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le 24
之后的日子，我几乎在一种发呆的状态中度过。起床时发呆，入睡前发呆，就连洗澡吃饭时都会无意识地发呆。
更多的时间，我反锁起房门，蜷腿依偎在卧室的窗台上，凝视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致，陷入更为纯粹的发呆之中。
老詹姆每隔两小时就会来敲门，想必是在担心我的近况，但每每却被我隔着房门几句话敷衍了事。我能想象出他摇头离开时的沮丧表情，只是，我无论如何都打不起丝毫精神，面对任何人或事。
脑海中，时常回响起工藤的话。他问我，若果真查出父亲是凶手，我究竟该怎么办。
我本该恨父亲的，不是吗？恨他的无情，恨他的背叛，恨他的心狠手辣。我该不惜一切代价为母亲报仇，该让父亲偿还他对母亲做出的一切。
然而即便如此，我仍无法湮灭他是我的父亲这一事实，他的身影仍充斥在遥远的记忆深处。在那里，他也会为我买来喜爱的娃娃，也会抱着我在学园里散步，给我讲述心理学界的传奇故事。
我崇拜过他的，我始终清楚。
但这一切崇拜，一切美好的记忆都在母亲冰冷的尸体前化为乌有。恍然间，大脑有如变成了战场，一个没有胜利者的战场，唯独不幸与悲伤哀鸿遍野。
我究竟该怎么办，谁能告诉我…
眼泪，总是在这时悄悄的润湿眼眶，模糊的视线中，时而隐约出现工藤新一的影子，冷淡的、温柔的、严肃的影子。我下意识地握紧手机放在胸前，却说不清是期盼它会响起，还是，刚好相反。
总之，就在这样的混沌里，我望着天空如调色盘中渐变的色彩一般由蓝变黑，又由黑变蓝，任凭时间 “咔嚓咔嚓”的流淌。
大约第三天傍晚，我依着窗小睡。手机响了。
我被惊醒，没有立时接听，而是把手放在手机上方，像是对手机施加什么魔法一样悬停了几秒钟，才最终将它拾起。
“灰原小姐。” 工藤的声音。
“可，决定了？”他问。
“决定？”
“决定是否继续追查下去。在等你的回答。”
我不语。
“灰原小姐？在听吗？”
“是的，我…在。”迟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膨圌胀起来，我深吸一口气。
“工藤，如你所说，如果继续追查下去，我可能会失去父亲，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甚至，会失去生命。但是…但是如果为此就放弃真相，那么，我可能，将无法再面对父亲，也无法面对我自己，永远。工藤先生，请你告诉我，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样选择？”
沉默，换做电话那边。
“所以，我要追查下去。无论等待我的是多么不幸的现实，也无论我将要付出多么沉重的代价，我都不会逃避，也不能逃避。工藤先生，你会和我一起走下去的，对吗？”
没有预料，没有草稿，这番话有如天成般脱口而出。我方才发现，自己的心在怦怦的乱跳。
“知道了。”几秒后，电话那头传来如释重负般的呼吸声。他说：“谢谢你，灰原小姐。”
“诶？谢我？”
“恩，因为，我的想法，和你一样呢。”他就此打住，没有过多解释。
“那么，明早十点我去你家接你。”他又说。
“接我去哪？”
“见面自会告诉你。”
“好吧，不过，认得来这儿的路？”
“如果我也有什么超能力，那一定是认路。”工藤玩笑道。
“喂喂…”
“对了，灰原，你有没有男款的医用大褂？”
“大褂？”我看看手表，“这个时间，应该可以借到。”
“那也给自己准备一件。”
“做什么用？”
“见面会告诉你。那么，明天见。”
工藤故作神秘的说，然后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一边听早间的音乐节目，一边细细咀嚼老詹姆做的火腿蛋。
老詹姆楞在一旁，像是见到了陌生的什么人一样。我没有向他做出任何解释，即便解释没有用的。但至少自己的心情的确豁然开朗起来。

