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等语】【文】涅盘(CP:黑花、附瓶邪,已完结)



楼主 遗忘的芙兰纳  发布于 2014-06-03 22:01:00 +0800 CST  
Chapter 17.博弈


两人出发的时候,李铁柱和那个小姑娘送出了好远。解雨臣把一些不用的装备和衣物留在旅店里没带着,反正吴邪付了一个月的房费,空着也是空着。
镇子一面是田地,另一面靠山,他们就慢慢往山那头走着。解雨臣看那个小姑娘拽着男孩的衣襟,正扁着嘴。
“漂亮哥哥,你还回来吗?”
“当然,过几天就回来。”
“几天?”小姑娘眼睛顿时放了光,急忙追问。
“嗯……五、六天吧。”解雨臣略想了想,估计差不多也就这时日。
“我在这等你!”
解雨臣笑,刚想问她的名字,就被瞎子几步拽走了。
“怎么,黑爷没人等,嫉妒了?”
“没这事儿。”瞎子回头看看那小女孩,“童养媳,啧,花儿爷好耐心。”
小姑娘看他们两人走远,低头有些失落:“我还没告诉那个哥哥,我的名字呢……”
“等他回来呗。”
李铁柱踢着地上的石头,看那两个人渐行渐远。


北京·解家本宅
吴邪坐在屋里,手里玩着一个印章。
外面斜斜的阳光透过半掩的厚帘,只在屋子里添了些发灰的冷光,依旧无法驱散浓重的黑暗。
屋子角落有个影子动了动,用有些嘶哑的声音叫了声‘老板’。
吴邪没有理会,只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低头凝视这个印章。那上面的图案还在不断变化着,在暗处闪着微光,流畅而诡美。
桌子上手机亮了几下,他侧目看到了短信的内容,随后拿过手机,起身。
那是解雨臣进山前,给他的最后一条短信。
“走吧。”
那影子有些呆滞的看着他,过了许久才站起来,从黑暗里走到稍微向光的地方。
吴邪面色凝重,把窗帘拉开了些许。
院子里站满了人,即使有这么多人聚集,依然一片寂静,巨大的压力在无形中笼罩、挤压着这座宅院。
所有人都沉默着,目光死死盯住这个紧锁的房间,都在等待什么。
“从现在起,身边的一切人,都不能信。”
吴邪看了看他这个反应有些慢的伙计。
这个人,是他唯一能信得过的伙计了,虽然……
“王盟,你能别天天像长了蘑菇一样,反应这么慢嘛。”
“我自己都快成蘑菇了。”王盟极小声的咕哝了一句,立刻就被吴邪狠狠地踹了一脚。


房门吱呀几声,打开了缝隙。
院子里所有人都一震,带着各种目光和表情,盯着出来的人。
吴邪在黑暗中呆了太久,突如其来的阳光,即使是斜阳也让他的视神经一阵刺痛。他眯起眼睛,打量着院子里洋洋洒洒的各色人等,那都是解家盘口有头有脸的人。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吴邪的眼神扫过众人,手揣在口袋里,扯出个笑,“花儿爷的意思,你们听,还是不听?”
底下微微骚动,有个声音从人群里喊出来:“吴家少爷,现在解家没主子,花儿爷的意思我们怎么从?”
“咱们内里说好听点,是您暂代。外人看我们的地盘,都被你们吴家给占了!让哥们以后怎么混?我们可都是解家的老伙计,外人戳的是我们脊梁骨!”
“癞头李,别他妈说的这么好听!”
紧接着,人群里又另一个人扯着脖子叫,人群的目光呼啦啦又转了个方向。
“你吃里扒外多少日子了,花儿爷能不知道?你还在解家呆着,那是你不敢走!不然当年你跟那老陈皮那么近?现在陈皮倒了,你没靠山了,只能老实呆在解家,还在这表衷心?呸!”
吴邪看着这帮人吵来吵去,已经没有当年假扮三叔时候的心虚紧张,反而觉得有些烦躁。
这群吃里扒外的畜生。
他暗骂,随后正正脸色,免得自己真骂出来,才慢悠悠的开口:
“既然解家托给了我,那是你们花儿爷信我。有的伙计,想想自己是给解家干活还是给外人看风光的。还是说,您这面子,比解家祖业还重?”
说着,吴邪拿出口袋里的印章,在空中抛了个漂亮的弧度,又接回自己手里。他明显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这个小玩意的轨迹画了个弧线。
这个不起眼的精巧东西代表的,是解家庞大不可想象的资产,是解家家主所拥有的、足以颠覆整个圈子的力量。
院子里重新恢复早先的一片寂静,没人再开口。
不知道是吴邪话语的分量,还是这个印章的沉重,压灭了他们所有的嚣张气焰。
“想走的,现在就走,不想走的,留下。”
“花儿爷的脾气你们最清楚,该说的我都说了,后果大家自己掂量。”
没有人动,刚才一触即发的压力已经转变为另一种更为晦涩难说的气氛。
吴邪心里一松,知道这就是成了。
是人,都不能拒绝利益的诱惑,尤其是品尝过利益带来的巨大满足之后。


