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莎洲】【同人】心忆


心忆

白色的屋顶,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子,白色的面容,唯有唐心怡的眼前是一片漆黑。仿佛站在一个巨大的舞台下面,四周的灯光静默着,舞台也被巨大的幕布遮挡着。就在这块黑色的幕布后边,似乎有什么要冲出来,厚重的黑色幕布被冲击得扬起一角,隐约可见后边大小不一的色块,大海般的深蓝,枪口般的乌黑,热血般的鲜红,橄榄叶似的军绿……在一片片单一的色块中间,好像还有一块是五颜六色的,小小的,却最绚丽。唐心怡不禁向前伸出手,在触碰到的一瞬间,她后悔了,她知道这绚丽背后是自己最美也最不愿面对的回忆。

第一章 人之初

“心怡,你想不想去上学?”——这是,妈妈的声音?

那一年,唐心怡五岁。

“心怡,看来毕业典礼只能让奶奶陪你去了,我还有工作要做。”——这是,爸爸的声音?

那一年,唐心怡十岁。

“心怡,你又把袜子扔一地!你可是初三整个年级的年级长,在学校是模范,怎么一回家就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了呢?”——这是,奶奶的声音!

那一年,唐心怡十三岁,正是中考前最后一个月。唐心怡记得很清楚,当时奶奶一边捡着自己脱在地板上的袜子,一边数落自己,心怡呢,一手从书包里掏教科书,一手拿着雪糕吃得不亦乐乎,嘴里还反驳着奶奶:“在家我怎么样,您都宠着我,在学校我要是不好好表现,老师就不会喜欢我。”


奶奶收拾衣服的手顿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十三岁的孙女:“你怎么会……”奶奶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问心怡是什么事让她有这样的想法?还是批评她太过成熟和圆滑?

唐心怡似乎知道奶奶想说什么,不以为然地看了老人一眼,继续整理课本:“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是‘情感贫穷’,我爸我妈从小就把我扔您这儿了,又早早地把我扔学校去了,我不想这些我怎么过呀。”

心怡说得平淡,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楼主 雪茜せん  发布于 2013-05-02 18:33:00 +0800 CST  

晚饭的时候,父母意外地都出现在饭桌上,心怡疑惑地看看奶奶,不知是不是她老人家因为刚才自己说的话,把父母叫了回来,可是看看饭桌上的菜,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一荤一素,连米饭也是勉强够吃,如果奶奶知道爸爸妈妈回来,一定会多准备两个菜,好像今天爸爸妈妈是突然回家的一样。

一顿饭吃得唐心怡心里七上八下,直到快吃完爸爸干咳了两声,心怡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果然是有事的。

“心怡啊,爸爸妈妈决定退休了,以后就有时间陪你和奶奶了。”

奶奶微微一愣,随机点点头:“你们也该休息休息了,都安排好了?”

“放心吧,妈,领导说老唐和我回去以后都去政治处工作。”心怡的妈妈剪短地说了一句,她一向不爱多说话,和心怡的爸爸恰好相反,即使面对女儿,她的话也不多。

似乎从第二天开始,唐心怡每天放学回家都能看家爸爸妈妈,好像他们不再上班,每天只为了等自己上学、放学,直到中考前一个星期,唐心怡再也憋不出住了,作业还没写完就跑进了父母的房间,妈妈恰好在往衣柜里放一件衣服,就像西服那样有着笔直的线条,但是颜色却是绿色的。

唐心怡瞥了一眼没有发问,父母身上的问号太多了,小时候她总是问父母他们在哪里工作,为什么总也不回家,为什么不陪自己去游乐场。但不论问什么、问多少,父母总是板着脸告诉她“不该问的别问”。渐渐的,心怡不再提问,但是极其强烈的好奇心又让她非要知道答案不可,于是,她开始自己找寻答案。

在父母房间的书架上,有一套精装的四大名著,她从外壳的夹缝中找到一份证件,虽然有些字还不认识,但是看着第一页上的照片,心怡也能明白这是只有军人才有的证件。于是每当心怡遇到父母不愿说的事情,也不会发问,只是尽自己的力量去找寻答案。

楼主 雪茜せん  发布于 2013-05-02 18:34:00 +0800 CST  

中考结束的第二天,唐心怡习惯性地睁开了眼睛,生物钟这个东西有时候实在不是个好东西。心里怨着,闭上眼睛想再睡一会儿,可家里的防盗门被打开又重重地关上,接着就是拖鞋由远及近的声音。心怡知道,妈妈这是买菜回来了,满屋子都会是她的走路声,自己甭想睡懒觉了。

“心怡,起床啦?正好,一会儿咱们去游乐园吧。”心怡的妈妈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说道。

“去哪儿?”心怡皱着眉头从卫生间探出半个身子问道。

“游乐园啊!上次带你去游乐园你好像还没上学,也就六七岁吧……”心怡的妈妈不确定地说道。

心怡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一边接着刷牙水一边大声说道:“是小学二年级,那年我七岁。我现在都快十四了,去游乐园多幼稚啊,不去!”

