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桃┆150524◇搬文◆《从一数到十》灿桃,勋桃民国,强强长_exo





楼主 沦落敗落  发布于 2015-05-24 01:37:00 +0800 CST  
原作者;nustin的猫


楼主 沦落敗落  发布于 2015-05-24 01:38:00 +0800 CST  
1
(公元一九四五年八月,北平)
“四个二!”
“五个一!”
“七个一,开!”
三个单脚踩在椅子上的兵蛋子把各自的骰子亮出来,其中两个骂道,“妈的,又输了!”
“拿钱拿钱!”
正要再来一局,哨门外的士兵突然喊了声,“师座好!”
随即门被踹开,一个英俊高大,穿着墨绿军装和黑色马靴的年轻军官大步走进来,“都什么时候了还他妈玩!”
三个当兵的立刻起立站好,敬了个礼,不敢作声。
年轻军官拽过一把椅子,气势汹汹的坐下,过了半晌,似乎又觉得气不过,指着三个人说,“给我出去跑圈,天没黑别他妈回来!”
三个人二话没说就排成一队,跑了出去,谁都看得出今天这个走马上任不久的长官脾气不好,肯定不只是因为他们赌骰子了。
随即进来的还有一个副官。
“别气了,”清秀矮个的副官安抚道,“事已至此,总不能抗令。”
“艺兴,”火气退后,年轻的长官面露疲惫,“我们刚同日本人打完,现在……哪儿有力气又打一仗,这不是……这不是瞎胡闹吗!”
张艺兴将委令状展开,一本正经的宣读道,“从即日起,驻华北第三区司令官兼第九师师长,黄子韬,立刻带领第九师前赴东北,协助东北军共同抗共,不得有误。白纸黑字,写的是您的名字,师座,背都背下来了。”
年轻的长官叹了口气,目光转向暮光朦胧的窗外,操场上有个营正在晚训,远方传来整齐的口号声,“誓为党国杀身成仁!”
“誓为党国杀身成仁!”
“誓为党国杀身成仁!”
口号声刺耳的回响在他的耳边,半晌,年轻长官的视线有些模糊,自言自语,用意不明的说了一句,“要是我哥还在这里,就好了。”
(公元一九一八,民国八年)
“从一数到十。我要开始数了。”
“不行,只有十秒,哪里跑得远,数到五十!”
“数到五十都能回家吃饭了,就到十,爱玩不玩。”
“好好好,你比我小,让着你。”
“快跑,我要开始数了。”
“不许偷看,偷看是小狗。”
“不偷看。”
“一。”
“二。”
“三。”
……
“八。”
“九。”
“十。”
话音刚落,吴世勋猛地回过头,偷笑了下,故意拉长稚嫩的声音,“藏好了吗?我要来抓你了。”
“黄子韬……”
“黄子韬……”
“你在哪儿啊……”
“你一定躲在茅房里了是不是?”
“你也不嫌茅房臭啊。”吴世勋说着停在茅房门外,突然拉开茅房的木门,“抓到你了!”但里面只传来一股腥臭,却没有哥哥的影子。
“就十秒啊,跑得还挺快。”吴世勋竖起耳朵,听见院子角落的一盆大芭蕉后传来一声憋笑。
吴世勋勾起嘴角,蹑

楼主 沦落敗落  发布于 2015-05-24 01:39:00 +0800 CST  
吴世勋勾起嘴角,蹑手蹑脚的走向碧绿碧绿的芭蕉,越近越看的清那叶子后面多出来一小团黑乎乎的影子。
吴世勋扒开两片足有他那么高的大叶子,看到黄子韬正是蹲在后面。
“抓到你了,不到一分钟,”他拉扯出黄子韬,“你输了。”
黄子韬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好,你说怎么罚?”
“让我给你编个小辫。”
“不行。”黄子韬没有犹豫的拒绝道。
“行嘛,”吴世勋抱着他的胳膊晃来晃去,“我想看哥哥编小辫。”
“让你娘再给你生个妹妹,给你妹妹编小辫去。”
“我不想要妹妹。就只想看哥哥编。”吴世勋耍赖道,仰头看着这个邻居家的哥哥那对黑黝黝的大眼睛,觉得比赵婶家那个整天只会哭的小妹妹好看多了。
黄子韬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比自己矮了半头的吴世勋从口袋里掏出一截红绳,踮起脚尖,“蹲下点,我够不着。”
黄子韬干脆直接坐在了黄土地上,吼他,“快点,该吃饭了。”
“马上,”吴世勋嘻嘻笑着,也不生气,揪了把黄子韬的头发,用红绳子缠起来,高高的竖在头顶。
黄子韬白了他一眼,“满意了?”
“真好看,”吴世勋拍了下手,心想果然比赵婶家的那个小妹妹梳辫子好看。看着看着,他鬼使神差的去拽黄子韬的裤子,一巴掌糊在对方的裤裆上。
黄子韬大叫一声,“干嘛!”
真的是个男的啊,吴世勋无数次遗憾的想,怎么阿韬哥不是个小妹妹呢,是个小妹妹,以后自己就可以娶他当老婆了。
“吴世勋!回家吃饭了!”吴世勋的母亲王凤在黄子韬家的院门口喊他。
“就来!”临走前,还不忘皱起小白脸吓唬黄子韬道,“不许摘!吃了饭我来检查。”
“不摘不摘,快滚吧。”
晚饭时,坐在桌子对面的黄良杰嚼着米饭,忍不住笑喷出声。
黄子韬瞪了他一眼,“笑屁!”
黄子韬从小就不喜欢这个哥哥,不为别的,黄良杰的脑子不好使,考了两次中学都没考上,现在退了学在一家鞋店里当学徒。黄子韬觉得他真是丢人。
黄子韬的父亲黄耀仁是个军座,母亲死的早,可生前也是名门闺秀,他一直以父母为荣,却偏有个不争气的哥哥。
黄良杰虽然比黄子韬长了五岁,却是怕他的,黄子韬一瞪他,就马上不敢再笑了。
黄耀仁回家挨着两个儿子坐下来,皱眉看着黄子韬的头发,声音低沉严肃却非常的好听,在黄子韬心里,那是只有军人才能学会的腔调,“什么发型!”
“肯定是那个吴家小子给他编的,”黄良杰说。
“管你屁事。”
“怎么跟哥哥说话呢,”黄耀仁训了他一句。
“你都快成那小子亲哥了,我看你们才是亲哥俩,我是那个多余的,”黄良杰抱怨道。

