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不知所止 百转千回】

—————融合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原著及剧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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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头首先讲的是两人因政治联姻走到一起,无爱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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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讲述的是夜华和白浅婚后的生活,成亲后,夜华因着前世的缘分很快心悦于正妃白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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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父神嫡子转世成天族太子,午夜徘徊,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因为缘,情不知所起,因为情,缘不知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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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因毁了神芝草被罚下凡历劫,没了前世记忆的两人,又会有怎样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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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结局HE,主角夜白,配角:折颜,白真,玄女,墨绾等人,无素素一世,剧情偏美满,唯一有波折的应该就是两人在凡界历劫时玄女素锦等反派人物从中插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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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里主动删掉剧版里墨白的主线,永远支持官配,步生莲里曾提到墨渊把关于少绾的史册藏进了昆仑墟,真的让我感觉又苦又涩又甜,五味杂陈,墨渊很强大,他不该是苦情男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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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出现的墨绾的片段纯粹是本人胡乱加进去的,真实的故事还得靠七公子亲自来演绎~


楼主 2697391184qq  发布于 2021-06-22 02:00:00 +0800 CST  
——————— 第一卷 第一世 ——————
青丘女君封印东皇钟后,落了一身伤,彼时迎来了自己飞升上神的天劫。
东皇钟要封印,雷劫要挡。
狐狸洞昏迷数日,终是醒了过来,似是意识到什么,正欲起身,视野中随之出现了几个人的身影。
她有些艰难的坐起身。
“小五,慢点。”
为首的狐后眼眶微红,独自喃喃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瞒着众人独自去封印擎苍,这孩子可真是傻……
“醒来便好。”到底是夫人重要,狐帝将手搭在娘子的肩膀处作安慰状。
在旁的折颜也关心道:“小五,前几日我给你开了几服外伤的药,现今感觉如何?”
身子倒无事,她庆幸自己封印东皇钟后,还能捡回一条命,还能见到他们。
“我无事了四哥,女儿不孝,惹阿爹阿娘为我担心了,折颜,师父,师父他老人家如何?”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少日,师父没有她的心头血,会不会……
“不必担心,你昏睡那几日,我竟意外探到墨渊的仙身已经用不到你的心头血护着。”顿了顿,缓缓道:“丫头,墨渊他,怕是要回来了。”
鼻子一酸,欣喜过后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折颜,你没有骗我罢?”
七万年了,他为此哄骗她的次数还少么。
“实打实的真话,你若不信,等伤好后再去瞧瞧便是。”
后边折颜吩咐了什么,她听得模模糊糊,脑子里想的都是师父。
折颜无法,只能强摁着让她重新躺了下去,“知你心切,墨渊就躺在炎华洞里,你何时去看不行?”
“丫头,看完墨渊后,你需得安心闭关修炼,我和真真发现你时,你除了外伤外,十四万年的修为也所剩无几,彼时又迎来了你飞升上神的天劫,倘若不是真真渡了修为给你,你怕是凶多吉少了。”
白真瞪了折颜一眼,埋怨老凤凰何时说不行,偏的这时候说出来。

楼主 2697391184qq  发布于 2021-06-22 02:02:00 +0800 CST  





楼主 2697391184qq  发布于 2021-06-22 02:03:00 +0800 CST  
翌日,白浅醒来,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寝殿。
当初天君让她在洗梧宫选一处地方作为自己的寝殿时,她只是觉得一揽芳华这个名字好听,便选在了此处。
随后她出了一揽芳华,有逛一逛这洗梧宫的想法。
不得不承认,这天上地下,就属天宫最富裕,偌大的宫殿,长长的一条路望不到尽头。
这还只是洗梧宫而已。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人影,一袭白衣,手持折扇,风度翩翩。
——正是天族的三殿下,连宋元君。
唔,这人她见过,从前师父带她来天宫时她和他打过招呼,她微微拱手道:“三殿下。”
论阶品,她比他高,论辈分,因她嫁了太子,比他低一级,所以她是要拜他的。
连宋目光绕有兴趣的打量着她。
他从未在天宫见过此人,只觉她这长相,很像那位七万年前带着自己师父仙身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司音神君。
“姑娘是哪家的女娇娥?本宫怎从未见过?”
白浅轻轻一笑,算是打了招呼,“青丘的子民们都唤我一声姑姑。”
早不说晚不说,迟早要说,倒不如今日就坦白。
啊,啊,是白浅上神啊,连宋这才注意到她。
怪不得他,天族一向喜欢凭服饰辩人,实在是上神穿得太过素雅。
不亏是四海八荒第一绝色,长得真,真俏啊!
这哪像是十四万岁该有的模样?说她比夜华小他都信。
夜华这小子,咳咳,赚到了啊。
他“啪”的一声合上扇子,双手一供,也向她行了个礼,“原来是青丘的白浅上神,连宋久违,确是上神极少出门,就连前几日也是戴着凤冠,连宋未能窥见到上神的美貌,若有言语上的轻浮,还请上神原谅。”
唔,真会说话。
言语上的轻浮?
那倒没有,白浅轻轻一笑,只道无事。
阿娘早就告诫过她,天宫的礼数和规矩颇多,嫁到天宫后,她不能再像幼时那般由着性子行事。

楼主 2697391184qq  发布于 2021-06-22 02:05:00 +0800 CST  
这日,中容国国君上报天庭,说是凡间出了乱子,源自一头凶兽。
赤炎金猊兽是从南荒迁到东荒的一头凶兽,在凡界作恶多端,令中容国十年大旱,千里焦土,举国子民颠沛流离,金猊兽不除,大荒难以太平。
金猊兽的名气虽比不上上古神兽,能耐却不输它们,夜华君一袭玄色衣裳,唤出青冥对付,半晌,金猊兽死于他剑下,而他也因力竭化了原身在俊疾山一处山洞里歇息。
不晓得过了几日,睁开眼便看到一名女子坐在不远处,他望过去,原本一双波澜不惊,古水无波的眸子沉了几分。
她竟和梦境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身影重合!
因他隐了身形和修为化身成一条小黑龙,所以白浅并未注意到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东荒俊疾山,从前在昆仑虚学艺时她曾和几位师兄们来过许多次,此翻重游故地,不过是因待在九重天忒无聊。偏巧在路上发现了一只受伤的鸟儿,她便将它拾了起来,好让她做个伴。
找了一处地方坐下,将小鸟捧在手中,又摸了摸他柔软的毛,欢喜道:“唔呀,看来这几日你要随着老身我了,凡间一日天上一年,我就在此处玩上几日也断不会有人知晓,委实是待在那九重天忒无聊,哪有凡间逍遥自在。”
夜华微愣,她是天族人?
只听她继续道:“也不知阿爹阿娘和四位哥哥们怎样了,我打算过几日偷偷去青丘给他们个惊喜,你说如何?”女子笑吟吟的看着小鸟,又摸了摸它的头,“你不说话我便当你同意了。”
他了然,不远处女子便是他数日前迎娶的那位正妃。
他在心里默念:九重天确实比不得凡间,便是你手上的鸟禽,在天宫也从未出现过。
凡间初见,他的那位正妃同梦境中出现过无数次的人影重合,他不明白为何,也不识得梦中之人,只道那一瞬间,他想起了昨日三叔来紫宸殿找他谈公事临走前说的话。
三叔说:“你说奇不奇怪,你三叔活到现在,谁没见过,方才见到白浅上神愣是没认出来,怪只怪上神穿得忒朴素,看着竟一点不像上神,因穿着简单我未注意,都说九尾狐天生媚态,这话可半点不假。”
继而用扇子敲了敲他的肩膀,“我听紫宸殿的宫娥说你从未去过上神的寝殿,就是成亲那日也未进去过,唉,属实有些荒缪,虽那正妃比你大了气万岁,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的,罢了,感情需要培养,到那时你便知晓了。”
临走前意味深长的对他笑了笑。
他不以为意,政治联姻,婚后相敬如宾便好,天君自小便教导他身为储君,需得斩七情,断六欲,这些风花雪月之事于他却是半点干系都没有。
不过三叔说得不错,他那正妃第一眼看去不像上神,穿着忒过朴素,跟九重天那些亮眼的衣服没法相比。
但他看着却觉得,还算看得过去。

