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会是坑】《质量效应：连锁反应》（蓝光结局同人）
“该死的……”
姗拉的攻击被屏蔽了——异能屏障虽然远不及动能护盾使用得广泛，也不容易上手，但因为是能由生物体自主控制的防护罩，它可以更精确，甚至更有效地防御枪弹、爆炸……乃至能量武器。
“这里是Succubus，那家伙在楼外建立了一个超大屏障！我正在转移位置！”
当姗拉收起枪，像猫一样爬上旁边的大楼时，两个奎利人正扶着受伤的同伴，在吉莉安的异能帮助下安全地降落到地面。四个人在空无一人的小街上开始迅速地移动，直到她们脱离了姗拉的瞄准镜视野。
“Succubus，”狄米尔传来了通讯，“继续监视街道，如果有威胁就排除掉。”
“明白。”
然后，狄米尔和阿瑞斯端着武器，小心翼翼地走回已经摇摇欲坠的屋内，按照姗拉的指点，推开了关有俘虏的房间房门。
这间房虽然狭窄，但被安置得有床有被，妮雅就安静地躺在上面，手上既没有绳子也没有铐子。
<看来她们只是把她麻圞醉了。>
狄米尔略微松了口气，不过这种场面还是得交给阿瑞斯处理。
阿瑞斯举着电击枪，快步走向失去意识的阿莎丽人。他没有撩圞开被子，而是直接用手触摸，但才没过三秒，阿瑞斯就觉得自己汗毛倒竖了起来。
“Get out of here——！”
狄米尔什么都没问，只是在阿瑞斯发出警告的瞬间就往外跑。阿瑞斯慢了一步从房间里奔出来，紧接着狄米尔就用异能把门死死关上。
然后，爆炸就发生了。
“轰——！”
两条街之外，吉莉安握着手中的引爆器，满意地倾听着那声巨响。
问题已经彻底解决了……虽然这个结果过于粗暴，可能会让统帅部有些怨言，但为了大局，这个结局是可以接受的。
她随着奎利人一起遁入未经开拓的宇域，和他们同吃同住。在系统化的训导下，塞伯鲁斯对她，还有对奎利人犯下的罪行逐渐引起了她的仇恨。在她得知自己的养父被“幻影人”当成了实验样本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之后，她便为自己立下了目标。
在反收割战争结束后，“云雀”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奎利人的快速反应部队兼特务小组，而吉莉安凭借自己的人类身份，对人类的了解，外加超常的异能潜力，成为了唯一一只人类族“云雀”。她和她率领的小队此行的目的是奉奎利临时统帅部之命将妮雅从神堡抓圞住，然后带到猎鹰Eta移交给由汉•杰拉尔上将。以外交舰队为掩护，这个阿莎丽人不久之后便会被带到莱诺奇软圞禁起来。
出于某些原因，奎利人想要她从银河社会里“消失”。讽刺的是，这些原因和她本人的意愿其实毫无关系。然而，这个本该万无一失的计划遭遇了奇怪的变故——在吉莉安和她的“云雀”部下抵达猎鹰Eta后，却发现本该等候在此的奎利外交舰队已经变成了一堆星际碎屑了。这一情况让奎利人大感恐惧，于是改道前往“欧米伽”暂作歇息。
现在，塞伯鲁斯又找上了门来。吉莉安刚刚知晓他们是冲着那阿莎丽人来的，而只有她知道，奎利统帅部给这支“云雀”小队的命令中，其实并没有明确要求“将目标活着带回莱诺奇”。所以吉莉安按照命令往妮雅的身上装了炸圞弹以备不时之需，顺带也能杀死想要活着接她走的人。
不过，后一个目的算是失算了。
爆炸发生时，冲击波在墙壁上反弹，摧毁了本来就已经被“刺探者”和吉莉安的异能破坏得不成样子的墙体结构。门板首先被打得粉碎，然后该房间的承重墙就瓦解了。狄米尔靠屏障保护自己和阿瑞斯不至于被震得失去方向感，然后两人东倒西歪地跑向出口。
“Hierophant，Roadblock，能收到么？请回话！”
“这里是Hierophant……”
狄米尔半分钟后才在街道侧面现身——
“……我们没事，但目标死了。”
“她们放的炸圞弹？”
“是的。看上去奎利人的根本目的只是想让她永远沉默而已。”
“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对于这个世界，你还有很多要学的，孩子……”
明明比姗拉晚出生了几个世纪，狄米尔却毫不避讳地使用长者的语气——
“……没必要呆在上面了，我们马上回太空港。”
“Scarecrow在哪里？”
“我正要联络他……稍等。”
狄米尔接通了泽冶的线路，而那男孩现在正全副武装，和其他3名持枪的“贝加尔”号船员站在一间工业区的地下室里。这个地方比较隐蔽，要不是被阿瑞斯破解的克洛根赏金猎人的终端里提到了这个位置，狄米尔根本无法得知他的联络人身处何处。
“这里是Scarecrow，”他将手放到头盔的耳边，“我抵达你说的位置了。”
“扑了个空？”
“差不多，奎利人已经走了。另外，佩罗在这里没错，但是……他死了。”
在泽冶的身侧，一个人类男性耸拉着脑袋，坐在一张生了锈的椅子上。他的大圞腿被一根钢钉扎着，几米之外是被线连着的电源。他的牙齿被敲落，脚趾有被浸过腐蚀性液体的痕迹。显然那他生前受到过严厉的刑讯逼供，但死因是简单利落的——被一刀割开喉咙。
在看过泽冶发回的具体影像后，狄米尔长叹一声，嘟哝道：“到底还是冤冤相报……”
“怎么处理尸体？”
泽冶的语气里没有伤感意味。
“把他搬到船上去，尽量连同旁边的东西一起。”
“了解。”
狄米尔没想去追索“云雀”部队，因为她们本不是这次行动的目的所在。现在，狄米尔的目标已经完成了，或者说落空了。他必须回到船上去，向其他合作者报告这一不幸的消息。
在“贝加尔”号顶层甲板的舰长休息室里，狄米尔将一面墙上的全景显示屏打开，连上了量子通讯系统。
很快，就像往水中投入了一颗石子一样，狄米尔面前的墙从毫无变化的灰白色变成了丰富多彩的实景。一种模拟出来的三维机制让狄米尔能在不同的角度观察通讯另一头景物的不同面，而对方却做不到这一点——这就是普洛仙技术带来的便利。
当模拟像完全稳定下来之后，狄米尔看见了一个宽大的房间。它有着尺寸巨大到可以被人类认知忽略掉其存在的落地窗。窗外是一颗老去恒星橙黄色的残像。一个男人背着狄米尔坐在一张椅子上，很快，他转了过来。
“弥尔顿小姐的状况如何？”
他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她能胜任这份工作，而且她能很好地控制自己。”
“那么奎利人呢？”
“妮雅被他们杀了。是‘云雀’部队干的。”
“这些人当初多管闲事以至于我派人插手，在得了便宜之后却又开始变本加厉……”
有着蓝色义眼的男人用几乎不掺杂厌恶的语气评论道——
“……他们会为这种自私付出代价的，但我不得不说，这一局面其实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桀斯和收割者也是我们面临的威胁，在我们需要的时候，必须得有什么东西能站出来，挡住它们。”
“那不是现在要考虑的问题……”
狄米尔面无表情地说——
“……根据新闻报道，我们现在能从美狄亚上获得的线索已经完全断了。”
“我听过了。这正是我想说的——合成体永远不会是我们的盟友。”
“不过我的情报指出了不同的观点。”
“说下去？”
男人点上一根烟，像是很感兴趣。
“原本该抵达神堡的奎利外交舰队在猎鹰Eta被消灭了，但我救到了一个幸存者。她自称是一艘护卫舰的舰长。她知道是什么东西袭圞击了那支舰队。我认为，从现场留下的‘作案痕迹’来判断，是同样的东西在半途星附近袭圞击了阿莎丽人。”
“她还说了什么？”
“现在她的精神和生理状态还不稳定。我的人还在治疗她。”
“我建议你把她送到我这边来。我手边的资源更富裕，她会恢复得更快。如果她拒绝合作，我也有办法让她开口。”
“我拒绝。”狄米尔干脆地说，“我的人归我指挥，你只有听我讲的份儿。”
“‘灵猫’，你应该还知道你当初在我面前立下的誓言，”男子依然用一成不变的语调说，“你不该把个人利益凌驾于一个种族之上。”
“对此，也许你比我更有体会，杰克。”
“……”
对面的男子停了一会，正好要说什么，狄米尔突然插了一句：“我找到吉莉安了。”
“哦？”
姗拉的攻击被屏蔽了——异能屏障虽然远不及动能护盾使用得广泛，也不容易上手，但因为是能由生物体自主控制的防护罩，它可以更精确，甚至更有效地防御枪弹、爆炸……乃至能量武器。
“这里是Succubus，那家伙在楼外建立了一个超大屏障！我正在转移位置！”
当姗拉收起枪，像猫一样爬上旁边的大楼时，两个奎利人正扶着受伤的同伴，在吉莉安的异能帮助下安全地降落到地面。四个人在空无一人的小街上开始迅速地移动，直到她们脱离了姗拉的瞄准镜视野。
“Succubus，”狄米尔传来了通讯，“继续监视街道，如果有威胁就排除掉。”
“明白。”
然后，狄米尔和阿瑞斯端着武器，小心翼翼地走回已经摇摇欲坠的屋内，按照姗拉的指点，推开了关有俘虏的房间房门。
这间房虽然狭窄，但被安置得有床有被，妮雅就安静地躺在上面，手上既没有绳子也没有铐子。
<看来她们只是把她麻圞醉了。>
狄米尔略微松了口气，不过这种场面还是得交给阿瑞斯处理。
阿瑞斯举着电击枪，快步走向失去意识的阿莎丽人。他没有撩圞开被子，而是直接用手触摸，但才没过三秒，阿瑞斯就觉得自己汗毛倒竖了起来。
“Get out of here——！”
狄米尔什么都没问，只是在阿瑞斯发出警告的瞬间就往外跑。阿瑞斯慢了一步从房间里奔出来，紧接着狄米尔就用异能把门死死关上。
然后，爆炸就发生了。
“轰——！”
两条街之外，吉莉安握着手中的引爆器，满意地倾听着那声巨响。
问题已经彻底解决了……虽然这个结果过于粗暴，可能会让统帅部有些怨言，但为了大局，这个结局是可以接受的。
她随着奎利人一起遁入未经开拓的宇域，和他们同吃同住。在系统化的训导下，塞伯鲁斯对她，还有对奎利人犯下的罪行逐渐引起了她的仇恨。在她得知自己的养父被“幻影人”当成了实验样本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之后，她便为自己立下了目标。
在反收割战争结束后，“云雀”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奎利人的快速反应部队兼特务小组，而吉莉安凭借自己的人类身份，对人类的了解，外加超常的异能潜力，成为了唯一一只人类族“云雀”。她和她率领的小队此行的目的是奉奎利临时统帅部之命将妮雅从神堡抓圞住，然后带到猎鹰Eta移交给由汉•杰拉尔上将。以外交舰队为掩护，这个阿莎丽人不久之后便会被带到莱诺奇软圞禁起来。
出于某些原因，奎利人想要她从银河社会里“消失”。讽刺的是，这些原因和她本人的意愿其实毫无关系。然而，这个本该万无一失的计划遭遇了奇怪的变故——在吉莉安和她的“云雀”部下抵达猎鹰Eta后，却发现本该等候在此的奎利外交舰队已经变成了一堆星际碎屑了。这一情况让奎利人大感恐惧，于是改道前往“欧米伽”暂作歇息。
现在，塞伯鲁斯又找上了门来。吉莉安刚刚知晓他们是冲着那阿莎丽人来的，而只有她知道，奎利统帅部给这支“云雀”小队的命令中，其实并没有明确要求“将目标活着带回莱诺奇”。所以吉莉安按照命令往妮雅的身上装了炸圞弹以备不时之需，顺带也能杀死想要活着接她走的人。
不过，后一个目的算是失算了。
爆炸发生时，冲击波在墙壁上反弹，摧毁了本来就已经被“刺探者”和吉莉安的异能破坏得不成样子的墙体结构。门板首先被打得粉碎，然后该房间的承重墙就瓦解了。狄米尔靠屏障保护自己和阿瑞斯不至于被震得失去方向感，然后两人东倒西歪地跑向出口。
“Hierophant，Roadblock，能收到么？请回话！”
“这里是Hierophant……”
狄米尔半分钟后才在街道侧面现身——
“……我们没事，但目标死了。”
“她们放的炸圞弹？”
“是的。看上去奎利人的根本目的只是想让她永远沉默而已。”
“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对于这个世界，你还有很多要学的，孩子……”
明明比姗拉晚出生了几个世纪，狄米尔却毫不避讳地使用长者的语气——
“……没必要呆在上面了，我们马上回太空港。”
“Scarecrow在哪里？”
“我正要联络他……稍等。”
狄米尔接通了泽冶的线路，而那男孩现在正全副武装，和其他3名持枪的“贝加尔”号船员站在一间工业区的地下室里。这个地方比较隐蔽，要不是被阿瑞斯破解的克洛根赏金猎人的终端里提到了这个位置，狄米尔根本无法得知他的联络人身处何处。
“这里是Scarecrow，”他将手放到头盔的耳边，“我抵达你说的位置了。”
“扑了个空？”
“差不多，奎利人已经走了。另外，佩罗在这里没错，但是……他死了。”
在泽冶的身侧，一个人类男性耸拉着脑袋，坐在一张生了锈的椅子上。他的大圞腿被一根钢钉扎着，几米之外是被线连着的电源。他的牙齿被敲落，脚趾有被浸过腐蚀性液体的痕迹。显然那他生前受到过严厉的刑讯逼供，但死因是简单利落的——被一刀割开喉咙。
在看过泽冶发回的具体影像后，狄米尔长叹一声，嘟哝道：“到底还是冤冤相报……”
“怎么处理尸体？”
泽冶的语气里没有伤感意味。
“把他搬到船上去，尽量连同旁边的东西一起。”
“了解。”
狄米尔没想去追索“云雀”部队，因为她们本不是这次行动的目的所在。现在，狄米尔的目标已经完成了，或者说落空了。他必须回到船上去，向其他合作者报告这一不幸的消息。
在“贝加尔”号顶层甲板的舰长休息室里，狄米尔将一面墙上的全景显示屏打开，连上了量子通讯系统。
很快，就像往水中投入了一颗石子一样，狄米尔面前的墙从毫无变化的灰白色变成了丰富多彩的实景。一种模拟出来的三维机制让狄米尔能在不同的角度观察通讯另一头景物的不同面，而对方却做不到这一点——这就是普洛仙技术带来的便利。
当模拟像完全稳定下来之后，狄米尔看见了一个宽大的房间。它有着尺寸巨大到可以被人类认知忽略掉其存在的落地窗。窗外是一颗老去恒星橙黄色的残像。一个男人背着狄米尔坐在一张椅子上，很快，他转了过来。
“弥尔顿小姐的状况如何？”
他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她能胜任这份工作，而且她能很好地控制自己。”
“那么奎利人呢？”
“妮雅被他们杀了。是‘云雀’部队干的。”
“这些人当初多管闲事以至于我派人插手，在得了便宜之后却又开始变本加厉……”
有着蓝色义眼的男人用几乎不掺杂厌恶的语气评论道——
“……他们会为这种自私付出代价的，但我不得不说，这一局面其实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桀斯和收割者也是我们面临的威胁，在我们需要的时候，必须得有什么东西能站出来，挡住它们。”
“那不是现在要考虑的问题……”
狄米尔面无表情地说——
“……根据新闻报道，我们现在能从美狄亚上获得的线索已经完全断了。”
“我听过了。这正是我想说的——合成体永远不会是我们的盟友。”
“不过我的情报指出了不同的观点。”
“说下去？”
男人点上一根烟，像是很感兴趣。
“原本该抵达神堡的奎利外交舰队在猎鹰Eta被消灭了，但我救到了一个幸存者。她自称是一艘护卫舰的舰长。她知道是什么东西袭圞击了那支舰队。我认为，从现场留下的‘作案痕迹’来判断，是同样的东西在半途星附近袭圞击了阿莎丽人。”
“她还说了什么？”
“现在她的精神和生理状态还不稳定。我的人还在治疗她。”
“我建议你把她送到我这边来。我手边的资源更富裕，她会恢复得更快。如果她拒绝合作，我也有办法让她开口。”
“我拒绝。”狄米尔干脆地说，“我的人归我指挥，你只有听我讲的份儿。”
“‘灵猫’，你应该还知道你当初在我面前立下的誓言，”男子依然用一成不变的语调说，“你不该把个人利益凌驾于一个种族之上。”
“对此，也许你比我更有体会，杰克。”
“……”
对面的男子停了一会，正好要说什么，狄米尔突然插了一句：“我找到吉莉安了。”
“哦？”
“看上去奎利人已经把她教育成了一个喜欢穿防护服的人类。她的异能水准已经今非昔比……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过她以前是什么样子，但现在的吉莉安•格雷森，已经成了个异能大师。”
“这真是太可悲了，”男人摇摇头，“针对她的研究和成果复制本能把人类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但格雷森的背叛让我们的异能研究进度推迟了十年。”
“另外，佩罗也死了。”
“这在我的预料之中，不过他是怎么死的？”
“奎利人抓圞住了他，逼问出了有关我们要来的事情。两个克洛根人收了钱来杀我们，但反被我们杀了。”
“Scarecrow表现如何？”
“一如往日。”
“他是个很有潜质的孩子，也许将来能超越凯•冷。”
“我倒宁愿他继续保持现在这样。这孩子的心是空的，他需要适当的教导。”
“塞恩•克里尔斯已经把他的心装满了，也许他需要的不是教导而是命令。”
两个男人在以不易察觉的方式争夺话语的主导地位，但没过一会他们就对此感到厌烦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问：“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那个奎利人在我们手里，可以当作筹码。”
“问题是你要换什么？”
“同化者的资料，以及两个右旋种族之间的和平。奎利人自己搀和进了这件事。现在我们有他们需要的情报，而他们也有我们想要的。”
“我希望你能把详细的计划告诉我，我会帮你铺垫。”
“一天后我把清单发给你。到时候接着，杰克。”
“那么我等你的消息。”
通讯结束之后，杰克•哈伯将椅子转回了对向恒星的位置。
“幻影人”——也许这个代号对于他来说，只有在现在，才是最贴切的。
在反收割战争末期，星联定位并摧毁了他原来的“科诺”总部，但自从2186年，在一次突锐人和星联合作进行的军事行动将他的数个重要据点付之一炬之后，“幻影人”便变本加厉地收圞购空壳企业，并建立在主要系统“死亡”后可以顶替其功能备用硬件设施。这个名为“科诺2号”的空间站的设计与第一版完全相同，只是在启用之前，它这个庞然大物，连同一共200名辅助人员都静静地潜伏在一处位于南船座P内的荒芜星系里。
星联占领了“科诺”站，并且确定塞伯鲁斯的魁圞首“幻影人”已经逃走，可他们就像他所预料的一样，声称自己生死未卜。毕竟不了解情况的人类至上主义者也许会因此动摇，但那继续持有坚定信仰的人则会看穿谎言。
没错，他们中的有些人还能看得更远，就像“幻影人”自己一样。他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真正高明的医生不会等到患者快病死的时候才施以援手，他们甚至会把疾病扼杀于症状产生之前，但这样的话病人自然不会感激医生，反而会觉得对方是小题大做或别有用心。
在突锐人决定向老对手克洛根人求援后，“幻影人”就意识到了这其中暗藏的危机。他承认收割者是当时最大的威胁，但同时他也看得到一个由有无限生育力的克洛根人所主导的未来是什么样子。薛泊德已经背叛了他，甚至支持其他两个常任理事种族向克洛根人愚蠢地妥协，但幸好当时他还有狄米尔•萨拉科夫。
这个男人在数年前还只是一个异能研究所内的普通技术人员。那时他的异能只够举起一个酒杯，但“幻影人”看出了他自我隐藏的多种特质，并且为他找了个能体现自我价值的位置。
“幻影人”给了他一艘在遥远星球被发掘出来的普洛仙战舰，并配上了无数先进的装备。就是这艘战舰引导塞伯鲁斯发现了“擎天炉”的存在。之后，在狄米尔的带领下，这艘被命名为“贝加尔”号的隐身特攻舰把部队投送到了苏凯什。虽然行动因为仓促招募的人员素质问题而失败了，但战舰的性能已经经过测试——赛拉睿人完全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幻影人”本以为“贝加尔”将超越“诺曼底SR2”，成为他手中无形的利剑，但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的是，狄米尔居然在关键时刻抗命不从，拒绝带人再次刺杀那个克洛根雌性。他让“贝加尔”号遁入虚空，不知去向，却在战争之后，他却不依托任何情报就找到了“科诺2号”的位置，并且再次和“幻影人”建立了联络。
不过，狄米尔此时已经不再带着憧憬和崇敬的语气称他为“幻影人”或者“老板（Boss）”，而是用上了极少有人知道的，他在成为塞伯鲁斯首领之前所用的真名——“杰克•哈伯”。
在“幻影人”看来，狄米尔变得太多了。他不知道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他失踪的一年里到底去过哪里，做了些什么，但至少他没有带着一支星联舰队找上门来，这就说明他还没有完全变质，依然可以当作一个合作对象。
毕竟，作为一个组织，塞伯鲁斯虽然已经走到了历史上的最低谷，却还没有完全被打垮。对于“幻影人”来说，任何不是敌人的对象都可能是朋友，只是这种朋友与敌人之间的界限，曾经变得很模糊。
“……”
他沉默着，将手伸到后脑勺的右侧。只是轻轻一带，几缕失去了光泽的银丝就被他握在了手里。
他知道自己必然会付出代价。
从年轻的佣兵时代，接触那个遗迹开始，“幻影人”就知道自己迟早要陷进去。为了“那个”的到来，他把自己之后的时间都用来研究他的对手。从“科诺”站本身到地平线上的秘密基地，塞伯鲁斯的进展极其缓慢。不过幸好亨利•罗森还有点真才实学，同时教化也没有折损冷凯的行动执行力。“救援”在情况最危险的时候到来了，只是“幻影人”没有机会去感谢他们俩了。
他现在所面临的只是生理症状之一，如果这些就是换取思想支配的代价的话，“幻影人”会欣然付出。
当然，光是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改变这个银河的，哪怕是薛泊德也不行。“幻影人”越来越了解星联和神堡议会究竟犯下了怎样的错误，释放了多么可怕的东西，问题是他们永远都在原地兜圈子，离不开温暖的摇篮。就算是狄米尔这样的人也太过于按部就班，“幻影人”需要的是真正的服从者，他的追随者。
他将全息通讯装置打开，但没有把椅子转向投影仪——对她没有这个必要。
“阁下？”
一个看上去刚洗过澡，还穿着户外旅行便服的女性身影出现在了圆盘正中，她珍珠色的肌肤让她的形象有点模糊不清——
“‘灵猫’现在有点我想要的东西……我希望你盯住他，弄清楚他有没有按照规矩来办事儿，‘雌狼’。”
“明白了。从哪里开始？”
“突锐人和奎利人，最好在‘欧米伽’。”
“了解。”
这个身材窈窕的女人，克劳迪娅•克洛斯，说起话来却有种和性别不衬的稳重感。
“不许出差错（Make no mistake）。”
她微一点头，就从影像中消失了，留下“幻影人”一个人，在广大的司令室内观赏那颗的老去的恒星。
“这真是太可悲了，”男人摇摇头，“针对她的研究和成果复制本能把人类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但格雷森的背叛让我们的异能研究进度推迟了十年。”
“另外，佩罗也死了。”
“这在我的预料之中，不过他是怎么死的？”
“奎利人抓圞住了他，逼问出了有关我们要来的事情。两个克洛根人收了钱来杀我们，但反被我们杀了。”
“Scarecrow表现如何？”
“一如往日。”
“他是个很有潜质的孩子，也许将来能超越凯•冷。”
“我倒宁愿他继续保持现在这样。这孩子的心是空的，他需要适当的教导。”
“塞恩•克里尔斯已经把他的心装满了，也许他需要的不是教导而是命令。”
两个男人在以不易察觉的方式争夺话语的主导地位，但没过一会他们就对此感到厌烦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问：“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那个奎利人在我们手里，可以当作筹码。”
“问题是你要换什么？”
“同化者的资料，以及两个右旋种族之间的和平。奎利人自己搀和进了这件事。现在我们有他们需要的情报，而他们也有我们想要的。”
“我希望你能把详细的计划告诉我，我会帮你铺垫。”
“一天后我把清单发给你。到时候接着，杰克。”
“那么我等你的消息。”
通讯结束之后，杰克•哈伯将椅子转回了对向恒星的位置。
“幻影人”——也许这个代号对于他来说，只有在现在，才是最贴切的。
在反收割战争末期，星联定位并摧毁了他原来的“科诺”总部，但自从2186年，在一次突锐人和星联合作进行的军事行动将他的数个重要据点付之一炬之后，“幻影人”便变本加厉地收圞购空壳企业，并建立在主要系统“死亡”后可以顶替其功能备用硬件设施。这个名为“科诺2号”的空间站的设计与第一版完全相同，只是在启用之前，它这个庞然大物，连同一共200名辅助人员都静静地潜伏在一处位于南船座P内的荒芜星系里。
星联占领了“科诺”站，并且确定塞伯鲁斯的魁圞首“幻影人”已经逃走，可他们就像他所预料的一样，声称自己生死未卜。毕竟不了解情况的人类至上主义者也许会因此动摇，但那继续持有坚定信仰的人则会看穿谎言。
没错，他们中的有些人还能看得更远，就像“幻影人”自己一样。他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真正高明的医生不会等到患者快病死的时候才施以援手，他们甚至会把疾病扼杀于症状产生之前，但这样的话病人自然不会感激医生，反而会觉得对方是小题大做或别有用心。
在突锐人决定向老对手克洛根人求援后，“幻影人”就意识到了这其中暗藏的危机。他承认收割者是当时最大的威胁，但同时他也看得到一个由有无限生育力的克洛根人所主导的未来是什么样子。薛泊德已经背叛了他，甚至支持其他两个常任理事种族向克洛根人愚蠢地妥协，但幸好当时他还有狄米尔•萨拉科夫。
这个男人在数年前还只是一个异能研究所内的普通技术人员。那时他的异能只够举起一个酒杯，但“幻影人”看出了他自我隐藏的多种特质，并且为他找了个能体现自我价值的位置。
“幻影人”给了他一艘在遥远星球被发掘出来的普洛仙战舰，并配上了无数先进的装备。就是这艘战舰引导塞伯鲁斯发现了“擎天炉”的存在。之后，在狄米尔的带领下，这艘被命名为“贝加尔”号的隐身特攻舰把部队投送到了苏凯什。虽然行动因为仓促招募的人员素质问题而失败了，但战舰的性能已经经过测试——赛拉睿人完全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幻影人”本以为“贝加尔”将超越“诺曼底SR2”，成为他手中无形的利剑，但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的是，狄米尔居然在关键时刻抗命不从，拒绝带人再次刺杀那个克洛根雌性。他让“贝加尔”号遁入虚空，不知去向，却在战争之后，他却不依托任何情报就找到了“科诺2号”的位置，并且再次和“幻影人”建立了联络。
不过，狄米尔此时已经不再带着憧憬和崇敬的语气称他为“幻影人”或者“老板（Boss）”，而是用上了极少有人知道的，他在成为塞伯鲁斯首领之前所用的真名——“杰克•哈伯”。
在“幻影人”看来，狄米尔变得太多了。他不知道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他失踪的一年里到底去过哪里，做了些什么，但至少他没有带着一支星联舰队找上门来，这就说明他还没有完全变质，依然可以当作一个合作对象。
毕竟，作为一个组织，塞伯鲁斯虽然已经走到了历史上的最低谷，却还没有完全被打垮。对于“幻影人”来说，任何不是敌人的对象都可能是朋友，只是这种朋友与敌人之间的界限，曾经变得很模糊。
“……”
他沉默着，将手伸到后脑勺的右侧。只是轻轻一带，几缕失去了光泽的银丝就被他握在了手里。
他知道自己必然会付出代价。
从年轻的佣兵时代，接触那个遗迹开始，“幻影人”就知道自己迟早要陷进去。为了“那个”的到来，他把自己之后的时间都用来研究他的对手。从“科诺”站本身到地平线上的秘密基地，塞伯鲁斯的进展极其缓慢。不过幸好亨利•罗森还有点真才实学，同时教化也没有折损冷凯的行动执行力。“救援”在情况最危险的时候到来了，只是“幻影人”没有机会去感谢他们俩了。
他现在所面临的只是生理症状之一，如果这些就是换取思想支配的代价的话，“幻影人”会欣然付出。
当然，光是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改变这个银河的，哪怕是薛泊德也不行。“幻影人”越来越了解星联和神堡议会究竟犯下了怎样的错误，释放了多么可怕的东西，问题是他们永远都在原地兜圈子，离不开温暖的摇篮。就算是狄米尔这样的人也太过于按部就班，“幻影人”需要的是真正的服从者，他的追随者。
他将全息通讯装置打开，但没有把椅子转向投影仪——对她没有这个必要。
“阁下？”
一个看上去刚洗过澡，还穿着户外旅行便服的女性身影出现在了圆盘正中，她珍珠色的肌肤让她的形象有点模糊不清——
“‘灵猫’现在有点我想要的东西……我希望你盯住他，弄清楚他有没有按照规矩来办事儿，‘雌狼’。”
“明白了。从哪里开始？”
“突锐人和奎利人，最好在‘欧米伽’。”
“了解。”
这个身材窈窕的女人，克劳迪娅•克洛斯，说起话来却有种和性别不衬的稳重感。
“不许出差错（Make no mistake）。”
她微一点头，就从影像中消失了，留下“幻影人”一个人，在广大的司令室内观赏那颗的老去的恒星。
2188年8月23日 09:10（空间站标准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火星高轨道 “薛泊德”空间站
哈克特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用手轻轻揉了下眼睛。一夜未眠对于像他这样年纪的人来说已经会造成伤害了。
当噩耗被“上海”号巡洋舰从半途带回后，星联议会秘书长亚历克斯•罗根便召开了一场紧急对策会议。珀尔舰长及护卫舰队的指挥官们全都被带到“薛泊德”空间站保护了起来并进行问话。之后星联内部又同时召开了一场听证会和一场海军内部会议。
这三场会议，哈克特全都参加了。作为行动派的军人，他讨厌开会，但这次是个例外——桀斯毁灭了一颗花园星球，这不光违背了银河联盟定下的律法，还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当阿莎丽舰队在中继器附近被彻底毁灭后，桀斯舰队带来了一颗小行星并让其加速撞向了美狄亚。
