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养虎养心（源凯）
第七章
席间两个人边吃边谈，严柯惊讶地发现他这位从小被拿来比较的“别人家孩子”，和他印象中的刻板形象大相径庭，看来人还是要摒除偏见多方面接触才对。
“DY的股份交到你手上，我也就放心了，没算辜负我老爹临终前的托付。”严柯倒了杯酒敬他，“话不多数，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王俊凯举杯致意，两人一饮而尽。
“说起嘱托，我们两个也算是同病相怜，我爹死得早，你爹也没好到哪儿去，我好歹还有个女儿，你这个……”严柯有些醉了，打了个酒嗝，看了眼替王俊凯四处挡酒的王源，“你爹知道不得气死……不，气得活过来啊。”
他这话说得不妥，但也并无恶意，王俊凯显得很坦然，兀自倒了杯热茶喝了，并不答话。
吃完饭，他们一群人闹着去泡汤，王源喝多了酒，迷迷糊糊地胡乱走着，竟然差点错走到女汤里，被严柯的朋友们一通取笑。严柯虽然人品不坏，但交朋友的水准确实差了些，真文艺靠内涵，而伪文艺则是靠钱堆出来，严柯的朋友们很不幸是后者。他们中很多人都瞧不起穷人，王源这样的，正中了他们找优越感的下怀。
王俊凯这回脸上却没有什么笑意，亲自蹲下身来，帮王源拉好泡温泉的衣服，问：“以前没来过？”
王源垂头摇了摇。
王俊凯于是耐心地告诉他，哪里是储物柜，哪里是换衣间，要怎么用，流程是什么，注意事项是什么，活像春游时交代小学生的家长们。
“你在这里，你就是客人，有什么需要可以找任何一个服务员解决，如果有人拒绝你的合理要求，你可以投诉，”王俊凯道，“如果有客人让你觉得不舒服，同样可以投诉。”
他太认真，周围的人由看笑话渐渐感到尴尬，最后一个个都夹起尾巴，直到离开也没人再敢开他的玩笑。
王俊凯一向低调，这里除了严柯和孙茂，多数人都不认识他，来之前他们也只知道严公子要请一个老和尚一样的无趣男人吃饭，却并不知这男人是谁。事后听孙茂一说，一个个都悔得捶胸顿足，懊恼不已，当然，这是后话。
温泉水会让血压升高，王俊凯没有下水，坐在岸上看着王源，等他一个人在汤池里玩够了，才把人捞上来，带回家去。
走时严柯听说了，专门过来道歉，王俊凯不表态，倒是王源笑了笑，顶着被温泉水泡得通红的脸摆手说了句没事。
在这方面王俊凯有他自己的执拗，也许与他的经历有关。他可以忍受一个人出身低贱，贫穷落魄，但他不能忍受一个人没有进取心。就像总是嘲笑别人双商低的人，通常自己双商也高不到哪里去，靠贬损弱者来博取优越感的人，本身连弱者都不如，因为你无法想象是怎样一颗卑微的心，才会需要一份虚假的优越来遮掩。这也是为什么，即使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他还是去想拉王源一把。这个孩子就像一条久旱的小鲸，他太想知道，他这一瓢水泼下去，会搅出什么样的翻浪来。
回家经过超市的时候，玻璃门上贴了一张巨大的停业预告通知，王俊凯打算趁关门前进去买点东西，就让司机自己回去了。
王源头一回进来，推着推车只觉琳琅满目，一时眼花缭乱，王俊凯连问了他两遍想吃什么都没听见。
“巧克力？薯片？碳酸饮料喝吗？”
王源露出了熟悉的茫然眼神，王俊凯索性也不问了，按照一般孩子的口味直接往推车里放，一个推车还放不下，让王源提了个框子。
付账的时候，王源一直盯着收银台旁的货物架。
“想要哪个自己拿。”王俊凯出声提醒。
王源犹豫了一阵，拿了一板干奶片。
他头一次将自己的欲望付诸实践，王俊凯不由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头跟收银员说：“这一整盒都要了。”
“你喜欢这个？”王俊凯把推车里的袋子一一放进后备箱，关车门的时候问了句。
王源捏着奶片点点头，又摇头，最后自己也迷茫了，仿佛陷入了什么回忆中。
王俊凯也没追问，转头专心开车，车快开到的时候，王源却突然开了口。
“从我有记忆起就一直住在福利院里，那家福利院很穷，一日三餐的供给都很困难，有时候饿得狠了，我就和几个孩子去偷奶粉吃，就是那种干奶粉，抓一把塞到嘴里。小时候没吃过什么零食，一直觉得，奶粉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了，后来大了才知道，我们偷的，是福利院里那些弃婴的口粮。”
王源低头用手指抠手上的奶片，慢慢笑了：“你今天带我来了这里，我才知道，原来世界上有这么多的零食。”
王俊凯闻言望向他，心中有一丝触动，手握方向盘，继续目视前方，问：“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席间两个人边吃边谈，严柯惊讶地发现他这位从小被拿来比较的“别人家孩子”，和他印象中的刻板形象大相径庭，看来人还是要摒除偏见多方面接触才对。
“DY的股份交到你手上，我也就放心了，没算辜负我老爹临终前的托付。”严柯倒了杯酒敬他，“话不多数，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王俊凯举杯致意，两人一饮而尽。
“说起嘱托，我们两个也算是同病相怜，我爹死得早，你爹也没好到哪儿去，我好歹还有个女儿，你这个……”严柯有些醉了，打了个酒嗝，看了眼替王俊凯四处挡酒的王源，“你爹知道不得气死……不，气得活过来啊。”
他这话说得不妥，但也并无恶意，王俊凯显得很坦然，兀自倒了杯热茶喝了，并不答话。
吃完饭，他们一群人闹着去泡汤，王源喝多了酒，迷迷糊糊地胡乱走着，竟然差点错走到女汤里，被严柯的朋友们一通取笑。严柯虽然人品不坏，但交朋友的水准确实差了些，真文艺靠内涵，而伪文艺则是靠钱堆出来，严柯的朋友们很不幸是后者。他们中很多人都瞧不起穷人，王源这样的，正中了他们找优越感的下怀。
王俊凯这回脸上却没有什么笑意，亲自蹲下身来，帮王源拉好泡温泉的衣服，问：“以前没来过？”
王源垂头摇了摇。
王俊凯于是耐心地告诉他，哪里是储物柜，哪里是换衣间，要怎么用，流程是什么，注意事项是什么，活像春游时交代小学生的家长们。
“你在这里，你就是客人，有什么需要可以找任何一个服务员解决，如果有人拒绝你的合理要求，你可以投诉，”王俊凯道，“如果有客人让你觉得不舒服，同样可以投诉。”
他太认真，周围的人由看笑话渐渐感到尴尬，最后一个个都夹起尾巴，直到离开也没人再敢开他的玩笑。
王俊凯一向低调，这里除了严柯和孙茂，多数人都不认识他，来之前他们也只知道严公子要请一个老和尚一样的无趣男人吃饭，却并不知这男人是谁。事后听孙茂一说，一个个都悔得捶胸顿足，懊恼不已，当然，这是后话。
温泉水会让血压升高，王俊凯没有下水，坐在岸上看着王源，等他一个人在汤池里玩够了，才把人捞上来，带回家去。
走时严柯听说了，专门过来道歉，王俊凯不表态，倒是王源笑了笑，顶着被温泉水泡得通红的脸摆手说了句没事。
在这方面王俊凯有他自己的执拗，也许与他的经历有关。他可以忍受一个人出身低贱，贫穷落魄，但他不能忍受一个人没有进取心。就像总是嘲笑别人双商低的人，通常自己双商也高不到哪里去，靠贬损弱者来博取优越感的人，本身连弱者都不如，因为你无法想象是怎样一颗卑微的心，才会需要一份虚假的优越来遮掩。这也是为什么，即使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他还是去想拉王源一把。这个孩子就像一条久旱的小鲸，他太想知道，他这一瓢水泼下去，会搅出什么样的翻浪来。
回家经过超市的时候，玻璃门上贴了一张巨大的停业预告通知，王俊凯打算趁关门前进去买点东西，就让司机自己回去了。
王源头一回进来，推着推车只觉琳琅满目，一时眼花缭乱，王俊凯连问了他两遍想吃什么都没听见。
“巧克力？薯片？碳酸饮料喝吗？”
王源露出了熟悉的茫然眼神，王俊凯索性也不问了，按照一般孩子的口味直接往推车里放，一个推车还放不下，让王源提了个框子。
付账的时候，王源一直盯着收银台旁的货物架。
“想要哪个自己拿。”王俊凯出声提醒。
王源犹豫了一阵，拿了一板干奶片。
他头一次将自己的欲望付诸实践，王俊凯不由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头跟收银员说：“这一整盒都要了。”
“你喜欢这个？”王俊凯把推车里的袋子一一放进后备箱，关车门的时候问了句。
王源捏着奶片点点头，又摇头，最后自己也迷茫了，仿佛陷入了什么回忆中。
王俊凯也没追问，转头专心开车，车快开到的时候，王源却突然开了口。
“从我有记忆起就一直住在福利院里，那家福利院很穷，一日三餐的供给都很困难，有时候饿得狠了，我就和几个孩子去偷奶粉吃，就是那种干奶粉，抓一把塞到嘴里。小时候没吃过什么零食，一直觉得，奶粉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了，后来大了才知道，我们偷的，是福利院里那些弃婴的口粮。”
王源低头用手指抠手上的奶片，慢慢笑了：“你今天带我来了这里，我才知道，原来世界上有这么多的零食。”
王俊凯闻言望向他，心中有一丝触动，手握方向盘，继续目视前方，问：“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这语气不像是在问他，反而像在问一个久别重逢的故人，王源顿了一下：“你是在问我吗？”
王俊凯盯着路：“嗯。”
王源转过头来，似乎措了下辞：“如果是与现在比的话，那应该算是不好了。我从福利院走丢之后就落到了人贩子手里，几经辗转，最后被人押在了李彦的酒吧里，在那儿待了三年，直到你把我带回来。”
“去福利院以前的事情，你还有印象吗？”
王源怔了下，反问：“福利院以前？”
王俊凯极快地打断了谈话：“没什么，到了。”
过完年，王俊凯明显开始忙碌了起来，常常一整天见不到人影，王源趁着这段时间埋头苦读，各方面水平突飞猛进，老师也换得非常快。
除了书面课程外，王俊凯还找个教练专门指导他健身，王源一开始不理解：“为什么要健身？”
“强身健体，免得变成像我一样的病秧子。”王俊凯是这么回答的。
王源看着王俊凯盯他身体时那殷切的目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那眼神明明更像养花的花匠，在盼着什么长成似的。
训练了两个月，王源发现他和别人练的内容不一样，某天终于忍不住问了教练：“为什么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都开始推肩推胸了，我一整节课都在练卷腹和平板支撑？”
“练的目的不同，内容当然会不同。”教练道。
“目的不同？”
“你不是练腹肌吗，这样练能让腹肌线条明显些。”
王源：“什么？不是强身健体吗？”
“嗯？王总是这么跟你说的？”教练面露尴尬。
王源：“……”
一开始王俊凯还隔三岔五去观摩观摩他训练，到后来实在太忙，已经顾不上了，全凭教练给他安排。王源倒也自觉，即使没有王俊凯的督促，他一样也没落下，渐渐成效不小。
在观察王源的过程中，王俊凯慢慢发觉，这孩子懂得远远比他想象得多，究其根因，也不难理解。王源好歹是在底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他深谙“扮猪吃老虎”那一套，把自己的锋芒藏得十分好，表面看上去呆呆傻傻，实际上心思通透得很。这份几乎刻进骨子里的谨慎和低调，其实也是为了在夹缝中求生存锻炼出来的，而王俊凯培养他的重点，就是将他身体里的这份韧劲儿释放出来，变成他手中的利剑。
春去秋来，转眼又是一个轮回。今年的春节刚过，日头就开始变长了，这个城市似乎没有春天这一说，走的是直接冬转夏的路线，前几天化雪还冻得人直打牙花，转头大风一刮就开始太阳高挂，门店里热卖秋裤的位置一水儿地换成了春装主打款。
清明节这天，街上时髦的女性已经穿起了丝袜短裙，梁子锐就在这大晴天里从美国跑了回来，一进门就开始感慨祖国欢迎他的热情之高，一边嚷嚷喊着要水喝。在国外待了一年多，他整个人都胖了一圈，脸颊红润得恨不得泛出光来，王俊凯打趣他吃了金坷垃，被呛了回来，说王源比他变化还明显，像充了气似的。
“跟小孩儿比，真有出息。”王俊凯递给他一杯柠檬水。
梁子锐立即叫开了：“哎哟，还小孩儿呢。”转头死命冲王俊凯挤眼睛，意思是问这一年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被王俊凯用一块榴莲堵上了嘴：“吃你的。”
梁子锐撇撇嘴，直呼没意思。
