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林家人走了，李书和白秋等人，因为上次林家的事情，对村子也没什么眷恋，打不过也未曾丝毫挣扎，转头就走了——反正春暖花开，变异人只要不去跟人家抢地盘，哪里活不下去。

留下一堆普通人，虽说每天被剥削，但到底还是能活下去，外面的野兽那么恐怖，他们没有变异，也不敢离开冒险。而且，这变异的女人，允许变异人离开，或者变异人带着自己家人离开。李书就带着李长兴一家走了。

但她不允许普通人离开。因为普通人必须保持耕种，而留下变异人，也许要付出太多代价，现在他们好不容易熬过一切，能享受的时候，当然不想冒险。

于是，几个村子里面的人都被聚集在一起，开春之后，就被要求建立高大的房子，防御的围墙和掩体等等。那个女人设立了一个制度，村子里的女人们，每天都要像古时的丫鬟婆子一样，早早来他们住的地方，打扫清洁，几个幸存的女孩子更是家都不准回，被彻底当成了丫鬟，每天晚上轮流守夜，打水洗脸洗脚等等，让村里面男人女人都苦不堪言。

可惜后悔已经晚了，村里面变异的人都离开了，他们已经再也没办法反抗。

这回会找到林家人，也是林家人倒霉。这女人因为没有沐浴露，在村子里面发了好大一通火气，被强迫着伺候她的一个女孩就说了一句“现在能有吃的就不错了，哪儿还有那么金贵的东西”，就被赏了十个耳光。

幸好不是那女人亲自打的，但也鼻青脸肿了几个礼拜。接着就被那女人调去扫厕所，每天过的惨兮兮的。

好巧不巧，这女孩是李大壮老婆的妹妹……

3.

李大壮老婆回来哭诉了几回，他一直挂在心上。没多久，在进山采野菜的时候，李大壮的老婆回来就说，老远似乎看到了山里面有人。冬天的时候，村里面的人都说家里不见了一些吃的，那时候刚巧周汉不见了，大家都说，是不是周汉跑了。

但一部分人怀疑是周汉，却还是有一部分人觉得，只怕是林家的人回来了。第一是这冰天雪地的，以周汉的魄力，根本不敢忘村外跑。第二就是，怀疑的人，心里都是怀疑，自家被偷了那么多东西，只是好多都是家里偷偷藏起来的，从那灭了户，被村长封了的家里面偷出来的东西，这会儿不见了也不能往外说，所以以此推测，若是村里其他人家也这样的话，那只怕，被偷走的东西非常可观。

不过这话不能宣之于口，所以也没人讨论，这事儿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随后村子戒备了一段时间，发现没事之后，就没人讨论了。

不过李大壮倒是一直属于怀疑是林家人的那部分人，没别的，林家人走的时候，可能是憋着一口气，而且这冰天雪地的，他们能往哪儿走，不过就是去附近一些没了人的村庄里面，找个屋子先住着。

这会儿没吃的喝的了，才想起来回来偷东西了。

李大壮是属于在村里，偷偷从灭了户的人家拿了不少东西的人，村长一开始封的时候说来年就分给大家。但到了第二年，那灭了户的人家的东西都不见的差不多了，只怕雪化的时候，连片棉絮都剩不下。

这些事情，村里面的人都不知道，还以为只有自家占了便宜，因此赶走林家人的时候，估计也是想，少了一户人家六口人，自家得多分到多少粮食啊。岂不知道，哪儿还有粮食分，大家都偷的差不多了。

直到那变异的男女开始一家家挑东西的时候，大家才恍然发现，原来，聪明的不只有自己一家人。



总之，当李大壮听到老婆说，在山上发现有些眼熟的身影的时候，李大壮一下子就亢奋了，他想，一定是林家人！他们这时候还在山上活着，能有什么理由，必然是他们偷了东西！而且，居然还躲过了兽袭，真是好狗屎运！