星球上所有的人类和正统阿莎丽人都在珀尔的指挥下安全撤走，但仅仅5艘船无法容纳美狄亚上成千上万的原著阿莎丽人。她们当中有接近一千人被带上了太空，其余的只能留在地表上等死。
由于撞击是对星球北方大陆的一次高速直击，美狄亚的大气层现在已被一千度的高温覆盖，变成了炼狱。这不光灭绝了美狄亚上的绝大多数物种，还会消除未来数百年内其他生物踏上这片土地的可能性。
哈克特不是傻圞瓜，他在一开始听帕尔进行报告的时候，就觉得这里面有些事情极度得不对劲。
首先，就算它们现在所声称的，桀斯没有为全面战争而打造的宏观战略部署。就算是在几百年前把奎利人赶出莱诺奇之后，这个机械种族也自觉地缩在英仙座之幕的后面。根据薛泊德的报告，对有机种族怀有敌意的桀斯异端已经失去了他们的信息中枢，不会再有威胁。这也就是说，如果现在桀斯有什么大的举动，必然是以经过整体考量的，可是直到目前为止，桀斯的所有战略部署都是防御性的，更何况，莱诺奇上还有上千万奎利人在监视自己曾经的敌人兼现在的盟友。
再有，根据珀尔舰长的报告，进入半途星系的桀斯舰队只由它们的D3级巡洋舰组成。这种战法极为冒险。现实中的太空战不是棋牌游戏——单一舰种再多，哪怕全都是无畏舰，它们在一支配合得当的混合舰队面前也只是待宰的羔羊。然而入侵舰队在数量并不占优势的情况下以战损近50%的代价全灭了阿莎丽舰队。这在任何有机种族与桀斯过往的战斗记录中都没有先例。
最后，桀斯没有攻击美狄亚的动机。这颗星球是由人类发现的高等花园星球兼零素矿场，桀斯跟这个地方毫无瓜葛，不会主动来搅混水。更何况，现在的结果是整个星球的生态环境都被毁灭了，被星联舰队抢救出来的阿莎丽原著民流离失所。桀斯从这件事里捞不到一点好处，却要为这场惨绝人寰的大屠圞杀负责。
星联现任秘书长亚历克斯•罗根已经下令让星联舰队处于二级戒备状态——人类不会容忍自己新发现的零素矿场和远古科技资源处被桀斯毁灭，但毕竟在这场袭圞击中，人类只损失了财产，没有任何伤亡。
相反的，在切实的消息传到阿莎丽共和国后，被美狄亚的存在弄得兴高采烈了一段时间的人，现在正哭喊着复仇——她们一支中等规模的作战舰队在半途恒星系遭到了彻底毁灭，同时刚刚发现的一颗充满生机，且有同族居住的星球也被小行星化为了地狱世界。罗根曾在会议上下令要安抚阿莎丽人，只是外交部门对此的预测不太乐观。
同时，哈克特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在门外等候了一会的吉姆•切尔克上校走进了哈克特的办公室内。这个一只眼睛被黑革罩住，如同旧时代海盗一样的男人隶属于星联军事情报局。在几天前，他向哈克特递上了一份绝密报告，而现在是确认它的时候了。
“我希望你给我带来了好消息，上校。”
然而，切尔克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将一份PDA与室内的投影设备连了起来。
“我们确认那则情报了……
他盯着立体影像上的几艘舰船说——
“……突锐帝国正在作战争准备。”
“……”
这则情报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立体图像由好几张全息照片组成。全部都是由几个主要突锐军港的船坞内拍摄得来的。哈克特能轻易辨认出，几艘无畏舰和巡洋舰的船壳已经被打开，码头上摆放着等待装配的零素引擎。
“突锐人正在给自己的舰队更新超光速引擎……”
切尔克进行着细节解释——
“……几艘充当主力的无畏舰和航空母舰全部都在这个进程内。如果要找其他证据的话，他们几个主要的国有军工厂正加班加点地组装大型零素引擎。”
这则情报的获得时间早于美狄亚被袭圞击的那一天。这些对策变化不可能是防御性的，只能是一场大规模进攻的前兆。
讽刺的是，星联并非是靠自己的特工获得这样恐怖的信息的，相反，是有在帝国高层任职的突锐小人物秘密向星联提供了一份未来几年的肉类生产预计表。虽然没有确认这份资料的真实性，也不知道那个人为何要背叛母族的理由，但随后突锐人在军备上的加强，以及来由奇怪的奎利-突锐会谈，成为了最有利的旁证。
“有任何他们进攻方向的情报么？”
“没有。不过既然他们为了吃的而决定发动战争……我们可以锁定几个经过开发了的右旋星球所在的星簇……
切尔克顿了顿，突然笑了——
“……事实上我认为，这场战争【本来】多半是打不起来。”
“哦？”
“从战后开始，突锐帝国的军队与官方就在发生分歧。掌管他们军队的总务总长与海军总司令是鹰派，权力也大到能在战争真正打响之前就进行准备的程度，但其他人，包括维克托斯大君和在神堡的斯帕拉图斯议长，都不愿采取激进行动。因此，目前对银河系和平有所不利的家伙只有两个人而已，而在突锐帝国的最高权力机构里，仅仅两个人是没办法发动战争的。”
“问题是，桀斯在这个时候先出了手。”
“这正是我想说的，上将。”切尔克的语气变得担忧，“特沃丝正在向斯帕拉图斯施压，认为突锐人应该调集舰队防备桀斯的第二次袭圞击。同时奎利外交使团的迟到也会成为导火索。事态正转向不稳的一端，最糟的可能性是，维克托斯将失去自己的领导权。”
“奎利人到底给了怎样的回复？……”
由汉•杰拉尔率领的奎利外交舰队应该于今日抵达神堡了，但不知为什么，奎利人在十多个小时前突然声称要无限期延迟和突锐人的会谈。这在哈克特看来是个危险的信号——如果突锐人真的遭遇了给养危机并仰仗奎利人的支援，现在奎利人却突然变卦，那么一场银河战争就在所难免。
“有关他们的情报很混乱，”切尔克直言不讳地说，“目前尚未接到外交舰队返回莱诺奇的报告，不过也没有接到他们去到其他地方的消息……他们就像是在断面星系消失了一样。”
“这听起来可不好笑……”
哈克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这会是巧合么？桀斯先毁掉了美狄亚，同时也攻击了奎利舰队？
“说实话，我们现在还是要仰仗罗根议长的能力。不管是美狄亚袭圞击事件还是突锐人发动战争的潜在可能性，我们人类在其中扮演的角色都很微妙。”
“我认为首要任务是弄清楚袭圞击美狄亚的‘桀斯’到底是何方神圣……”
“同意，上将。”
当人类的一老一长在星联总部内交换信息时，在两个中继器距离以外的帕勒文上，一处高等官员住宅内，两个突锐人正坐在餐桌前吃晚餐。
一面墙上的大屏幕中，阿莎丽记者正在瑟西亚首府的圣临广场上。她的背后聚满了人群，还有现任阿莎丽高层的几名女族长。阿莎丽人正在哀悼在半途星系牺牲的将士，并且发誓会为此进行报复。
科罗林托满意地听着一名阿莎丽女族长在话筒面前宣布对桀斯的调查事项。而在他对面，帝国海军的总司令西尔多姆阴沉着脸，盯着电视。
“桀斯真有我们想得那么蠢？”
“这不重要，”科罗林托满意地摇头，“重要的是，大家都认为它们很坏。”
“阿莎丽人遭到痛击，她们已经求助于我们……”
“不能在病痛还未显现的时候去救人，我们还有时间。现在桀斯的行动给了我们充分的时间。我们可以磨砺我们的舰队和陆战队员，确保战争的胜利。而且维克托斯现在已经完了，奎利人失约，没有把外交使团圞派过来。不出两个月，我就发动一场审查投票，让他下台。”
“这很不错……”
西尔多姆笑着，脸上的面纹几乎颤抖起来——
“……而且我们现在也不用偷偷摸圞摸地为战舰更新保养了。我们可以直接把舰队派到断面星系。”
“以前，那个可恶的约翰•薛泊德一直在指责我们这些高等种族反应迟钝，哪怕他自己的星联议会也不承认收割者的存在……现在呢？我们就让人类看看，我们是怎么主动应对合成体的威胁的。”
“为了帝国的复兴——！”
“为帝国！”
两个突锐人将酒杯举起，高烈度的右旋酒水洒在了桌上，扬起蒸汽，仿佛让桌布烧了起来……
——————
2188年8月23日 11:30（空间站标准时间）
欧米伽星云 萨拉巴瑞克恒星系 “欧米伽”空间站
埃莉娅不会不相信奈芮的那番描述，但她也不会全信。
奈芮供出了所谓“藏有同化者”的区域的位置。而埃莉亚亲自带了一支全副武装的阿莎丽突击队员包围了那个地方。然而，在这些异能高手兼武器专家破开大门冲进去之后，却只看见空空如也的仓库和储物室。
“没有？”
虽然在一定程度上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但埃莉娅不会就此放弃。她打开通讯，询问在外埋伏的小队：“你们把所有出口都封圞锁了么？”
“连废弃的下水道都清扫过了……没有发现活物。”
几个赛拉睿专家和突锐电子技工正在寻找任何生物在此逗留的迹象。也许是由于埃莉娅少有地亲临现场，增大了他们的压力。包括巡逻着确保此处安全的阿莎丽突击队员，每个人都把四肢绷得紧紧的，生怕漏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我是里克……”
一个赛拉睿人在布满灰尘的电控室里说——
“……老板。货真价实。这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说。”
“这里的灯光、换气设备有被频繁使用过的迹象。每天都开着。没有例外。”
“它们从哪里搞来的电力？”
“一条高压线直穿过地板连到了最近的‘加里格斯’变电站。”
“变电站和它们是一伙的？”
“否定。”赛拉睿人说，“如果变电站和此处的使用者合作，那么这些家伙没必要用这种入侵接口。推测它们使用了黑客手段让变电站为它们免费送电。”
这倒是符合星联提供的同化者的情报——这些生物能把一般的电脑玩弄于鼓掌之中。
“能读取电脑里的记录么？”
“不行。所有记录都被清空了。”
“把设备带走……”
“没有用的，老板。这些家伙是软件方面的绝顶高手。它们把所有的存储器所‘洗’干净了。如同刚装配出厂的状态。”
“……”
埃莉娅在心中暗骂“该死”，但她也感到一丝欣慰——奈芮没有骗她。自己的空间站确实被一群不明生物渗透了。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火星高轨道 “薛泊德”空间站
哈克特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用手轻轻揉了下眼睛。一夜未眠对于像他这样年纪的人来说已经会造成伤害了。
当噩耗被“上海”号巡洋舰从半途带回后，星联议会秘书长亚历克斯•罗根便召开了一场紧急对策会议。珀尔舰长及护卫舰队的指挥官们全都被带到“薛泊德”空间站保护了起来并进行问话。之后星联内部又同时召开了一场听证会和一场海军内部会议。
这三场会议，哈克特全都参加了。作为行动派的军人，他讨厌开会，但这次是个例外——桀斯毁灭了一颗花园星球，这不光违背了银河联盟定下的律法，还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当阿莎丽舰队在中继器附近被彻底毁灭后，桀斯舰队带来了一颗小行星并让其加速撞向了美狄亚。
星球上所有的人类和正统阿莎丽人都在珀尔的指挥下安全撤走，但仅仅5艘船无法容纳美狄亚上成千上万的原著阿莎丽人。她们当中有接近一千人被带上了太空，其余的只能留在地表上等死。
由于撞击是对星球北方大陆的一次高速直击，美狄亚的大气层现在已被一千度的高温覆盖，变成了炼狱。这不光灭绝了美狄亚上的绝大多数物种，还会消除未来数百年内其他生物踏上这片土地的可能性。
哈克特不是傻圞瓜，他在一开始听帕尔进行报告的时候，就觉得这里面有些事情极度得不对劲。
首先，就算它们现在所声称的，桀斯没有为全面战争而打造的宏观战略部署。就算是在几百年前把奎利人赶出莱诺奇之后，这个机械种族也自觉地缩在英仙座之幕的后面。根据薛泊德的报告，对有机种族怀有敌意的桀斯异端已经失去了他们的信息中枢，不会再有威胁。这也就是说，如果现在桀斯有什么大的举动，必然是以经过整体考量的，可是直到目前为止，桀斯的所有战略部署都是防御性的，更何况，莱诺奇上还有上千万奎利人在监视自己曾经的敌人兼现在的盟友。
再有，根据珀尔舰长的报告，进入半途星系的桀斯舰队只由它们的D3级巡洋舰组成。这种战法极为冒险。现实中的太空战不是棋牌游戏——单一舰种再多，哪怕全都是无畏舰，它们在一支配合得当的混合舰队面前也只是待宰的羔羊。然而入侵舰队在数量并不占优势的情况下以战损近50%的代价全灭了阿莎丽舰队。这在任何有机种族与桀斯过往的战斗记录中都没有先例。
最后，桀斯没有攻击美狄亚的动机。这颗星球是由人类发现的高等花园星球兼零素矿场，桀斯跟这个地方毫无瓜葛，不会主动来搅混水。更何况，现在的结果是整个星球的生态环境都被毁灭了，被星联舰队抢救出来的阿莎丽原著民流离失所。桀斯从这件事里捞不到一点好处，却要为这场惨绝人寰的大屠圞杀负责。
星联现任秘书长亚历克斯•罗根已经下令让星联舰队处于二级戒备状态——人类不会容忍自己新发现的零素矿场和远古科技资源处被桀斯毁灭，但毕竟在这场袭圞击中，人类只损失了财产，没有任何伤亡。
相反的，在切实的消息传到阿莎丽共和国后，被美狄亚的存在弄得兴高采烈了一段时间的人，现在正哭喊着复仇——她们一支中等规模的作战舰队在半途恒星系遭到了彻底毁灭，同时刚刚发现的一颗充满生机，且有同族居住的星球也被小行星化为了地狱世界。罗根曾在会议上下令要安抚阿莎丽人，只是外交部门对此的预测不太乐观。
同时，哈克特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在门外等候了一会的吉姆•切尔克上校走进了哈克特的办公室内。这个一只眼睛被黑革罩住，如同旧时代海盗一样的男人隶属于星联军事情报局。在几天前，他向哈克特递上了一份绝密报告，而现在是确认它的时候了。
“我希望你给我带来了好消息，上校。”
然而，切尔克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将一份PDA与室内的投影设备连了起来。
“我们确认那则情报了……
他盯着立体影像上的几艘舰船说——
“……突锐帝国正在作战争准备。”
“……”
这则情报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立体图像由好几张全息照片组成。全部都是由几个主要突锐军港的船坞内拍摄得来的。哈克特能轻易辨认出，几艘无畏舰和巡洋舰的船壳已经被打开，码头上摆放着等待装配的零素引擎。
“突锐人正在给自己的舰队更新超光速引擎……”
切尔克进行着细节解释——
“……几艘充当主力的无畏舰和航空母舰全部都在这个进程内。如果要找其他证据的话，他们几个主要的国有军工厂正加班加点地组装大型零素引擎。”
这则情报的获得时间早于美狄亚被袭圞击的那一天。这些对策变化不可能是防御性的，只能是一场大规模进攻的前兆。
讽刺的是，星联并非是靠自己的特工获得这样恐怖的信息的，相反，是有在帝国高层任职的突锐小人物秘密向星联提供了一份未来几年的肉类生产预计表。虽然没有确认这份资料的真实性，也不知道那个人为何要背叛母族的理由，但随后突锐人在军备上的加强，以及来由奇怪的奎利-突锐会谈，成为了最有利的旁证。
“有任何他们进攻方向的情报么？”
“没有。不过既然他们为了吃的而决定发动战争……我们可以锁定几个经过开发了的右旋星球所在的星簇……
切尔克顿了顿，突然笑了——
“……事实上我认为，这场战争【本来】多半是打不起来。”
“哦？”
“从战后开始，突锐帝国的军队与官方就在发生分歧。掌管他们军队的总务总长与海军总司令是鹰派，权力也大到能在战争真正打响之前就进行准备的程度，但其他人，包括维克托斯大君和在神堡的斯帕拉图斯议长，都不愿采取激进行动。因此，目前对银河系和平有所不利的家伙只有两个人而已，而在突锐帝国的最高权力机构里，仅仅两个人是没办法发动战争的。”
“问题是，桀斯在这个时候先出了手。”
“这正是我想说的，上将。”切尔克的语气变得担忧，“特沃丝正在向斯帕拉图斯施压，认为突锐人应该调集舰队防备桀斯的第二次袭圞击。同时奎利外交使团的迟到也会成为导火索。事态正转向不稳的一端，最糟的可能性是，维克托斯将失去自己的领导权。”
“奎利人到底给了怎样的回复？……”
由汉•杰拉尔率领的奎利外交舰队应该于今日抵达神堡了，但不知为什么，奎利人在十多个小时前突然声称要无限期延迟和突锐人的会谈。这在哈克特看来是个危险的信号——如果突锐人真的遭遇了给养危机并仰仗奎利人的支援，现在奎利人却突然变卦，那么一场银河战争就在所难免。
“有关他们的情报很混乱，”切尔克直言不讳地说，“目前尚未接到外交舰队返回莱诺奇的报告，不过也没有接到他们去到其他地方的消息……他们就像是在断面星系消失了一样。”
“这听起来可不好笑……”
哈克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这会是巧合么？桀斯先毁掉了美狄亚，同时也攻击了奎利舰队？
“说实话，我们现在还是要仰仗罗根议长的能力。不管是美狄亚袭圞击事件还是突锐人发动战争的潜在可能性，我们人类在其中扮演的角色都很微妙。”
“我认为首要任务是弄清楚袭圞击美狄亚的‘桀斯’到底是何方神圣……”
“同意，上将。”
当人类的一老一长在星联总部内交换信息时，在两个中继器距离以外的帕勒文上，一处高等官员住宅内，两个突锐人正坐在餐桌前吃晚餐。
一面墙上的大屏幕中，阿莎丽记者正在瑟西亚首府的圣临广场上。她的背后聚满了人群，还有现任阿莎丽高层的几名女族长。阿莎丽人正在哀悼在半途星系牺牲的将士，并且发誓会为此进行报复。
科罗林托满意地听着一名阿莎丽女族长在话筒面前宣布对桀斯的调查事项。而在他对面，帝国海军的总司令西尔多姆阴沉着脸，盯着电视。
“桀斯真有我们想得那么蠢？”
“这不重要，”科罗林托满意地摇头，“重要的是，大家都认为它们很坏。”
“阿莎丽人遭到痛击，她们已经求助于我们……”
“不能在病痛还未显现的时候去救人，我们还有时间。现在桀斯的行动给了我们充分的时间。我们可以磨砺我们的舰队和陆战队员，确保战争的胜利。而且维克托斯现在已经完了，奎利人失约，没有把外交使团圞派过来。不出两个月，我就发动一场审查投票，让他下台。”
“这很不错……”
西尔多姆笑着，脸上的面纹几乎颤抖起来——
“……而且我们现在也不用偷偷摸圞摸地为战舰更新保养了。我们可以直接把舰队派到断面星系。”
“以前，那个可恶的约翰•薛泊德一直在指责我们这些高等种族反应迟钝，哪怕他自己的星联议会也不承认收割者的存在……现在呢？我们就让人类看看，我们是怎么主动应对合成体的威胁的。”
“为了帝国的复兴——！”
“为帝国！”
两个突锐人将酒杯举起，高烈度的右旋酒水洒在了桌上，扬起蒸汽，仿佛让桌布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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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8年8月23日 11:30（空间站标准时间）
欧米伽星云 萨拉巴瑞克恒星系 “欧米伽”空间站
埃莉娅不会不相信奈芮的那番描述，但她也不会全信。
奈芮供出了所谓“藏有同化者”的区域的位置。而埃莉亚亲自带了一支全副武装的阿莎丽突击队员包围了那个地方。然而，在这些异能高手兼武器专家破开大门冲进去之后，却只看见空空如也的仓库和储物室。
“没有？”
虽然在一定程度上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但埃莉娅不会就此放弃。她打开通讯，询问在外埋伏的小队：“你们把所有出口都封圞锁了么？”
“连废弃的下水道都清扫过了……没有发现活物。”
几个赛拉睿专家和突锐电子技工正在寻找任何生物在此逗留的迹象。也许是由于埃莉娅少有地亲临现场，增大了他们的压力。包括巡逻着确保此处安全的阿莎丽突击队员，每个人都把四肢绷得紧紧的，生怕漏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我是里克……”
一个赛拉睿人在布满灰尘的电控室里说——
“……老板。货真价实。这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说。”
“这里的灯光、换气设备有被频繁使用过的迹象。每天都开着。没有例外。”
“它们从哪里搞来的电力？”
“一条高压线直穿过地板连到了最近的‘加里格斯’变电站。”
“变电站和它们是一伙的？”
“否定。”赛拉睿人说，“如果变电站和此处的使用者合作，那么这些家伙没必要用这种入侵接口。推测它们使用了黑客手段让变电站为它们免费送电。”
这倒是符合星联提供的同化者的情报——这些生物能把一般的电脑玩弄于鼓掌之中。
“能读取电脑里的记录么？”
“不行。所有记录都被清空了。”
“把设备带走……”
“没有用的，老板。这些家伙是软件方面的绝顶高手。它们把所有的存储器所‘洗’干净了。如同刚装配出厂的状态。”
“……”
埃莉娅在心中暗骂“该死”，但她也感到一丝欣慰——奈芮没有骗她。自己的空间站确实被一群不明生物渗透了。
自己难得亲自上阵，却扑了个空。埃莉娅没有太失落，因为她毕竟是个活了千岁的阿莎丽人。长久的耐心让她更愿意看到对方为了逃避和自己正面交锋而东躲西圞藏，最后被圞逼进角落里。
埃莉娅接受了赛拉睿电子专家的建议，没有在软件上下功夫，但接下来她的人会把这个废弃的化工原料储存场翻个底朝天，找到任何能追踪敌人去向的东西。
就在这时，从南端的侧门传来了警报。
“我是希瑟瑞……”
负责带队镇守该处的阿莎丽人在通讯器里喊道——
“……有入侵者！她……”
“嘭！”
一声闷响之后，无线电信号里就只剩下了部下艰难的喘气声。埃莉娅纳闷着是不是同化者进行了一场愚蠢的反攻，但几秒之后，袭圞击者只身一人冲进了储存场的住仓库里。
她把沉重的金属门扭开了，将一个试图迎上去的克洛根人轻易地打翻在地——用的都是极为强力的异能招式。不过，当她看到埃莉娅•T洛克本人，外加无数瞄准她的枪口时，其身体周围的异能波动略微减弱了。
“埃莉娅？”
界神星系的海盗女王本来打算用自己的异能把对方完全制住，却在看清那人的脸之后用手势命令部下全部放低枪口。
入侵者是个阿莎丽人，体态匀称，面容成熟，穿着蓝底红纹的轻型护甲，并戴有一副象征着其身份的头箍。她走起路来的姿态如同银河系里的顶级模特，但没有卖弄风骚的意味，只是让人觉得与其充满威严的表情不衬。
“蕾娅，”埃莉娅冷笑着，“我还以为是谁……不过就算是你，杀掉我部下的责任也逃不过……”
两个岁数差不多的阿莎丽人是认识的。放在几个世纪以前，当埃莉娅刚刚开始掌管“欧米伽”时，蕾娅•碧尔克斯曾经是埃莉娅的手下，但在她的女儿被仇敌帮派杀害后，这个阿莎丽人辞去了在“欧米伽”的工作，回到阿莎丽空间成为了一个惩恶使。
埃莉娅关注过她很长时间，知道蕾娅在那个群体里凭能力和信念步步高升，最后成了一个高阶的惩恶使长，但她一直没期待过和她再见面。
至少，不是以现在这样的方式——
“我没有杀他们……”
蕾娅用镇静的语气为自己辩解，仿佛在说“我打你的狗是因为它们咬了我”一样——
“……两个阿莎丽人的胳膊断了，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其他人只是昏倒而已。”
埃莉娅抱着胳膊，刻意加入了怒气在话语里说：“你把我们当什么了？就算是罪犯，也不是一般混混那种级别的。”
这俩人用老熟人的方式对话着，却让周围武装着的埃莉娅的部下非常不安——也许下一秒海盗女王便会下令把那个惩恶使打成筛子，但埃莉娅从来不让别人轻易摸透她的心思。
“我曾问过门口的那位同族你们是何方势力，但她吝惜这简单的答复，所以我只能这么冲进来。如有冒犯，请多包涵。”
虽然成为了惩恶使，蕾娅却还记得埃莉娅当年给自己的照顾。她不会让她太难堪。
“那么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埃莉娅问道，“你是第二个出现在这空间站上的惩恶使了，你不在阿莎丽空间搜捕罪犯，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我要找的罪犯的同谋就在此处……”
蕾娅的语气依然平静，但埃莉娅从她眼中看出了愤怒和不甘——
“……它们触犯了神圣的禁忌，让我不得不打破一些戒律来追索他们……”
“请说人话。（Asari please?）”
“一个势力在阿莎丽空间和以及我们与界神星系的边界上，间歇性地攻击惩恶使并进行绑架，已经有5个人失踪了。”
“听起来你们招惹太多人而最终得到了报应……”
“无关紧要，这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对于埃莉娅的奚落，蕾娅根本不为所动——
“……但我会让那些家伙付出代价。”
“所以你也找到这个地方了？”埃莉娅看了看四周，“你认为是同化者动的手？”
“我几天前才知道。”
这句话里蕾娅的愤怒已经非常明显得表现了出来。
在薛泊德提供证据之前，阿莎丽官方对同化者的威胁估计错误，一直想低调处理同化者的存在，而为了避免跨种族事件，她们一直瞒着惩恶使，不提供有关同化者的情报，结果也导致了她们对敌人实力的误判，并耽误了她们的搜捕进程。
“不过很抱歉，这里是人去楼空了……”
埃莉娅摊摊手——
“……我的一个朋友发现了这个地方，但显然同化者比我们想象中要聪明得多。他们转移到别处了。”
“你的朋友？奎利人么？”
听到这个，埃莉娅的眼睛一眯，反问：“为什么你这么想？”
她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像是被拆穿了一样，但蕾娅实际上也在试探埃莉娅。两人谁也骗不了谁。
“因为我是从一个奎利人口中得知这个地方的。”最终蕾娅选择说实话，“我撬开她的嘴，花了一点工夫……”
现在埃莉娅真正意识到，蕾娅是认真的。按照常规，惩恶使的行为只能针对阿莎丽人。尽管律典上并未就“对非阿莎丽罪犯的处理方法”进行明确规定，但惩恶使主动对异族下手的情况只发生在她们受到了对方的生命威胁的情况下。
不过，埃莉娅更关心对方提到的另一点。
“奎利人？”她问道，“那个奎利人知道这个地方？”
“他不光知道。”蕾娅用冰冷的语气说，“是他帮同化者找到这个地方的。我的一名同僚就曾被关在这里……但现在看来它们已经把她带走了。”
“那家伙是谁？”
“一个有‘零件销圞售商’身份作掩护的奎利情报官。现役的。不过，在我试图问出更多事之前，一群奎利女兵袭圞击了我们，把他狙杀掉了。”
“……”
埃莉娅没有被激起反应，但现在蕾娅所提供的情报给她的震慑和奈芮给她的程度差不多——她知道一些所谓“奎利女兵”的传闻。她听说那是奎利人在几年前秘密建立的一支专门在舰队外活动的特种部队。
这说明一件诡异的事情——奎利人在协助同化者获得稳固的据点。也许，同化者的撤离工作也有他们插手。
“那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既然这里已经空了，我的线索也已经断了。我只能从别处从头开始……”
蕾娅没有透露太多，转身离去——
“……不过，如果你今后愿意分享一些信息，我也洗耳恭听。”
“……”
埃莉亚没和她告别。当这个惩恶使靠异能飘浮到二楼，打开天窗离开之后，她转过头对身边的布瑞下了个命令——
“从现在开始严密监视‘欧米伽’上的奎利人，但在我发话前不许和他们接触。”
“明白，老板。”
埃莉娅接受了赛拉睿电子专家的建议，没有在软件上下功夫，但接下来她的人会把这个废弃的化工原料储存场翻个底朝天，找到任何能追踪敌人去向的东西。
就在这时，从南端的侧门传来了警报。
“我是希瑟瑞……”
负责带队镇守该处的阿莎丽人在通讯器里喊道——
“……有入侵者！她……”
“嘭！”
一声闷响之后，无线电信号里就只剩下了部下艰难的喘气声。埃莉娅纳闷着是不是同化者进行了一场愚蠢的反攻，但几秒之后，袭圞击者只身一人冲进了储存场的住仓库里。
她把沉重的金属门扭开了，将一个试图迎上去的克洛根人轻易地打翻在地——用的都是极为强力的异能招式。不过，当她看到埃莉娅•T洛克本人，外加无数瞄准她的枪口时，其身体周围的异能波动略微减弱了。
“埃莉娅？”
界神星系的海盗女王本来打算用自己的异能把对方完全制住，却在看清那人的脸之后用手势命令部下全部放低枪口。
入侵者是个阿莎丽人，体态匀称，面容成熟，穿着蓝底红纹的轻型护甲，并戴有一副象征着其身份的头箍。她走起路来的姿态如同银河系里的顶级模特，但没有卖弄风骚的意味，只是让人觉得与其充满威严的表情不衬。
“蕾娅，”埃莉娅冷笑着，“我还以为是谁……不过就算是你，杀掉我部下的责任也逃不过……”
两个岁数差不多的阿莎丽人是认识的。放在几个世纪以前，当埃莉娅刚刚开始掌管“欧米伽”时，蕾娅•碧尔克斯曾经是埃莉娅的手下，但在她的女儿被仇敌帮派杀害后，这个阿莎丽人辞去了在“欧米伽”的工作，回到阿莎丽空间成为了一个惩恶使。
埃莉娅关注过她很长时间，知道蕾娅在那个群体里凭能力和信念步步高升，最后成了一个高阶的惩恶使长，但她一直没期待过和她再见面。
至少，不是以现在这样的方式——
“我没有杀他们……”
蕾娅用镇静的语气为自己辩解，仿佛在说“我打你的狗是因为它们咬了我”一样——
“……两个阿莎丽人的胳膊断了，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其他人只是昏倒而已。”
埃莉娅抱着胳膊，刻意加入了怒气在话语里说：“你把我们当什么了？就算是罪犯，也不是一般混混那种级别的。”
这俩人用老熟人的方式对话着，却让周围武装着的埃莉娅的部下非常不安——也许下一秒海盗女王便会下令把那个惩恶使打成筛子，但埃莉娅从来不让别人轻易摸透她的心思。
“我曾问过门口的那位同族你们是何方势力，但她吝惜这简单的答复，所以我只能这么冲进来。如有冒犯，请多包涵。”
虽然成为了惩恶使，蕾娅却还记得埃莉娅当年给自己的照顾。她不会让她太难堪。
“那么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埃莉娅问道，“你是第二个出现在这空间站上的惩恶使了，你不在阿莎丽空间搜捕罪犯，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我要找的罪犯的同谋就在此处……”
蕾娅的语气依然平静，但埃莉娅从她眼中看出了愤怒和不甘——
“……它们触犯了神圣的禁忌，让我不得不打破一些戒律来追索他们……”
“请说人话。（Asari please?）”
