他。

“阿初,你既然这么不放心,为什么还要走?”夏跃春很是费解,“难不成这光天化日,荣家还能绑架你不成?”

“跃春,你的家庭虽然普通,但你也从来不为温饱发愁。所以你不知道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滋味。
荣家虽然待我不薄,但是毕竟非亲非故,你又怎么能够任性妄为。再加上,母亲,现在病重,随时有生命危险。阿次现在这样,我也应该代替他回去尽孝道。”荣初握了握拳头,有些愤恨,“最重要的是,我要回去问我的母亲,十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要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要让我们受如此折磨。”

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医院门口的空地上,荣初停下来,抬头看了看杨慕次的病房,“跃春,好好照顾他。”

“阿初,不再去看一看吗?”

“跃春,”荣初苦笑的摇摇头,“我怕再看他一眼,我就走不了了。”

“他会明白的,阿初,他是你的弟弟,他一定会明白的。”夏跃春给了他的朋友一个鼓励的拥抱。

“跃春,我们肯定会再见的。”荣初再一次抬头看了看那扇属于杨慕次病房的窗户。“我走了。”荣初说着摆摆手,头也不回的向医院门口走去,已经有荣家的人等在那里。

夏跃春看着荣初似乎没有拖泥带水的身影,这样的决绝背后是怎么样的痛彻心扉。想着楼上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的病人,夏跃春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开。

夏跃春看着躺在床上的杨慕次,他还没有醒,所以他也不知道他的哥哥马上就要再次离他而去了。夏跃春摇摇头,其实即使他醒着,他也不知道。这短短的两个星期似乎发生太多事情了,夏跃春觉得自己额头的神经一跳一跳,疼得厉害。他还记得荣初在手术台上看见杨慕次时的慌乱,因为他承受痛苦而自责悔恨,想要告诉他身份又没有办法解释伤害的犹豫,直到刚才叮嘱他时的无可奈何和满心苦楚。

不要告诉阿次,这是荣初的决定。他清楚的记得荣初那时眼中的痛楚。作为荣初的朋友他当然尊重荣初的决定,但是看着还在睡梦中的杨慕次,他又恨不得摇醒他,告诉他,他的哥哥究竟为了他受了多少委屈。正想着,夏跃春听见病床上的人已经微微动了动手臂,似乎是要醒了。

“荣医生。”刚醒来的杨慕次下意识的喊道。

“他已经走了。”夏跃春来到杨慕次身边坐下,“就在刚才。”

杨慕次重新闭上眼,在睡梦中,那落在额角的温热触感,滴在额头的冰凉液体。

杨慕次望着窗外,心里感觉空空的,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离他而去了。

“夏院长,你听。”杨慕次突然道。

“阿次,怎么了?”夏跃春看着杨慕次突然变得严肃的脸。

“是直升机的声音,而且不是军用直升机。”视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这让杨慕次的听觉更加敏锐,“这个偏僻的城市怎么会有私人的直升机过来。”

“可能是有钱人过来度假吧。”夏跃春有些心虚,他知道那是荣家派来的直升机的声音。
直升机的声音渐渐远去,即使他集中精神,都没有再听到一丝的引擎声。有些东西注定是留不住的。

“嗯。”杨慕次突然一声惨呼,躺回床上。

“阿次,你怎么了?”夏跃春看着杨慕次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碰到伤口了吗?”

“不是。”杨慕次重新挣扎着坐起来,“我不知道怎么了,只是感到心里很痛,很难过,恨不得杀了自己才能好受些。”杨慕次大口喘着气。

夏跃春拍着杨慕次的后背帮他顺气,“你不要急,深呼吸。”

可谁知杨慕次的反应感觉更加剧烈,“是大哥,肯定是他。”杨慕次抓紧了胸口的衣服,“十年来从没有过,大哥肯定遇到什么事情了。”

夏跃春看着痛苦的杨慕次,也是心如刀绞,双生子的心电感应再次让他震惊。他望向窗外,还是一样的蓝天白云,他还记得几天前,荣初就是这样站在窗户旁和他讲述他们的童年往事。

而现在那个人已经身在万米高空,阿初,你知道吗,你的弟弟感觉到了你的痛苦和自责。他也会明白你当时的苦心,你们很快会迎来再见的那一天。

楼主 clairersj  发布于 2013-12-31 11:21: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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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lairersj  发布于 2013-12-31 13:18:00 +0800 CST  
我现在机场,中午的时候发现帖子没了,lz差点掉眼泪,有很多留言呢。
因为我没有办法开电脑,感谢小唯帮我重新整理文章,开了个新帖。
Ps,这个福利的代价有些大。

楼主 clairersj  发布于 2013-12-31 14:50:00 +0800 CST  
虽然经过了被吞楼的打击,但LZ还是会继续更文的。感谢一直支持我的朋友,相信这座楼很快会被重建的。
这一章是过度,主要是说一下当年的原因。至于喜欢四少的朋友,下一章,四少就有隆重出场了。
我这几天住在北京的哥哥家里,他们家六岁的小侄女简直就是活宝。今天下午我盘腿坐在床上,用笔记本电脑写文,小侄女说我像观世音菩萨,我说这真是太高看我了。结果那孩子一本正经的说,俗话说得好,女的盘腿像观世音菩萨,男的像弥勒佛。真是笑死我了。