交代完最近的事情,人群慢慢散开。吴邪回头看王盟快要瘫在地上,心说自己当年恐怕也是这么副模样。
如果这群人不听,来硬的,自己怎么办?
他笑,不会的。
这群人都是人精,与其正面对抗吴霍两家,不如观望——尤其是在解雨臣还没死的现在。
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淡定了的?
“起来起来,没这么多时间给你耽误。”吴邪踢了踢王萌,自己先一步往院外走,他想好好去吃顿饭,喝杯咖啡。
解老太太被劫走,挖空了解家对外屏障的最后一块砖。解雨臣没死的事情应该私下都传得沸沸扬扬,即使这样,也不足以改变目前的形势。
早就盯着这块肥肉的其他势力此时必然会介入,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凭吴邪的所谓‘暂代’,说服不了所有人,还是会有有心人借用这个由头说事。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霍家。


吴邪坐在咖啡厅里,揉了揉睛明穴,问对面还在发呆的王盟:“我跟你说的事情,记清楚了?”
对方迟疑了一下,显然是在回忆,随后点了点头。
直到王盟走远,吴邪点起根烟,往后靠进沙发,烟雾飘散,眼前的视线都有些迷蒙。
他很悃,在解家没办法好好休息,反倒是这里,身边人来人往,加上絮絮交谈的声音,让他觉得放松。
就在迷糊着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吴邪一激灵,惊醒让他的头有些痛,手机还在不停的响,他急忙接起来。
“东家,出事了!”
最近一段时间他最讨厌听到的就是这句话,有时候很多小事,手下还是急急忙忙,这让他有些不耐烦:“什么?”
“那位……被人劫走了!”
他一愣,觉得这次是真出事了。
因为那位真正的解老太太,被楚天阔的人劫走了。


小花会让我陪葬的。
吴邪怔愣的想。




“瞎子,你动过我的包?”
两人正在收拾行李,今天刚好望日,正是齐家所说,进入墓室最合适的日子。
“我整理东西的时候,看你的包太满,就把一个小包拿出来放到另外的挂包里了。”瞎子翻了翻行李包,“嗯?那个挂包呢。”
“那个挂包里的东西是重复的,我就拿出去了,没带。”解雨臣无奈的摇头。
“那小包里的东西很重要?”
“……是一些散碎的装备,不算很重要。”
解雨臣心想着齐家人留给他,要求他下墓前看过的那封信,不禁又叹气。
算了,到现在总不能回去拿,不看就不看了。
其实很可能是他根本就不想去看,不然就带在身上了。
齐家人既然说看过再决定是否下墓,那信里的内容肯定和墓里的机关布局没什么关系。
况且墓内资料他也拿到了。信里的内容他猜想,不过就是一些劝阻,让他放弃取出镇天玺之类。
可惜他没选择,也不想放弃。
自然妨碍他决心的那封信,他是不想看的。