“一个势力在阿莎丽空间和以及我们与界神星系的边界上，间歇性地攻击惩恶使并进行绑架，已经有5个人失踪了。”
“听起来你们招惹太多人而最终得到了报应……”
“无关紧要，这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对于埃莉娅的奚落，蕾娅根本不为所动——
“……但我会让那些家伙付出代价。”
“所以你也找到这个地方了？”埃莉娅看了看四周，“你认为是同化者动的手？”
“我几天前才知道。”
这句话里蕾娅的愤怒已经非常明显得表现了出来。
在薛泊德提供证据之前，阿莎丽官方对同化者的威胁估计错误，一直想低调处理同化者的存在，而为了避免跨种族事件，她们一直瞒着惩恶使，不提供有关同化者的情报，结果也导致了她们对敌人实力的误判，并耽误了她们的搜捕进程。
“不过很抱歉，这里是人去楼空了……”
埃莉娅摊摊手——
“……我的一个朋友发现了这个地方，但显然同化者比我们想象中要聪明得多。他们转移到别处了。”
“你的朋友？奎利人么？”
听到这个，埃莉娅的眼睛一眯，反问：“为什么你这么想？”
她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像是被拆穿了一样，但蕾娅实际上也在试探埃莉娅。两人谁也骗不了谁。
“因为我是从一个奎利人口中得知这个地方的。”最终蕾娅选择说实话，“我撬开她的嘴，花了一点工夫……”
现在埃莉娅真正意识到，蕾娅是认真的。按照常规，惩恶使的行为只能针对阿莎丽人。尽管律典上并未就“对非阿莎丽罪犯的处理方法”进行明确规定，但惩恶使主动对异族下手的情况只发生在她们受到了对方的生命威胁的情况下。
不过，埃莉娅更关心对方提到的另一点。
“奎利人？”她问道，“那个奎利人知道这个地方？”
“他不光知道。”蕾娅用冰冷的语气说，“是他帮同化者找到这个地方的。我的一名同僚就曾被关在这里……但现在看来它们已经把她带走了。”
“那家伙是谁？”
“一个有‘零件销圞售商’身份作掩护的奎利情报官。现役的。不过，在我试图问出更多事之前，一群奎利女兵袭圞击了我们，把他狙杀掉了。”
“……”
埃莉娅没有被激起反应，但现在蕾娅所提供的情报给她的震慑和奈芮给她的程度差不多——她知道一些所谓“奎利女兵”的传闻。她听说那是奎利人在几年前秘密建立的一支专门在舰队外活动的特种部队。
这说明一件诡异的事情——奎利人在协助同化者获得稳固的据点。也许，同化者的撤离工作也有他们插手。
“那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既然这里已经空了，我的线索也已经断了。我只能从别处从头开始……”
蕾娅没有透露太多，转身离去——
“……不过，如果你今后愿意分享一些信息，我也洗耳恭听。”
“……”
埃莉亚没和她告别。当这个惩恶使靠异能飘浮到二楼，打开天窗离开之后，她转过头对身边的布瑞下了个命令——
“从现在开始严密监视‘欧米伽’上的奎利人，但在我发话前不许和他们接触。”
“明白，老板。”
2188年8月23日 36:55（舰上标准时间）
马头星云 和平女神 “贝加尔”号
这个星系最著名的星球就是诺维利亚，而这颗星球最大的特点便是雪，漫无边际的大雪。
如同银河系里众多不适居星球一样，但一直以来，此处的人口都在40万左右。
满世界的冰是有好处的——它们封住了外界对此的兴趣，让占据此处的私人公司“诺维利亚发展集团”能把此处的设施租给银河系内的各种研究团体使用。当然，其中不少研究团体会利用这里只是为了逃避神堡的制裁。
诺维利亚虽然和赛拉睿领空临界，但实则坐落于人类领域内。两个种族都没有对此星球殖民的想法，但一些财大气粗的人看到了这个“中立地带”的潜在价值。由于这颗封冻星球不欢迎任何没有穿戴保温装备的生物，很多不能在神堡空间内发展事业的科学家也就不用担心自己实验室里的样本会跑出去泛滥成灾。有句老话叫“在诺维利亚，几乎没有实验是不合法的”，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堂而皇之地在此定居。
塞伯鲁斯曾对诺维利亚的孤立环境很感兴趣，为此还拉拢一个财团，将他们的实验基地改造成了一座战斗机空港。星联后来查明这个基地的存在是为了给他们老巢的藏匿地点之一打掩护，从那以后，塞伯鲁斯便不再被允许进入马头星云。
只不过，他们进不进得来，只取决于星联的封圞锁力度以及诺维利亚上商人们所开出的价码……
“贝加尔”号航行至和平女神星系后，便在诺维利亚的引力圈边缘停住，保持较程度的热输出。狄米尔把舰上所有4架穿梭机都派了出去，命令他们去不同的地点，以不同的身份做不同的事，同时他本人也搭乘其中一架穿梭机去了地表。
在狄米尔离开后，一名较为年轻的人类男性，迪伦•萨摩里中校便接过了指挥权。他是个戴有星联海军帽，留着浓密八字胡的古板老头，脸上布满了在人类舰队服役时印下的皱纹。这个男人古板的言语与行为模式和总爱开玩笑的狄米尔形成了鲜明对比。
罗兰不知道萨摩里有没有种族倾向，但他也不愿意和这样性子的人类聊天。他逃避突锐兵役，把自己半生花在混迹赌场和进行黑圞帮火拼就是因为不愿意循规蹈矩。而萨摩里看上去正是这种循规蹈矩的“典范”。
罗兰决定继续在船上逛逛——狄米尔给了他足够的权限看他想要看的东西，同时在这艘船上吃得也不错，最重要的是，狄米尔允许船员在休息时间进行金额有限的赌博游戏，这让罗兰感激不尽。
碰巧，现在他正手痒。这个素面的突锐人用锐利的视线打量着视野中所有生物，大部分是人类，而且其中至少有3个人都在牌类游戏中输给了他，而且其中一个人差点拆穿了他出老千的手段，却被罗兰在最后一刻调转战略，被骗得心服口服。
对于罗兰来说，至今为止，人类都是他的摇钱树，当然他不会让对方输得太惨。虽然狄米尔默许他可以和别人赌，但如果罗兰让他的部下输得倾家荡产，罗兰本人都怀疑自己会不会在一觉圞醒来后发觉自己的休眠舱停在一个不适居星球的地表。非工作时，罗兰把赌博当作一种社交手段。和他喝酒的那两个好友就是在赌博过程中认识的。
罗兰希望交几个朋友，而他将这次的对象，选定为那个在一开始就引起了他很大关注的人类男孩。
“嘿，吉野？……”
罗兰在3号甲板的电梯出口处找到了他——
“……没在班？想玩玩么？”
“玩？”
这个头发散乱的人类男孩疑惑地问道。而罗兰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一副牌。
“日常消遣。放心，我不会骗你钱的。”
“去哪里？”
在罗兰看来，泽冶的说话风格和萨摩里有点像——十分吝啬字眼，仿佛不愿让别人弄懂他的内心想法。
“休息室，”罗兰指指电梯，“你打算啥时候休息？”
“4个小时之后。”
“这么说我们有充裕的时间……”
“贝加尔”号的船员休息室和餐厅是设在一起的。船员们的一日三餐以固定的时间表错开，但如果有人有特殊需要，征得指挥官同意后便可使用厨房做点吃的稿劳自己。休息室在非进餐时间人很少，或者干脆没有人——这艘重型护卫舰级的船上一共只有22名船员。
罗兰和泽冶就在棋牌桌两边坐下，这个时候，一名曾经和罗兰玩过牌的人类船员走进来取了一瓶饮料。他看到罗兰当着泽冶的面洗牌时，在泽冶背后无奈地摇摇头，同时对罗兰竖中指。
“……”
罗兰装作没看到他，把5张牌的顺序打乱，摊在桌上，然后向坐在对面的泽冶发问：“现在，把刚刚我亮给你看的‘钻石’找出来？”
“……”
泽冶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背面朝上的五张牌，然后突然抬起脸看着罗兰，问：“你打算赌什么？”
“哈？”
罗兰从那眼神里看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东西。
“我问，你打算赌什么？”
“看来你是认真了啊……年轻人，我现在可只是在教你基本的赌博技巧……”
“要赌就赌大点，不是星币就行。”
“……”
这时罗兰想起来，狄米尔只限制了船上赌博行为中所涉及的星币数额或实物价值，却没有对虚拟约定做限制。这让罗兰感到莫名地兴奋——他意识到机会来了。
“嘿，那么，如果我赢了，我希望你听你讲讲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
“你的过去什么的，随便讲点给我听。”
“那么如果我赢了，”泽冶盯着罗兰的眼睛说，“我希望你负责我在后天的卫生打扫工作。”
“哈，这个条件不太对等啊……”
“赌博不就是如此么？”泽冶没有退让，“我很少跟刚认识的人，更别说外星人讲我的事情，你有机会让我破这个例。”
“好，成交（Deal）。”
罗兰伸出胳膊，打算去和泽冶握手。泽冶的手抬了起来，却只是穿过他的右掌，摸向了最左边的那张牌。
“这张不是‘钻石’。”
泽冶说罢，把那张牌翻了过来，结果如其所言。
“……”
罗兰先是盯着那张牌，然后又望向泽冶的脸。突锐人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定。
泽冶对对方的这种反应很满意。他又将从右数的第二张牌翻过来，并在牌面朝上之前说“这样也不是。”
接着，另一端的牌和最中间的牌都被翻了过来，并且在泽冶动手之前都被验明正身。被翻成正面的牌全都不是“钻石”。
当罗兰的两颊不住颤抖时，泽冶的嘴角一扬，指着剩下的唯一一张还盖着的牌说：“至于这张……我事实上不太确定。”
“……”
罗兰没有说话，而泽冶也没有把那张牌翻过来。两个人沉默地对视了好几秒钟，最后，泽冶交叉两手手指，用一种胜利者的语调对罗兰说：“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小时候是在神堡的下层贫民窟长大的。”
“所以……？”
罗兰拖长了语调，仿佛在给自己寻找勇气。
“在那里发生的坑蒙拐骗远比上层世界来得残酷得多……你刚才趁我眨眼的时候把那张‘钻石’藏到别处去了，现在这五张牌里没有一张是‘钻石’。”
“……”
罗兰盯着眼前的男孩，两颊收得紧紧的。而这让泽冶更满意。
“这确实是基本的赌博技巧……但也未免太过‘基本’了……这招我对别人也用过，不过很快我也学会了怎么去反制它。卡恩先生，你后天要替我打扫男卫生间了。”
“你是说？……”
罗兰将手伸向了那张盖的着牌——
“……这里面没有‘钻石’？”
“当然没……”
泽冶说到一半，突然止住了话头。
他呆住了，不是因为罗兰耍赖或者作出什么别的举动想要搞障眼法，而是因为那突锐人把盖着的牌翻了过来，牌上赫然印着几颗钻石的剪影。
“孩子，这个世界比你想象得复杂得多……”
几秒之前盘绕在罗兰头上的窘迫，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
“……这确实是个基本技巧——在我洗牌的时候，我对你下了心理暗示，让你最后才选左起第二张牌，而这张牌就是‘钻石’。”
“……”
在罗兰进行揭秘的时候，泽冶盯着他，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
“我用假造的表情让你相信我在出老千，但实际上我没有。我得承认你确实在吃有机酱的那段日子里学到了点东西，但只是些赌博界的皮毛罢了。”
“哦？是么？”泽冶突然冷笑一声，“那么你怎么解释在你左手袖子里那张牌？”
“……！”
罗兰怔了一下——这次他是真的愣住了。
“别想骗过我的眼睛，突锐人，”泽冶捻起了那张“钻石”，“我在刚刚那张盖着的牌上留了一个指甲印，但现在这张‘钻石’却没有。当我宣布‘钻石’不在其中时，你就把‘钻石’换回到桌面上了……实话告诉你，两年前，我曾抓圞住过一个巴塔瑞人用特殊护甲弹射圞出来的飞刀，再把它掷到那四眼儿的额头上。要论这种作弊，你瞬间换牌的手速还不够快。”
“你这家伙……”
“防人之心不可无。”
“行啊小子……”
罗兰长叹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躺到椅子里——
“……我想我们是扯平了。”
“没什么。只是你遇到了一个受过训练的人而已。”
“哦？”
“你想聊聊？”泽冶的面色变得平静下来，“那么我想我们可以聊聊。毕竟萨拉科夫先生认为你对我们的事业有价值，我不希望一个突锐人在今后合作时对我的后背射枪子儿，何况还是用双枪……”
“那么……你从哪里学到的这些恐怖的技术？”
罗兰直接发问了——他是在太疑惑。就算是这个生物科技日新月异，几乎人人都可以做身体改造手术的时代，像泽冶这样年轻的特种兵还是太稀有了。
“你认识塞恩•克里尔斯么？”
“不认识。但听说过，好像是个很高明的刺客。”
“用‘高明’来形容他是对他的侮辱……”
泽冶提高了声调说——
“……他曾经是银河系里的头号刺客。”
“‘曾经’？”
“他去世了，没有死在他的战场上，反而是被凯普拉综合症打败了。”
罗兰知道这种病。所谓凯普拉综合症，是德雷尔人因为身体不适应潮圞湿环境而患上的循环系统疾病。患上这种病的德雷尔人将经历缓慢而痛苦的死亡，而且凯普拉综合症至今无药可医。
“他是你的老师？”
“也不尽然（Not exactly）……”
泽冶摇摇头——
“……我曾有求于他，他有施恩于我，但那只有几个月而已。”
“发生了什么？”
“我是孤儿。”泽冶用手捋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从小，我和其他境况相似的孩子一起长大，小偷小摸……做些和神堡上层世界完全无关的事情……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德雷尔人找到了我和我的几个同伴。”
“塞恩•克里尔斯？”
“是的。贫民窟外面的人有很多种对我们的称呼，而在德雷尔语里，我们这些孩子被叫作‘卓拉•法’，意思是‘被无视者’。”
“他为什么找你们？”
“因为我们是孩子，而神堡里有很多地方，任何种族的大人都是进不去的。而且我们靠帮这类人传递情报或通风报信来挣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因为我把塞恩交代的任务完成得不错，他和我合作了很多次，不过……我不光想要他给的钱……我还想要别的。”
“你要他教你格斗技？”
“准确的说是我偷偷跟着他学。我跟踪他……”
“等等，”罗兰打断了他，“你跟踪银河系里最强的刺客？”
“没错，但他只是个德雷尔人，不是全知全能的猎手之主。他对神堡的了解远不如我这样出生在神堡上的人，不然他还和我们联络做什么？”
“你没被发现？”
“两次。”泽冶并不自豪地说，“第三次我被他抓了个正着，但他没有惩戒我。”
“这家伙还真大度。”
“我没有威胁他本人，也没有威胁他当时的行动，所以他放我一马，并警告我永远也不要和他接触，但我拒绝。”
“你怎么说服他的？”
“我告诉他我需要他的帮助，我不希望一辈子过和沃查人一样的生活。他考虑了很久……也许是因为我成功跟踪过他两次，我得到了他的承认……”
泽冶说这些话时，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不过，他只教了我两个月又两天。”
“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我学得太快了……除了各种打架的技巧，克里尔斯先生没有什么能教我的，同样，除了这些，我也没有什么想学的……在头一个月，我也许学到了他花了几年时间才掌握的技巧……第二个月，他可能已经开始害怕我了。”
“然后怎么了？”
“发生了很多事……在某件事发生后，他就消失了。我再也没见过他。在战争结束后，我才知道他在神堡的赫塔纪圞念医院里去世了。那是我和他相遇的地方……我却没有机会握着他的手看他闭眼……告诉他……他不是孤身一人……”
泽冶说这些的时候，不像是在讨论一个和他没有亲属关系，甚至不是同族的人，倒像是在回忆他亲生父亲的一生。
“听起来你很敬仰他。”
“……”
泽冶欲言又止。看上去他发觉自己说得太多了。
“那么你为什么要加入塞伯鲁斯？这个组织可是反外星人的。”
“我没有加入塞伯鲁斯。我为萨拉科夫先生工作。我还认识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人，他加入了塞伯鲁斯。那家伙是真正的信徒。”
“但你们所有人都穿着那个恐怖组织的制圞服。用他们的设备……”
“那么你又为什么加入呢？”
泽冶的反问让罗兰一时语塞——他当然不愿承认自己是因为失去工作走投无路，外加被狄米尔救了一命，才决定跟着他的。
“所以你呢？……”
罗兰决定以问制问——
“……如果不是为塞伯鲁斯，你帮萨拉科夫做事，又是为什么？”
“……”
泽冶抿住了嘴唇。这一刻，罗兰几乎确定对方的牙齿正像在啃钢铁一样磨着——
“……有人，必须血圞债血偿。”
“谁？”
这个宣言提起了罗兰的兴趣。
“星联……”
泽冶抬起眼睛，盯着贴在休息室墙上的一张宣传画——
“……第7纵队。”
罗兰知道自己正在接近一个关键事件的核心，但就在这时，一个人类船员突然闯了进来。
“谁来帮帮忙？！”那个褐色头发的女性喊道，“弥尔顿她失控了——！”
他呆住了，不是因为罗兰耍赖或者作出什么别的举动想要搞障眼法，而是因为那突锐人把盖着的牌翻了过来，牌上赫然印着几颗钻石的剪影。
“孩子，这个世界比你想象得复杂得多……”
几秒之前盘绕在罗兰头上的窘迫，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
“……这确实是个基本技巧——在我洗牌的时候，我对你下了心理暗示，让你最后才选左起第二张牌，而这张牌就是‘钻石’。”
“……”
在罗兰进行揭秘的时候，泽冶盯着他，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
“我用假造的表情让你相信我在出老千，但实际上我没有。我得承认你确实在吃有机酱的那段日子里学到了点东西，但只是些赌博界的皮毛罢了。”
“哦？是么？”泽冶突然冷笑一声，“那么你怎么解释在你左手袖子里那张牌？”
“……！”
罗兰怔了一下——这次他是真的愣住了。
“别想骗过我的眼睛，突锐人，”泽冶捻起了那张“钻石”，“我在刚刚那张盖着的牌上留了一个指甲印，但现在这张‘钻石’却没有。当我宣布‘钻石’不在其中时，你就把‘钻石’换回到桌面上了……实话告诉你，两年前，我曾抓圞住过一个巴塔瑞人用特殊护甲弹射圞出来的飞刀，再把它掷到那四眼儿的额头上。要论这种作弊，你瞬间换牌的手速还不够快。”
“你这家伙……”
“防人之心不可无。”
“行啊小子……”
罗兰长叹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躺到椅子里——
“……我想我们是扯平了。”
“没什么。只是你遇到了一个受过训练的人而已。”
“哦？”
“你想聊聊？”泽冶的面色变得平静下来，“那么我想我们可以聊聊。毕竟萨拉科夫先生认为你对我们的事业有价值，我不希望一个突锐人在今后合作时对我的后背射枪子儿，何况还是用双枪……”
“那么……你从哪里学到的这些恐怖的技术？”
罗兰直接发问了——他是在太疑惑。就算是这个生物科技日新月异，几乎人人都可以做身体改造手术的时代，像泽冶这样年轻的特种兵还是太稀有了。
“你认识塞恩•克里尔斯么？”
“不认识。但听说过，好像是个很高明的刺客。”
“用‘高明’来形容他是对他的侮辱……”
泽冶提高了声调说——
“……他曾经是银河系里的头号刺客。”
“‘曾经’？”
“他去世了，没有死在他的战场上，反而是被凯普拉综合症打败了。”
罗兰知道这种病。所谓凯普拉综合症，是德雷尔人因为身体不适应潮圞湿环境而患上的循环系统疾病。患上这种病的德雷尔人将经历缓慢而痛苦的死亡，而且凯普拉综合症至今无药可医。
“他是你的老师？”
“也不尽然（Not exactly）……”
泽冶摇摇头——
“……我曾有求于他，他有施恩于我，但那只有几个月而已。”
“发生了什么？”
“我是孤儿。”泽冶用手捋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从小，我和其他境况相似的孩子一起长大，小偷小摸……做些和神堡上层世界完全无关的事情……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德雷尔人找到了我和我的几个同伴。”
“塞恩•克里尔斯？”
“是的。贫民窟外面的人有很多种对我们的称呼，而在德雷尔语里，我们这些孩子被叫作‘卓拉•法’，意思是‘被无视者’。”
“他为什么找你们？”
“因为我们是孩子，而神堡里有很多地方，任何种族的大人都是进不去的。而且我们靠帮这类人传递情报或通风报信来挣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因为我把塞恩交代的任务完成得不错，他和我合作了很多次，不过……我不光想要他给的钱……我还想要别的。”
“你要他教你格斗技？”
“准确的说是我偷偷跟着他学。我跟踪他……”
“等等，”罗兰打断了他，“你跟踪银河系里最强的刺客？”
“没错，但他只是个德雷尔人，不是全知全能的猎手之主。他对神堡的了解远不如我这样出生在神堡上的人，不然他还和我们联络做什么？”
“你没被发现？”
“两次。”泽冶并不自豪地说，“第三次我被他抓了个正着，但他没有惩戒我。”
“这家伙还真大度。”
“我没有威胁他本人，也没有威胁他当时的行动，所以他放我一马，并警告我永远也不要和他接触，但我拒绝。”
“你怎么说服他的？”
“我告诉他我需要他的帮助，我不希望一辈子过和沃查人一样的生活。他考虑了很久……也许是因为我成功跟踪过他两次，我得到了他的承认……”
泽冶说这些话时，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不过，他只教了我两个月又两天。”
“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我学得太快了……除了各种打架的技巧，克里尔斯先生没有什么能教我的，同样，除了这些，我也没有什么想学的……在头一个月，我也许学到了他花了几年时间才掌握的技巧……第二个月，他可能已经开始害怕我了。”
“然后怎么了？”
“发生了很多事……在某件事发生后，他就消失了。我再也没见过他。在战争结束后，我才知道他在神堡的赫塔纪圞念医院里去世了。那是我和他相遇的地方……我却没有机会握着他的手看他闭眼……告诉他……他不是孤身一人……”
泽冶说这些的时候，不像是在讨论一个和他没有亲属关系，甚至不是同族的人，倒像是在回忆他亲生父亲的一生。
“听起来你很敬仰他。”
“……”
泽冶欲言又止。看上去他发觉自己说得太多了。
“那么你为什么要加入塞伯鲁斯？这个组织可是反外星人的。”
“我没有加入塞伯鲁斯。我为萨拉科夫先生工作。我还认识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人，他加入了塞伯鲁斯。那家伙是真正的信徒。”
“但你们所有人都穿着那个恐怖组织的制圞服。用他们的设备……”
“那么你又为什么加入呢？”
泽冶的反问让罗兰一时语塞——他当然不愿承认自己是因为失去工作走投无路，外加被狄米尔救了一命，才决定跟着他的。
“所以你呢？……”
罗兰决定以问制问——
“……如果不是为塞伯鲁斯，你帮萨拉科夫做事，又是为什么？”
“……”
泽冶抿住了嘴唇。这一刻，罗兰几乎确定对方的牙齿正像在啃钢铁一样磨着——
“……有人，必须血圞债血偿。”
“谁？”
这个宣言提起了罗兰的兴趣。
“星联……”
泽冶抬起眼睛，盯着贴在休息室墙上的一张宣传画——
“……第7纵队。”
罗兰知道自己正在接近一个关键事件的核心，但就在这时，一个人类船员突然闯了进来。
“谁来帮帮忙？！”那个褐色头发的女性喊道，“弥尔顿她失控了——！”
当两个男人冲出2号甲板后部的休息室，奔向位于左舷的观测舱时，狄米尔•萨拉科夫正在诺维利亚的韩山港，与一名阿莎丽族商人谈生意。
虽然“贝加尔”号是一艘先进的普洛仙战舰，但毕竟在上面工作的是人而不是机器。对于兼任军需官的狄米尔来说，补给品的消耗量是每天都要更新的数据。
“这么说你要一吨的右旋烤肉？”
“是的。”
“这可比上次的那批货多了一倍啊。”阿莎丽人笑着，“你的船上来了右旋基因的常客？”
“也许只是短期合同吧……”
狄米尔不置可否——
“……不过我得把人招呼好。”
“那么我可得提升一点价位。”
“哦？”
狄米尔做出感兴趣的表情。
“你知道，最近有人得到风声。右旋食品的需求大增了，价格自然开始上扬。我不能落其人后。”
“也许吧……”
狄米尔装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也许所谓“有人”，指的是“影子经纪人”。银河系里很多人都知道在反收割战争爆发前夕，这个银河系内最强的情报商人其实换了个人。一直以来都有人怀疑在普洛仙考古研究界小有名气的莉亚拉•T苏尼就是第二任“影子经纪人”，不过这个猜测一直没有得到有力证据的支持。
“这次你又打算用什么跟我换？普洛仙人的手镯么？”
阿莎丽人商人狡猾地一笑。
这个阿莎丽人曾经是一名瑟西亚上的情报商人，在招致仇家追杀后就改名换姓跑到了内神堡空间附近，搞起了商业物流。狄米尔和她合作是从战争结束后开始的，而由于收割者对原有经济体圞系冲击极大，在最开始的一年里，狄米尔在交易中根本没有付过钱，而是用一些有价值的实物或信息进行交换。
“这次给你4000星币。”
“哦？”阿莎丽人有些意外，“怎么突然改付钱了？”
“你是想交易还是转身走人？”
狄米尔用一个轻松的表情说出了相当严肃的话。
“好吧，不问问题……”
阿莎丽人立即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那么，确认：1020千克的右旋肉……品种……和上次比例一样……另外再加上10瓶‘皮洛’右旋麦酒……就这些？”
“是的。”
“这听上去是个长期合同，”阿莎丽人诙谐地说，“我祝你好运。”
“把货放在17号码头就算帮我了。”
“好的。”
每次提货，狄米尔从不让外人接近穿梭机，更别说“贝加尔“号。阿莎丽商人的机械搬运工会把狄米尔买的东西送到码头，再由狄米尔自己的人搬上去。
在结束交易后，狄米尔来到了韩山港的酒店区。
就像韩山港的其他地方一样，这里的陈设简单，灯光清冷。在保暖建筑中起到分隔主空间作用的是高达三四米的墙和阶梯。和窗外永远飘扬的风雪不同，在诺维利亚上的建筑物内多半充斥着寂静的气氛，仿佛这里的空气也冻住了一样。
狄米尔走进了韩山酒店的大厅，向长相甜甜的人类女招待员露出微笑。接着他走进了电梯里，并打开了自己团队内部所用的通讯线路。
“我是‘灵猫’，发生什么事了？”
他收到了由迪伦传来的紧急信号，而这名大副很快地在通讯里说：“弥尔顿小姐出了问题。不过情况已经被男人们控制住了。”
狄米尔没有立即回应。他抬起眼睛望向电梯天花板一角的一个显示屏——上面正播报着阿莎丽人为她们在美狄亚陨落的舰队所举行的哀悼仪式。
还能是为了什么呢？如果说那个在名义上没有父母乃至私人财产的“风之夜魔”会牵挂着什么的话，那么就只剩下她的故乡了。
“看好她。我现在有生意要谈……”
“Aye，sir（明白，阁下）.”
虽然“贝加尔”号是一艘先进的普洛仙战舰，但毕竟在上面工作的是人而不是机器。对于兼任军需官的狄米尔来说，补给品的消耗量是每天都要更新的数据。
“这么说你要一吨的右旋烤肉？”
“是的。”
“这可比上次的那批货多了一倍啊。”阿莎丽人笑着，“你的船上来了右旋基因的常客？”
“也许只是短期合同吧……”
狄米尔不置可否——
“……不过我得把人招呼好。”
“那么我可得提升一点价位。”
“哦？”
狄米尔做出感兴趣的表情。
“你知道，最近有人得到风声。右旋食品的需求大增了，价格自然开始上扬。我不能落其人后。”
“也许吧……”
狄米尔装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也许所谓“有人”，指的是“影子经纪人”。银河系里很多人都知道在反收割战争爆发前夕，这个银河系内最强的情报商人其实换了个人。一直以来都有人怀疑在普洛仙考古研究界小有名气的莉亚拉•T苏尼就是第二任“影子经纪人”，不过这个猜测一直没有得到有力证据的支持。
“这次你又打算用什么跟我换？普洛仙人的手镯么？”
阿莎丽人商人狡猾地一笑。
这个阿莎丽人曾经是一名瑟西亚上的情报商人，在招致仇家追杀后就改名换姓跑到了内神堡空间附近，搞起了商业物流。狄米尔和她合作是从战争结束后开始的，而由于收割者对原有经济体圞系冲击极大，在最开始的一年里，狄米尔在交易中根本没有付过钱，而是用一些有价值的实物或信息进行交换。
“这次给你4000星币。”
“哦？”阿莎丽人有些意外，“怎么突然改付钱了？”
“你是想交易还是转身走人？”
狄米尔用一个轻松的表情说出了相当严肃的话。
“好吧，不问问题……”
阿莎丽人立即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那么，确认：1020千克的右旋肉……品种……和上次比例一样……另外再加上10瓶‘皮洛’右旋麦酒……就这些？”
“是的。”
“这听上去是个长期合同，”阿莎丽人诙谐地说，“我祝你好运。”
“把货放在17号码头就算帮我了。”
“好的。”
每次提货，狄米尔从不让外人接近穿梭机，更别说“贝加尔“号。阿莎丽商人的机械搬运工会把狄米尔买的东西送到码头，再由狄米尔自己的人搬上去。
在结束交易后，狄米尔来到了韩山港的酒店区。
就像韩山港的其他地方一样，这里的陈设简单，灯光清冷。在保暖建筑中起到分隔主空间作用的是高达三四米的墙和阶梯。和窗外永远飘扬的风雪不同，在诺维利亚上的建筑物内多半充斥着寂静的气氛，仿佛这里的空气也冻住了一样。
狄米尔走进了韩山酒店的大厅，向长相甜甜的人类女招待员露出微笑。接着他走进了电梯里，并打开了自己团队内部所用的通讯线路。
“我是‘灵猫’，发生什么事了？”
他收到了由迪伦传来的紧急信号，而这名大副很快地在通讯里说：“弥尔顿小姐出了问题。不过情况已经被男人们控制住了。”
狄米尔没有立即回应。他抬起眼睛望向电梯天花板一角的一个显示屏——上面正播报着阿莎丽人为她们在美狄亚陨落的舰队所举行的哀悼仪式。
还能是为了什么呢？如果说那个在名义上没有父母乃至私人财产的“风之夜魔”会牵挂着什么的话，那么就只剩下她的故乡了。
“看好她。我现在有生意要谈……”
“Aye，sir（明白，阁下）.”