“心怡啊,”奶奶不急不慢地从卧室走了出来,站在卫生间门外,“你就当陪奶奶去好不好?奶奶这么大岁数了都没去过游乐场呢。”

“不是吧奶奶,”唐心怡满嘴泡沫吐字不清地说,“您也要去?您不怕那些游乐设施把你给颠散了呀?”

“那就试试看呗!你奶奶我可是老革命了,想当年我和你爷爷跟着队伍……”“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唐心怡抹了一把嘴赶紧答应下来,不然又要上一堂中国近现代史了。

楼主 雪茜せん  发布于 2013-05-02 18:34:00 +0800 CST  

过山车上,心怡嫌弃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妈妈,在她的心里,爸爸和妈妈和别的军人应该是不一样的,可是此时,妈妈因为惊吓而变得尖声大叫着,一点不像自己想象中战无不胜而又神秘的妈妈。

“妈,你没事吧?”从过山车上下来,唐心怡有些担心。

“没事没事,就是有点……刺激大了,这都快赶上我们训练的仪器了!那个什么跳楼机让你爸陪你去,我坐这儿缓一缓。”心怡的妈妈摆摆手,脸色有些发白。

心怡调皮一笑,挑战似的看着自己的爸爸。见妻子败下阵来,老唐同志只好亲自迎战,女儿这个不服输的劲头还真有自己的风范。

扩音器里传来开始倒计时的声音,刚刚数到三,老唐就觉得脚下突然空了,肩头的安全杆也变沉了,他忽然紧紧抓住身旁女儿的手。

手上传来的力道带给唐心怡的惊吓比游乐设施带来的更大,她没发扭头,只能感受着手掌外持续不退的力度。从高空坠下,失重的瞬间让唐心怡有种错觉,身旁不是威猛的父亲,而是需要自己保护的人,心怡反抓住父亲的手,紧紧握着。

艳阳当空,一家人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吃着午饭,心怡和奶奶吃得津津有味,爸爸和妈妈却有点食不下咽。唐心怡得意洋洋地吃完了自己的午餐,忽然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父母:“爸,妈,根据我多年来调查的结果来看,你们俩的身体素质应该不会这么差吧?这种给小孩子玩的东西对你们来说应该就是玩具吧?”

“丫头,以后你会知道的。”老唐搓着手,有点不好意思,这个真不是他擅长的,看到旁边有个飞镖场连忙转移话题:“丫头,跟你老爸比比这个怎么样?”

“谁怕谁呀!”唐心怡双臂抱着胸前,让老爸先来,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奶奶跟着妈妈在爷俩身后观战,丝毫没注意到远处那支装了消声器的狙击步枪。

“啪”“啪”,第一支飞镖钉入靶心的同时,老唐的太阳穴也出现了一个黑洞。唐心怡只觉得脸颊一热,呼吸一下子停止了。

三秒还是五秒,唐心怡分不清,只觉得忽然有一个人将自己扑到,死死地压在身下。唐心怡没有怕,她能闻到那是妈妈的味道,只是那股淡淡的味道中忽然夹杂了浓浓的血腥味。她能听见周围的尖叫声和人们杂乱的跑步声,甚至能听见远处子弹射出时的声音。

当周围渐渐安静,唐心怡费力地从妈妈的身下爬出来,七彩绚丽的游乐场在她眼中完全变了颜色,不论是青灰色的石板路,还是深棕色的树枝,此时都变成了一种颜色——血的颜色。

爸爸妈妈总说,不该问的别问,以后就会知道答案,可心怡知道,她再也不会知道答案。

楼主 雪茜せん  发布于 2013-05-02 20:19:00 +0800 CST  

第二章 军中花

轻轻拉开病房的窗帘,柔和的阳光铺了半个病房,悄悄爬上被子,似乎想要触碰唐心怡苍白的脸颊。顾晓婕整理好窗帘回头去看唐心怡,双眼依然紧闭着,顾晓婕坐到病床旁的椅子上,轻声叨咕着:“唐姐,你都睡了这么多天了,还没睡够吗?”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身常服的何晨光端着水盆、毛巾走了进来,看见顾晓婕点头致意:“你来啦?坐,陪心怡说说话。”

看着空空的水盆和湿漉漉的毛巾,顾晓婕有些不解地望着何晨光:“我刚才来的时候病房里没人,你这是……”

“护士说心怡要勤擦洗,我刚才去倒水了,顺便洗洗毛巾。”何晨光委婉地说道,可仍让顾晓婕心里一惊,看着她惊诧的表情,何晨光坦然地笑望着她。

何晨光坦然的眼神让顾晓婕敛起了惊讶和意外,她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会对唐心怡好,即便他没有承诺,他也会一辈子对她好。忽然,顾晓婕想起了一件事:“你见到她背上的伤了?”