“谢谢关心啊梁医生，哪天我和王总有实质性进展了会第一个告诉你的。”王源单耳挂着耳机线从楼梯上下来，一脸的从容。
梁子锐呆了一呆，心中暗叫要糟，这小孩趁他不注意背地里已经叛变，改和王俊凯达成同一阵线了。随即又忍不住感慨，成长期的小孩真是不能小觑，这才一年多的光景，从外表到谈吐整个儿都像换了一个人。
“唉，看来我已经沦落为食物链底层了。”梁子锐比了比王源高出半个头的身高，顿时郁卒得不行。受打击的医生当场恨恨地宣布，明天一早两个人都去瑞格医院接受检查。
“我也要去？”王源最近在练听力，到哪儿都挂着耳机，听见这话不由抬头。
王俊凯盯着路：“嗯。”
王源转过头来，似乎措了下辞：“如果是与现在比的话，那应该算是不好了。我从福利院走丢之后就落到了人贩子手里，几经辗转，最后被人押在了李彦的酒吧里，在那儿待了三年，直到你把我带回来。”
“去福利院以前的事情，你还有印象吗？”
王源怔了下，反问：“福利院以前？”
王俊凯极快地打断了谈话：“没什么，到了。”
过完年，王俊凯明显开始忙碌了起来，常常一整天见不到人影，王源趁着这段时间埋头苦读，各方面水平突飞猛进，老师也换得非常快。
除了书面课程外，王俊凯还找个教练专门指导他健身，王源一开始不理解：“为什么要健身？”
“强身健体，免得变成像我一样的病秧子。”王俊凯是这么回答的。
王源看着王俊凯盯他身体时那殷切的目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那眼神明明更像养花的花匠，在盼着什么长成似的。
训练了两个月，王源发现他和别人练的内容不一样，某天终于忍不住问了教练：“为什么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都开始推肩推胸了，我一整节课都在练卷腹和平板支撑？”
“练的目的不同，内容当然会不同。”教练道。
“目的不同？”
“你不是练腹肌吗，这样练能让腹肌线条明显些。”
王源：“什么？不是强身健体吗？”
“嗯？王总是这么跟你说的？”教练面露尴尬。
王源：“……”
一开始王俊凯还隔三岔五去观摩观摩他训练，到后来实在太忙，已经顾不上了，全凭教练给他安排。王源倒也自觉，即使没有王俊凯的督促，他一样也没落下，渐渐成效不小。
在观察王源的过程中，王俊凯慢慢发觉，这孩子懂得远远比他想象得多，究其根因，也不难理解。王源好歹是在底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他深谙“扮猪吃老虎”那一套，把自己的锋芒藏得十分好，表面看上去呆呆傻傻，实际上心思通透得很。这份几乎刻进骨子里的谨慎和低调，其实也是为了在夹缝中求生存锻炼出来的，而王俊凯培养他的重点，就是将他身体里的这份韧劲儿释放出来，变成他手中的利剑。
春去秋来，转眼又是一个轮回。今年的春节刚过，日头就开始变长了，这个城市似乎没有春天这一说，走的是直接冬转夏的路线，前几天化雪还冻得人直打牙花，转头大风一刮就开始太阳高挂，门店里热卖秋裤的位置一水儿地换成了春装主打款。
清明节这天，街上时髦的女性已经穿起了丝袜短裙，梁子锐就在这大晴天里从美国跑了回来，一进门就开始感慨祖国欢迎他的热情之高，一边嚷嚷喊着要水喝。在国外待了一年多，他整个人都胖了一圈，脸颊红润得恨不得泛出光来，王俊凯打趣他吃了金坷垃，被呛了回来，说王源比他变化还明显，像充了气似的。
“跟小孩儿比，真有出息。”王俊凯递给他一杯柠檬水。
梁子锐立即叫开了：“哎哟，还小孩儿呢。”转头死命冲王俊凯挤眼睛，意思是问这一年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被王俊凯用一块榴莲堵上了嘴：“吃你的。”
梁子锐撇撇嘴，直呼没意思。
“谢谢关心啊梁医生，哪天我和王总有实质性进展了会第一个告诉你的。”王源单耳挂着耳机线从楼梯上下来，一脸的从容。
梁子锐呆了一呆，心中暗叫要糟，这小孩趁他不注意背地里已经叛变，改和王俊凯达成同一阵线了。随即又忍不住感慨，成长期的小孩真是不能小觑，这才一年多的光景，从外表到谈吐整个儿都像换了一个人。
“唉，看来我已经沦落为食物链底层了。”梁子锐比了比王源高出半个头的身高，顿时郁卒得不行。受打击的医生当场恨恨地宣布，明天一早两个人都去瑞格医院接受检查。
“我也要去？”王源最近在练听力，到哪儿都挂着耳机，听见这话不由抬头。
他这一年多里拼命吃拼命锻炼，被王俊凯养结实了不少，脸上那营养不良的凹陷已经看不见了，每晚被王俊凯督促着抹润肤霜的缘故，皮肤水嫩嫩的，看起来很好揉。
梁子锐手贱地走过去把他的头发搓得一团乱，坏笑道：“去啊，去查查看你发育得怎么样了。”
国人有两种外国人士望尘莫及的本事，一是能把什么节都过成情人节，二是能把什么节都过成购物狂欢节。清明节出去，街上依然堵成了一团，现在大家都不上坟，改上街了，袁叔一路按喇叭也无济于事，路边有商家免费派送彩票，王源打开车窗接了一张。
他现在胆子愈发地大了，有点锋芒初露的意味，王俊凯对他很宽容，几乎不怎么管束，只交代原则性的事情，其余的随他发展。梁子锐给他做完听诊，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你小心养虎为患。”
王俊凯微微一笑，表示让他放心。他的确有养虎的心，王源也是个好苗子，但他教出来的人他心里有数，王源被他牵在手里，就永远成不了患。
王源的检查项目比王俊凯简单，抽完血，王俊凯让他自己先下楼吃早饭。瑞格医院和市内最大的医院挨在一起，王源从走廊走过去，碰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李彦。
他穿着一身黑衣，戴着一副骚气十足的墨镜，斜靠在走廊上，旁边和他说话是个年轻女人，看身材保养得不错，没化妆，戴着大墨镜和口罩，其实这种装扮在这种地方反而显得扎眼。
王源有心转头避开他，不料却先被认了出来。
“这不是王俊凯的小情人？”李彦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副玩世不恭的口气，“跑什么，怕我吃了你？”
王源回过头，李彦打量了他一下，语气有莫名其妙的敌意：“怎么，他还没厌烦你啊？”
一段时间不见，王源的变化非常惊人，李彦看在眼里，心中却是越看越不爽，也是，王源在酒吧的时候明明是个畏畏缩缩的小破孩儿，到了王俊凯那里却摇身一变成了这副神采奕奕的模样。就好像自己家一块没用的破石头送了人，结果人家拿回去抛了外层发现里面是块璞玉，他不郁闷才怪。
王源跟在王俊凯身边这些日子学到不少东西，李彦的这种心理他多少是有数的，饶是他也不禁觉得这人幼稚极了。于是调整了语气，礼貌又带着疏离：“有什么事吗？”
“啧，这口气，我好歹是你前老板，”李彦把旁边女人手上的号码纸拿过来，“给哥帮个忙，给你嫂子取个化验结果。”
王源抬头看了旁边的“嫂子”一眼，后者却低着头没看他。
也不知道又卖的什么药，王源只好先帮他去自动柜机前刷了条码，里面出来一张单子，王源瞥了一眼，愣了一下。
他走过去问：“这是干什么？”
“打胎啊。”李彦一点也不避讳。
说完又调笑道：“说起来，你来医院干什么，不会也带人来打胎？”
梁子锐手贱地走过去把他的头发搓得一团乱，坏笑道：“去啊，去查查看你发育得怎么样了。”
国人有两种外国人士望尘莫及的本事，一是能把什么节都过成情人节，二是能把什么节都过成购物狂欢节。清明节出去，街上依然堵成了一团，现在大家都不上坟，改上街了，袁叔一路按喇叭也无济于事，路边有商家免费派送彩票，王源打开车窗接了一张。
他现在胆子愈发地大了，有点锋芒初露的意味，王俊凯对他很宽容，几乎不怎么管束，只交代原则性的事情，其余的随他发展。梁子锐给他做完听诊，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你小心养虎为患。”
王俊凯微微一笑，表示让他放心。他的确有养虎的心，王源也是个好苗子，但他教出来的人他心里有数，王源被他牵在手里，就永远成不了患。
王源的检查项目比王俊凯简单，抽完血，王俊凯让他自己先下楼吃早饭。瑞格医院和市内最大的医院挨在一起，王源从走廊走过去，碰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李彦。
他穿着一身黑衣，戴着一副骚气十足的墨镜，斜靠在走廊上，旁边和他说话是个年轻女人，看身材保养得不错，没化妆，戴着大墨镜和口罩，其实这种装扮在这种地方反而显得扎眼。
王源有心转头避开他，不料却先被认了出来。
“这不是王俊凯的小情人？”李彦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副玩世不恭的口气，“跑什么，怕我吃了你？”
王源回过头，李彦打量了他一下，语气有莫名其妙的敌意：“怎么，他还没厌烦你啊？”
一段时间不见，王源的变化非常惊人，李彦看在眼里，心中却是越看越不爽，也是，王源在酒吧的时候明明是个畏畏缩缩的小破孩儿，到了王俊凯那里却摇身一变成了这副神采奕奕的模样。就好像自己家一块没用的破石头送了人，结果人家拿回去抛了外层发现里面是块璞玉，他不郁闷才怪。
王源跟在王俊凯身边这些日子学到不少东西，李彦的这种心理他多少是有数的，饶是他也不禁觉得这人幼稚极了。于是调整了语气，礼貌又带着疏离：“有什么事吗？”
“啧，这口气，我好歹是你前老板，”李彦把旁边女人手上的号码纸拿过来，“给哥帮个忙，给你嫂子取个化验结果。”
王源抬头看了旁边的“嫂子”一眼，后者却低着头没看他。
也不知道又卖的什么药，王源只好先帮他去自动柜机前刷了条码，里面出来一张单子，王源瞥了一眼，愣了一下。
他走过去问：“这是干什么？”
“打胎啊。”李彦一点也不避讳。
说完又调笑道：“说起来，你来医院干什么，不会也带人来打胎？”
第八章
王源不理他的嘲弄，可想到了幼年福利院里那些弃婴的遭遇，忍不住皱了眉，对生命的漠视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就不能对人命放尊重一点吗？”他不解。
李彦只觉得好笑，说：“看王俊凯把你宠得，你现在也敢对我说教了？”
“这跟王总没关系，我——”
“我养了你三年，你没说一句感激我的话，王俊凯才养你多久，你就向着他说话了？”李彦打断他。
王源与他平视，身侧的手悄然握成拳，他从小到大习惯了妥协，习惯了被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是一个没有自我的人。不否认，他以前是怕李彦的，即使到了现在，看到他的第一反应仍然是想逃跑。但这一刻，他站在这里，突然就想不通了，他以前怎么会觉得李彦可怕呢？
他放慢了语速，说：“彦哥，你给过我饭吃，我这辈子都记着你的恩情，但没有你这碗饭，我想我也未必就会饿死，我在你那里，能活到今天，要感激的人不是你，是我自己。”
还有句话王源没说，就算这世上有什么人值得他去感恩的话，那也只有王俊凯，因为他不光给了他饭吃，还教会了他什么叫尊严。
王源突然意识到，对于王俊凯的种种关怀，他不知从何时起已经由不安变成了习以为常，甚至成了他的一份底气，而他在不知不觉中也渐渐把王俊凯放在了心上，会下意识去维护他。都说温水煮青蛙，他隐约觉得自己就是那只青蛙。
“四处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去哪里了。”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王源从怔愣中回过神来，见李彦取下了墨镜，与王俊凯打了个招呼。
王俊凯却没打算和他叙旧，过来寒暄了几句，就要带人走，被李彦跨步拦住：“王总，我的股东席可还给你留着位置呢。”
王俊凯心知他嘴上在说邀约，其实是在讨要当初带走王源欠下的人情。李金钥毕竟是混黑道出身，太注重江湖义气，也太记挂着人与人间那点往来，父亲是这样，儿子也是这样。这种东西换做十几年前很管用，那时候大家都穷，也没什么利益冲突，可如今时代变了，这里是生意场，已经不是光靠人情就能做生意的了。王俊凯对此感触颇深，说起来，这还是刘兴杰“教”给他的。
他不答应，李彦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抱歉，我今天不想谈合作。”他耍赖耍得炉火纯青，拒绝得一点余地都不留。