于是李大壮就让老婆的妹妹将功赎罪，把林家人的神秘天花乱坠地说了一遍，说他们多厉害杀死野兽，又能躲过兽潮，而且在末日到来之前刚好回到村里面，居然还那么凑巧就在末日之前摆酒席，买了好多食物存放。

最后得出结论，他们说不定能预知到未来。而且能力很不错，加起来，估计是心腹大患。

终于这一番言语之下，说的这对变异男女有了危机感，于是满山搜寻过去，终于在这个早上，凭着淡淡的炊烟味道，找到了正在做饭的林妈妈。

林妈妈本来正在做饭，有些聚精会神，豆豆在一边转来转去，垂涎地看着锅里面。

这跟每个早上都一样，虽然荒凉寂寞了点，但还是有一丝淡淡的温馨，林妈妈心情很轻松，想着法子在开始越来越少的选择里面，多做点有营养又好吃的东西家人们。

可就在林妈妈正在开开心心想着怎么营养均衡的时候，突然就看到豆豆眼睛如同猫科动物一般，瞳孔变成明亮的金黄色，并且竖了起来，接着发出老虎般的咆哮，往自己冲了过来……

三十冰、血战



1.

林妈妈被吓了一跳，她微微往侧面躲了一下——因为本能地相信，把自己当成妈妈一般的豆豆，是不会无缘无故扑过来的，因此林妈妈并没有往后退。

而这样的反应，也救了她一命。

豆豆扑了过去，接着发出搏斗嘶吼的声响，林妈妈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个两米多的男人，一拳砸在豆豆身上，豆豆被拳头的力量带着，往树林的方向飞去，砸断了一整排树，最后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坑，才勉强停住。

林妈妈因此尖叫了一声，因为她看到豆豆已经在咳血了。

这孩子是为了救她出事，上次变异野猪的时候是这样，这次被变异人袭击也是这样，林妈妈当场眼泪就下来了。

接着她就看到，山洞外面不知道何时已经站满了人。穿着绿色裙子的女人看上去还是个女孩子的年纪，白皙可爱，带着淡淡的笑意，但林妈妈本能地就有些害怕。

然后从对面的山洞里面，林语瞬间出现，站在了林妈妈身边，警惕地望着他们。



看到林语的样子，那女人轻轻柔柔地笑了：“你就是李大壮说的，变异能力是预知的林家小儿子？”

“你们想做什么？！”强敌在侧，林语脑子飞快考虑对策，这时候这女人愿意说话，他简直是求之不得。

但这女人却没有给林语拖延时间考虑对策的余地，林语甚至想到，如果是她想要预言，只要不伤害家人，那他就虚伪与蛇一番也不错。

不过没想到的是，这女人刚听到林语的反问，又得到身边李大壮确认的点头。接着莞尔一笑，斯斯文文地说：“就是他，阿塔，别跟他废话，把他抓起来，他哥哥作为劳力可以留下，那个变异的小孩杀掉，没用的中年人也杀掉！”

这一番话说的清晰利落，接着就马上是那两米多的大汉朝林语扑了过来。

“妈，你快躲进山洞里面！”林语只来得及大喊了一声，就被虎虎生风的一拳当面砸了过来，以林语的程度，当然是没办法接下这一拳的，但他的变异以迅捷著称，因此他闪身就躲过了这恐怖的一拳。

男人大约是很少打空吧，毕竟虽然跟林语比起来他的动作不算快，但在普通人来说，已经算是难以避免的速度了。

因此他有些老羞成怒，下一拳就没怎么留下余地，把那女人说要抓活的的命令瞬间就忘到了脑后。

林语简直求之不得，跟这大汉玩起了躲猫猫。



“废物！让开，我来！”那女人开始还按捺住情绪，看了一会儿，终于暴躁地大喝一声，接着往林语所在的地方冲过来，林语只看到一抹残影，瞬间把那两米多的大汉阿塔一掌击飞，接着几乎一瞬之间，林语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猛地被重物狠狠一击，喉咙一甜，接着双臂骨头一凉，被什么东西一下洞穿，撕心裂肺的疼痛马上传达到脑部，一瞬间差点让林语晕了过去。