楼主 沦落敗落  发布于 2015-05-24 01:41:00 +0800 CST  
(十年后,公元一九二八,民国十八年)
十六岁的黄子韬抱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皮包走出雕花别致的学校铁门,他穿着浅灰色的订制学生装,皮鞋擦的锃亮,头发都往后梳,是当今最流行的摩登打扮。
校门口都是同他打扮相仿的男孩子,这是一所天主教的男子中学,平时门口要是有个蘑菇头的姑娘经过,都是件了不起的大事。
但今天就还真让黄子韬赶上了。
“抢劫!”一个尖细的女声由远及近传来,“抢劫了!”转瞬,一个穿着女校校服,青褂黑裙的女生跑过黄子韬的身边,他本能的撒腿就追。
骑着二八车的小青年没想到会有人跑得比自行车还快。
两人间始终保持着不到一米的距离。
小青年无奈的回头,气喘吁吁的喊道,“求你别追了!”
黄子韬甩出书包正正的砸中了他的头,“那你就把抢的东西还来!”
小青年被砸的一时眼冒金星,车把一歪,撞在了从侧面驶过来的老爷车上。
急促的刹车声后,老爷车停下了,戴着鸭舌帽的小青年也连同自行车一起倒在了地上,像是摔到了腿,哎呦的叫了一声。
黄子韬抬脚就踹,“叫你跑!”
老爷车的司机走下来,用东北话骂道,“没长眼啊!”
后座的人摇下车窗,露出一张英俊年轻的男人面孔,那张脸漫不经心的转向黄子韬,正巧对上他气愤却炯炯有神的目光。
黄子韬跑得大汗淋漓,此时头发凌乱的散在额前,挽着白衬衫的袖子,哪里还有刚出校门时的少爷模样,可那在阳光下闪亮的汗水却为他平添了几分属于少年的性感。
黄子韬学着那司机用东北话冲地上的青年骂道,“没长眼啊!”
男人忍不住抿了下嘴角。
司机见黄子韬学他,更是恼火,正要质问,车上的贵客摆摆手,语音既不是北平话也不像其它中国话,“怎么回事?”
这时那个被抢的女生也赶到了,从青年怀里夺过一条金项链,见青年被黄子韬踹的鼻青脸肿,唾了声,“活该!”
女生同黄子韬道了谢,要送个新本子给他当礼物,本的内页上写着女生的学校和名字,被黄子韬不解风情的拒绝了。而那个青年在两人含情蜜蜜的你来我往时,趁机跑掉了,连自行车都没要。
女生走后,黄子韬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但在蹲到一半的时候,听见“刺啦”一声,他的西裤裂了。
黄子韬的个子在这半年里猛窜了好几公分,年前新做的校服如今又小了。刚才一番追逐,裤子早就开线了。
这次车上的人实在没忍住,唇角从抿嘴到勾起了一个明显的弧度。
黄子韬羞得转身要走,那人用生硬的国语道,“看的很清楚。”
黄子韬气的停下来,又回过身,盯着这个英俊的男人,男人长得真是好看,目光却