回去的路上，王俊凯一直在等王源先说话，等到两个人都到了家，王源也没吭声。他不禁感到奇怪，这孩子对他，平时心思都写在脸上，今天却不知是怎么了，难不成李彦的那段话真能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睡觉时，他把王源拉到床边，揉了揉他的头发，问他在想什么。王源欲言又止，想了很久，才问：“王总，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这话他以前也问过，那时王俊凯没当回事，如今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不由心中生出些异样的感觉来。仔细回想王源这一天迟疑不决心不在焉的神情，王俊凯很快猜到了他沉默的原因。
“你想问什么？”
王源问得小心翼翼：“全是因为那份合约吗？”
王俊凯目光沉下来，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王源的眼底有一抹稍纵即逝的失落，但很快被他用关灯的动作遮掩过去。
“合约在书房，你现在能看懂了，明天我让袁叔拿给你。”
“我不想看。”王源钻进被子里。
这天之后，王俊凯发现王源不像以前那么黏他了，虽然晚上睡觉也会贴着他帮他捂腿，他吃不完的饭菜也会帮他扫干净，但就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这孩子好像一夜之间把自己的尾巴藏了起来，缩回他的保护壳里去了。
王源不理他的嘲弄，可想到了幼年福利院里那些弃婴的遭遇，忍不住皱了眉，对生命的漠视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就不能对人命放尊重一点吗？”他不解。
李彦只觉得好笑，说：“看王俊凯把你宠得，你现在也敢对我说教了？”
“这跟王总没关系，我——”
“我养了你三年，你没说一句感激我的话，王俊凯才养你多久，你就向着他说话了？”李彦打断他。
王源与他平视，身侧的手悄然握成拳，他从小到大习惯了妥协，习惯了被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是一个没有自我的人。不否认，他以前是怕李彦的，即使到了现在，看到他的第一反应仍然是想逃跑。但这一刻，他站在这里，突然就想不通了，他以前怎么会觉得李彦可怕呢？
他放慢了语速，说：“彦哥，你给过我饭吃，我这辈子都记着你的恩情，但没有你这碗饭，我想我也未必就会饿死，我在你那里，能活到今天，要感激的人不是你，是我自己。”
还有句话王源没说，就算这世上有什么人值得他去感恩的话，那也只有王俊凯，因为他不光给了他饭吃，还教会了他什么叫尊严。
王源突然意识到，对于王俊凯的种种关怀，他不知从何时起已经由不安变成了习以为常，甚至成了他的一份底气，而他在不知不觉中也渐渐把王俊凯放在了心上，会下意识去维护他。都说温水煮青蛙，他隐约觉得自己就是那只青蛙。
“四处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去哪里了。”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王源从怔愣中回过神来，见李彦取下了墨镜，与王俊凯打了个招呼。
王俊凯却没打算和他叙旧，过来寒暄了几句，就要带人走，被李彦跨步拦住：“王总，我的股东席可还给你留着位置呢。”
王俊凯心知他嘴上在说邀约，其实是在讨要当初带走王源欠下的人情。李金钥毕竟是混黑道出身，太注重江湖义气，也太记挂着人与人间那点往来，父亲是这样，儿子也是这样。这种东西换做十几年前很管用，那时候大家都穷，也没什么利益冲突，可如今时代变了，这里是生意场，已经不是光靠人情就能做生意的了。王俊凯对此感触颇深，说起来，这还是刘兴杰“教”给他的。
他不答应，李彦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抱歉，我今天不想谈合作。”他耍赖耍得炉火纯青，拒绝得一点余地都不留。
回去的路上，王俊凯一直在等王源先说话，等到两个人都到了家，王源也没吭声。他不禁感到奇怪，这孩子对他，平时心思都写在脸上，今天却不知是怎么了，难不成李彦的那段话真能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睡觉时，他把王源拉到床边，揉了揉他的头发，问他在想什么。王源欲言又止，想了很久，才问：“王总，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这话他以前也问过，那时王俊凯没当回事，如今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不由心中生出些异样的感觉来。仔细回想王源这一天迟疑不决心不在焉的神情，王俊凯很快猜到了他沉默的原因。
“你想问什么？”
王源问得小心翼翼：“全是因为那份合约吗？”
王俊凯目光沉下来，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王源的眼底有一抹稍纵即逝的失落，但很快被他用关灯的动作遮掩过去。
“合约在书房，你现在能看懂了，明天我让袁叔拿给你。”
“我不想看。”王源钻进被子里。
这天之后，王俊凯发现王源不像以前那么黏他了，虽然晚上睡觉也会贴着他帮他捂腿，他吃不完的饭菜也会帮他扫干净，但就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这孩子好像一夜之间把自己的尾巴藏了起来，缩回他的保护壳里去了。
王俊凯有心找他谈，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DY的股东会前后拖拖拉拉了两个多月，终于在一片混乱中落下了帷幕，王俊凯以过半的票数赢得了40%的股权，变更将在1个月内完成，但是作为代价，他必须接手海口的房地产项目。
这是一把双刃剑，干好了可以迅速扩大他手上的实权，干不好，DY和他都将面临困境。
海口的项目几乎是上一辈的遗留问题，十几年前DY集团在海边选了一块地，准备建海景房，结果遇上海啸风暴，刚打完基的地被淹了个透，此后这片地就像和他们杠上了一样，隔三差五地出问题。甚至有人总结过，凡是和这个项目打过交道的高层，不是车毁人亡就是妻离子散，几乎都没有好下场，一时间谣言四起，到后来，已经没人敢接手。
这片地的位置王俊凯曾经和他父亲去看过，地本身没什么问题，海水质量也高，只是迷信地说就是风水不太好。王俊凯是个唯物主义者，他父亲过世也是因为心脏病的缘故，和项目并没有直接关系，主要问题还是在能否盈利上。无论是开发建房还是做别的，这些谣言他信不信都无关紧要，主要是买房者信不信。
就这块地的规划，王俊凯白天组织人开了一天的会，从太阳升起到日落西山也没有拿出一个合适的方案来。DY作为国内最早起家的集团公司，设立的时间的确长久，但长也有长的坏处，碍于某些硬性规定，公司一直都没有什么大的革新，导致尸位素餐的人太多，踏实干活的人太少。
“说了一堆废话，结果还是要我们自己来干，你说公司养这群人干什么？”散会后，徐蔚蓝愤愤不平地收拾着资料。
王俊凯也觉得头疼得厉害，作为领导者，他最能感觉出DY目前的止步不前，每次想推行什么新政策，实行起来总是阻力重重，这对集团的发展是非常不利的。政策在变，形势在变，跟不上变化的，就只有淘汰这一条路可走。
“要是章程可以变更就好了……”徐蔚蓝随口嘟囔了一句，被王俊凯听进了心里。
他转头问：“需要什么条件？”
这是一把双刃剑，干好了可以迅速扩大他手上的实权，干不好，DY和他都将面临困境。
海口的项目几乎是上一辈的遗留问题，十几年前DY集团在海边选了一块地，准备建海景房，结果遇上海啸风暴，刚打完基的地被淹了个透，此后这片地就像和他们杠上了一样，隔三差五地出问题。甚至有人总结过，凡是和这个项目打过交道的高层，不是车毁人亡就是妻离子散，几乎都没有好下场，一时间谣言四起，到后来，已经没人敢接手。
这片地的位置王俊凯曾经和他父亲去看过，地本身没什么问题，海水质量也高，只是迷信地说就是风水不太好。王俊凯是个唯物主义者，他父亲过世也是因为心脏病的缘故，和项目并没有直接关系，主要问题还是在能否盈利上。无论是开发建房还是做别的，这些谣言他信不信都无关紧要，主要是买房者信不信。
就这块地的规划，王俊凯白天组织人开了一天的会，从太阳升起到日落西山也没有拿出一个合适的方案来。DY作为国内最早起家的集团公司，设立的时间的确长久，但长也有长的坏处，碍于某些硬性规定，公司一直都没有什么大的革新，导致尸位素餐的人太多，踏实干活的人太少。
“说了一堆废话，结果还是要我们自己来干，你说公司养这群人干什么？”散会后，徐蔚蓝愤愤不平地收拾着资料。
王俊凯也觉得头疼得厉害，作为领导者，他最能感觉出DY目前的止步不前，每次想推行什么新政策，实行起来总是阻力重重，这对集团的发展是非常不利的。政策在变，形势在变，跟不上变化的，就只有淘汰这一条路可走。
“要是章程可以变更就好了……”徐蔚蓝随口嘟囔了一句，被王俊凯听进了心里。
他转头问：“需要什么条件？”
“修改公司章程的决议，必须经出席会议的股东所持表决权的三分之二以上通过。”徐蔚蓝道，“转让股份是表决权过半数，在这个基础上还要再多个17%，去年严柯的6%转让给你都拖到今年才办，改章程目前是不用想了。”
王俊凯陷入深思，他目前的股份离三分之二还差得远，修改章程等于剥夺了股东对公司发展的控制权，这的确不是他目前能办到的。老股东们要的是钱和权，他们可以为了钱，容忍他扩大6%的股权，但绝不对为了钱放弃DY这张长期饭票。
“王总，有人来了。”袁叔进来敲门。
王俊凯开了一天的会，并太不想见人，准备让袁叔把人弄走，就见徐蔚蓝冲他挤眉弄眼了几下，颇有些调笑的味道。
他把转椅掉了个头，看见王源站在门前，冲他一笑。
这孩子其实长得挺帅的，他脑中不合时宜地想到。
“怎么来了？”王俊凯招手让他进来。
“左大哥让我来叫你。”王源走过去，又说，“生日快乐。”
王俊凯笑了：“谢谢。”
“哎哟，我都忙忘了，今天咱们王总过生日，”徐蔚蓝一拍大脑，“左超约哪儿了，赶紧走起，祛祛我这一天的晦气。”
“温泉山庄。”
温泉山庄就是严柯上次请他们吃饭的地方，这里有几道名菜，一般地方吃不到，需要提前预定。加上位置隐蔽，背景关系又硬，因此成了各界高官名流的常聚地。
“累了吗？”车上，王源见王俊凯一直在揉眉心。
王俊凯：“还好。”
王源伸手握了握他的手心，被王俊凯反握住，说：“下周我要去海岛，你跟我一起？”
“你需要我去吗？”
王俊凯微微一笑：“没人暖床我睡不着。”
天色暗了，影影绰绰的灯光在王俊凯的脸上一掠而过，王源心中一动，手指不由一紧。
他们到的时候菜已经上齐了，孟心悠也在，还带来了一块名表，说是孟心悠的父亲送的，王俊凯专门打了电话过去致谢。
梁子锐半路跟他哭嚎，说有个报告要写来不了了，改天再陪他单独过。
美女作陪，几个老爷们都收敛了些许，他们只包了一个小间，一席铺开还没坐满，王源放眼看过去，想到王俊凯看起来混得风生水起，其实交心的朋友不过也就这几个。
王俊凯不喜欢热闹，席间他们就只安安静静地吃饭，酒也没喝。
“这里的松鼠鱼不错，你试试。”王俊凯夹了一块给王源。
“松鼠鱼？”王源问，“那这是松鼠还是鱼？”
“你猜，”左超笑他，“猜对了大哥陪你喝酒。”
“猜对了也没酒喝。”
王俊凯淡淡笑了，说：“你们要喝就喝吧。”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左超爱酒，一顿不喝就难受，一早就准备了几瓶红酒，可惜王俊凯没开口，他就一直藏在桌子下没拿出来。
“88年的，来一瓶？”
几个人立即起哄，王源去叫服务员来开酒，半天却没人应，只好自己出去找酒起子。
“你对他还真是照顾啊。”孟心悠看着王源出门后，忍不住回头说。
王俊凯：“你吃醋？”
孟心悠大方承认，笑道：“还真有点儿。”
他们虽是干兄妹的关系，但孟心悠的心思王俊凯却是知道几分的，可惜两个人都知道不可能，也就只当玩笑话说。孟心悠本身也不是矫情的人，她家境优越，身份又特殊，从小就对自己的婚姻有明确的目标，情情爱爱的，也就是嘴上说说，自己都未必当真。只是偶尔她也会忍不住想，如果她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里，理想的丈夫大概就是王俊凯这款的吧，优雅知礼，低调体贴，可惜她没那份好运，王俊凯的温柔全给了别人。
“哎，怎么还没回来？”左超等酒等得不耐烦。
王俊凯想起王源上一次来这里错走到女汤的事情，站了起来：“我去找。”
