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O◇古风【160501 |转载】魂魄不曾来入梦(勋鹿,虐,古风)

1楼给我大勋鹿~


楼主 蓝颜知己柯哀  发布于 2016-05-01 22:41:00 +0800 CST  
2楼授权

楼主 蓝颜知己柯哀  发布于 2016-05-01 22:43:00 +0800 CST  
3楼艾特原作者~@kudoshinici

楼主 蓝颜知己柯哀  发布于 2016-05-01 22:44:00 +0800 CST  
文案

这么多年了,吴世勋看过太多遍西厢记,见识过太多唱张生的戏子,或是青葱白嫩的男孩子,或者背脊已经微微佝偻,浓妆艳抹的老戏骨。

终究没有人唱得同他一般。

那一年四月十二,一句“小生就望哥哥一遭,却往京师求进”,唱酥了吴世勋的心尖子,唱开了一段儿苦恋孽缘。

他的戏文唱得流畅,可衣裳底下的手紧紧地抓着袖子,手指微微地发抖,吴世勋一瞧便知道,戏路上,这小子还嫩着呢。

妆不重,他一定是底子就白,几乎没怎么用脂粉。圆圆的眼睛,水灵透亮,干净得很,额间出了些汗,大概是太紧张了。黑帽白鞋黄油纸竹扇,青灰色的戏服宽宽大大的,有些不合身,显得少年小小的一团。

吴世勋就往台上瞧了那么一眼,今生,便再移不开眼睛。

十年不识君王面,始信婵娟解误人。

鹿七之后,再无张生。

常青阁松柏依旧岁岁常青,转过一楼一排一排的书架子,只愿再见佳人回眸笑眼,再听他念一声王爷。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楼主 蓝颜知己柯哀  发布于 2016-05-01 22:44:00 +0800 CST  
双结局~

楼主 蓝颜知己柯哀  发布于 2016-05-01 22:45:00 +0800 CST  
第一章

常青阁。

举着白瓷酒壶仰头,烈酒穿喉,吴世勋知道,自己醉了。

七夕乞巧,西院的夫人侍妾们早早地遣人送来了女儿家的玩意儿,罗珠香袋,道尽相思。

“王爷,青黛楼郭夫人制了糖蒸酥酪,着奴才送来请王爷品尝。”年轻的侍从哈着腰,身体微微有点儿发抖。这几年,王爷的喜怒愈发让人看不出,王府里头办差的个个胆寒。

醉了,当真是醉了,吴世勋略略眯起眼睛,才看清面前弯着腰的小厮。

“嗯,”开口说话,才知道酒已经辣了喉咙,吴世勋清了清嗓子,两根手指点了点案桌,“搁这儿。”

小厮不敢抬头,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搁下了盛着酥酪的描金黑釉瓷碗,在一旁放下一只小碟和一只勺子。

吴世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碗酥酪:“今儿这日子,别的屋里都送巧儿物,你们夫人倒是很有新意。”

小厮摸不准吴世勋的脾气,不敢接话。

半晌,吴世勋才有些迟钝地伸手拿起勺子,吃了一口那酥酪。

酸甜的奶味在嘴里头化开,十分可口。

吴世勋佝偻着身子坐在那儿发呆,他打了一个酒嗝,点了点头,一面慢吞吞地说:“很好,很甜。”

没有吩咐,小厮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吴世勋现在已经醉透了,眼睛半闭半睁,目光很难聚到一处。他的身体摇晃了两下,又摇了摇头,高声喊出两个字,“但是!”

小厮被他一喝,吓得差点儿摔了盘子。

吴世勋比划着食指:“但是,太甜了,已经没奶味了,”他指了指酥酪,“这样甜的东西,晗儿最爱吃,你们应该送去常青阁的。”

他勾着嘴角,自顾自地笑起来:“你说说,他那么大的人了,一个男孩子,嘴巴里头没点儿甜味儿都不行。小东西那样贪吃,身上怎么就不长肉呢?那些零嘴啊点心的,我怕他多吃了不吃饭,拘着他不让吃,他还要闹脾气呢。”

吴世勋闭着眼睛,呵呵地傻笑起来:“你们啊,一定不知道,他在外头人五人六的,在我面前淘气任性得很,”他拍了拍胸脯,“他知道我护着他,宠着他呢。”

小厮瞧着吴世勋的眼色,壮了壮胆子,试探着问道:“夜深了,王爷叫个夫人伺候着睡了吧,郭夫人挂心您的身子呢。”

