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夜深了，婷婷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手里紧紧抱着她的小丑，沉沉地睡着了。刚躺下的时候，她还撒娇似的说睡不着，要爸爸妈妈多陪她一会儿。可终究是累了一天，兴奋了一天，才躺下一会儿，就已经进入了梦乡。
   听到孩子匀净的呼吸声，霈文凑到含烟的耳边，轻声说：“婷婷睡了，我们走吧。”温热的气息吹在含烟的耳垂上，她突然有点心慌，脸颊也跟着烫了起来。一直到霈文进了浴室，含烟的脸还是滚烫滚烫的，一颗心也像要跳出胸口似的。她在室内走来走去，一会儿打开衣橱，一会儿拉拉被子，但到底还是什么也没干成，最后只能坐在床边，发起呆来。
   浴室的门一声轻响，含烟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来。霈文洗完了澡，正摸索着出来。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有些凌乱地耷拉下来，再加上被热气蒸腾得红润起来的脸色，整个人看上去少了些一贯的儒雅，倒有了几分可爱。他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水，睡衣上也有些打湿了。这个人真是一点儿也不会照顾自己，含烟叹了口气，拉着他到床边坐下，然后去取了条毛巾来，站在他面前，细细地帮他一点一点擦干。他的头发还是很浓密，因为住了好长一段时间医院，已经有些长了。她一边擦，一边随口说：“头发长了，明天我陪你去理发吧。”
   霈文嗯了一声，伸手环住了含烟的腰。含烟又是一阵心跳，立即拉开了他的手，霈文不由得一愣。
   “刚才跑上跑下的，身上都是汗。”含烟解释了一句，“我去洗澡了，你累了，先睡吧。”说着，匆匆地抱起自己的睡衣，逃一般钻进了浴室里。
   把疲惫的身子泡在微烫的水中，感觉每个毛孔都舒展了开来，她这才渐渐放松下来，闭上眼睛，好吧，什么都不要去想，什么都不能去想。然而真的可以不想吗？那茶园里的回眸，那婚礼上的誓言，那暴风雨之夜的决绝……一幕幕都在脑海中清晰地再现。然后，一个小小的身影向她伸出手来，“妈妈……妈妈……”她想看清那个身影，却无法走近，只能看着那小小的、单薄的影子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她猛然坐起，水已经凉了。她哆嗦着站起身，打开淋浴开关，热水冲刷在她身上，身体很快恢复了正常的温度，但是心底的凉意仍旧盘踞着，牢牢地、狰狞地盘踞着。

回复：521楼

先奸笑一声——我不说，我就不说。
……
算了，招供吧，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也不知道，一会儿想这样写，一会儿又改了主意，谁知道最后写出来的是什么

回复：527楼

知我者，S也

   门外没有任何声音，霈文应该已经睡了吧。她轻轻拉开了门，向房里看去。
   出乎意料的，霈文还是坐在床边，低垂着头，不知道在专注地想着什么。屋里没有开灯，浴室里的灯光泄了出去，昏暗的光线洒在他的背上，整个人像笼罩在一团雾气中。含烟倚在门边怔怔地注视着他。他浑然不觉，背影中透着一丝萧索与落寞。
   她终于忍不住了，走到他面前蹲下，这才看清，他手里捧着她从奥地利带回的一只水晶天鹅，因为是自己最喜欢的，所以刚才就摆了在床头柜上。
   “霈文，怎么还不睡？”
   “没什么，只是在想……”霈文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把天鹅放回床头柜上。
   “想什么？”
   “含烟，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他顿了顿，不等她回答，接着说， “一定过得很充实，很快乐吧。”
   她愣了一下。
   “一定是这样的。这样就好。上帝是公正的，他怜惜你受的委屈，所以让你有了崭新的生活。”他低垂着眼帘，睫毛微微颤动着，“这十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你从来都不说，所以我很怕，怕你这些年又受了苦。今天你给婷婷讲的那些——威尼斯的狂欢节、爱丁堡的街头表演，还有在澳大利亚被太阳暴晒到头顶都蜕皮了……我听了真高兴，我几乎能想象到，当时的你该有多么神采飞扬，就像这只天鹅，在自由地享受生活。我……真的希望自己就是那个陪着你在阳光下欢笑的人。”
   她的心一颤，把头枕在他的腿上，闭上了眼睛：“是的，我过得很好，很充实，很快乐。”泪水从眼角滑落，她啜泣起来：“对不起，霈文，我过得很快乐，却把你留在黑暗里。对不起，霈文。”
   他喟然长叹，然后拉起了她，把她拥在胸前，下巴摩挲着她的额头：“不要对我说这三个字。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这样爱你，却总是伤害你。相信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她在他怀中点头，却止不住自己的泪水，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只想任性地哭个够，把这么多不能言说的委屈用泪水倾泻出来。
   他不再说话，只是那样拥着她，轻轻摇晃着她，像在安慰一个孩子。