“那次演习中我就发现了,当时我把她绑起来了,她挣扎的时候我看见了一部分。”何晨光明亮的眼睛渐渐暗了下去,低头看着熟睡中的心怡,满是心疼。

“那你知道她的伤是怎么来的吗?”顾晓婕试探着问。

何晨光摇摇头,抬头疑惑地看着顾晓婕:“你们俩总在一起,难道心怡没和你说过吗?”

顾晓婕也摇摇头,想了想,才悠悠地说:“我问过唐姐,可她总说‘不该问的别问’,还说好奇心会害死我的。她从没给我讲过她以前的事,也不许我问以前的事。”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何晨光搬来一把椅子,挨着心怡的病床坐了下来。

阳光下,何晨光的脸上有明有暗,显得棱角分明,多了几分成熟,顾晓婕歪着头叹了口气:“唉,其实唐姐和我……我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怎么呢?”

楼主 雪茜せん  发布于 2013-05-03 18:50:00 +0800 CST  

“大部分时间她对我很好,从工作到生活都会关心我,可有时候又会刻意拉开我们的距离。比如那次我们误闯你们演习的工厂,因为你那个战友不小心推了我一把,她跟你们两个大男人打在一起,弄得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肩膀上肿起好大一片。可有时候又会凶我,总说要把我打回学校重新分配,训我在学校不好好学习。我真弄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吗?”

“其实,”何晨光微微皱起眉头,把唐心怡的点点滴滴都集中在一起,试图拼凑出自己未曾出现的岁月,“我觉得心怡的性格不是这样的。她独立开朗,说明她的童年应该是在一个比较轻松快乐的氛围,她的骄傲和自信是在部队养成的,那些她不能告诉你的岁月磨练出来的……”

那一年中考成绩还没发表,唐心怡就已经跟着一个穿军装的叔叔走进了军营,至于为什么唐心怡会相信他,恐怕就因为他的一句话——我可以让你更了解你的父母,知道他们是怎样生活的。

新兵连,唐心怡认识了第一个直观的女军人——邱岚,唐心怡在新兵连的班长。

唐心怡知道,自己的父母都是军人,但是她从没听他们讲过部队的事情,什么几乎没见过他们穿军装的样子。看着邱岚昂首挺胸地站在一群还未长大的小丫头面前,唐心怡觉得她帅呆了!

女兵的训练场地和宿舍离男兵的不远,武装越野经过男兵队伍时,常常能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这些女兵没几个长得好看的。”“尤其是最后那个,个子那么矮,营养不良吧?要不就是年纪太小还没发育吧?”“今天是第三天了,我赌她们不出一个星期,肯定有人哭鼻子!”

排在队伍最后一个的唐心怡每次都抿着嘴唇,不去看旁边那些一脸坏笑的男兵,却用心记下了他们的声音。而每当此时,邱岚的口号声则更加响亮。

开始学习格斗基础以后,唐心怡发现男兵的气焰愈加嚣张。休息时常有男兵对练,胜的一方总会嘲笑对手“像隔壁的女兵一样不堪一击”。

班里的女兵听见了气不过,要和男兵一较高下,邱岚一句话就挡住了众人:“论身体素质、力量和爆发力,你们谁真的能比男兵强?”

站在一旁的唐心怡一直没有说话,不给男兵点教训就不是她唐心怡,但硬碰硬也不是她唐心怡的做事风格。

楼主 雪茜せん  发布于 2013-05-03 19:26:00 +0800 CST  

第三章 落红

昏迷中,唐心怡似乎又来到了那个舞台下面,又面对着那些冲撞着幕布向她飞来的回忆。细看之下不难发现,不论是灰色的回忆还是五彩的记忆,每一个色块中都多多少少带了一点红色,就像这个装载着邱岚的回忆,一片绿色之中包括了一点点红色,只有一点点,却在绿色的映衬下那么刺眼。

对邱岚的记忆,完全在军营里,她手把手地教自己情报学、城市反恐射击、化妆侦察甚至高中课本里用得到的东西。唐心怡以为,她会就这样和邱岚一起生活,一起学习,一起聊女孩子之间的小秘密。

“邱岚姐,你谈过恋爱吗?”

“爱情太贵,咱那点津贴买不起。”

“不跟你闹,说正经的,你都20了吧?就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干咱们这行的,最忌讳有牵挂!你不能有弱点,如果敌人知道了你的弱点,你的命就不是自己的了。”

“难道我们就不能恋爱结婚了?”