狄米尔离开电梯后，步入光线幽暗的走廊。作为诺维利亚的首府兼各个实验团体行政中枢的聚集地，韩山港的服务设施十分齐全。坐落在此的酒店内有和外面冰雪世界截然不同的居住和娱乐环境，虽然从走廊尽头的窗户往外看，人依然只能看到一片茫茫的白色。
狄米尔的脚踩在暗红色的地毯上，突然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他通过万用工具内的记事簿确认房间号无误，然后按响了门铃。
两秒之后，门从内侧被人遥控着，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相比起韩山港引以为傲的高级商圞务套房，这间普通客房显得昏暗狭小，面积只有不到30平方米，却在里面坐了一个重量级人物。
安莎娜•Z诺克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套裙坐在茶几前。她在面前摆了一瓶被标明由地球欧洲产出的葡萄酒，而一个杯子已经满了。
“您好，Z诺克夫人。”
“先坐。”
安莎娜请狄米尔坐在她对面，而狄米尔优雅地举起酒杯，抿了一口，说：“虽然这对您来说可能难以接受，但我带回了坏消息。大致的情况已经事先发给你了，但是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在通讯里讲，所以只能约你在此见面。”
“不妨说说？”
“我找到了妮雅•蒂萨纳，但是她被人杀了。”
“……”
安莎娜听的时候表情几乎没有变化，像是早已料到了这种结局一样。
沉默了几秒钟，安莎娜才开口问道：“谁杀了她？”
“奎利人，‘云雀’部队……”
狄米尔将录下来的影像连上了客房内的电视机——
“……您听说过她们……么？”
“被放逐的奎利极端分子……一个奎利官方不承认的恐怖组织？”
安莎娜所说的，是奎利人为了避免自己的云圞游同族受到波及而在2186年前放出的“烟幕弹”。不过狄米尔猜测安莎娜实际知道得比她说的要多得多。
“差不多是如此。你招来的奎利人其实和她们是一伙的。这些‘云雀’绑架了妮雅。”
“但为什么？”
“我还不知道。”狄米尔撒了谎，“在我出现以后，她们就炸死了她。那炸圞弹就安在她身上，是铝热剂。您猜得到，最后我甚至没办法把尸块收回来。”
“……”
狄米尔希望自己的这番描述能引起安莎娜更多的情绪变化，可这个阿莎丽人只是微微转了转眼珠，然后问：“这么说……这就是结局了？”
狄米尔没出声，只是肯定地点点头。
这种压抑的沉默持续了一分多钟。安莎娜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次才说：“原本我打算付给你20万……现在我还是要给这个数。”
“呃……”
“别卖关子，”安莎娜说，“我知道装傻骗不过你，但你也应该知道这银河系里没多少人能骗得过我……”
这番挑衅没有让狄米尔动摇——上次接触后，两人都已对彼此的水平心知肚明。
就算现代科技再怎么发达，长期使用枪圞械和刀具的人也无法完全掩盖他们双手上的“痕迹”。安莎娜所经历的寿命比狄米尔长得多，她接待过很多身为军人的客人，同时和更多这样的人打过交道。
“你是在变相地夸奖我么，夫人？”
狄米尔没有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的部分组成，但他发誓，如果对方点破了关键的那一层，很快“安莎娜•Z诺克”这个名字就会从银河联盟的居民登记档案中消失。
“一个人一生能赚到的钱，取决于这个人值多少钱。而你就值这个钱……”
安莎娜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管你怎么看这次交易，我都认为和你的合作是圆满和愉快的。我以后可能还需要依靠你的能力，而为了留住你这个人才，我不在乎多付一点钱。”
说完，安莎娜打开自己的万用工具，把20万星币一分不少地打到了狄米尔事先提供的账户上。
“那么……夫人，”狄米尔收下了那笔钱，“你还有什么吩咐么？”
“我希望你继续收集情报——有关那些奎利人的。价钱好商量，如果你找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通知我就行了。”
“明白。”
“这酒你拿走吧……”
安莎娜将瓶子举起——
“……我实际上不喜欢它，但希望对你的胃口。”
“那么我收下了……告辞，Z诺克夫人。”
“再见。”
安莎娜坐在椅子上招手，直到房门在狄米尔身后关上。
狄米尔在门口站了一会，心里想着自己的猜测到底有几分可能是真实的，不过很快，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接着接通了通讯。
“我是‘灵猫’……比尔，情况怎么样？”
狄米尔的两名部下现在正位于50公里外的一处洼地，那里有一座在一个半月前被一群人类科研团体租用的实验大楼。
“这里是比尔。‘峭壁8号’研究所不让我们进去。我们需要一个通行证。”
“有办法搞到么？”
“一天之内肯定不行……我们找不到能提供这样东西的人。”
“那么先回船上……另外确保不要被人跟踪了。”
“了解。”
狄米尔关闭通讯后，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不详的画面。
银河系中，所有的星球，似乎都会在一瞬间燃烧起来……就像很久以前，当一个伟大的文明被自己的傲慢反噬时一样……
——————
2188年8月24日 00:55（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地月圈 神堡
由于此时伦敦已经位于地球背向太阳的一面，神堡也就无法被阳光普照了。
最开始，稳定的昼夜交替让一直以来没有规定统一作息时间的神堡居民不太适应，但在战争结束一年以后，神堡民事部门就出台了标准时法，规定在神堡上“一天”的时间为24小时，分昼夜。
很多传统派别对此提出抗议，认为这项立法的出台是人类在背后使坏的结果，但就算是反对者也不得不承认，由于神堡星际位置的改变不可逆，空间站居民的客观作息时间已经不可能回到还在巨蛇星云的状态了，何况由于处于地球引力圈，空间站上的人类日益增多，而他们每天的生活规律是和地球自转挂钩的。
所以，在伦敦入夜以后，神堡也进入了属于自己的夜晚。除了部分特区还保留着一定程度的全天繁华度，众多工厂、商业街都已停止运作。街上走着C-SEC的巡逻部队以维持夜间治安，充满光华的神堡仿佛黯淡了下来。
只是，像“科拉的洞圞穴”这样的，在神堡回归后重开，继续过去小本经营的娱乐场所，就算到了凌晨，也依然会有顾客前来买醉。
霍尔兹•希尔沃苏斯来此和另外一名突锐人会面，而因为突锐人中的“幽灵”已经和差不多多了，且大部分人不怎么爱在摄像机前抛头露面，没人会为他的出现感到惊讶。
同样，他们也不会意识到，在霍尔兹坐下的位置对面等着的那个人，是受突锐帝国军事情报部门指派的专员。
一个人脸上有橙色面纹，但另一个脸上没有。这不会构成两人不互相信任的理由，但两个人讲话的方式确实如同计算机一样死板，不流露太多的感情。
“我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
霍尔兹用一只手握着杯子说——
“……这些克洛根人随时都能出发——如果我们的目标随时都会到的话。”
“我赞赏你的效率，霍尔，”突锐族便衣官员说，“但是计划改变了。”
“改变了？”
霍尔兹的眼神里透出惊讶——对方算是他的熟人，就算让他察觉到这样的情绪也没关系。
“是的，改变了。”
“为什么？……”
霍尔兹脱口而出，然后便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难道和发生在半途的那件事有关？”
“是的。愚蠢的桀斯舰队已经为我们铺平了道路。我们现在只需要把脚踏上去而已，”
“但是我们没有证据……”
“无所谓。阿莎丽人现在正叫嚣着报复。奎利人一直保持沉默。我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而且这也无所谓……现在那些克洛根人没有用处了。”
“……”
令人不安的沉默持续了几秒钟，接着霍尔兹问道：“那么我怎么处理他们？我花了这么长时间训练他们……还做出了承诺……”
那些克洛根雇佣兵很多不是为了钱来的，而是为了向议会讨一笔债。突锐军方当然不认同他们的理想，但他们曾需要克洛根人做这样的事，但现在显然没人需要他们出工出力了。
“那是你的事儿。”官员冷酷地说，“你是个‘幽灵’，也是个忠于帝国的人，你知道你肩上的责任。”
这是在暗示，霍尔兹本来是为了帝国的利益而召集了那些克洛根人，而现在，他需要把那些克洛根人的嘴堵住。
“这命令来自多高？”
霍尔兹最后一次确认计划变动的真实性。
“够高了。”
官员没有说名字，但霍尔兹已经明白，突锐帝国的防务总长科罗林托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他就是下令让他招募克洛根人的人。
“我相信你，霍尔……把这事儿处理得利索点。别让人抓圞住把柄。”
然后他便离开了。留下霍尔兹一个人坐在酒吧昏暗的角落里发愣。
“……”
一名侍者走过来问他要点点什么，而霍尔兹不耐烦地一摆手，起身走出了酒吧。
他招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工业区，再步行数百米回到了那个秘密据点，毫不意外地看到那群克洛根人正抱着他们的家伙，瞪着眼睛等他回来。
“怎么了？”
斯雷戈注意到霍尔兹的眼神游移不定，这不是个好兆头。
“……”
霍尔兹沉默了一会，然后突然间，斯雷戈发觉他的犹豫从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称得上疯狂的坚决。
“没有什么……”
霍尔兹大步走到这些庞然大物中间——
“……我刚刚和上头协商过了，一切都很好，他们给予了支持。”
他顿了顿，然后用洪亮的嗓音宣告道：“先生们，几天之后，一切都将按照计划进行。没有什么能阻挡你们实现自己的愿望！”
狄米尔的脚踩在暗红色的地毯上，突然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他通过万用工具内的记事簿确认房间号无误，然后按响了门铃。
两秒之后，门从内侧被人遥控着，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相比起韩山港引以为傲的高级商圞务套房，这间普通客房显得昏暗狭小，面积只有不到30平方米，却在里面坐了一个重量级人物。
安莎娜•Z诺克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套裙坐在茶几前。她在面前摆了一瓶被标明由地球欧洲产出的葡萄酒，而一个杯子已经满了。
“您好，Z诺克夫人。”
“先坐。”
安莎娜请狄米尔坐在她对面，而狄米尔优雅地举起酒杯，抿了一口，说：“虽然这对您来说可能难以接受，但我带回了坏消息。大致的情况已经事先发给你了，但是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在通讯里讲，所以只能约你在此见面。”
“不妨说说？”
“我找到了妮雅•蒂萨纳，但是她被人杀了。”
“……”
安莎娜听的时候表情几乎没有变化，像是早已料到了这种结局一样。
沉默了几秒钟，安莎娜才开口问道：“谁杀了她？”
“奎利人，‘云雀’部队……”
狄米尔将录下来的影像连上了客房内的电视机——
“……您听说过她们……么？”
“被放逐的奎利极端分子……一个奎利官方不承认的恐怖组织？”
安莎娜所说的，是奎利人为了避免自己的云圞游同族受到波及而在2186年前放出的“烟幕弹”。不过狄米尔猜测安莎娜实际知道得比她说的要多得多。
“差不多是如此。你招来的奎利人其实和她们是一伙的。这些‘云雀’绑架了妮雅。”
“但为什么？”
“我还不知道。”狄米尔撒了谎，“在我出现以后，她们就炸死了她。那炸圞弹就安在她身上，是铝热剂。您猜得到，最后我甚至没办法把尸块收回来。”
“……”
狄米尔希望自己的这番描述能引起安莎娜更多的情绪变化，可这个阿莎丽人只是微微转了转眼珠，然后问：“这么说……这就是结局了？”
狄米尔没出声，只是肯定地点点头。
这种压抑的沉默持续了一分多钟。安莎娜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次才说：“原本我打算付给你20万……现在我还是要给这个数。”
“呃……”
“别卖关子，”安莎娜说，“我知道装傻骗不过你，但你也应该知道这银河系里没多少人能骗得过我……”
这番挑衅没有让狄米尔动摇——上次接触后，两人都已对彼此的水平心知肚明。
就算现代科技再怎么发达，长期使用枪圞械和刀具的人也无法完全掩盖他们双手上的“痕迹”。安莎娜所经历的寿命比狄米尔长得多，她接待过很多身为军人的客人，同时和更多这样的人打过交道。
“你是在变相地夸奖我么，夫人？”
狄米尔没有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的部分组成，但他发誓，如果对方点破了关键的那一层，很快“安莎娜•Z诺克”这个名字就会从银河联盟的居民登记档案中消失。
“一个人一生能赚到的钱，取决于这个人值多少钱。而你就值这个钱……”
安莎娜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管你怎么看这次交易，我都认为和你的合作是圆满和愉快的。我以后可能还需要依靠你的能力，而为了留住你这个人才，我不在乎多付一点钱。”
说完，安莎娜打开自己的万用工具，把20万星币一分不少地打到了狄米尔事先提供的账户上。
“那么……夫人，”狄米尔收下了那笔钱，“你还有什么吩咐么？”
“我希望你继续收集情报——有关那些奎利人的。价钱好商量，如果你找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通知我就行了。”
“明白。”
“这酒你拿走吧……”
安莎娜将瓶子举起——
“……我实际上不喜欢它，但希望对你的胃口。”
“那么我收下了……告辞，Z诺克夫人。”
“再见。”
安莎娜坐在椅子上招手，直到房门在狄米尔身后关上。
狄米尔在门口站了一会，心里想着自己的猜测到底有几分可能是真实的，不过很快，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接着接通了通讯。
“我是‘灵猫’……比尔，情况怎么样？”
狄米尔的两名部下现在正位于50公里外的一处洼地，那里有一座在一个半月前被一群人类科研团体租用的实验大楼。
“这里是比尔。‘峭壁8号’研究所不让我们进去。我们需要一个通行证。”
“有办法搞到么？”
“一天之内肯定不行……我们找不到能提供这样东西的人。”
“那么先回船上……另外确保不要被人跟踪了。”
“了解。”
狄米尔关闭通讯后，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不详的画面。
银河系中，所有的星球，似乎都会在一瞬间燃烧起来……就像很久以前，当一个伟大的文明被自己的傲慢反噬时一样……
——————
2188年8月24日 00:55（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地月圈 神堡
由于此时伦敦已经位于地球背向太阳的一面，神堡也就无法被阳光普照了。
最开始，稳定的昼夜交替让一直以来没有规定统一作息时间的神堡居民不太适应，但在战争结束一年以后，神堡民事部门就出台了标准时法，规定在神堡上“一天”的时间为24小时，分昼夜。
很多传统派别对此提出抗议，认为这项立法的出台是人类在背后使坏的结果，但就算是反对者也不得不承认，由于神堡星际位置的改变不可逆，空间站居民的客观作息时间已经不可能回到还在巨蛇星云的状态了，何况由于处于地球引力圈，空间站上的人类日益增多，而他们每天的生活规律是和地球自转挂钩的。
所以，在伦敦入夜以后，神堡也进入了属于自己的夜晚。除了部分特区还保留着一定程度的全天繁华度，众多工厂、商业街都已停止运作。街上走着C-SEC的巡逻部队以维持夜间治安，充满光华的神堡仿佛黯淡了下来。
只是，像“科拉的洞圞穴”这样的，在神堡回归后重开，继续过去小本经营的娱乐场所，就算到了凌晨，也依然会有顾客前来买醉。
霍尔兹•希尔沃苏斯来此和另外一名突锐人会面，而因为突锐人中的“幽灵”已经和差不多多了，且大部分人不怎么爱在摄像机前抛头露面，没人会为他的出现感到惊讶。
同样，他们也不会意识到，在霍尔兹坐下的位置对面等着的那个人，是受突锐帝国军事情报部门指派的专员。
一个人脸上有橙色面纹，但另一个脸上没有。这不会构成两人不互相信任的理由，但两个人讲话的方式确实如同计算机一样死板，不流露太多的感情。
“我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
霍尔兹用一只手握着杯子说——
“……这些克洛根人随时都能出发——如果我们的目标随时都会到的话。”
“我赞赏你的效率，霍尔，”突锐族便衣官员说，“但是计划改变了。”
“改变了？”
霍尔兹的眼神里透出惊讶——对方算是他的熟人，就算让他察觉到这样的情绪也没关系。
“是的，改变了。”
“为什么？……”
霍尔兹脱口而出，然后便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难道和发生在半途的那件事有关？”
“是的。愚蠢的桀斯舰队已经为我们铺平了道路。我们现在只需要把脚踏上去而已，”
“但是我们没有证据……”
“无所谓。阿莎丽人现在正叫嚣着报复。奎利人一直保持沉默。我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而且这也无所谓……现在那些克洛根人没有用处了。”
“……”
令人不安的沉默持续了几秒钟，接着霍尔兹问道：“那么我怎么处理他们？我花了这么长时间训练他们……还做出了承诺……”
那些克洛根雇佣兵很多不是为了钱来的，而是为了向议会讨一笔债。突锐军方当然不认同他们的理想，但他们曾需要克洛根人做这样的事，但现在显然没人需要他们出工出力了。
“那是你的事儿。”官员冷酷地说，“你是个‘幽灵’，也是个忠于帝国的人，你知道你肩上的责任。”
这是在暗示，霍尔兹本来是为了帝国的利益而召集了那些克洛根人，而现在，他需要把那些克洛根人的嘴堵住。
“这命令来自多高？”
霍尔兹最后一次确认计划变动的真实性。
“够高了。”
官员没有说名字，但霍尔兹已经明白，突锐帝国的防务总长科罗林托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他就是下令让他招募克洛根人的人。
“我相信你，霍尔……把这事儿处理得利索点。别让人抓圞住把柄。”
然后他便离开了。留下霍尔兹一个人坐在酒吧昏暗的角落里发愣。
“……”
一名侍者走过来问他要点点什么，而霍尔兹不耐烦地一摆手，起身走出了酒吧。
他招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工业区，再步行数百米回到了那个秘密据点，毫不意外地看到那群克洛根人正抱着他们的家伙，瞪着眼睛等他回来。
“怎么了？”
斯雷戈注意到霍尔兹的眼神游移不定，这不是个好兆头。
“……”
霍尔兹沉默了一会，然后突然间，斯雷戈发觉他的犹豫从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称得上疯狂的坚决。
“没有什么……”
霍尔兹大步走到这些庞然大物中间——
“……我刚刚和上头协商过了，一切都很好，他们给予了支持。”
他顿了顿，然后用洪亮的嗓音宣告道：“先生们，几天之后，一切都将按照计划进行。没有什么能阻挡你们实现自己的愿望！”
这番鼓舞的话引起了19名克洛根人如同坦圞克引擎声一样的附和，而其中只有斯雷戈心不在焉地哼了两声，同时用怀疑的目光盯着霍尔兹的后背。
<有点不对劲……>
他不太确定地想到。
霍尔兹找上他们，差不多是4天前的事情。最开始没人发觉他是个“幽灵”。等到所有人到齐了，霍尔兹才开诚布公。
霍尔兹本是只对神堡议会负责的“幽灵”，但亚克雷•科罗林托看中了他对自己母族的忠诚。这位希望把维克托斯拉下马的帝国防务总长制定了一个计划，并把霍尔兹任命为这项计划的执行者。
这个计划包括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由7名克洛根人袭圞击赛拉睿大使馆，控制他们的大使。第二部分则是由剩下的其他人，包括霍尔兹在内，去袭圞击一艘在理论上本不可能遭到袭圞击的船。
斯雷戈怀疑过霍尔兹的动机——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突锐“幽灵”会纠集一群克洛根人袭圞击突锐人的盟友，而霍尔兹曾花了整整一个下午来解释这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突锐人当然不希望把阿莎丽人、赛拉睿人……甚至人类从银河系里赶出去，但由于现在克洛根人已经从基因噬体的阴影中基本摆脱了出来，一些新的政策必须进行考量。
而维克托斯被描述成了一个守旧派，同时突锐高层里还有很多人都站错了队。这些人抱着传统的观念，认为克洛根人只是一群害虫，但其他人是不同的。
霍尔兹自称他就是代表那些期望改变的人执行了这次秘密行动，目的在于让维克托斯蒙羞，并顺带刺圞激一下一直不参与公开冲突的赛拉睿人。同时，这些或多或少都和突锐人、赛拉睿人有深仇大恨的克洛根人，将得到进行报复的机会，并在将来为克洛根人谋求更多的生存空间——霍尔兹称突锐首脑一旦换人，克洛根问题便将得到快速地解决。
从严格意义上讲，霍尔兹和这些克洛根人并非朋友，只是短期的利益同盟。同时，斯雷戈不傻，明白克洛根人在这件事中其实是被突锐高层的政治派别当作了工具，但既然霍尔兹和他所效忠的突锐派别为克洛根人提供了一个舞台，让他们能用可以引起所有人注意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想法……何乐而不为？
斯雷戈现在怀疑的是，为什么刚才霍尔兹走进来的时候，肢体动作上的细微特征导致他看上去像是被人痛打了一顿一样？
当然，现在霍尔兹又变回之前充满自信的那个突锐“幽灵”了。斯雷戈敢打赌这个计划其实有地方出了岔子，只是霍尔兹不愿明说。然而最后，斯雷戈又得出一个结论——也许他们将要面临的，只是更大的麻烦，而不是整个计划的覆灭。
他很清楚，如果霍尔兹想要出卖他们，只需要给C-SEC打个电话就够了。自从基因噬体被消灭，克洛根人潮水般地涌圞入神堡以来，C-SEC就制定了专门针对克洛根人的策略，以防止潜在的暴圞乱，幸圞运的是，类似的事情从来没发生过。
<现在就要发生了……>
斯雷戈兴奋地想到——很快，那些狡猾的赛拉睿人和突锐人就会为他们的阴谋付出代价。
——————
2188年8月24日 11:07（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地月圈 神堡 D-24号码头 “诺曼底”号
2号甲板的右舷会议室不常使用，但如果要用到它，基本上所有人都要到场。
正如盖拉斯所预料的，在美狄亚的事件得到确认后，“诺曼底”号的组员立即被星联总部从哈纳人开的浴场里召回。在和哈克特通话几分钟后，贾维克把人都叫到了会议室里。
“我们现在处于二级戒备状态……”
贾维克站在窗边背着手说——
“……星联理事会正在调集舰队，同时正安抚阿莎丽人。”
“安抚？”盖拉斯有点奇怪，“为什么要安抚？”
阿莎丽人损失惨重，而这是战后桀斯第二次攻击她们了。第一次也许是误会，可这一次，同化者无论如何都不会纠集一支舰队的。
“事情似乎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哈克特说有零散的情报证明袭圞击美狄亚的桀斯舰队有些不对劲。星联似乎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才能确定袭圞击者是否是桀斯。”
星联的冷静应对态度与自身的微小损失有直接的关系，而阿莎丽人则不同——一支万人舰队葬身宇宙，自与雷克耐虫、克洛根人和收割者打仗以来还未有如此巨大的损失。
更重要的是，现在没人说得清这是灾难的开始还是结束。
贾维克对阿莎丽人的损失感到惊讶，却并没有对此产生同情的感觉——他所处的循环中，一整支舰队在收割者面前的陨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星球地表上的普洛仙人能活多久大多取决于他们把自己藏起来的速度而不是战斗能力。
“我的情报证实美狄亚的阿莎丽舰队中没有幸存者……”
莉亚拉以忧伤的语气说——
“……桀斯舰队采取的扫荡战术。阿莎丽人的所有战舰都配有救生舱，但弹射圞出去的救生舱都被摧毁了。”
这不是常规战术，至少不是有机体会用的战术。
对于大多数有海洋在母星上的种族来说，步入太空时代后的宇宙战争类似于曾经的海战——它继承了后者中某些不言而喻的规则，比如救助太空漂流者。
太空环境是近乎绝对零度的真空。身处救生舱内的幸存者所遇到的第一个敌人就是无边无际的绝望。将船员，哪怕是敌方人员置于这种极端环境不顾，与智慧生命的本性发展相违背，也就导致大多数神堡加圞盟种族签订过协议，使得太空军队在情况允许的情况下，会回收任何救生舱并救助其中的幸存者。
桀斯没有这个习惯——至少在反收割战争之前没有相关记录，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们从未主动追杀那些散落出去的救生舱。这并不是因为仁慈，而是出于纯逻辑运算基础上所得出的提高作战效率的考虑。
不光是莉亚拉，很多人都开始怀疑，为什么桀斯要对阿莎丽人赶尽杀绝？而且它们还拖来一颗小行星，把美狄亚给毁了。
“我们不会做这种事……”
被薛泊德说服允许后才得以进来的希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大碰撞’事件纯属意外。我们绝不会主动攻击有机种族。”
“但出现在半途星系的确实是你们的舰队？”
“尽管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入侵者由桀斯系D3级巡洋舰组成，但这是不合逻辑的。”
希杰打开自己肩部的一个透镜，顿时一幕全息影像出现在会议室中心。
“D3级巡洋舰是在你们所称的‘神堡战役’后，桀斯在D2级巡洋舰的基础上进行改进设计的舰种。它的火力很强，并且使用紫外光近防炮阵列……但没有强到能独当一面的程度。”
“……”
作为普洛仙特攻舰的舰长，贾维克受过太空战的指挥训练。他知道眼前的这个桀斯没有说谎。
侦察舰和护卫舰是舰队的眼睛与最外层的盾牌；巡洋舰是舰队的拳头；而无畏舰和母舰是舰队的大刀阔斧。这几个舰种只有在相互配合良好的情况下才能发挥战斗力.
“D3级巡洋舰没有单独作战的能力……就算是集群也不行。而且它们的主炮无法击穿阿莎丽无畏舰的护盾。”
“齐射呢？”精通舰船武器的盖拉斯问道，“听说你们的船在战争中都换成了磁流体炮。”
“在护卫舰和巡洋舰的保护下，D3很难找到攻击角度。风险太大。”
贾维克插了一句：“星联说‘冥魂’号无畏舰是有可能是被自杀式冲击摧毁的。”
“那不可能。”玛塔莎说，“超光速引擎限制了这种战术。”
听到这样的评论，希杰的头猛地转过来，“眼睛”闪着光说：“如果那不是超光速引擎呢？”
“……”
希杰的这个假设让其他人侧目——虽然这一开始听起来根本是一个疯狂的观点。
“超光速迁跃技术是收割者的发明。不错，桀斯获得了收割者的升级代码……”
这个桀斯平台继续说——
“……但我们没有重置质量效应科技的技术和需要。远古机器的技术限制过于复杂。桀斯只有被圞操纵的可能，最多是防止自己的权限被夺走。我们没有破解远古机器代码并进行修改的可能。”
“你怎么看，塔莉？”
薛泊德转向了那个奎利人，但塔莉此时的姿态看起来不太自然——她的目光在会议室内游移不定，手指还拧在了一起。
“塔莉，”盖拉斯问，“你有什么想说的？”
“其实……”
这个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奎利上将抬起头，语出惊人——
“……莱恩上将联络过我，说有重要情报要告诉贾维克。”
“什么？”薛泊德眼睛瞪大了，“什么时候？”
“就在昨天。她给了一个通讯频道，希望和‘诺曼底’号的指挥官单独谈谈。”
这让会议室里本来就有些压抑的气氛变得更压抑了。贾维克在沉默中打开了万用工具，让塔莉把信息发给了他，然后走进了会议室。
“你们可以找T苏尼交换一下情报……”
他留下这句话——
“……我很快就回。”
<有点不对劲……>
他不太确定地想到。
霍尔兹找上他们，差不多是4天前的事情。最开始没人发觉他是个“幽灵”。等到所有人到齐了，霍尔兹才开诚布公。
霍尔兹本是只对神堡议会负责的“幽灵”，但亚克雷•科罗林托看中了他对自己母族的忠诚。这位希望把维克托斯拉下马的帝国防务总长制定了一个计划，并把霍尔兹任命为这项计划的执行者。
这个计划包括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由7名克洛根人袭圞击赛拉睿大使馆，控制他们的大使。第二部分则是由剩下的其他人，包括霍尔兹在内，去袭圞击一艘在理论上本不可能遭到袭圞击的船。
斯雷戈怀疑过霍尔兹的动机——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突锐“幽灵”会纠集一群克洛根人袭圞击突锐人的盟友，而霍尔兹曾花了整整一个下午来解释这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突锐人当然不希望把阿莎丽人、赛拉睿人……甚至人类从银河系里赶出去，但由于现在克洛根人已经从基因噬体的阴影中基本摆脱了出来，一些新的政策必须进行考量。
而维克托斯被描述成了一个守旧派，同时突锐高层里还有很多人都站错了队。这些人抱着传统的观念，认为克洛根人只是一群害虫，但其他人是不同的。
霍尔兹自称他就是代表那些期望改变的人执行了这次秘密行动，目的在于让维克托斯蒙羞，并顺带刺圞激一下一直不参与公开冲突的赛拉睿人。同时，这些或多或少都和突锐人、赛拉睿人有深仇大恨的克洛根人，将得到进行报复的机会，并在将来为克洛根人谋求更多的生存空间——霍尔兹称突锐首脑一旦换人，克洛根问题便将得到快速地解决。
从严格意义上讲，霍尔兹和这些克洛根人并非朋友，只是短期的利益同盟。同时，斯雷戈不傻，明白克洛根人在这件事中其实是被突锐高层的政治派别当作了工具，但既然霍尔兹和他所效忠的突锐派别为克洛根人提供了一个舞台，让他们能用可以引起所有人注意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想法……何乐而不为？
斯雷戈现在怀疑的是，为什么刚才霍尔兹走进来的时候，肢体动作上的细微特征导致他看上去像是被人痛打了一顿一样？
当然，现在霍尔兹又变回之前充满自信的那个突锐“幽灵”了。斯雷戈敢打赌这个计划其实有地方出了岔子，只是霍尔兹不愿明说。然而最后，斯雷戈又得出一个结论——也许他们将要面临的，只是更大的麻烦，而不是整个计划的覆灭。
他很清楚，如果霍尔兹想要出卖他们，只需要给C-SEC打个电话就够了。自从基因噬体被消灭，克洛根人潮水般地涌圞入神堡以来，C-SEC就制定了专门针对克洛根人的策略，以防止潜在的暴圞乱，幸圞运的是，类似的事情从来没发生过。
<现在就要发生了……>
斯雷戈兴奋地想到——很快，那些狡猾的赛拉睿人和突锐人就会为他们的阴谋付出代价。
——————
2188年8月24日 11:07（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地月圈 神堡 D-24号码头 “诺曼底”号
2号甲板的右舷会议室不常使用，但如果要用到它，基本上所有人都要到场。
正如盖拉斯所预料的，在美狄亚的事件得到确认后，“诺曼底”号的组员立即被星联总部从哈纳人开的浴场里召回。在和哈克特通话几分钟后，贾维克把人都叫到了会议室里。
“我们现在处于二级戒备状态……”
贾维克站在窗边背着手说——
“……星联理事会正在调集舰队，同时正安抚阿莎丽人。”
“安抚？”盖拉斯有点奇怪，“为什么要安抚？”
阿莎丽人损失惨重，而这是战后桀斯第二次攻击她们了。第一次也许是误会，可这一次，同化者无论如何都不会纠集一支舰队的。
“事情似乎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哈克特说有零散的情报证明袭圞击美狄亚的桀斯舰队有些不对劲。星联似乎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才能确定袭圞击者是否是桀斯。”
星联的冷静应对态度与自身的微小损失有直接的关系，而阿莎丽人则不同——一支万人舰队葬身宇宙，自与雷克耐虫、克洛根人和收割者打仗以来还未有如此巨大的损失。
更重要的是，现在没人说得清这是灾难的开始还是结束。
贾维克对阿莎丽人的损失感到惊讶，却并没有对此产生同情的感觉——他所处的循环中，一整支舰队在收割者面前的陨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星球地表上的普洛仙人能活多久大多取决于他们把自己藏起来的速度而不是战斗能力。
“我的情报证实美狄亚的阿莎丽舰队中没有幸存者……”
莉亚拉以忧伤的语气说——
“……桀斯舰队采取的扫荡战术。阿莎丽人的所有战舰都配有救生舱，但弹射圞出去的救生舱都被摧毁了。”
这不是常规战术，至少不是有机体会用的战术。
对于大多数有海洋在母星上的种族来说，步入太空时代后的宇宙战争类似于曾经的海战——它继承了后者中某些不言而喻的规则，比如救助太空漂流者。
太空环境是近乎绝对零度的真空。身处救生舱内的幸存者所遇到的第一个敌人就是无边无际的绝望。将船员，哪怕是敌方人员置于这种极端环境不顾，与智慧生命的本性发展相违背，也就导致大多数神堡加圞盟种族签订过协议，使得太空军队在情况允许的情况下，会回收任何救生舱并救助其中的幸存者。
桀斯没有这个习惯——至少在反收割战争之前没有相关记录，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们从未主动追杀那些散落出去的救生舱。这并不是因为仁慈，而是出于纯逻辑运算基础上所得出的提高作战效率的考虑。
不光是莉亚拉，很多人都开始怀疑，为什么桀斯要对阿莎丽人赶尽杀绝？而且它们还拖来一颗小行星，把美狄亚给毁了。
“我们不会做这种事……”
被薛泊德说服允许后才得以进来的希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大碰撞’事件纯属意外。我们绝不会主动攻击有机种族。”
“但出现在半途星系的确实是你们的舰队？”
“尽管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入侵者由桀斯系D3级巡洋舰组成，但这是不合逻辑的。”
希杰打开自己肩部的一个透镜，顿时一幕全息影像出现在会议室中心。
“D3级巡洋舰是在你们所称的‘神堡战役’后，桀斯在D2级巡洋舰的基础上进行改进设计的舰种。它的火力很强，并且使用紫外光近防炮阵列……但没有强到能独当一面的程度。”
“……”
作为普洛仙特攻舰的舰长，贾维克受过太空战的指挥训练。他知道眼前的这个桀斯没有说谎。
侦察舰和护卫舰是舰队的眼睛与最外层的盾牌；巡洋舰是舰队的拳头；而无畏舰和母舰是舰队的大刀阔斧。这几个舰种只有在相互配合良好的情况下才能发挥战斗力.