楼主 2697391184qq  发布于 2021-06-22 02:07:00 +0800 CST  
太子妃自凡界回到一揽芳华便迎来了重客,来到天宫数日,白浅大抵都摸清了天族的礼数,眼见来人,放下手中的话本子从床踏上坐起,正欲开口向她打招呼,却是那边先开了口。
“按理说本应该我拜上神,但介于你与小儿的婚事,这谁拜谁的礼数便免了吧。”
嫁到天宫,身份没升反倒降了,这真真算不上一桩好买卖,然,阿娘常同她论道,女子嫁到夫君家,婆媳关系一定要处理好,所以,她还算懂事的对着她行了个礼,“正如乐胥娘娘所说,夜华是你所生,按辈分,白浅是该拜一拜乐胥娘娘。”
乐胥欣慰一笑道:“是一位深明大义的上神,此翻我来原是想看看你,无甚大事。”
乐胥话里有话,其实是在埋怨白浅不曾去拜见过她这位做娘的,后来乐胥又同她聊了一些日常小事。
白浅听出来了。
她不仅埋怨她们婆媳关系浅,还怪她对自己的夫君不上心。
她在心里暗叹,天族规矩真多,心思真多。
从后来的谈话中她又认识了一个人。
——素锦,九重天的昭仁公主,长得比她在天宫见到的女仙娥要好看一些,为人毕恭毕敬,看着像是一位明事理的神仙。
紫宸殿内,夜华和衣躺在床榻上,剑眉微蹙,因有心事,竟是彻夜未眠,近日不知怎的,做梦愈发频繁。
梦中之人到底是谁?
自己为何总会梦到他?
白浅自幼跟着自家四哥白真在四海八荒为祸多年,早已养成了一个活泼好动的性子,此翻待在殿里有些久,人有些乏,出了一揽芳华,凝着庭院里的花,思绪飞到了七万年前。
也不知师父何时能醒来。
这是她七万年来唯一的心愿了。
逛了许久,突然意识到从迷谷那要来的树枝被她在东荒俊疾山游玩时弄丢了,而她此翻出门,也没想着领个仙娥陪同。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白浅对着这偌大的,明晃晃的洗梧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谁说有钱就是好事?眼下她却不这么觉得了。
再走走罢,兴许能碰到一个熟人呢?

楼主 2697391184qq  发布于 2021-06-22 02:14:00 +0800 CST  
这位女上神总是想得太美好,自她嫁入九重天这几日来便神出鬼没,行踪飘忽不定,哪来的熟人?
她没有遇到熟人,只听到了宫娥们的议论。
例如:“唉,听说青丘那位女上神自嫁入洗梧宫,便没来过君上的寝殿,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是啊是啊,自成亲那日后我也从未见到过君上踏进一揽芳华——”
正准备再听下去,不远处便传来了几道交谈声,她朝声源望去。
一名着玄色衣裳的男子与连宋元君正朝着她这边缓缓靠近,白浅见遇到熟人,自然欣喜万分。
她抬步,待两人的面孔逐渐清晰。
师父?
她诧异,凝着那名玄衣男子有一瞬间失神。
不,他不是。师父跟他还是有区别的,师父的眼睛不似他那般漆黑幽深,古水无波。
失神间,连宋三殿下早已经离去,白浅并未注意到,眼眸专注的撇向他袖口处绣的龙纹图案。
唔,大抵就是她那位不曾见过面的夫君了。虽七万年不出青丘,但神仙之间的基本礼仪她还是知晓的,这天上地下除了天君一家,便也没人敢在衣袍上绣龙纹了。
夜华走来时便已经注意到她,心想该如何开口称呼,待走近了发现她的目光有些呆滞。
心想难道他们真的在哪见过?
可为何他没有记忆?
敛眸见她目光落在自己衣袍上的图案,便了然。
不认识。
“你就是夜华君了罢。”白浅这厢正思衬着该如何开口让他帮忙,没成想这三殿下走得倒是挺快。
不讲情义,不宜深交。
“咳咳,老身正要回一揽芳华,夜华君呢?”
她这话一出,夜华只觉得她问得太莫名,眼下他出现在洗梧宫,不是回寝殿又能去哪呢?
他淡淡道:“自是回紫宸殿。”
那厢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他听她说道:“夜华君能否领着老身去一趟一揽芳华?呃,实在是这洗梧宫忒大,我看着有些晃眼。”
听她支支吾吾一番话说完,夜华便明白了,他这正妃论穿着不像一位上神,但她确确实实就是一位上神,还是一位不识路的女上神。
但也只敢在心里这么想,面上却一片淡然,“可以。”
抬起步子,他走在前方领路,她亦跟在后头。

楼主 2697391184qq  发布于 2021-06-22 02:22:00 +0800 CST  
一路无言,夜华君本就是一个冷漠沉稳的太子,但白浅不同,她生性活泼好动,因当了上神只能收敛性子,今日见到了一位同师父如此相像的人,两人走在一条路上,却是半句话都不说。
气氛出奇的安静,莫名的尴尬。
她这夫君看着竟比东华那等板正的神仙还要稳重上几分,等等,老凤凰还同她说过他是几万岁飞升上仙来着?
好像是两万岁,唔,旷古绝今,就连师父也没有他这般深的领悟。
然而她的两万岁却还在干甚?
愣神间听到他开口:“你在九重天若是觉得无聊,可寻个宫娥陪你去瑶池。”
“天宫也有瑶池?”她边跟上他的步伐边问。
“正是,不过瑶池里的荷花比不得凡间的花,皆用仙法呵护。”
“待老身得空便去瞧瞧,唔——”她话还未说完,便撞上了一个坚硬的东西,白浅摸了摸鼻子,因她走路看着四周有些出神,她的那位夫君不知何时已停下了步子。
“到了。”夜华走在前边,嘴角微微弯了一个弧度,但很浅,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回到紫宸殿后看到自家三叔守在殿外,有些迫不及待的问他:“如何?如何?”
他犹自走入殿内,不动声色,漫不经心的道:“什么?”
连宋三殿下“啧”了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自然是与你那正妃的事啊!快和三叔说说,你和她方才都说了些什么?亦或是做了些什么?”
总不能说是因为白浅迷路了要他引着她去一揽芳华吧?夜华对三叔爱八卦这个坏毛病早已习惯,他边走边说:“三叔这般八卦,可是近日无事可做。”
“昨日天君派我去西荒——”
“打住打住,方才你没看到那白浅看你的眼神吗?”
他步子一顿,转眸看向连宋,“三叔想说什么?”
见激起了他的兴致,连宋缓缓摇起了手中的扇子,颇有些得意的道:“依我看啊,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那是突然见到久别多年的故人的神情,这第二种嘛,自然是被你绝好的容貌惊艳到的神情。”
“就算是寻常人看到本君也未露出那样的神情。”
连宋摇扇子的动作越来越慢,迁思回虑,蓦地吸了一口气,像是悟清了一件大事似的,“你说会不会是白浅与墨渊是旧识,霎一看你,像极了当年的墨渊上神,啊,有一事三叔忘了告诉你,初见白浅时我便觉得她同当年墨渊上神座下的十七弟子司音神君长得相像。”
沉思了几秒,又道:“不对啊,司音是男身,白浅是女身……”
他用折扇接连在自己的脑袋上敲了几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紫宸殿两人谈论白浅,徒增了夜华对白浅的好奇,他在九重天唯独跟连宋最是亲近,什么话都说。
“夜华有一事请教三叔。”
“哦?说来听听。”
“冥冥之中,像是一种牵引。”
夜华对白浅有一种熟悉感。”
三叔告诉他,这是动心了,他听闻,便觉荒缪。但仔细一想,自见到她后,梦便做得愈发频繁,这些日子批公文也会时常走神。
他与她不过才见两次面,他动心了?
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岂少梦中之人耶?必因荐枕而成亲,待挂冠而为密者,皆形骸之论也。
出自是明朝剧作家汤显祖的《牡丹亭》的题记
白浅刚睁开眼不久,便见到一位小仙站在她跟前,她处在将醒之际,迷迷糊糊,眨着一双大眼睛问道:“何事?”
小仙回答:“鲛人族在南海叛乱多年,君上故此邀请娘娘一同前往南海平叛。”
果真在两日后,太子亲自到了一揽芳华与太子妃讨论南海平叛一事。
“鲛人一族很难缠?”白浅问。
夜华答:“要彻底消灭鲛人一族,不是小事,前几日我听天君说鲛人族头领得了一件宝物,虽不知有何作用,但那宝物却是稀有物品。”
白浅思考了半晌,道:“如此说来,鲛人若是想要起势叛乱,南海水君极其子民兴许敌不过他们。”
“不错。”夜华不置可否。
白浅又问:“那我们此翻下南海是为何?”
夜华背着手轻咳了一声,道:“探查鲛人族的动向。”
“好,我陪你去。”对鲛人一族,白浅不太了解,只听四哥说起过南海有鲛人一事,此时的她很有身为女君与太子妃的意识,有关维护天下太平的事,自然应得爽快。
“此翻下南海,不宜惊动南海各路神仙,届时你我便唤作凡人的模样一同前去。”
“好。”