楼主 沦落敗落  发布于 2015-05-24 02:08:00 +0800 CST  
黄子韬气的停下来,又回过身,盯着这个英俊的男人,男人长得真是好看,目光却黑幽幽的,像是一潭能把人吸进去的深水,让黄子韬莫名的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上车,我送你回家。”
黄子韬实在不想穿着开裆的裤子在大街上走来走去,只好听这陌生男人的话上了车。
直到坐在男人身边,黄子韬才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个中国人。
“你叫什么?”
“黄子韬。”
“多大了?”
“十六。”
“在哪儿上学?”
“圣保罗男子中学。”
然后两人各自沉默了一阵,男人这才问道,“你还没说你家在哪儿。”
黄子韬报出一串地址,男人似是有些吃惊,“黄军座的儿子?”
“你认识我爸?”
“我正巧找他有事要谈。”
“你是……”
男人拍了拍他的头,黄子韬害生的躲了过去,“你现在才想起问我是谁。不怕我把你拐了?”
“我会功夫。”
男人挑了下眉,“哦?”
“我是将军的儿子,当然会功夫。”
男人又勾了下嘴角。
“我是稻本润一,记好了。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的。”
“你是日本人?”
男人想了想,“韩国人。”
“那你怎么叫日本人的名字?”
男人没再回答,只是又拍了拍他的头,毛绒绒的,汗津津的,像只小狼狗。
晚上黄子韬去黄良杰的鞋铺给他送饭。他本是不愿意去的,但眼下家里只有他这一个闲人。出门右拐,巷子不远处,路过吴世勋家,门里依然静悄悄的,门上贴着的福字还是五年前的,落满了灰尘,如今还长出了蜘蛛网和青苔。
五年前,曹锟失意,吴博宇投靠了张作霖,带着一家人去了东北。
吴家走的匆忙,临走那天晚上吴世勋跑来抱着黄子韬哭了一整宿,吴家来人好说歹说把他劝了回去。
“你一定要去找我,”吴世勋哭的嗓子都哑了,他天生长得白,此时脸上东一条西一道的沾满了泥水,成了只花猫。
“我去,别哭了,我答应你,我肯定去。”
“你别骗我,骗我是小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好了,世勋乖,数到十就不哭了,一,二,三……”
但那天晚上这招不管用了,无论黄子韬怎么哄他,他都哭闹个不停。
黄良杰站在后面,双手抱胸斜靠着门,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一切,“叛徒。”
吴世勋嘶哑着嗓子喊,“你才叛徒!”
“你家就是叛徒。”
“你才是,你是个笨蛋,考不上学,只能去做鞋,你看你那么笨,以后连老婆都娶不到!”
黄子韬很惊讶吴世勋小小年纪从哪儿学来了这一串串嘲讽人的话,但还是回头斥道,“黄良杰,你闭嘴,别说了!”
后来黄子韬并没能去成东北,如今一晃五年过去了,那小子恐怕也早就忘了自己。前几天听说张作霖

楼主 沦落敗落  发布于 2015-05-24 02:11:00 +0800 CST  
前几天听说张作霖被炸死了,现在张家乱成了一团,不知吴博宇一家过得怎么样。
黄良杰的鞋店开在北平最繁华的街上,几乎是每天关门最晚的商铺。黄良杰是有点自卑的,所以既然要做鞋,就想做到最好。他没有别的出彩的手艺,又不想像其他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赖在家里。
门口的风铃响起轻灵的声音,正在纳鞋底的黄良杰抬起头看见黄子韬别别扭扭的走进来。
“哥……”
他的眼里闪过一抹惊讶,“你怎么来了?”
黄子韬把饭盒甩在桌子上,“送饭啊!”
黄良杰有点受宠若惊,“找地方坐。”
“我不坐,我这就走,”黄子韬嫌恶的看着油腻腻的凳子,在店里晃了一圈就走了,黄良杰也没拦他。
回到家,黄子韬在门口听见院子里传来父亲与一个男人的争吵。
黄耀仁虽是个军人,却并不粗俗,从不会当着孩子的面骂人。
黄子韬恍然大悟,今天让他去给黄良杰送饭,可能就是想让自己回避。于是他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依稀只听见“我决不会和日本人合作”,“你们做梦吧”这样激动的字眼。
“日本人?”黄子韬想起下午送自己回家的那个男人。
过了会儿,大门打开,走出来的果然是那个叫着日本名的韩国男人。

楼主 沦落敗落  发布于 2015-05-24 02:17:00 +0800 CST  
两个月后,黄耀仁被炸死在他的专车上。
没有想象中的撕心裂肺的悲伤,大哭大闹,黄子韬只是拼命的跑,他体育好,跑得过自行车,无论黄良杰在后面怎么追也追不上。
“阿韬!”
“阿韬你要去哪儿啊!”
跑得几乎要虚脱了,黄子韬回过头,黄良杰还在追,但他的体力不比黄子韬,已经是一副摇摇欲坠,欲要昏倒的模样。此时见黄子韬终于停了,几乎瞬间就跪在了地上。
“阿韬,”他话都快说不出来了,“别跑了,哥求你了。”
黄子韬终于决定停下,瘫坐在地上,眼泪汗水混在一起,流成一滩。
黄良杰爬过来,抱住他,“别难过,以后哥养你。”
黄子韬甩开他,不想让他抱,但黄良杰又抱住他,“别拧了,别哭了,哥养你。”
给黄耀仁办完丧事,黄良杰和黄子韬还是住在以前的宅子里,但大部分佣人都被他们辞退了。以黄子韬现在的学费和这宅子的开销,即使黄耀仁生前攒了不少钱,政府给了慰问金,也支撑不了多久。
半年后,在黄良杰的极力反对下,黄子韬还是退学充军了。
“你不是喜欢读书吗?家里又不是没钱!”
“就你挣那点钱……”黄子韬为了退学,专挑着难听的话刺激黄良杰,“半年攒的都买不起我一身校服。”
黄良杰把自己关进屋子里,一晚上都没出来。
黄子韬一人坐在客厅吃饭,却怎么吃也不是个味,后来他忍不住敲了敲黄良杰的房门,“哥……我错了。你出来吃饭吧。”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黄良杰归根到底也没出来,黄子韬也就没有再劝。
第二天黄子韬醒来,黄良杰的房门开着,人却不知去向。黄子韬本以为他是去铺子里了,可对方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第三天黄良杰依然不知所踪。
十六年来,黄子韬第一次因为黄良杰而感到惊慌。他去黄良杰的店铺守了一天,却被告知这两天店铺一直没有开门。
第四天,黄子韬路过戏院门口,远远看见一个高大的公子哥搂着一个身材娇小,却打扮时尚的男人出来。但那男人不管变得有多时尚,黄子韬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人正是黄良杰。
他像只小狼狗似的咬牙切齿的冲过去,挥起拳头就冲那公子哥脸上砸去。
黄良杰拦住他,“阿韬!”
“你什么人敢欺负我哥!”黄子韬在黄良杰的怀里挣扎,不甘心的吼道。
公子哥嘲讽的看着他,“良杰,你告诉他我是你什么人。”
“钟仁,别这样。”黄良杰有些哀求的看着那个男人,“这是我弟弟。”
“这就是你弟弟?”公子哥兴致勃勃的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黄子韬,“你俩长得不像。”
“我像我妈,他像我爸。”
“像你爸长得也不赖啊。”公子哥挑逗的吹了声口哨。