吴世勋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就她吧。”

小厮心下明白透亮,低着头安静地退了出去。

不到两刻钟的工夫,郭夫人款款入得室内,向着吴世勋福了福身子。

吴世勋斜着眼睛瞧她。

碧色衣裳,白玉步摇,脸上的妆粉很服帖,皮肤透白得像瓷器一样。很美,亲王的女人,个个都是这样美的。

吴世勋无赖一样地笑起来,朝着郭氏勾了勾手指:“来,过来坐下。”

郭氏含着笑,坐在吴世勋身侧的矮凳上。她侧过头,瞧了一眼吴世勋对面的藤椅,最终没有说话。

王爷对面的位置是坐不得的。这是王府里不成文的规矩,这么些年,没人敢触吴世勋的逆鳞。

“我说,”吴世勋手掌按着作痛的额头,“你那个酥酪很好,你回头再做一碗吧,给常青阁送去,好不好?”

吴世勋的语气很温柔,也是,提到那个人,吴世勋从来都是温柔的。

郭氏抿着嘴唇,笑容中没有一丝的破绽:“是,多谢王爷抬爱。”

“来!喝酒!”吴世勋迷迷糊糊的,摇晃着手,斟了一杯酒,搁在自己的对面。

郭氏坐在原处,一动也没敢动。她很明白,这杯酒,不是斟给自己的。她就坐在那里,把尴尬和局促都憋在心底,坐了很久很久。

外头的梆子响起来,郭氏犹豫了一下,终于站起身,手轻轻扶上吴世勋的臂膀:“王爷,已经五更了,天都快亮了,王爷歇息吧。”

吴世勋伏在桌上,手一歪,酒壶落下去,瓷器破碎的声音在清晨格外刺耳。

吴世勋惊跳起来,提高了声音问道:“天亮了?”

郭氏答了声是。

吴世勋一下子站起来,表情变得无措,他神经质地比划着:“你听,有刀子割肉的声音!你听啊,那是刀子生生割在肉上的声音啊!”两句话说下来,吴世勋脸上尽是泪水。

郭氏颤抖着声音说:“王爷累了,早些歇息吧。”

“那是刀子割肉的声音!你仔细听!!”吴世勋朝着郭氏嘶吼起来,“明明有声音!全是血!明明有!你为什么听不到?你们为什么就是听不到?!”

吴世勋英俊的面孔开始变得扭曲:“刀子在他的肉啊,他那么疼,为什么不哭不叫呢?他明明那样怕疼的!他那么怕疼...”吴世勋低声地念叨着,“那时候他吵着要学舞剑,结果第一天就被剑锋伤了手,他就怕得再也不学了,他是那样怕疼的一个人...”

郭氏已经跪了下来,吴世勋低着头看她,突然伸手狠狠推了她一把:“你到底听没听到啊?有割肉的声音啊!”

郭氏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去接吴世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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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蓝颜知己柯哀  发布于 2016-05-01 22:45:00 +0800 CST  
第二章

七夕佳节,王府西院里,各个屋子都彻夜亮着灯。在这样暧昧温情的日子里,女人们都盼着自己的夫君能够想到自己。即便吴世勋召了郭氏伺候,侍妾夫人们还是那么期盼,吴世勋会改变主意,来光顾自己的屋子。

曾经,王府里头是热闹的。约莫五六年前吧,王爷迎娶了魏国的嫡公主安氏。王妃是个好相与的,东院西院,都是伺候王爷的人,彼此都说得过去。

只有常青阁里的主子与别个不同,王府里的女人提到常青阁,都会嫉恨得咬牙切齿。

常青阁的主人是个男人,叫鹿晗的。一个戏子,九年前被王爷赎回来的。若是个唱青衣花旦的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唱小生的,戏班子里头的家生子儿。当年王爷生辰,班子来府里唱戏,一本西厢记,王爷对戏文没什么兴致,却偏偏盯上了唱张生的鹿晗。

这么多年,王爷就宠着这么一个人,戏班子养出来的矫情种,一个男人,不能生养,还不知道干不干净。王府里的女人都恨毒了他,道他端一副骚气做作的扮相,装清高天真勾引王爷,勾得王爷为着他冷落了整个西院,春猎南巡,都只带着他一个人去,那么好的常绿阁给他一个人住着。吃喝茶点,摆件玩意,外头贡进来什么都先由着这鹿晗挑去,别说是侍妾和夫人,便是侧妃也没这样的待遇。