楼主 2697391184qq  发布于 2021-06-22 02:41:00 +0800 CST  
两人到了南海,相视一看点点头,皆化成了凡人的模样,夜华侧眸看向身旁的人,白浅摇身一变成了个公子,模样俊俏。
“你这副装扮,倒很潇洒。”
白浅嘿嘿一笑,她在昆仑虚学艺时用的就是男子的形象,如今扮起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她拱起双手还了他个礼,“夜华君客气了。”
前方几步路便是西海与南海的交界线,好巧不巧,不远处那方迎面向他们跑来了无数个黑影,夜华即刻唤出青冥迎战,不消一会儿,便斩杀了数个敌人。
白浅这厢暂时还不能在人前唤出玉清昆仑扇,好在折颜在她嫁入天宫前曾给了她一把扇子,名叫:飞花逐月扇。
此法宝虽不能与玉清昆仑扇相比,但以她自身的法力对付敌人绰绰有余,待到敌人被斩得差不多了,在场的人却听到了一道像是衣料被划破的声音。
怪只怪白浅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眸子随即一亮,但很快反应过来,继续挥扇应敌。
夜华这边已经将黑影全部杀光,看向白浅的伤口,有了一丝皱眉的迹象。
倒不是白浅弱,而是看到自己的大师兄时有一瞬间的怔愣,便是这一瞬间的失神便被敌人钻了空子,虽说她三百年前封印东皇钟落了一身伤,又迎来了自己飞升上神的雷劫,修为尽失,但四哥已渡了一些给她,再加上闭关修炼了数百年,早已恢复。
她尴尬的笑了笑,并未在意身上的伤口,只道:“我无事。”
只是大师兄那边,她该如何瞒过他?应是没认出来她来罢?
早知道便化作女儿身了……
折颜同她说师父要醒了,她也快要跟几位师兄们相见。
坦白从宽,却不是现在。
叠风在此平叛多年,如今见到新加入的两位成员,他开始打量他们……
乍一看两人像极了他的师父和十七师弟司音,但仔细一看却又不像,长得高大的那位,眼睛不像师父,娇小的那个,唔,虽很像,却不是他的十七师弟。
“不知两位是?”
“太子夜华。”夜华答道,见白浅低着头不说话,又道:“青丘白浅。”
叠风立刻将双手拱起,拜了拜两人,“叠风拜见太子殿下,白浅上神。”
那厢白浅才反应过来,对着叠风勉勉强强的笑了笑,继而问道:“西海二皇子怎的也在此处?”
叠风答道:“回太子和上神,鲛人族狂妄自大,已经危害到了西海,叠风在此驻守已有数日,太子和上神此次前来可是来助南海水君一臂之力?”
夜华回他:“不错,此翻我俩下南海原是想查清楚鲛人族的作战动向,不宜惊动各位,便化了凡人的模样。”
白浅静静地站在一旁,心生感慨。
七万年了,大师兄还是那个大师兄,尽职尽责,只心系着天下苍生。
叠风在前边领路,两人走在后边,太子走路原就不紧不慢,此时更慢,只因他的那位正妃走得比他更慢。
看得出来她有些心不在焉,不然也不至于会被鲛人所伤。
何故这般谨慎?
侧眸瞥见她眼神时刻追随着走在前方的人,他微微皱眉,随后拦腰将她抱起,惹来白浅一声惊呼。
然而他却只是淡然的望着前方,淡然的道:“你走得太慢,照这样下去,不知何时才能抵达水晶宫。”
白浅看了看大师兄的位置,确实离他们很远,明白了,他是在埋怨她磨蹭。
手忙脚乱,却是不知放在何处,只好将手垂在身侧。
到得南海水宫,夜华将白浅放下,水君随即招待两位住下。
白浅看了看眼前的宫殿,低声道:“嗯,水君能否再添处地方?”
水君看了看两位,暗骂自个怎的没点眼力见。
两个男子怎能睡一处?
“仙友请随我来。”他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夜华君脸色不太好。
怎能好,他特意让她一同前往南海就是想让两人多些来往的机会,可她却只想着如何与他撇清关系,他在九重天顺风顺水惯了,第一次感到挫败。
有些后悔,心想:来时应该再问问三叔的。

楼主 2697391184qq  发布于 2021-06-22 02:42:00 +0800 CST  





楼主 2697391184qq  发布于 2021-06-22 02:43:00 +0800 CST  
第二日,夜华和白浅来到了南海一众伤残人士的聚集地,叠风随从,大老远望去,全是身上受了重伤的,惨了一条手臂的,废了一只脚的。
熟悉的场面袭来,白浅脑海里浮现的全是七万年前天族同翼族那场大战。
“这样的情形,维持多久了?”夜华侧眸看向叠风。
“回太子殿下,已有三年之久。”
他皱了皱眉,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白浅这厢突然被抓住了脚腕,那人奄奄一息道:“这位姑娘,发发慈悲,给口水喝吧。”
她本就看不得弱者被欺负,轻轻将自己的脚抽了出来,对着夜华问道:“天族打算何时出兵?需要青丘协助吗?”
夜华答:“待我回去便向天君禀报。”
随后南海水君举办的酒宴便出了差错。
鲛人族一进宴席,便将自己当成皇帝一般,偏的南海水君及其子民们全都畏畏缩缩。
太子殿下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浑身散发着一股戾气,“鲛人族在南海作恶多端,身为水君,却向区区鲛人族头领这般卑躬屈膝,真是让本君对你失望至极!”
水君并不知道夜华的身份,却被他的眼神震慑住了,眼角撇向鲛人族头领坐的位置,又恐怕那些人坏了气,看向夜华,高声道:“放肆。”
叠风侧了侧身子,适时提醒他:“叔伯,这位是天族的太子殿下。”
听闻太子的名讳,众人纷纷跪下行了个大礼,南海水君即刻也跪下了身子,颤巍道:“臣不知殿下微服前来长海做客,有失礼数,还望殿下莫怪罪于臣。”
“都起来吧。”
早就听闻南海水君优柔寡断,若不是他前来探查……
夜华果断决然,让南海水君将鲛人族头领的小儿子杀了,祭旗。此翻鲛人族便不得不出战,到时他再向天君请战一同出兵,彻底剿灭鲛人一族。
便可大功告成。
南海宴会结束,夜华让白浅留在南海,自己去了九重天,来时带了天族一众将兵们在棚子里讨论战略布局。
当那一张张阵法图出现在白浅眼前时,她便觉得头晕,很晕很晕,暗叹自己年少无知不学好,只能静静的站在一旁倾听。
夜华同几个将士商讨部署时,振振有词,胸有成竹,对这场战争像是早已胜券在握的模样。
像极了当年的墨渊战神。
南海与鲛人族一战,有太子夜华带兵与青丘女君白浅相助,自是轻松不少,夜华唤剑出战,白浅唤扇应敌,叠风也在旁相助。
战场上,鲛人族头领手握一柄宝剑,怕就是夜华口中所说的宝物。七万年前,令羽师兄战死的模样历历在目,白浅不顾身边敌人的攻击当即闪身到了叠风面前,低声命令道:“你去别处,我来对付罢。”
夜华那厢看到了,眸子一缩,亦闪身到了白浅身前,斥声道:“闪开。”
……
三人带队,南海一战,轻松拿下。