楼主 沦落敗落  发布于 2015-05-24 02:20:00 +0800 CST  
黄子韬有点分不清眼下的状况。
“钟仁,我也是有底线的,你要敢打我弟弟主意……”
“开个玩笑,紧张什么。”
黄良杰抱住黄子韬,“你先回家,我一会儿回去再给你解释行不行。”
黄子韬咬咬牙,又冲那公子哥比划了下拳头。
公子哥不屑的笑了声。
回家的路上,一群骑着脚踏车的学生从他面前有说有笑的驶过,黄子韬有点失落,揪着裤子,盯着那群背影看。爸爸没有了,学校里同学笑话他,现在连黄良杰都明显是偏着那个人的,没人站在自己这边,他觉得好孤独,好想母亲,好想世勋。
一辆眼熟的老爷车在他身边停下,车窗落下,一个英俊的男人扭过头,“黄子韬?”
“稻本先生。”
“这么晚,怎么自己在外面乱跑。”
稻本润一接黄子韬上车,黄子韬满脑子都是黄良杰与那个公子哥在一起的画面。如今他的身边只有黄良杰一个亲人了,而黄良杰从前又一向听他的话,如今却撇下他与那公子哥一起走了,黄子韬实在气不过。
“心情不好?”
“我听说了你父亲的事,真是遗憾。”
黄子韬猛地回头,警惕的看了他一眼。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没有。”黄子韬生硬的回答,不知为什么,直觉上他应该离这个日本人远些。可能因为这个人每次盯着他的眼神都让他很不自在。那种感觉他形容不出,就像猫在盯着耗子。
“你不用这么拘谨,可以把我当成你的朋友,”稻本润一把手轻轻放在他的背上,试图安抚他紧张不安的情绪。
莫名的,黄子韬就想起之前听见的父亲的那声怒吼,“我不会和日本人合作。”
稻本润一一愣,“合作什么?”
黄子韬挠挠头,“没什么。”
司机回过头,“稻本先生,下一步去哪儿?”
稻本润一说出了一个地名,黄子韬有点急了,“不先送我回家吗?”
“饭还没吃吧,先去吃点东西,”男人的语气温柔,却又不许他拒绝。
见男人这么客气,黄子韬再矜持下去,反倒觉得是自己没礼貌了。
男人带他去了后海旁的一家饭店,之前黄耀仁带黄子韬来过几次。这里的东西很贵,就算是他家最有钱的时候也不会常来。
他们进了一个包厢,稻本润一随随便便的就点满了一桌子菜。
“据说都是以前皇上爱吃的东西,”男人笑着说。
黄子韬是饿极了,这些天他只顾着找黄良杰,一顿正经饭都没吃,谁知黄良杰不是出事了,是在外面同那公子哥一起逍遥自在。
男人只是看着他吃,自己却只吃了很少的几口。
黄子韬吃的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稻本先生,你知道怎么才能当兵吗?”
“当兵?当兵做什么?”