“我说你这小脑瓜整天都想些什么事啊!要是不能恋爱结婚,你是怎么出来的?还不是你父母恋爱结婚以后生的!咱们不是不能恋爱结婚,而是要在一个对的时间才可以。”

“什么样才是对的时间?”

“把命握在自己手里的时候。”

唐心怡歪着头,从侧面也看得出邱岚失去焦点的眼睛,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太明白她刚刚说“把命握在自己的手里”,她不敢再问,因为邱岚有时和妈妈一样,总是训她“不该问的别问”。

楼主 雪茜せん  发布于 2013-05-04 10:43:00 +0800 CST  

再后来,唐心怡和邱岚有了各自的“家”,所谓是家,不如说在建在市区住宅区的宿舍,唐心怡的宿舍离邱岚的不远,她时常跑去找邱岚,但是渐渐地她发现,邱岚总是不在家。

“邱岚姐,我去你家好几次了,你怎么总不在家?是不是和什么人约会去了?”在一次去上射击训练课之前,唐心怡好不容易逮住了邱岚。

小区的门口人来人往,邱岚迅速看了下周围的人群,才轻声和唐心怡说:“有事要做,你早晚也会这样。我最近有点事,你别来找我,免得有危险,任务结束了我会去找你。我走了。”

邱岚的背影渐行渐远,一个月之后,唐心怡才又见到了邱岚,只是这次相见不是她们主动相约的。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黑色的布袋套在头上,车子快速而平稳地向前开着,唐心怡默默感受着车行的速度、时间、转弯的方向——她要回来!

当眼前的黑色忽然消失,唐心怡发现,邱岚就站在自己的对面。她被人从后边用枪指着,双手垂着,什么动作也没有,可是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双手攥成了拳头,随即又松开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邱岚压抑着担忧和怒气,狠声问道。

“你要想证明自己,就杀了对面这个女孩,如果你和我们一样,就不会在乎杀一个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人。”身后的男子带着嘲讽的语气,邱岚知道,既然他们能把心怡带到自己的面前,恐怕自己的身份早已不是秘密。既然这样,这场戏也没有演出的必要了,即使会被猫头鹰骂甚至领处分,那也没有心怡的性命重要。

楼主 雪茜せん  发布于 2013-05-04 10:43:00 +0800 CST  

“好!”邱岚满不在乎地转过身,朝身后的男子要了一把手枪,大步走向唐心怡的面前。

“站住!”邱岚刚刚走了三四步,就被迫停了下来,“站住这个位置,你完全可以一枪杀了这个女孩,我可不想让你离兄弟们太近,免得他们分心着了你的道。”

邱岚冷笑了一下,看着两米开外的唐心怡,她也正盯着自己,邱岚目光灼灼,一字一顿地说:“见、鬼、去、吧!”

“砰”地一声,邱岚屈膝仰面倒地,枪口升起淡淡的轻烟,原本站在她身后的男子眉心多了一个黑洞。

唐心怡下意识向前卧倒,接着又是两声枪响,这个屋子里的男人都没了声息。

晚饭时,邱岚陪着唐心怡一起吃了些清淡的东西,她担心血腥的场面会让这个还没过15岁生日的小丫头受不了,可是唐心怡一口接着一口地吃着晚饭,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心怡,下午的事……”

“不是很正常吗?我们的军人,他们是坏人,他们注定要死在我们手中的。”

“我原本是想冲着他的心脏开枪,可是又怕他还有反击的能力……”邱岚担心,心怡还没完成她的学习,她还从来没有直接面对过死亡。

“一年多以前,我父亲就是这样……被人用枪打中了脑袋……当时,血溅在我的脸上……”唐心怡的声音变得哽咽,这是父母死后,她第一次回忆,她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可酸涩的泪水全都流进了鼻腔、嗓子里,酸酸的,让人说不出话来。

“心怡,你的爸爸妈妈还有奶奶一直在保护你,不然今天我们也不会那么容易死里逃生,是不是?”