楼主 2697391184qq  发布于 2021-06-22 02:47:00 +0800 CST  
昭仁公主听闻太子前往南海平乱时有太子妃随同,心中顿生一股不祥的预感,女子之间的嫉妒心作祟。
正逢九重天举办蟠桃会,北海水君和小巴蛇也参与了进来,天君对小巴蛇有怨,她知晓,所以她将计就计演了一场戏。
桑籍与小巴蛇的小儿子被素锦陷计所害,天族等众人都在场,元贞慌乱辩解,天君却是懒得搭理,只听素锦的一面之词,而后惩罚元贞下凡历劫六十年。
调戏未遂,罚得委实有些重,天君不过是想顺当年那口气,而那素锦定然也脱不了干系。
九重天看守严谨,素锦一族更是得天君厚爱,怎会允许元贞乱来?
戏看够了,夜华不做任何评价,孤身回到紫宸殿,却发现素锦跟在他后头。
他回头,似是有些不满她的出现,“你来做甚?”
素锦那厢红着眼睛,颤声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说什么?”他问。
素锦攀上他的手臂,“我陪在你身侧这么多年,你,你不知道我思慕于你么,既然知道,方才在大殿上你又为何不肯与我说句话。”
夜华听闻,便觉十分的荒唐,天君自小便派她来监督他的学业,起先他是有怨言的,久而久之,他便习惯了,只将她当做邻桌旁的晾笔架子。
“我把你当姑姑。”他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一句话,提醒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素锦震惊道:“什么?我不过比你大了两万岁,可你娶的那位正妃却是比你大了整整七万岁。”
他神情冷漠,说出来的话更冷,“那又如何?左右她才是本君的妻,而你,本君一直都将你当作长辈看待。”
说罢他先行离开,独留素锦一人在原地泪水啪嗒啪嗒的流。
与鲛人一战后,白浅并未回天宫,而是去拜访了自己的二哥白奕,也听闻了凤九自降身份在太晨宫当宫娥侍奉帝君一事。
无奈,随她去吧,她这般欠不得人情,她又何尝不是呢?
回到九重天,蟠桃会已经结束,白浅前脚刚迈进一揽芳华,后脚便有人寻来了。
那人跪在她身前,“少辛,少辛拜见姑姑。”
白浅叹了口气,“你我早已经不是主仆,所以你不必向我行此大礼。”
“少辛,少辛知道姑姑怨恨少辛,少辛去青丘找过几次姑姑,却被看守青丘的迷谷管家赶了出来,前些日子听闻姑姑嫁入天宫,便让,便让我家那位带着我一同参加了天宫举办的蟠桃会,只是,只是想见姑姑一面。”
“少辛对不住姑姑,可是姑姑没了桑籍,却得到了更好的夫君,天君看重太子夜华,将储君之位交于他,到那时他便是未来的天君,而姑姑便是未来的天后。”
后来,白浅答应少辛一个允诺,前提是她们以后不能再有来往。
少辛说道元贞被罚一事,说元贞被天君罚下凡六十年,历经凡间之苦,她来洗梧宫之前,拉着桑籍去了掌管凡间之事的司命星君那处,得知元贞在凡间长到十八岁会遇上人生中最大的劫,那劫会影响他一生,她请求白浅帮元贞度过此难关,白浅应下了。
白浅寻人去了太晨宫,想着或许能从他手里借到那本掌管凡人气运的册子。
她要知道元贞十八岁时要历什么大劫难?竟会影响他一生?
司命星君见到了未曾谋面的上神自是欢喜万分,娓娓与她说起了元贞下凡历劫一事。
元贞在凡界看上了一位美人,但元贞在凡间的爹却也瞧上了那位落水美人,将美人裹了带回皇宫,元贞既悲愤又委屈,暗自喝酒,将在天宫没做足的那段,呃,补了个圆满。
元贞为人其实挺孝顺,这一夜颠鸾倒凤地过得很愉悦,天亮后酒一醒,见着自己竟将亲爹的老婆给调戏了,大受打击,立刻便病了一场,九个月后才下床。刚下床却听说那美人产下一个儿子,因疑心是他自己的,于是便紧锣密鼓地又病了一场。
美人想同元贞旧情复炽,元贞却对老父日也惭愧夜也惭愧,熊熊的惭愧之情生生将一腔爱火浇得透心凉,元贞悟了。
十来年后,这美人的儿子长大了。皇帝竟还没死,只病得半死不活。于是这儿子便来同元贞争太子位。其中一番纠缠自不必说,今日的元贞已不是昨日的元贞,这美人儿子生生死在元贞剑下。消息传到美人的寝殿,美人上吊了。临上吊前留下一封书,说死在元贞剑下这个,其实是他的亲生儿子。
元贞读了这信本想一剑抹脖子,却奈何皇朝里只留自己一个男丁,只好忍着满腔悲痛坐了龙座,这一坐,就坐到六十岁寿终正寝。
(以上出自原著)
如此说来,她只需在元贞十八岁之前待在他身边半年,阻止他去救这位落水美人,便可大功告成。

楼主 2697391184qq  发布于 2021-06-22 02:53:00 +0800 CST  
前脚送走女上神,后脚又迎来了太子殿下和连宋三殿下,谈话间,司命同他们说起了白浅来太晨宫的原由。
不久后,夜华和连宋离开。
太子入到一揽芳华,便见白浅穿着一身浅粉素裙,三千青丝流泻至身后,一双手支在下巴处,似是在思考问题,这副模样……
他忍着笑意走近,白浅迎向他的眸子,方才她正在思考以何等身份陪在元贞身边,收回视线,她伸手去拿案旁放着的一盘瓜子。
元贞调戏的那位是九重天的昭仁公主,夜华毕竟也是天族的人,她略有些委婉的问他:“夜华君怎么看待天君罚元贞一事?”
夜华走到她面前,“调戏未遂,罚得是重了些。”
白浅点点头,又想了想,道:“要让一个人信任你于你,时时刻刻听你的话,那么那个人需要做什么?”
夜华听她这么问,说不出的好笑,“你要帮元贞渡劫?”
“唔……”白浅自觉问得含蓄,却还是被他听出来了,眼下她却再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正是,老身方才在想,该以何等身份待在元贞身边。”
“道姑。”简短意骇。
白浅反问:“我要做道姑?”
他点了点头,道姑,甚好。沉默半晌,又道:“浅浅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那声浅浅他叫得很自然,白浅手上不稳,瓜子落地,她慌忙捡起,“咳咳,夜华君还是唤我一声姑姑吧。”
“你与我成亲数日,我却要唤你做姑姑,这是什么道理?”
好吧,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你方才要我答应你什么事?”
“不过是让你下凡时将法力封了,你封印东皇钟刚出关,身子怕是还未完全痊愈,修改命格本是逆天的事,你掺了多少法力去改,定然会有多少法力反噬到你身上,万一届时正轮到你我继天君天后的位置,该怎么办?”
继任天帝天后的位置,需得受八十一道荒火九道天雷,她身子刚恢复好,确实不宜在这个当口出错,她应下了。
夜华那厢向她走近,伸出手道:“浅浅。”
白浅疑惑的看他,犹豫了片刻,呐呐地伸出了手。
夜华接过她的手,在她手腕处带了一串圆圆的珠子,“此珠子与我有感应,你先带着。”
他手指冰凉,如此这般亲近,白浅只觉的不自在,很不自在,缩回手,道:“这倒不必。”
“图个安稳。”
“这四海八荒,谁会伤我?”她问。
听到这,夜华嘴角紧抿,就连眉头也皱得很紧,问道:“你当真忘了被鲛人所伤一事?”
白浅心虚,“呃,其实是因为……”
见到了自己的大师兄。
其实何须白浅说,南海之行一事,不是事,真的不是事,那日白浅被鲛人所伤,他便心生困惑。
不至于,不至于。
那是为何?
那日她走得慢,他这位正主站在她身侧,她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将整颗心都放在了叠风身上……
荒缪,简直荒缪!