“D3级巡洋舰没有单独作战的能力……就算是集群也不行。而且它们的主炮无法击穿阿莎丽无畏舰的护盾。”
“齐射呢？”精通舰船武器的盖拉斯问道，“听说你们的船在战争中都换成了磁流体炮。”
“在护卫舰和巡洋舰的保护下，D3很难找到攻击角度。风险太大。”
贾维克插了一句：“星联说‘冥魂’号无畏舰是有可能是被自杀式冲击摧毁的。”
“那不可能。”玛塔莎说，“超光速引擎限制了这种战术。”
听到这样的评论，希杰的头猛地转过来，“眼睛”闪着光说：“如果那不是超光速引擎呢？”
“……”
希杰的这个假设让其他人侧目——虽然这一开始听起来根本是一个疯狂的观点。
“超光速迁跃技术是收割者的发明。不错，桀斯获得了收割者的升级代码……”
这个桀斯平台继续说——
“……但我们没有重置质量效应科技的技术和需要。远古机器的技术限制过于复杂。桀斯只有被圞操纵的可能，最多是防止自己的权限被夺走。我们没有破解远古机器代码并进行修改的可能。”
“你怎么看，塔莉？”
薛泊德转向了那个奎利人，但塔莉此时的姿态看起来不太自然——她的目光在会议室内游移不定，手指还拧在了一起。
“塔莉，”盖拉斯问，“你有什么想说的？”
“其实……”
这个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奎利上将抬起头，语出惊人——
“……莱恩上将联络过我，说有重要情报要告诉贾维克。”
“什么？”薛泊德眼睛瞪大了，“什么时候？”
“就在昨天。她给了一个通讯频道，希望和‘诺曼底’号的指挥官单独谈谈。”
这让会议室里本来就有些压抑的气氛变得更压抑了。贾维克在沉默中打开了万用工具，让塔莉把信息发给了他，然后走进了会议室。
“你们可以找T苏尼交换一下情报……”
他留下这句话——
“……我很快就回。”
在量子通讯室里，贾维克将协议代码输入机器里，很快，一个直连到莱诺奇的讯息通道就被建立了起来。
曾经的奎利巡逻舰队指挥官出现在了全息投影区里。
“您好，贾维克中校……”
莎拉•莱恩•维斯•莱诺奇以友好的语气做了开始——
“……看起来我的侄女已经把信息传达到了。”
“你有什么事情要单独和我谈，上将？”
“我和我的族人已经知道了发生在半途星系的灾难……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桀斯。”
“是这样没错。”
“但是事情没这么简单。”
莱恩的话从某种程度上讲在贾维克预料之中，但他不明白莱恩的来意。
“你们有什么可供分享的？”
“事实上我们也有求于你和你的团队。”
莱恩用拐弯抹角的说法表明，她是来此进行一场交易的。
贾维克没有感到被欺骗了。他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一道理。事实上，在莱恩表明立场后，他倒放心了——一个人开价码的人手中握有的，一般都是值钱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
“要一个人，”莱恩抱起胳膊说，“弥尔芮•宾柯•维斯•莱诺奇。”
“一个奎利人？”
现在只有奎利人在姓中才会加上“莱诺奇”这个星球名。而奎利人并不常主动请求外族找寻自己的公民。
“弥尔芮是我们‘底里菲斯’号护卫舰的舰长。她随同杰拉尔上将的外交使团从莱诺奇出发，然后这支外交舰队便在猎鹰Eta失去了联络。”
贾维克知道奎利人和突锐人打算进行一次会谈，但很少有人知道是为什么——这是一次秘密会议。尽管神堡议会证实了这场会议的存在，可是两方的官方发言人都拒绝透露会议的具体内容，只是用“关乎右旋种族的共同发展”这种模糊的形容来搪塞媒体。
很显然，把奎利人把汉•杰拉尔派出来，足以体现他们十分重视这场会谈，可奎利人却在临到场时宣布“无限期延迟会谈”。尽管在底层媒体看来，奎利人似乎是食言了，但事实上懂点政治的人都能看出来，奎利人的措辞选得很谨慎，因为他们没有说要取消这次会议，只是说“延迟”。
如果顺着这条思路考虑下去，只能说明，奎利人自己不巧也遇到了麻烦，而且和那支外交舰队有关。
“在猎鹰Eta？你们的人去那里干嘛？”
贾维克不明白杰拉尔要把一支外交舰队开往猎鹰Eta。从奎利领地到太阳系的最快路线时途径卡勒斯通裂隙。这只需要3次中继迁跃就能抵达目的地。奎利舰队去猎鹰Eta就等于绕了个大远路。
“汉•杰拉尔上将不仅仅是我们的政界内的重要代表，而且还是我们目前默认的最高军事领袖……”
莱恩一字一顿地说——
“……这次会面本来是要有外交舰队的人全权负责，但杰拉尔上将决定亲自前往。弥尔芮就在队伍里。”
由于已经和各种船只相伴数百年，奎利人依然习惯把自己的某些机构成为“舰队”而不是“部”或“局”。
“他有私人目的？”
“不，这是公务。”莱恩摇摇头，“杰拉尔上将有一项特殊使命。但除了他之外，我不清楚有任何其他人知道任务的进行地点。现在看来……”
“那是在猎鹰Eta。”
“没错。我们在钱德拉西卡恒星系找到了被碾成碎屑的飞船残骸……救援舰队把所有的东西都收起来了，但惟独漏了一个逃生舱。”
“怎么回事？”
贾维克不太相信以团结著称的奎利人在清理现场时居然会忽略装有同族的救生舱。这类东西向来都是定时发送求救信号来确保里面的人能被找到的。
“详细情形不便透露，但我们可以肯定，在救援部队到来之前，有一个救生舱里面装着弥尔芮，只是不确定救生舱的损坏程度，里面的人是否还活着。不过在救援部队抵达后，那个救生舱消失了。我们认为是有人收走了它而且没有通知相关部门。”
“你希望我从茫茫银河里找到一个小小的救生舱？”
贾维克觉得这个任务一点都不容易，事实上在这个时代，“定位一名不太有名的失踪人口”比“暗杀掉一个藏得极深的逃犯”还难。
为了方便查看，大多数星图都用近似二维的形式呈现，但事实上银河系是个三维空间。由于茫茫太空中的信息浮标有限，其中又只有一部分处于神堡银河联盟的管控下，从大量垃圞圾信息中筛选出有用的部分本身就是个挑战。一个人如果被星际海盗绑架，在几个小时之内如果没能找回来，恐怕就会被永远列入失踪人口数据库了。
贾维克怀疑就是星际海盗找到了那个救生舱——在断面和界神星系到处都是这类人。
“我刚刚获知贵舰的副指挥官简•薛泊德获得了‘幽灵’身份……”
像是怕被贾维克拒绝，莱恩唯恐不快地甩出了回报——
“我认为我能指望你们。为了换取弥尔芮•宾柯的下落，我愿意提供价值连城的情报，而且我会付定金。”
“付定金？”
“你可以先看看。”
莱恩伸出手对自己的面前的通讯界面做了个切换。贾维克这边的控制面板立即显示出一段进度条。
几秒之后，莱恩发来的邮件传送完毕。贾维克发现那是一段视频文件，长度只有几秒钟。
“请在此过目，中校，”莱恩提醒着，“我冒着被处分的危险把它给你，请不要轻易把它交给别人。”
“……”
贾维克把它打开，目不转睛地看着。
这段视频文件以被刻意模糊了的杂乱画面开始，让贾维克明白莱恩或者别的什么人一定对此进行了删改。
雪花点般的乱码在屏幕上闪烁了几秒后，没有白色圞色块遮挡的影像总算出现了，但一开始幽深的宇宙背景让贾维克产生错觉——这难道也是剪辑过的？
由于镜头抖动和画面角度的偏差感，贾维克辨识出来，不是第一手资料。这段录像是有人用小型设备对准一个电脑屏幕拍摄的。这种获取情报的手段尽管原始，不可靠，但起码可以避免在电脑里留下使用痕迹。
“……”
贾维克静静地看着，猜测着画面会有什么变化。几秒钟后，一艘飞船突然出现在画面正中，从一个扁扁的光梭状变成了正常的尺寸。看上去是刚刚退出了超光速迁跃状态。
视频的画面模糊不清，但贾维克凭借该船硬朗且装饰化的外形判断出来，这是一艘巴塔瑞工业建造的军舰，但飞船外壳上的涂装证明这是一艘隶属“青阳”的运兵船。
贾维克此时用两只眼睛往下看了看视频的剩余时间。还剩5秒。他奇怪这样的东西怎么能称得上有价值的情报，但突然之间屏幕上闪出一道蓝光，把他四只眼睛的注意力全拉了过去。
“？！”
那艘“青阳”军舰原本是独自存在，却突然让一个尺寸比它大数倍的物体从它旁边擦过。那东西似乎也是刚从超光速移动状态中脱离出来，紧接着，数道紫色的光束就像带刀的鞭子一样把运兵船切成了碎片。
画面定格——视频结束了。
“……”
贾维克什么都没说，伸出手指，将进度条拉到几秒之前，从“青阳”运兵船突遭不明太空物体，到它被那飞船变成切面泛着蓝光的金属块。他把这一段连看了两遍。
“你怎么看，贾维克中校？”
莱恩直到他把视频关上才开口问道。
“你们从哪里搞到这个的？”
“无可奉告，”莱恩守着自己的底线，“但如果你能把弥尔芮找回来，我便能提供完整的资料。”
“能告诉我么，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距今三年不到。”
“我会考虑考虑的。”
“那么祝你好运，指挥官。”
两人不需要更多的客套话，莱恩也没有问贾维克打不打算把那段剪辑过的视频和其他人分享——这段资料模糊异常，算不上什么，但如果它收录的内容是真的，那它就价值连城。
当贾维克走出通讯室时，他甚至差点忘了站在扫描处的正确位置上——现在他满脑子里都是刚刚那艘不幸的“青阳”飞船和将其消灭的不明物体。
曾经的奎利巡逻舰队指挥官出现在了全息投影区里。
“您好，贾维克中校……”
莎拉•莱恩•维斯•莱诺奇以友好的语气做了开始——
“……看起来我的侄女已经把信息传达到了。”
“你有什么事情要单独和我谈，上将？”
“我和我的族人已经知道了发生在半途星系的灾难……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桀斯。”
“是这样没错。”
“但是事情没这么简单。”
莱恩的话从某种程度上讲在贾维克预料之中，但他不明白莱恩的来意。
“你们有什么可供分享的？”
“事实上我们也有求于你和你的团队。”
莱恩用拐弯抹角的说法表明，她是来此进行一场交易的。
贾维克没有感到被欺骗了。他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一道理。事实上，在莱恩表明立场后，他倒放心了——一个人开价码的人手中握有的，一般都是值钱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
“要一个人，”莱恩抱起胳膊说，“弥尔芮•宾柯•维斯•莱诺奇。”
“一个奎利人？”
现在只有奎利人在姓中才会加上“莱诺奇”这个星球名。而奎利人并不常主动请求外族找寻自己的公民。
“弥尔芮是我们‘底里菲斯’号护卫舰的舰长。她随同杰拉尔上将的外交使团从莱诺奇出发，然后这支外交舰队便在猎鹰Eta失去了联络。”
贾维克知道奎利人和突锐人打算进行一次会谈，但很少有人知道是为什么——这是一次秘密会议。尽管神堡议会证实了这场会议的存在，可是两方的官方发言人都拒绝透露会议的具体内容，只是用“关乎右旋种族的共同发展”这种模糊的形容来搪塞媒体。
很显然，把奎利人把汉•杰拉尔派出来，足以体现他们十分重视这场会谈，可奎利人却在临到场时宣布“无限期延迟会谈”。尽管在底层媒体看来，奎利人似乎是食言了，但事实上懂点政治的人都能看出来，奎利人的措辞选得很谨慎，因为他们没有说要取消这次会议，只是说“延迟”。
如果顺着这条思路考虑下去，只能说明，奎利人自己不巧也遇到了麻烦，而且和那支外交舰队有关。
“在猎鹰Eta？你们的人去那里干嘛？”
贾维克不明白杰拉尔要把一支外交舰队开往猎鹰Eta。从奎利领地到太阳系的最快路线时途径卡勒斯通裂隙。这只需要3次中继迁跃就能抵达目的地。奎利舰队去猎鹰Eta就等于绕了个大远路。
“汉•杰拉尔上将不仅仅是我们的政界内的重要代表，而且还是我们目前默认的最高军事领袖……”
莱恩一字一顿地说——
“……这次会面本来是要有外交舰队的人全权负责，但杰拉尔上将决定亲自前往。弥尔芮就在队伍里。”
由于已经和各种船只相伴数百年，奎利人依然习惯把自己的某些机构成为“舰队”而不是“部”或“局”。
“他有私人目的？”
“不，这是公务。”莱恩摇摇头，“杰拉尔上将有一项特殊使命。但除了他之外，我不清楚有任何其他人知道任务的进行地点。现在看来……”
“那是在猎鹰Eta。”
“没错。我们在钱德拉西卡恒星系找到了被碾成碎屑的飞船残骸……救援舰队把所有的东西都收起来了，但惟独漏了一个逃生舱。”
“怎么回事？”
贾维克不太相信以团结著称的奎利人在清理现场时居然会忽略装有同族的救生舱。这类东西向来都是定时发送求救信号来确保里面的人能被找到的。
“详细情形不便透露，但我们可以肯定，在救援部队到来之前，有一个救生舱里面装着弥尔芮，只是不确定救生舱的损坏程度，里面的人是否还活着。不过在救援部队抵达后，那个救生舱消失了。我们认为是有人收走了它而且没有通知相关部门。”
“你希望我从茫茫银河里找到一个小小的救生舱？”
贾维克觉得这个任务一点都不容易，事实上在这个时代，“定位一名不太有名的失踪人口”比“暗杀掉一个藏得极深的逃犯”还难。
为了方便查看，大多数星图都用近似二维的形式呈现，但事实上银河系是个三维空间。由于茫茫太空中的信息浮标有限，其中又只有一部分处于神堡银河联盟的管控下，从大量垃圞圾信息中筛选出有用的部分本身就是个挑战。一个人如果被星际海盗绑架，在几个小时之内如果没能找回来，恐怕就会被永远列入失踪人口数据库了。
贾维克怀疑就是星际海盗找到了那个救生舱——在断面和界神星系到处都是这类人。
“我刚刚获知贵舰的副指挥官简•薛泊德获得了‘幽灵’身份……”
像是怕被贾维克拒绝，莱恩唯恐不快地甩出了回报——
“我认为我能指望你们。为了换取弥尔芮•宾柯的下落，我愿意提供价值连城的情报，而且我会付定金。”
“付定金？”
“你可以先看看。”
莱恩伸出手对自己的面前的通讯界面做了个切换。贾维克这边的控制面板立即显示出一段进度条。
几秒之后，莱恩发来的邮件传送完毕。贾维克发现那是一段视频文件，长度只有几秒钟。
“请在此过目，中校，”莱恩提醒着，“我冒着被处分的危险把它给你，请不要轻易把它交给别人。”
“……”
贾维克把它打开，目不转睛地看着。
这段视频文件以被刻意模糊了的杂乱画面开始，让贾维克明白莱恩或者别的什么人一定对此进行了删改。
雪花点般的乱码在屏幕上闪烁了几秒后，没有白色圞色块遮挡的影像总算出现了，但一开始幽深的宇宙背景让贾维克产生错觉——这难道也是剪辑过的？
由于镜头抖动和画面角度的偏差感，贾维克辨识出来，不是第一手资料。这段录像是有人用小型设备对准一个电脑屏幕拍摄的。这种获取情报的手段尽管原始，不可靠，但起码可以避免在电脑里留下使用痕迹。
“……”
贾维克静静地看着，猜测着画面会有什么变化。几秒钟后，一艘飞船突然出现在画面正中，从一个扁扁的光梭状变成了正常的尺寸。看上去是刚刚退出了超光速迁跃状态。
视频的画面模糊不清，但贾维克凭借该船硬朗且装饰化的外形判断出来，这是一艘巴塔瑞工业建造的军舰，但飞船外壳上的涂装证明这是一艘隶属“青阳”的运兵船。
贾维克此时用两只眼睛往下看了看视频的剩余时间。还剩5秒。他奇怪这样的东西怎么能称得上有价值的情报，但突然之间屏幕上闪出一道蓝光，把他四只眼睛的注意力全拉了过去。
“？！”
那艘“青阳”军舰原本是独自存在，却突然让一个尺寸比它大数倍的物体从它旁边擦过。那东西似乎也是刚从超光速移动状态中脱离出来，紧接着，数道紫色的光束就像带刀的鞭子一样把运兵船切成了碎片。
画面定格——视频结束了。
“……”
贾维克什么都没说，伸出手指，将进度条拉到几秒之前，从“青阳”运兵船突遭不明太空物体，到它被那飞船变成切面泛着蓝光的金属块。他把这一段连看了两遍。
“你怎么看，贾维克中校？”
莱恩直到他把视频关上才开口问道。
“你们从哪里搞到这个的？”
“无可奉告，”莱恩守着自己的底线，“但如果你能把弥尔芮找回来，我便能提供完整的资料。”
“能告诉我么，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距今三年不到。”
“我会考虑考虑的。”
“那么祝你好运，指挥官。”
两人不需要更多的客套话，莱恩也没有问贾维克打不打算把那段剪辑过的视频和其他人分享——这段资料模糊异常，算不上什么，但如果它收录的内容是真的，那它就价值连城。
当贾维克走出通讯室时，他甚至差点忘了站在扫描处的正确位置上——现在他满脑子里都是刚刚那艘不幸的“青阳”飞船和将其消灭的不明物体。
“怎么样，指挥官？”
贾维克回来后，薛泊德问道。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现在有个额外任务……”
贾维克说到一半都停住，修改了措辞——
“……不，我认为这是一个优先任务。”
“什么？”
“奎利的莱恩上将给了我一则不完整的情报，以最好的心态猜测，这将改变目前银河系里混乱的现状。”
塔莉立即问：“这么说我们得赶紧去议会？”
“不，”贾维克摇摇头，“那则情报是不完整的，有警告性质……但没有说服力。”
莉亚拉想起了几年前的那段时光，说：“看起来我们又要和政客们打嘴仗了……”
“也没有那么糟糕，”贾维克把双手按到桌上，“莱恩上将许诺她会给我完整的情报，但希望我们给她一个回报。”
“什么回报？”
“她透露了奎利外交舰队的下落——在猎鹰Eta，被不明势力彻底消灭了。”
“！”
塔莉面具后面的双眼立即瞪圆了，其他人也差不多。
贾维克给了他们几秒去消化这个噩耗，然后说：“不过，莱恩上将相信有一个救生舱幸免于难，但现在他们找不到它。被该救生舱带着逃出来的奎利人名叫‘弥尔芮•宾柯’。她是一艘护卫舰的舰长，和莱恩上将有私交。”
“他们怎么确定她还活着的？”
盖拉斯怀疑这根本是无望的搜索行动——奎利人自己都找不到的东西，怎么可能被外人找回来？
“我认为值得一试……”
薛泊德见贾维克不说话，便开口了——
“……我有‘幽灵’权限和整个‘幽灵’机构作后盾。我也许能查出来那个人去哪里了。”
目前“诺曼底”号虽然被命令进行“二级待命”，但事实上星联根本没有和桀斯开战的打算。现阶段，几乎所有神堡加圞盟种族的情报部门都让自己的特工倾巢而出，调查美狄亚毁灭事件的真相。这种局面下，任何能打破僵局的线索都值得一寻。
“我会请示司令部，并那段不完整的视频交上去。”贾维克说，“我先在这里给你们看看，但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
“把视频给我，”莉亚拉说，“我可以进行分析并让我的特工进行情报对比。。”
“拿去吧，T苏尼。”
5，亡者的警告
2188年8月24日 16:07（空间站标准时间）
欧米伽星云 萨拉巴瑞克恒星系 “欧米伽”空间站
自从被布瑞弄回久别的“欧米伽”之后，奈芮实际上处于失去人身自主圞权的状态。
埃莉娅给她安排了住处，是一间在绯苑酒店地下的房间。此处所有的通风设施都有防渗透加固，而且自从达纳的那件事后，卫兵和乃至侍者都换上了埃莉娅自己的人。他们对“海盗女王”忠心耿耿，奈芮没有一点逃跑的机会。
她的居住条件倒是很舒适——一间去掉了信息发送功能，只剩下接收系统的房间。铺着柔软垫子的床，甚至还有专门为异能者准备的体能饮料。
奈芮上次进餐是3个小时之前，是由一名沉默寡言的阿莎丽侍女送进来的。现在，把门从外面解锁并步入其中的人也是个阿莎丽人，但她不是侍从，而是主人。
埃莉娅走入房间时，奈芮正坐在床边，通过PDA查看新闻。埃莉娅关上门，抱起胳膊靠到了墙边。
“我的人去了你所说的位置，”她以冷淡的语气说，“他们什么都没发现。只是一间空屋子而已。”
“这应该在你我的预料之中的……”
奈芮用几乎一样的语气回答道——
“……那些‘活电脑’很聪明，差点逮住我。”
“……”
埃莉娅本想用刚才那番话引起奈芮的情绪波动和自我辩解，但看上去对方完全了解自己的出牌套路。
“我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奈芮坐在床上问：“我已经把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如果你还想要什么建议，我建议你快点为一场银河战争做准备。”
“我无法确认你提供的情报是否是真的。你以为随便说几句‘我在帝国部门里有朋友’就能糊弄我？”
“问题是你把我关在这里也没办法确认……如果你放我出去，我也许还能搞到更多有用的东西。”
“你以为我会那么傻？”埃莉娅用悠长的声音笑起来，“在‘欧米伽’放你出去？并且再派布瑞跟踪你？”
“好吧，他会很伤心的……”
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服埃莉娅之后，奈芮说了句笑话。然而，对于埃莉娅来说，这场会面并未结束。
“那么，”她继续靠在墙边，“告诉我更多有关同化者的事。”
“你还想知道什么？”
“你从哪里听说这些家伙的？你在‘欧米伽’的内线是谁？”
上次面对面谈话时记下的内容中有很多矛盾点，而埃莉娅打算抓圞住其中一部分作为突破口。
“如果我拒绝回答呢？”
“那也无所谓，”埃莉娅轻松地一歪头，“我猜你的内线就是‘魔爪’里的一个突锐人。这没什么难的。不过如果有证据证明不是这么回事，那我就把‘魔镜’叫回来。”
“……”
奈芮的眼神没变化，但埃莉娅从她的颊骨动作看出来她在害怕。
那个突锐族拷问专家是埃莉娅临时请来的帮手。没多少人认识他，但知道他名号的人比起“魔镜”，倒更愿意用“会走路的刑具”来形容那个人。埃莉娅想要试一试，但“魔镜”一上来就表现出了会伤到奈芮的倾向，所以她就用一点钱把他打发走了。
埃莉娅当然不会想要再把“魔镜”找回来。她只是想吓吓奈芮。
“你可以不说谁是你的线人，但你总得有点依据才能找到那个地方吧？”
埃莉娅自己都很奇怪——同化者藏身的那个地方确实选得很好。就算是她也从没想过要搜查那里。“奈芮能比她先知道那地方藏有一群外来生物”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我的线人告诉我的，我和他认识有几年了。自从一支突锐族的女性佣兵小队失踪，我就让他到处打探。”
“突锐女性佣兵小队？”
“我过去在‘密谋团’的一个同事就在里面。”
“你怀疑她们都在同化者手里？”
“我亲眼看到一个女突锐人被一只虫子一样的东西缠着……”
埃莉娅从奈芮的话里听不出任何撒谎的特征。
“你和它们交手过？”
“只是个小虫子。真的很小……”
奈芮用手比划着——
“……大概只有猴鼠那么大，却差点把我击败了。”
埃莉娅不太相信这种事——奈芮是个异能大师，而且对手按照她的描述，甚至没有一个沃勒人高。
“它们会异能暗示，”奈芮知道埃莉娅处于困惑中，“它们能削弱猎物的抵抗意志……我不怕你笑话我。我和那虫子打的时候，它扑到我背上，结果……它差点……就让我自动解开腰带了……”
“这听起来可够夸张的……”
“信不信由你，它们是我见过的最强‘猎艳手’……女性的天敌。”
“……”
埃莉娅沉默着整理了一下线索，然后漫不经心地说：“一个惩恶使也在追查这件事。”
“是么？”
“她擅自离开了阿莎丽空间，就像那个萨玛拉一样。她还打伤了我的人，只为了闯进那个地方一探究竟。”
“结果呢？”
“我认识她，她在几个世纪前是我的一名部下，所以决定放她一马。”
“她怎么知道那地方的？”
奈芮觉得有些奇怪——惩恶使的情报通常来自于对这项古老宗教制度的崇拜者，其中大部分都是阿莎丽人。这也就是为什么离开阿莎丽空间的惩恶使实力往往会大打折扣。她们这样嫉恶如仇的阿莎丽长老，能在满是罪犯的界神星系找到一个说说话的人都算是老天开眼了。
“那个惩恶使抓圞住并拷问了一个奎利人……她自称的。”
“……”
奈芮听后觉得露出奇怪的眼神，问：“奎利人？”
“她自己说的。我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你干嘛告诉我这些？”
“你可以把它当作是……友好的开始？”
埃莉娅张开双臂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不太自然的笑容。
“友好的开始就是把我关进一间旅馆里而且不告诉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是你自己把自己弄进这种局面里的……”
埃莉娅收起了笑容——
“……你策划了你的死亡。这让我很不爽……‘欧米伽’充满欺骗，但并不喜欢被欺骗。”
“……”
“在我满意之前，请享受故土的接待……”
说罢，埃莉娅转身走出了门。门上的控制面板闪烁了一下，就变成了红色。
“……”
奈芮盯着那门看了一会，继续把圞玩了自己的功能削弱版PDA几分钟，然后从紫罗兰色的大床前站起来，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没有装监控设备——她并没有确实的证据确认这一点，但凭借对埃莉娅的了解，奈芮知道她不会在这里装，至少不会针对她装。
贾维克回来后，薛泊德问道。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现在有个额外任务……”
贾维克说到一半都停住，修改了措辞——
“……不，我认为这是一个优先任务。”
“什么？”
“奎利的莱恩上将给了我一则不完整的情报，以最好的心态猜测，这将改变目前银河系里混乱的现状。”
塔莉立即问：“这么说我们得赶紧去议会？”
“不，”贾维克摇摇头，“那则情报是不完整的，有警告性质……但没有说服力。”
莉亚拉想起了几年前的那段时光，说：“看起来我们又要和政客们打嘴仗了……”
“也没有那么糟糕，”贾维克把双手按到桌上，“莱恩上将许诺她会给我完整的情报，但希望我们给她一个回报。”
“什么回报？”
“她透露了奎利外交舰队的下落——在猎鹰Eta，被不明势力彻底消灭了。”
“！”
塔莉面具后面的双眼立即瞪圆了，其他人也差不多。
贾维克给了他们几秒去消化这个噩耗，然后说：“不过，莱恩上将相信有一个救生舱幸免于难，但现在他们找不到它。被该救生舱带着逃出来的奎利人名叫‘弥尔芮•宾柯’。她是一艘护卫舰的舰长，和莱恩上将有私交。”
“他们怎么确定她还活着的？”
盖拉斯怀疑这根本是无望的搜索行动——奎利人自己都找不到的东西，怎么可能被外人找回来？
“我认为值得一试……”
薛泊德见贾维克不说话，便开口了——
“……我有‘幽灵’权限和整个‘幽灵’机构作后盾。我也许能查出来那个人去哪里了。”
目前“诺曼底”号虽然被命令进行“二级待命”，但事实上星联根本没有和桀斯开战的打算。现阶段，几乎所有神堡加圞盟种族的情报部门都让自己的特工倾巢而出，调查美狄亚毁灭事件的真相。这种局面下，任何能打破僵局的线索都值得一寻。
“我会请示司令部，并那段不完整的视频交上去。”贾维克说，“我先在这里给你们看看，但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
“把视频给我，”莉亚拉说，“我可以进行分析并让我的特工进行情报对比。。”
“拿去吧，T苏尼。”
5，亡者的警告
2188年8月24日 16:07（空间站标准时间）
欧米伽星云 萨拉巴瑞克恒星系 “欧米伽”空间站
自从被布瑞弄回久别的“欧米伽”之后，奈芮实际上处于失去人身自主圞权的状态。
埃莉娅给她安排了住处，是一间在绯苑酒店地下的房间。此处所有的通风设施都有防渗透加固，而且自从达纳的那件事后，卫兵和乃至侍者都换上了埃莉娅自己的人。他们对“海盗女王”忠心耿耿，奈芮没有一点逃跑的机会。
她的居住条件倒是很舒适——一间去掉了信息发送功能，只剩下接收系统的房间。铺着柔软垫子的床，甚至还有专门为异能者准备的体能饮料。
奈芮上次进餐是3个小时之前，是由一名沉默寡言的阿莎丽侍女送进来的。现在，把门从外面解锁并步入其中的人也是个阿莎丽人，但她不是侍从，而是主人。
埃莉娅走入房间时，奈芮正坐在床边，通过PDA查看新闻。埃莉娅关上门，抱起胳膊靠到了墙边。
“我的人去了你所说的位置，”她以冷淡的语气说，“他们什么都没发现。只是一间空屋子而已。”
“这应该在你我的预料之中的……”
奈芮用几乎一样的语气回答道——
“……那些‘活电脑’很聪明，差点逮住我。”
“……”
埃莉娅本想用刚才那番话引起奈芮的情绪波动和自我辩解，但看上去对方完全了解自己的出牌套路。
“我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奈芮坐在床上问：“我已经把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如果你还想要什么建议，我建议你快点为一场银河战争做准备。”
“我无法确认你提供的情报是否是真的。你以为随便说几句‘我在帝国部门里有朋友’就能糊弄我？”
“问题是你把我关在这里也没办法确认……如果你放我出去，我也许还能搞到更多有用的东西。”
“你以为我会那么傻？”埃莉娅用悠长的声音笑起来，“在‘欧米伽’放你出去？并且再派布瑞跟踪你？”
“好吧，他会很伤心的……”
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服埃莉娅之后，奈芮说了句笑话。然而，对于埃莉娅来说，这场会面并未结束。
“那么，”她继续靠在墙边，“告诉我更多有关同化者的事。”
“你还想知道什么？”
“你从哪里听说这些家伙的？你在‘欧米伽’的内线是谁？”
上次面对面谈话时记下的内容中有很多矛盾点，而埃莉娅打算抓圞住其中一部分作为突破口。
“如果我拒绝回答呢？”
“那也无所谓，”埃莉娅轻松地一歪头，“我猜你的内线就是‘魔爪’里的一个突锐人。这没什么难的。不过如果有证据证明不是这么回事，那我就把‘魔镜’叫回来。”
“……”
奈芮的眼神没变化，但埃莉娅从她的颊骨动作看出来她在害怕。
那个突锐族拷问专家是埃莉娅临时请来的帮手。没多少人认识他，但知道他名号的人比起“魔镜”，倒更愿意用“会走路的刑具”来形容那个人。埃莉娅想要试一试，但“魔镜”一上来就表现出了会伤到奈芮的倾向，所以她就用一点钱把他打发走了。
埃莉娅当然不会想要再把“魔镜”找回来。她只是想吓吓奈芮。
“你可以不说谁是你的线人，但你总得有点依据才能找到那个地方吧？”
埃莉娅自己都很奇怪——同化者藏身的那个地方确实选得很好。就算是她也从没想过要搜查那里。“奈芮能比她先知道那地方藏有一群外来生物”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我的线人告诉我的，我和他认识有几年了。自从一支突锐族的女性佣兵小队失踪，我就让他到处打探。”
“突锐女性佣兵小队？”
“我过去在‘密谋团’的一个同事就在里面。”
“你怀疑她们都在同化者手里？”
“我亲眼看到一个女突锐人被一只虫子一样的东西缠着……”
埃莉娅从奈芮的话里听不出任何撒谎的特征。
“你和它们交手过？”
“只是个小虫子。真的很小……”
奈芮用手比划着——
“……大概只有猴鼠那么大，却差点把我击败了。”
埃莉娅不太相信这种事——奈芮是个异能大师，而且对手按照她的描述，甚至没有一个沃勒人高。
“它们会异能暗示，”奈芮知道埃莉娅处于困惑中，“它们能削弱猎物的抵抗意志……我不怕你笑话我。我和那虫子打的时候，它扑到我背上，结果……它差点……就让我自动解开腰带了……”
“这听起来可够夸张的……”
“信不信由你，它们是我见过的最强‘猎艳手’……女性的天敌。”
“……”
埃莉娅沉默着整理了一下线索，然后漫不经心地说：“一个惩恶使也在追查这件事。”
“是么？”
“她擅自离开了阿莎丽空间，就像那个萨玛拉一样。她还打伤了我的人，只为了闯进那个地方一探究竟。”
“结果呢？”
“我认识她，她在几个世纪前是我的一名部下，所以决定放她一马。”
“她怎么知道那地方的？”