楼主 clairersj  发布于 2014-01-02 22:01:00 +0800 CST  
十、惊天秘密
荣初下了飞机,就直接赶往荣家的私人医院。
“阿初,你可算回来了。”荣初刚刚进了病房,就看见荣升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少爷。”荣初朝荣升打了招呼,就急匆匆的来到病床前。仅仅二十天不见,徐玉珍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
“妈妈,”荣初轻轻的唤着,可是徐玉珍并没有醒过来。她看起来只是睡着了,但是惨白的脸色显示出她的病态。
荣升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从昨天和你通过电话之后,她的情况就更加不好,阿初,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不信。”荣初拉起徐玉珍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喃喃道,“我不信。”他刚刚离开他的弟弟,回到他的母亲身边,难不成又马上就要失去她。“不会的,不会的,我自己就是个医生。”荣初朝守在一边的护士喊道,“听诊器呢,给我听诊器。”
周围的护士医生都被他的举动吓到了,眼前的荣初哪还有半分儒雅,像是一只受了伤的狼,对所有试图靠近他的人嘶吼。
“阿初,冷静点。”荣升看阿初疯狂的样子也是一阵心痛,“医生们真的尽力了。”说着朝医生们示意了一下。
“荣先生,这是夫人的病例。我们真的尽力了。”
荣初接过医生递过来的病例仔细翻阅,他努力的寻找可能出现的失误,但是没有,都没有,每一个医嘱和诊断都没有半分差错,难道真的是天意弄人。
“少爷,我没事。”荣初重新整理了情绪,“少爷也在这里很长时间,早点回去休息。我想和我妈妈单独待会儿。”
荣升看着荣初,他的眼眶还有些泛红,但是背却挺得笔直。荣升觉得这次回来之后,荣初好像有些地方不一样了,变得更加成熟,更有担当,像是要为他在意的人而撑起一片天的感觉,究竟是谁让荣初有这样的变化呢?
“好,医生护士就在门外,有事情随时叫他们。”荣升交代了一下,有叮嘱道,“你也刚刚回来,不要太累了。”他又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只是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直到所有的人都离开,荣初才又走回徐玉珍的病床前,他真是太累了,精疲力竭。绷着的神经终于到达极限,房间里的仪器的滴滴声,让他重新回想起两个星期前那惊心动魄的一个小时。
阿次,你一定要等着我,我马上就会回到你身边,很快的。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徐玉珍才悠悠转醒,看了眼趴在床边睡着的荣初,那眉眼之间和杨羽柏越发相像。想着他电话里对阿次的关切,这难道真的是杨家难以逃避的宿命。
“妈,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荣初感觉到徐玉珍变化了的呼吸,立刻坐了起来。这段时间照顾失明的杨慕次,荣初已经练就了只要床上的人的呼吸稍有变化,他就立刻醒过来的功夫。想到阿次,荣初的心一痛,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其实也就刚刚分开了一天而已,怎么会觉得这么漫长。
“阿次,怎么样了?”徐玉珍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牵挂儿子,问了出来。
“妈,他还好。他虽然受了伤,但已经没有大碍了。”听见徐玉珍的询问,荣初立刻回到,妈还是关心阿次的。
“那你能不能答应妈,以后不再,不再见他。”徐玉珍虽然不忍,但是还是尝试做最后的努力。
“为什么?妈?为什么?”荣初立刻激动的站了起来,“妈,您知道阿次这十年是怎么过的吗?您知道阿次受伤的时候,拉着我的手喊‘哥,我好疼’,我的心情吗?您知道阿次以前那么阳光的人,现在连笑都不笑了?您知道这都是为什么吗?”
“阿初,妈都知道,都知道。”徐玉珍看的如此失控的荣初,心中也是一片伤痛。