就在林语以为自己接下来马上会死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大喊，接着就是女人的怒吼，然后林语就看到自己哥哥林志忠焦急的脸。

“小语！小语你没事吧？！”林志忠喊了两声，看到林语有些微微失焦的瞳孔又聚集起来，顿时放心了，他把林语往山体的地方放下靠着，然后转身面对着那个正在发狂大喊“你居然敢打我的脸！”的女人。

“小姐，”林志忠微笑：“你那张脸，毁容其实就是整容，你应该感谢我！”

“你说什么！”女人抬头大喊，原本整整齐齐的长发，因为战斗的关系，这时正如同疯子一般披散着。

“我说你，过来杀人还搞个这么长的头发披散着，弄得跟个疯婆子一样，真难看！”林志忠面不改色继续损她。虽然知道打不过，但这女人都要杀他全家了，林志忠可没耐心跟她周旋。

没办法，家里只有小语一个人是变异，而且还不咋顶事儿，豆豆现在还是个儿童，就算变异的还不错，这会儿跟成人也没法儿比。至于楚城，现在那状态，幼儿园的学生都比他霸气威武杀伤力强！

所以，林家这回，只怕真的要走到末路了……

2.

林志忠惨淡地笑着，看着那疯婆子向自己冲过来，几乎只是一抹残影，他完全追不上的速度。林志忠在人生最后一刻想着，即使命运不眷顾他，没有让他成为变异人，能保护弟弟一次，死在家人前面，也不枉他长兄的身份。

不过，虽然这样想着，林志忠却没有如同狗血电视剧里面那样，含笑引颈就戮赴死。就算知道没用，他还是拿起了林语之前买的瑞士军刀，摆出攻击的姿势。就算要死，在对方的身上留下一个伤口也好，也不算死的没有任何价值。

然后，黑影袭击过来，林志忠近乎要闻到死亡的味道的那一瞬，突然有黄色的影子猛地出现，接着就是女人的尖叫和明媚的火焰。

那火焰不知道从何出现，一瞬间烧光了那女人的头发，脸上也被烧起了大水泡。那女人抚摸了一下脸上，发出了厉声尖叫：“居然敢毁我的脸，我苏曼一定要杀了你们！全部！”

原来这个女人的名字叫苏曼。

阿塔倒是想说什么话，毕竟林语若是真的有预知能力，在末世绝对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存在。但这时苏曼再也听不下去任何话。

从她之前的一切表现就可以知道，苏曼是一个非常注重外貌，而且很不务实的一个女人。这从她在末世没有想去锻炼自己的能力，反而把自己当贵妇一样的行为可以看出来。

比起在末世之中获得能力，大约穿越到古代去宫斗其实更适合她的理想。她在末世，对一切都不满意，衣食住行化妆品清洁用品。在她看来，既然她是变异人，那么就是优秀的，被选中的人，所以普通人成为自己的奴隶，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情了。



这样的她，当头发被莫名其妙的袭击烧掉大半，脸上还被燎起了很多水泡之后，她一瞬间就发狂了。也不管林语是否可以预知未来，为自己增添多少活下去的几率了，风一样就打算冲过来。

结果又是一股火往她身上冲过来，苏曼被吓了一跳，幸好这次她早有准备，灵敏地跃开了。

这几个回合下来，直到双方都停手，林志忠才觉得胸口一重，接着低头，就看到乖巧可爱的小猴子，正巴在自己的胸口，一双大眼睛水灵灵地看着自己，好像满含着关心一般。

大约是看到林志忠没有大碍，小猴子又转过头去，朝苏曼龇牙，喉咙里面发出低低的威胁声。

苏曼不死心，再次靠近了一下，就看到小猴子从嘴里喷出了明亮的火焰，轰地一声乍然出现，林志忠隔得近，几乎感觉到了热浪快要扑到脸上了。

见这变异猴子似乎是护定了林志忠，苏曼眼珠一转，瞬间就发布命令：“阿塔，杀了那个中年女人！其他人给我进去山洞，把这林家的人给我杀光！”