楼主 2697391184qq  发布于 2021-06-22 02:59:00 +0800 CST  
凡间一日,天上一年,白浅不过数日便得下凡,这期间她和夜华一共见了两次面。
第一次,与上次相见不过两日,夜华似是颇有兴致,带着她去了九重天的瑶池。
第二次,地点:紫宸殿,内容:下棋。
第一局,旗布摊开,不多时太子轻松取胜,第二局,太子赢,第三局还是太子赢。
“恕不奉陪。”太子妃作势要走。
太子顿时醒悟,然后,然后他便没再赢过了……
第三次……没有第三次,夜华独自在紫宸殿对着一堆文书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她也能主动一次?
数日后,白浅下凡,瞧着自己的第一任弟子,满意的点头道:“不错不错,有几分根骨。”
与他那弟子相处,白浅却觉得像在度日如年,只因他那弟子实在好学得紧,得空了便来问她在道法上遇到的难题,她连连抚额叹气。
——当初在昆仑虚学艺时,道法在她深恶的课程中,排名倒数第二。
如往常一般,元贞又来问她:“〈道德经〉中有很多关于‘道’的名言,比如: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法自然,等等。那么,老子在《道德经》一书中的‘道’指的是什么呢?
白浅听他问完,松了一口气,她最近看到过书里对这句话的解释,凭着自己的记忆娓娓道来:“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有物混成,先天地生,道是真实存在的,它与我们所认识的事物相同,人取法于地,地取法于天,天取法于道,而道取法于自然,老子是想告诉我们,天地万物的运行变化遵循着道的规律,那么道就也应该顺应自然规律,万事万物都要顺应它的自然规律,不可强制改变它的发展规律。”
元贞那厢听完,迈着轻快的步子欢心的离开了。
不巧,太子殿下就隐在庭院一处角落,听到白浅对其弟子论道,先是笑出了声,然后缓缓向她走近。
“浅浅道法深厚,前几日未在蟠桃会上同天尊几位仙君佬儿辩论,委实可惜。”
呃,太子妃受窘,干干道:“嘿嘿,好说好说,不过夜华君怎的也来了凡界?”
被问的那人站在庭院里,一身玄色衣袍拖在地上,墨发三千,眸子深沉平静,嘴角微弯了一个弧度,道:“自然是来寻妻的。”
白浅握着茶杯的手一滑,茶水溢了一些出来。
天君培养出来的孙子怎这般厚脸皮?
夜华嘴角笑意加深,知道了,他那正妃是半点情话都听不得,他不过说了一句真话,她连茶杯都握不稳了。
不过散了几步路,白浅便被叫去。
夜华君此时的脸色有些难看。

楼主 2697391184qq  发布于 2021-06-22 03:04:00 +0800 CST  
是夜,白浅倚在案上,轻抿茶水,陷入沉思。
——届时她该怎么阻止元贞去救那落水美人呢?
沉思间,突然“嗖”的一声,一团雾气出现在了她身前。
来人着一身玄色衣裳。
唔,这么晚了,他来做甚?
那人坐到她身边拿过一旁的茶壶,边倒边说:“上次是来寻你,此翻来是要告知你一件大事,你可知元贞这一世在凡界的爹,是谁?”
“谁托的生?”她问。
那人慢条斯理道:“东华紫府少阳君。”
白浅含着的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
这这这,元贞在这一世的爹,竟是正在凡间历人生六苦的东华。
凤九也在……
这小祖宗不会思慕上那位据说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神仙了罢?
他再道:“东华帝君却不是被天君打下凡来的,是他自己主动要下凡的,说想去凡界仔细参一参生老病、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这人生六苦。所以我才特地来跑一趟,给你提个信,你改元贞的命格时,且千万不要动了东华帝君的。”
他这么一番话,引得白浅心里一时欣慰一时忧愁。欣慰的是,物是人非这么多年,难得东华帝君主动下凡历人生六苦。忧愁的是,能不能顺利护着元贞渡过这个美人劫尚是未知之数,还要不能牵连这场孽桃花的其中一个直接当事的,委实很难。
她想啊想了许久,惊觉那人还在屋里,他自然的脱了外衣躺在本应该属于她的床上。
“嗯?”白浅疑惑的看向他。
他不以为意,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道:“乏了。”
他说的很是自然,却叫白浅愣在了原地。
躺在床榻上的人正在闭着眼睛假寐。三叔说白浅对他这般疏离,不是早已将这些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看淡,便是心上有人。
前者还好,后者……
他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不论如何,他们都是拜过堂,成了亲的人,是名副其实……
呃,有名无实的夫妻。
见白浅无甚动静,他转眸,神色随即转为暗淡。
你这般防我,定是未将这婚姻当回事罢。
下了床将她拦腰抱起放在床榻上,自己也跟着躺了下来,因万万年来从未与人共处一室,共睡一塌更没有过,所以身子不免有些僵硬。
白浅那厢似是梦到了什么欢心的事,嘴角微笑,侧身抱住了他。
一阵阵幽幽的桃花香扑入鼻中,夜华的身体一僵,随后低头打量着她。
白浅安静的靠在他怀里,一头乌黑的长发如云铺散,狭长的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盖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若是半夜醒来看到他,会如何?
他含笑,亦搂住了她的身子。
软玉温香抱满怀,他却是睡不着了。
白浅半夜醒来,低头迎上他的眸子,待反应过来,她微惊,正欲睁脱开,他适时的阻止。
“你我成亲数日,同睡在一张塌上,很正常,继续睡吧。”
虽说她在昆仑虚学艺时与她的师兄们常睡在一间屋子,但同睡在一张塌上……
还未有过。
此翻她还,还,还主动抱着他。
天啦噜,让她这狐狸老脸该往哪搁哟。
“老身虽与你成亲数日,却没有情谊之分,同睡一张塌不免让两人都不自在,夜华君还是松开我罢。”
听她这么说,夜华的脸色随即沉了下来,他在九重天,四海八荒,呼风唤雨,所到之处皆是一帆风顺,波澜不惊,水到渠成,战无不胜,怎能容忍她一推再推?
他微微眯起眼睛,突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白浅一慌,怔怔地看着他,停顿的这几秒,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待反应过来,正欲捏诀,却是被他一只手扣住双手。
根本不容她有半分动弹。
“现在这样,你还要像往常一般,用长辈的语气和我说话么?”
手脚都被他压着,白浅只能启唇。
“你我都再清楚不过,我们这场婚姻都是因那桑籍犯了错……咳咳,夜华君,你打算一直这么压着老身,压着我?”支支吾吾,一再推托的模样却惹来了夜华更大的怒火,他骤然低头,却被白浅偏头避开。
他抬头,平视她的黑眸有些冷漠,白浅冷不丁撞进那双寒气逼人的眸子,心下一颤,平日里上神的风度全无。
“呃,夜华君若是觉得日子无聊,可同我讲,届时我定帮你娶几门貌美如花的侧妃。”
听她这么说,刀锋般的剑眉敛得更紧,“浅浅,我喜欢你。”
说罢,凝眸观察她的神色。
白浅那厢却是比震惊还要震惊,他再道:“起先确实并未在意这门婚事,渐渐的,我思慕于你。”
什么?她这万年不开花的铁树,今日竟,竟开了?
眼见他不再压着她,只撑着身子在她上方,白浅抬手抵在他肩上,自己也坐了起来,“阿娘常同我论道,没有情意自然也能做夫妻,唔,你说你思慕我,不过是一时兴起,我总觉得天君一纸婚约将你我凑在一起实在是委屈了你,你这年纪,是该爱几场,恨几场,而我呢,早已将这些风花雪月的情事啊看淡了,我俩终归走的不是一条路,你说呢?”
“早些休息。”夜华忍着一口气穿上外袍,化作一团青雾离开。