“不,您不知道,您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是双生子,是一个灵魂放在两个身体里的人。我们已经分开了十年,你知道这十年来过的多么煎熬,我做梦都在期盼我们有重新再见的那一天。而现在,您竟然要我以后不再见他。”
“阿初,我也没有办法。”徐玉珍避开荣初的眼神说道。
“妈,告诉我真正的理由,我们分开十年,您还让我们继续分开的真正理由。”荣初感觉到母亲的逃避,锲而不舍的追问,他今天一定要问出原因。
“阿初!”徐玉珍没想到荣初如此直接很是惊讶。
“妈,我已经不再是十年前的那个小孩子了,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承受任何真相,我也可以决定我的未来。所以我请求您告诉我。”荣初说的郑重。
“孩子,妈对不起你和阿次,但是妈也不想的。”徐玉珍看着荣初的样子,也是悲从中来,这本是上一代人的事情,不应牵扯到他们,可是他们那时那样亲密,即使分隔十年,荣初对阿次的关怀也是未减分毫,这已经远远超过手足兄弟的感情。
“妈,我知道当年的事情原因复杂,我不怪您。可是现在呢?如果您不告诉我一个可以让我接受的理由,很抱歉,我必须回到阿次身边,我已经发过誓不会再让他一个人。”荣初的眼神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那是对自己心系之人的回护,没有半分退让。
“阿初,你当真?”徐玉珍大笑出声,身体剧烈颤抖,“这是天意呀,天意。”
“妈妈。你不要激动。”荣初赶忙压住徐玉珍的右手,不让针头刺破血管。
“你真的想知道?”徐玉珍稍微稳定了一些之后问道。
“我想知道。”荣初直视徐玉珍的双眼回答,“绝不后悔。”
“你知道你有个叔叔吗?”徐玉珍叹了口气,开始讲述那个埋藏了十年的秘密。
“叔叔,我还有个叔叔。”
“是的,就像你和阿次一样,你的父亲和你的叔叔,他们也是双生子。”
“像我和阿次一样,那我为什么没有见过他?”
“哈哈,你为什么没有见过他?因为他引-诱兄长,兄弟乱-伦。”徐玉珍说的咬牙切齿。
“什么?”荣初条件反射的反问,这个秘密真的已经超过他的想象。
“怎么?你没听清吗?我说,他们兄弟乱-伦,兄弟乱-伦。”徐玉珍看着荣初有些崩溃的神色,面无表情的重复道。
“这不可能,不可能。”荣初失魂落魄,勉强用手支撑床边的矮柜才稳住身形。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徐玉珍满脸轻蔑,“你父亲为了摆脱这种关系,恢复正常人的生活,选择和我结婚。但是你叔叔却并不善罢甘休,五年之后还找借口让你父亲去日本,但是他是始终逃不过命运的惩罚,他们在日本发生车祸,你叔叔当场死亡,你父亲也因此受了重伤,失去记忆。”
没错,那个时候虽然还小,但是荣初隐约记得自己五岁的时候,家里一片混乱,来来往往的医生和陌生人,原来竟是出了这样的事情。
“妈,你是在十年前知道这些事情的,对不对,所以你才要和父亲离婚。”荣初理了理思绪问道。
“不错,因为一次偶然,我发现你父亲年轻时候的日记,那本日记竟然从我们决定结婚开始,一直持续到他到日本赴约。然后我找私家侦探调查,发现他早就完全恢复了记忆,他每年都去日本给你叔叔扫墓。我质问他,他竟然坦言告诉我,他爱他,爱他的弟弟。”徐玉珍像是在说着天大的笑话一样,疯狂大笑,但是语气却透着悲凉。
荣初看着自己的母亲在他面前疯狂的大笑,在他的记忆中他的母亲一直都是优雅从容的,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他的母亲确实深爱他的父亲,面对爱人的背叛,也难过他的母亲会如此难过。
“可是,你为什么要让我和阿次分开?我们并没有错。”荣初终于提出他内心深处最重要的疑问。
“阿初,我的孩子,你难道还没有发现你马上就要重蹈你父亲的覆辙了吗?这是杨家的孽缘啊,没想到你们被分开了十年,依然还是有着这样有违天理的孽-缘。”徐玉珍望着外面的天空,“说不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叔叔阴魂不散,哈哈哈!”
“你是说我和阿次,不会的,他是我弟弟。”荣初矢口否认。
“弟弟?阿初,你真的只把他弟弟,那你为什么不能不再见他?”徐玉珍一针见血的反问。
“他是我的弟弟,我的亲人呀。”面对徐玉珍的质问,荣初虽然感到慌乱,但还是出言否认。只是他真的相信他自己说出的话吗?
“只是如此?你真的。。。”话还没有说完,徐玉珍突然喷出了一口鲜血,血溅在白色的被单上,分外刺眼。
“妈,妈。”荣初立刻冲过去,高声喊道,“医生!医生!”

