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架空小说】蔡州的蔡马
一个经历了秦宗权，秦宗衡，孙儒，刘建锋，马殷五位主子的老兵，在其晚年回想一生。。。
这是我三晚上睡不着在床上瞎想的故事，感觉能诌出来一篇东西了，姑且编出来给大家看看
文笔一般，错漏必定百出，随便乐乐的了，不要过分深究，毕竟这只是一个底层老兵的故事，老兵文化本身就有限，能接触的也不是上层。
这是我三晚上睡不着在床上瞎想的故事，感觉能诌出来一篇东西了，姑且编出来给大家看看
文笔一般，错漏必定百出，随便乐乐的了，不要过分深究，毕竟这只是一个底层老兵的故事，老兵文化本身就有限，能接触的也不是上层。
一
我叫蔡马，我是蔡州人，或者说我的家乡是蔡州，我现在是潭州人。
蔡州在北方，潭州在南方。
我姓蔡，因为我爹姓蔡，我爹爹也姓蔡，我爹爹的爹，我爹爹的爹爹都姓蔡。
有文化的人说我姓蔡和我生在蔡州有关系，我不关心这个，我就关心每年押运茶叶去洛阳的时候，能绕道到家乡去看看我那个村子。
我在潭州的日子比在蔡州好多了，可我在潭州的时候还是经常想起以前在蔡州的日子，比想起在宣州扬州润州的时候要多得多。
我叫蔡马，我是蔡州人，或者说我的家乡是蔡州，我现在是潭州人。
蔡州在北方，潭州在南方。
我姓蔡，因为我爹姓蔡，我爹爹也姓蔡，我爹爹的爹，我爹爹的爹爹都姓蔡。
有文化的人说我姓蔡和我生在蔡州有关系，我不关心这个，我就关心每年押运茶叶去洛阳的时候，能绕道到家乡去看看我那个村子。
我在潭州的日子比在蔡州好多了，可我在潭州的时候还是经常想起以前在蔡州的日子，比想起在宣州扬州润州的时候要多得多。
二
我叫蔡马。
因为家里人告诉我，我抓周的时候，他们在地上摆了马，书，算盘，布这些个东西，我望来望去，最后往马那边爬去，没怎么犹豫就把马儿握在手里，嘴里还咿咿吖吖的。
我其实是老三，但老大老二还在娘胎的时候就小产了。
可是我毕竟还是老大。我家就我一个儿，爹走的早。娘也没有再嫁，她怕别人对我不好。
娘有几个兄弟，他们对我妈还不错。所以我没爹也能活到我长大。
现在四舅还在，我把他和他一家人接回了潭州我的房子里和我老娘一起住，毕竟我这边生活比蔡州老家更好一点。起码比较太平，有二三十年没动刀兵了。
马王在三十年前把刺头都挑了。
我叫蔡马。
因为家里人告诉我，我抓周的时候，他们在地上摆了马，书，算盘，布这些个东西，我望来望去，最后往马那边爬去，没怎么犹豫就把马儿握在手里，嘴里还咿咿吖吖的。
我其实是老三，但老大老二还在娘胎的时候就小产了。
可是我毕竟还是老大。我家就我一个儿，爹走的早。娘也没有再嫁，她怕别人对我不好。
娘有几个兄弟，他们对我妈还不错。所以我没爹也能活到我长大。
现在四舅还在，我把他和他一家人接回了潭州我的房子里和我老娘一起住，毕竟我这边生活比蔡州老家更好一点。起码比较太平，有二三十年没动刀兵了。
马王在三十年前把刺头都挑了。
三
我叫蔡马，马王姓马。本来我和马王八竿子打不着，没想到后来居然会变成他的马弁。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抓周会抓匹木头小马。
过了几年，我爹就死了。娘说爹死的很突然，平时也没什么病症，那天从田里回家，在路上绊了一下，然后就人事不省了。
我们村子里有位大夫，大夫听邻居说我爹有事赶紧跑到这边，摸了脉门，又翻了翻眼皮，他告诉我娘说，你当家的头部是摔了，摔得还挺重，能不能醒就看这两三天了。
大夫帮助收拾了一下家里的床，每天熬好了药，来送点给我娘，我娘喂给我爹，也喝不进去，就嘴对嘴往里润一点。
三天到了，大夫来号脉，对我娘摇摇头，说最多就今天了。
三天晚黑，大夫又来了，爹的脉都没了，人也凉了。
从此我就没了爹。