楼主 沦落敗落  发布于 2015-05-24 02:24:00 +0800 CST  
“我家没钱了,我上不起学了,不想读书了,想去当兵,每月还能拿军饷。”
男人似是琢磨了一下,“你喜欢当兵吗?”
黄子韬先犹豫了半晌,然后点点头。
“但是只当兵没有意思,”男人说,“上军校,做军官才有意思。”
“军校?要考试吗?”
“你有心仪的军校吗?”
“最好的军校是哪个?”
“中国的话,黄埔军校吧。”
“那就去黄埔军校。”
“可它在广州啊,”男人叹息道。
“那我就去广州。”
黄子韬是堵着气跟稻本润一走的。他想黄良杰可以抛弃自己与那个公子哥在一起,自己也要抛弃他。
火车都已经开动了,呜噜噜的蒸汽和震耳的轰鸣让站台显得嘈杂又带着离别的伤感。在缓缓前进的步伐中,黄子韬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艰难的追着。
他走前并没有征求黄良杰的意见,只是留下了一封信。
“阿韬!”黄良杰追上他所在的车厢,“你下车!”
“我不下去!哥,你别追了!”
“你下车!”黄良杰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哥求你了。”
“哥,等我当了将军回来接你。”
“你下车!”黄良杰只是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哥,”黄子韬有点嫌他烦了,甩开他的手,“你信我,我会回来接你。”
“师座?师座?”
张艺兴小心翼翼的叫了两声,黄子韬猛地回过神来。
“师座,先吃饭吧。”不知什么时候,桌子上已摆了碗米饭和红烧肉。
见黄子韬神情不对,张艺兴小声问道,“师座,怎么了?”
“没事,只是……算了。”
黄子韬夹了块肉,招呼张艺兴一起坐下吃。
“多吃肉,打起仗来就吃不上了。”当年最艰苦的时候,黄子韬曾被囚住整整一个星期滴水未进,等那些日本人打算放他出来时,他已经想走都走不动路了。
“师座,问句不好听的,你觉得……我们的胜算有多大?”
黄子韬满是不在乎的哼了声,“三个月。”
“三个月?”
“就共军那武器,那兵力,三个月要赢不了,我叫他们声共爷爷,只是苦了我的人,还没放他们回家看看老婆孩子,又要再熬三个月了。”
“师座,你别小看这个师的人,个顶个都是从八年抗战熬下来的英雄。三个月,就是三年,他们也能扛下来。”张艺兴说。
张艺兴本不是黄子韬的副官,黄子韬也不是这个师的师座。先前这个师的师长死了,黄子韬自日本投降后才终于恢复了真实身份,被委派来带领这个师。事实上,黄子韬并没有多少实战经验,抗战这几年,他更多的时间都是用在……
不想去回忆那些让人不快的事情,黄子韬连吃了两大口肉,企图分散些注意力。

楼主 沦落敗落  发布于 2015-05-24 02:25:00 +0800 CST  
(公元一九三二,民国二十二年)
如今黄埔军校的学生都知道有个日本军官的身边跟着个长得英俊,却不知好歹,投靠了日本人的狗汉奸。因为这个人曾与他们一起读过三年书。
来黄埔军校上学的大部分人都是怀揣着远大抱负,日后想做将军的人,他们坦荡浩气,最见不得这种投敌卖国的人。
简直是民族败类,死有余辜。要在封建社会,凌迟了也死不足惜!
而他们所恨的那个人,就是黄子韬。
九一八事变后,因为抗日情绪太过高涨,黄子韬又与稻本润一的关系密切,传的更邪乎的是,他早已被稻本润一包养了,不得不被纪律部开除了党籍,又退了学。
而他刚刚在年前加入了国民党,发誓要为党国杀身成仁。
退学那天,稻本润一来接他。司机帮他把行李放上车,他则坐在稻本润一的身边。
稻本润一搂过他,虔诚的吻了吻他的发顶,“委屈吗?”
较之十多岁的黄子韬 ,如今已经二十的他,性子稳重了许多,也沉默了许多。
但他今天沉默的时间格外长,稻本润一又问了一遍,他才摇摇头,“没关系。”
有什么可委屈的,外面的传闻又不是假的,稻本润一确实是包养了他。跟着稻本润一有吃有喝,有什么不好。只不过稻本润一是个日本人而已。
日本人……
稻本润一搂紧他,“恨我吗?”男人的性子阴冷冷的,说话向来简短,能三个字说清的事情,绝不会说四个字。
黄子韬不知他指的是什么恨,是恨他害自己退了学,还是恨东北沦陷。可东北沦陷了,并不关稻本润一的事。
“不知道。”
“一会儿回家舞一段,好久没看了。”
稻本润一说的舞不是舞蹈,是舞剑。
闲暇时,男人的最大爱好就是看黄子韬舞剑,这还是当年黄耀仁教给他的那一套,如今被他用来取悦一个日本人。
舞剑当然不会是夜晚生活的全部项目。通常表演完后,稻本润一会用他刚刚舞过的剑,剑柄上还残留着他的汗液,挑光他的衣服,让他就这样赤身裸体的在灯下站着,方便自己欣赏个够。站够了五分钟,稻本润一才会拉着他上床。刚开始黄子韬无法适应男人这个变态的癖好,被抽了两顿鞭子,光着身子绑在院子里晾了一晚上后,他就不在意了。
在床上稻本润一其实是个古板的人,不喜欢新的花样,从头到尾只是闷声的干他,连他叫的浪些都不喜欢。
他觉得这个少年是纯洁的,他几乎带着膜拜的神圣感在干这具躯体,那种声音是青楼里的红娘才会发来的。他喜欢的这具身体,必须从里到外,从声音到脚趾,都是纯洁的。
黄子韬与稻本润一第一次上床,是在他入党后的那天晚上。
之前稻本润一暗示了他两三年,他都挺过来了。

楼主 沦落敗落  发布于 2015-05-24 02:36:00 +0800 CST  
但那天晚上,他就突然改变了主意,没有人知道原因。
稻本润一还有个怪癖,就是在床上喜欢黄子韬叫他的韩国名字。他有个好听的韩国名字,至少比这个日本名要洋气些,叫“朴灿烈”。
据说日本占领韩国后,朴灿烈的一家老小,除了他死了个精光。当年那场战役的日军指挥官见他可怜,就收养他做了义子,把他带去了日本生活,现在这个指挥官已经升了将军。
朴灿烈离开韩国的时候实在年幼,对韩国的印象不深。可他仍坚持让黄子韬叫他的韩国名字,平日里是不敢的,只有在做最私密的事情时才行。
听到朴灿烈的要求,黄子韬是不在意的,在过去的几个月里,这种事情他做多了。此时他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与身边这个性格古怪的日本军官一样,神色冷冰冰的。但他生的漂亮,脸上的线条是柔和的,带着与生俱来的亲切感,所以即使再冷淡的表情,在朴灿烈看来,也是喜欢极了。