楼主 clairersj  发布于 2014-01-02 22:03:00 +0800 CST  
@视觉动物小唯@梦里の阳光@小晕红潮起@雪女丶名残@雪山上的白狐8

楼主 clairersj  发布于 2014-01-02 22:06:00 +0800 CST  
因为@视觉动物小唯是这幢楼的第一百个回帖,所以LZ决定答应她一个条件,本着正三关的原则,她很含蓄的向LZ提出,写一些初次的番外。因为之前考虑沣其的前传会比较长,但是如果同时更初次的正文会比较乱,所以借此机会,写一写初次之前在一起时候的几个小故事,这些情节后文中也会提到,在这里展开写,也算是为后文做铺垫,也算作是番外吧。这个番外会和沣其的情节交替更新,这样大家各取所好,皆大欢喜。

楼主 clairersj  发布于 2014-01-04 15:55:00 +0800 CST  
这个,虽然我觉得我每次放文前面写的这段话没有人看,但是LZ还是要说,这个初次的番外,本来只想写个小情节,当时小唯说是1000字左右,结果LZ一激动又爆了字数,所以一次发不完,分上下两次吧。上半部分稍微虐一下阿次,下半部分绝对甜。
而且lz起人名无能,无关重要的人名,lz就偷懒用XXX代替,你们自己代入吧。
沣其的故事,lz尽量今天晚上更第二部分,但是lz想去看小哇的快乐大本营,lz还没有来得及看,啊!!!所以如果我今天晚上没有更,你们也不要怪我。

楼主 clairersj  发布于 2014-01-05 16:11:00 +0800 CST  
好高兴有这么多人喜欢沣其cp,看着大家的留言,lz很兴奋。昨天和小唯聊天,她也特别激动。
我在文中的设定是两个初次见面的时候,余其扬是18岁,至于慕容沣,我没有清晰的年龄线,大家自己yy。
余其扬的性格到后面会有很多变化,首先他自己的性格本来就很多面,还有年龄的增长,受慕容沣的影响,以及经历的关系。所以大家不要被现在的情况所迷惑。
其实LZ在写文的时候,会有自己很满意的点,比如着一段中慕容沣对余其扬的评价,你给他讲道理。。。。。。他让你给他讲道理。这可惜没有说出来,所以LZ只好自己来说了。LZ真的很喜欢这一段。

楼主 clairersj  发布于 2014-01-06 08:37:00 +0800 CST  
因为很多原因,今天只能更沣其的部分,初次番外的后续只能明天更了,我可怜的阿次,只能委屈你继续在太阳底下罚站了。我不是故意的。
今天这章的剧情略微狗血,还有现代文真的有很多限制呀,有些问题大家就不要介意了,因为
lz也没有办法呀。

楼主 clairersj  发布于 2014-01-06 19:37:00 +0800 CST  
今天是亲爱的@视觉动物小唯的生日,我在这里衷心的祝你生日快乐。希望你永远年轻漂亮,工作顺利。
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自从我发文以来,你都是很细心的阅读,转载到北冥的文章,都经过你认真的修改,连很多错别字都改过来了,这让我很感动。而且31号那天我的帖子被删,因为我在机场,没有办法用电脑。也是你帮着重新发帖,最先给我鼓励和支持。
自从决定加入沣其cp以来,我们数次讨论剧情和细节,你都很耐心的提取我的想法之后给予积极的反馈。你给我的文章提出了很多宝贵的意见,让文章情节更加精彩。因为我对沣其两个人的性格不是很了解,特别是余其扬,都是靠着你的描述去写。我对余其扬的塑造得到了读者的认可,都要感谢你的指导。
但是,很抱歉,我今天实在实在没有办法更文,因为真的太虐了,虐的我都哭的写不下去。虽然这也是部分拜你所赐,不过我向你保证,我在这个星期之内一定会把沣其的部分写文。而且我一定要写哭你
Ps:因为我的ID名称的问题,你们提起的时候可能不太方便。我的英文名字是Claire,你们可以叫我小C.

楼主 clairersj  发布于 2014-01-08 20:44:00 +0800 CST  
十七、伤人伤己
等慕容沣回到房间,就看见余其扬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着刚才程谨之和他的亲密举动,慕容沣心中很是愧疚,可是他现在真的没有办法。

“阿其,”慕容沣小心的叫着,他第一次有了心虚的感觉。

余其扬转身看着慕容沣,发现了他脸颊上虽然经过擦拭,但还是残留着的唇印,心像是被蜇了一下,完全不记得刚才程谨之和他讲的厉害关系,他嫉妒,嫉妒的要发疯,“四少,恭喜了。”余其扬走过来,满脸笑意,没有一丝勉强。

慕容沣看着那人的眼睛,亮的好像一把刀,直接扎在他心里。他赶忙上前把余其扬揽在怀里,他居然没有办法直视他的眼睛,那双他最爱的清澈双眸现在只会映出他的无能,“阿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是被迫的。”慕容沣着急的解释,言语中甚至带着乞求,“你信我。”

余其扬想要退出慕容沣的怀抱,但是那人的双臂像铁环似的,他完全挣脱不开,只好放弃,但说话的语气没有半分缓和,“四少,既然你已有新欢,那么我们不如好聚好散,再见亦是朋友。”

“朋友?”慕容沣送开手臂,看着余其扬,“阿其,你让我和你做朋友?我和程谨之之间什么都没有。”

“这都不重要了,四少。”余其扬摇了摇头,这么近的距离,那个印子更加清晰,他别开眼,不想看见别人在慕容沣身上留下的痕迹。

“重要,怎么不重要?阿其,你知道我只爱你。”慕容沣全然没有注意余其扬的眼光,他现在只想着如何和余其扬解释这一切,他只想要余其扬相信他。

“只爱我?”余其扬苦笑,“那我是不是还要多谢四少垂青。”

“阿其。”慕容沣百口莫辩,“这事是我不对,可是你信我,我是有苦衷的。”

“你有没有苦衷无需向我解释,”余其扬想起他第一次见到程谨之时,她说过的话,“我只是你的小倌,玩过了,腻了,就该扔掉了。”

“小倌?”慕容沣终于因为余其扬的这个词愤怒了,他这样不仅是折辱他自己,也是在侮辱慕容沣,侮辱他对他的爱,他抓紧余其扬的肩膀,无可置信的看着他,“余其扬,你扪心自问,这三年,我对你如何?除了你,我慕容沣何曾对别人用过如此心思?”