我叫蔡马，马王姓马。本来我和马王八竿子打不着，没想到后来居然会变成他的马弁。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抓周会抓匹木头小马。
过了几年，我爹就死了。娘说爹死的很突然，平时也没什么病症，那天从田里回家，在路上绊了一下，然后就人事不省了。
我们村子里有位大夫，大夫听邻居说我爹有事赶紧跑到这边，摸了脉门，又翻了翻眼皮，他告诉我娘说，你当家的头部是摔了，摔得还挺重，能不能醒就看这两三天了。
大夫帮助收拾了一下家里的床，每天熬好了药，来送点给我娘，我娘喂给我爹，也喝不进去，就嘴对嘴往里润一点。
三天到了，大夫来号脉，对我娘摇摇头，说最多就今天了。
三天晚黑，大夫又来了，爹的脉都没了，人也凉了。
从此我就没了爹。
四
没了爹也得过下去，娘的几个兄弟帮着种地，娘在家里织布拿去集上卖。
娘有一天和舅舅们说，马儿也大了，总得识几个字。念书要花不少钱，我交不起。我打算把他托给咱村的金大夫学几个字。舅舅们都同意。
金大夫那年有五十多了，比爹娘大十多岁。老头说话很和气，村里人有什么不舒服都去找他，交得起药费的他就收，交不起就欠着，欠多了他就把欠条撕了。
金大夫孤老一个。一辈子就喜欢看书，要不就是出去采药。
金大夫见了我，跟我娘说这是你家娃娃啊，好吧，我教他两年字。
我每天晨分去金大夫那里，跟他学字，下午跟舅舅们在田里干活。
学了一些字之后，金大夫说，马儿，我也没徒弟，没儿没女的，我还会点医术，要不我也交给你算了，也不知道我能活几天了，总得把医术传下去啊，人都会病都会受伤的，总得有人去治。
起码这能给娘和舅舅们看看病，将来如果我自己有点毛病啥的，也能给自己治治。
金大夫真是个好人。
没了爹也得过下去，娘的几个兄弟帮着种地，娘在家里织布拿去集上卖。
娘有一天和舅舅们说，马儿也大了，总得识几个字。念书要花不少钱，我交不起。我打算把他托给咱村的金大夫学几个字。舅舅们都同意。
金大夫那年有五十多了，比爹娘大十多岁。老头说话很和气，村里人有什么不舒服都去找他，交得起药费的他就收，交不起就欠着，欠多了他就把欠条撕了。
金大夫孤老一个。一辈子就喜欢看书，要不就是出去采药。
金大夫见了我，跟我娘说这是你家娃娃啊，好吧，我教他两年字。
我每天晨分去金大夫那里，跟他学字，下午跟舅舅们在田里干活。
学了一些字之后，金大夫说，马儿，我也没徒弟，没儿没女的，我还会点医术，要不我也交给你算了，也不知道我能活几天了，总得把医术传下去啊，人都会病都会受伤的，总得有人去治。
起码这能给娘和舅舅们看看病，将来如果我自己有点毛病啥的，也能给自己治治。
金大夫真是个好人。
五
又过了几年，县里来招兵了。
负责招兵的人来村里选男丁，我被选上了。
据说是有个姓黄的冲州过府的很厉害，谁都怕他。咱们大唐好些个兵都在国界上防备外敌，内地空虚，所以今年上面派人来招兵。
我被安排在离村里一百五十里的军营。
还有几天才去营里，娘连天加夜的给我做衣服做鞋子，因为舅舅们说朝廷没钱，就是有钱也被人贪了，以前当兵的人回来之后说发的军服是烂的，鞋子没穿几天就通底了。还是自己备着的好。
我没事的时候还是去金大夫那里，金大夫对我说，孩啊，当兵去了命就不一定是自己的了，能保命是最好，一旦要紧了可以躲起来，来不及就装死都可以。最后两天，金大夫又拿出那几幅图给我考试，那些个穴位图我都学了几年了，没什么问题。金大夫说以后就全靠你自己了，有病我老金也帮不了你了。我说金大夫，我不会忘了你的。你跟我爹是一样的。
又过了几年，县里来招兵了。
负责招兵的人来村里选男丁，我被选上了。
据说是有个姓黄的冲州过府的很厉害，谁都怕他。咱们大唐好些个兵都在国界上防备外敌，内地空虚，所以今年上面派人来招兵。
我被安排在离村里一百五十里的军营。
还有几天才去营里，娘连天加夜的给我做衣服做鞋子，因为舅舅们说朝廷没钱，就是有钱也被人贪了，以前当兵的人回来之后说发的军服是烂的，鞋子没穿几天就通底了。还是自己备着的好。