奈芮觉得有些奇怪——惩恶使的情报通常来自于对这项古老宗教制度的崇拜者，其中大部分都是阿莎丽人。这也就是为什么离开阿莎丽空间的惩恶使实力往往会大打折扣。她们这样嫉恶如仇的阿莎丽长老，能在满是罪犯的界神星系找到一个说说话的人都算是老天开眼了。
“那个惩恶使抓圞住并拷问了一个奎利人……她自称的。”
“……”
奈芮听后觉得露出奇怪的眼神，问：“奎利人？”
“她自己说的。我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你干嘛告诉我这些？”
“你可以把它当作是……友好的开始？”
埃莉娅张开双臂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不太自然的笑容。
“友好的开始就是把我关进一间旅馆里而且不告诉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是你自己把自己弄进这种局面里的……”
埃莉娅收起了笑容——
“……你策划了你的死亡。这让我很不爽……‘欧米伽’充满欺骗，但并不喜欢被欺骗。”
“……”
“在我满意之前，请享受故土的接待……”
说罢，埃莉娅转身走出了门。门上的控制面板闪烁了一下，就变成了红色。
“……”
奈芮盯着那门看了一会，继续把圞玩了自己的功能削弱版PDA几分钟，然后从紫罗兰色的大床前站起来，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没有装监控设备——她并没有确实的证据确认这一点，但凭借对埃莉娅的了解，奈芮知道她不会在这里装，至少不会针对她装。
奈芮在里面停了一会，按下抽水马桶的冲水钮制造噪音以暂时屏蔽掉其他房间所装着的通讯装置。
接着，她将上衣解开脱下，将手按到了自己左肩“骨环”位置，也就是一直让外族人感到奇怪的桶装生物甲的部分。
由于帕勒文的磁场弱，突锐人为了抵抗恒星辐射便进化出了几乎覆盖全身的骨质甲板。大部分外骨甲都集中于上身。除了身体连接部位是软骨，这些骨头大部分都已经和神经系统分离，变得毫无知觉。
奈芮身上的一处骨甲被挖了一个洞，里面藏了一包拇指大小的高性能塑形炸圞药。这小技巧在突锐族间谍或特种部队中已经屡见不鲜，不过由于突锐人的骨甲本身就是抗辐射的进化产物，若不是放进仪器里进行深度扫描，就无法探知他们的骨头里埋了些什么。
奈芮将那一小块黑色的东西握在手中，以中间的一条红色细线为界，把两端按不同方向扭转。就这样，炸圞弹完成了激活。几秒之后，这个房间里传来一声可怕的爆响。
“轰——！”
立即，“绯苑”酒店的火警系统探测到异常震动和大量烟尘，便启动了警铃。安保处负责监视环境的赛拉睿人宣布“有爆炸发生”，警备部队中的突锐人和阿莎丽人拿起武器以防不测。事端源头很快被锁定为奈芮所在的房间。监视器显示她进入卫生间不久之后爆炸就发生了，但她本人却还在里面。
五名埃莉娅的部下带着枪、灭火器和急救设备冲了过去。由于火警，门已经自动开圞锁。手持武器的克洛根人先进去，紧跟着的是两个阿莎丽异能者，然后才是一名突锐灭火者和赛拉睿医生。
克洛根人怒吼一声，一拳就打破了被爆炸弄坏的门，紧接着阿莎丽异能者对着卫生间甩出一个“奇点”，让该空间保持了一秒左右的真空状态。
空气浓度骤然降低后，火焰就熄灭了。克洛根人因为身形太大无法挤进去，于是阿莎丽人便进去查看。
“她在这里！”
奈芮毫无动静地躺在地上。她身上的修行服已经破碎烧焦。脸上沾着烟灰。阿莎丽人看了一眼便知她是被炸伤外加烧伤了。在确认无危险的前提下，赛拉睿医生走进来展开浮游担架，把她抬出去。
此时由于火警，酒店已经展开了疏散活动。经理艾菲克粗重的嗓音在扩音器里响着——
“请各位稍安勿躁，有序地排队撤离。消防部队正在处理火源。不必担心个人财产损失，火灾预计会在几分钟内扑灭……”
这套真假半掺的说辞是埃莉娅让这个沃勒人背下来的，不过很快就有顾客发觉并不是所有人都必须守规矩。
“让开！让开！”
那个克洛根人粗圞鲁地将挡在他前面的顾客推搡到一边，为后面引导着担架的赛拉睿人开路。埃莉娅的命令是“优先把伤患送到医疗站去”，为此她的部下甚至得到了杀伤许可。
势必，这种事端会给“绯苑”酒店的声誉造成一定影响，但毕竟这是“欧米伽”上最好夜圞总圞会旁边最好的下榻处。这座酒店可以说是“欧米伽”在“青阳”叛乱事件后圞进入一个黄金时期的象征，只要界神星系的中继器还能运作，就不愁没人来。
因为那浮在半空的担架不需要人推，只需要输入路线就能自行运动，赛拉睿医生便一边监视它的移动一边为他的患者做检查，结果他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奈芮全身的衣服几乎都烧焦或破损了，但在他试着拉大一个口子，擦掉上面的煤灰后，却发现她的皮肤和骨甲其实完好无损。这一怪现象使他打算立即检查奈芮的生命体征，但在那之前，原本如死人一样一动不动躺在担架上的奈芮，突然睁开了眼睛。
“……？！”
赛拉睿医生感受到的下一件事情就是自己的脑袋撞到了天花板上。然后遭殃的就是克洛根人——这个大块头对身后的伤患毫无防备，以至于“冲击波”异能场打到他的后背上才意识到自己被攻击了。等他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时，正好看到奈芮背对着她展开双臂，用两道鞭子一样的异能震荡波将刚刚才合龙的顾客群一分为二。
“啊——！”
被击中的人纷纷发出惨叫。而奈芮则顺着她造出的空隙往前狂奔。她精确地操控自己的异能场不让它们实质地伤到任何人。
“这突锐婊●！”
克洛根人掏出背后的霰圞弹枪瞄准了奈芮的后背，但他即将扣下扳机的瞬间却像被石化了一样止住了这个动作——他还记得埃莉娅对他们所有人说过什么。
奈芮必须活着，而且尽量不要伤到她——这是埃莉娅下的死命令。
所以克洛根人只能收起霰圞弹枪，踏过或推开那些东倒西歪的人群往前追，同时向他的雇主报告这不幸的消息。
“老板，那女突锐根本没事！她现在正顺着1层A走廊往外跑！”
埃莉娅立即下令：“追上她！但别用火器！”
虽然对于克洛根人来说，自己的身体和一把霰圞弹枪一样充满冲击力和杀伤力，但他们体型笨重，更适合在开阔的地形进行集群冲锋而不是追赶某一个特定的目标。几秒之内，奈芮就已经把那克洛根人甩出去20米远。在她冲到了酒店一层的前厅时，门卫已经接到命令要把她拦下来，但由于埃莉娅的命令，此时前厅挤满了正在疏散的顾客。这几个突锐人既不敢开火也难以冲过人群攥圞住奈芮的手腕，反而被那突锐异能者丢出的“鞭击”异能波拽倒在地。
在酒店外，连同“来世”门口排起的长队，人们惊讶地看着“绯苑”酒店进行了一次火灾疏散，而更令他们惊讶的是一个浑身焦黑的女突锐人拨开人群冲了出来，朝停车场的方向狂奔而去。
停车场上也是有监视器的，而此时，在“绯苑”的顶层，埃莉娅正和她的幕僚们站在一起，其中布瑞对着监视镜头咬牙切齿。
“老板，她要跑了——！”
布瑞是把奈芮带回来的人，为此还受到了埃莉娅的嘉奖，但他现在正看到自己的胜利成果以令人惊异的速度，靠万用工具与微观异能场破解了一辆豪华飞车的ID识别系统。一个身着昂贵礼服的巴塔瑞人从人群中冲出来，想要质问那女突锐人为什么要碰他的爱车，结果反而被一阵冲击波掀翻在地。
然而，同样看着监视镜头的埃莉娅却默不作声。
没过几秒，布瑞又喊：“她起飞了！她要跑了！”
埃莉娅用手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冷冷地说：“说点我不知道的事。”
“但是老板……”
埃莉娅依然没理他。这位界神星系的“海盗女王”走到一边，接通酒店门口警卫的线路，说：“科尔司，欧米克，你们正试图追那辆车？”
“是的，老板……请放心！我们一定把那家伙……”
“听我号令……”
埃莉娅沉静的语气让那两个突锐人立即收声等待命令——
“……开车去追她，但不要真的追到她。装作跟丢，然后回来。”
“是……老板。”
尽管对这种命令疑惑不解。突锐人还是遵从了。然后，埃莉娅又对自己的几名部下下达了不同的命令。
布瑞和其他人都不明白埃莉娅到底在想什么。这个在千年寿命中经历过各种大风大浪的阿莎丽人有自己的盘算——尽管是临时的。
最开始知道她所处的卫生间被炸掉后，埃莉娅最先想到的是自己的仇敌或者同化者之类的阵营派出了暗杀者想要除掉她，结果，这个异能大师却按照她最糟糕的预感，策划并执行了自己的逃跑。
对于“奈芮会逃跑”这一点，埃莉娅早已料到，但在意识到这场游戏将会变为飞车追逐后，她意识到这可能是个机会。
在与她的第二次谈话中，埃莉娅无意地透露了有关蕾娅的事情。结果奈芮立即就开始了一场蓄谋已久的逃亡。埃莉娅不相信这是巧合。她认为一定是有关那个惩恶使的事情触动了奈芮的神经。
当然，把她继续关在酒店里八成是问不出任何东西的。于是埃莉娅灵机一动，让警卫部下追赶的同时，又派出了自己由赛拉睿人和阿莎丽女猎手组成的特别跟踪组。奈芮走得火急火燎，这表明她可能不容易发现身后的尾巴。
<带我去发掘你的秘密……奈芮。>
埃莉娅盯着在另一屏幕上，跟踪组的人发回的即时定位信息，静静地想到。
接着，她将上衣解开脱下，将手按到了自己左肩“骨环”位置，也就是一直让外族人感到奇怪的桶装生物甲的部分。
由于帕勒文的磁场弱，突锐人为了抵抗恒星辐射便进化出了几乎覆盖全身的骨质甲板。大部分外骨甲都集中于上身。除了身体连接部位是软骨，这些骨头大部分都已经和神经系统分离，变得毫无知觉。
奈芮身上的一处骨甲被挖了一个洞，里面藏了一包拇指大小的高性能塑形炸圞药。这小技巧在突锐族间谍或特种部队中已经屡见不鲜，不过由于突锐人的骨甲本身就是抗辐射的进化产物，若不是放进仪器里进行深度扫描，就无法探知他们的骨头里埋了些什么。
奈芮将那一小块黑色的东西握在手中，以中间的一条红色细线为界，把两端按不同方向扭转。就这样，炸圞弹完成了激活。几秒之后，这个房间里传来一声可怕的爆响。
“轰——！”
立即，“绯苑”酒店的火警系统探测到异常震动和大量烟尘，便启动了警铃。安保处负责监视环境的赛拉睿人宣布“有爆炸发生”，警备部队中的突锐人和阿莎丽人拿起武器以防不测。事端源头很快被锁定为奈芮所在的房间。监视器显示她进入卫生间不久之后爆炸就发生了，但她本人却还在里面。
五名埃莉娅的部下带着枪、灭火器和急救设备冲了过去。由于火警，门已经自动开圞锁。手持武器的克洛根人先进去，紧跟着的是两个阿莎丽异能者，然后才是一名突锐灭火者和赛拉睿医生。
克洛根人怒吼一声，一拳就打破了被爆炸弄坏的门，紧接着阿莎丽异能者对着卫生间甩出一个“奇点”，让该空间保持了一秒左右的真空状态。
空气浓度骤然降低后，火焰就熄灭了。克洛根人因为身形太大无法挤进去，于是阿莎丽人便进去查看。
“她在这里！”
奈芮毫无动静地躺在地上。她身上的修行服已经破碎烧焦。脸上沾着烟灰。阿莎丽人看了一眼便知她是被炸伤外加烧伤了。在确认无危险的前提下，赛拉睿医生走进来展开浮游担架，把她抬出去。
此时由于火警，酒店已经展开了疏散活动。经理艾菲克粗重的嗓音在扩音器里响着——
“请各位稍安勿躁，有序地排队撤离。消防部队正在处理火源。不必担心个人财产损失，火灾预计会在几分钟内扑灭……”
这套真假半掺的说辞是埃莉娅让这个沃勒人背下来的，不过很快就有顾客发觉并不是所有人都必须守规矩。
“让开！让开！”
那个克洛根人粗圞鲁地将挡在他前面的顾客推搡到一边，为后面引导着担架的赛拉睿人开路。埃莉娅的命令是“优先把伤患送到医疗站去”，为此她的部下甚至得到了杀伤许可。
势必，这种事端会给“绯苑”酒店的声誉造成一定影响，但毕竟这是“欧米伽”上最好夜圞总圞会旁边最好的下榻处。这座酒店可以说是“欧米伽”在“青阳”叛乱事件后圞进入一个黄金时期的象征，只要界神星系的中继器还能运作，就不愁没人来。
因为那浮在半空的担架不需要人推，只需要输入路线就能自行运动，赛拉睿医生便一边监视它的移动一边为他的患者做检查，结果他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奈芮全身的衣服几乎都烧焦或破损了，但在他试着拉大一个口子，擦掉上面的煤灰后，却发现她的皮肤和骨甲其实完好无损。这一怪现象使他打算立即检查奈芮的生命体征，但在那之前，原本如死人一样一动不动躺在担架上的奈芮，突然睁开了眼睛。
“……？！”
赛拉睿医生感受到的下一件事情就是自己的脑袋撞到了天花板上。然后遭殃的就是克洛根人——这个大块头对身后的伤患毫无防备，以至于“冲击波”异能场打到他的后背上才意识到自己被攻击了。等他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时，正好看到奈芮背对着她展开双臂，用两道鞭子一样的异能震荡波将刚刚才合龙的顾客群一分为二。
“啊——！”
被击中的人纷纷发出惨叫。而奈芮则顺着她造出的空隙往前狂奔。她精确地操控自己的异能场不让它们实质地伤到任何人。
“这突锐婊●！”
克洛根人掏出背后的霰圞弹枪瞄准了奈芮的后背，但他即将扣下扳机的瞬间却像被石化了一样止住了这个动作——他还记得埃莉娅对他们所有人说过什么。
奈芮必须活着，而且尽量不要伤到她——这是埃莉娅下的死命令。
所以克洛根人只能收起霰圞弹枪，踏过或推开那些东倒西歪的人群往前追，同时向他的雇主报告这不幸的消息。
“老板，那女突锐根本没事！她现在正顺着1层A走廊往外跑！”
埃莉娅立即下令：“追上她！但别用火器！”
虽然对于克洛根人来说，自己的身体和一把霰圞弹枪一样充满冲击力和杀伤力，但他们体型笨重，更适合在开阔的地形进行集群冲锋而不是追赶某一个特定的目标。几秒之内，奈芮就已经把那克洛根人甩出去20米远。在她冲到了酒店一层的前厅时，门卫已经接到命令要把她拦下来，但由于埃莉娅的命令，此时前厅挤满了正在疏散的顾客。这几个突锐人既不敢开火也难以冲过人群攥圞住奈芮的手腕，反而被那突锐异能者丢出的“鞭击”异能波拽倒在地。
在酒店外，连同“来世”门口排起的长队，人们惊讶地看着“绯苑”酒店进行了一次火灾疏散，而更令他们惊讶的是一个浑身焦黑的女突锐人拨开人群冲了出来，朝停车场的方向狂奔而去。
停车场上也是有监视器的，而此时，在“绯苑”的顶层，埃莉娅正和她的幕僚们站在一起，其中布瑞对着监视镜头咬牙切齿。
“老板，她要跑了——！”
布瑞是把奈芮带回来的人，为此还受到了埃莉娅的嘉奖，但他现在正看到自己的胜利成果以令人惊异的速度，靠万用工具与微观异能场破解了一辆豪华飞车的ID识别系统。一个身着昂贵礼服的巴塔瑞人从人群中冲出来，想要质问那女突锐人为什么要碰他的爱车，结果反而被一阵冲击波掀翻在地。
然而，同样看着监视镜头的埃莉娅却默不作声。
没过几秒，布瑞又喊：“她起飞了！她要跑了！”
埃莉娅用手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冷冷地说：“说点我不知道的事。”
“但是老板……”
埃莉娅依然没理他。这位界神星系的“海盗女王”走到一边，接通酒店门口警卫的线路，说：“科尔司，欧米克，你们正试图追那辆车？”
“是的，老板……请放心！我们一定把那家伙……”
“听我号令……”
埃莉娅沉静的语气让那两个突锐人立即收声等待命令——
“……开车去追她，但不要真的追到她。装作跟丢，然后回来。”
“是……老板。”
尽管对这种命令疑惑不解。突锐人还是遵从了。然后，埃莉娅又对自己的几名部下下达了不同的命令。
布瑞和其他人都不明白埃莉娅到底在想什么。这个在千年寿命中经历过各种大风大浪的阿莎丽人有自己的盘算——尽管是临时的。
最开始知道她所处的卫生间被炸掉后，埃莉娅最先想到的是自己的仇敌或者同化者之类的阵营派出了暗杀者想要除掉她，结果，这个异能大师却按照她最糟糕的预感，策划并执行了自己的逃跑。
对于“奈芮会逃跑”这一点，埃莉娅早已料到，但在意识到这场游戏将会变为飞车追逐后，她意识到这可能是个机会。
在与她的第二次谈话中，埃莉娅无意地透露了有关蕾娅的事情。结果奈芮立即就开始了一场蓄谋已久的逃亡。埃莉娅不相信这是巧合。她认为一定是有关那个惩恶使的事情触动了奈芮的神经。
当然，把她继续关在酒店里八成是问不出任何东西的。于是埃莉娅灵机一动，让警卫部下追赶的同时，又派出了自己由赛拉睿人和阿莎丽女猎手组成的特别跟踪组。奈芮走得火急火燎，这表明她可能不容易发现身后的尾巴。
<带我去发掘你的秘密……奈芮。>
埃莉娅盯着在另一屏幕上，跟踪组的人发回的即时定位信息，静静地想到。
奈芮本不想逃走——她藏在骨甲里的炸圞药本是准备在埃莉娅行为过于粗暴时才会用到的，现在却用来进行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炸圞弹确实在卫生间里引爆了，但在它爆炸之前，奈芮便用自己的异能防护罩裹住皮肤的部分，所以冲击波和高温只破坏了她的一部分衣物，给人一种受了重伤的感觉。
奈芮已经尽可能小心地选择自己的逃亡路线了，但由于担心她的同伴状况如何，加上这几天埃莉娅对她的封圞锁，她没能及时察觉跟在身后的两辆飞车。
那两队阿莎丽人和赛拉睿人其实也并不需要跟太紧——那名丢了车的巴塔瑞富商向酒店方面求助，而埃莉娅便让启动了那辆被奈芮开走的飞车的信号追踪装置并将其同步到了自己的指挥所里。
奈芮没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移动的发信器上。一般情况下她会用自己的电子战技巧或异能微操把可能暴露自己的信号发射装置瘫痪掉，但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惩恶使和她可能对自己的朋友做出的事情。
“欧米伽”空间站内没有交通规则，顶多只有几个大的佣兵团会派人在一些关键路口执勤疏导交通。奈芮通过一个“检查站”时，她庆幸埃莉娅没有收走她随身携带的一些小东西——它们是能让她在某些地方畅通无阻的信物。不过那几名突锐族士兵很奇怪这个坐在车里的女人为什么全身上下都像被火烧过一样。
“欧米伽”空间站的布局呈垂直分布。维持很多关键设备和小行星防御系统运转的反应堆在事实上受到几个大的矿业公司控制。除了“塞伯鲁斯”和达纳领导下的“青阳”，历史上没有一个“欧米伽”居民试图去攻击反应堆或其他关乎基本维生的设备。这些地方也就成了一些相比废弃区域而言，更为高端的庇护所。
奈芮相信，如果那个人还活着，还走得动路的话，就一定会去那里的。
向下穿过了好几条飞行通道，奈芮最后一次查看身后有无跟踪者。她在一处小的私人异能会所附近减速，把车停在旁边的停车场上，转过身，靠步行和攀爬走到了1公里外的回收业者聚集区里。
这里有很多巴塔瑞人和人类，甚至还有沃查人。一个女突锐人来此是比较稀奇的，但毕竟突锐人在巴塔瑞人和人类眼里都不算吸引人，奈芮也没有兴趣买东西或卖东西，很快那些收废品的就又把注意力放回了自己手边的那些碎金属和塑料上。
除了故意混淆潜在跟踪者的曲折行动外，奈芮没有在人多的地方呆太久。她的最终目的地在两间由人类开设的电子产品维修店之间的小巷里——里面是一间没有署名的狭窄居所。
它的门是电控的，但先要手动拧一个把手才能激活控制器。奈芮拧了一下，看着全息控制面板亮起来，等了三秒，又拧了一次，才输入密码。
一进屋，她就闻到一股属于奎利人的血腥气——一个流圞血不止的人在几分钟前来过这里。然而接下来，一个枪口突然从门后阴暗的角落里伸出来，抵住了她的脑门。
“别动。”
“……”
奈芮没有抽身回避也没有试图击开——她的屏障保护着她。不过，她微微转过头，认清那袭圞击者是什么人。
“冷静！……”
一个虚弱的声音突然从屋子内侧传出来——
“……她不是敌人！她是我的朋友！”
奈芮向内看去，发现在屋内有好几个奎利人，外加一个穿着奎利式防护服的外族。
一个奎利男性正躺在沙发上，防护服的前胸圞部位破掉了。一个女奎利人正在对它进行战伤处理。而那穿着防护服的非奎利人站在一旁，同样用手举着枪对准奈芮。
“你是谁？”
她问道。
“德罗克斯。”
奈芮为了让那个男人确认自己，说了那个姓，但她不会把名字告诉这些还敌我不明的奎利女性。
听到这个名字，那个外族人士回过头，对还躺着的男子发问：“欧德，这就是你兼差里的交易对象？”
“在‘塞伯鲁斯’攻占欧米伽的时候，她救过我的命……”
被称作“欧德”的男奎利人艰难地说——
“……这是我欠她的。”
“……”
发问者停了一会，摇摇头，将枪放下了。同时，奈芮身边的奎利女子也把枪口从奈芮头上挪开。奈芮没有趁机发动反击。
“你们是谁？”
“无可奉告。”那外族说，“你可以叫我‘吉莉安’。我们是一支特别应对小队。现在该你自报家门了。”
“吉娜•德罗克斯。职业佣兵。”
“……”
吉莉安盯着奈芮的脸看了一会，没说话。此时欧德说：“尽管对她说实话吧……她值得信任。”
“姑且当作如此……”
奈芮比较关心躺在那里接受治疗的欧德，于是问：“他发生怎么事了？”
“一个阿莎丽惩恶使逮住了他。”吉莉安解释道，“他发出求救信号了，而我们是离他最近的同族。在我们赶到时，那个惩恶使正好威胁着要折断他的另一只手……”
“他的手断了？”
“右手已经骨折。我们为了把她从他身边尽快驱离开来，使用了低杀伤子弹。她大概以为这家伙已经死了。”
“造成感染了么？”
“当然造成了，但不严重。而且奎利人现在没以前那么容易死了。”
反收割战争结束之后，桀斯为了表示友好而专门制作了一种病理模拟程序，将其植入到所有奎利防护服中。这套程序让奎利人处于安全的“生病”状态，并在战后一年的时间内让奎利人的脆弱免疫力提高到了100年前的水平。
“你是怎么会找上他的？”
吉莉安发问了——尽管欧德表明了奈芮的立场，但作为一群被“塞伯鲁斯”与阿莎丽惩恶使盯上了的奎利人，她们必须小心谨慎。
奈芮看了一下那些奎利人的站位和站姿，知道自己是被一群训练有素的女性杀手包围了，但欧德还在场，他不会让这些同族对自己动粗的。
奈芮和欧德认识只有两年左右的时间，但彼此几乎绝对信任。在“塞伯鲁斯”占领“欧米伽”之前，欧德便在为奎利的情报部门工作了。欧德是个因为其所服役舰只发生重大安全事故而被追责，最后被流放到“欧米伽”的人，不过他非但没有因此记恨自己的母族，反而想尽心尽力地弥补自己的过失。
奎利人就是这样将一个稳定的情报来源留在了“欧米伽”。“塞伯鲁斯”入侵“欧米伽”时，欧德正试图帮助几名奎利云圞游者离开空间站返回移民舰队，但他们很快被“塞伯鲁斯”怀疑并追捕。当时奈芮正好带着“魔爪”佣兵袭圞击了“塞伯鲁斯”部队，两人就此相识。
和“塞伯鲁斯”的战争中，欧德为了自保而成为了魔爪帮的一名非注册成员。在奈芮策划自己的“假死”后，他就成了她和“欧米伽”的一个主要联系渠道。奈芮从埃莉娅口中听说一个奎利人被惩恶使折磨拷问之后，便立即想到了欧德。
“一个惩恶使为什么对他下手？”
奈芮问道。
“不知道。”
吉莉安不假思索的回答让奈芮发觉，她有些不想让自己这个外族知道的事情。而在此时，欧德咳了两声，含糊不清地开口说：“姐妹们……她知道有关同化者的事情。”
“？！”
吉莉安猛回过头，以一种在奈芮看来有些恐怖的姿态盯着欧德看了一会，然后问：“你告诉她了？”
“是的……但是……”
“这是‘农’级机密！你就这么告诉了一个突锐女佣兵？！”
不光是吉莉安，室内其他的奎利女性似乎都把愤怒的目光投向了欧德。奈芮只有几秒时间猜测出问题的核心是什么，而她很快发觉“同化者”就是关键。
“你们在说同化者么？”
“……”
吉莉安又把目光转了回来，然后问：“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它们是一群失控的生物兵器，而且现在似乎都开始绑架惩恶使了。”
奈芮已经尽可能小心地选择自己的逃亡路线了，但由于担心她的同伴状况如何，加上这几天埃莉娅对她的封圞锁，她没能及时察觉跟在身后的两辆飞车。
那两队阿莎丽人和赛拉睿人其实也并不需要跟太紧——那名丢了车的巴塔瑞富商向酒店方面求助，而埃莉娅便让启动了那辆被奈芮开走的飞车的信号追踪装置并将其同步到了自己的指挥所里。
奈芮没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移动的发信器上。一般情况下她会用自己的电子战技巧或异能微操把可能暴露自己的信号发射装置瘫痪掉，但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惩恶使和她可能对自己的朋友做出的事情。
“欧米伽”空间站内没有交通规则，顶多只有几个大的佣兵团会派人在一些关键路口执勤疏导交通。奈芮通过一个“检查站”时，她庆幸埃莉娅没有收走她随身携带的一些小东西——它们是能让她在某些地方畅通无阻的信物。不过那几名突锐族士兵很奇怪这个坐在车里的女人为什么全身上下都像被火烧过一样。
“欧米伽”空间站的布局呈垂直分布。维持很多关键设备和小行星防御系统运转的反应堆在事实上受到几个大的矿业公司控制。除了“塞伯鲁斯”和达纳领导下的“青阳”，历史上没有一个“欧米伽”居民试图去攻击反应堆或其他关乎基本维生的设备。这些地方也就成了一些相比废弃区域而言，更为高端的庇护所。
奈芮相信，如果那个人还活着，还走得动路的话，就一定会去那里的。
向下穿过了好几条飞行通道，奈芮最后一次查看身后有无跟踪者。她在一处小的私人异能会所附近减速，把车停在旁边的停车场上，转过身，靠步行和攀爬走到了1公里外的回收业者聚集区里。
这里有很多巴塔瑞人和人类，甚至还有沃查人。一个女突锐人来此是比较稀奇的，但毕竟突锐人在巴塔瑞人和人类眼里都不算吸引人，奈芮也没有兴趣买东西或卖东西，很快那些收废品的就又把注意力放回了自己手边的那些碎金属和塑料上。
除了故意混淆潜在跟踪者的曲折行动外，奈芮没有在人多的地方呆太久。她的最终目的地在两间由人类开设的电子产品维修店之间的小巷里——里面是一间没有署名的狭窄居所。
它的门是电控的，但先要手动拧一个把手才能激活控制器。奈芮拧了一下，看着全息控制面板亮起来，等了三秒，又拧了一次，才输入密码。
一进屋，她就闻到一股属于奎利人的血腥气——一个流圞血不止的人在几分钟前来过这里。然而接下来，一个枪口突然从门后阴暗的角落里伸出来，抵住了她的脑门。
“别动。”
“……”
奈芮没有抽身回避也没有试图击开——她的屏障保护着她。不过，她微微转过头，认清那袭圞击者是什么人。
“冷静！……”
一个虚弱的声音突然从屋子内侧传出来——
“……她不是敌人！她是我的朋友！”
奈芮向内看去，发现在屋内有好几个奎利人，外加一个穿着奎利式防护服的外族。
一个奎利男性正躺在沙发上，防护服的前胸圞部位破掉了。一个女奎利人正在对它进行战伤处理。而那穿着防护服的非奎利人站在一旁，同样用手举着枪对准奈芮。
“你是谁？”
她问道。
“德罗克斯。”
奈芮为了让那个男人确认自己，说了那个姓，但她不会把名字告诉这些还敌我不明的奎利女性。
听到这个名字，那个外族人士回过头，对还躺着的男子发问：“欧德，这就是你兼差里的交易对象？”
“在‘塞伯鲁斯’攻占欧米伽的时候，她救过我的命……”
被称作“欧德”的男奎利人艰难地说——
“……这是我欠她的。”
“……”
发问者停了一会，摇摇头，将枪放下了。同时，奈芮身边的奎利女子也把枪口从奈芮头上挪开。奈芮没有趁机发动反击。
“你们是谁？”
“无可奉告。”那外族说，“你可以叫我‘吉莉安’。我们是一支特别应对小队。现在该你自报家门了。”
“吉娜•德罗克斯。职业佣兵。”
“……”
吉莉安盯着奈芮的脸看了一会，没说话。此时欧德说：“尽管对她说实话吧……她值得信任。”
“姑且当作如此……”
奈芮比较关心躺在那里接受治疗的欧德，于是问：“他发生怎么事了？”
“一个阿莎丽惩恶使逮住了他。”吉莉安解释道，“他发出求救信号了，而我们是离他最近的同族。在我们赶到时，那个惩恶使正好威胁着要折断他的另一只手……”
“他的手断了？”
“右手已经骨折。我们为了把她从他身边尽快驱离开来，使用了低杀伤子弹。她大概以为这家伙已经死了。”
“造成感染了么？”
“当然造成了，但不严重。而且奎利人现在没以前那么容易死了。”
反收割战争结束之后，桀斯为了表示友好而专门制作了一种病理模拟程序，将其植入到所有奎利防护服中。这套程序让奎利人处于安全的“生病”状态，并在战后一年的时间内让奎利人的脆弱免疫力提高到了100年前的水平。
“你是怎么会找上他的？”
吉莉安发问了——尽管欧德表明了奈芮的立场，但作为一群被“塞伯鲁斯”与阿莎丽惩恶使盯上了的奎利人，她们必须小心谨慎。
奈芮看了一下那些奎利人的站位和站姿，知道自己是被一群训练有素的女性杀手包围了，但欧德还在场，他不会让这些同族对自己动粗的。
奈芮和欧德认识只有两年左右的时间，但彼此几乎绝对信任。在“塞伯鲁斯”占领“欧米伽”之前，欧德便在为奎利的情报部门工作了。欧德是个因为其所服役舰只发生重大安全事故而被追责，最后被流放到“欧米伽”的人，不过他非但没有因此记恨自己的母族，反而想尽心尽力地弥补自己的过失。
奎利人就是这样将一个稳定的情报来源留在了“欧米伽”。“塞伯鲁斯”入侵“欧米伽”时，欧德正试图帮助几名奎利云圞游者离开空间站返回移民舰队，但他们很快被“塞伯鲁斯”怀疑并追捕。当时奈芮正好带着“魔爪”佣兵袭圞击了“塞伯鲁斯”部队，两人就此相识。
和“塞伯鲁斯”的战争中，欧德为了自保而成为了魔爪帮的一名非注册成员。在奈芮策划自己的“假死”后，他就成了她和“欧米伽”的一个主要联系渠道。奈芮从埃莉娅口中听说一个奎利人被惩恶使折磨拷问之后，便立即想到了欧德。
“一个惩恶使为什么对他下手？”
奈芮问道。
“不知道。”
吉莉安不假思索的回答让奈芮发觉，她有些不想让自己这个外族知道的事情。而在此时，欧德咳了两声，含糊不清地开口说：“姐妹们……她知道有关同化者的事情。”
“？！”
吉莉安猛回过头，以一种在奈芮看来有些恐怖的姿态盯着欧德看了一会，然后问：“你告诉她了？”
“是的……但是……”
“这是‘农’级机密！你就这么告诉了一个突锐女佣兵？！”
不光是吉莉安，室内其他的奎利女性似乎都把愤怒的目光投向了欧德。奈芮只有几秒时间猜测出问题的核心是什么，而她很快发觉“同化者”就是关键。
“你们在说同化者么？”
“……”
吉莉安又把目光转了回来，然后问：“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它们是一群失控的生物兵器，而且现在似乎都开始绑架惩恶使了。”
“不……不！这是个误会！……”
出乎意料地，试图澄清事实的人反而是欧德——
“……同化者不绑架惩恶使，它们绑架的基本都是界神星系里没人管没人问的那些阿莎丽舞女或雌性游民……”
虽然目前为止能整理的情报都支离破碎，但它们并不是自相矛盾的——奈芮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她从帝国内部得知了同化者的存在，不过是魔爪帮内失踪的那些女兵让她决定重返“欧米伽”来探查对手的底细。是欧德告诉了她同化者可能潜藏的地点，但现在这个奎利人所说的话已经远超过了情理之中他应该得知的范畴。
“等等，你早就知道同化者在‘欧米伽’上？……”
奈芮今天才知道自己信任的人都干了些什么——
“……你，还有你们……奎利人，和同化者合作？”
“是……是的。但我们有这样做的理由。”
“我和那些士兵救了你，可你居然……”
“我也不想那样！……”
欧德低声吼起来，声音在面罩后面显得瓮声瓮气——
“……是她们自己喝醉酒出去胡闹，结果就闯进了同化者的地盘。你知道他们所处的情况让他们别无选择……但我本以为你可以把她们救出来然后……”
他话没说完——正在救治他的奎利女人把一管麻圞醉剂打进了欧德的血管里。这个男人哼了一声，就彻底躺倒下去闭上了眼睛。
“欧德！”
奈芮喊了一声，而吉莉安挡在他俩之间。
“你知道得已经够多了……”