楼主 2697391184qq  发布于 2021-06-22 03:06:00 +0800 CST  
阻止元贞救落水美人,白浅想出的法子是:同元贞说道近日忽然渗透了一则道观,想教于他,让他去殿中等着。
好巧不巧,当她站在桥上想瞧一瞧会是谁代替元贞救那落水美人之时便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卷入了湖中。
池水深不见底,如今又被封了法力,和凡人无样。
走兽类本就不通水性……
只盼着哪位好心人来救她了。
紫宸殿内
夜华眸光一缩,快速瞬移到了凡界。
带在她手上的珠子,只要她有危险,他便能感知到,眼见白浅在湖里挣扎,赶紧施了法术将她救上岸。
暗自松了一口气,白浅安静的躺在他怀里,浑身湿淋淋,就连头发也是湿的,连连打了几个喷嚏,才道:“多谢。”
夜华不语,一言不发的将她抱回寝室。
路上偏巧遇到熟人,元贞已然愣在原地,白浅还想开口解释一番,便被夜华头也不回的带到了屋里。
白浅无奈抚额。
夜华有气。
前几日憋着一口气离开,回到紫宸殿后,叠风又来报说凡间现了几团黑影劫杀上仙的仙体,他下凡查看,中途叠风与他说起墨渊上神,再将司音神君的画像拿给他看。
乍一看,不就是她女扮男装的模样么?
那日对付鲛人一族被伤,可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的师兄?
脑中一股灵光乍现,他去见了自家三叔,问起当年墨渊与司音的事。
三叔同他说,据说司音是墨渊最宠爱的弟子,传闻当年瑶光上神爱慕墨渊上神,因嫉妒司音将其抓走,后来墨渊震怒,深夜造访瑶光府将司音救出,为了给昆仑虚弟子一个交代,与瑶光相约苍梧之巅决斗,再后来,将这位女上神赶出昆仑虚。
再到七万年天族同鬼族那场大战,墨渊用元神封印东皇钟,司音抱着他的仙身在落水河畔哭了七天七夜,而后带着墨渊的仙身消失了七万年。
他眸子紧了紧,若白浅真是司音,若真的,他不愿深想。
她与墨渊上神那段情,若不刻骨,又怎会带着墨渊的仙身消失七万余年。
为了不让司音的身份暴露,为了护住墨渊的仙身,七万年不曾踏出青丘半步。
当真如此么?
他不敢问,若是真的,凭他如何能与墨渊相比?逢有人说他和墨渊相像,他便觉得荒唐,此刻一张脸更是毫无温度。
他与白浅不过认识数日,怎抵得上她与墨渊万万年的情意?
将白浅放在塌上,才道:“可有哪里不适?”
“此翻多谢你救了我,救命之恩直比海深,我欠你一个人情。”
夫妻一场,需要分得这么清楚么?这话夜华想问,但又被他压了下来。
他说:“你要如何还?”
两人似是都忘了白浅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紧贴着身子的衣服却衬得她身材纤细有形,见他盯着自己的身子看,想到前几日他压着她,那些话本子里的春宫图此时皆在脑海中乍现,她愣了一会,敛眸道:“你,你不会是要我以身相许吧?”
一句算不上矜持的话出口,夜华身体僵了僵,眸子愈发深沉。
起先只是想观察她的状况,未曾料到她会说出那样的话。
他低头,薄唇压住她的,紧接着是更深的吻。
以身相许……他是不是要告诉她一声:夫妻之间发生关系,很正常。
情动间他施法变走了她身上的衣物,吻,变得有些急切。
前戏做得久了,当他压着她的时候,白浅扶着他的肩颤声道:“你,轻点。”
夜华低头附在她耳边,轻笑道:“有些疼,但是不要怕。”
当他进入她时,迎接他的是一阵阵狂喜和激动,这抹喜的到来削弱了他之前所有的芥蒂,他与她十指紧扣,浅浅的啃咬着她的下唇,嘶哑道:“疼吗?”
未经人事的白浅觉得初次并没有话本子说的那般尽兴,只觉十分疼痛,却在瞥见他额头上暴起的青筋时,道:“不疼。”
口是心非,他含笑重新吻住她。
……
日上三竿,白浅迷迷糊糊睁开眼便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眸。
“醒了?”夜华问。
他没问她司音的身份,她不想说,他又何必问。
白浅一张脸十分的红,慌慌乱乱的捡了一旁的衣服挡在胸前,“元贞昨日定是将我俩误会了。”
夜华忍着笑意捏了个诀将两人身上的衣物变了回来,惹得白浅唏嘘了一声。
挑了挑眉,道:“浅浅怎能说是误会,昨日——”未说出的话被白浅用手捂住。
心里说不出的好笑,娘子脸皮忒薄。
云端飞行之际,白浅陷入沉思。
——这四海八荒还有谁与她有过深仇大恨?
竟不惜将她推入海底?
失神间,夜华早已飞到她身侧,搂着她的身子道:“浅浅,腾云时切记不可出神。”