这鹿晗闹出来的幺蛾子太多,他在的时候,王府里头总没个安静的。

太后发难,侧妃落胎,还有王妃的死,哪一个不跟这鹿晗沾着关系?当着王爷的面谁也不敢说,但背过身去都在嚼耳根。有道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鹿晗怕是两样都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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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九年前,四月十二,春色正浓。

吴世勋从案桌上拿了一只梨子,也不吃,就放在手里把玩。

刚才的南柯记唱得忒差,那淳于棼一张铁脸,悲喜都太不刻骨,瑶芳公主又是个一身脂粉风尘气的,吴世勋见了便腹诽难登大雅。

“王爷,郡主,下头便是崔莺莺待月西厢记喽。”一旁的班主见吴世勋脸色不好看,急忙上前去打哈哈。

“罢了,”吴世勋一摆手,“随意吧。”

“表哥,这戏班可是给我府里唱过西厢记的,那红娘唱得可好啦。”一旁的宁顺郡主拉着吴世勋的胳膊囔囔着。

吴世勋笑着照着小郡主的鼻子刮了一下:“好,就都依了你吧。”

乐声起,入了楔子,老夫人上台开唱。

“老身姓郑,夫主姓崔,官拜前朝相国,不幸因病告殒...”·

平平无奇,吴世勋百无聊赖地戳了戳郡主的肩膀,谁知郡主对这西厢记甚是喜爱,一开唱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根本无暇理会表哥了。

吴世勋把身子缩在座位里,打了个呵欠,低着脑袋再没有去看台上。

进第一折的时候,郡主显出有些惊讶的样子:“咦?这张生怎么换了人了?”

侍立在一旁的班主搓着手赔笑:“回郡主的话,原来那个前几日伺候人染上了病,今儿是他徒弟来顶他。”

“放肆,”一旁伺候的姑姑厉声喝道,“王爷和郡主面前,休要胡言乱语。”

郡主有些好奇地问:“伺候人怎么会得病呢?莫不是他伺候的主子得了什么传染的肺痨或者时疫?”

吴世勋拍了拍她的手:“这些都不关你的事儿,只专心看戏吧,这西厢记是你喜欢的。”

他眉头紧锁,面上带着一丝厌恶恶心的表情。郡主年幼不懂这些,但他却最明白戏班里头这伺候人是个什么意思。这些戏子,卖艺与卖笑大多是不分家的。

他转头看台上,那张生已经唱到“小生就望哥哥一遭,却往京师求进”那一段儿了。吴世勋只瞧了一眼,便再移不开眼睛了。

这小生一看就是刚开始担大角色,戏文唱得流畅,可衣裳底下的手紧紧地抓着袖子,手指微微地发抖,吴世勋一瞧便知道,戏路上,这小子还嫩着呢。

妆不重,这张生一定是底子就白,几乎没怎么用脂粉。圆圆的眼睛,水灵透亮,干净得很,额间出了些汗,大概是太紧张了。黑帽白鞋黄油纸竹扇,青灰色的戏服宽宽大大的,有些不合身,显得少年小小的一团。

这怕是个还未及弱冠的孩子呢。吴世勋盯着台上的张生,心里暗想。

乐声有起有落,唱段徐徐向前。这唱张生的男孩子渐渐入戏,抛开了紧张,架势唱腔上自如起来。他年纪太轻了,倒把个多情公子活生生唱出些俏皮活泼的味道。那句“十年不识君王面,始信婵娟解误人”唱出来,男孩子一下子就红了耳根子。

吴世勋瞧着台上的男孩儿,勾着嘴角微笑起来。

一旁的班主已经混成人精了,看着吴世勋目光一直绕着张生转,便对吴世勋低声道:“这孩子是生养在班子里的,刚出堂,身子是干净的。”

吴世勋他低下头清了清嗓子,快速地问了一句:“叫什么?”

“回王爷,姓鹿,梅花鹿的鹿。”

“等会儿,让他过来谢赏吧。”吴世勋盯着台上的男孩子,脸上莫名有些红。

戏文再向下唱了些什么,吴世勋已经听不进了,只瞧着那男孩子红着脸与莺莺红娘一来一往。

戏罢,班主果然招呼了男孩儿过来。男孩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低着头,身体有些发抖,怯生生地跪下,小声声地拜见了王爷郡主,谢了恩典。

大概是班主觉得这孩子举止太过死板,便站在他身后,照着他的后背暗落落地踢了一脚。吴世勋看见了,却只当没看见。说到底不过就是个奴才,死活关他什么事儿。

吴世勋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孩子,问道:“多大了?”