楼主 遗忘的芙兰纳  发布于 2014-06-04 00:08:00 +0800 CST  
吴邪和霍秀秀缩在油画背后的密室里,相对苦笑。
“你怎么在这?”
“我还想问你呢,就你这身手,还贴了这么个难看的面具跑到这来?”秀秀撅着嘴的哼了一声,“这地下就是个迷宫,你别再转了。”
姑娘说完,摘下头上的簪子,拿过对方的匕齤首在自己胳膊上狠狠划了一道,吴邪还没来得及阻止,血已经流了下来。他看秀秀把簪子小心的沾上血,然后藏到密室里一个雕花欧式柜下面。
“你这是干什么?”吴邪掏了掏口袋,找出条手绢,也不管干不干净了,想给秀秀包扎,女孩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和小花哥哥的计划里,本来我就是该做这些的。”
吴邪一愣,他和解雨臣想到对付霍家的办法,确实是霍秀秀的消失。
“这太危险了,你跟我回去。”吴邪摇头,不答应。
他们之所以否掉那个计划,就是因为考虑到霍秀秀的安全。
“来不及了,老刘那边我已经留下了证据,你回去之后什么都不用管,我给哥哥们发了信息,说我是被老刘害了。”秀秀打开油画,轻巧的跳出去,小心的把血滴在走廊一边隐蔽的地方,“我的哥哥们早就想要霍家,为了争当主的位子,一定会拼命弄死老刘的。”
“等到老刘被收拾了,就遣人密告霍家,我其实是被楚天阔谋害的,然后让他们来这里找证据。”
霍秀秀说的很坚定,条理也很清晰。吴邪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是没法劝服这个小丫头了。
“不要再往里走了,老太太不在这。也不要想着救了,她不会有事的。”秀秀看了看远处,“那边的第二幅画背后有通道,能通到外面去,我就是从那进来的。”
吴邪刚想问你怎么出去,外面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听音量,爆炸的力度绝对不小,他们看了看房顶落下的灰土,小三爷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胖子嘴里的小麻烦也太劲爆了。
这时候霍秀秀推了他一把:“快走,很快会有人来的!我从另一边走!”
吴邪看着秀秀,最后叹气:“你自己小心。”随后转头离开。
既然没法阻拦,那不如相信这个姑娘。


吴邪爬出院墙和胖子汇合,看胖子灰头土脸的,本来想骂的话也咽回去了,半晌才挤出一句:“你这是怎么搞的?”
“妈的,被个龟儿子晃点了,那炸齤药的分量太足了,差点炸死我。”
“你不会看啊?你不是经常玩爆破吗。”吴邪愕然。
“别提了,胖爷想着与时俱进一把,这次换了个高科技。结果,操,还不如土办法呢。”胖子看看四周,一愣,“没救出来?”
吴邪摇头:“不在那。”
胖子简直出离愤怒,自己差点被烤成地瓜,结果事还没成功。吴邪拍拍他:“倒是办成了另一件事,过几天就有消息了。”
看对方的表情,胖子‘啧’了一声,却什么都没问。


三天后,霍家对解家盘口的蚕食突然停止,道上开始出现各种奇怪的传闻。
其中最爆炸性的一条就是:霍家当主被老刘暗中谋害,老刘的宅子里也确实发现了属于霍秀秀的染血耳坠。
霍家内部一片大乱,老刘是不是真正的凶手此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霍秀秀的两个哥哥以报仇为名,全面对老刘的所有盘口开战。为了争夺霍当家的位子,他们两个表现出来的愤怒与手段,一个比一个狠绝。
——只有拿老刘的命祭旗之后,霍家才能产生新的当主。


吴邪这边接到了王盟的电话,那个伙计的声音依旧呆滞,带着些难掩的疲惫。
王盟按照部署,假意和老刘联手,私定交易镇天玺,并透露出老刘要用镇天玺对付楚天阔的消息。
在经过太长时间的铺垫后,本性多疑、爱听信谗言的楚天阔,理所应当相信了老刘确实暗地里想要反他的谣言。
这就是解雨臣和吴邪的陷阱,以镇天玺为诱饵,把老刘推到了楚天阔的刀板上。


北京的圈子一片混乱。
霍家、楚爷和老刘三方势力大打出手,导致跟随三家的小势力也乱作一团,扯出了以前的各种积怨。
解家暂时得到了片刻的宁静。伙计们看着院墙外的血雨腥风,那似乎是为了迎接即将出世的镇天玺,而奏起的序章。


霍秀秀站在郊外的荒草地里,手紧紧攥着胳膊上仓促包扎的伤口,血已经浸透了白色的绷带,染出朵朵殷红。
她并没有理会,只是呆呆的望着灰蓝的天空。
这个年轻的姑娘知道,无论是北京,还是解雨臣所在的墓里,都是同样的波诡云谲。