楼主 沦落敗落  发布于 2015-05-24 02:38:00 +0800 CST  
2
(一九四五年十二月,北平)
这次黄子韬带领的这个师是清一色的美式装备,在抗战时打过很多胜仗,长期受美国顾问训练。
离开北平的那天晚上,几个副官同黄子韬最后一次出去吃饭。他已是多年没有回到过家乡,岂知此次回来,只呆了不到半年,还没找到想找的人就又要离开。
路上路过颐和园东,当年北平最繁华的商业街之一,窗外一闪而过的牌匾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停车!”他几乎是呵斥着脱口而出。
司机一个急刹车,一车人向前扑去。
“怎么了,师座?”张艺兴手里的文件夹散开,里面的资料稀稀落落的撒了一地。
黄子韬推门而下,迈着大步,几步走到一个牌匾破旧的商铺前。
门口挂着的风铃仿佛勾起了某段难以磨灭的回忆,他伸出因常年练枪,指腹满是茧子的左手,轻轻拨了拨那串已经褪了色的风铃。之所以后来改用左手练枪,是因他的右手在一次刑问中被生生夹碎了食指。但他从小天资聪明,不管是学文化课,还是体育,很快就学会了怎么用左手开枪。
风铃发出的声音依然轻灵,依如当年。
旁边包子铺的店主吆喝他,“先生,要不要买包子?”
黄子韬神情茫然道,“现在这家店还做不做鞋?”
“这店是卖古玩的,没做过鞋。”
黄子韬扒着窗户往里看去,里面似是重新装修过,木架子上摆着一排排的葫芦,核桃,还有些玉镯子。
“做过的。”他自言自语着。
“什么?”
“这里做过鞋的,十五年前。”
十二月的北平正属隆冬,张艺兴急匆匆的抱着师座的皮大衣跑下来,给只穿着衬衫的黄子韬披上。
“师座,当心着凉了。”
黄子韬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旁边那家门面破旧的包子铺,“去买两笼包子。”
“什么馅的?”
“随便。”
店主听张艺兴要买那么多包子,显得很高兴,边装包子,边喋喋不休着,“如今生意不好做啊,日本鬼子刚被打跑了,又要开始打仗了。”
他早就注意到了黄子韬的行头和坐骑,“看您是个大官吧。”
“这是我们师座。”张艺兴有点自豪的说。
店主略显惊讶,因为黄子韬看起来实在年轻,本以为他就是个团长什么的,“哪个师啊?”
“第九师。”
“这么年轻,就是个师座,厉害。”
“我们师座在抗战的时候可是利过大功。”
但黄子韬显然不愿意再多说,让张艺兴拿了包子就走了。
路上,狭小的空间里,满车都是包子味。
黄子韬微微开了窗透气,刺骨的寒风让他清醒了许多。
“艺兴,你老家是哪儿的?”
“我是湖南人。”
黄子韬微皱了皱眉,“就和那个毛……”

楼主 沦落敗落  发布于 2015-05-24 02:39:00 +0800 CST  
“嗯,和他一个地方的。”但他又忙补充了一句,“师座,我可不是地下党。”
黄子韬“呵”了声,“你要是地下党,我就让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把你们打回老家的。”
(一九三八年十月,民国二十八年,广州)
十月上旬,抗日战火终于一路南下,蔓延到了广州,日军企图在大亚湾登陆,攻占广州。二十日,日军第十八师团发动全面攻势,中国守军防线被突破,守军向后溃退。
广州城郊,远方暗处,有士兵驾起了榴弹炮,在调整炮筒的方向。黄子韬趴守在对面的废楼里,目光并不在那些日本兵的动作上,他在寻找朴灿烈。
如今他已经跟了朴灿烈六年,对男人也有了更多的了解。在黄子韬眼里,朴灿烈就是台没有感情的机器,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仅仅三十岁的年纪,作为准将,打仗,是一定会站在阵营最前面的。
城下忽然升起一枚燃烧弹,借着它的光火,黄子韬总算是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是那么沉稳,腰背挺得笔直,军装头发都一丝不苟,信心十足的架势。这绝对胜者的姿态恨得黄子韬咬牙切齿。
出发前,朴灿烈让黄子韬留在绝对安全的公馆里,但他还是偷偷的跟着来了。可他当然不是来看朴灿烈怎么赢的,他是想来看朴灿烈到底会不会死。
朴灿烈抬起头,只是漫不经心的向他隐蔽的方向瞥了一眼,黄子韬就赶紧埋下头去。他是怕朴灿烈的,不管如何,这五年的调教在他心里留下的阴影恐怕这辈子都会跟随着他。
当年还不满十七岁的黄子韬来到广州,轻轻松松的考入了黄埔军校,无论是政治课,还是实战课,他的成绩都好的让人眼红。两年后他收到军情处指导员的私下接见,一同的还有另外五个人,他们六个人有男有女,事先谁也不知道军情处找他们来要做什么。
学校里的军情处受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军统直接管理。当时的指导员叫张齐山,给了他们六个日本人的名字,让他们无论用什么办法,必须死守在这六个人身边,而其中之一就是朴灿烈。这六个人,是由军情处挑选出的聪明,成绩好,又与这六个日本人有直接或间接联系的学生。
但当时说好的是三年,如今三年过了又三年,黄子韬是真熬不下去了。如今日本鬼子在广州打起来了,他是没一日不盼着朴灿烈赶紧去死。
二十一日,日军攻占沙河,占领广州市区。二十三日占领从化,攻占虎门要塞;二十五日攻陷三水;二十六日又陷佛山,于二十九日到达广州南郊。至此,日军控制了广州及附近要地,广州战役结束。黄子韬知道自己没能守得云开月明,这次是彻底完了。