肩膀被他弄得泛起疼痛,但余其扬却并不逃避慕容沣的眼神,“四少对我恩重如山,阿其永不敢忘。”

“恩重如山?”慕容沣以为他听错了,他的阿其虽然淘气,但一向乖巧,他从来不知道余其扬也能说出如此刻薄的话,他真的是他的阿其吗,“我这样对你,就只是恩重如山。那你打算如何报恩?”
余其扬咬了咬嘴唇,“我余其扬身无长物,只有这幅身子,四少也已经要了去。我再无其他。”

“你的身子,余其扬,你是太高估你自己,还是太小看我慕容沣了,”慕容沣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把那个霸占余其扬身体的灵魂打出去,“我慕容沣要什么样的男人、女人没有,只是为了要你的身子,我当时就可以要了你,何苦还要等上两年?”

慕容沣不知道到底怎么了,昨天晚上他们还在一起耳鬓厮磨,怎么才过了不到一天,就变成这样,一定是程谨之,一定是她和阿其说了什么?

“阿其,你别这样,你何苦这样作践自己。如果你是因为刚才程谨之。。。你可以随便发脾气,你想怎样就怎样,我一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但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说自己,我听着会心疼。”

慕容沣的柔情,让他心中泛起甜意,即使他如此无理取闹,慕容沣还是这样包容他。可是慕容沣的话也让他想到刚才他和程谨之的谈话,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他不能拖累沛林,他必须要离开,“我要分手,我要离开。”

“不可能。”慕容沣大怒,余其扬和他怎么发脾气,怎么无理取闹,他都可以忍受,但是前提是他在他身边,他是他的人。所以余其扬的这句话直接触碰到了慕容沣的底线,“你是我的,我绝不可能放你走。”

“四少,你何苦如此?你我皆是男子,要拿得起,放得下。不要像女儿家一样。”

“好一个,拿得起放得下,想不到我认识你三年竟然不知道你余其扬是如此好汉。”慕容沣转身扫掉桌子上的书,回头怒视着余其扬,“是不是以后你结婚生子,我慕容沣还要送上一份大礼?”

余其扬看着慕容沣被愤怒烧红的眼睛,心中也是酸涩,但是口中的话却依然残忍。“我怎么敢高攀四少。”

“余其扬,你。。。”慕容沣的手高高举起,但是迟迟没有落下。他怎么受得了自己这一巴掌?

余其扬抬着头,直盯着慕容沣的手,眼中的痛苦一闪而过,快到让慕容沣都没有抓住。

“四少,今天下午是承军的例行会议,您是不是。。。”沈家平平稳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进来,打破了两人的僵持,“如果四少不方便,那我通知会议延后。”

“我马上去。”慕容沣立刻应道,他不能再呆在这里,再对着余其扬,听着他如此说话,他怕一个忍不住,会上前揍余其扬一拳。他需要冷静。“你在这里好好想想,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等慕容沣出了门,余其扬再也站不住,直接跌坐在地上,和对着程谨之不同,对着慕容沣说出这样的话,几乎耗尽他的所有力气。每一句话,在刺伤了慕容沣之前,都先狠狠的刺伤了他自己。

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弟弟,男宠,还是恋人?他是什么身份从来都不是他说了算的。可是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有一件事他都非常确定,那就是他爱慕容沣,很爱很爱。

在地上坐了一会儿,余其扬站起身,他既然已经决定离开慕容家,就要为以后的生活做准备,好在他的行李不大,除了一些书,其他的东西都是慕容沣为他置办的,他怎么能够带走。行李倒是好收拾,可是他晚上要住在哪里?他在学校的朋友不多,再加上学校还没有开学,能联系上的就更少,估计能帮忙的只有沁云了。他打了电话过去,沁云很懂事的没有多问,就同意让他去她家的一座闲置公寓暂住。余其扬挂了电话,现在他只需要等慕容沣回来,向他摊牌了。

“四少,您这里。。。”坐进车里,沈家平小声的提醒。

“什么?”慕容沣没好气的问。

“您这里有一个唇印。”沈家平大着胆子指了出来。

慕容沣用手机照了一下,果然,这程谨之用的什么口红,这么难弄,慕容沣接过沈家平递过来的湿巾继续擦拭,原来阿其是因为这个才不高兴的,慕容沣自以为明白了,不过程谨之的事情一定要尽快解决。

楼主 clairersj  发布于 2014-01-10 22:16:00 +0800 CST  
经过几天的修改,这篇番外终于写完了。大家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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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爱别离
佛曰:世间有七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
谓常所亲爱之人,乖违离散,不得共处,是名爱别离苦。