男孩子仍然不敢抬头,闷生生地回答:“我十六了。”班主又在后面踢了他一脚。

男孩子把脑袋埋得更低,整张脸都红了,手指死死拽着袖子,他咬着下嘴唇,磕磕绊绊地说:“回王爷,奴,奴家十六了。”

吴世勋皱起眉头。奴家是女子才说的,男子称奴家的,只有欢馆的小倌了。班主让这孩子这样自称,怕是为着讨好吴世勋的意思。但看着男孩子委委屈屈的样子,吴世勋觉得一点儿也不高兴。

他继续问道:“有名字吗?”

“回王爷,我...”班主又踢了男孩子一脚,男孩子马上改口,“奴家在班子里排老七,就叫鹿七。”

“你总踢他做什么?”不知怎么的,吴世勋突然就起了维护这鹿七的心思,冲着班主便质问起来。

班主连忙弯着腰,打着自己的嘴巴告罪。

“起来吧。”吴世勋对跪在地上的鹿七道。

鹿七低着脑袋站起身,被吴世勋牵住手拉到身前。吴世勋望着鹿七道:“奴家这个说法我不喜欢,改了吧。”

鹿七如获大赦一般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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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蓝颜知己柯哀  发布于 2016-05-01 22:45:00 +0800 CST  


楼主 蓝颜知己柯哀  发布于 2016-05-01 22:46: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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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蓝颜知己柯哀  发布于 2016-05-01 22:49:00 +0800 CST  
好冷清QAQ

楼主 蓝颜知己柯哀  发布于 2016-05-01 22:49:00 +0800 CST  


楼主 蓝颜知己柯哀  发布于 2016-05-01 22:50:00 +0800 CST  


楼主 蓝颜知己柯哀  发布于 2016-05-01 22:51:00 +0800 CST  
第四章

鹿七走了之后,吴世勋常常会想起他,想起他白生生的脸,圆圆的眼睛,想起他有些单薄的身子,想起他表面柔软实则倔强的性子。

鹿七说要为吴世勋留着身子,吴世勋是不信的。非但不信,还觉得有些可笑。大概就是小孩子为了能被人赎走说的倔话吧。在外头要是被哪个主子看上了,即便他不肯,也是拗不过班主的。

即便他不肯...

如果他真的不肯呢?如果他不愿意了,他那么倔,会不会把事情做绝?

“做最下等的粗使奴才也认了,只盼着不要一辈子千人骑万人乘就好。”

鹿七的话又在吴世勋的脑海里浮现出来,让吴世勋又烦躁,又心惊。

吴世勋捶了捶自己的脑袋。不能再想了,不过就是个漂亮的男孩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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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再见到鹿七是四个月以后的事儿了。

那是宁顺郡主的生辰。小郡主念着这戏班子的西厢记和闹天宫,特意请了班子来父亲的额驸府唱戏。小女孩儿过生日爱热闹,请了好些同辈的王亲贵族来看戏,吴世勋自然在受邀之列。

吴世勋收到请柬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又可以和鹿七见面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吴世勋已经开始满脑子都是鹿七了。

西厢记开唱之后,吴世勋聚精会神地盯着戏台,盼着那个他的心勾了去的小张生快些出来。

谁知出来的张生却是个脸生的,吴世勋有些着急,他在座位上扭来扭去,左顾右盼地找寻着鹿七的身影。

这时候,戏台边上奏乐的队伍突然乱起来,原来是队伍后头打锣的一个男孩儿晕倒了。

班主跑过来,对着贵宾们一个劲儿地告罪,一面对着班子里的伙计招呼着:“快点儿去抬走,郡主的好日子,偏他最晦气。”

一个小男孩儿惊慌失措地跑过来,对着班主喊道:“老爷,不好了!七哥吐血了!”

班主一巴掌盖在男孩儿的脸上:“吐就吐吧,你喊什么?惊了主子们,打不死你!”

小男孩儿一句七哥,吴世勋心里一抖,随即自顾自地想着,不会是鹿七的,鹿七生得漂亮,一定在台上唱戏,怎么会在后头打锣呢。

班主急匆匆地跑过去,打发着两个伙计抬着个男孩子往后面去,一面道:“由着他吧,不必花心思给他找大夫了。矫情货,还当老娘活着呢,自讨苦吃。”

吴世勋觉得心里砰砰地跳起来,他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扬声叫出来:“停下!”