说完，苏曼躲过了林志忠和小猴子，闪身往已经失去战斗力的林语冲过去，村里面的人一窝蜂往山洞冲过去，还有人往豆豆走了过去——杀了这个变异的小孩，应该也算是一大功劳。

就这样，林妈妈、林语，豆豆林志忠，还有山洞里面没出来的楚城瞬间都危险了！

林爸爸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哪里，大早上他说去抓鱼就乐颠颠跑不见了，幸好他不在，不然这会儿估计得全家覆灭了。

林语双肩已经被抓出了十个指洞，痛的攒心，现在别说去救人，就是想要起来，双手都使不上力气。被洞穿的是琵琶骨，事实上林语现在能清醒，就已经是毅力过人了。

真没用，林语瞬间眼圈就红了，为什么，明明那么努力，明明已经用尽全力了，可是还是没有办法保护家人吗？

就在这一瞬间，异变突起。

3.

山洞门口发出惊恐尖锐的叫喊，不过都只喊道一半，就戛然而止。

“语……小语……”从山洞口的断臂残肢和满地鲜血之中，走出来一个跌跌撞撞的男人。他看上去一脸委屈，俊逸的五官皱着，闭着眼睛，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当有人妄图扑过来，他几乎一秒钟就把袭击的人砍成几段的迅捷。

他出现的非常突兀，皱皱鼻子，嗅到了林语的味道，还有林语身上混杂着鲜血的味道，楚城顿时以平常绝对不会出现的迅捷速度，到达了林语身边。

他的速度非常快，从他出现在洞门口到到达林语身边，再到一掌击飞苏曼，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这一眨眼的功夫，在场的上下风就开始发生了转变。

豆豆站了起来，脸上出现了虎纹，他正咆哮着，把平日他叫伯伯叔叔的偷袭者以惨烈的方式撕成两半。

林志忠在阿塔往林妈妈奔过去的时候，灵机一动，把小猴子往阿塔的方向扔过去，这时候，小猴子正与阿塔对峙，林妈妈躲在山洞里面，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而林志忠面对一堆普通人，他这会儿也不记得医者父母心了，只是红了眼睛往这群人杀去，李大壮胸口已经被他开了个大洞，眼看活不了了！

而最寂静的，反而是林语和楚城这边。苏曼被楚城击飞之后，在空中敏捷地换了个方向，稳稳地落地了。这会儿楚城也懒得管她，只是抱着林语，仿佛确认一般闻着，当闻到林语肩膀上的伤口血腥的味道时，楚城突然断断续续地说话了：“小……小语……的伤……”

他讲话还不那么熟练，但比林语这一段时间教的时候要好一万倍，但林语现在却没有时间欣慰了，他惊恐地看着楚城，嘶哑着嗓子轻声喊：“楚城，你怎么了！”

苏曼再次冲了过来，却猛地发现一股极为强大的杀气朝自己袭击过来，接着她只看到，原本跪在林语身边的楚城，猛地转过头来，他的眼睛正大睁着，血红色的眼睛，竖立起来如同兽瞳，这样的收缩程度，加上猛地伸长的牙齿，接着是无声的嘶吼。

林语只觉得脑子一痛，有类似音共振的感觉，接着他觉得自己被以非常轻柔的手法轻轻放在地上，然后，身边风动，再落地的时候，在一片血海之中，楚城冲了过去。

苏曼还妄图用手在他身上扎出几个洞，却没有想到，手掌抓过去的时候，发出如同击在金铁之上的吱吱声，被楚城如视无物一般直接忽略，继续往前。

接着那尖锐的指甲和手指洞穿苏曼的肩胛，鲜血喷溅出来，带着女人特有的高亢痛苦的嘶吼，然后，楚城不受控制一般，仰天无声地怒吼一声，低头狠狠地，那长长的獠牙扎入了苏曼的脖子里面。