漫长的学期终于结束了,杨慕次考完试回到家,就摊在床上,连爬到上铺的力气都没有。
“阿次,起来了。这是我的床。”杨慕初看着一副有气无力样子的弟弟,有些想笑。
“大哥,我真的没力气了。除非你把我抱到上铺去。”杨慕次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继续在杨慕初的床上伸展着修长的四肢,连坐的地方都不给他留。
“哎,你这是鸠占鹊巢呀。”杨慕初把杨慕次使劲的往里面推了推,在他身边躺下,“懒死你算了。”兄弟俩人的身形都不似小时候了,现在两个人并排躺在这张床上已经有些挤了。
杨慕次没有理会哥哥带着宠溺的数落,自己抱怨道,“这个漫长的学期终于结束了。”
“你这话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就没发现你觉得哪个学期不漫长。”
“那怎么一样,这个学期有中考啊,谁想你呀,直接保送。我就命苦了,哎!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努力学习了。”杨慕次侧过身,看着杨慕初正在闭目养神,戳了戳他的脸,再得到关注后,继续说道,“要不是为了能和你念一所高中,我至于这样为难自己吗?你说我容易吗?”
杨慕初睁开眼,看着弟弟一脸赶紧表扬我的可爱表情,逗弄道,“等成绩出来,确定你和我上同一所高中再说吧。”
杨慕次的脸瞬间阴云密布,“那如果成绩出来,我没考上,你打算怎么样?”杨慕次愤恨的瞪了眼自己优秀的哥哥,自己学习也不差,都怪他太优秀了,“反正我已经很用功了,要是考不上,都是你的错,你没有教好我。”要不是因为他,自己怎么会这么辛苦,杨慕次越想越气,猛地从床上做了起来,完全忘了这床还有上铺,头顶狠狠的磕在上面的床板上,“哎呦,”然后又重新倒回床上。
杨慕初本来饶有兴致的看着弟弟的炸毛样子,结果杨慕次突然的动作也把他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人已经重新跌回床上。“阿次,怎么样?疼不疼?”光是听声音,他都觉得疼,杨慕初小心的伸手去揉杨慕次的发顶,“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杨慕次没有说话,只是翻了个身,背对着哥哥,以示抗议,但是并没有拒绝杨慕初的按揉。
哎,杨慕初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伸手去揽弟弟的肩膀,但杨慕次却并不配合。杨慕初没有办法,只好开口哄到,“阿次这么聪明,又这么用功。肯定没问题的。”
听了哥哥的话,杨慕次才转过身,“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有考上怎么办?”杨慕初要上的是一所寄宿制高中,如果自己考不上的话,以后就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看见他一次。
杨慕初看出弟弟眼中的担心,心中不忍,安慰道“如果那样的话,我就不念那所高中了,我陪着阿次,你念哪所学校,我就念哪所。好不好?”
杨慕次这才变得高兴一些,往杨慕初的怀里靠了靠,却依旧嘴硬道,“你是保送啊,不念多可惜。”
其实他心里知道,即使大哥同意这样做,他的父母也不会同意的。他的哥哥那么优秀,那么出类拔萃,怎么能因为他而被埋没。但是哥哥能够这样说,他就已经很知足了。不要在想这些了,杨慕次晃了晃脑袋,听天由命吧,既然已经结束了,就好好享受这个难得假期吧。
“大哥,不说这个。”杨慕次抬起头,“趁着这个时候,咱们出去旅游吧。好久都没有出去玩了。”
“好,都听你的,不过要等我考完分班考试,还有一个星期。”杨慕初揉了揉他的脑袋,这一个多月,他确实很用功,很辛苦。
“行,那就说定了。”杨慕次兴奋的又要从床上坐起来,还好这次被杨慕初眼疾手快的摁了下去。

可是这个旅游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准确的说还没来得及计划,就胎死腹中了。因为家里的气氛突然间变得诡异阴沉,连杨慕次都感觉到了。一向恩爱的父母几乎不再同一时间出现在家里,即使回到家中两个人也不说话。这样的气氛一直持续了四五天。
晚上的时候,兄弟俩在卧室看书闲聊,杨慕次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哥,你说爸妈这是怎么了?”
“吵架了呀,就像你有时候和我赌气一样,很快就会和好的,阿次,你不用担心。”杨慕初不甚在意的说道。
“可是,我从来没有和你赌气超过一天的呀,爸妈已经好几天了。”杨慕次翻了一页漫画书,觉得无聊,索性把它丢到一边,“要不,我去和爸说说,让他不要和妈生气。他年纪比妈大,要让着妈。就像你让着我一样。”杨慕次说着从床上坐起来,走到书桌旁,“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杨慕初显然忽视了他话中的重点,反问道,“你还知道我让着你呀?”
“我当然知道,要不你以为我平白无故叫你这么多年哥是白叫的,等我什么时候不叫你哥了,你就可以不用让着我了。”杨慕次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然后神秘兮兮的凑到杨慕初身边,“你还没说,我刚才的想法怎么样?”
“当然好了,要知道你可是我们杨家最受宠的二少爷。”杨慕初捏了捏弟弟的鼻子,笑道,“走,我陪你一起去,爸妈很好了,我们就可以出去旅游了。”