王俊凯陷入深思，他目前的股份离三分之二还差得远，修改章程等于剥夺了股东对公司发展的控制权，这的确不是他目前能办到的。老股东们要的是钱和权，他们可以为了钱，容忍他扩大6%的股权，但绝不对为了钱放弃DY这张长期饭票。
“王总，有人来了。”袁叔进来敲门。
王俊凯开了一天的会，并太不想见人，准备让袁叔把人弄走，就见徐蔚蓝冲他挤眉弄眼了几下，颇有些调笑的味道。
他把转椅掉了个头，看见王源站在门前，冲他一笑。
这孩子其实长得挺帅的，他脑中不合时宜地想到。
“怎么来了？”王俊凯招手让他进来。
“左大哥让我来叫你。”王源走过去，又说，“生日快乐。”
王俊凯笑了：“谢谢。”
“哎哟，我都忙忘了，今天咱们王总过生日，”徐蔚蓝一拍大脑，“左超约哪儿了，赶紧走起，祛祛我这一天的晦气。”
“温泉山庄。”
温泉山庄就是严柯上次请他们吃饭的地方，这里有几道名菜，一般地方吃不到，需要提前预定。加上位置隐蔽，背景关系又硬，因此成了各界高官名流的常聚地。
“累了吗？”车上，王源见王俊凯一直在揉眉心。
王俊凯：“还好。”
王源伸手握了握他的手心，被王俊凯反握住，说：“下周我要去海岛，你跟我一起？”
“你需要我去吗？”
王俊凯微微一笑：“没人暖床我睡不着。”
天色暗了，影影绰绰的灯光在王俊凯的脸上一掠而过，王源心中一动，手指不由一紧。
他们到的时候菜已经上齐了，孟心悠也在，还带来了一块名表，说是孟心悠的父亲送的，王俊凯专门打了电话过去致谢。
梁子锐半路跟他哭嚎，说有个报告要写来不了了，改天再陪他单独过。
美女作陪，几个老爷们都收敛了些许，他们只包了一个小间，一席铺开还没坐满，王源放眼看过去，想到王俊凯看起来混得风生水起，其实交心的朋友不过也就这几个。
王俊凯不喜欢热闹，席间他们就只安安静静地吃饭，酒也没喝。
“这里的松鼠鱼不错，你试试。”王俊凯夹了一块给王源。
“松鼠鱼？”王源问，“那这是松鼠还是鱼？”
“你猜，”左超笑他，“猜对了大哥陪你喝酒。”
“猜对了也没酒喝。”
王俊凯淡淡笑了，说：“你们要喝就喝吧。”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左超爱酒，一顿不喝就难受，一早就准备了几瓶红酒，可惜王俊凯没开口，他就一直藏在桌子下没拿出来。
“88年的，来一瓶？”
几个人立即起哄，王源去叫服务员来开酒，半天却没人应，只好自己出去找酒起子。
“你对他还真是照顾啊。”孟心悠看着王源出门后，忍不住回头说。
王俊凯：“你吃醋？”
孟心悠大方承认，笑道：“还真有点儿。”
他们虽是干兄妹的关系，但孟心悠的心思王俊凯却是知道几分的，可惜两个人都知道不可能，也就只当玩笑话说。孟心悠本身也不是矫情的人，她家境优越，身份又特殊，从小就对自己的婚姻有明确的目标，情情爱爱的，也就是嘴上说说，自己都未必当真。只是偶尔她也会忍不住想，如果她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里，理想的丈夫大概就是王俊凯这款的吧，优雅知礼，低调体贴，可惜她没那份好运，王俊凯的温柔全给了别人。
“哎，怎么还没回来？”左超等酒等得不耐烦。
王俊凯想起王源上一次来这里错走到女汤的事情，站了起来：“我去找。”
他刚走到门口，手机忽然响了，是王源。
“你别动。”王源那边好像在跑。
“怎么了？”
“有人在追我，手上有刀，好像是冲我和你来的，”王源喘得厉害，“我现在先引开他……”
王俊凯的神经立即绷紧：“你现在在哪里？”
“在……上次你帮我整理衣服的换衣间……”
王俊凯下了令：“待在那里别动，把自己藏好。”
包间里几个人意识到气氛不对，纷纷转过头来，左超站起来：“怎么了？”
“换衣间B区，对方手里有刀。”
他话刚说完，左超已经带人冲出去了，王俊凯也没闲着，和徐蔚蓝紧随其后。
刚靠近换衣间就听见一阵打斗声，左超两步冲过去把门踹开，见一个服务员模样的男人正扭腰躲开王源砸过来的椅子。左超是打黑拳出身，上去一个过肩摔直接把人撂倒，被钳制的男人心知落败，大吼一声，一把将手上的刀胡乱甩了过来，那方向，竟然是朝着王俊凯去的。
“王俊凯！”王源情急中一下子扑了过来，把王俊凯扑到了地上，刀刃反着白光，擦着王源的手臂飞过，划出一道口子，衬衫袖子很快被染红。
“操！”左超被激怒，一脚踹在那服务员的下体上，直接把人给踹萎了，蜷在地上半天没起来。接着指使两个手下把人拖出去：“打，问出是谁了再回来。”
“要不要紧？”王俊凯迅速从地上起来，翻出王源的胳膊，口子倒是不深，但很长，血流了不少，幸好是贴着刀口方向划的，如果是横插，少说也要刺半截刀刃进肉里去。
“小源，没事吧。”
“没事。”王源倒不觉得疼，就是浑身发软，血流得虽多，倒不如惊吓来得更多。刀子飞向王俊凯的那一瞬间，他脑子一下子就炸了，扑过去那一瞬几乎是本能。
“先进来吧。”孟心悠这时也回过神来，迅速理出旁边的一个隔间，让他们都进去，又去喊服务员来收拾过道。
王俊凯把人扶进去没几分钟，左超就回来了。王源的脸色不太好，王俊凯沉默了一会儿，让左超的两个手下先送他去处理伤口。
等王源一走，几个人神色都变了。
“查出来了吗？”王俊凯沉下脸。
左超心中有愧，王源的安全一直是他负责的，这段时间都没出什么岔子，他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没想到到了山庄会出问题。
“是趁晚上交班的时间混进来的。”左超揉揉拳头，那男人已经被他揍了个半残，招供出了一个出乎意料却又异常耳熟的名字。
“是李彦，”左超青筋都爆了出来，“我们一直防着刘兴杰，没想到让李彦钻了空子。”
王俊凯却想到了其他的：“这么说婵妆我是必须得入股了。”
看起来这把刀是向着王源的，但实际上却是在警告他，李彦的那点执念还没放下，看来是要钱要定了。唯一的疑问是，他是仅仅只要钱，还是想借机把王俊凯拉下水。
“婵妆绝对不干净，DY走上正轨没几年，如果湿了鞋，不仅意味着我们这些年的努力付之一炬，以后再想要洗白就难了。”徐蔚蓝道。
“我这里倒有个消息，本来想吃完饭再谈的。”孟心悠一句话，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新了解到的情况，李家出状况了，去年李金钥买了一艘船运货，结果年初的时候在江里沉了，他们手里有巨额负债，银行的贷款也到了期，我听我爸底下的人说，银行的高层在准备重组贷款。”
“一搜货船沉了能有这么大的影响？以李家的资产不至于这点损失都承担不起吧？”左超惊讶道。
王俊凯轻笑，声音毫无温度：“当然，因为船上运了别的东西。”孟心悠点头赞同：“听说船沉了之后，第二天下游的江面上浮了一层死鱼。”
“这得多少违禁品才能把鱼都毒死，李金钥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左超道。
“李家资产一玩儿完，剩下被曝光就只是时间问题，加上李彦这些年玩女明星被强压下的丑闻，到时候估计够他们喝一壶的。无论如何，李家这条船绝对不能踏，我看这次，他也是狗急跳墙了才会干出这种事来。”
“所以照目前的状况看，他们缺钱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徐蔚蓝总结。
王俊凯点点头：“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投点钱给他们救急，先安抚，再拖着慢慢耗。”
“问题是……”孟心悠左右看了一圈，“以谁的名义来投呢？”
以谁的名义投，也就意味着将来东窗事发，这个人是要付刑事责任的。他必须和DY、和王俊凯在法律上没有任何关联，且到时候能认罪，不把脏水往回泼。
孟心悠的话一出，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考虑到这个人刚刚才帮王俊凯挡了刀子，现在把人推出去实在太没良心，徐蔚蓝斟酌了一下用词，装模作样地一番分析：“我们首先要确保这件事在任何方面都跟DY没有直接关系，所以在座的都不必考虑了，其次，这个人要知根知底，人品信得过，不会受人收买，在关键时刻倒打一耙……”
王俊凯打断他：“你不用说了。”
几个人都抬头看他，王俊凯顿了顿，沉声道：“我考虑一下，明天给你们答复。”
“你别动。”王源那边好像在跑。
“怎么了？”
“有人在追我，手上有刀，好像是冲我和你来的，”王源喘得厉害，“我现在先引开他……”
王俊凯的神经立即绷紧：“你现在在哪里？”
“在……上次你帮我整理衣服的换衣间……”
王俊凯下了令：“待在那里别动，把自己藏好。”
包间里几个人意识到气氛不对，纷纷转过头来，左超站起来：“怎么了？”
“换衣间B区，对方手里有刀。”
他话刚说完，左超已经带人冲出去了，王俊凯也没闲着，和徐蔚蓝紧随其后。
刚靠近换衣间就听见一阵打斗声，左超两步冲过去把门踹开，见一个服务员模样的男人正扭腰躲开王源砸过来的椅子。左超是打黑拳出身，上去一个过肩摔直接把人撂倒，被钳制的男人心知落败，大吼一声，一把将手上的刀胡乱甩了过来，那方向，竟然是朝着王俊凯去的。
“王俊凯！”王源情急中一下子扑了过来，把王俊凯扑到了地上，刀刃反着白光，擦着王源的手臂飞过，划出一道口子，衬衫袖子很快被染红。
“操！”左超被激怒，一脚踹在那服务员的下体上，直接把人给踹萎了，蜷在地上半天没起来。接着指使两个手下把人拖出去：“打，问出是谁了再回来。”
“要不要紧？”王俊凯迅速从地上起来，翻出王源的胳膊，口子倒是不深，但很长，血流了不少，幸好是贴着刀口方向划的，如果是横插，少说也要刺半截刀刃进肉里去。
“小源，没事吧。”
“没事。”王源倒不觉得疼，就是浑身发软，血流得虽多，倒不如惊吓来得更多。刀子飞向王俊凯的那一瞬间，他脑子一下子就炸了，扑过去那一瞬几乎是本能。
“先进来吧。”孟心悠这时也回过神来，迅速理出旁边的一个隔间，让他们都进去，又去喊服务员来收拾过道。
王俊凯把人扶进去没几分钟，左超就回来了。王源的脸色不太好，王俊凯沉默了一会儿，让左超的两个手下先送他去处理伤口。
等王源一走，几个人神色都变了。
“查出来了吗？”王俊凯沉下脸。
左超心中有愧，王源的安全一直是他负责的，这段时间都没出什么岔子，他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没想到到了山庄会出问题。
“是趁晚上交班的时间混进来的。”左超揉揉拳头，那男人已经被他揍了个半残，招供出了一个出乎意料却又异常耳熟的名字。
“是李彦，”左超青筋都爆了出来，“我们一直防着刘兴杰，没想到让李彦钻了空子。”
王俊凯却想到了其他的：“这么说婵妆我是必须得入股了。”
看起来这把刀是向着王源的，但实际上却是在警告他，李彦的那点执念还没放下，看来是要钱要定了。唯一的疑问是，他是仅仅只要钱，还是想借机把王俊凯拉下水。
“婵妆绝对不干净，DY走上正轨没几年，如果湿了鞋，不仅意味着我们这些年的努力付之一炬，以后再想要洗白就难了。”徐蔚蓝道。
“我这里倒有个消息，本来想吃完饭再谈的。”孟心悠一句话，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新了解到的情况，李家出状况了，去年李金钥买了一艘船运货，结果年初的时候在江里沉了，他们手里有巨额负债，银行的贷款也到了期，我听我爸底下的人说，银行的高层在准备重组贷款。”
“一搜货船沉了能有这么大的影响？以李家的资产不至于这点损失都承担不起吧？”左超惊讶道。
王俊凯轻笑，声音毫无温度：“当然，因为船上运了别的东西。”孟心悠点头赞同：“听说船沉了之后，第二天下游的江面上浮了一层死鱼。”
“这得多少违禁品才能把鱼都毒死，李金钥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左超道。
“李家资产一玩儿完，剩下被曝光就只是时间问题，加上李彦这些年玩女明星被强压下的丑闻，到时候估计够他们喝一壶的。无论如何，李家这条船绝对不能踏，我看这次，他也是狗急跳墙了才会干出这种事来。”
“所以照目前的状况看，他们缺钱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徐蔚蓝总结。
王俊凯点点头：“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投点钱给他们救急，先安抚，再拖着慢慢耗。”
“问题是……”孟心悠左右看了一圈，“以谁的名义来投呢？”
以谁的名义投，也就意味着将来东窗事发，这个人是要付刑事责任的。他必须和DY、和王俊凯在法律上没有任何关联，且到时候能认罪，不把脏水往回泼。