他脸上有大片银色的花纹，如同精装本上精美的怪物图鉴，看上去美丽又危险，泛着魔魅的魅力。

他大口喝着人血，苏曼被牙齿咬到的地方渐渐泛出黑红色，已经失去了呼吸。

喝的兴起之后，楚城猛地从苏曼脖子上撕下一大块皮肉，刚要吞入肚子里面的时候，突然传来轻轻的咳嗽声——



那一瞬差点完全失去控制，被兽性完全左右的楚城，突然抬起头，那血红的眼睛渐渐褪色，变成淡淡的红色，他仿佛大梦初醒一般，一把丢下已经死透的苏曼，摇摇摆摆往林语所在的方向走过去，他走过的路，村民纷纷不再和林志忠打斗，屁滚尿流准备逃走，而那个变异人阿塔，在苏曼临死的那一瞬，见到大事不妙，就逃走了。

楚城也没有去追，他只是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林语躺着的地方，然后抱住他，轻轻地贴了贴脸，语句还是磕磕绊绊地问：“小、小语……痛不痛……？”



林语疼的一口气没上来，就被这么一抱，差点没厥过去。楚城这看似无辜的一问，彻底把他气得七窍生烟，他两眼一翻，干脆地昏了过去。

于是他没看到，在他昏过去那一刹那，楚城身上飞速地变异了！

三十七、蛇化



1.

林语晕了过去没看到，林志忠他们倒是看到了。其实从楚城开始睁开眼威吓苏曼的时候，豆豆感觉还好，林志忠在一边，只觉得全身一寒，顿时心跳的特别猛烈，好像被大型食肉动物定住一样的恐惧感，让他差点不能移动。

接着看到楚城喝人血，差点吃了人肉，林志忠看到他如同一道青烟飘过去揍人，一下子大发神威，看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接着看到他回来抱住小语。

作为一个专业的医生，林志忠看到林语的伤势，琵琶骨被十指洞穿，这时候绝对不适合被移动。

看到楚城一把抱住林语，林志忠就知道要糟，果然，林语一句话没来得及说，活生生痛晕了过去。林志忠踏前一步，说：“楚城，快放下……”

一句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再也无法继续。没别的，只因为楚城突然转过头，血红的眼睛瞪着林志忠，发乎嘶嘶的呵气声，威胁地看着林志忠。

这是野生动物用来威吓敌人的呼气声，林志忠有同校好友学到一半去专门念了兽医的硕士，当年跟林志忠并称医大狂人的这个朋友，经常跟林志忠说动物有多好玩的事情。

也是多亏当年帮他打下手照顾动物，林志忠倒是知道了不少动物的习性等。这会儿看楚城的反应，完全是野兽式的威胁咕噜声，林志忠着急的快要跳脚，但是还是不敢轻易动楚城。

幸好的是，跟林志忠对视了一会儿，楚城突然眼睛慢慢开始失去焦距，好像困到了极点一般。林志忠喜极，一边慢慢往前挪，一边轻轻喊着楚城的名字。

这样的方法很是奏效，楚城警惕地望了林志忠一会儿，总算好像是一点儿点找回了神智，又好像只是困极了累极了，慢慢地收起了手上竖起的如同骨刺一样的戒备，然后双眼慢慢合拢，最后嗵地一声倒在地上，砸起重重的土尘。

林志忠唤了几声，确认楚城真的再次昏迷之后，总算松了口气，这时候林妈妈也从山洞走出来了，这会儿正拿了医箱出来，林志忠手脚麻利地挑了简单的药上了，又用干净的纱布缠了个严严实实。

幸好整个过程林语是昏过去的，不然没有麻药，这痛苦，可能不比刮骨疗毒差。

弄完了之后，又给豆豆服了药，豆豆的肚子上是青紫的淤青，看到林妈妈眼圈又红了，豆豆还一副没事的样子逗林妈妈笑，那样子，惹得林志忠都有些鼻酸。

这是他们的家人，他们，一定要一起活下去！



这山洞门口，满地都是鲜血，一阵春风吹来，不再是温和清爽的味道，而是浓浓的鲜血的腥味，林志忠包扎完林语，就让豆豆守着林语和楚城，自己和林妈妈回到山洞打包东西——这里已经染满了鲜血，到处都是人类的残肢，肯定不能再待下去了。