我没事的时候还是去金大夫那里，金大夫对我说，孩啊，当兵去了命就不一定是自己的了，能保命是最好，一旦要紧了可以躲起来，来不及就装死都可以。最后两天，金大夫又拿出那几幅图给我考试，那些个穴位图我都学了几年了，没什么问题。金大夫说以后就全靠你自己了，有病我老金也帮不了你了。我说金大夫，我不会忘了你的。你跟我爹是一样的。
七
当兵三年了，偶尔有小股的流寇让我们去剿。倒也没什么大事。
队长教我说，要是看到奸恶的， 你可以去弄死他。如果看起来和咱们差不多的，人也不坏的，能放就放吧。都是穷苦人，别被人当棒槌使。
偶尔放假的时候我就回村里看看娘，舅舅们和金大夫。
表兄弟们都大了高了，娘白发也多了，金大夫更老了。
当兵三年了，偶尔有小股的流寇让我们去剿。倒也没什么大事。
队长教我说，要是看到奸恶的， 你可以去弄死他。如果看起来和咱们差不多的，人也不坏的，能放就放吧。都是穷苦人，别被人当棒槌使。
偶尔放假的时候我就回村里看看娘，舅舅们和金大夫。
表兄弟们都大了高了，娘白发也多了，金大夫更老了。
八
大概半年以后吧。队长告诉我们说，兄弟们，明天我们要去镇里，大家都精神点。能收拾的干净点就最好。
我们听他的，都把自己捯饬的干干净净的。小伙子们那是真叫棒。
第二天很快来了，我们在队长带领下去了镇里。一块白地里，有几个高台子，还有几杆旗子，绣着些什么东西，还有几幅绣着秦，黄。
我们正在张望的时候，有人敲锣，当官的都来了，一个接一个走到高台上。
咦，秦大帅也来了，面相可不善。秦大帅给什么人不停的点头。那人一身的黄袍，是什么王爷来了吗？戏文里只有王爷皇帝才能穿黄衣服唻。
那人开始给我们训话，什么，他就是黄——巢？！
**黄巢不是国家的贼寇吗？！怎么我们秦大帅跟他走的那么近？！他还能穿着黄袍？！咱们不是大唐的兵吗，咱国家不是大唐吗？！他算哪门子的皇帝？！
怪不得今天的旗子上没看到以往的唐字旗！
训话完了，一部分弟兄被黄巢的兵带走了。
我们这队兵因为是本乡本土的，没有被拉走，队长还是我们的队长。
那一晚我一夜没睡，我想不通。
大概半年以后吧。队长告诉我们说，兄弟们，明天我们要去镇里，大家都精神点。能收拾的干净点就最好。
我们听他的，都把自己捯饬的干干净净的。小伙子们那是真叫棒。
第二天很快来了，我们在队长带领下去了镇里。一块白地里，有几个高台子，还有几杆旗子，绣着些什么东西，还有几幅绣着秦，黄。
我们正在张望的时候，有人敲锣，当官的都来了，一个接一个走到高台上。
咦，秦大帅也来了，面相可不善。秦大帅给什么人不停的点头。那人一身的黄袍，是什么王爷来了吗？戏文里只有王爷皇帝才能穿黄衣服唻。
那人开始给我们训话，什么，他就是黄——巢？！
**黄巢不是国家的贼寇吗？！怎么我们秦大帅跟他走的那么近？！他还能穿着黄袍？！咱们不是大唐的兵吗，咱国家不是大唐吗？！他算哪门子的皇帝？！
怪不得今天的旗子上没看到以往的唐字旗！
训话完了，一部分弟兄被黄巢的兵带走了。
我们这队兵因为是本乡本土的，没有被拉走，队长还是我们的队长。
那一晚我一夜没睡，我想不通。
九
从见到黄巢那个月起，我们打的仗就多了很多，比以前多了几番。
以前跟流寇打，现在跟外镇的官兵也打起来了。我们为什么要跟官兵打？！难道我们自己不是官兵吗？！
仗打的多了，假就放得少了。
一年半之后，队长说你们轮流去家看看吧，我在这看着。
我顾不上洗脸抹身就回去我们村，村里的人比以前少了很多，我回到家，娘还在，家里多了个女子，娘说是我五表嫂。娘说，我们一直在等你回村，我们要商议一件大事。
没多久，娘就带着我去见大舅舅，大舅舅又打发表兄弟们去喊二舅三舅四舅来。