楼主 2697391184qq  发布于 2021-06-22 03:09:00 +0800 CST  
回到天宫后,白浅收到了墨渊苏醒的消息,二话不说,奔也似的到了西海,因有折颜带着,很轻松便见到了西海大皇子。
用了追魂术追墨渊的魂,待真切地看到墨渊的魂魄后,她的眼角泛起一股酸涩,不可抑制的蔓延。
喜极而泣,又怕是空欢喜一场。
折颜同他说,墨渊回归,需要借助结魄灯。
结魄灯是天族的圣物,能结仙者的魂,能造凡人的魂,只需将结魄灯在叠雍床头燃上三日,便能将墨渊的魂魄结得完好如初。
替叠拥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即刻启程去了天族。
“眼下结魄灯却不是在素锦手上,上神若要借用,素锦可以去问问几位叔伯。”
白浅点头,后来她将结魄灯借走,允诺往后会帮她一个忙。
照看叠雍三天三夜,又前往瀛洲取神芝草。
洞内,九尾白狐的九条尾巴一现,清丝纠缠,举步轻摇,但那四头凶兽也绝非善类,白浅和他们来来回回战了许久,半晌,一片玄色衣角出现在洞口外,紧接着是一道急切的叫声:“白浅!”
白浅转眸,被这道叫声转去了注意,他怎么来了?又是如何得知她在这的?
这一瞬的失神便叫那四头凶兽占了便宜,张开爪子便朝她袭来,夜华瞳孔蓦地一缩,一个跨步,以自身法力抵挡住了敌人的攻击,双人合力,白浅手持玉清昆仑扇,身后有九条尾巴,身子轻盈,风姿卓越。
而夜华,一袭黑衣,薄唇紧抿,眉头微皱,神色淡然,一把青冥斩天下。
最后的结果,四头凶兽败了,两人又施法将东海瀛洲沉入海底,从此便无人能看到此处。
“取了神芝草,你还要做什么?”
“把自己的修为炼成丹药,给叠雍服下,不出三个月,我师父便能醒过来。”
“我本就知晓你要做什么,可真听你从口中说出……”顿了顿,他看着她问道:“这样做值得吗?”
值得吗?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师父对她恩重如山,这是她应当做的。
“值得。”
静静地,微风拂过,吹起了他一片衣角,夜华不语,却在她即将走远之时,抬手使了一个法术,白浅的身子恍然倒下。
第二日,白浅醒来,目光所及,狐狸洞四周。她匆忙起身,明明对付那四头凶兽时伤得不深,为何她会……
下一秒,狐狸洞口,折颜背着手朝她走来。
白浅随即问道:“折颜,师父他怎样?”
折颜应声答道:“哦,约莫不到三个月,你师父他就能醒了。”
白浅在他身上来回扫视了几圈,并无异样,“谁渡的修为……”白真也在这个时候出现,她边走边说道:“是你的夫君。”
“什么?”她不敢置信,“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四哥,夜华他怎么样了?”
“本以为你和他没有感情,自然是那夜华早就心悦于你,不然也不会前脚刚来问折颜关于你和墨渊的往事,后脚便又替你炼了丹药,你说他图什么?”
“小五,这么好一个夫君,你可要把握劳了。”
“……”理清思路后,白浅急急忙忙上了九重天,来到紫宸殿,又急急忙忙走了进去。
夜华半躺在床榻上,神色不太好,怎能好?
“你来了。”
她步伐沉重的走到他身前,沉声道:“你身上还剩下多少修为?”
“你都知道了。”他拍了拍身侧的位置,漫不经心道:“放心吧,我天生修为便比别的仙高些,炼颗丹药没什么。”
白浅承认,她的内心被触动到了,他的心意,她已经知晓,但她能为他做什么呢?
凡事需用行动证明,这几日,白浅都待在天宫里。
卯时,宫娥端了早膳进紫宸殿,夜华看着白浅忙里忙外的模样,眼眸软了,心软了,“浅浅,过来与我一起用早膳。”顿了顿,又道:“你这么早过来,想是还未用膳。”
白浅哦了一声,坐到夜华对面,怕他吃不够,将将吃了两三口,夜华却微皱了皱眉,夹了好几样食物到她碗里,“你身子这般瘦弱,多吃点。”
白浅握筷子的手一顿,他他他这是吃了蜜饯么?
不然说话怎的如此肉麻。
正午时分,夜华已批上了公文,白浅便陪在他身侧。
帮不上大忙,只是替他添添墨水。
到了凌晨歇息的时间,白浅欲回到一览芳华,然而,她还未跨出大殿门口半步,腰间便被一只手抱住,低沉的嗓音落在她耳畔,“浅浅,今夜就留在紫宸殿吧。”
搂她的力气并不大,她完全可以推开,这些日子,她都陪在他身侧,他的心意她已知晓,那她呢?
犹豫了半晌,她道:“呃,我睡觉不太老实。”
夜华听到这话,轻笑出了声,道:“不介意。”
长夜静谧,室内寂静无声,白浅犹犹豫豫之后终是上了塌,侧睡在离墙角最近的位置。
两人离得很远,也不怕着凉。“浅浅你离我离得这般远,再大的被子也不够两人盖。”
白浅听了他的话又小心翼翼的往外侧挪了挪,他身子恢复这段时间,若是再着了凉就不好了。
殿内烛光散发着朦胧的光晕,夜华的心柔软成一片,白浅的心却是忐忑的,虽同他躺在一张床榻上,盖着同一床被子,却有规有矩的分开了一些距离,待到半夜,人却已经睡到了他怀里,她就要退出来,那人却搂住她的腰,微一使力,低低道:“别动。”
这是继东海后两人的第二次同床共枕,她是无措的,紧张的,他呢,是欢喜的,这样的日子对于他来说最美好不过,他感受到,所以这短暂的日子成了永恒的记忆,但……
没过多久,天君和央措三殿下造访紫宸殿,说毁神芝草,是件大功德,砍了那四头守草的凶兽,却是件大罪过

楼主 2697391184qq  发布于 2021-06-22 03:14:00 +0800 CST  
——————第二卷 第二世——————
怀家诞生了一枚女娃娃,家人为其赠名,单字一个浅,由于是家中唯一一个女娃,所以怀家人特别宠着她。小怀浅过得无忧无虑,生性活泼灵动,随着自家亲哥哥在当地可谓是闯下了不少祸事。
随着时间的增长,小怀浅长到了十六岁,她生得极为好看,乌发如漆,肌肤如玉,腰若细柳,肩若削成,美目盼兮,美丽而高雅,但又不失温柔,堪称绝色。
这日,怀浅离开学堂后,由府上的丫鬟紫霜接送,说是丫鬟,其实就是怀浅的一个玩伴。
六年前,小怀浅不过才十岁,她在散学路上看到少女紫霜被欺负,心生怜悯,便叫随同的家父将其留在府上当丫鬟。
紫霜唯有感激。
眼见自家小姐停在了一家店前,她不由得笑出了声,其他家的小姐喜欢逛丝绸坊,喜欢买饰品,扳指,耳环,各种胭脂水粉,她家小姐……
喜欢逛铁匠铺,喜欢刀,斧,鞭之类的东西。
也是个异类。
还有某天,她曾在府上看到自家小姐挥着鞭子,上下翻飞,纤细的腰肢随之挪动,看得人眼花缭乱,偏的转身看向她时一双眸子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美得无暇。
同年,柳家一名孩子考上状元,霎时风靡本地,有的长辈羡慕柳家运气好,有的长辈则是对着自家孩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无一例外……
怀浅为此很是烦恼,天天对着自家兄长抱怨。
兄长说:“其实阿爹他也就是说说,你看我们每一次闯祸,阿爹不都是能纵容就纵容,咱家和柳家不一样,你应着就是了。”
紫霜随即道:“是的小姐,虽然我们家小姐不及柳府那位,但其他方面可说不准的,我们问心无愧就好了。”
兄长应声道:“就是就是,凡事嘛开心最重要。”
唔,怀浅觉得自家兄长和紫霜说的都对,也不再烦恼自责了。
悠哉悠哉数日,下人却悄悄告知她府上来了重客!
怀浅彼时正坐在一颗大树下用木头制成的秋千上,听闻此事后问他:“哦?是谁?”
他缓缓道:“先生的世交,携同刚考上高中状元的儿子。”
怀浅荡秋千的动作停下,若是去打他们招呼,阿爹定又会将那人跟她做对比了,那还是不去了罢!
“我爹可有说让我过去?”
“呃,这倒没点名让小姐您去。”
“那便好,紫霜我们继续。”
院子里,怀浅坐在秋千的木板上,随着紫霜的推动,越推越快,转眼间便见她一袭青衣,衣诀飘飘,宛若精灵般,眼目流转,旁人看着,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
“再快再快。”大大的眼睛含俏含妖,媚意荡漾,笑意吟吟,溢着满足的愉悦。
秋千突然停下,“紫霜,你怎么不推了?”
“小姐……柳家少爷来了……”
怀浅嘴角的笑意一僵,转眸看向紫霜用眼神示意去的方向。
那是一名少年,一袭白衣衬得他肤色白皙,黑发以发带束起,剑眉星目,薄唇紧抿,怀浅见过好看的公子并不少,他虽很好看,但经过了阿爹前些日子的夸大其词后,说得她很是没面子,连带着对面前这个人也讨厌了起来。
那名公子道:“我可有打扰到你们的兴致?”
怀浅想说:当然有。但她自小便被阿爹教导对人要讲礼貌,所以她问他:“你是要去哪?”一句话,没有称呼,也算不上多礼貌。
“家父让我在此处随便逛逛。”
“哦,柳公子继续参观。”说完,便拉着紫霜走掉了。独留他一人待在后院,后院种了许多桃树,柳照歌站在一颗桃树下,身边跟着一位随从的下人,半晌,又来了一个人。
他微微拱手道:“公子,先生说今夜留在怀府用膳。”
“知道了。”
圆桌上,两家用膳期间,交谈声其乐融融。
低头进食时,怀浅忽然听闻他爹说道:“照歌,这是我家小女怀浅。”
被问的那方夹菜入口,淡淡道:“我知道。”
阿爹问:“哦?你们见过?”
怀浅看到自家家父不怀好意的笑,生怕他会拿她开刀,及时开口阻止,“刚刚我们在院子里打过招呼。”
“原来如此。”
屋子里某处角落,隐了两个身形,一个,一身红衣,额间一朵凤尾花,容貌倾城,正是陪着帝君在凡界刚历劫完的凤九,听闻自家姑姑被罚下凡历劫,便跟了来。
“司命,你给我姑姑和姑父写的什么气运?”
另一个便是掌管凡人命格的司命星君,两人关系颇好。“这个,小仙实在不易透露。”
“你不会给他俩写了一个坎坷颇多的气运吧?”
“小殿下说笑了。”