闻到血腥味，只怕再过一会儿，就会有动物过来了。

因此就算楚城此刻身上还在不间断产生肉眼可见的变化，林家人却不再有兴趣，只有豆豆蹲在一旁看着楚城和林语。

因此林爸爸去山上的小溪里面，用自制的丝袜渔网打了一袋子鱼虾，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景象就是豆豆蹲在大片的断肢残壁里面，那浓厚的血腥味道，豆豆因为杀人的关系，虽然小手已经擦得白白亮亮了，但是身上的血迹还是非常醒目。

一个九岁的小孩，蹲在如同中世纪刑场一般的地方，一脸镇定地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个人，林爸爸顿时心里一紧，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顿时鱼虾都吓得差点拿不住，他赶紧走过去，问一旁的豆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2.

豆豆看到林爸爸，认真地说：“哥哥让我看着小语哥哥和楚城哥哥！”

“不是，”林爸爸忍着恐惧和恶心，看了看周围死去的尸体，半晌认出来几个熟悉的面孔，说：“这是怎么回事，是村里的人来了吗？”

看到豆豆点头，林爸爸忍不住心里一阵憋屈。他跟林语他们不一样，林爸爸从小生长在这个村子，这村里面很多人都跟他有交情，有些甚至是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因此林家为了考虑到他的心情，对村里的交往之中，都处于比较宽容的感觉的。就算是大雪天被赶走，林爸爸也只想了，以后跟这些人绝交，再不来往，却从未想过，凭借着儿子的力量对村里人复仇。

到底还是几十年的交情，难道还真的看着对方去死？

这样的想法和心情，却在这一刻，看到奄奄一息的儿子，和满地的鲜血残肢，到处是破碎的内脏，和眼前豆豆青青紫紫的豆豆受伤的脸。

看到这一切，这个忠厚老实的男人，那一瞬间，对这些所谓朋友的最后一丝体谅，已然完全变成了恨意和杀意。



并不需要豆豆继续描述，林爸爸几乎能猜到大致的过程，看到林语肩膀上裹着纱布，脸色发青的表情，看到一边的楚城，脸上开始长出细细密密的鳞片，手指变得比正常时候长两倍，中间有青蛙的蹼一样的薄膜连接，整个身体都是漂亮的银色，手腕附近长出银色的类似骨刺一样的东西，把整个小臂都包裹起来，那森寒的光，看上去又危险，又漂亮。

虽然看上去是变异，是得到进化，但林爸爸知道，他离开的时候，还跌跌撞撞头脑不清醒的楚城，怎么可能突然一下就进化的这么彻底，这世界上从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一定是被打断了进化的步骤，强行提前变异，他现在一定非常难过。

证据就是，楚城现在脸上虽然被细细的银色鳞片覆盖，但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出他脸上痛苦的表情。

“豆豆你呆在这里别动，姑爷爷去收拾东西，收拾完之后，我们赶紧走！”林爸爸看了一下，果断地叮嘱了豆豆，转身进入山洞。

一家人开始飞快地收拾起来——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先别说村里人知道这个地方，这里不再安全，而且家里的战斗力，除了豆豆，此刻就只剩下林爸爸和林志忠这两个普通人，只怕他们得往更偏僻荒凉的地方搬走了。

而且，他们必须尽快找到一个适合养伤的地方，林语和楚城估计都得养一阵子伤势。

东西并不能带走太多，因为还有两个昏迷的人需要背着。最后商议了一下，还是林志忠灵机一动，用树木和弹性的布匹做了个简单的担架。

因为楚城昏迷之中还紧紧抱着林语的关系，他现在整个人明显处于非常危险的阶段，因此林家人也不敢太过于动他，只是看了看林语大致还算舒适之后，就干脆把他们一起抬着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