班主抹着汗小跑过来:“王爷有什么吩咐?”

“是鹿七吗?”

班主点头:“是他是他,是他自己太倔,敬酒不吃吃罚酒,王爷不必管他的。”

吴世勋一巴掌甩在班主脸上,班主吓得一下子跪下去,连连磕头告饶。

吴世勋对着身后的小厮比划了一下,立刻有两三个小厮跑过去,把鹿七半扶半抱着弄下去看大夫。

吴世勋冷着脸色对班主道:“今儿是郡主的生辰,就不要见血了。”

班主马上惨白着脸磕头谢恩。

“继续唱吧。”吴世勋扔下一句话,便离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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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以为鹿七是染了什么病,细细查看了才知道是被生生打成这样的。

吴世勋遣人去班子里头查问才明白了缘由。

鹿七是家生子儿,在吴世勋这儿算是破了身,之后便不值钱了。在唱戏的时候几次被人看上想要他,班主都答应了。奈何鹿七却死活不肯,班主少了财路,便叫伙计打他。这几个月鹿七前前后后已经挨了好些打了。

半个月前,一个香料商人盯上了鹿七,砸了重金,一心就是想要鹿七陪一宿。价钱一点一点地往上抬,鹿七却死不改口。班主把鹿七往死里打,也没让他改了主意。

那商人见出钱行不通,便动了歪心思。

鹿七被班主按着灌了药,几个伙计七手八脚地就给抬进了那商人的屋子。

商人尝了一夜温存,便搂着鹿七睡了。却不想那鹿七是个烈性的,半夜药劲儿过去,恨得发疯,旁边儿没个趁手的物件,竟然想那么就手把商人给掐死。

鹿七小胳膊小腿儿的,想掐死那商人自然是做不到的,很快就被冲进来的伙计小厮按在了地上,又是一顿毒打。

商人多少念着温情,只打断了鹿七一条胳膊,也就算过了。只班主恼火,这半个月来给了鹿七不少零碎折磨,把他弄成现在这样一身伤病的样子。

大夫来看过,伤口都给仔细地包扎过上好了药,又给开了口服的药方才罢。只鹿七这手臂骨折之后将养不当,需得好些时日才能恢复过来。

吴世勋略略放下心,便着人把鹿七直接挪回了自己的王府,安置在自己的卧房里。

安顿好一切,下人们都退出去,吴世勋便在床沿上坐下来,盯着鹿七的睡颜发呆。

到了后半夜,吴世勋靠了床柱子睡得模模糊糊的时候,鹿七翻了个身醒了。

吴世勋一个激灵坐直身体,手指按着眉心,一面说道:“醒了?有哪里觉得特别不舒服没有?”

鹿七看见吴世勋的一瞬间眼圈就红了,他嘶哑着嗓子唤了一声:“王爷。”

吴世勋心下发酸,探过身轻轻搂了搂他:“好了,没事儿了。”

“王爷一定觉得奴才是个笑话。”

吴世勋摇头,手指拨开鹿七额前的碎发:“没有,不要多想。”

“奴才真的是想过为王爷守着的。”

吴世勋又摇头,他思量了很久,才慢吞吞地说:“其实,你身子干不干净,都不要紧。就算...就算,你伺候过什么别的人,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鹿七眼睛里有一丝惊喜:“王爷是要奴才了吗?”

吴世勋觉得脑袋更加疼了:“其实,我想,或许以后会有什么别的人,真的喜欢你,愿意给你赎身的,所以,我是说,鹿七,未必一定要是我。”

“奴才喜欢王爷。”

就算知道鹿七一贯都是语出惊人的,吴世勋还是电打一样僵在原地。

半晌,吴世勋才开口:“你...你才和我相处多久?你连我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你才十几岁,明白什么叫喜欢...”