九点五十五分，手机再次响起。工藤到了。
一出门，我就看到工藤把一辆像电熨斗似的的丰田车停在路边，她走下车朝我打起招呼。
我注意到他身穿了一件烫的极为平整的蓝色衬衫，打了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戴了一副颇为无厘头的金边眼镜，俨然一副某公司的年轻科长模样。
我走过去，把装着白大褂的袋子递给他，又上下打量一番。
“大侦探，你这是要干嘛？cоsplay吗？”我吐槽道。
“这样理解未尝不可，助手小姐。”
“助手？我？”
“上车吧，路上解释。”
“去哪？”
“箱根。”

汽车一路西行，不久就入了山。
工藤驾驶者汽车，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着窗外的前篇一律的层峦。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两个小册子递给我。
“这是…医师证书？”看着小册子，我不解地问。
“是的，就像证书上写的。”他说道，“从现在起，我叫江户川柯南，是个心理咨询师。而你叫宫野志保，我的助手。”
“喂，你在说什么，中二病发作了？而且，这证书也太粗制滥造了吧。”
我从手袋里取出自己的正版医师证书，举在他眼前晃了晃。
“呃，抱歉，忘记你本来就是医生。”他轻描淡写。
“哪有这么简单，伪造证件是违法的！”
“作为侦探，伪造身份是常有的事，你会适应的。”他像是安慰似的瞥了瞥我。
“喂喂，好吧…”我叹了口气，有些挫败地靠回到座椅上。“我们到底要去做什么？”
“记得那个叫坂田金时的侦探？”
“母亲名单上面的那个？”
“是的。这些天，我搜集了关于坂田的信息，发现出事前他正在调查一起丑闻。”
“丑闻？”
“关于一个有名的大圌法官诱圌奸女中学生的丑闻。据说，以当时坂田查获的证据，足以让威风凛凛的大圌法官坐上被告席。然而，他却在返回大阪的路上，载着记录有一切证据的笔记本电脑冲出公路，一命呜呼。而坂田出事不久后，那名大圌法官居然也患上了心理疾病，长期失眠，精神萎靡且伴随间歇性失忆。不觉得很巧？”
我点点头，思索道：
“等等，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是法官雇佣人灭了坂田的口？可是，那法官神经失常又是什么情况？”
“这正是我们今天调查的目的。”他沉声说，“那个法官叫野田由纪夫，日前正在箱根附近的别墅疗养，我们正要去那里。”
“调…查？”我意识到什么，低下头看看手中的盗版医师证明，又想起他要的医用大褂，不禁瞪大了眼睛：
“喂！你该不会是要冒充心理咨询师去给那个叫野田的法官看病吧！”
“哈，你懂了。”他笑道，“实际上，我还查出野田聘请了一位姓中野的心理咨询师每周为他诊疗。而今天，刚好是他出诊的日子。于是我拜托几位警圌界的朋友给那位中野医生找了点事情做，今天的诊疗不得不取消了。”
“然后我们冒名顶替？”
“不算冒名吧，顶替倒是真的。我会跟他声称自己是中野老师的学生，老师脱不开身，于是学生暂时代替。”
“可是…对方不会起疑吗？”我有些担心。
“就看你我的演技如何了。”他舔舔嘴唇，答道。
“大侦探，有时真搞不清你究竟是个君子还是恶人。”
“无论是君子还是恶人，都做不了侦探的。”
工藤停顿，深踩油门，超过一辆厢式货车后回到原来的车道。
“然后，当我们开始为他诊疗时，就需要借助你的力量来套出真相了。”
“我？”
“是的，虽然那个野田精神出了毛病，但也不至于会不打自招，所以，我们得想办法让他说实话，至少不要隐瞒太多。”
“你是，要我用心雾？”
工藤沉默，终而点点头。
“可以吗？”
我皱眉，有些犹豫。
“如果你不同意，其实也可以想想其他办法…”
“没关系，我可以试试…”我说,“只是，这岂不是有些卑鄙…”