人齐了，大舅舅说现在蔡州的秦大帅跟了黄贼，蔡州的世面很乱，村里的人大都去投亲靠友了，听村长说你们营的兵都还在，所以我们在等你这几天回来。我们要去你大舅母娘家的陈州去住。你回来了正好跟我们去认认门。你先把军服换了，陈州赵大帅和你们打仗正厉害着，别把你小子抓去了。
东西是早都准备好了，这次放假十天，来得及去陈州。
金大夫据说已经搬走了，邻居曹二说金大夫去润州了，他说那边比较太平。
在陈州呆了一天，我就回军营了。在陈州提心吊胆的，还不如早点回军营，起码在自己的营里没人想要我的脑袋。
从见到黄巢那个月起，我们打的仗就多了很多，比以前多了几番。
以前跟流寇打，现在跟外镇的官兵也打起来了。我们为什么要跟官兵打？！难道我们自己不是官兵吗？！
仗打的多了，假就放得少了。
一年半之后，队长说你们轮流去家看看吧，我在这看着。
我顾不上洗脸抹身就回去我们村，村里的人比以前少了很多，我回到家，娘还在，家里多了个女子，娘说是我五表嫂。娘说，我们一直在等你回村，我们要商议一件大事。
没多久，娘就带着我去见大舅舅，大舅舅又打发表兄弟们去喊二舅三舅四舅来。
人齐了，大舅舅说现在蔡州的秦大帅跟了黄贼，蔡州的世面很乱，村里的人大都去投亲靠友了，听村长说你们营的兵都还在，所以我们在等你这几天回来。我们要去你大舅母娘家的陈州去住。你回来了正好跟我们去认认门。你先把军服换了，陈州赵大帅和你们打仗正厉害着，别把你小子抓去了。
东西是早都准备好了，这次放假十天，来得及去陈州。
金大夫据说已经搬走了，邻居曹二说金大夫去润州了，他说那边比较太平。
在陈州呆了一天，我就回军营了。在陈州提心吊胆的，还不如早点回军营，起码在自己的营里没人想要我的脑袋。
十
秦大帅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因为我们的伙食越来越差了。以前也有粮食不够吃的时候，有时候就混着菜汤榆钱子喝喝，可也没像今年那么长。
伙夫们说我们吃的还算好，其他的地方有的已经开始吃人肉了，这人肉是能吃的吗？
你想过狗能吃狗肉吗？牛能吃牛肉吗？
队长在寝室里告诉我们，秦大帅打算让他弟弟秦五帅带些人去淮南道闯闯，再这样下去，大家会连路都走不动了，还不如趁着有点劲换个地方。
过了些时候，我们又被带到镇里的校场去了。台子上没有黄字旗了，也没有唐旗，只有秦字旗，阅兵场上人人都巴着被五帅带走，毕竟谁也不愿意吃人肉。只有妖魔鬼怪才吃人肉。
我被选中了，队长后来跟我说，我被选中是因为我识字，又学过医术，能用得上。
秦大帅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因为我们的伙食越来越差了。以前也有粮食不够吃的时候，有时候就混着菜汤榆钱子喝喝，可也没像今年那么长。
伙夫们说我们吃的还算好，其他的地方有的已经开始吃人肉了，这人肉是能吃的吗？
你想过狗能吃狗肉吗？牛能吃牛肉吗？
队长在寝室里告诉我们，秦大帅打算让他弟弟秦五帅带些人去淮南道闯闯，再这样下去，大家会连路都走不动了，还不如趁着有点劲换个地方。
过了些时候，我们又被带到镇里的校场去了。台子上没有黄字旗了，也没有唐旗，只有秦字旗，阅兵场上人人都巴着被五帅带走，毕竟谁也不愿意吃人肉。只有妖魔鬼怪才吃人肉。
我被选中了，队长后来跟我说，我被选中是因为我识字，又学过医术，能用得上。
十一
我们一直往东走，饥一顿饱一顿，不过锅里的米是比以前多了。
听其他的兄弟说，黄巢已经死了，头是被他外甥割下来的，可是他外甥后来也被朝廷弄死了。不是说，可以将功折罪的吗？
不过黄巢一造反，害死了那么多人，连我娘，我几个舅和金大夫都搬走了。我现在连蔡州人都不是了，因为我都不在蔡州住了。黄巢可能也是罪有应得吧。
淮南道算是到了吧，因为汴州朱大帅的兵我们不大见得到了，现在见得到的是扬州高大帅的兵。
听说高大帅以前厉害的紧，南征北战的，外国人都怕他。不过又听说，近几年他待在扬州城里很少出门，也很少出兵。