鹿七挣扎着坐起来:“王爷不也是只看了奴才一出戏,就喜欢上奴才了吗?喜欢便是喜欢,和时日长短没什么关系的。”

吴世勋试着跟鹿七讲道理:“如果有人也是这样待你,你也会喜欢他的。”

“离京之后这四个月,不管多苦,只要想到王爷,就不觉得日子难熬了。这样,算不算喜欢?奴才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待奴才好,但奴才是先遇到王爷的,已经遇到了,已经喜欢上了,便不会再改了。”

吴世勋慢慢按着鹿七躺下,他犹豫了很久很久,最终叹了口气,道:“对不起,把你长久留在府里,对我来说很难办到。”

鹿七眼睛里的亮光暗下去,他偏过头,规矩地说道:“是奴才僭越了,谢王爷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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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吴世勋在王府正房院子的回廊里来来回回渡着步子,心里分外烦躁。

他是和皇帝一母同胞的王族,他的一举一动关乎皇室的颜面。点一个戏子伺候是无所谓的,但把一个男伶留在府里头,太荒唐了。皇兄和母后都不会答应。

如果,如果先把人接进来再说呢?吴世勋稍稍想象一下母后听到风声时震怒的样子,就觉得头痛欲裂。

吴世勋站在初秋的院落里头,听着院子里半死不活的蝉鸣发呆。

蝉在夏日里叫得那样响亮精神,暑热一过,就变得气息奄奄了。

如果自己不救鹿七,鹿七的寿数会不会就像这蝉一样短?就算鹿七不再陪恩客了,他呆在戏班子里,有一天老了,丑了,唱不动了,怕是连好死都难得。

吴世勋自觉不是个良善的人,世上有太多可怜人,容不得他逐个去可怜。

但鹿七,吴世勋不得不承认,对鹿七,他是动了心的。

说来也荒唐,才相处这么几天,便就这么动了心了。

对,自己早就对鹿七动了心了。

吴世勋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转身往屋里走。

贴身的小厮侍立在卧房外面,吴世勋上前吩咐道:“着人去找那个班主,去和他谈谈,银两要多少都好,本王要给鹿七赎身。”

吴世勋回到卧房内室的时候,天已经亮起来。鹿七躺在那里百无聊赖的,没有受伤的手一下一下地抠软枕上的绣纹。

见吴世勋进来,鹿七慢慢地坐起身。

吴世勋停在他面前,弯下身子揽过鹿七的身子,在鹿七的嘴角落下一个吻。

“王爷?”鹿七有些惊讶地看着吴世勋。

吴世勋坐下来,把鹿七抱在怀里,说道:“鹿七这个名字不好,根本不算名字。”他侧过头看着慢慢亮起来的天色,“红日东升,天之将明,就叫鹿晗,可好?”

鹿七是何等心思通透之人,吴世勋这样说,他立时就懂了意思。他面上尽是惊喜,不顾吴世勋拦着,挣扎着下了床,跪在床边给吴世勋连磕了三个头。

“奴才谢王爷,奴才谢王爷。”

吴世勋扶着他起来,揽过他在怀里,说道:“奴才这个称谓,我也不喜欢。”

鹿晗笑起来,眼睛亮亮的:“是,我明白了,谢王爷!”

红日东升,天之将明。从此鹿七不再是孤苦无依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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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蓝颜知己柯哀  发布于 2016-05-01 22:51:00 +0800 CST  
88晚安~明天接着更一个暖贴的都没有

楼主 蓝颜知己柯哀  发布于 2016-05-01 22:55:00 +0800 CST  
然而真的木有人!!!QAQ

楼主 蓝颜知己柯哀  发布于 2016-05-02 05:44:00 +0800 CST  
来人暖贴

楼主 蓝颜知己柯哀  发布于 2016-05-02 08:36:00 +0800 CST  
第四章【二版】

鹿七走了之后,吴世勋常常会想起他,想起他白生生的脸,圆圆的眼睛,想起他有些单薄的身子,想起他表面柔软实则倔强的性子。

鹿七说要为吴世勋留着身子,吴世勋是不信的。非但不信,还觉得有些可笑。大概就是小孩子为了能被人赎走说的倔话吧。在外头要是被哪个主子看上了,即便他不肯,也是拗不过班主的。

即便他不肯...

如果他真的不肯呢?如果他不愿意了,他那么倔,会不会把事情做绝?