纠结啊，看的、写的人都很纠结。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只要觉得写的东西还能说服自己，就坚持写下去不弃坑。

一开学就接到任务，忙得四脚朝天、灰头土脸。连到吧里的时间都很少，抱歉啦！

渡过了暗无天日的十天，现在我又活过来了。这就写。

各位久等，上菜来了。

   早晨醒来的时候，含烟发现自己像个婴儿似的蜷缩着身子，脸埋在霈文怀里，一只手还紧紧攥着他胸前的睡衣，他的睡衣前襟皱巴巴的，似乎还有些潮湿。她不禁想起了昨晚，自己大概就这么一直偎在他胸前，哭着哭着睡着了。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霈文睡得正沉，想到他刚出院，不舍得扰了他的好眠，就轻手轻脚地起了身，洗漱一番，换了衣服下楼。
   餐桌上，只看到老太太和梦珂、婷婷，原来冠中一早接了个电话，连早饭也顾不上吃，就赶去工厂了，而立德也早早去了茶园。吃了早餐，含烟本来想要送婷婷上学，但怕霈文醒来不见自己会着急，正好梦珂要去听雨轩，便说自己可以顺路送婷婷上学。
   刚回到楼上，就听到霈文焦灼地喊着自己的名字。急急推开门一看，霈文一脸慌乱，连手杖也没顾上拿，正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过来。

   还有一段在审核，不知道啥时候度娘能放行。各位再等一下吧

   “霈文，小心！”她扶住他。
   他的身体一震，急促地探手摸索她的脸，确认之后，才终于长出一口气。一醒来发现身边的空虚时，神思恍惚中他几乎以为过去两个月在医院里的生活只是一个梦，心顿时空成了一片虚无，紧接着就无可救药地仓皇起来。“我还以为……”他突然停了，闭上眼睛低下头来，紧抿着瞬间泛白的嘴唇，努力克制着喘息。
   “霈文，怎么了？”
   他说不出话，只是软软地靠在她身上，压在她肩头的分量越来越重。她用力撑着他，紧张地问：“我去给你拿药，好不好？”
   “不用……”他仍旧闭着眼睛，微微摇头，声音极轻，“起得急了……有点心悸……一会儿就好……”
   她不敢动，怕让他更不舒服，只能紧紧地抱着他清瘦的身子，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背。他压抑着的喘息声，不规则的心跳声，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沉重。她拼命忍住眼泪，嘴里喃喃地、混乱地说着：“傻瓜，我在啊，我是你的，你的含烟，含烟在这里，永远都在你身边。”她不断地说着，像在催眠般地说着。
   他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慢慢站直了身子，歉然地对她挤出了一丝笑容：“对不起。”
她觉得自己的眼泪又快下来了，抓起他的一只手，让他修长的手指依次抚过自己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霈文，你感觉到了吗？我就在你身边，是真真实实的含烟，不是梦，不是幻觉。”她把他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脸颊上，“霈文，告诉我，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记住这一点呢？”
   “对不起。”
   “不许再说对不起。”看他脸上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血色，她不想让他再纠结在烦乱的情绪中，于是踮起脚来，在他依旧有些苍白的唇上啄了一下，“再躺一下吗？”
   “在医院躺够了。”他振作了一下，突然问：“外面天气怎样？”
   “好极了。很适合散步呢。”
   “那……等会儿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啊。”她的声音也轻快起来，“先洗漱一下，我去帮你把早饭端上来。”
   她转身要走，却被霈文从背后抱住了。他用下巴摩挲着她的鬓边，低声说：“谢谢你。”
   “这个，也不许说。”她回过身来，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的爱，已经把我的心填得满满的。这就够了。”
   但是，真的够了吗？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就真的能够被彻底埋葬吗？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无助。下意识地松开了手，霈文清癯的脸就在眼前，在他无神的双眸中，她看到自己茫然的脸。不，不能这样，她对着霈文眼中的自己摇摇头。虽然他看不见，可是她仍然努力对着他绽开了笑颜。像是感应到了她的笑容，他也微笑了起来。那张脸上重新焕发出的光彩是令人沉醉的，她有瞬间的失神。是的，有这份爱就够了，她又在心里肯定地对自己说。