楼主 沦落敗落  发布于 2015-05-24 02:40:00 +0800 CST  
傍晚在欢迎侵广日军的人群里,满大街都是喝的酩酊大醉的日本兵,鬼哭狼嚎还在继续,时不时的能听见放枪的声音。
为了避免麻烦,黄子韬穿着长及膝盖的靴子,格子靴裤,修身的西装,头发中分,典型的日本人打扮。在一条巷子深处看到两个带着刺刀的日本人正在拉扯一个中国女孩,他握着拳头,却视而无睹的绕了过去。
“什么人?”一个日本人警惕的朝不远处的阴影呵道。
黄子韬用日语回了他一句。当时接下这个长期任务的第一件事就是学好日语,为了方便以后听懂朴灿烈同其他日本人的谈话。
那两个日本兵以为他也是日本人,拉着他要一起玩玩,被黄子韬找理由拒绝了。
最终他来到一个已经倒闭的戏馆前,如今这个红极一时的戏馆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军火仓库,前两天这仓库刚被日本兵炸了,现在四周除了杂草和野猫,什么也没有。
黄子韬躲在一处树荫下,学了两声布谷鸟叫。
很快,有人回了他两声,一个比他年长许多的男人从残垣断壁后走出来。
“张督查!”黄子韬立刻行了个军礼。
“稍息。”张齐山拍了下他的肩膀,递过一支烟“最近怎么样?”
黄子韬接过烟,背着风打了个火,含糊不清道,“还那样。”
张齐山笑道,“还那样是哪样。”
“您知道的。”
对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憋屈,可我们又刚打了败仗,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停停停,”黄子韬做了个夸张的暂停手势,“我们打过胜仗吗?”
张齐山深吸了口烟,没有答他,只是看向远处黑压压的山廓。
“如果一直这样败下去,我是不是就得伺候他一辈子啊!”黄子韬眼眶发红的吼道,“当时您让我接这任务时也没说过我他妈还得去当鸭子啊!”
张齐山被他吼得无言以对,只是沉默着发了狠似的抽烟。
大家心情都不好,黄子韬知道,如今眼睁睁的看着国破家亡,他心里苦闷,可也只是吼两句。平时他是不会用这种语气同张齐山说话的。
“说吧,这次找我什么事。”
张齐山从兜里掏出个纸袋,递给黄子韬,借着火光,他翻出一张照片,背面有一串日文,是个日本名字。
“十一月二十三日在北洋饭店有个对内的记者招待会,主要是发布些日军最近的战况,这个人会去。”
“我不知道稻本会不会带我去。”
“想办法让他带你去,只有这一次机会,不然他就要回日本了。”
“好吧,我试试。”
纸袋里貌似还有别的东西,黄子韬倒了倒,拿出一块怀表,镀金的,洋货店里的最新款,价格不便宜,顶的上张齐山两个月工资了。
“有毒药?”黄子韬晃了晃它,想不出这表有什么机关,“炸弹?”

楼主 沦落敗落  发布于 2015-05-24 02:43:00 +0800 CST  
张齐山好笑的看着他,“小兔崽子,下月你生日嘛。”
黄子韬一愣,嘴里却倔道,“贿赂我?没用的,想贿赂我就快让我转正去前线打日本鬼子。”