不出兵更好，当兵有什么好。本来当兵是为了吃饭，什么光彩之类的都是废话。
只要能吃饭，管他那么多。
不打仗的时候，我会跑到山里地里去挖点药，队伍里的人有病有伤都来找我。如果不是硬仗，一般的都将也不会喊我去打。我要死了，他们全得玩完。
我们一直往东走，饥一顿饱一顿，不过锅里的米是比以前多了。
听其他的兄弟说，黄巢已经死了，头是被他外甥割下来的，可是他外甥后来也被朝廷弄死了。不是说，可以将功折罪的吗？
不过黄巢一造反，害死了那么多人，连我娘，我几个舅和金大夫都搬走了。我现在连蔡州人都不是了，因为我都不在蔡州住了。黄巢可能也是罪有应得吧。
淮南道算是到了吧，因为汴州朱大帅的兵我们不大见得到了，现在见得到的是扬州高大帅的兵。
听说高大帅以前厉害的紧，南征北战的，外国人都怕他。不过又听说，近几年他待在扬州城里很少出门，也很少出兵。
不出兵更好，当兵有什么好。本来当兵是为了吃饭，什么光彩之类的都是废话。
只要能吃饭，管他那么多。
不打仗的时候，我会跑到山里地里去挖点药，队伍里的人有病有伤都来找我。如果不是硬仗，一般的都将也不会喊我去打。我要死了，他们全得玩完。
十二
往东走大概二年多，一天我正在营里看着以前我在金大夫屋里画的穴位图。一位都将来我们帐篷里喊我们去吃酒，说孙大人喊我们去喝酒。
我们就往大营的方向去。
大营旁边很大的血腥味，我们闻得都奇怪。难道今次宰了好多猪羊吗。
走进了大营，才发现远处有人在刨坑，地上还有些人在那躺着，衣服上甚多血迹。
这两天不是没打仗吗，哪里的死人呢？
我们都是一屁股墩在地上，三个人面前一罐子酒，一盘子肉一盘子菜。
远远的地方，有旗子挂着，今次没有秦字，更没有黄字。有的是孙字。
听说过有一位孙大人，那家伙，可是个狠人。听说以前和汴州人打仗，把河阳城的百姓都杀了，然后抢掠一空。过了几天，我才知道这次是孙大人杀死了五帅，因为秦大帅喊五帅去回防，但是孙大人不同意，孙大人就干掉了五帅。孙大人想的是回去连饭都吃不上，纯粹是白白送死。
孙大人杀死河阳百姓我觉得不对，他杀死五帅我觉得倒是对的。回蔡州连饭也吃不上，我们往东都走了这么远，难道还要打了二年再回去？回去吃人肉吗？
这次喝酒，大家都很开心，我们已经一个月没喝了，而且大家都不愿意回蔡州，回去不是被人杀死，就是饿死，要不就是吃人肉。比起人肉，我的兄弟们更喜欢喝药汤，药汤再苦还是管饱的。吃什么不是吃。
记得那天，大家在长官的带领下，呼喊声音都很大，喝的也都不少。
事后我又听说，那次呼喊声音不大的，陆续都被弄个罪名被孙大帅弄死了。
往东走大概二年多，一天我正在营里看着以前我在金大夫屋里画的穴位图。一位都将来我们帐篷里喊我们去吃酒，说孙大人喊我们去喝酒。
我们就往大营的方向去。
大营旁边很大的血腥味，我们闻得都奇怪。难道今次宰了好多猪羊吗。
走进了大营，才发现远处有人在刨坑，地上还有些人在那躺着，衣服上甚多血迹。
这两天不是没打仗吗，哪里的死人呢？
我们都是一屁股墩在地上，三个人面前一罐子酒，一盘子肉一盘子菜。
远远的地方，有旗子挂着，今次没有秦字，更没有黄字。有的是孙字。
听说过有一位孙大人，那家伙，可是个狠人。听说以前和汴州人打仗，把河阳城的百姓都杀了，然后抢掠一空。过了几天，我才知道这次是孙大人杀死了五帅，因为秦大帅喊五帅去回防，但是孙大人不同意，孙大人就干掉了五帅。孙大人想的是回去连饭都吃不上，纯粹是白白送死。
孙大人杀死河阳百姓我觉得不对，他杀死五帅我觉得倒是对的。回蔡州连饭也吃不上，我们往东都走了这么远，难道还要打了二年再回去？回去吃人肉吗？
这次喝酒，大家都很开心，我们已经一个月没喝了，而且大家都不愿意回蔡州，回去不是被人杀死，就是饿死，要不就是吃人肉。比起人肉，我的兄弟们更喜欢喝药汤，药汤再苦还是管饱的。吃什么不是吃。
记得那天，大家在长官的带领下，呼喊声音都很大，喝的也都不少。