这个人类女孩用与其年龄不相符的冰冷声线说——
“……不过正如他所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行圞事的一番理由。”
“哪怕是杀人和强圞奸？”
“你试着说服我？那么你自己的手又有多干净？”
“这不是一小伙犯罪分子！”奈芮厉声说，“它们是非自然的物种。很快一切都会失去控制！”
“是么？我不这么看……”
吉莉安镇静地反驳道——
“……你是个佣兵，对吧？但你还是无法理解被所有人当作工具或害虫的感觉是怎样的。奎利人过这样的生活有几个世纪了，一切都是因此当年一个老人，和他所犯下的错误。现在是我们纠正它，把‘锁’打开的时候了，而同化者就是我们手里的钥匙。”
奈芮现在明白了，奎利人就是同化者在“欧米伽”上站稳脚跟的理由——他们帮助同化者以偷渡手段进出，甚至设立安全的据点。
这个银河系的边缘种族比突锐人还要更早地加入神堡社会，结果桀斯的反叛把他们之前的一切努力都毁掉了。而从严格意义上讲，奎利人现在依然将桀斯视作仇敌，两者的敌对情绪比突锐人与人类之间还要强烈。
也许同化者能入侵并操纵电子机器，而且本身是有机体这些特征，让奎利人看到了希望。一个弱小的新兴势力会需要古老的阵营扶持，而古老的阵营也对后辈的特殊能力报以期望。
但是，奈芮认为向同化者妥协本身就是个错误——她看到过这些东西是怎么对待她的同族同性的，其本人也被它们袭圞击过。
“你们是在玩火。”
“我母族的神话里有段几乎被人遗忘了的短诗……”
吉莉安沉吟道——
“……巨人，世人只知你困于枷锁，被秃鹫啄食心肝，却不知你就是那盗火的普罗米修斯。”
“……”
奈芮对人类文化不够了解，也无意在这种情况下和对方讨论这个。她看到奎利人再一次把枪举了起来，于是抢先一步地展开了自己的异能屏障。
“呯呯呯！”
一个女人的三连射全被她的屏障挡在半空，紧接着她便被一阵冲击波掀翻撞在墙上。不过在奈芮转向打算去对付其他人时，不久之前体验过的感觉却回来了。
一道阴影像是一直潜伏在她头顶一样，突然从上面压下来。撞到了她身上。
“唔……！”
屏障被另一种异能场抵消掉了——奈芮甚至没有时间展开第二层，就被几根黑色的触须缠住了手脚。那个生物把她按倒，像在教训一只小猫一样把她摁在地上。
“嗯……”
背部被压迫着的奈芮觉得呼吸困难，但与此同时，背后生物喷在她脖子上的吐息却让她全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原始的冲动再次被挑起。
不光是她，这房间里的其他女性，包括吉莉安，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有的奎利女子不由自主地抱起胳膊，做出保护性的姿势。
“呼……”
吉莉安做了个深呼吸，然后质问那个生物——
“……我不是说了没有命令就不要出来么？”
让奈芮惊讶的是，正压着她的这个和人一般大小的同化者，开口说话了，而且用的是吐字清晰如同族人一样的奎利语。
“吉莉安，这个突锐异能者的实力可能和你不相上下，”它毫不忌讳地说，“如果打起来的话场面会变得很糟。这对我们都没好处。”
“……”
奈芮趴在地上保持沉默。一来是她还在和对方释放的异能暗示波动抵抗，二来是她想通过这个同化者的对话了解更多有关它们和奎利人之间的事。
“那么你的建议呢？”
“你们把她弄走就行了，就像对待妮雅•蒂萨纳一样……”
这个同化者说道，突然之间，它加了一句——
“……她怎么了？已经到莱诺奇了么？”
“我们被‘塞伯鲁斯’袭圞击。不得不杀了她。”
这一瞬间，奈芮感觉到同化者的异能波动发生了短暂的变化。然而它接下来还是没有用任何感叹词或脏字来表达自己的惊讶与愤怒。
“你们杀了那样一个人是会引来大圞麻烦的。你们保证过会安静地处理。”
“但我们没有料到会遇到‘塞伯鲁斯’。不过不管怎么说，妮雅已经死了，她不会再因为目击到你们袭圞击舞女而成为麻烦了……”
说着，吉莉安在奈芮面前蹲了下来，用一根手指将她的下颚点起——
“……你可得乖乖的，不然你身后的这位‘黑妖’先生可会让你领教什么是……”
“等等。”
这个同化者的头猛地抬起，转向毫无动静的门口。
“怎么了？”
“4号感应器有多重反应——有大量的人员正带着多种武器聚集起来。”
这种警告立即让吉莉安收起了脸上恶意的笑容。她转向自己的部下，让她们准备迎战并把欧德带走。
吉莉安的第一想法是由自己的一部分人去引开那些不明身份的入侵者，这样这个同化者和欧德就得以安全撤离，但是此时奈芮开口喊了起来——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我可以引开他们！”
“你？”吉莉安有点惊讶，“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都是埃莉娅的人。听着，奎利人还有同化者，你们和她对抗是没有好处的。那些人现在还没有看到你们，我可以先出去，把他们引开。”
“……”
吉莉安开始考虑这个建议，但在她作出决定之前，那个同化者突然起身，松开奈芮脚下的束缚，把她从地上提起。
它像是早就把这房间的布局摸透了一样——从手边的一个柜子里用触须卷起一个装备包，硬是将其套在奈芮的腰上。
“我们知道你弟弟是谁，奈芮•坎德罗斯。如果不想他死于交通事故的话就管好自己的嘴。”
同化者说完这句话后，连奈芮看清它的脸长什么样的时间都不给，就打开门，把她扔到了小巷外的街上。
在她落地之前，门便已在巷子里死死关上，而在她翻了几圈，从地上跳起来时，几个身着T洛克帮派制圞服的人类佣兵正好绕过拐角看到了她。
“她在这儿——！”
奈芮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将带有装备包的腰带扣紧。她没打算被埃莉娅的人再抓圞住一次——自己只有一次逃走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已经在“绯苑”里被用掉了。
埃莉娅的佣兵带了致命武器，但他们现在没有使用它们。出现在不远处的人类手中有抛网器，而在他们中间还有个异能者。
那个异能者对准奈芮投掷了一个“奇点”场，可奈芮屏障所具备的安定效果抵消了异常的重力场。
<不对……>
然而奈芮注意到面前的只有人类，但银河系中公认最擅长异能的种族是阿莎丽人，也就是埃莉娅帮派中的主要构成种族。
埃莉娅绝对不会让阿莎丽异能者缺席这场追击行动。
出乎意料地，试图澄清事实的人反而是欧德——
“……同化者不绑架惩恶使，它们绑架的基本都是界神星系里没人管没人问的那些阿莎丽舞女或雌性游民……”
虽然目前为止能整理的情报都支离破碎，但它们并不是自相矛盾的——奈芮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她从帝国内部得知了同化者的存在，不过是魔爪帮内失踪的那些女兵让她决定重返“欧米伽”来探查对手的底细。是欧德告诉了她同化者可能潜藏的地点，但现在这个奎利人所说的话已经远超过了情理之中他应该得知的范畴。
“等等，你早就知道同化者在‘欧米伽’上？……”
奈芮今天才知道自己信任的人都干了些什么——
“……你，还有你们……奎利人，和同化者合作？”
“是……是的。但我们有这样做的理由。”
“我和那些士兵救了你，可你居然……”
“我也不想那样！……”
欧德低声吼起来，声音在面罩后面显得瓮声瓮气——
“……是她们自己喝醉酒出去胡闹，结果就闯进了同化者的地盘。你知道他们所处的情况让他们别无选择……但我本以为你可以把她们救出来然后……”
他话没说完——正在救治他的奎利女人把一管麻圞醉剂打进了欧德的血管里。这个男人哼了一声，就彻底躺倒下去闭上了眼睛。
“欧德！”
奈芮喊了一声，而吉莉安挡在他俩之间。
“你知道得已经够多了……”
这个人类女孩用与其年龄不相符的冰冷声线说——
“……不过正如他所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行圞事的一番理由。”
“哪怕是杀人和强圞奸？”
“你试着说服我？那么你自己的手又有多干净？”
“这不是一小伙犯罪分子！”奈芮厉声说，“它们是非自然的物种。很快一切都会失去控制！”
“是么？我不这么看……”
吉莉安镇静地反驳道——
“……你是个佣兵，对吧？但你还是无法理解被所有人当作工具或害虫的感觉是怎样的。奎利人过这样的生活有几个世纪了，一切都是因此当年一个老人，和他所犯下的错误。现在是我们纠正它，把‘锁’打开的时候了，而同化者就是我们手里的钥匙。”
奈芮现在明白了，奎利人就是同化者在“欧米伽”上站稳脚跟的理由——他们帮助同化者以偷渡手段进出，甚至设立安全的据点。
这个银河系的边缘种族比突锐人还要更早地加入神堡社会，结果桀斯的反叛把他们之前的一切努力都毁掉了。而从严格意义上讲，奎利人现在依然将桀斯视作仇敌，两者的敌对情绪比突锐人与人类之间还要强烈。
也许同化者能入侵并操纵电子机器，而且本身是有机体这些特征，让奎利人看到了希望。一个弱小的新兴势力会需要古老的阵营扶持，而古老的阵营也对后辈的特殊能力报以期望。
但是，奈芮认为向同化者妥协本身就是个错误——她看到过这些东西是怎么对待她的同族同性的，其本人也被它们袭圞击过。
“你们是在玩火。”
“我母族的神话里有段几乎被人遗忘了的短诗……”
吉莉安沉吟道——
“……巨人，世人只知你困于枷锁，被秃鹫啄食心肝，却不知你就是那盗火的普罗米修斯。”
“……”
奈芮对人类文化不够了解，也无意在这种情况下和对方讨论这个。她看到奎利人再一次把枪举了起来，于是抢先一步地展开了自己的异能屏障。
“呯呯呯！”
一个女人的三连射全被她的屏障挡在半空，紧接着她便被一阵冲击波掀翻撞在墙上。不过在奈芮转向打算去对付其他人时，不久之前体验过的感觉却回来了。
一道阴影像是一直潜伏在她头顶一样，突然从上面压下来。撞到了她身上。
“唔……！”
屏障被另一种异能场抵消掉了——奈芮甚至没有时间展开第二层，就被几根黑色的触须缠住了手脚。那个生物把她按倒，像在教训一只小猫一样把她摁在地上。
“嗯……”
背部被压迫着的奈芮觉得呼吸困难，但与此同时，背后生物喷在她脖子上的吐息却让她全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原始的冲动再次被挑起。
不光是她，这房间里的其他女性，包括吉莉安，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有的奎利女子不由自主地抱起胳膊，做出保护性的姿势。
“呼……”
吉莉安做了个深呼吸，然后质问那个生物——
“……我不是说了没有命令就不要出来么？”
让奈芮惊讶的是，正压着她的这个和人一般大小的同化者，开口说话了，而且用的是吐字清晰如同族人一样的奎利语。
“吉莉安，这个突锐异能者的实力可能和你不相上下，”它毫不忌讳地说，“如果打起来的话场面会变得很糟。这对我们都没好处。”
“……”
奈芮趴在地上保持沉默。一来是她还在和对方释放的异能暗示波动抵抗，二来是她想通过这个同化者的对话了解更多有关它们和奎利人之间的事。
“那么你的建议呢？”
“你们把她弄走就行了，就像对待妮雅•蒂萨纳一样……”
这个同化者说道，突然之间，它加了一句——
“……她怎么了？已经到莱诺奇了么？”
“我们被‘塞伯鲁斯’袭圞击。不得不杀了她。”
这一瞬间，奈芮感觉到同化者的异能波动发生了短暂的变化。然而它接下来还是没有用任何感叹词或脏字来表达自己的惊讶与愤怒。
“你们杀了那样一个人是会引来大圞麻烦的。你们保证过会安静地处理。”
“但我们没有料到会遇到‘塞伯鲁斯’。不过不管怎么说，妮雅已经死了，她不会再因为目击到你们袭圞击舞女而成为麻烦了……”
说着，吉莉安在奈芮面前蹲了下来，用一根手指将她的下颚点起——
“……你可得乖乖的，不然你身后的这位‘黑妖’先生可会让你领教什么是……”
“等等。”
这个同化者的头猛地抬起，转向毫无动静的门口。
“怎么了？”
“4号感应器有多重反应——有大量的人员正带着多种武器聚集起来。”
这种警告立即让吉莉安收起了脸上恶意的笑容。她转向自己的部下，让她们准备迎战并把欧德带走。
吉莉安的第一想法是由自己的一部分人去引开那些不明身份的入侵者，这样这个同化者和欧德就得以安全撤离，但是此时奈芮开口喊了起来——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我可以引开他们！”
“你？”吉莉安有点惊讶，“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都是埃莉娅的人。听着，奎利人还有同化者，你们和她对抗是没有好处的。那些人现在还没有看到你们，我可以先出去，把他们引开。”
“……”
吉莉安开始考虑这个建议，但在她作出决定之前，那个同化者突然起身，松开奈芮脚下的束缚，把她从地上提起。
它像是早就把这房间的布局摸透了一样——从手边的一个柜子里用触须卷起一个装备包，硬是将其套在奈芮的腰上。
“我们知道你弟弟是谁，奈芮•坎德罗斯。如果不想他死于交通事故的话就管好自己的嘴。”
同化者说完这句话后，连奈芮看清它的脸长什么样的时间都不给，就打开门，把她扔到了小巷外的街上。
在她落地之前，门便已在巷子里死死关上，而在她翻了几圈，从地上跳起来时，几个身着T洛克帮派制圞服的人类佣兵正好绕过拐角看到了她。
“她在这儿——！”
奈芮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将带有装备包的腰带扣紧。她没打算被埃莉娅的人再抓圞住一次——自己只有一次逃走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已经在“绯苑”里被用掉了。
埃莉娅的佣兵带了致命武器，但他们现在没有使用它们。出现在不远处的人类手中有抛网器，而在他们中间还有个异能者。
那个异能者对准奈芮投掷了一个“奇点”场，可奈芮屏障所具备的安定效果抵消了异常的重力场。
<不对……>
然而奈芮注意到面前的只有人类，但银河系中公认最擅长异能的种族是阿莎丽人，也就是埃莉娅帮派中的主要构成种族。
埃莉娅绝对不会让阿莎丽异能者缺席这场追击行动。
奈芮第一眼没有发现任何阿莎丽人出现在视野里，不过紧接着一个戴头盔的“人类”女性就丢出一股强大的“扭曲”场，朝事先布好的“奇点”场冲了过来。
她没有时间跳开——“扭曲”场成形时间和移动速度都太快了。“奇点”的集中式重力场，在不平衡的“扭曲”介入后，立即变得极不稳定。由暗能量诱导出的强大引力失去了固定的方向，会发生爆炸性的变化。
<还有机会……>
为了抵御这种空间扭曲，奈芮在第一道屏障瓦解之前，于更近距离展开了第二道屏障，可是“扭曲”和“奇点”相互作用时爆发出的能量还是超乎她的预计。
“轰——！”
空间站内的大气相互推挤，撕扯起来。奈芮的两层屏障在毫无方向规律可言的波动中呻圞吟，颤抖，接着突然性地破碎瓦解。
奈芮双臂护住头部，但整个人都被“吹”飞了。在空中翻滚的她凭惊人的意志力从晕眩中恢复过来，将一个“牵引”场建立在自己身上，另一头连着地面。
“嗖”的一声，她的身影如同飞鸟起飞行动的倒放一样，脚尖着地之后整个人在地面上向后滑了一段距离，在几米开外停住。
“噗——！”
带电的能量网被抛网器射圞出，向会飞的乌贼一样扑向奈芮。不过由于对方异能攻击的效果没有预期那样好，奈芮两臂一挥，及时地在面前布置了一个“停滞”场圈，减慢了飞网的速度，然后侧身跳开。
一个赛拉睿人又从侧面一堆板条箱后面出现，对准她所处的位置扔出了眩晕手雷。奈芮刚刚好在用一只手施展异能把敌人的第二张网子推回去，她无法靠异能对付那颗手雷。
眩晕弹掉在地上，弹跳着朝她脚边接近。这时想起了那个同化者施舍给自己的装备——事实上那是她放在那间安全屋内交给欧德保管的备用武器组。
腰部右侧的装备包被她用手一拍就开，紧接着一组由智能合金连接起来的刀刃就自动附到了她的手臂上。同时，后腰部分的异能增幅套装也被激活了——奈芮感到全身的暗能量互动脉络猛跳了一下。
“嘭！”
眩晕手雷就在她面前爆炸，但掷出手雷的赛拉睿人却看到奈芮的身影在一瞬间冲到了他面前——以她的异能特性不容易使出的异能冲锋，在增幅器的帮助下完成了。
赛拉睿人举起冲圞锋圞枪试图对准奈芮的脸，但女突锐人的左臂像鞭子一样击中他持枪的右手，将手腕攥圞住往下按去。赛拉睿人的整个身子向左转，然后奈芮擦过他的右肩膀超前挥拳——空腔内装有麻痹性毒素的刀子划开了他的肩膀。
赛拉睿人惨叫——他的伤不重，但那些毒素很快被快速的新陈代谢系统带进器官深处。他口吐白沫地倒下，接下来几天将与床作伴。
相对地，奈芮轻快地从他身边跳开。现在她有时间给自己的两臂都装上刀刃——它们在平时没什么人，可若是能进行“冲锋”，在错身而过的那一刹那，这些刀子甚至可以将敌人一切两半。
更多埃莉娅的手下出现了，但他们很快发现这个女突锐人仅仅是靠异能冲锋加与之相对应的超高速白刃战就击倒了三四个巴塔瑞人和人类——他们甚至无法看清她的身影是怎么化作一团蓝色萤火又冲向他们的。
集市里的很多人被吓跑，也有一些人懵在了原地。大部分人对包围者始终采取非致命手段进行攻击的态度感到奇怪，而另一方面，那个逐渐突围成功的女突锐人手下留情的理由也匪夷所思。
不管怎么说，大量使用压制设备导致埃莉娅佣兵们的火力输出大打折扣，他们甚至无法阻碍现在奈芮移动的步伐，更别提抓圞住她了。
没过几分钟，奈芮最后一次化作光矢，冲出了市场区。她没有冲得太远，而是在一间民居的屋顶停下来，强忍几乎按捺不住的吐意，平稳着自己的呼吸。
突锐人的身体更适合进行常规物理锻炼，而不是用来进行异能战斗。能成为“先锋”的突锐族异能者就更是凤毛麟角了。奈芮自知自己的异能潜力极强，但她就算学会了某些埃莉娅这种人也会的东西，也没办法在没有设备辅助的情况下使出异能冲锋。
刚刚的战斗对她的体力消耗太大了。而埃莉娅在酒店里为她提供的饭食无法补充被高频率施展异能消耗掉的机体能量。她蹲在屋顶上，靠着外表冰凉的冷却管，仰头喘息着。
这时，一个女性的声音从后面飘过来——
“……看来你没秀给我看的东西实在是数不胜数。”
“！”
奈芮跳了起来，两手握成拳头。
那个伪装成人类的阿莎丽人就在她身后不远处站着，但她把手里的霰圞弹枪收到腰后去了。奈芮看着她摘下整体式头盔，露出一张紫色的面孔。
“埃莉娅……？”
现在奈芮想起来了。在市场里，那个紧跟着“奇点”被丢过来的光球恐怕不是“扭曲”，而是“列光爆”。
这是一种极为高深的攻击性异能招式，也是奈芮怎么学也学不会的技巧之一。使用者要在一瞬间调集和零素炸圞弹一样的暗能量，投掷出去。和紊乱的“扭曲”场不同，“烈光爆”其实是把所有反引力呈散射状发射圞出去，一瞬间破坏周遭物体的结构。这项技能往往要阿莎丽异能者花费数个世纪的时间来练习。
“不过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窍门……不是么？”
埃莉娅把枪收起来并非是为了表示没有战意——她仅用这个身体就能在“欧米伽”上捏死任何一个违逆她的人。
当发现她早就亲自混进追击队伍里，现在神不知鬼不觉地跟上自己还能贴得这么近后，奈芮惊讶了。而看着她呆滞的表情，埃莉娅很是满足。
“我让我的人都去追和你接上头的那些家伙了。现在是时候好好谈一谈了。”
“你专程跑过来难道只是为了这个？”
“既然你想过家家我就陪你过家家，奈芮……”
埃莉娅没再生气——
“……我的部下报告说有一群奎利人逃走了。他们就是你在‘欧米伽’上的线人。”
“也不全是……”
“蕾娅抓圞住的那个就是？”
“是的。他没有死。那个惩恶使抓圞住他，但他的同伴假装狙杀了他，最后救了他。”
“这么说一切都是真的……”
埃莉娅若有所思地抱起双臂——
“……同化者在我的地盘上到处留种，还绑架惩恶使……它们是活腻了么？”
“……”
奈芮的神情发生了一丝变化，惹得埃莉娅眯起眼睛，问：“怎么？事实不是这样？”
“我的那位朋友告诉我说，惩恶使不是被同化者绑架的。”
“哦？但蕾娅问出的事情可是那家伙自己说的。”
“拷问是一把双刃剑……”
奈芮用透彻的语气说道——
“……有时它只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但不是你真正应该得到的东西。”
“……”
埃莉娅明白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把这个逻辑链条往前推一点，她发现奈芮还掌握着一个更可怕的事实。
“等一下……你刚刚说……是你的线人告诉你的？”
“是。”
“他怎么知道这么细节的东西的？”
“……”
奈芮没有立即回答。她最后长叹一声，说：“以下的话当不了呈堂证供，但这是我给你的第二个警告——奎利人在帮助同化者。他们需要同化者来牵制桀斯。”
“……”
虽然这听起来很疯狂，但细究起来却没什么不合理的——奎利人和桀斯的仇恨已有数个世纪，甚至比克洛根人与突锐人之间的更刻骨铭心。不过最让埃莉娅恼火的地方在于，这几个阵营之间的纠纷偏偏找上了她的空间站，而且还是在她忙于修整此处的时候。
“你知道这些事情很让我头大……”
埃莉娅仰面苦笑——
“……‘我是欧米伽’……‘我们是欧米伽’……到底有何区别？到头来界神星系还是一个垃圞圾场。也许我们就是不被银河系其他地方所容的垃圞圾。”
“但我看到你的改变了，埃莉娅。”奈芮顿了顿，“‘青阳’惹出的那件事后，你开始改造‘欧米伽’……你正试图把它变成界神的神堡。”
“这要花上几十年，甚至几个世纪。天真的突锐妹妹……”
埃莉娅扬起两手，如同向抓圞住从高层建筑顶部吹拂过的风——
“……到时候也许我已作古。而接管这肮脏地方的人，还是会让它继续脏下去。”
“除非我留下么？”
奈芮冷冷地点出了埃莉娅真正想说的话。
“我需要帮手。我还需要接班人。”埃莉娅直言不讳地说，“你曾经说过‘想要成为我这样的人（Try to be me）’？你现在可以开始尝试了。”
“我当初离开你的理由，你忘了吗？”
“怎么？”
“我想要成为和你一样的人……这听起来挺美的，但这是不对的……对我来说，这是不对的。”
“你依旧还是个忠于帝国的探子么？”
“人总有和故乡的羁绊。谁也无法逃过……”
奈芮扯着自己衣服上的殖民地徽记——
“……哪怕它支离破碎……也依然是永恒的烙印。”
“你到底是什么人，奈芮？”
“我说过了，代号‘N-91’，突锐帝国对外事务调查局特工。我本不想在此多呆的，但现在看来局势已经不是我所能左右的了。接下来我会离开‘欧米伽’……”
“如果我无限期延迟你的离港呢？”
埃莉娅一字一顿的语气让奈芮倒抽了一口凉气。突然之间，她朝埃莉娅甩出一个“停滞”场，但那阿莎丽人朝前伸出手，像抓圞住飞来的垒球一样，将那能量场在手心里捻灭。
“你还是要反抗我么？奈芮——？！”
她吼叫，两手同时向前挥去，一个范围性的“禁锢”场在奈芮身边成型。不过突锐异能者也伸展双臂，在自己身边建立了一个主动性的防护屏障。一时间，两股强大异能的相互碰撞让大楼的屋顶流光溢彩。
“我杀过的人是你的平方！我去过的地方也是你的平方！……”
埃莉娅一边加强力场的强度一边步步紧逼——
“……没有人能违逆我的意志！这是我的‘欧米伽’！……不要否认你过去憧憬我……我这样的人，才是你该成为的角色！”
奈芮不可能敌得过一个寿命过千岁的阿莎丽异能大师，但在她双膝打颤，牙齿紧圞咬的时候，她还是尽力支撑着不跪下。
“没错，我憧憬你！……”
就在如极光般绚烂，如波涛般旋转的重力场内，已经跪下来的奈芮高声喊着——
“……但看看现在？……当初我发现你教的东西已经不够，我已经突破极限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恐惧？我知道我有希望打败你，但那将是在你死我亡的日子才会发生的事……所以我止步不前了……我不希望那种诱圞惑会破坏我们之间的一切……”
“你听听你在说什么”埃莉娅毫不放松，“打败我？你还落后我几个世纪，而你又没有时间赶上我！”
“就算如此……我也不是你的玩具……我不是任你差遣的奴圞隶……！”
强大的重力场扭曲了空气，让奈芮的声音如同被绞碎了一样。她靠肌肉与骨骼的强度进行最后的支撑，但无论如何都没有跪下。
“……”
她盯着她，看着她不论怎么被压制都绝不投降的姿态，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只是白用功而已。
“天真的笨蛋……”
最后放弃的，却是占尽优势的她。
在埃莉娅撤除异能场时，奈芮猛地趴到了地上——她的体力已经接近枯竭。如果再迟几秒的话，她全身的骨头恐怕都会碎掉。
“呼……”
她甚至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看着白色的军靴朝她一步步地接近过来。接着，那靴子猛地弹起，踢中了她的胸膛，把她击得飞起来。
阿莎丽人用胳膊肘把突锐人按到了墙壁上，在她还两眼犯花的时候，贴上了她的唇。
“唔……！”
不论是从物理上，还是其他方面，奈芮都已无法抵抗。她的两手都被同时揪住，腿则软得不行。另外，从口中传递过来的神经信号，并非是风暴般的激烈，反倒意外得温和。
尽管刚刚两人还使出浑身解数进行对抗，结果现在奈芮却在对方把舌尖伸进来的同时微张开嘴避免自己的牙齿伤到她。这份甜蜜来得十分快，却也十分短暂。
就在奈芮彻底无法思考之前，埃莉娅猛地将自己从她的脸上抽离，任其靠着墙滑落到地上。
埃莉娅盯着奈芮捂住胸口咳嗽的样子看了一会，然后便转过身去，一边往回走，一边说：“你可以走了。”
“？”
突锐人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那个背影。
“我不会强留我得不到的东西……”
埃莉娅头也没回——
“……等你想通了再来找我吧……或者，来夺走我的位置。”
“明白……埃莉娅。”
奈芮轻轻地说道，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朝她大声喊：“等一下，埃莉娅……那件事，务必小心。”
“什么？”
她停住脚步。
“突锐人的入侵。”
“……”
埃莉娅偏过头时，“欧米伽”空间站内部构造所洒下的阴影让她的脸上只有眼睛是能看清楚的，不过那只眼睛里瞬息闪过的可怕光芒，却令奈芮一阵齿冷。
“谢谢你的警告。我会记住的。”
接着，“海盗女王”靠异能悬浮起来，优雅地从屋顶落下。
奈芮知道她已经走了，而且附近没有她的人在陷阱里等着。她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而现在，她再一次陷入了情感与理智的纠葛中。
“不好意思……”
奈芮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说给已经看不见了的那个人听——
“……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我去做……”
埃莉娅仰面苦笑——
“……‘我是欧米伽’……‘我们是欧米伽’……到底有何区别？到头来界神星系还是一个垃圞圾场。也许我们就是不被银河系其他地方所容的垃圞圾。”
“但我看到你的改变了，埃莉娅。”奈芮顿了顿，“‘青阳’惹出的那件事后，你开始改造‘欧米伽’……你正试图把它变成界神的神堡。”
“这要花上几十年，甚至几个世纪。天真的突锐妹妹……”
埃莉娅扬起两手，如同向抓圞住从高层建筑顶部吹拂过的风——
“……到时候也许我已作古。而接管这肮脏地方的人，还是会让它继续脏下去。”
“除非我留下么？”
奈芮冷冷地点出了埃莉娅真正想说的话。
“我需要帮手。我还需要接班人。”埃莉娅直言不讳地说，“你曾经说过‘想要成为我这样的人（Try to be me）’？你现在可以开始尝试了。”
“我当初离开你的理由，你忘了吗？”
“怎么？”
“我想要成为和你一样的人……这听起来挺美的，但这是不对的……对我来说，这是不对的。”
“你依旧还是个忠于帝国的探子么？”
“人总有和故乡的羁绊。谁也无法逃过……”
奈芮扯着自己衣服上的殖民地徽记——
“……哪怕它支离破碎……也依然是永恒的烙印。”
“你到底是什么人，奈芮？”
“我说过了，代号‘N-91’，突锐帝国对外事务调查局特工。我本不想在此多呆的，但现在看来局势已经不是我所能左右的了。接下来我会离开‘欧米伽’……”
“如果我无限期延迟你的离港呢？”
埃莉娅一字一顿的语气让奈芮倒抽了一口凉气。突然之间，她朝埃莉娅甩出一个“停滞”场，但那阿莎丽人朝前伸出手，像抓圞住飞来的垒球一样，将那能量场在手心里捻灭。
“你还是要反抗我么？奈芮——？！”
她吼叫，两手同时向前挥去，一个范围性的“禁锢”场在奈芮身边成型。不过突锐异能者也伸展双臂，在自己身边建立了一个主动性的防护屏障。一时间，两股强大异能的相互碰撞让大楼的屋顶流光溢彩。
“我杀过的人是你的平方！我去过的地方也是你的平方！……”
埃莉娅一边加强力场的强度一边步步紧逼——
“……没有人能违逆我的意志！这是我的‘欧米伽’！……不要否认你过去憧憬我……我这样的人，才是你该成为的角色！”
奈芮不可能敌得过一个寿命过千岁的阿莎丽异能大师，但在她双膝打颤，牙齿紧圞咬的时候，她还是尽力支撑着不跪下。
“没错，我憧憬你！……”
就在如极光般绚烂，如波涛般旋转的重力场内，已经跪下来的奈芮高声喊着——
“……但看看现在？……当初我发现你教的东西已经不够，我已经突破极限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恐惧？我知道我有希望打败你，但那将是在你死我亡的日子才会发生的事……所以我止步不前了……我不希望那种诱圞惑会破坏我们之间的一切……”
“你听听你在说什么”埃莉娅毫不放松，“打败我？你还落后我几个世纪，而你又没有时间赶上我！”
“就算如此……我也不是你的玩具……我不是任你差遣的奴圞隶……！”
强大的重力场扭曲了空气，让奈芮的声音如同被绞碎了一样。她靠肌肉与骨骼的强度进行最后的支撑，但无论如何都没有跪下。
“……”
她盯着她，看着她不论怎么被压制都绝不投降的姿态，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只是白用功而已。
“天真的笨蛋……”
最后放弃的，却是占尽优势的她。
在埃莉娅撤除异能场时，奈芮猛地趴到了地上——她的体力已经接近枯竭。如果再迟几秒的话，她全身的骨头恐怕都会碎掉。
“呼……”
她甚至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看着白色的军靴朝她一步步地接近过来。接着，那靴子猛地弹起，踢中了她的胸膛，把她击得飞起来。
阿莎丽人用胳膊肘把突锐人按到了墙壁上，在她还两眼犯花的时候，贴上了她的唇。
“唔……！”
不论是从物理上，还是其他方面，奈芮都已无法抵抗。她的两手都被同时揪住，腿则软得不行。另外，从口中传递过来的神经信号，并非是风暴般的激烈，反倒意外得温和。
尽管刚刚两人还使出浑身解数进行对抗，结果现在奈芮却在对方把舌尖伸进来的同时微张开嘴避免自己的牙齿伤到她。这份甜蜜来得十分快，却也十分短暂。
就在奈芮彻底无法思考之前，埃莉娅猛地将自己从她的脸上抽离，任其靠着墙滑落到地上。
埃莉娅盯着奈芮捂住胸口咳嗽的样子看了一会，然后便转过身去，一边往回走，一边说：“你可以走了。”
“？”
突锐人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那个背影。
“我不会强留我得不到的东西……”
埃莉娅头也没回——