楼主 遗忘的芙兰纳  发布于 2014-06-04 00:15:00 +0800 CST  
这段石道经过开始的平缓之后就转成了向上的角度,解雨臣有些嫌弃的看着地图,停在了挡住去路的石门前。
石道顶部到这里猛然拔高,形成了一个拱顶。那灰白色暗淡的巨门,就安静的关闭在面前。
“据说这是最后一个墓室了,九婴结的钥匙就在里面。”
瞎子摸着石门就笑:“继续用炸的?”对方白了他一眼:“你还没被炸够?”说罢在石门上摸索了一会,又转头看了看四周,“你说今晚会是晴天吗?”
“应该是,我记得预报说是,虽然中国的天气预报准确率低得可怜。”
解雨臣听了就笑,说原来不是他一个人这么觉得。又在石门上摸了一会,他拿出解家取来的那块玉佩,比划了一下就嵌入门上一处阴刻的图案里,凹痕处严丝合缝。只听到‘咔哒‘一声,机关缓缓运转,在安静的石道里发出古老而沉闷的响动。
瞎子拽着解雨臣退后几步,抬头看向顶上,乱石交错的穹顶开始逐渐亮了起来。
两人关掉手电,四周陷入虚无的黑暗中,只有墓顶迷蒙起微光。像把整个星空移入墓室一般,从上及下开始次第闪烁起点点白芒。
“是月长石。”解雨臣眯着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景色。
嵌入石缝的千百个微小的月长石晶体,反射着由机关打开的孔洞漏下的月光,一如银河落九天的壮阔,置身星海的迷幻。
星芒落至地面,又靠着机关的效应集中到了门上嵌入的玉佩里,迷蒙的月光带着淡蓝色的清冷,将玉佩映得晶莹剔透。
石门本身也是用月长石雕琢而成,受到了月光的侵润,整片幽蓝的晕彩在黑暗中更加诡美。门上的雕刻反射着亮白的光,几只凤凰相对舞动,流光溢彩。
不知是错觉还是由于机关的作用,四周似乎响起了一声高亢悠长的清鸣。
石门应声而开,门上的凤凰也缓缓向黑暗中翩跹隐去。
“觌翔鸾之裔裔,听鸣凤之嗈嗈……”解雨臣还在回味刚才的情景,不禁轻叹,“这恐怕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机关了。”
“确实。”瞎子笑着吹了声口哨,“不过墓里的那位主,设置这种机关,难道就是想有人来开墓?”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都不是什么好事。”见过世面的解当家耸肩,“看这石门上的雕刻,墓里的人大概是位女性。”


墓室里弥漫着腥臭的味道,解雨臣捂着鼻子打开手电,发现这个墓室比想象中要大很多。
整个墓室呈圆形,他们面前不远处是一条环绕整个墓室的深沟,而墓室中心的高台上,隐约放着墓主的棺椁。
瞎子往前走了几步,探身去看深沟的底部,下面全是浑浊的黄水,里面浮浮沉沉飘满了肿胀腐烂的尸体。那味道熏得人直作呕,解雨臣拿出随身带的小瓶子,指尖挑出点清凉膏抹在鼻下,随后递给瞎子。