事后我又听说，那次呼喊声音不大的，陆续都被弄个罪名被孙大帅弄死了。
十三
孙大帅喜欢耍棒子，我们到处砍粗壮的树枝，修来磨去的，随身带着。
不打仗的时候，孙大帅就命令上官们教我们练棒子，毕竟我们现在不是官军了，也不像我当兵头几年在蔡州的时候还有朝廷发兵器给我们。
现在打下一个城都得死不少人，城里还不一定就有那么多兵器。有个棒子舞着，可也还行。
我的刀已经有点崩口了，虽然也磨过，但总没有以前好使。下次打仗我得弄把新的来。
说实话，我当兵那么多年，能不杀人吗。不过我和一些坏蛋不一样。他们喜欢杀人，而且有的傻蛋砍好几刀也砍不死一个。
我学过医的，我知道砍哪里能让人死，砍哪里让人不能反抗。
在背阴地里，我还会给新兵蛋子拿刀把戳他们的穴道，干昏他们。
都是从孩子来的，都没深仇大恨，干啥非要弄死这些娃娃。
碰到老兵油子，我撇撇眼都知道他们是打算弄死我，还是吓唬我。打算弄死我的，我也会弄死他。打算吓唬我的，他自己胆子就小。我咋呼咋呼他们十有八九都会被吓走。
我可是蔡州兵。不是你们这些脆兵。
孙大帅喜欢耍棒子，我们到处砍粗壮的树枝，修来磨去的，随身带着。
不打仗的时候，孙大帅就命令上官们教我们练棒子，毕竟我们现在不是官军了，也不像我当兵头几年在蔡州的时候还有朝廷发兵器给我们。
现在打下一个城都得死不少人，城里还不一定就有那么多兵器。有个棒子舞着，可也还行。
我的刀已经有点崩口了，虽然也磨过，但总没有以前好使。下次打仗我得弄把新的来。
说实话，我当兵那么多年，能不杀人吗。不过我和一些坏蛋不一样。他们喜欢杀人，而且有的傻蛋砍好几刀也砍不死一个。
我学过医的，我知道砍哪里能让人死，砍哪里让人不能反抗。
在背阴地里，我还会给新兵蛋子拿刀把戳他们的穴道，干昏他们。
都是从孩子来的，都没深仇大恨，干啥非要弄死这些娃娃。
碰到老兵油子，我撇撇眼都知道他们是打算弄死我，还是吓唬我。打算弄死我的，我也会弄死他。打算吓唬我的，他自己胆子就小。我咋呼咋呼他们十有八九都会被吓走。
我可是蔡州兵。不是你们这些脆兵。
十四
转眼我也是二十岁的人了。
如果国家不这样兵荒马乱，我在村里早有娃了，日子苦是苦点，也算有个家。
可是从地方上的大唐兵变成我以前打仗过的那种流寇，哪还有心情和时间成家呢。
每次开拔的时候，都有人开小差，开小差的不是想去过太平日子，就是不打仗的时候在世面上有了相好的了。
这玩意见怪不怪，谁他娘的不想安安稳稳的。我当年也想在老家当当兵，放假了回家住两天，看看娘，看看舅舅，看看金大夫。不想成家的人才有病呢。
有时候我也睡不着，得点散碎银子，我也学老兵一样跑去城里街上找个姐们睡一会。姐们怕当兵的，但不怕银子。
要是没有药汤和姐们，我大概一早就死在路上了，这没完没了的混账日子。没完没了的打仗。
这个月，咱的队长也开小差了，队长比我大三岁，也该是时候过太平日子去了。
队伍里我算是老兵，队长一跑，我就是队长了。
转眼我也是二十岁的人了。
如果国家不这样兵荒马乱，我在村里早有娃了，日子苦是苦点，也算有个家。
可是从地方上的大唐兵变成我以前打仗过的那种流寇，哪还有心情和时间成家呢。
每次开拔的时候，都有人开小差，开小差的不是想去过太平日子，就是不打仗的时候在世面上有了相好的了。
这玩意见怪不怪，谁他娘的不想安安稳稳的。我当年也想在老家当当兵，放假了回家住两天，看看娘，看看舅舅，看看金大夫。不想成家的人才有病呢。
有时候我也睡不着，得点散碎银子，我也学老兵一样跑去城里街上找个姐们睡一会。姐们怕当兵的，但不怕银子。
要是没有药汤和姐们，我大概一早就死在路上了，这没完没了的混账日子。没完没了的打仗。
这个月，咱的队长也开小差了，队长比我大三岁，也该是时候过太平日子去了。
队伍里我算是老兵，队长一跑，我就是队长了。
十五
窝在扬州城不出来的高大帅被手下人杀死了。人老了是不是都是这样不中用？