楼主 雪茜せん  发布于 2013-05-04 10:58:00 +0800 CST  

第四章 过客

安静的病房唯有唐心怡安静地睡着,旁边的监测仪有规律地“嘀嘀”作响,陈善明摘下帽子放在了床头旁的柜子上,看着唐心怡,她和自己第一次见她时一样,恬然而美好。

陈善明端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看见她的手无力地搭在被子外,轻轻抬起被子的一角,慢慢把她的手放到被子里,盖好被子,却又不舍得放手。“心怡,虽然你那么聪明睿智,可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

病房外,何晨光放慢了脚步,他一下子就听出这是陈善明的声音,可是当听见他追忆往事,忽然不知道自己该进去还是走掉,或者像现在这样,在门外偷听。他还没有做出选择,陈善明的声音已经传进了耳朵:“第一次知道你的名字,还是范参谋长说起的。他说,咱们军区的特种作战研究中心刚刚研究出一套反狙击手渗透卫星系统,负责这个系统的工程师叫唐心怡。我记得我当时笑了,跟参谋长说一个女兵,还是机关出来的女兵,怎么可能了解真正的战争。参谋长说,唐心怡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样,以后见到了,你就知道了。”

“没过多久,你就到特战旅试验你的系统,可惜,当时我跟着参谋长执行任务去了,没见到你。再然后,你就在演习中从天而降。”

“直升机的大门,你探出半个身子,一边整理着帽子一边笑着,那么自信,那么……漂亮!你一步一步稳重地从飞机上走下来,而你身后的顾晓婕却蹦蹦跳跳地从飞机上跳下来,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她是一个电动的洋娃娃,而你是经过灼烧的瓷雕。”

楼主 雪茜せん  发布于 2013-05-04 21:35:00 +0800 CST  

“从你说‘大名鼎鼎的狼牙特战旅的参谋长、无所不能的范天雷同志’时,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更不是个一般的女人,在部队,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范天雷说话。我跟了他十几年,即使他不说话,那种不言自威的气场也不容小觑,而你不卑不亢甚至带着点挑衅的味道,我就知道,我这颗心是拴不住了。”

“参谋长是了解我的,当他知道我的心思以后,曾经暗示过我,你的从军之路并不一般,你有着特殊的经历,甚至连特种兵都无法比拟的特殊经历。他说若是一对一,说不定我还不是你的对手呢。心怡,快点醒过来吧,咱俩比试比试,看看咱俩谁输谁赢……是不是我赢了你,你也会对我动心呢?”陈善明的声音轻了下去,他低着头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继而又用欢快的声音接着说,“那小子也不错,他到了我这个岁数,肯定比我还优秀,你的目光一直那么准确犀利!”

房门外的何晨光迈开脚步,不是走进病房,而是远离病房,也许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情感和秘密,需要一个倾诉的机会,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给陈善明一个机会,让他说出他的感情。

“当我听说你要来特战旅当教员的消息,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只是没想到,第一次见到‘小唐教员’是在监控摄像头里,看着你和那俩臭小子打得你死我活,我真是哭笑不得。我一直觉得,你会是遇事稳重颇有城府的人,但没想到,那俩小子把你气得头顶冒烟,你知道你被绑在军车旁边的样子像什么吗?像一只全身沾满了灰尘却昂着鸡冠不服输的小公鸡!”

“参谋长知道了我的心思,我以为他会帮我制造机会,毕竟你已经进了特战旅当了教员了嘛,没想到他上来就泼我一盆冷水,说你不是我的菜。我是不是你的菜总要尝过才知道,怪只怪我当时不知道你已经挑中了菜,只是还没尝过。”

“你来当教员的时候,我对你是越来越佩服,在特战旅当了这么多年的教员,我自认为训练手段除了参谋长已经无人能及,没想到你整人的花招是一招接着一招,我当时特别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有多少东西是我想不到的。你知道吗,女人的神秘最让男人着迷。”

楼主 雪茜せん  发布于 2013-05-04 21:59:00 +0800 CST  

“参谋长常说,你身上有一股‘狼性’,和我们狼牙是同一种气味,我却觉得,你更像一只狐狸,有锋利的牙齿,也有狡猾的头脑,当然,漂亮的皮毛也会让人每次见到你都觉得眼前一亮。同样穿着绿色的军装,你走进军营就会带来一股甜甜的气味。”

“其实我不傻,看着你一脚踹向何晨光,还故意加大加难了训练内容,即使参谋长不说我也知道,你对他有意思。参谋长曾经说过,你14岁当兵,执行过多次危险任务,我能从你身上感受到冷漠和骄傲,就像我们特种兵执行潜伏任务回来后的感觉一样,只是重归军营会让我们身上的冷漠消失,会打破建立起来的保护层,而你却不同,太久的潜伏生活让你看起来阳光开朗,实际上离人很远,即使每天生活在一起的战友,你也刻意保持着安全距离,只有当你面对何晨光时,我才感受不到那股疏离。”

陈善明的声音带着些惆怅和失落,他看着唐心怡,不知道她是否听得见自己说的话,不过,无论她听不听得见,有些话不吐不快:“我知道我只是你生命当中的过客,与你相守的人不会是我,但请允许我把你留在我的生命中。”