孟心悠的话一出，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考虑到这个人刚刚才帮王俊凯挡了刀子，现在把人推出去实在太没良心，徐蔚蓝斟酌了一下用词，装模作样地一番分析：“我们首先要确保这件事在任何方面都跟DY没有直接关系，所以在座的都不必考虑了，其次，这个人要知根知底，人品信得过，不会受人收买，在关键时刻倒打一耙……”
王俊凯打断他：“你不用说了。”
几个人都抬头看他，王俊凯顿了顿，沉声道：“我考虑一下，明天给你们答复。”
第九章
处理完事情，到家已经是下半夜，王俊凯一进门就看见王源在客厅沙发上趴着，一条胳膊吊在外面，衣服还没换，血迹斑斑的衬衫下隐隐透出结实的背脊。王源比以前长开了，骨骼已经是个大男人，运动量大的缘故，胳膊上还能看出肌肉。
王俊凯检查了他的手臂，伤口已经被包扎好，血迹也都一一清理干净，桌上放了几颗消炎药和一杯水，水已经凉透了。
王俊凯拍了拍他，人没醒，一探体温，发现王源额头的温度偏高，是发烧了。立即给梁子锐打电话，叫他过来。
那头的人估计是睡了，迷迷糊糊地问：“你生病了吗？”
“不是我，小家伙伤口可能有炎症，在发烧。”
梁子锐“唔”了一声，游魂一样说：“我知道了……就来……”
王俊凯挂了电话，低头发现王源醒了，正在看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发烧的缘故，脸颊还有些泛红。
“医生在路上，忍一忍。”他难得用这么温柔的口吻说话。
王源只是笑，闭上眼又睡了。
王俊凯被这神经兮兮的笑弄得一愣，莫名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随即反应过来，这家伙哪有这个胆子，怕是根本没醒，烧糊涂了。
这个时间点不方便再麻烦露姨，王俊凯当了回保姆，把人架进卧室，轻手轻脚地给擦了个澡，又换上干净的衣服放到床上。失血过多，王源大概有点畏寒，一碰到被子就条件反射地缩了进去，这样子，活像只乌龟。
他突然就被这动作逗笑了，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然而，这笑容没有触及唇角，又渐渐收缓。李彦的事情还没完，徐蔚蓝他们还在等着他的答复，等天一亮，他必须收起所有的犹豫，做出所有人眼里最正确的决定来。
人生最**的事情就是，最正确的和最想要的，往往背道而驰。
楼下传来些许响动，过不久，梁子锐拖着丧尸一样沉重的身体爬上楼来。
“我才离开多久，就整出这么多事来。”他顶着两个大黑眼圈。
王俊凯给他让出床边的位置，脸上看不见任何情绪。
“还好，伤口问题不大，打一针，发点汗，明天就好了。”梁子锐检查完，手脚麻利地翻出注射器给王源扎了一针。大约是感到疼痛，王源在睡梦中闷哼了一声，倒也没醒。
“伤口会留疤吗？”王俊凯破天荒问了句。
梁子锐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大男人留点疤怕什么……哦，你觉得心里有愧是吧，我回头给你弄点祛疤药膏？”
王俊凯点点头，看了眼熟睡的王源，整个身体靠到椅背上，过了很久，疲惫道：“我觉得我好像做错了。”
梁子锐：“你的心太软，既然狠不下心，当初就不该招惹他。”
“心软？”王俊凯回头，迟疑道，“……从来没人这么说过。”
“你不觉得你现在做事很犹豫吗？你以前不这样。”
王俊凯陷入沉默。
“行了，去睡觉，都几点了，”梁子锐困得受不了，低头看了眼手表，“你每次不睡觉都会出问题的你知道吗？”
处理完事情，到家已经是下半夜，王俊凯一进门就看见王源在客厅沙发上趴着，一条胳膊吊在外面，衣服还没换，血迹斑斑的衬衫下隐隐透出结实的背脊。王源比以前长开了，骨骼已经是个大男人，运动量大的缘故，胳膊上还能看出肌肉。
王俊凯检查了他的手臂，伤口已经被包扎好，血迹也都一一清理干净，桌上放了几颗消炎药和一杯水，水已经凉透了。
王俊凯拍了拍他，人没醒，一探体温，发现王源额头的温度偏高，是发烧了。立即给梁子锐打电话，叫他过来。
那头的人估计是睡了，迷迷糊糊地问：“你生病了吗？”
“不是我，小家伙伤口可能有炎症，在发烧。”
梁子锐“唔”了一声，游魂一样说：“我知道了……就来……”
王俊凯挂了电话，低头发现王源醒了，正在看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发烧的缘故，脸颊还有些泛红。
“医生在路上，忍一忍。”他难得用这么温柔的口吻说话。
王源只是笑，闭上眼又睡了。
王俊凯被这神经兮兮的笑弄得一愣，莫名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随即反应过来，这家伙哪有这个胆子，怕是根本没醒，烧糊涂了。
这个时间点不方便再麻烦露姨，王俊凯当了回保姆，把人架进卧室，轻手轻脚地给擦了个澡，又换上干净的衣服放到床上。失血过多，王源大概有点畏寒，一碰到被子就条件反射地缩了进去，这样子，活像只乌龟。
他突然就被这动作逗笑了，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然而，这笑容没有触及唇角，又渐渐收缓。李彦的事情还没完，徐蔚蓝他们还在等着他的答复，等天一亮，他必须收起所有的犹豫，做出所有人眼里最正确的决定来。
人生最**的事情就是，最正确的和最想要的，往往背道而驰。
楼下传来些许响动，过不久，梁子锐拖着丧尸一样沉重的身体爬上楼来。
“我才离开多久，就整出这么多事来。”他顶着两个大黑眼圈。
王俊凯给他让出床边的位置，脸上看不见任何情绪。
“还好，伤口问题不大，打一针，发点汗，明天就好了。”梁子锐检查完，手脚麻利地翻出注射器给王源扎了一针。大约是感到疼痛，王源在睡梦中闷哼了一声，倒也没醒。
“伤口会留疤吗？”王俊凯破天荒问了句。
梁子锐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大男人留点疤怕什么……哦，你觉得心里有愧是吧，我回头给你弄点祛疤药膏？”
王俊凯点点头，看了眼熟睡的王源，整个身体靠到椅背上，过了很久，疲惫道：“我觉得我好像做错了。”
梁子锐：“你的心太软，既然狠不下心，当初就不该招惹他。”
“心软？”王俊凯回头，迟疑道，“……从来没人这么说过。”
“你不觉得你现在做事很犹豫吗？你以前不这样。”
王俊凯陷入沉默。
“行了，去睡觉，都几点了，”梁子锐困得受不了，低头看了眼手表，“你每次不睡觉都会出问题的你知道吗？”
王俊凯不理他，单手揉了揉太阳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梁子锐收好器械，不由叹了一声，他这个发小，什么都好，就是原则性太强，说难听点儿就是轴，作为一个商人，这实在算不上是什么优点。最开始知道他决定回来接管DY的时候，他还担心过王俊凯是否能胜任。
“今晚阿左带人来我这儿看急诊，跟我提了两句，说你舍不得让王源趟婵妆这趟浑水，连他都看出来了。”
“这件事本来就跟王源没有任何关系。”
“王俊凯，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毕竟不是圣人。”
王俊凯闻言抬起头来，眼里有血丝。
“当初你把他带回来，就应该料到会有这一天，你们的立场是对立的，明白吗？”
王俊凯沉声道：“我知道。”
都是通透的人，多说无用，梁子锐点到即止，转了话头：“另外还有件事，我发现瑞格的办公区最近老有陌生人出没，暂不清楚是什么人，我会多安排几个人值班，你也多留意身边的动向，后天我要回美国交个报告，月底回来，有事你去找我小叔。”
王俊凯点点头，起身送他，刚站起来，眼前突然一阵晕眩，差点没站稳，梁子锐手疾眼快地扶了他一把，严肃道：“靠，你怎么搞的？”
王俊凯甩了甩头：“没事，可能是累了，睡一觉就好。”
走的时候梁子锐还不太放心，再三叮嘱，医生的职业病全冒出来了，王俊凯听得脑仁疼，给他亲自关上车门送走了这尊大佛。
即将动身前往海岛，这个节骨眼上他是万万不能出状况的，王俊凯走回卧室门口，听到里面有动静，推门一看，王源正在伸手够床头的水杯，受伤的缘故，还明显使不上力。
他走过去把人按回床上，见杯子里的水已经冷了，拿出去倒掉换了杯温的进来。
王源渴得厉害，一连喝了两杯，王俊凯给他探了体温，人还烧着，但睡了一觉已经清醒过来了，他本来就年轻，身体底子好，平时又极少打针吃药，身体耐药性小，梁子锐那一针效果非常好。
“还疼吗？”
梁子锐收好器械，不由叹了一声，他这个发小，什么都好，就是原则性太强，说难听点儿就是轴，作为一个商人，这实在算不上是什么优点。最开始知道他决定回来接管DY的时候，他还担心过王俊凯是否能胜任。
“今晚阿左带人来我这儿看急诊，跟我提了两句，说你舍不得让王源趟婵妆这趟浑水，连他都看出来了。”
“这件事本来就跟王源没有任何关系。”
“王俊凯，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毕竟不是圣人。”
王俊凯闻言抬起头来，眼里有血丝。
“当初你把他带回来，就应该料到会有这一天，你们的立场是对立的，明白吗？”
王俊凯沉声道：“我知道。”
都是通透的人，多说无用，梁子锐点到即止，转了话头：“另外还有件事，我发现瑞格的办公区最近老有陌生人出没，暂不清楚是什么人，我会多安排几个人值班，你也多留意身边的动向，后天我要回美国交个报告，月底回来，有事你去找我小叔。”
王俊凯点点头，起身送他，刚站起来，眼前突然一阵晕眩，差点没站稳，梁子锐手疾眼快地扶了他一把，严肃道：“靠，你怎么搞的？”
王俊凯甩了甩头：“没事，可能是累了，睡一觉就好。”
走的时候梁子锐还不太放心，再三叮嘱，医生的职业病全冒出来了，王俊凯听得脑仁疼，给他亲自关上车门送走了这尊大佛。
即将动身前往海岛，这个节骨眼上他是万万不能出状况的，王俊凯走回卧室门口，听到里面有动静，推门一看，王源正在伸手够床头的水杯，受伤的缘故，还明显使不上力。
他走过去把人按回床上，见杯子里的水已经冷了，拿出去倒掉换了杯温的进来。
王源渴得厉害，一连喝了两杯，王俊凯给他探了体温，人还烧着，但睡了一觉已经清醒过来了，他本来就年轻，身体底子好，平时又极少打针吃药，身体耐药性小，梁子锐那一针效果非常好。
“还疼吗？”
王源摇头，拍了拍床边的位置，意思很明显，让他也休息。
王俊凯犹豫了一会儿，脱了外套躺下了。
“梁医生说的，我听见了一点。”两个人平躺着，王源转过头，发现这个位置，伸手正好能把王俊凯的头按在他肩膀上。
“你想说什么？”王俊凯似乎不太高兴。
“我愿意的，如果可以帮到你的话。”王源微微爬起来一些，俯身看他，眼神里透着一股认真。
王俊凯轻笑了一声：“你愿意什么，你连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
“我累了，睡吧。”王俊凯抬手关了灯。
王源从被子里摸到他的手指，轻轻捏了捏，他还有些话想说，想坦白，此情此景，也许该是个好时机，可那些话在脑子里转了个弯，就像舞会上卡了壳的留声机，讷讷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在寂静的黑夜里蓦然产生了一丝痛恨，痛恨自己的无能，王俊凯说得不无道理，他其实根本一无所知。他不知道王俊凯每天在干什么，不知道他在烦忧什么，也不知道他能为他做些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拥有的东西，王俊凯未必稀罕，而王俊凯想要的东西，他却给不起。即便是此刻一句“我愿意”，或者一句“我什么都愿意”，对王俊凯而言又有多少价值呢，随便找个人都能替代。
太过稚嫩的誓言，听起来太像一张空头支票，他能付出的太少了，这些付出与对方给予他的相比，实在太微不足道。拿着王俊凯的银行卡说要给王俊凯解忧付钱，这样的笑话他去年已经闹过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天光渐亮，身边传来了规律的呼吸声，王源没有睡意，身上热得全是汗，脖子很不舒服，但怕吵着身边的人，一直躺着没有动，直到床头的手机响起来。王俊凯休息的时候手机从来都是静音状态，想来昨晚也是累狠了，连这些细节都没顾得上。