“……等你想通了再来找我吧……或者，来夺走我的位置。”
“明白……埃莉娅。”
奈芮轻轻地说道，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朝她大声喊：“等一下，埃莉娅……那件事，务必小心。”
“什么？”
她停住脚步。
“突锐人的入侵。”
“……”
埃莉娅偏过头时，“欧米伽”空间站内部构造所洒下的阴影让她的脸上只有眼睛是能看清楚的，不过那只眼睛里瞬息闪过的可怕光芒，却令奈芮一阵齿冷。
“谢谢你的警告。我会记住的。”
接着，“海盗女王”靠异能悬浮起来，优雅地从屋顶落下。
奈芮知道她已经走了，而且附近没有她的人在陷阱里等着。她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而现在，她再一次陷入了情感与理智的纠葛中。
“不好意思……”
奈芮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说给已经看不见了的那个人听——
“……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我去做……”
2188年8月25日 05:39（舰上标准时间）
半途 半途恒星系
“贝加尔”号有一套和其他船不同的中继跳跃协议。它的低质量与隐蔽性可以让质量中继器在传送它进行跳跃时表现得和静止模式一样。
此刻，这种优点的必要性是确立无疑的——被桀斯入侵舰队光顾过的美狄亚燃烧得像地狱一样。以北方大陆的雨林区为中心，间歇发作的大地圞震把岩浆从地壳下迸出来，加剧了地表的极端温度变化。
星联海军第7舰队与阿莎丽第5舰队在美狄亚遇袭后便立即赶到此处，可就算是普洛仙人也无法从一颗熊熊燃烧的星球上抢救到任何东西，至少在大火还未熄灭时不行。
此时，这些舰船在此起到的作用其实和拾荒者无疑——葬身此处的阿莎丽第6舰队中的一部，化作了无数碎片。各型穿梭机和搜救船工作了几天几夜也还没把所有残骸都找回来。研究太空战和船难的阿莎丽专家正在美狄亚等待着，一旦有足够进行分析的残骸部分运到，她们便会试图弄明白自己的舰队是怎么被谁攻击，又是怎么被攻击的。
狄米尔站在右舷，眼前是靠外部探头所收集的光学信号投影到墙壁上的，美狄亚的实景——这颗郁郁葱葱的花园星球如同被收割者蹂躏过一样，地表布满了橘红色的火光。
“我很抱歉。”
他对站在身边的人说出这话。那个人是姗拉•托•米勒顿•比倪奎尔。
在两个月之前，这个阿莎丽人还只是美狄亚上的原著阿莎丽人之一。她是个“风之夜魔”，这个来自基因层面的诅咒让她本该和其他同类一起，在青春期到来之际便被处死，但来自母亲的爱让她可以脱离部落，在森林里独自存活。
狄米尔派自己的部下绑架了她，但他也向她说明了缘由。两个月的共处里，姗拉的好奇心与求知欲战胜了她对这些人最开始所使用手段的怨恨。她在开放的银河系里学到了很多，甚至做了更多。她已然成为了一名为他们工作的“风之夜魔”。
而另一个让她对狄米尔感恩戴德的理由，现在就在她眼前。变成地狱的美狄亚是她的故乡，而她已经听说了，星联舰队救出了一共976名阿莎丽原著民，而剩下的人都留在美狄亚上——没有幸存者。
姗拉知道，如果当初狄米尔没有把她从森林里带走，那么她肯定也会在那一长串死亡名单中。尽管就算是狄米尔也不可能预料到桀斯的袭圞击，可这结果对于姗拉来说实在是太幸圞运了。
当然，对于她来说，正在燃烧的故土也是令她心碎的理由之一。她曾为此情绪失控，差点用异能把船员宿舍炸开，结果是被椎冰和罗兰合力制住。她本以为一向赏罚分明的狄米尔会为此关她的紧闭，但等到这个男人从诺维利亚回到船上，却意外地把“贝加尔”号转向了半途，带她来切实地看看美狄亚的惨况。
“你现在可以放心了……”
狄米尔把手搭在正抽泣着的姗拉肩上——
“……我在星联里的一个朋友已经弄到了详细的名单。你的母亲，还有父亲，都已经被星联撤出了美狄亚。现在她们正在星联指挥部设立的收容所里。”
“谢谢……”
“不必对我说谢谢。”狄米尔摇摇头，“我什么都没做。是人类把你的同胞救出来的。是人类。”
“我有些……不理解……人类明明一直侵占我们的地盘，挖走我们的树，赶走我们的猎物……为什么那些舰长会选择救我们？”
“智慧生命有自己的道德标准……”
狄米尔把手从姗拉肩上抽离——
“……发展的过程中，我们进行自我竞争。这未免会变得很残酷，但如果是全面毁灭，那就得不偿失了。星联的舰长们不会允许你们这样一个特殊的群圞体圞灭圞绝在美狄亚上。哪怕是一个人，他们也会试图救她出来。”
“……”
姗拉沉默了。她和皮肤一样粉中泛蓝的眼珠死死地盯着美狄亚上的大火。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狄米尔说，“但很抱歉，我现在也几乎毫无头绪。”
“‘几乎’？”
姗拉敏锐地察觉到狄米尔话里有话。
“硬要说还是有点线索的。弥尔芮说过她所在的奎利舰队是怎么被袭圞击的，而袭圞击美狄亚的，八成也是同一个。”
“还有别的么？”
“我已经对你讲过，这艘船不是我的座驾，相反，它是我的伙伴。”
狄米尔这么说着，同时抚摸起眼前的投影壁。他的手指在画面上点出一圈圈涟漪，仿佛这艘船有自己的生命一样。
“这艘船是普洛仙人最后抵抗的结晶。”狄米尔动容地说，“在帝国四分五裂之际，普洛仙人的抵抗越来越猛烈。‘贝加尔’号是他们这一型隐身特攻舰里的最后一艘。它在我发现它的地方沉睡了几万年，等待着有人来分享它电脑里所承载的知识和历史。”
“不止是普洛仙人的么？”
“你可真聪明，米勒顿小姐……”
狄米尔轻轻一笑——
“……没错，它不止保留了很多有关普洛仙人的历史。这些信息还可以往前推……你能想象么？一个在普洛仙人之前的伟大文明，突然之间被屠戮殆尽……他们本已胜利，为什么又失败了？我想找出这背后的答案。”
“而我的家乡上有你想要的东西？”
“是的。普洛仙人在美狄亚上只留下了一个手印，而那个文明却曾造就美狄亚的辉煌。他们离开了，但留下的东西还在，只是我还没有时间和空间弄懂全部……它就被毁了。”
“你说那些舰队不是桀斯，”姗拉问，“那么那些家伙到底是谁？”
“也许是来自过去的亡灵吧……”
狄米尔眼镜镜片后的双目闪了一下——
“……它们在坟墓里倒也过得快活，不想被人打搅……或者说，它们也许是在坟墓里呆腻了想出来透透气也说不定……”
——————
2188年8月25日 12:30（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地月圈 神堡 赛拉睿使馆
由于首次收割者袭圞击和后来收割者占领所造成的破坏，神堡内几个重要部门的建设地点都有了改变。
赛拉睿联国驻神堡大使馆原本建在圆环区靠近神堡塔的地方，但现在它和其他族的使馆一起被放在神堡圆环区的使馆集中地内。
由于在克洛根问题上发生的分歧，加上在收割者战争中圞出力较少，以及“欧克”号事件带来的一系列信任审查，原本是银河系内第2号种族的赛拉睿人的威信被削弱了。
赛拉睿大使杜蕊•派洛里斯坐镇于此。大部分时候，她的工作是处理针对其他种族的情报搜集事务，同时对付被冒犯到的种族对那些间谍行为所提出的抗议。
赛拉睿人的居住星球大多潮圞湿炎热，几乎只有哈纳人乐意移民。而且为了反间需求，赛拉睿人会对任何游客或移民者进行严格的审查。这使得几乎没有人愿意在赛拉睿殖民地和赛拉睿人打交道。
这倒也让杜蕊的工作变得轻松了，不过这个雌性赛拉睿人知道自己母族所面临的挑战是什么——主要是来自人类的威胁。
就算是在收割者和他们引以为傲的薛泊德出现之前，人类的发展速度也快得惊人。和保守的老三大种族不同，人类积极地向断面乃至界神星系殖民，同时也给那些已经够乱了的地方输送了很多犯罪分子。这些激进的举措一开始给他们带来了丰厚的收益，甚至也让神堡里其他的种族捞了一笔。
结果后来一切都失控了——“霸主”的袭圞击让神堡护卫舰队连同C-SEC都损失惨重。三大种族无法，也不能阻止人类补上这样可怕的缺口。
杜蕊对这种情况非常地忧虑。她仿佛已经看到一个由人类一边倒操纵，而不是由几个种圞族共同主导的银河系政圞府。“欧克”号事圞件后，她曾经对人类代圞表议长亚莱德提出私下的抗圞议，要求星联方面归还事圞件幸存者中所有的赛拉睿人，但人类拒绝了这个合理的要求，并把那些既有价值的情报来源都强留了下来，还“免圞费”地为他们提圞供了人类的外族公圞民身份。
杜蕊相信，“欧克”号事圞件上的强圞硬态度只是个开始。作为一个对自己种圞族抱有强烈责任感的赛拉睿人，何况还是个雌性，杜蕊难以忍受这种状况。工作时，比如和人类外交人员进行反复拉锯战后带来的情绪波动，本来应该被赛拉睿人快速的生理活动周期化解掉，结果却还是带回了工作地点。
“将明天晚上的安排取消……”
杜蕊话一出口就觉得恶心，因为现在神堡上几乎所有人都在用地球的自转周期计算每天的时间——
“……我要和人类大使卡梅伦共进晚餐，调圞查一下地球上有哪家餐馆比较合他的胃口。”
“明白……夫人。”
杜蕊的首席助理在一个多月前遭遇车祸受了重伤，被调离工作岗位了。接替那个人的是一名从苏凯什调来的，名叫“泽柯里斯•诺欧”的前情报分析员。
他工作认真，但闷闷不乐。杜蕊欣赏他编排任务的效率和作为前“间谍”的情报搜集才能，但她不喜欢他的工作态度。一个赛拉睿人多半是乐观处事，积极应对眼前的一切困难，而泽柯里斯给人的感觉是病怏怏的，虽然把工作都完成得不错，却只是按部就班地做事，没有任何个人趣味。杜蕊本来就很糟的心情因此在两个月内一再恶化。
她有时会拿身边的人撒气，但泽柯里斯甚至对此都无所反应。现在的他接下了杜蕊交付的任务，脑子里却还是想着几个月前的他犯圞下的错误。
<如果没有那篇日记的话……>
塞拉睿文明是个奇怪的文明——比起某些还没有脱离氏族部落模式的种圞族，塞拉睿人却还停留在更为原始的母系社圞会的阶段。这一点和本身并无雄性成员的阿莎丽人不同，塞拉睿人的政圞府是真正由女族长来统领的母系集圞团。从人类的角度看，塞拉睿社圞会的雌雄比例失调已经到了天文数字的程度。
就是发展模式如此奇怪的种圞族，却是继阿莎丽人之后第二个登上神堡并与前者共同组建银河政圞府的星际文明。塞拉睿人精通信息战、经济战和情报战，而这一点对内也是十分严酷的。
泽柯里斯写的那篇有关同化者的调研日记，被其同行发现并上交给了塞拉睿联合情报部。紧接而来的结果就是泽柯里斯被调离原岗位，派往神堡给塞拉睿大使馆当秘圞书。虽然月收入变高了些，但这个塞拉睿人知道针对他的调任其实是为了更好地监圞视他，免得他再写什么会引起社圞会恐圞慌的东西。
在对自己失误的追悔中，泽柯里斯开始在外联网上搜集那名人类族大使的资料。包括年龄、饮食习惯或一些可能与其挂钩的疾病等等。当他正忙着的时候，大使馆的入口处突然走进来一个人。
和另外三个理事种圞族不同，塞拉睿人的官僚机圞构由于其特殊的社圞会模式而异常精简。由于快速的思考能力和旺圞盛的精力，一名塞拉睿族的高圞官助理往往能同时处理三五件要事且不出一点差错。泽柯里斯扮演的就是这样的角色，所以他也负责坐在大厅里接待普通来客。
为了确认对方的身份，泽柯里斯抬起眼睛打量来者，发现他是个同族。这个人通圞过了门口的扫描测试，证明他不是什么危险分圞子。
他身高和泽柯里斯差不多，但其皮肤质量很好，说明还年轻，而且他的走路姿态有种孩子式的拘谨。当这个塞拉睿人径直朝泽柯里斯的桌子走来时，后者问道：“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先生？”
大使馆里并非只有他一个工作人员。一共4个办公室的人都在班。根据这个年轻人的回答，泽柯里斯将决定该让他去哪个办公室。
“……”
然而这个人并没有给出任何回答。当他用他的两只黑眼睛死盯着泽柯里斯看时，后者意识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先生……”
泽柯里斯过去所受的训练让他试图站起来，但这个塞拉睿人已经连续工作了20多个小时，精神正处于疲惫期当中。哪怕他只需要1小时来睡觉，现在的他也是脆弱的。
访客在泽柯里斯站起来的瞬间，采取了行动。
他从自己的右侧大圞腿外部的用圞品盒里取出一把灰色的轻型手圞枪，顶圞住了泽柯里斯的胸膛。
“？！”
面对近在咫尺的杀机，泽柯里斯没有像个平民那样傻愣着不动——他立即挥舞右手，试图在对方开火之前把枪按下去，再用另一只手一拳打到这激进分圞子的脸上。
可是这个访客离他太近了。
“噗！”
这把手圞枪有经过消音处理，所以在泽柯里斯胸圞部中弹倒下之际，大门口的两台“火神”保安机甲根本没有反应。不过和泽柯里斯只隔着一道玻璃幕墙的一名塞拉睿警卫却看到他是怎么被击倒的。
这名警卫试图拔圞出枪来，然后再警告此处的同事，但他犯圞下的错误便是没有立即开火，而是警告那名年轻的塞拉睿人——
“放下武圞器——！”
入侵者给他的回应是一颗高速弹粒——警卫在开圞枪的前一秒被击中，弹粒毫无意义地冲向天花板，打坏了一个通风口的告警装置，触发了火警系统。
接着使馆里警铃圞声大作，自动灭火装置开始运作。一片混乱之中，第三名和第四名警卫寻找枪声的来源，接着看到了那名武圞装人员。
他不只有一把武圞器而已。
在解决了两个人之后，塞拉睿青年右手举着先前的手圞枪，左手却又从左胸口的上衣夹层类拔圞出一支同型号的枪来，对准两名淋着水的警卫射击。
他们两个人中没有一个有机会看清自己的对手，就被双双命中胸口，倒在办公桌后面。
青年并非弹无虚发，但他至少能在两秒之内击倒自己视野内的所有目标。而除了在门口自动转换为“疏导”模式的保安机甲外，使馆内剩下的塞拉睿人中没有一个携带了武圞装。
入侵者在发现他不必费心思去对付那两台机器人后，便立即举着两把手圞枪往使馆深处冲去。此时已经有人按响了“入侵”警铃，也有人趁着那枪圞手背对自己时奔向大门夺路而逃。
杜蕊此时正在她的办公室里思考下一步的游说计划。猛然响起的火警警铃盖过了前厅的第一记枪声，所以等她分辨清楚接下来的一声爆鸣是怎么回事时，青年已经用从警卫领子上扯来的一枚安全识别徽章通圞过了办公室的门禁。
“！”
杜蕊在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藏有一把手圞枪，但她上次使用类似的东西已经是一年以前了。塞拉睿人圞大脑的记忆力很强，但自身机体对技能的“记忆力”却很弱。杜蕊甚至没能在入侵者开火之前把枪抓到手里。
“噗！”
一颗弹粒打在桌面上，差点圞击穿杜蕊的手腕。雌性塞拉睿人触电般地将手抽回，恐惧地看着那个同族。
“把办公室门锁死。”
这个人简洁地命令道——这个程序只有杜蕊本人能做到。而在手圞枪的威胁下，她只能照做。
此时最近的C-SEC警员已经赶到，但一名有经验的人类警圞官只是扫了一眼逃出来的几个塞拉睿人的脸便知道，将袭圞击者一枪击毙的最佳时机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在办公室内，杜蕊努力保持着镇定，双手举过脖子以示没有敌意，对那个人问：“你是谁？有什么要求？别做傻事……我们可以谈谈。”
这个人想了一下，然后用轻快的声音回答：“杰尔特•罗默，一个要你们公布真圞相的人。”
杜蕊相信，“欧克”号事圞件上的强圞硬态度只是个开始。作为一个对自己种圞族抱有强烈责任感的赛拉睿人，何况还是个雌性，杜蕊难以忍受这种状况。工作时，比如和人类外交人员进行反复拉锯战后带来的情绪波动，本来应该被赛拉睿人快速的生理活动周期化解掉，结果却还是带回了工作地点。
“将明天晚上的安排取消……”
杜蕊话一出口就觉得恶心，因为现在神堡上几乎所有人都在用地球的自转周期计算每天的时间——
“……我要和人类大使卡梅伦共进晚餐，调圞查一下地球上有哪家餐馆比较合他的胃口。”
“明白……夫人。”
杜蕊的首席助理在一个多月前遭遇车祸受了重伤，被调离工作岗位了。接替那个人的是一名从苏凯什调来的，名叫“泽柯里斯•诺欧”的前情报分析员。
他工作认真，但闷闷不乐。杜蕊欣赏他编排任务的效率和作为前“间谍”的情报搜集才能，但她不喜欢他的工作态度。一个赛拉睿人多半是乐观处事，积极应对眼前的一切困难，而泽柯里斯给人的感觉是病怏怏的，虽然把工作都完成得不错，却只是按部就班地做事，没有任何个人趣味。杜蕊本来就很糟的心情因此在两个月内一再恶化。
她有时会拿身边的人撒气，但泽柯里斯甚至对此都无所反应。现在的他接下了杜蕊交付的任务，脑子里却还是想着几个月前的他犯圞下的错误。
<如果没有那篇日记的话……>
塞拉睿文明是个奇怪的文明——比起某些还没有脱离氏族部落模式的种圞族，塞拉睿人却还停留在更为原始的母系社圞会的阶段。这一点和本身并无雄性成员的阿莎丽人不同，塞拉睿人的政圞府是真正由女族长来统领的母系集圞团。从人类的角度看，塞拉睿社圞会的雌雄比例失调已经到了天文数字的程度。
就是发展模式如此奇怪的种圞族，却是继阿莎丽人之后第二个登上神堡并与前者共同组建银河政圞府的星际文明。塞拉睿人精通信息战、经济战和情报战，而这一点对内也是十分严酷的。
泽柯里斯写的那篇有关同化者的调研日记，被其同行发现并上交给了塞拉睿联合情报部。紧接而来的结果就是泽柯里斯被调离原岗位，派往神堡给塞拉睿大使馆当秘圞书。虽然月收入变高了些，但这个塞拉睿人知道针对他的调任其实是为了更好地监圞视他，免得他再写什么会引起社圞会恐圞慌的东西。
在对自己失误的追悔中，泽柯里斯开始在外联网上搜集那名人类族大使的资料。包括年龄、饮食习惯或一些可能与其挂钩的疾病等等。当他正忙着的时候，大使馆的入口处突然走进来一个人。
和另外三个理事种圞族不同，塞拉睿人的官僚机圞构由于其特殊的社圞会模式而异常精简。由于快速的思考能力和旺圞盛的精力，一名塞拉睿族的高圞官助理往往能同时处理三五件要事且不出一点差错。泽柯里斯扮演的就是这样的角色，所以他也负责坐在大厅里接待普通来客。
为了确认对方的身份，泽柯里斯抬起眼睛打量来者，发现他是个同族。这个人通圞过了门口的扫描测试，证明他不是什么危险分圞子。
他身高和泽柯里斯差不多，但其皮肤质量很好，说明还年轻，而且他的走路姿态有种孩子式的拘谨。当这个塞拉睿人径直朝泽柯里斯的桌子走来时，后者问道：“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先生？”
大使馆里并非只有他一个工作人员。一共4个办公室的人都在班。根据这个年轻人的回答，泽柯里斯将决定该让他去哪个办公室。
“……”
然而这个人并没有给出任何回答。当他用他的两只黑眼睛死盯着泽柯里斯看时，后者意识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先生……”
泽柯里斯过去所受的训练让他试图站起来，但这个塞拉睿人已经连续工作了20多个小时，精神正处于疲惫期当中。哪怕他只需要1小时来睡觉，现在的他也是脆弱的。
访客在泽柯里斯站起来的瞬间，采取了行动。
他从自己的右侧大圞腿外部的用圞品盒里取出一把灰色的轻型手圞枪，顶圞住了泽柯里斯的胸膛。
“？！”
面对近在咫尺的杀机，泽柯里斯没有像个平民那样傻愣着不动——他立即挥舞右手，试图在对方开火之前把枪按下去，再用另一只手一拳打到这激进分圞子的脸上。
可是这个访客离他太近了。
“噗！”
这把手圞枪有经过消音处理，所以在泽柯里斯胸圞部中弹倒下之际，大门口的两台“火神”保安机甲根本没有反应。不过和泽柯里斯只隔着一道玻璃幕墙的一名塞拉睿警卫却看到他是怎么被击倒的。
这名警卫试图拔圞出枪来，然后再警告此处的同事，但他犯圞下的错误便是没有立即开火，而是警告那名年轻的塞拉睿人——
“放下武圞器——！”
入侵者给他的回应是一颗高速弹粒——警卫在开圞枪的前一秒被击中，弹粒毫无意义地冲向天花板，打坏了一个通风口的告警装置，触发了火警系统。
接着使馆里警铃圞声大作，自动灭火装置开始运作。一片混乱之中，第三名和第四名警卫寻找枪声的来源，接着看到了那名武圞装人员。
他不只有一把武圞器而已。
在解决了两个人之后，塞拉睿青年右手举着先前的手圞枪，左手却又从左胸口的上衣夹层类拔圞出一支同型号的枪来，对准两名淋着水的警卫射击。
他们两个人中没有一个有机会看清自己的对手，就被双双命中胸口，倒在办公桌后面。
青年并非弹无虚发，但他至少能在两秒之内击倒自己视野内的所有目标。而除了在门口自动转换为“疏导”模式的保安机甲外，使馆内剩下的塞拉睿人中没有一个携带了武圞装。
入侵者在发现他不必费心思去对付那两台机器人后，便立即举着两把手圞枪往使馆深处冲去。此时已经有人按响了“入侵”警铃，也有人趁着那枪圞手背对自己时奔向大门夺路而逃。
杜蕊此时正在她的办公室里思考下一步的游说计划。猛然响起的火警警铃盖过了前厅的第一记枪声，所以等她分辨清楚接下来的一声爆鸣是怎么回事时，青年已经用从警卫领子上扯来的一枚安全识别徽章通圞过了办公室的门禁。
“！”
杜蕊在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藏有一把手圞枪，但她上次使用类似的东西已经是一年以前了。塞拉睿人圞大脑的记忆力很强，但自身机体对技能的“记忆力”却很弱。杜蕊甚至没能在入侵者开火之前把枪抓到手里。
“噗！”
一颗弹粒打在桌面上，差点圞击穿杜蕊的手腕。雌性塞拉睿人触电般地将手抽回，恐惧地看着那个同族。
“把办公室门锁死。”
这个人简洁地命令道——这个程序只有杜蕊本人能做到。而在手圞枪的威胁下，她只能照做。
此时最近的C-SEC警员已经赶到，但一名有经验的人类警圞官只是扫了一眼逃出来的几个塞拉睿人的脸便知道，将袭圞击者一枪击毙的最佳时机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在办公室内，杜蕊努力保持着镇定，双手举过脖子以示没有敌意，对那个人问：“你是谁？有什么要求？别做傻事……我们可以谈谈。”
这个人想了一下，然后用轻快的声音回答：“杰尔特•罗默，一个要你们公布真圞相的人。”
6，一触即发
2188年8月25日 12:48（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地月圈 神堡 赛拉睿使馆附近
在斯雷戈漫长的一生中，他讨厌的事情不多……除了塞拉睿人以外，便是“行动没有按照计划顺利进行”。
现在的情况甚至更糟——他们还没展开行动，障碍便已设立。
当斯雷戈连同其他6人搭乘一架民用穿梭机接近神堡使馆区时，他们奇怪地发现这里已经被C-SEC封锁了。上百名警员涌了进来，驱散人群，设立警戒区，并疏导交通，让飞行通道上的交通工具另寻他路。
霍尔兹为他们列的计划很详细，但没有提到该怎么应对这种突发状况。作为小队指挥的斯雷戈便命令司机把车停在距离使馆区有五百多米远的一家餐馆前，然后用紧急线路联络霍尔兹。
“我是‘狼头’，呼叫‘蛇头’。看上去使馆区出了大事。C-SEC的人都快把那儿挤爆了。我们该怎么办？”
霍尔兹很快反问：“你们进入了使馆没有？”
“没有。条子让所有车都绕道了。”
“那么你们尽快离开那里，回到出发点的安全屋去。”
“明白……”
斯雷戈结束通话时，司机的手突然从前座伸过来，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这个克洛根战斗大师抬起头，看见一辆蓝色的C-SEC警用飞车正从前方接近。
有一个年轻克洛根人已经准备打开车的装备箱取武器了，但斯雷戈用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了他。
警车驶近后，一名阿莎丽警官将车窗改成透明模式，并要求克洛根人也这么做。
斯雷戈让司机遵从那名警官的安排，然后另一名不负责开车的阿莎丽人说：“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
“嘿，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斯雷戈突然把头伸进驾驶座那边，没好气地回答——
“……我们正在物色一家适合克罗根勇士的餐馆，结果你在使馆区的那群同事却把我们引导到了这边……你知道在这种娘娘腔的钢铁丛林里另选他路对我们有多困难？”
“我十分抱歉，”警官露出一个商业式的笑容，“不过现在使馆区已经被封锁了。你们不能掉头回去。”
“不能？好吧，我几个世纪以来都想以自由人的身份来这鬼地方看看，结果却发现这里还不如图岑卡有趣……兄弟们，咱们走！”
“祝你们玩得愉快。”
两个阿莎丽警官没有要求他们下车也没检查车里的东西——7个克洛根人不是她们两个能应付得来的，而且浅层扫描表明这些人身上没有携带武器。
只有斯雷戈和他的同伴知道，他们这架穿梭机的隐秘装备箱里塞了5把M-300“阔剑”霰弹枪、4把“惩罚者”冲锋枪、2把“开膛手”霰弹枪和一杆“火池”榴弹发射器。
这本来是用来在占领使馆后驱散近处的C-SEC警力，以把事情闹大的必要设备，但现在它们似乎全都用不上了，而且还能成为让C-SEC把这些克洛根人抓起来判300年徒刑的理由。
斯雷戈庆幸那两个阿莎丽人没有进行仔细的检查就让他们走了。他让司机尽快离开此处，而有同伴似乎还心有余悸。
“怎么了？”
斯雷戈向那个局促不安，不停磨牙的克洛根人发问。
“我想和那条子上床（I want to fck that cop）……”
结果是斯雷戈狠狠地给了那家伙一记头槌，并骂道：“你这只有两个蛋的孬种……”
——————
2188年8月25日 12:53（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地月圈 神堡附近
2183年以前，神堡护卫舰队的监察网来自塞拉睿人，主力是突锐战舰，旗舰则是阿莎丽人建造的“超凡天命”号。
反收割战争结束后，由于神堡位置的变动，除了收割者外，星联舰队在事实上成为了神堡防卫圈的主力。不过这支特混舰队的旗舰依然是“超凡天命”号。
除了人类之外，为了对其他种族的努力表示感谢，神堡议会又拉拢了哈纳人和沃勒人等非理事种族的舰只加入护卫舰队。其中有两艘哈纳无畏舰和一艘沃勒无畏舰。
那艘属于沃勒人的无畏舰“卡乌努”号是突锐人建造，并赠予这个附庸种族的礼物。战争结束后，突锐人授权沃勒人自己建造新的无畏舰，而曾在太阳系最终战役中严重受创的“卡乌努”号便被纳入了基本不会参与战事的神堡护卫舰队中。
“卡乌努”在太空中所在的位置十分接近神堡，充当一支突锐巡洋舰小编队后方的火力输出来源。它装备了较早型号的突锐式磁流体炮，火力十分强劲。这艘船有1845名船员在役，除了6名相当于军事顾问的突锐人以外，其他船员全部都是沃勒人。当初设计这艘船时为了让设备贴合沃勒人的身高，天花板比纯突锐式战舰矮了三分之一，而大多需要手动操作的设备也降低了高度并加上了升降座椅以便沃勒人使用。
2188年8月25日 12:48（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地月圈 神堡 赛拉睿使馆附近
在斯雷戈漫长的一生中，他讨厌的事情不多……除了塞拉睿人以外，便是“行动没有按照计划顺利进行”。
现在的情况甚至更糟——他们还没展开行动，障碍便已设立。
当斯雷戈连同其他6人搭乘一架民用穿梭机接近神堡使馆区时，他们奇怪地发现这里已经被C-SEC封锁了。上百名警员涌了进来，驱散人群，设立警戒区，并疏导交通，让飞行通道上的交通工具另寻他路。
霍尔兹为他们列的计划很详细，但没有提到该怎么应对这种突发状况。作为小队指挥的斯雷戈便命令司机把车停在距离使馆区有五百多米远的一家餐馆前，然后用紧急线路联络霍尔兹。
“我是‘狼头’，呼叫‘蛇头’。看上去使馆区出了大事。C-SEC的人都快把那儿挤爆了。我们该怎么办？”
霍尔兹很快反问：“你们进入了使馆没有？”
“没有。条子让所有车都绕道了。”
“那么你们尽快离开那里，回到出发点的安全屋去。”
“明白……”
斯雷戈结束通话时，司机的手突然从前座伸过来，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这个克洛根战斗大师抬起头，看见一辆蓝色的C-SEC警用飞车正从前方接近。
有一个年轻克洛根人已经准备打开车的装备箱取武器了，但斯雷戈用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了他。
警车驶近后，一名阿莎丽警官将车窗改成透明模式，并要求克洛根人也这么做。
斯雷戈让司机遵从那名警官的安排，然后另一名不负责开车的阿莎丽人说：“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
“嘿，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斯雷戈突然把头伸进驾驶座那边，没好气地回答——
“……我们正在物色一家适合克罗根勇士的餐馆，结果你在使馆区的那群同事却把我们引导到了这边……你知道在这种娘娘腔的钢铁丛林里另选他路对我们有多困难？”
“我十分抱歉，”警官露出一个商业式的笑容，“不过现在使馆区已经被封锁了。你们不能掉头回去。”
“不能？好吧，我几个世纪以来都想以自由人的身份来这鬼地方看看，结果却发现这里还不如图岑卡有趣……兄弟们，咱们走！”
“祝你们玩得愉快。”
两个阿莎丽警官没有要求他们下车也没检查车里的东西——7个克洛根人不是她们两个能应付得来的，而且浅层扫描表明这些人身上没有携带武器。
只有斯雷戈和他的同伴知道，他们这架穿梭机的隐秘装备箱里塞了5把M-300“阔剑”霰弹枪、4把“惩罚者”冲锋枪、2把“开膛手”霰弹枪和一杆“火池”榴弹发射器。
这本来是用来在占领使馆后驱散近处的C-SEC警力，以把事情闹大的必要设备，但现在它们似乎全都用不上了，而且还能成为让C-SEC把这些克洛根人抓起来判300年徒刑的理由。
斯雷戈庆幸那两个阿莎丽人没有进行仔细的检查就让他们走了。他让司机尽快离开此处，而有同伴似乎还心有余悸。
“怎么了？”
斯雷戈向那个局促不安，不停磨牙的克洛根人发问。
“我想和那条子上床（I want to fck that cop）……”
结果是斯雷戈狠狠地给了那家伙一记头槌，并骂道：“你这只有两个蛋的孬种……”
——————
2188年8月25日 12:53（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地月圈 神堡附近
2183年以前，神堡护卫舰队的监察网来自塞拉睿人，主力是突锐战舰，旗舰则是阿莎丽人建造的“超凡天命”号。
反收割战争结束后，由于神堡位置的变动，除了收割者外，星联舰队在事实上成为了神堡防卫圈的主力。不过这支特混舰队的旗舰依然是“超凡天命”号。
除了人类之外，为了对其他种族的努力表示感谢，神堡议会又拉拢了哈纳人和沃勒人等非理事种族的舰只加入护卫舰队。其中有两艘哈纳无畏舰和一艘沃勒无畏舰。
那艘属于沃勒人的无畏舰“卡乌努”号是突锐人建造，并赠予这个附庸种族的礼物。战争结束后，突锐人授权沃勒人自己建造新的无畏舰，而曾在太阳系最终战役中严重受创的“卡乌努”号便被纳入了基本不会参与战事的神堡护卫舰队中。
“卡乌努”在太空中所在的位置十分接近神堡，充当一支突锐巡洋舰小编队后方的火力输出来源。它装备了较早型号的突锐式磁流体炮，火力十分强劲。这艘船有1845名船员在役，除了6名相当于军事顾问的突锐人以外，其他船员全部都是沃勒人。当初设计这艘船时为了让设备贴合沃勒人的身高，天花板比纯突锐式战舰矮了三分之一，而大多需要手动操作的设备也降低了高度并加上了升降座椅以便沃勒人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