楼主 沦落敗落  发布于 2015-05-24 02:44:00 +0800 CST  
(一九四六年一月,山海关)
一队人已经马不停蹄的行走了四十八小时,一路的颠簸让黄子韬就算是坐在车里,也快坐吐了。他掏出块表盘依然崭新,链子上的漆却七零八落的老式怀表看了眼,大喊一声,“停车。”说着从车里跳出来,跟一个前方骑马的团长说,“通知你的人,原地休息。”
此时已近暮色,炊事班架起火炉,准备做饭了。
停靠的地方挨着一条小河,河水已经结了冰。一个小兵用锤子凿下几块冰,烧了壶热水,送给了黄子韬。
黄子韬吹着杯子里的热水,随口问道,“多大了?”
“二十五了。”小兵站的端端正正的,语气也铿锵有力,他第一次同这个新师座说话,有点紧张。
“离家几年了?”
“我家就是北平的,一直在北平打日本鬼子,”小兵边说边偷偷打量着这个新长官,觉得他长得真是帅,那长腿天生就适合穿马靴,打起仗来肯定也威风极了。
黄子韬却喃喃了句,“真好。”即使是打仗,但可以一直留在北平,对他来说也是羡慕的不得了。
两人互相羡慕着,谁也不知道对方的真正心思。
“对了,”黄子韬突然问,“你一直在北平长大?”
“我是通县人。”
“你有没有去颐和园东面的子杰鞋铺里做过鞋?”
“我的鞋都是我娘给我做的,”小兵说。
黄子韬有些失落的垂下眼,“好了,你回去吧。”
张艺兴在后面听到,不解的问,“师座你是在找那个子杰鞋铺的鞋匠吗?”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对方在打听子杰鞋铺的事情了。
黄子韬并不想与外人讨论自己的家事,主要是他不知如何开口,况且这件事……当年全是他的错,实在难以启齿。
“没什么,让他们快点吃,吃了饭到前面的村子再休息,这里……”黄子韬环视了一圈四周光秃秃的高山,安安静静的,连风声都没有,让他莫名不安,“太冷了。”
(一九三八年十一月,民国二十八年,广州)
日军占领了广州的一个月来,守军反抗过几次,但没有太大的成效,只给了日军屠杀更多中国人的机会。
从去年夏天抗战正式爆发到现在,日军对广州进行了十几个月的狂轰乱炸,总是睡着觉就被防空警报惊醒,搞得人心惶惶。现在彻底被占领了以后,反而比之前平静了许多。
走在马路上,眼见之处多是残垣断壁,携家带口,扛着包裹逃难的难民,穿的好些的多是日本人。前方收容所门前排起了几百米长的队伍,不停的有人想插上前,又被扛着刺刀,维持秩序的日本兵推回来,“都别抢,一个个来!”
一个满脸脏兮兮的小女孩从背后拉住了黄子韬的衣角,“大哥哥,给口饭吃吧。”

楼主 沦落敗落  发布于 2015-05-24 02:45:00 +0800 CST  
黄子韬摸了摸所有的口袋,把所有钞票都掏出来塞给了小女孩。这下他是坐不了洋车,只好走回去了。
到家时朴灿烈正在读一份报纸,这个男人连看报纸这样的休闲时刻都是坐姿笔直的。报纸是中日文的,黄子韬都能看懂,上面整篇吹夸着大东亚共荣的好处意义。
“去哪儿了?”男人没有抬眼,只是凭脚步声识别出来人是黄子韬。
“你嗓子不好,”黄子韬扬了扬手中的袋子,“买了些梨。”
朴灿烈放下报纸,盯着他手里的袋子,招招手,黄子韬走过去,乖顺的在他身边坐好,衣服下的汗毛却同时竖了起来。
“最近这么听话。”
这六年来,黄子韬并不是没有跑过。开始的两年,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受不了的跑掉去找张齐山,但每次都会被张齐山劝回来,回来后就会受顿罚。
朴灿烈话不多,却说一不二。他疼你是真疼,罚你也是真罚。有一次把黄子韬关进牢房倒吊了整一个星期,滴水未进,出来时好好的一个人都快饿成肉干了。开始四天黄子韬还能忍,后来几天他饿的在牢房里鬼哭狼嚎,道歉了,求饶了,但朴灿烈只是搬了把椅子坐在对面目光残忍的看着他,任他哭,哭声似乎能让男人兴奋,有成就感。说一个星期就是一个星期,错犯了也就是犯了,即使求饶了也不行,一个小时都不会多,也不会少。
有过几次这样刻骨铭心的教训后,黄子韬就表面学乖了。他是真的怕朴灿烈,刻到骨子里的怕。既然要完成任务,暂时无路可退,反抗也就没有了意义。
黄子韬搂住朴灿烈的脖子,下巴在他的肩窝里蹭了蹭。
他现在二十五了,比六年前的他更高更帅了。没有了少年时期的脆弱美感,却因常年的训练锻炼出了一个几乎完美的身材。朴灿烈是爱极了他的腿的,男人会带着近乎膜拜的感情从他的腿根开始吻起,一寸寸向下,吻过膝盖,又到脚踝,脚趾,一寸也不放过。男人的体温总是很低,黄子韬感到自己就像被一条冷血的蛇缠住了,那蛇吐着信子,目光阴冷冷的盯着他,琢磨着要怎么把他整个连骨头都吞进去,不咬死他,而是用肠液慢慢的消化,兴奋的体会他被腐蚀时的痛苦。
朴灿烈因黄子韬的热情有些情动,平日里他是不喜欢在阳光明媚,除了卧室之外的地方做这种事的。现在却恨不得马上扒光身上这个不知好歹的年轻人的衣服。
男人的手往下探去,似是要去解他的裤子。但解到一半,还是停了下来,拍拍黄子韬的头,敞开双腿,示意他跪过去。
黄子韬明白他的意思,这样的事情他经常做,没什么犹豫的就照做了,只不过这次是他们第一次在客厅里做。

楼主 沦落敗落  发布于 2015-05-24 02:46:00 +0800 CST  








楼主 沦落敗落  发布于 2015-05-24 02:53:00 +0800 CST  
@下午茶9980@许你一世繁华ao@爱喝牛奶_佐佐@天exo爱咳嗽@大嗳EXO桃子

楼主 沦落敗落  发布于 2015-05-24 03:08:00 +0800 CST  

楼主:沦落敗落

字数:147355

发表时间:2015-05-24 09:3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12-29 19:43:2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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