“做最下等的粗使奴才也认了,只盼着不要一辈子千人骑万人乘就好。”

鹿七的话又在吴世勋的脑海里浮现出来,让吴世勋又烦躁,又心惊。

吴世勋捶了捶自己的脑袋。不能再想了,不过就是个漂亮的男孩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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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再见到鹿七是四个月以后的事儿了。

那是宁顺郡主的生辰。小郡主念着这戏班子的西厢记和闹天宫,特意请了班子来父亲的额驸府唱戏。小女孩儿过生日爱热闹,请了好些同辈的王亲贵族来看戏,吴世勋自然在受邀之列。

吴世勋收到请柬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又可以和鹿七见面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吴世勋已经开始满脑子都是鹿七了。

西厢记开唱之后,吴世勋聚精会神地盯着戏台,盼着那个他的心勾了去的小张生快些出来。

谁知出来的张生却是个脸生的,吴世勋有些着急,他在座位上扭来扭去,左顾右盼地找寻着鹿七的身影。

这时候,戏台边上奏乐的队伍突然乱起来,原来是队伍后头打锣的一个男孩儿晕倒了。

班主跑过来,对着贵宾们一个劲儿地告罪,一面对着班子里的伙计招呼着:“快点儿去抬走,郡主的好日子,偏他最晦气。”

一个小男孩儿惊慌失措地跑过来,对着班主喊道:“老爷,不好了!七哥吐血了!”

班主一巴掌盖在男孩儿的脸上:“吐就吐吧,你喊什么?惊了主子们,打不死你!”

小男孩儿一句七哥,吴世勋心里一抖,随即自顾自地想着,不会是鹿七的,鹿七生得漂亮,一定在台上唱戏,怎么会在后头打锣呢。

班主急匆匆地跑过去,打发着两个伙计抬着个男孩子往后面去,一面道:“由着他吧,不必花心思给他找大夫了。矫情货,还当老娘活着呢,自讨苦吃。”

吴世勋觉得心里砰砰地跳起来,他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扬声叫出来:“停下!”

班主抹着汗小跑过来:“王爷有什么吩咐?”

“是鹿七吗?”

班主点头:“是他是他,是他自己太倔,敬酒不吃吃罚酒,王爷不必管他的。”

吴世勋一巴掌甩在班主脸上,班主吓得一下子跪下去,连连磕头告饶。

吴世勋对着身后的小厮比划了一下,立刻有两三个小厮跑过去,把鹿七半扶半抱着弄下去看大夫。

吴世勋冷着脸色对班主道:“今儿是郡主的生辰,就不要见血了。”

班主马上惨白着脸磕头谢恩。

“继续唱吧。”吴世勋扔下一句话,便离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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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以为鹿七是染了什么病,细细查看了才知道是被生生打成这样的。

吴世勋遣人去班子里头查问才明白了缘由。

鹿七是家生子儿,在吴世勋这儿算是破了身,之后便不值钱了。在唱戏的时候几次被人看上想要他,班主都答应了。奈何鹿七却死活不肯,班主少了财路,便叫伙计打他。这几个月鹿七前前后后已经挨了好些打了。

半个月前,一个香料商人盯上了鹿七,砸了重金,一心就是想要鹿七陪一宿。价钱一点一点地往上抬,鹿七却死不改口。班主把鹿七往死里打,也没让他改了主意。

那商人见出钱行不通,便动了歪心思。

鹿七被班主按着灌了药,几个伙计七手八脚地就给抬进了那商人的屋子。

却不想那鹿七是个烈性的,顶着药劲儿发疯,旁边儿没个趁手的物件,竟然想那么就手把商人给掐死。

鹿七小胳膊小腿儿的,想掐死那商人自然是做不到的,很快就被冲进来的伙计小厮按在了地上,又是一顿毒打。

商人多少念着温情,只打断了鹿七一条胳膊,也就算过了。只班主恼火,这半个月来给了鹿七不少零碎折磨,把他弄成现在这样一身伤病的样子。

大夫来看过,伤口都给仔细地包扎过上好了药,又给开了口服的药方才罢。只鹿七这手臂骨折之后将养不当,需得好些时日才能恢复过来。

吴世勋略略放下心,便着人把鹿七直接挪回了自己的王府,安置在自己的卧房里。

安顿好一切,下人们都退出去,吴世勋便在床沿上坐下来,盯着鹿七的睡颜发呆。

到了后半夜,吴世勋靠了床柱子睡得模模糊糊的时候,鹿七翻了个身醒了。

吴世勋一个激灵坐直身体,手指按着眉心,一面说道:“醒了?有哪里觉得特别不舒服没有?”