求仙问道的古来都有，我从小都听过古来的谁谁上天了，偏偏我没有见过一个真神仙。
高大帅那么大的学问，那么老的人情，都不知道求仙问道不可信？
于是路上看不到高大帅的旗了，变成了秦大帅、毕大帅，有时候也能看到杨字旗。
都将告诉我说，现在我们又是官军了，孙大帅被朝廷招安了。
孙大帅得到朝廷诏命之后，继续带着我们往东走，还好我在蔡州游过水，不然淮河和大江上的风浪我还真吃不消。
窝在扬州城不出来的高大帅被手下人杀死了。人老了是不是都是这样不中用？
求仙问道的古来都有，我从小都听过古来的谁谁上天了，偏偏我没有见过一个真神仙。
高大帅那么大的学问，那么老的人情，都不知道求仙问道不可信？
于是路上看不到高大帅的旗了，变成了秦大帅、毕大帅，有时候也能看到杨字旗。
都将告诉我说，现在我们又是官军了，孙大帅被朝廷招安了。
孙大帅得到朝廷诏命之后，继续带着我们往东走，还好我在蔡州游过水，不然淮河和大江上的风浪我还真吃不消。
十六
过了江，除了几家帅旗，我还见到了张字旗、冯字旗和赵字旗。
听说张大帅和冯大帅是以前徐州的军人，在时大帅手下办事，时大帅疑神疑鬼的，他俩就跑到姑苏了，声势还挺大。人马和船只都挺多。
是啊，我们蔡州这支队伍也换了好几个大帅了，秦大帅，秦五帅，孙大帅，只要不怕死，早晚是大帅。可是当大帅真有什么好处吗，富不过三代啊，何况现在兵荒马乱的，我就没听过那个州那个镇是没死过大帅的。要不一门老小归西，要不自己烧死自己。
我是不愿意当大帅，我也没本事当大帅。如果队长不跟他相好约好了一起跑了。我连队长都不愿意当。
做个队长也就差不多了，有时间煎我的药汤，治我的兄弟。
外人来找我医病，可是要送礼的。我也不要多，荤的有一样，再来罐酒就行了。交不起的就不用给。
别看平时指挥、虞侯指手画脚能的不行，一旦有病了不还是乖乖来找我这个混子。我用不上巴结别人。
当然，我也不可能太傲气，免得哪天哪个记仇的小心眼子背地里把我干掉。
我他娘的还没成亲，还没到陈州看我的一家子人呢。我就算是熬，也得熬到那一日。
过了江，除了几家帅旗，我还见到了张字旗、冯字旗和赵字旗。
听说张大帅和冯大帅是以前徐州的军人，在时大帅手下办事，时大帅疑神疑鬼的，他俩就跑到姑苏了，声势还挺大。人马和船只都挺多。
是啊，我们蔡州这支队伍也换了好几个大帅了，秦大帅，秦五帅，孙大帅，只要不怕死，早晚是大帅。可是当大帅真有什么好处吗，富不过三代啊，何况现在兵荒马乱的，我就没听过那个州那个镇是没死过大帅的。要不一门老小归西，要不自己烧死自己。
我是不愿意当大帅，我也没本事当大帅。如果队长不跟他相好约好了一起跑了。我连队长都不愿意当。
做个队长也就差不多了，有时间煎我的药汤，治我的兄弟。
外人来找我医病，可是要送礼的。我也不要多，荤的有一样，再来罐酒就行了。交不起的就不用给。
别看平时指挥、虞侯指手画脚能的不行，一旦有病了不还是乖乖来找我这个混子。我用不上巴结别人。
当然，我也不可能太傲气，免得哪天哪个记仇的小心眼子背地里把我干掉。
我他娘的还没成亲，还没到陈州看我的一家子人呢。我就算是熬，也得熬到那一日。
十七
孙大帅的地盘着实不小，附近润州，常州，苏州都是咱的。可是咱转了官军，匪性没改分毫，也不是说大家伙都是土匪，起码我们村的几个老家伙都不错，出去抢东西基本不杀人只吓唬别人。
可是我们队伍名声是逆风也能臭五里，说实话我们的对头杨大帅真是个人物，人家打块地盘对人是真不错，该做生意做生意，该钯地还钯地，不像我们这支队伍，基本可以说所过之处鸡犬不留。能吃饱饭的时候还能让百姓活下去，吃不饱了就开始抢掠。有的人渣最后还会吃人。
那样的***找我看病的时候，我要的东西是最多的。不服把我吃了啊，我看你们也不敢。
孙大帅的地盘大，可是成天有事，不是你揍我，就是我打你。招的兵也经常跑掉，不像张大帅他们的兵。