“那次演习我也觉得残忍。你来旅里观看训练时,我发现我完全不在你的眼里,你的目光虽然躲闪着,可一直偷瞄着何晨光,我在那个时候终于明白,为什么参谋长说我不是你的菜。我不知道在前往集合地点的途中参谋长和你说了什么,刚刚还目光闪烁的小唐教员,在飞机竟然那么直接地表达出自己的心意。看着你的手被何晨光握在掌心里,我承认,我心里很嫉妒,有小小的失落。看着你幸福地笑着,那是我在你脸上从未见过的发自内心的欢笑。我用玩笑掩饰我的憋闷,可是当我发觉我只是小小的失落和郁闷,而不是电视上、小说里描述的那种心痛,我以为我对你只是喜欢,或者说有好感、很好奇。既然你亲口说出你爱的他,我以为,我可以放得下。”

“有时候,我也觉得范天雷是个刽子手,专门在感情上行刑。他砍掉我对你的奢望,也差点断送了你的爱情。当我知道演习计划时,你已经出发了,我目睹了何晨光的失魂落魄和愤怒,但我更担心的是你,你明知那是假的却不得不做,这是双倍的煎熬。”

“我们谁也没料到何晨光会选择杀了你。后来参谋长才告诉我,在行动之前,他给何晨光讲了当年他和他父亲执行任务时,击杀了一名被敌方强掳出境差点被糟蹋的女兵。所以,当我看见何晨光掐着你的脖子,你憋得满脸通红时,不等参谋长发话我就冲到了你的身边。当时你靠在我的身上,我摘掉了你手腕上的棉布,感受着你的抽泣和颤抖,心怡,你眼中只有何晨光,你哭着跟他说‘对不起’,你当时,感受到了我飞快的心跳吗?那时候如果你真的被何晨光掐死了我,我想我也会掐死他。生死之时,你才能明白一个人在自己心中的分量,我终于知道,我曾经爱过你。”

楼主 雪茜せん  发布于 2013-05-04 22:38:00 +0800 CST  

“演习结束后,我想去找你,但是参谋长不让,他说这是你和何晨光必须经历的、也是必须自己克服的过程。如果我真的去找你了,也许不会劝你……这么说你会觉得我不善良。不过,后来我释然了,因为在你脸上,我看到了越来越多的笑容,是那种冰层融合后的热烈和灿烂,我明白了,你和何晨光在一起在真的快乐,那我除了祝福还能做什么呢?”


陈善明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尽管他知道心怡看不见,可仍想送她一个祝福的微笑。微风从半开的窗户溜进了病房,拂乱了心怡黑亮的发丝,陈善明伸手拨开挡住她眼睛的乱发:“我们抓住猫头鹰找到你跟何晨光时,你也是这样闭着眼睛。”


陈善明慢慢掀开被角,握住他刚刚放回去的那只小手,双手紧紧攥着抵在额头前:“我多想亲手将你抱出那个危险的地方,但我知道,何晨光比我更有资格,他更有资格照顾你、守护你,心怡,我……们会和晨光一起,守护你,不让你再受到伤害。”陈善明轻轻吻了一下唐心怡微凉的手,慢慢放了回去,轻柔地盖好被子,擦干眼角的湿润,戴上帽子,吸了吸鼻子,皮鞋踏在地面的声音逐渐远去……

楼主 雪茜せん  发布于 2013-05-04 23:52:00 +0800 CST  
明天考试,今天暂停~~

楼主 雪茜せん  发布于 2013-05-05 20:33:00 +0800 CST  

那次的任务在一个四面环海的发达国家,因为历史原因,曾在海底留下了一条光缆连接着中国的一座水电站。曾有传言只要对方按下按钮,这座影响着几千万人口的水电站就会爆炸。中国的专家把这座水电站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也没发现那条所谓的秘密通道,权当作对方的恐吓之言。

可是在另一组队员的另一个任务当中,有人却看见了当年秘密电缆的图纸,唐心怡此行的任务,就是弄清这张图纸的真假,以及图纸的全部内容。

及时没有拿到图纸,只要仔细看一遍,唐心怡也能重新画出一张一模一样的图纸,记忆力、密码破解、化装伪装、跟踪与反跟踪等等这些技能在专业训练后,对唐心怡来说完全不在话下,现在让她担心的是,任务完成后,她要如何回来。

“在米花街上有一家咖啡店,这是外部照片,进去之后在最里面的桌子上有一个留言本。当你完成任务需要回来时,就在留言本里写下这个:red ten we full want bank chill engrave。”

唐心怡皱着眉盯着纸上的几个英文单词,怎么凑都凑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只好指着前两个单词问:“难道接头暗号是‘打红十’?”

组长又好气又好气地白了唐心怡一眼:“反切法不只适用于汉字。”

听见这话,唐心怡继续皱着眉头钻研这几个单词,不多时恍然大悟,不以为然地问领导:“我要是换成其他单词,和我接头的人能看明白吗?”