深沟上面驾着八座拱桥,两人围着墓室走了一下,就捉摸着怎么到中间的高台去。
“这几座桥肯定有蹊跷。”解雨臣看着桥头奇怪的雕刻就摇头,“走错了估计要倒霉。”
“沟不深,难道要淌过去?”瞎子摸着下巴看看沟底的众多尸体,“不知道这群弟兄会不会让道。”
“尸体的年代久远,却还没烂光,鬼知道这水里面有什么。”解雨臣看看墓顶,笑得小得意,“我带了新装备,试试看吧。”
黑瞎子坐在地上看解雨臣折腾一把长得古怪的枪,嘴里哼着奇怪的调子。
“花儿是我的宝贝花~花儿是我的百宝箱~”
解雨臣没理会,在枪两边的转轮上安好绳索,继续检查性能。
“花儿的睡颜我最爱~~~花儿的呻吟最动听~~来来来~跟我亲个嘴~来来来~跟我床上滚~~”
“黑?瞎?子!”对那不知所谓的歌词终于忍无可忍,解雨臣回头,“你安静点会死?”
瞎子耸肩,从身上摸出烟点上抽了两口:“这不是给你加油打气呢。”
对方翻了个白眼,举起滑轮枪对准墓顶一个探出的凤凰,那应该是运送棺椁时吊装用的石勾,被雕刻成了翔舞的凤凰形状。
运气不错,绳索射出之后,前端的铁钩正好挂在翅膀的位置,铁钩自动翻出几个小的钩子,死死嵌进石缝里。
坐在地上的黑瞎子揉了揉眼睛,又狠狠吸了一口烟,站起来的时候还是踉跄了一下。
之前失血过多,他觉得身体越来越重,无论是唱歌还是抽烟,都只是为了打起些精神。他接过绳索,在下面绑了一个小铅坠,就说他先过去。
“你真没事?”解雨臣隐隐有些担心,对方身上全是血,湿透了衣服。
其实自己也一样,可大部分都是酸与的血液,再问瞎子也只是给他看看包扎好的伤口,说没什么大碍。
他站在岸边看着那男人助跑后拽着绳子荡过去,总下意识的觉得,这人的动作没以前那么迅捷了。
解雨臣体重较轻,背着背包轻松的就荡了过去,等他收好绳索,瞎子已经绕到石台另一边,似乎发现了什么,正叫他过去。
石台很高,呈梯形。瞎子站的那边是正面,上面修葺着汉白玉的石阶,每级石阶都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两旁隔几阶就有一对绘凤的大缸,应该是做长明灯之用。
仔细观察石阶的接缝,瞎子小心的开始往上走。踏上石阶的一瞬,两旁的长明灯突然点燃,两人立刻伏身,以防有变故发生。
长明灯次第亮起,直到石台顶端,随后墓室周边一圈也被点起灯烛。
那火焰是惨淡的幽蓝色,映得整个墓室更加诡异,透着一股让人不适的寒意。
等所有灯被点亮,墓室重新陷入寂静,两人又等了一会,才缓缓起身,松了口气。瞎子瞥了一眼身边的灯缸:“这里面是所谓的鲛人油,能弄到这玩意,也不容易。”
没再耽误时间,两人一路到了石台顶端。地面呈一朵盛开的莲花状,中央高起的莲心棺床上,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棺椁。


这墓虽然已经被老九门盗过,但是开棺的过程依旧让解雨臣觉得紧张,鬼知道那群老东西放了什么在棺材里。
外椁周身素黑色,直到揭开第二层内棺的盖子他们才停了下,里面的棺材上铺着一层丝帛,经过这么多年,上面的绘画色彩依旧艳丽。
解雨臣正纳闷当年二爷爷他们竟然没带走这东西,揭开帛画之后,手电落在最后一层内棺上的一瞬间,两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那东西周身乌黑,泛着奇异的光泽,竟然是生铁做的。


铁棺是非常特殊的材质,一般只有墓主死于传染病,或者死后发生了不好的变化,才会用这种东西作为内棺。
解雨臣也只是听爷爷提起过,自己没有亲自见过,身边的黑瞎子吹了个口哨:“老九门还真会选地方。”
没奈何,两个人只犹豫了一下就继续开棺。铁棺很重,折腾了半天费尽力气,才勉强移开,架在旁边。
棺材里全是腐烂的丝帛和锦缎,看起来也是匆匆盖回去的,裹锦乱成一团。解雨臣用匕首挑开破败的布帛,露出下面的尸体。
整个尸体青紫肿胀,表面还覆盖着一层铜锈般的绿花,黑瞎子‘啧’了一声:“小心点,这是中毒死的。”
对方点点头,抽出手套戴上,小心翼翼的揭开盖在脸上的布片,就看到尸体大张着的黑色嘴里,含着一把镶嵌古玉的青铜钥匙。