王俊凯睡觉的时间不固定，起床时间却是雷打不动的七点半，只早不晚，现在八点刚过，按理说应该坐在桌前吃早饭了。王源轻轻叫了他一声，王俊凯没醒，眉毛皱着，脸色泛着苍白，他想起梁医生昨晚零星的嘱咐，帮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王源抽身去浴室洗了个澡，这烧来得快去得也快，出了一夜的汗，已经全退了。洗完澡出来，手机在响第三遍。
王俊凯犹豫了一会儿，脱了外套躺下了。
“梁医生说的，我听见了一点。”两个人平躺着，王源转过头，发现这个位置，伸手正好能把王俊凯的头按在他肩膀上。
“你想说什么？”王俊凯似乎不太高兴。
“我愿意的，如果可以帮到你的话。”王源微微爬起来一些，俯身看他，眼神里透着一股认真。
王俊凯轻笑了一声：“你愿意什么，你连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
“我累了，睡吧。”王俊凯抬手关了灯。
王源从被子里摸到他的手指，轻轻捏了捏，他还有些话想说，想坦白，此情此景，也许该是个好时机，可那些话在脑子里转了个弯，就像舞会上卡了壳的留声机，讷讷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在寂静的黑夜里蓦然产生了一丝痛恨，痛恨自己的无能，王俊凯说得不无道理，他其实根本一无所知。他不知道王俊凯每天在干什么，不知道他在烦忧什么，也不知道他能为他做些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拥有的东西，王俊凯未必稀罕，而王俊凯想要的东西，他却给不起。即便是此刻一句“我愿意”，或者一句“我什么都愿意”，对王俊凯而言又有多少价值呢，随便找个人都能替代。
太过稚嫩的誓言，听起来太像一张空头支票，他能付出的太少了，这些付出与对方给予他的相比，实在太微不足道。拿着王俊凯的银行卡说要给王俊凯解忧付钱，这样的笑话他去年已经闹过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天光渐亮，身边传来了规律的呼吸声，王源没有睡意，身上热得全是汗，脖子很不舒服，但怕吵着身边的人，一直躺着没有动，直到床头的手机响起来。王俊凯休息的时候手机从来都是静音状态，想来昨晚也是累狠了，连这些细节都没顾得上。
王俊凯睡觉的时间不固定，起床时间却是雷打不动的七点半，只早不晚，现在八点刚过，按理说应该坐在桌前吃早饭了。王源轻轻叫了他一声，王俊凯没醒，眉毛皱着，脸色泛着苍白，他想起梁医生昨晚零星的嘱咐，帮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王源抽身去浴室洗了个澡，这烧来得快去得也快，出了一夜的汗，已经全退了。洗完澡出来，手机在响第三遍。
他心中拉起一道警铃，DY的员工训练有素，急事都会报备到袁叔那里，平日里不会这么直截了当地狂轰乱炸。
王俊凯像是有感应似的，缓缓睁开了眼睛，王源极少看到他这样不清明的状态，那双眸子好像染上了一层雾，颇有些迷离的神色，看得他心中一颤。
下一秒那眼睛移到他身上，王源收敛心神，把床头的手机递过去：“打了三遍了。”
王俊凯撑着坐起来，手肘扯到了睡袍的衣摆，露出一截削尖的肩膀，王源一怔，不自在地偏过头。
王俊凯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伸手接通，一边站起来往卫生间走：“什么事？”
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王俊凯脚步一顿，沉声道：“我知道了，就来。”
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王俊凯连早饭都没吃就走了，王源去拿他换下的衣物时才发现他钱包证件都没拿，手机也丢在桌上。露姨自从他们同床睡起就没再进过他们的房间，换洗的衣物都是王源抱出去给她，房间也是两个人都不在时才整理，因此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王源站在门口，看了眼黑云翻滚的天空，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
“露姨，家里还有车吗？我想去找他。”
王俊凯像是有感应似的，缓缓睁开了眼睛，王源极少看到他这样不清明的状态，那双眸子好像染上了一层雾，颇有些迷离的神色，看得他心中一颤。
下一秒那眼睛移到他身上，王源收敛心神，把床头的手机递过去：“打了三遍了。”
王俊凯撑着坐起来，手肘扯到了睡袍的衣摆，露出一截削尖的肩膀，王源一怔，不自在地偏过头。
王俊凯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伸手接通，一边站起来往卫生间走：“什么事？”
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王俊凯脚步一顿，沉声道：“我知道了，就来。”
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王俊凯连早饭都没吃就走了，王源去拿他换下的衣物时才发现他钱包证件都没拿，手机也丢在桌上。露姨自从他们同床睡起就没再进过他们的房间，换洗的衣物都是王源抱出去给她，房间也是两个人都不在时才整理，因此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王源站在门口，看了眼黑云翻滚的天空，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
“露姨，家里还有车吗？我想去找他。”
第十章
司机小赵一路疾驰到达DY大楼底下，王源吃了一惊，这里俨然没了往日的井然有序，而是多了一群不知哪儿来的老头老太太，拉着横幅举着大字报，上面写着“黑心商家，赔我血汗钱”、“骗子必遭天谴”、“DY骗子***”……莫名其妙的标语简直什么都有，周围还有一圈记者拿着摄像机摄像。
王源没见过这阵仗，一时之间竟有点傻眼，他们的车进门时不少老太太围了上来，又打又砸，还有人躺在地上占着马路不让车进，直到被几个保安强行拉走，这才勉强让出一条道来。
中途堵着的时候王源想下车，被小赵死死拦住，说王俊凯特别交代过绝对不准下车，一定要安全送到负二楼的专用停车场。王源心里又暖又着急，暖的是王俊凯百忙中还不忘惦记他的安全，急的是外面这群人一看就不好对付而他却什么都帮不上。
期间小赵跟他说了来龙去脉，原来是DY底下有个专做P2P金融的子公司出了问题，投资人不知道从哪儿得到了消息，今天跑来闹事。其实一般行内人一听P2P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王源不懂这些，小赵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用简单粗暴的方法跟他说。
P2P金融简单来说就像中介平台，缺钱的在上面立项挂标，有闲钱的可以在上面选择项目进行投资。由于利息回报高，来钱速度也快，倍受退休老年人的青睐，他们中许多人分辨能力本就有限，一听说周围有谁投钱进去后拿了高利息，一窝蜂都把存了几十年的血汗钱全砸了进去，全然不顾高回报高风险的铁则。
最开始投进去的时候也的确是尝到了甜头，甚至之前持观望态度的人也纷纷动心，前赴后继地往坑里跳，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就有人发现，这个月的利息没有按时返还，平台给出了各种说法进行安抚，却无法阻止形势继续恶化，到后来别说利息，连本金都回不来了。
DY的子公司名叫东信，最开始是由刘兴杰建立的，王俊凯并不看好这个行业，因此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子公司不同于分公司，实行的是独立核算，不产生债务连带，按道理说和王俊凯关系不大，DY也没有为东信擦屁股的义务，可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听在那些老头老太太耳朵里，却只会觉得这是在推脱责任。
其实早在年初的时候，就有风声说今年的经济不景气，很多P2P公司跑路，这些人本来就吊着一颗心，东信在众多P2P信贷公司中已经算是状况良好的了，虽然坏账率在走高，但目前尚且能勉力维持，并没有到崩盘的地步。等挨过这段时间，金融寒冬一过，资金流动性好转，一切都会走上正轨。
可是就在昨晚，不知是谁放出了谣言，说东信实际上已经垮台，领导人正准备跑路，这条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中老年朋友圈。
今天早上五点，看大门的大爷最先发现停车场的一辆车窗被砸坏了，随即不到一小时，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气势汹汹地来要钱。
徐蔚蓝反应很快，第一时间给各大报纸新闻媒体打了招呼，保证外面这些站着的记者，即使拍到了东西也发不出去。王俊凯来的时候，外面的人已经闹过一阵，毕竟是老年人，精力有限，天气又不好，看着快要下雨，气压低得很，纷纷坐在地上，大有不给钱就去跳楼的意思。
司机小赵一路疾驰到达DY大楼底下，王源吃了一惊，这里俨然没了往日的井然有序，而是多了一群不知哪儿来的老头老太太，拉着横幅举着大字报，上面写着“黑心商家，赔我血汗钱”、“骗子必遭天谴”、“DY骗子***”……莫名其妙的标语简直什么都有，周围还有一圈记者拿着摄像机摄像。
王源没见过这阵仗，一时之间竟有点傻眼，他们的车进门时不少老太太围了上来，又打又砸，还有人躺在地上占着马路不让车进，直到被几个保安强行拉走，这才勉强让出一条道来。
中途堵着的时候王源想下车，被小赵死死拦住，说王俊凯特别交代过绝对不准下车，一定要安全送到负二楼的专用停车场。王源心里又暖又着急，暖的是王俊凯百忙中还不忘惦记他的安全，急的是外面这群人一看就不好对付而他却什么都帮不上。
期间小赵跟他说了来龙去脉，原来是DY底下有个专做P2P金融的子公司出了问题，投资人不知道从哪儿得到了消息，今天跑来闹事。其实一般行内人一听P2P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王源不懂这些，小赵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用简单粗暴的方法跟他说。
P2P金融简单来说就像中介平台，缺钱的在上面立项挂标，有闲钱的可以在上面选择项目进行投资。由于利息回报高，来钱速度也快，倍受退休老年人的青睐，他们中许多人分辨能力本就有限，一听说周围有谁投钱进去后拿了高利息，一窝蜂都把存了几十年的血汗钱全砸了进去，全然不顾高回报高风险的铁则。
最开始投进去的时候也的确是尝到了甜头，甚至之前持观望态度的人也纷纷动心，前赴后继地往坑里跳，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就有人发现，这个月的利息没有按时返还，平台给出了各种说法进行安抚，却无法阻止形势继续恶化，到后来别说利息，连本金都回不来了。
DY的子公司名叫东信，最开始是由刘兴杰建立的，王俊凯并不看好这个行业，因此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子公司不同于分公司，实行的是独立核算，不产生债务连带，按道理说和王俊凯关系不大，DY也没有为东信擦屁股的义务，可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听在那些老头老太太耳朵里，却只会觉得这是在推脱责任。
其实早在年初的时候，就有风声说今年的经济不景气，很多P2P公司跑路，这些人本来就吊着一颗心，东信在众多P2P信贷公司中已经算是状况良好的了，虽然坏账率在走高，但目前尚且能勉力维持，并没有到崩盘的地步。等挨过这段时间，金融寒冬一过，资金流动性好转，一切都会走上正轨。
可是就在昨晚，不知是谁放出了谣言，说东信实际上已经垮台，领导人正准备跑路，这条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中老年朋友圈。
今天早上五点，看大门的大爷最先发现停车场的一辆车窗被砸坏了，随即不到一小时，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气势汹汹地来要钱。