二人下了楼,来到父母住的二楼。
“爸在哪啊?”杨慕次压低了声音问道,“万一碰到妈就不好了。”
“应该在书房吧,被妈从卧室里赶出去了。”杨慕初有些窃喜。
两个人向书房走去,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因为里面传出了不甚清晰的吵架声。
“我一定要带走一个,我不能让他们向你们一样。”徐玉珍大声的咆哮。
“玉珍,我已经同意离婚。但这是我们的事情,和孩子们没关系,我不希望影响到他们。”杨羽柏说道,声音里透着疲惫。
“现在知道关心你的孩子,你早干什么去了?”徐玉珍的声音里带着歇斯底里般的尖锐。
“玉珍,你小点声,孩子们就在楼上。”杨羽柏试图安抚这个有些失控的女人。“他们是双生子,你怎么忍心分开他们。”
“你不忍心分开他们,你就忍心这么对我?”徐玉珍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他们是我的孩子,我难道就不心疼,但是我不能让他们重蹈你们的覆辙。我必须带走一个。”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连杨慕初都有些接受不了,更何况是杨慕次,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他要和他的哥哥分开了。
“阿次,”杨慕初看着身旁的弟弟变得苍白的脸色和明显急促的呼吸,心中一痛,赶紧扶住他,“阿次,我们先回去。”

“大哥,爸妈离婚了。对不对?”15岁的他们已经明白离婚的含义,可是从来没有想到这个词会离自己这样近。
“是,但是。。。”杨慕初想解释但被杨慕次打断,“所以我们要分开了,对不对?”
杨慕初望着弟弟完全没有了神采的眼睛,虽然很想告诉他,不是的,事情不是这样的。但是他从来没有骗过他,那双眼睛是全世界最好的吐真剂。杨慕初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回答他。
杨慕次愣愣的看着他的表情,不可置信的问道“可是,大哥,你之前还答应我和我念同一所高中的。你忘记了?你不是最讲信用的嘛,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面对弟弟的质问,杨慕初没有办法回答。他只能他的弟弟抱的更紧,“阿次,会有办法的。我们明天去和妈说,妈最疼我们,肯定会有办法的。”
“真的?”杨慕次问道,眼泪挂在睫毛上,显得很可怜。
杨慕初抹掉他的眼泪,假装生气的说道,“阿次,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杨慕次没有像往常一样笑起来,而是认真思索了一下说道,“那今天我要睡下面,你睡上面,这样你就不会趁我睡着的时候走了。”
“好。”

第二天早上,杨羽柏和徐玉珍难得同时出现在餐桌上,一家四口终于在隔了几天之后再次和乐融融的共进午餐。但是表面上的风平浪静难以掩盖其内在的波涛汹涌。
“阿次,后天在郊区有马术比赛?妈带你去看怎么样?”徐玉珍看似漫不经心的提到。
“那大哥会去吗?”杨慕次直盯着面前的盘子,连头都没有抬。
“你大哥要看书,准备考试。他就不去了。”
“那我也不去了。”杨慕次闷闷的说。
“你不是最喜欢看马术比赛了吗?这场比赛很难得的,错过了就没有下次了。”徐玉珍继续劝道。
“我说过我不去。”杨慕次猛然站了起来,带掉了汤匙,粥水溅到了他新换的衬衫上,很烫,但是他却并不在意。
“阿次,”杨慕初看着他弟弟的举动,心中暗道不好,想要出言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你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我告诉你,我们什么都知道。”杨慕次终于忍不住了,为什么,他们都不问问他们自己的意见,就要决定他们的未来。“我知道你们已经离婚了,我知道你们要把我和大哥分开。但是我不同意,不同意。”杨慕次大声的咆哮,他想用愤怒的声音掩盖他的难过和脆弱,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但是眼眶却有些泛红。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一直想问,“你们离婚就离婚,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不反对。可是为什么要分开我和大哥?”
杨慕次发泄完之后,看着安静的餐厅,父母、大哥还有佣人都震惊的看着自己。自己虽然任性,但是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直接朝父母大喊大叫。杨慕次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爸妈,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杨慕次低下头,求助的望着他的哥哥。
杨慕初在餐桌下握了握他的手,却并没有说话,他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杨慕次的一席话,让杨羽柏很是震惊。他虽然年纪还小,不懂情爱,但是面对命运的考验,他懂得抗争,懂得反抗,懂得维护。而自己,想到自己那时的行为,杨羽柏非常愧疚,因为他只是懦弱的逃避,他朝杨慕初摆摆手,示意他带着杨慕次离开。
“阿次,你先上去,我去替你和爸妈解释一下。”杨慕初让杨慕次上楼,自己返回餐厅,然后他听见:
“杨羽柏,你看看你教的好儿子,”二人离开后,徐玉珍不无讽刺的说道,“阿次可你比那个弟弟强多了,小小年纪就如此维护自己的哥哥,长大了还了得?”
“玉珍,我还是那句话,家产你可以全拿走,但是我不会让你分开他们。”杨羽柏坚定的说道,他经过那漫长痛苦的分离,怎么忍心让他的孩子经受这些。
“杨羽柏,我也还是那句话,钱我可以不要,但是我一定要带走阿次,我不能让他毁了阿初。”徐玉珍回望着杨羽柏,那个眼睛里已经不是母亲对孩子的执着,而是报复的快感。