鹿七看见吴世勋的一瞬间眼圈就红了,他嘶哑着嗓子唤了一声:“王爷。”

吴世勋心下发酸,探过身轻轻搂了搂他:“好了,没事儿了。”

“王爷一定觉得奴才是个笑话。”

吴世勋摇头,手指拨开鹿七额前的碎发:“没有,不要多想。”

“奴才真的是想过为王爷守着的。”

吴世勋又摇头,他思量了很久,才慢吞吞地说:“其实,你身子干不干净,都不要紧。就算...就算,你伺候过什么别的人,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鹿七眼睛里有一丝惊喜:“王爷是要奴才了吗?”

吴世勋觉得脑袋更加疼了:“其实,我想,或许以后会有什么别的人,真的喜欢你,愿意给你赎身的,所以,我是说,鹿七,未必一定要是我。”

“奴才喜欢王爷。”

就算知道鹿七一贯都是语出惊人的,吴世勋还是电打一样僵在原地。

半晌,吴世勋才开口:“你...你才和我相处多久?你连我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你才十几岁,明白什么叫喜欢...”

鹿七挣扎着坐起来:“王爷不也是只看了奴才一出戏,就喜欢上奴才了吗?喜欢便是喜欢,和时日长短没什么关系的。”

吴世勋试着跟鹿七讲道理:“如果有人也是这样待你,你也会喜欢他的。”

“离京之后这四个月,不管多苦,只要想到王爷,就不觉得日子难熬了。这样,算不算喜欢?奴才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待奴才好,但奴才是先遇到王爷的,已经遇到了,已经喜欢上了,便不会再改了。”

吴世勋慢慢按着鹿七躺下,他犹豫了很久很久,最终叹了口气,道:“对不起,把你长久留在府里,对我来说很难办到。”

鹿七眼睛里的亮光暗下去,他偏过头,规矩地说道:“是奴才僭越了,谢王爷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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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吴世勋在王府正房院子的回廊里来来回回渡着步子,心里分外烦躁。

他是和皇帝一母同胞的王族,他的一举一动关乎皇室的颜面。点一个戏子伺候是无所谓的,但把一个男伶留在府里头,太荒唐了。皇兄和母后都不会答应。

如果,如果先把人接进来再说呢?吴世勋稍稍想象一下母后听到风声时震怒的样子,就觉得头痛欲裂。

吴世勋站在初秋的院落里头,听着院子里半死不活的蝉鸣发呆。

蝉在夏日里叫得那样响亮精神,暑热一过,就变得气息奄奄了。

如果自己不救鹿七,鹿七的寿数会不会就像这蝉一样短?就算鹿七不再陪恩客了,他呆在戏班子里,有一天老了,丑了,唱不动了,怕是连好死都难得。

吴世勋自觉不是个良善的人,世上有太多可怜人,容不得他逐个去可怜。

但鹿七,吴世勋不得不承认,对鹿七,他是动了心的。

说来也荒唐,才相处这么几天,便就这么动了心了。

对,自己早就对鹿七动了心了。

吴世勋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转身往屋里走。

贴身的小厮侍立在卧房外面,吴世勋上前吩咐道:“着人去找那个班主,去和他谈谈,银两要多少都好,本王要给鹿七赎身。”

吴世勋回到卧房内室的时候,天已经亮起来。鹿七躺在那里百无聊赖的,没有受伤的手一下一下地抠软枕上的绣纹。

见吴世勋进来,鹿七慢慢地坐起身。

吴世勋停在他面前,弯下身子揽过鹿七的身子,在鹿七的嘴角落下一个吻。

“王爷?”鹿七有些惊讶地看着吴世勋。

吴世勋坐下来,把鹿七抱在怀里,说道:“鹿七这个名字不好,根本不算名字。”他侧过头看着慢慢亮起来的天色,“红日东升,天之将明,就叫鹿晗,可好?”

鹿七是何等心思通透之人,吴世勋这样说,他立时就懂了意思。他面上尽是惊喜,不顾吴世勋拦着,挣扎着下了床,跪在床边给吴世勋连磕了三个头。

“奴才谢王爷,奴才谢王爷。”

吴世勋扶着他起来,揽过他在怀里,说道:“奴才这个称谓,我也不喜欢。”

鹿晗笑起来,眼睛亮亮的:“是,我明白了,谢王爷!”

红日东升,天之将明。从此鹿七不再是孤苦无依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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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蓝颜知己柯哀  发布于 2016-05-02 08:38:00 +0800 CST  

楼主:蓝颜知己柯哀

字数:59928

发表时间:2016-05-02 06:4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4-28 00:32:1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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