徐蔚蓝反应很快，第一时间给各大报纸新闻媒体打了招呼，保证外面这些站着的记者，即使拍到了东西也发不出去。王俊凯来的时候，外面的人已经闹过一阵，毕竟是老年人，精力有限，天气又不好，看着快要下雨，气压低得很，纷纷坐在地上，大有不给钱就去跳楼的意思。
“且不说东信的状态究竟怎么样，就算真的崩盘了，这件事也跟王总一点关系都没有，来DY门口闹算是怎么回事。”小赵边开车边忿忿道，“而且呀，我跟你说，这些老头老太太今天突然齐齐聚在这里，还准备了横幅大字报，连小板凳都有，一看就是有预谋的。”
刘兴杰有什么预谋，王源猜不透，王俊凯心里却是通透的。只是他没想到，刘兴杰会为了针对他，去帮一个外人。
“刘总还没到？”王俊凯沉下脸，会议室根本没人敢说话。
到了这个田地，整件事中是谁在作梗，简直不言而喻。
“刘总怕是不会来了，年初他委托李金钥运了一批货，据说也在那艘沉船里。”办公室一个初来乍到的小职员倒是露了脸。
徐蔚蓝简直要炸了：“依我看，分明就是刘兴杰把钱扣下了，故意让我们难看！”
这话也就徐蔚蓝敢说，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们怎么知道DY和东信的关系，还一早就找来了，明显是有人从中作梗。”
“刘兴杰明知DY正处在转型期，声誉非常重要，还故意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本来沉船的事情是很好解决的，现在闹这么一出，无异于雪上加霜……”
“我说刘兴杰不会因为缺钱，真的把投资人的钱卷跑了吧……”
王源走进会议室的时候，里面正争吵得热火朝天，他带了三明治和酸奶来，见气氛实在不适宜拿出来，一直藏在手里。
窗外雷声滚过，一场大雨即将来临，楼下人头攒动，人群又开始新一轮的骚动，这样拖下去实在不是办法，王俊凯皱了皱眉，与几个人商议先进行安抚。下面都是老年人，万一出点什么状况，到时候真是百口莫辩。
王源在会议室门口的凳子上安静地坐着，一言不发，他帮不上忙，但守在这里，总觉得心安许多。来这儿的次数多了，不少人都认识他，来来往往的职员里有几个还和他打了招呼。
他侧过头，门里的王俊凯正在与人说着些什么，皱着眉，神色看上去非常严肃，过了半晌，几个人大约是达成了一致，先后疾步而出，王源忙起身跟了上去。
刘兴杰有什么预谋，王源猜不透，王俊凯心里却是通透的。只是他没想到，刘兴杰会为了针对他，去帮一个外人。
“刘总还没到？”王俊凯沉下脸，会议室根本没人敢说话。
到了这个田地，整件事中是谁在作梗，简直不言而喻。
“刘总怕是不会来了，年初他委托李金钥运了一批货，据说也在那艘沉船里。”办公室一个初来乍到的小职员倒是露了脸。
徐蔚蓝简直要炸了：“依我看，分明就是刘兴杰把钱扣下了，故意让我们难看！”
这话也就徐蔚蓝敢说，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们怎么知道DY和东信的关系，还一早就找来了，明显是有人从中作梗。”
“刘兴杰明知DY正处在转型期，声誉非常重要，还故意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本来沉船的事情是很好解决的，现在闹这么一出，无异于雪上加霜……”
“我说刘兴杰不会因为缺钱，真的把投资人的钱卷跑了吧……”
王源走进会议室的时候，里面正争吵得热火朝天，他带了三明治和酸奶来，见气氛实在不适宜拿出来，一直藏在手里。
窗外雷声滚过，一场大雨即将来临，楼下人头攒动，人群又开始新一轮的骚动，这样拖下去实在不是办法，王俊凯皱了皱眉，与几个人商议先进行安抚。下面都是老年人，万一出点什么状况，到时候真是百口莫辩。
王源在会议室门口的凳子上安静地坐着，一言不发，他帮不上忙，但守在这里，总觉得心安许多。来这儿的次数多了，不少人都认识他，来来往往的职员里有几个还和他打了招呼。
他侧过头，门里的王俊凯正在与人说着些什么，皱着眉，神色看上去非常严肃，过了半晌，几个人大约是达成了一致，先后疾步而出，王源忙起身跟了上去。
王俊凯安排了四个人，一名和他亲近的高层负责维护公司内部秩序，徐蔚蓝和一名行政总监负责前去交涉，刚刚冒头指责刘兴杰的律师负责去和警员沟通，为了以防万一，他还叫来了左超的人隐匿在人群里，以备不时之需。
警务那边倒是一早就来了人，无奈都是些老太太，劝说了几句见不管用也就站着干看了，倒不能怪他们，总不能真的动粗，毕竟出了事谁也负不起这个责。
王俊凯走出会议室，这才看见王源，两个人不近不远，正好维持着半只手臂长的距离。电梯开门的时候，王俊凯等了一会儿，等人都先走了，这才回身去看王源，脸上那严肃的神情不见了，甚至带了一丝笑意：“吓着了吗？”
王源摇头，从兜里拿出酸奶和三明治给他：“你吃点东西吧。”
王俊凯目光移到他手上，抬手接过，也不知道王源等了多久，酸奶都被捂热了。忙活一早上，王俊凯理应感到饿，但不知为什么，此刻看到吃的东西，只感到一阵头晕反胃，见王源眼巴巴地望着他，勉强低头吸了一小口酸奶。
“我不饿，你吃吧。”三明治他没辙，只好推给王源。
王源见他实在吃不下，也没有强求，撕了包装两口就解决了。
下电梯的时候，王源站在了他身后，双手虚虚地插在兜里，胳膊与身体拉开了一个区域，将他护在里面。这举动莫名有种保护的意味，王俊凯自然注意到了，但处理事情要紧，他并未太在意。
“干扰正常经营，你们这是违法的知道吗？”
刚走出门就听见徐蔚蓝的大嗓子，他干辩护人的活儿干多了，一张嘴巴厉害得很，女行政员跟在他身后，两个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倒是颇有成效。
打头阵的老太太早就喊累了，被这一番游说，渐渐也不闹了，和余下的几个同伴互相用眼神交涉，他们说到底只是想要钱，并不是真的想找麻烦。
然而正在这时，旁边一个秃顶老头子跳了起来，大叫道：“少他妈吓唬人，这些话你糊弄糊弄她们几个就算了，老子在工商网上查了，东信平台的老板就是你们的大股东，赶紧叫你们领导出来，今儿要是看不见现钱，老子他妈就睡这儿了！”
警务那边倒是一早就来了人，无奈都是些老太太，劝说了几句见不管用也就站着干看了，倒不能怪他们，总不能真的动粗，毕竟出了事谁也负不起这个责。
王俊凯走出会议室，这才看见王源，两个人不近不远，正好维持着半只手臂长的距离。电梯开门的时候，王俊凯等了一会儿，等人都先走了，这才回身去看王源，脸上那严肃的神情不见了，甚至带了一丝笑意：“吓着了吗？”
王源摇头，从兜里拿出酸奶和三明治给他：“你吃点东西吧。”
王俊凯目光移到他手上，抬手接过，也不知道王源等了多久，酸奶都被捂热了。忙活一早上，王俊凯理应感到饿，但不知为什么，此刻看到吃的东西，只感到一阵头晕反胃，见王源眼巴巴地望着他，勉强低头吸了一小口酸奶。
“我不饿，你吃吧。”三明治他没辙，只好推给王源。
王源见他实在吃不下，也没有强求，撕了包装两口就解决了。
下电梯的时候，王源站在了他身后，双手虚虚地插在兜里，胳膊与身体拉开了一个区域，将他护在里面。这举动莫名有种保护的意味，王俊凯自然注意到了，但处理事情要紧，他并未太在意。
“干扰正常经营，你们这是违法的知道吗？”
刚走出门就听见徐蔚蓝的大嗓子，他干辩护人的活儿干多了，一张嘴巴厉害得很，女行政员跟在他身后，两个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倒是颇有成效。
打头阵的老太太早就喊累了，被这一番游说，渐渐也不闹了，和余下的几个同伴互相用眼神交涉，他们说到底只是想要钱，并不是真的想找麻烦。
然而正在这时，旁边一个秃顶老头子跳了起来，大叫道：“少他妈吓唬人，这些话你糊弄糊弄她们几个就算了，老子在工商网上查了，东信平台的老板就是你们的大股东，赶紧叫你们领导出来，今儿要是看不见现钱，老子他妈就睡这儿了！”
“对，谁怕谁啊！”
“连老太婆我的钱也骗，你们良心过得去吗？”
“……”
徐蔚蓝被他们吵得头都要炸了，正要发作，一旁的王俊凯不知看出了什么，伸手拦了拦：“我来。”
王源的脸色变了变，忙上前跟紧了，王俊凯倒是镇定得多，一步步走下台阶，他声音很低，极富磁性，隔远了听更显深沉：“各位，听我说两句。”
刚刚跳出来那老头眯着眼看过来，与王俊凯对上视线，眼神有点闪躲。
“你们当初投资的时候，都是签过协议的，什么时候到期，什么时候返息，什么时候还本，都没忘吧？”
王俊凯开口的时候，周围的人都不自觉静了下来，老太太们也感觉出这人身份不一般，像是个领导，不约而同地停止了闹腾，安静听着。
“那钱呢，我们的利息呢？”那秃子喊道，这回没什么人附和他了。
“东信是正规公司，就算破产清算也会先偿还各位的债务，更何况它目前还在运营，”王俊凯不急不缓地回道，“大家今天过来，无非就是想要回自己的养老钱，我理解各位的难处，都是一辈子的血汗钱，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这简单两句话，说得有个老太太开始抹眼泪了，不知道被戳到了什么。
“这样吧，多说无用，不如来点实际的，”王俊凯道，“大家来登个记，今天我做主，先帮你们把这几个月欠的利息发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愣了，连徐蔚蓝都没反应过来这是哪一出，王俊凯要自掏腰包给刘兴杰善后？刚刚开会的时候他们可没商量过这一条。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突然，王俊凯说完，半晌竟然没有一个人先动。
天边乍现一道闪电，雷声轰轰作响，是要下暴雨了。众人正面面相觑，王俊凯却不动声色地做了个手势，人群中一阵涌动，王源个子高看得清楚，很容易就发现，刚刚那秃头一眨眼就不见了。
“连老太婆我的钱也骗，你们良心过得去吗？”
“……”
徐蔚蓝被他们吵得头都要炸了，正要发作，一旁的王俊凯不知看出了什么，伸手拦了拦：“我来。”
王源的脸色变了变，忙上前跟紧了，王俊凯倒是镇定得多，一步步走下台阶，他声音很低，极富磁性，隔远了听更显深沉：“各位，听我说两句。”
刚刚跳出来那老头眯着眼看过来，与王俊凯对上视线，眼神有点闪躲。
“你们当初投资的时候，都是签过协议的，什么时候到期，什么时候返息，什么时候还本，都没忘吧？”
王俊凯开口的时候，周围的人都不自觉静了下来，老太太们也感觉出这人身份不一般，像是个领导，不约而同地停止了闹腾，安静听着。
“那钱呢，我们的利息呢？”那秃子喊道，这回没什么人附和他了。
“东信是正规公司，就算破产清算也会先偿还各位的债务，更何况它目前还在运营，”王俊凯不急不缓地回道，“大家今天过来，无非就是想要回自己的养老钱，我理解各位的难处，都是一辈子的血汗钱，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这简单两句话，说得有个老太太开始抹眼泪了，不知道被戳到了什么。
“这样吧，多说无用，不如来点实际的，”王俊凯道，“大家来登个记，今天我做主，先帮你们把这几个月欠的利息发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愣了，连徐蔚蓝都没反应过来这是哪一出，王俊凯要自掏腰包给刘兴杰善后？刚刚开会的时候他们可没商量过这一条。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突然，王俊凯说完，半晌竟然没有一个人先动。
天边乍现一道闪电，雷声轰轰作响，是要下暴雨了。众人正面面相觑，王俊凯却不动声色地做了个手势，人群中一阵涌动，王源个子高看得清楚，很容易就发现，刚刚那秃头一眨眼就不见了。
女行政员上前趁热打铁：“大娘，你们别着急，就算要提前抽走本金，也要按规程办，你们光靠闹是闹不来的，现在我们王总都发话了，少不了您的。我看这样，这天要下雨了，大家也都别走了，既然来了不妨进去坐一坐，把各自的合同拿来我这里登记一下，看是多少，我们与东信的刘总协商协商，走正常的司法程序，怎么样？”
底下的人一听说要拿合同要走司法程序，不由傻眼，左右张望不见牵头的人，人心一下子就涣散了，脸上现出退意。
这阵仗看下来，王源才明白隐隐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这些人根本连合同都没有，他们甚至不是东信的投资人。
他隐隐冒起一阵如火烧般的不悦感，汹涌地盘旋在胸口。王俊凯这时却上了楼，与秘书说了些什么，后者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远处开来了几辆警车，先是把各路记者强行送走，接着又客客气气地将这些闹事的老头老太太们请上了车。