楼主 遗忘的芙兰纳  发布于 2014-06-04 00:21:00 +0800 CST  
九门后人:
我想最早看这封信的,应该是解九的后人。
有一件事情,瞒了太久,有时候谎言经过时间的洗练,也会变成真实。
老九门和镇天玺的关系,并没有传说中这么简单。
长沙某个夜晚,张启山带着二月红拜访解九爷,是这个故事永远的开头。但实际上,镇天玺的出现,只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
那个时代的中国风雨飘摇,有很多人一夜成名,也有很多人一夜败寇,张启山只是其中一个。
长沙需要一个产生混乱的机制,来调整其间各势力的平衡,而卷起漩涡的,就是镇天玺的现世。
最后从墓室里拿出镇天玺的,正是解九本人,但那时没有人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卦象里一直是吉凶参半,跟这个东西有关的一切,甚至是百年之后的将来。
这个东西带来的收益也许不会大过风险,但是他们还是试了。
张启山成功的对长沙势力重新洗牌,之后一切的脉络向着全国各地飞速蔓延。我们不知道最后北京城楼上,张启山看到的景象是否得益于镇天玺小小的契机。
但是最后,老九门毕竟平安跨过了一整个时代的变迁。
当我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但是实际上才刚刚开始。
镇天玺一角上的血痕开始蔓延,那种沁血的颜色妖异不详,随后解九的身体出现了异状。
他开始头疼,开始神志不清,背后出现了奇怪的血痕。
接触古墓的人很容易出现千奇百怪病症,但我们认为症结出在镇天玺上。过程不提,我们终于还是找到了记载。
古墓里最后取出镇天玺的机关里,埋有一种红色的小虫,解九就是被这种东西咬了。这种虫所带的毒会侵入血液,发病机理不甚清楚,但是显然和镇天玺有关。
玉上的沁血扩散的越大,他的病症就越严重。
看似只有解九一个人出事,但是实际上,参与那次盗墓的老九门都逃不过。
古人把这种现象叫做“诅咒”。
我们将古籍中的技术复原,重新制作出了一块玉,这块玉将会和镇天玺互相作用,玉上红痕扩散的情况,也就是镇天玺变化的情况。
这块玉后来被嵌入了一把青铜钥匙里。
古籍中说严重的尸毒可以暂时克制血沁蔓延,这个暂时可以是以十年为单位的,但不会是永久。
解九在杭州为了掘盗一个古墓,在上面建了房子。为了稳妥,镇天玺就被封埋在那个墓室里,我们将九婴结作为机关,移入了墓室。
而嵌着另一块玉的青铜钥匙,是这世上唯一能打开九婴结机关的东西。
之所以要做两个墓室,而不是完全封死它们,开始仅仅是为了留一个后路。
几十年相安无事,直到解九的孙子出生,我接到的消息就是那孩子的背后,长着所谓的‘天痕’。
镇天玺侧边刻有镇天二字,这个新出生孩子背后的血痕,和那个‘天’字如出一辙。我们当时不知道,会不会有背后带着 ‘镇’字的人,但显然,古籍上记载的事情并不完全。
那块天痕时隐时现,每月月圆才会出现一天,解九爷和二月红花费了全部的力气,动用了全部人脉,找到了最后一份记载。
这也是我想告诉你的,最重要的部分。
时间已经到了极限,无论由于什么原因,九门的后人在这一代都要和镇天玺做个了结。
无论你是否去寻找,天痕最终还是会发作,齐家的人一定会出现,把这封信交给你。
我们别无选择。
当年盗出镇天玺的墓,本来是有一族的人在守护,这群人开始的来源不明,但在后期,他们是以满清正统贵族的身份出现的。
镇天玺被盗,他们同样会受到波及,文献里说,他们会在几代内密集的出现眼疾,最终也会出现带有天痕的人,这是迫使他们寻回镇天玺的手段。
守护镇天玺的一族,却同样会遭受诅咒,似乎是因为他们的一次背叛。
镇天玺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封存着历史中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重要而且可怕。制造镇天玺的人,希望有一天这个信息会大白于天下。
历史总是蕴藏着无数的真相和骗局,但很多秘密,应该永远是秘密。
他们也许看出了其中的厉害,从揭露者,变为了保密者。
这些人用了诡秘的手段,平安守护了镇天玺几个世纪,直到老九门的出现。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劫数。
除你之外的那个人身上,会带有‘镇’字的血痕。这世界上,应该只有一个这样的人。
而取出镇天玺,结束所谓‘诅咒’的方法,只有两个。
一是带有天痕的两人进入墓室,其中一人杀掉另一个,用血祭来结束,这种做法,可以取出镇天玺。
二是拥有天痕的其中一人,独自进墓,自行血祭,这样可以将镇天玺永远封死在墓室里。
无论哪一种,所谓的‘诅咒’都会消失。
你没有太多的时间,取出钥匙之后,玉在三次月圆之后就会完全变红。血沁一旦完成,所有的补救方法都没有意义。
为了你,也为了老九门,找到另一个有天痕的人,他一定在你身边。


最后,如果可能,毁掉镇天玺。
我们的罪孽深重,这个东西,不该再次被世人所利用。


齐铁嘴
1979年 于 长沙

楼主 遗忘的芙兰纳  发布于 2014-06-04 00:26:00 +0800 CST  

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字数:8517

发表时间:2014-06-04 06:0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2-29 18:39:4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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