楼主 2697391184qq  发布于 2021-06-22 03:19:00 +0800 CST  
儿女家一旦到了年纪便会被家里安排着相门亲,无一例外……
柳照歌自考上了状元,便不住在柳府,独立建衙,这日,家父家母来欢光,用过午膳后,家母坐在案上,边摊开一本册子边叹道:“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在情事上总是不开窍。”翻开第一页,继续道:“吴家小姐,你们以前见过的,人长得好看,行为举止也端庄大方,你觉得如何?”
柳照歌坐下给家母倒了一杯茶,淡淡道:“还不错。”
她接过,又翻开第二页,“钱家小姐,虽没刚刚那位好看,但娘见过,人品极好,如何?”
柳照歌抿了一口茶,说的又是:“还不错。”
第三页,“怀家小姐,长得甚是讨娘欢喜,虽则顽皮了些……”正想着该怎么往下说时,便听得自家娃说了一个字:“好。”
是指小姑娘呢还是?
“当真?”她问。
“嗯。”
柳照歌回应家母后,她有些激动,起身去了外边一趟,回来时,对他道:“我和你爹商量好了,十日后便去怀家提亲,你可有何异议?”
柳照歌随即说了四个字,“爹娘安排。”
柳家二老高兴得呀,回去后立即命下人将柳府上上下下认真打点,唯恐出了乱子,连照歌府上也不肯放过。
五日后,柳府得到回应,说是还需再考虑。
第二日,怀浅被自个的爹逼着来到了照歌的府上,路上,怀浅手里抱着一柄长剑,边走边道:“兄长,我们可说好了,这次来只是来报他帮过我的恩情。”
“我看他长得不错,人品不错,你是觉得他哪点不好才不愿嫁去柳府的?”
“好是好,不过我听说他身边桃花可谓是一朵接着一朵。”
“都能排到大街上去了。”
“嗯……确实。”怀佚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置可否。
到了照歌府上,怀佚道:“我走了,爹找我还有事,你且先慢慢报恩,待会我让紫霜过来接你。”
任务算是圆满完成,怀佚吩咐完便走。
怀浅转过身,脚步不听使唤的走进了大门,入眼便是曲折游廊,脚下石子曼成甬路,再走进去,一座座大大小小的屋子。
再然后怀浅被人带到了后院。
怀浅望过去,柳照歌正背着手站在不远处,旁边有两三株杨柳,映衬白衣,他缓缓转身。
“我听母亲说,你不愿嫁我。”
一时之间,空气骤然凝固。
不似平日那般灵活好动,此刻有的只是窘迫和慌张,怀浅低头,“你都知道了。”
“为何?”照歌沉着脸问道。
“你虽好,但我俩却没有感情,阿爹希望我嫁到柳府,我自然不敢拒绝,我,我只是还没想好而已。”
沉默了半晌,怀浅揣测不出他的内心,只听他问道:“你手上拿的什么。”
怀浅仰起脸回答:“你帮过我两次,你不是会武功吗?这是送给你的。”
柳照歌闻言,定定的看了她几秒,嘴唇微勾。
“你会使这把剑么。”
“兄长略教过一些。”怀浅老实答道。
柳照歌点点头,半晌又道:“你送我剑,我便教你如何挥剑吧。”
一句话,引得怀浅倏地抬起脸,眼睛里含有光彩:“好啊。”她生平最想学的便是挥剑了。
可是当某人方从身后引导着她握剑的姿势时,怀浅忽觉周身气血上涌,赶紧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楼主 2697391184qq  发布于 2021-06-22 03:35:00 +0800 CST  
“我,我突然不想学了,改日吧。”怀浅赶忙走到一边,伸出手胡乱地摆弄眼前着树枝。
柳照歌敛着眸子轻笑出声,背着手慢慢走近她,温声道:“你自己来的么。”
怀浅答:“不,兄长送我来的。”
柳照歌点头,又道:“这些树是家父今年刚派人种植的,我带你去看看别处的花罢。”
怀浅转身,应了他一声“好”。
午后时分,阳春三月,花红柳绿的时节。喜鹊在枝头,春风杨柳燕影斜,风如酥,花似火,十里桃花相映红。
一前一后走着,柳照歌嘴角嗤着一抹浅浅的笑容踱步走在怀浅后头。
自考上状元后,他便独自居住,每每出入都会经过这里,对这里的每一处早已熟络于心,如今因为心境不同,所以连带这里的一草一物也变得鲜活起来。
他停下脚步,看着她的背影,低低开口:“你平日喜欢穿素衣,我便唤你浅浅,可好?”
怀浅也停下了步子回头对上他的眸子,唇角牵起一缕宛若春风的笑容,欣然答应:“当然可以。”
气氛安静了几秒钟,柳照歌再道:“关乎婚姻之事你可是有什么顾及之处?”
不然为何……
好吧,既然他都发问了,那她……
怀浅对上他深邃的眸子,带着旁人不容忽视的认真:“我眼里容不得沙子,你若是要娶我,就不能负我。”顿了顿,“你若负了我,我也必定会弃了你,永不相见,你,可想好了?”
知晓她担忧的竟是这些个微末小事,柳照歌凝着她十分正经的模样轻轻的笑,“不会,我不会弃你。”
交代完事情后,某人的反射弧有些长,问了方才就该问的问题。
“那我以后该怎么叫你?”
“柳照歌,照歌。”冷峻的面容,因为即将出口的话,薄唇有了上扬的痕迹。
……
踱步间,怀浅犹自开口:“我前几日听兄长说,你耍功夫耍得很厉害,是真的吗?”
“嗯……曾经我看到有一人买了一块饼给一个乞丐,便有了修仙的念头,斩七情,断六欲,舍弃全部,为苍生太平。”
“那你为何还要娶妻?修仙之人不是不能有妻子吗?”怀浅又问。
照歌微摇了瑶头,“修仙却没你想的那么容易,不过现如今我早已没有了修仙的念头。”
怀浅疑惑:“为何?”
他的目光掠过她的脸,“许是有了自己牵挂的东西。”
怀浅抬眸看他,漆黑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照歌却没了下文,凝着她的眸子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不早,你该回去了。”
是不早了,离别前,怀浅听见他对她道道:“我等你的消息。”

楼主 2697391184qq  发布于 2021-06-22 03:38:00 +0800 CST  

楼主:2697391184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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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1-06-22 10:0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11-22 15:35:1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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