等底下围观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这才远远开过来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公司楼下。这时间拿捏得，简直精准到能赶上火箭发射了。
刘兴杰一脸着急模样地爬上楼来，急道：“听说DY出事了，什么事儿啊？”
果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王源如果有獠牙，此刻应该露出来了，可惜他只能把所有的愠怒藏进目光里，用眼睛狠狠盯着他。
大概感觉到他的目光不善，刘兴杰朝他看过来，王俊凯却在这时发了话：“刘总，两条路。”
“一，东信卖给我，我投资婵妆；二，以东信的名义投资婵妆。”刘兴杰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那层虚伪的焦急褪了下去，换成了阴沉，他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却不想王俊凯魔高一丈，本想用东信来威胁王俊凯，没想到却被王俊凯威胁了。
他想要钱，还想要DY的控制权，可这两样都不是那么好弄到手的，和李彦闹这一出，无非是想从王俊凯手里套出钱来。东信手上有上亿的投资款，卖给王俊凯相当于割了他的肉，他是万万不会答应的，可婵妆是什么状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同样也是沾不得。
“如果我两个都不答应呢？”他沉声道。
王俊凯做出了一个遗憾的表情：“那沉船的打捞物可能要见报了。”
底下的人一听说要拿合同要走司法程序，不由傻眼，左右张望不见牵头的人，人心一下子就涣散了，脸上现出退意。
这阵仗看下来，王源才明白隐隐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这些人根本连合同都没有，他们甚至不是东信的投资人。
他隐隐冒起一阵如火烧般的不悦感，汹涌地盘旋在胸口。王俊凯这时却上了楼，与秘书说了些什么，后者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远处开来了几辆警车，先是把各路记者强行送走，接着又客客气气地将这些闹事的老头老太太们请上了车。
等底下围观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这才远远开过来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公司楼下。这时间拿捏得，简直精准到能赶上火箭发射了。
刘兴杰一脸着急模样地爬上楼来，急道：“听说DY出事了，什么事儿啊？”
果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王源如果有獠牙，此刻应该露出来了，可惜他只能把所有的愠怒藏进目光里，用眼睛狠狠盯着他。
大概感觉到他的目光不善，刘兴杰朝他看过来，王俊凯却在这时发了话：“刘总，两条路。”
“一，东信卖给我，我投资婵妆；二，以东信的名义投资婵妆。”刘兴杰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那层虚伪的焦急褪了下去，换成了阴沉，他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却不想王俊凯魔高一丈，本想用东信来威胁王俊凯，没想到却被王俊凯威胁了。
他想要钱，还想要DY的控制权，可这两样都不是那么好弄到手的，和李彦闹这一出，无非是想从王俊凯手里套出钱来。东信手上有上亿的投资款，卖给王俊凯相当于割了他的肉，他是万万不会答应的，可婵妆是什么状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同样也是沾不得。
“如果我两个都不答应呢？”他沉声道。
王俊凯做出了一个遗憾的表情：“那沉船的打捞物可能要见报了。”
刘兴杰也没恼，似笑非笑地打量了王俊凯一下，脸色阴晴不定：“王侄，这些年你确实长进不小啊，连我的事都敢插手了。”
王俊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眼里毫无波澜。
“不错，比你父亲强多了。”
王俊凯目光沉沉，依然没接话。
“哼。”刘兴杰瞥了他一眼，冷冷地笑了下，转身便走了。
天空这时终于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并没有想象中的大，也是雷声大雨点小。这点雨下下来，先前在这里张望围观的人都作鸟兽散，半小时前还热闹不已的大门只剩下几个可笑的大字报被人踩在泥水里。
“王源。”王俊凯突然出声叫他。
王源蓦地抬头，王俊凯站在台阶前，微微弓着身，一动也没动。他连忙走上前去，王俊凯却在此时回过头来，迅速把头靠在了他肩膀上。
王源瞬间被定住，挺直了背，动也不敢动，他比王俊凯高一截，就这样靠着，位置刚刚好。
“你昨天说什么都愿意，是真的吗？”王俊凯低声问。
王源瞪大了眼，只感觉肩膀上的力道越来越沉，不由后退了一小步，又立即站稳，王俊凯好像站不住一样，把身体的重量全压了过来。
王源伸手摸到他的手，脑子一嗡，王俊凯的手竟然在抖，再细听，耳边的呼吸更是紊乱。他迅速冷静下来，把那双冰凉的手牢牢握住，说：“是。”
“他们都走了吗？”王俊凯的声音明显不太稳。
王源左右看去，附近的确是有几个人在张望，他那位女秘书还有要过来的意思，他抬头与他们对上视线，那些人又纷纷装作没看见似的，打着伞消失在雨中。
“都走了。”
王俊凯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了他身上，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笑意：“我下不去了，你扶我一把。”
“你……你怎么了？”王源慌忙架住他。
王俊凯闭上眼，苍白的脸上血色尽失，只说了三个字：“……心脏疼。”
王俊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眼里毫无波澜。
“不错，比你父亲强多了。”
王俊凯目光沉沉，依然没接话。
“哼。”刘兴杰瞥了他一眼，冷冷地笑了下，转身便走了。
天空这时终于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并没有想象中的大，也是雷声大雨点小。这点雨下下来，先前在这里张望围观的人都作鸟兽散，半小时前还热闹不已的大门只剩下几个可笑的大字报被人踩在泥水里。
“王源。”王俊凯突然出声叫他。
王源蓦地抬头，王俊凯站在台阶前，微微弓着身，一动也没动。他连忙走上前去，王俊凯却在此时回过头来，迅速把头靠在了他肩膀上。
王源瞬间被定住，挺直了背，动也不敢动，他比王俊凯高一截，就这样靠着，位置刚刚好。
“你昨天说什么都愿意，是真的吗？”王俊凯低声问。
王源瞪大了眼，只感觉肩膀上的力道越来越沉，不由后退了一小步，又立即站稳，王俊凯好像站不住一样，把身体的重量全压了过来。
王源伸手摸到他的手，脑子一嗡，王俊凯的手竟然在抖，再细听，耳边的呼吸更是紊乱。他迅速冷静下来，把那双冰凉的手牢牢握住，说：“是。”
“他们都走了吗？”王俊凯的声音明显不太稳。
王源左右看去，附近的确是有几个人在张望，他那位女秘书还有要过来的意思，他抬头与他们对上视线，那些人又纷纷装作没看见似的，打着伞消失在雨中。
“都走了。”
王俊凯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了他身上，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笑意：“我下不去了，你扶我一把。”
“你……你怎么了？”王源慌忙架住他。
王俊凯闭上眼，苍白的脸上血色尽失，只说了三个字：“……心脏疼。”
第十一章
在王源的前半生，还从没遇见过这样一个人，可以用轻描淡写的口吻，阐述着生死攸关的话语。就好像每每看到电影里掐脖子上吊的场景时，人会感觉自己的脖子也有异物感一样，听到王俊凯这句话，王源在那一瞬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好像也被戳了一道口子，刺得疼。大脑中有无数种声音在叫嚣，他却出奇地冷静，单手把王俊凯扶稳，另一手立即去摸手机。
火速叫了袁叔，王源几乎是半抱着把王俊凯架上了车，一路飞奔到瑞格医院，医生二话没说，直接把人推进了手术室。
“准备急救。”他只来得及听见这一句，就被“咣”的一声阻绝到了门外。
嗡嗡的回音在走廊里响荡，王源喘着粗气，低头抹了把脸，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他身上只穿了件衬衣，跑得太急，胳膊上的伤口渗出了点血，雨水一浸，透到了外面。
走廊上没什么人，安静得好像能听见他汹涌的心跳，王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焦躁地在门外走来走去。这时候袁叔拿着单子从外面进来，看见他，愣了一下。
“袁叔。”他礼貌地点了个头。
“你怎么还在这，”袁叔走过来，“这里不用你，回去休息吧，我让小赵送你。”
王源立在原地没动：“他……他的病，严重吗？”
袁叔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道：“这个还是等王总醒了你自己去问他吧。”
“我只是担心他。”王源低声道。
袁叔注意他胳膊上崩开的伤口，回想起他这一路照顾王俊凯的各种细节，声音缓了缓：“这是老毛病了。”
“回回惊险，回回又都能挺过来，”袁叔想起王俊凯的病就直叹气，“他自己都病出经验来了，我们跟着瞎操心也没用，信他吧。”
王源盯着袁叔，心中阵阵发酸，难怪王俊凯淡定得不像个病人，原来早就不是第一次了，不知道过去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在王源的前半生，还从没遇见过这样一个人，可以用轻描淡写的口吻，阐述着生死攸关的话语。就好像每每看到电影里掐脖子上吊的场景时，人会感觉自己的脖子也有异物感一样，听到王俊凯这句话，王源在那一瞬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好像也被戳了一道口子，刺得疼。大脑中有无数种声音在叫嚣，他却出奇地冷静，单手把王俊凯扶稳，另一手立即去摸手机。
火速叫了袁叔，王源几乎是半抱着把王俊凯架上了车，一路飞奔到瑞格医院，医生二话没说，直接把人推进了手术室。
“准备急救。”他只来得及听见这一句，就被“咣”的一声阻绝到了门外。
嗡嗡的回音在走廊里响荡，王源喘着粗气，低头抹了把脸，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他身上只穿了件衬衣，跑得太急，胳膊上的伤口渗出了点血，雨水一浸，透到了外面。
走廊上没什么人，安静得好像能听见他汹涌的心跳，王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焦躁地在门外走来走去。这时候袁叔拿着单子从外面进来，看见他，愣了一下。
“袁叔。”他礼貌地点了个头。
“你怎么还在这，”袁叔走过来，“这里不用你，回去休息吧，我让小赵送你。”
王源立在原地没动：“他……他的病，严重吗？”
袁叔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道：“这个还是等王总醒了你自己去问他吧。”
“我只是担心他。”王源低声道。
袁叔注意他胳膊上崩开的伤口，回想起他这一路照顾王俊凯的各种细节，声音缓了缓：“这是老毛病了。”
“回回惊险，回回又都能挺过来，”袁叔想起王俊凯的病就直叹气，“他自己都病出经验来了，我们跟着瞎操心也没用，信他吧。”
王源盯着袁叔，心中阵阵发酸，难怪王俊凯淡定得不像个病人，原来早就不是第一次了，不知道过去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