回复：568楼

发表回复的下面有个使用签名档，用那个就可以了

回复：565楼

说得是，当初那个意志坚定啊，真是匪夷所思。

回复：566楼

还好度娘宽容，没把后面这段变成明天的早点。

看来同道中人真的不少呢

文文啥时候来的？新人还是旧识？我最近电脑捣腾太久，眼神快赶上文文了，认不出。

   一个意外的电话打乱了霈文的计划。学校里请的代课老师病了，含烟若是不回去，课就安排不过来了。含烟本来就在为自己突然请了那么久的假感到很不好意思，更何况校长电话里的口气那么委婉，倒好像请她回去上班是给她添了麻烦一样，所以在电话里立刻就答应了。
   放下电话，她有些歉意地望向霈文：“霈文，对不起，不能在家陪你了。”
   “没关系，快去吧，放学后我去接你。”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她不再多说什么，赶紧换了衣服，习惯性地对着镜子准备挽起头发，忽然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下来，自嘲地笑了笑，把发夹抛在梳妆台上。
   从镜子里看去，霈文默默靠在窗边，专注地听着她忙碌的声音，脸上是一个安静的笑，却掩不住眼底的落寞。
   她突然有些犹豫，“霈文……”
   “不。”他不等她说下去，“这是你喜欢的工作，不是吗？时间不早了，让老尤开车送你。”
   她深深地看他，不再说什么，只抱了他一下，就匆匆下楼去了。
   听到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是错觉吗？为什么总觉得含烟心底有那么一个角落是自己不可触碰的，所以明明是那么近的两个人，近得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当初新婚时那段不知世事的甜蜜时光，可自己还是会莫名的惶恐，怕这是一个迟早会醒来的美梦。昨晚听着她讲那些点点滴滴的片段，他原本是那么欣慰，然而，心底忽然就升出一丝苦涩——她的快乐不是你带给她的，而你却是她一切痛苦的根源。
   不，不愿想下去，也不能再想下去了。他抚着自己的额头，似乎这样就把那些折磨着他的想法阻挡住思想之外。
   有脚步声迟疑着停在门口。他放下手，用力挺直身子，淡淡地说：“妈，您不用担心什么。我答应过你们要振作起来的，不是吗？”
   门口有片刻的沉寂，然后，是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含烟来到学校，先去校长室和校长谈了一会儿，再去教务那里领了课表和教材。回到办公室门口，刚要推门，突然听到从虚掩的门内传出谈论的声音——“……要回来上班了。”“我也听说了。说起来，当初她进柏园当家庭教师我就觉得奇怪，果然是另有隐情。”“这柏家真是什么怪事都有，哎，你们说……”
   她收回了手，抱着教材慢慢退回到走廊上。风带着热量拂上了她的面颊，她一时有些心浮气躁。在踏进校门前，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这是个小镇，而柏家又给人太多的谈资。然而真正听到那些闲言碎语时，她还是做不到坦然面对。她发现自己居然开始怀念医院里的那段时光，小小的病房为自己筑起安全的屏障，隔离开自己不愿面对的一切困扰。现在才知道，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回复：603楼

接下来怎样我也不知道，不过肯定没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