楼主 clairersj  发布于 2014-01-14 20:26:00 +0800 CST  
“大哥,对不起,我没忍住。”看到杨慕初回到房间后凝重的脸色,杨慕次立刻解释,“可是我就是不想和你分开。”
“算了,阿次,但是你要知道,即使我们念一所高中,三年后也不一定年同一所大写。”杨慕初语重心长的说,“我不可能永远陪着你,你早晚要一个人。你要学会照顾自己,不要总是毛毛躁躁的。”
“我不要,你说过我是你最重要的人,大哥,我们不会分开的。对不对?”杨慕次不理他的解释,只是看着他的哥哥,他想要的只是一个承诺。
“阿次,别任性。”杨慕初避开他的眼神,他从来没有骗过他,因此不能许下这没有把握的承诺。杨慕初把他揽在怀里,轻拍他的后背,“你记得以后不许打架,你答应过我的。上课不要再走神了,因为没有人在无偿借你笔记了。去打篮球的时候,记得要自己带毛巾和水。还要说话做事前要多想一想,以后不会有人给你背黑锅了。”杨慕初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感到怀中人颤抖的身体,和脖颈处的灼热温度,还有那来自内心的悲伤和无助。
“我不要,哥,你要是走了,我就是一直打架,不听课,不止我还要去偷东西,抽烟,我要让你后悔。”嘴里虽然说着恶劣的话,但是那红红的眼睛却让他看上去很可怜。
“杨慕次,”杨慕初大力的打了一下杨慕次的屁股,“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语气虽然满是斥责,但帮杨慕次擦眼泪的水却温柔的不像话。
杨慕次丝毫顾不上臀上的疼痛,只是牢牢的抱着他哥的腰,“哥,那我听你的话,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一定好好学习,不打架。”杨慕次哭的喘不上气来,“哥,你不要走,好不好?”
“阿次,你别说了。”杨慕初看着杨慕次的眼泪怎么抹都抹不干净,他心疼的觉得自己也要哭出来了。他发现在这一刻,任何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他的弟弟愿意磨掉身上所有的棱角,来换取他的一个承诺,可是连这他都给不了。他只能拍着他的后背让他方便喘息,伸手磨掉他根本停不下来的眼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慕次似乎哭累了,才渐渐停下来。
“阿次,你先睡一下。昨天晚上就没怎么睡好吧。”杨慕初扶着杨慕次躺下,本就带着黑眼圈的眼睛,现在又哭的红肿。
“大哥,我不想睡。”眼睛泛着酸涩的疼,但是杨慕次却不愿意闭上,因为只有睁开眼,他才能看见他的哥哥。
“乖,我在这守着你。”杨慕初用手掌小心的覆盖上弟弟的眼睛,“睡一会儿。”
掌下的睫毛没有给手掌带来任何瘙-痒。杨慕初知道,他依旧睁着眼睛。
“可是你还要准备考试。你前几天都去图书馆的,你不用为了我。。。”杨慕次有些说不下去,他不能再给他的哥哥增添一丝负担,他只有尽量好一些,乖一些,他的哥哥才不会不要他。
“阿次,你别这样。”杨慕初拿开手掌,对上弟弟小心翼翼的眼神,那眼神就像是一把刀直接扎进他的心里。
杨慕次没有得到他的同意,仍是恳求的望着他,杨慕初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更让他心痛的话,只好答应他。

杨慕初觉得他根本没有办法专心看书,因为他的弟弟就坐在他的对面,顶着那双红肿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阿次,你不觉得闷吗?”杨慕初问道,“你以前最讨厌在这里呆着的。”
“不闷。”杨慕次摇摇头,自然地说,“以前是看书,现在是看你。”
杨慕初咳了咳,这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你继续看吧。”
两人一直图书馆关门,才回到家,因为杨慕次不喜欢回去面对他的父母,看见他们就是在提醒他,他们的分开。
“二少爷,你回来了。”刘嫂还是尽职的守在门口,“瞧这一头汗,赶紧去洗个澡,别感冒了。”
刘嫂无意间的一句话,却刺激了杨慕次活动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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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略阿次折腾的片段。

楼主 clairersj  发布于 2014-01-14 20:30:00 +0800 CST  

楼主:clairersj

字数:88686

发表时间:2013-12-31 18:3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2-29 20:21:02 +0800 CST

评论数:285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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