“那可说不准了,听说对方是个上了年纪的人,汉语拼音学得不太好,勉强能记得几个韵母。”

唐心怡嘟着嘴,不再出花招,老老实实听任务安排。“你这次去办的是旅游签证,所以你有三个月的时间完成任务,当然,你完成任务后的接头时间也算在这里边。对方会在你到达的两个月之后去看留言信息,然后会将你返回的方法用同样的方式留在上面。”

“那么多字,对方拼得出来吗?”唐心怡记着刚才的仇,小小地报复了一下。

“具体信息应该不在这里,这只是让你去找必需的东西,具体的时间、方式、地点会在第二个安全点里。”组长没理会唐心怡的挑衅,继续解释着,“对方的身份极其重要,不会让你轻易发现,所以你留下信息之后,不要做过多的停留,自然离开就好。”

“这个咖啡店安全吗?”

“放心吧,只要你能暗示完成任务,回来肯定没问题!”

就是在这样的保证下,唐心怡不得不独自留在异国他乡——在留下任务完成需要返回的信息之后,她没收到任何回复信息。

楼主 雪茜せん  发布于 2013-05-06 17:35:00 +0800 CST  

情况比预计的复杂了一些,唐心怡用了两个半月的时间才弄到那份地图,按照出发前的计划,唐心怡找到了那家咖啡店,留下了请求回国的信息,之后每天去看一次留言本,弄得咖啡店年轻的老板每次见到她都颇有意味地微笑着。

距离签证允许的最后日期还有四天,唐心怡再次无功而返时,发现一群目标国家的特情人员徘徊在她居住的宾馆外边。地图泄露的消息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经过几天的侦察,找到唐心怡这个有着同样气息的外国女孩应该不成问题。

宾馆已经不安全了,换到另外一家宾馆也不可靠,只要通过联网的系统,他们很可能在自己熟睡时闯进房间。

唐心怡掉头就走,边走边整理着自己的衣着,拐到下一条街口时,俨然一个游玩天下的女孩子。

凭着背包里随身携带的证件,唐心怡找到了一户人家借宿。望着窗外的星空,她试图寻找回家的路——自己买机票飞回去?目前的情况是,任何需要护照需要证件的方式都会把自己主动送给对方!向大使馆求救?那么自己就必须暴露身份,暴露此次的任务,这是纪律所不允许的,也是唐心怡不允许自己的!游过地图上那条看似不宽的海?唐心怡深深吸了口气,虽然自己身体比其他女孩子强健一些,但游过那条海还是异想天开。

虽然不知道接头的人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但是此时,唐心怡已经开始琢磨另一套方案了。

第二天上午,唐心怡找到了一个可以拨打国际长途的共用电话,当秘密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才相信,自己不是被遗忘的。

“雾气太浓,燕尾蝶找不到回山谷的路了。”

“燕尾蝶请报告位置,我们会……”没法听完指令,唐心怡不得不挂断电话,几十米开外,十几个特情人员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附近的人。唐心怡不觉得这是巧合,既然他们能找到自己所住的宾馆,就应该知道了自己的相貌,在这个街角装满了摄像头的城市,想要隐藏身形只有两个办法,一是不停地走,让对方一直在追踪自己的脚步;二是,想办法在摄像头中消失。

唐心怡走向早就看见的卫生间,从包里拿出两支挑染笔,不到一分钟,原本乌黑的头发多了几缕绿色和粉色的发丝。眼部是浓重的烟熏妆,嘴唇却是银灰色,合身的T恤被撕开一个口子,胡乱地打成一个结,露出平坦细滑的小腹。牛仔裤依旧保持着原样,只是运动鞋没能逃过改装的命运,与挑染笔来了个亲密接触。

当唐心怡一副不良少年的模样走出卫生间,大摇大摆地从特情人员面前走过时,除了引来含义各异的目光外,再无异常。

唐心怡犹豫着要不要回原来的宾馆一趟,那里还有几套可供自己变装的衣服,不过她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管衣服在不在,有些多余的人一定会在。

现在最重要的保住自己的小命,下一步就是如何回国。

楼主 雪茜せん  发布于 2013-05-06 19:41:00 +0800 CST  
难道就没有人对“red ten we full want bank chill engrave ”这对乱码感兴趣吗?能猜出是什么字不?