我们几个村里出来的，早就互相约好了，有事一起上，别人的事情看心情，心情不好就不去。我们都是老兵了，上官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现在这年月，一个老兵顶一队新兵蛋子。
孙大帅的地盘着实不小，附近润州，常州，苏州都是咱的。可是咱转了官军，匪性没改分毫，也不是说大家伙都是土匪，起码我们村的几个老家伙都不错，出去抢东西基本不杀人只吓唬别人。
可是我们队伍名声是逆风也能臭五里，说实话我们的对头杨大帅真是个人物，人家打块地盘对人是真不错，该做生意做生意，该钯地还钯地，不像我们这支队伍，基本可以说所过之处鸡犬不留。能吃饱饭的时候还能让百姓活下去，吃不饱了就开始抢掠。有的人渣最后还会吃人。
那样的***找我看病的时候，我要的东西是最多的。不服把我吃了啊，我看你们也不敢。
孙大帅的地盘大，可是成天有事，不是你揍我，就是我打你。招的兵也经常跑掉，不像张大帅他们的兵。
我们几个村里出来的，早就互相约好了，有事一起上，别人的事情看心情，心情不好就不去。我们都是老兵了，上官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现在这年月，一个老兵顶一队新兵蛋子。
十八
附近的大帅看我们都不顺眼，我们把他们还算安定的局面搅和乱了。
秋天到了，孙大帅的兵太多，地盘里又没有什么人种地，粮食不够吃。
我们几个队的人都是靠我教他们出去采药，再和点米面对付着过的。
听指挥说，这次孙大帅招了不少人，打算和老杨拼了，可是军无粮不行啊，我对这次大战的前途不怎么待见。
老杨的兵精，但是人数很少，他打算跑掉避免我们的威风。
但是他那边有人开始劝我们的人投靠过去，有些人还真过去了。
附近的大帅看我们都不顺眼，我们把他们还算安定的局面搅和乱了。
秋天到了，孙大帅的兵太多，地盘里又没有什么人种地，粮食不够吃。
我们几个队的人都是靠我教他们出去采药，再和点米面对付着过的。
听指挥说，这次孙大帅招了不少人，打算和老杨拼了，可是军无粮不行啊，我对这次大战的前途不怎么待见。
老杨的兵精，但是人数很少，他打算跑掉避免我们的威风。
但是他那边有人开始劝我们的人投靠过去，有些人还真过去了。
十九
大战快来到了，我们心里揪的都很紧。
孙大帅和杨大帅拉锯了好几次，没分出高下。
孙大帅憋不住了，出大兵围困宣城。杨大帅没什么便宜可战。
胜利似乎在我们这边。
可是粮食越来越少了，大家连出去采药的劲都快没有了。我只能喊些信得过的兄弟在晚上偷偷的，在营帐里把我藏起的别人瞧病送的东西分一点出来，大家不敢出声的啃几口，我再封起来。
这消息不能传出去，传出去我就完了，平时吃吃喝喝的没事，这时候别人都没得吃，我们偷偷吃，很容易被干掉。就是指挥也保不住我们。
就在这不知道啥时候饿死的时候，指挥传令下来，刘大帅要集合我们，往西跑。
集合的时候，我才知道，杨大帅见我们没粮了，让他那些憋了很久的将士突袭孙大帅，孙大帅一辈子英勇无畏，还是难免阵前亡。
大战快来到了，我们心里揪的都很紧。
孙大帅和杨大帅拉锯了好几次，没分出高下。
孙大帅憋不住了，出大兵围困宣城。杨大帅没什么便宜可战。
胜利似乎在我们这边。
可是粮食越来越少了，大家连出去采药的劲都快没有了。我只能喊些信得过的兄弟在晚上偷偷的，在营帐里把我藏起的别人瞧病送的东西分一点出来，大家不敢出声的啃几口，我再封起来。
这消息不能传出去，传出去我就完了，平时吃吃喝喝的没事，这时候别人都没得吃，我们偷偷吃，很容易被干掉。就是指挥也保不住我们。
就在这不知道啥时候饿死的时候，指挥传令下来，刘大帅要集合我们，往西跑。
集合的时候，我才知道，杨大帅见我们没粮了，让他那些憋了很久的将士突袭孙大帅，孙大帅一辈子英勇无畏，还是难免阵前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