楼主 雪茜せん  发布于 2013-05-06 21:57:00 +0800 CST  
对不起大家~~今天可能没有了,回家太晚了,后边的剧情还没复习完,我正在复习,尽量快更~~不过恐怕今天是写不出来了

楼主 雪茜せん  发布于 2013-05-07 20:30:00 +0800 CST  

第六章 英雄

“晓晓,你怎么来了?”病房里,何晨光正握着唐心怡的手和她说着话,冷不防房门打开,穿着病号服的林晓晓推开门站在门外。

“我来、看看你们。”林晓晓说着,眼睛探寻似的越过何晨光的肩头望向病床上的唐心怡。

从进屋的那一刻开始,林晓晓的眼睛一直盯着唐心怡,目光像是要透过被子看穿她的骨骼。何晨光很意外晓晓的到来:“晓晓,你……”

“亚东是卧底,是英雄,对不对?”林晓晓的头略偏向何晨光,眼睛却依旧盯着唐心怡恬然安睡的面庞。

“对,他帮助我们抓到了蝎子!”何晨光毫不犹豫地回答。

“护士们说,她也是英雄。亚东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想看看,英雄到底是什么样子。”

何晨光疑惑地看着林晓晓,只听她不急不缓不轻不重悠悠说道:“在学校的时候,小敏曾经到武术系去偷上过一堂课,她和我说,那天是一个梳着短发的女助教讲的课,武术系的老师还有五个男生一起围攻她,却都败在了她的手下,而且,这个女助教长得非常漂亮,还是解放军的一名女军官。我知道,这个容貌非凡、身手矫捷的女助教就在这里,她是我们学校的名人,也是你们的英雄。可是,现在我看不到她矫捷的身手,甚至看不到她的任何表情,是,我不是军人不能理解你们的世界,但是,英雄只有死亡或者接近死亡两种选择吗?”

何晨光一时无语,他弄不清楚,晓晓到底怎么了。

“晨光,我曾经以为,这辈子我会穿着婚纱嫁给你;也曾经以为,即使你爱上了别人,我对你的爱仍然保留在我心里。可是,后来我明白了,有些你以为是爱情的东西,只是一种习惯而已。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我习惯了和你在一起,我们都不知道,我需要一个温柔体贴的人,而你也需要一个能够包容你的人,在这一点上,我相信我永远比不上她。”

楼主 雪茜せん  发布于 2013-05-08 20:53:00 +0800 CST  

“你和她都能接受或者说可以忍受爱的人离开自己,去执行那些永远没有完结的未知任务,我不能,我只想每天都能看见我爱的人,现在我才知道,我爱的是王亚东。”

“他和你不一样,他永远会替我多想一点,让我不用操心生活中任何琐碎的事情,和他在一起,我会很放松、很安心。亚东的世界我不了解,但是,他不会让任何风浪伤害我。晨光,我知道,她在受伤前和你一起执行任务,你可以坦白地告诉我,你和她在一起时是什么感觉吗?你还记得和我在一起时是什么感觉吗?”

林晓晓的问题像一盆冷水,让何晨光打了一个激灵,曾经的回忆,熟悉的感觉汹涌而来。心怡昏迷之前,自己还在和她共同执行任务,那种感觉就像是和另一个自己并肩作战;从小到大,也和晓晓一起砸了不少气枪摊子,那种感觉,只能用“默契”形容。

和晓晓是“熟悉”,知道她的喜好和脾气,而心怡……何晨光慢慢笑了,在进入存放CVX2仓库之前,自己明面上数着“一二三”准备往里冲,其实是想回身一掌制服心怡将她留在仓库外,只是,身手没有她的快。

好像,心怡永远都知道自己的想法,不是因为她曾经受过的那些训练,而是真的了解自己。她开车来海边找自己时,那一刻自己真的忘记了因晓晓而生的烦恼,可是,心怡仍然从自己细微的表情中读到了自己的心事。二牛曾经说过,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一句话、一个表情上心,那就说明这个女人爱上这个男人了。

心怡能察觉出自己对另一个女人的关心,却仍然放开自己的手脚,默默守候着。“我认了,你去想吧,想明白了,再回来找我。”心怡的话像是预言,何晨光一把握住心怡的手,忘了身旁还站着一个林晓晓。

“晨光,她会醒过来的,即使她没有睁开眼睛,我相信在你心里她依然是个生龙活虎的女孩。我要回去了,看到你很好,她也很好。”林晓晓望向何晨光,眼神中看不出她的心情。

“晓晓,有什么事需要我就……”“放心,我会有一个很好的生活,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也会好好生活下去。爸爸妈妈说,让我出院以后回家住,我还有家。”

病房的门没有关上,透过窄窄的缝隙,林晓晓的背影显得更加瘦小,不过晨光知道,她远比看上去强大,因为她有“他们的”孩子。

楼主 雪茜せん  发布于 2013-05-08 21:25:00 +0800 CST  

楼主:雪茜せん

字数:19317

发表时间:2013-05-03 02:3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12-29 19:11:44 +0800 CST

评论数:634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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