“无论君子或是恶人，都做不了侦探的…”工藤再次重复，“嘛，其实换个角度想想，说不定导致野田精神失常的症结所在，正是那些他所欲以隐瞒的事情呢。”
说着，工藤转动方向盘，汽车绕过一道山坳，视野瞬间开阔。
我和工藤几乎同时放下遮阳板，眼前是一片如镜般清澄的湖面，阳光照在水面，被折射成千万缕四散的光束，将天空、远山与湖面浸为一体，在视网膜中投下久久不能淡去的光影。
“芦湖。很美不是？我们快到了。” 他说。

沿湖畔行驶了大约十分钟，工藤把车停在一座小镇外地停车场上。
我们走下车，深深呼吸。
山里的空气着实比城市低了几度，吸进肺里凉飕飕的，却充满着一种如新榨出的果汁一般新鲜香甜的味道。
我抬头，闻名遐迩的富士山毫无征兆地耸立在不远处，雪白的山脊与蔚蓝的天空、青翠的松林交相辉映，俨然构成一幅突如其来的壮丽画卷，与其说身临其境，莫如说如整个人被一下子吸入了某本旅行杂志的彩色扉页中，与自然合二为一，融为一体。
“真美…”我情不自禁。
“第一次来？”
“啊？恩…”我红了脸，这才意识到工藤正在身边。
“喜欢，就住一夜再回去吧。”他望着远山，悠悠道。
“诶？”我怔住，吃惊的看着他。而他伸个懒腰，故作若无其事。
“日本人没来过富士山可说不过去。就这么定了，今晚到箱根的宾馆泡温泉，明天带你去富士山。
“工藤…”
“好啦，不必谢我，我也很久没有放松一下了。”
我注意到大侦探的脸居然微微泛红。
“不过说好了，可是完成调查后的附加活动。”
他严肃起来，看了看手表：
“快要十二点了，还有两个小时时间，我们可以去吃点东西，顺便让你帮我辅导些心理治疗的流程啦词汇啦。虽然昨天恶补了一晚上，但有些细节还是拿不太准。”
说完，似乎是习惯性的，他拉起我的手，朝镇上走去。
我没有拒绝，走在他身边。

下午一点五十五分，我和工藤出现在野田家的别墅前。别墅正对湖面，是观湖的绝佳位置，整个建筑虽称不上华丽，但怎么看也不像一个普通法官所能承担得起得。
我们穿好白大褂。他理了理头发，从后座拿起一个褐色的皮夹提在手里，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医生范儿。
“走吧，助手小姐。”他说。
我白了他一眼。
来开门的是个五十岁上下的妇人，身着居家服装，想必是法官的太太。
她见到我们先是一阵惊讶，而当工藤说明来意，出示证件后，她做出一副有所耳闻的态度，请我们进了屋。
“听说中野先生有事脱不开身后，我家那位就回房间休息了，不过现在也该起了，我就去叫他。”
说完，野田太太把我们安置在一间类似书房的房间，为我们沏好茶，请我们稍后。
待她离开房间后，我小声问：
“工藤，真的没问题吗？那个野田太太会不会打给中野医生核实？”
“放心吧，证人在警局录口供时是不能接电话的。”
“拜托，你究竟对医生做了什么？”
工藤正要回答，书房的门开了。
野田太太搀扶着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走进屋。
工藤起身同老人握手问好，再一次做了自我介绍。老人只是勉强地笑了笑，在太太的帮助下坐到一张皮质躺椅上。太太为他盖好毛毯，道了声“拜托了”，就退出了房间。只留下老人、工藤和我。
不知是担心阳光的刺圌激还是不愿被人看到屋内的情形，房间的窗都挂了很厚的窗帘，只在缝隙间才有寥寥几束光线射圌入。
我借着光悄悄打量老人，仔细看才会发现其实他并不算老，年岁绝不会超过六十。只是精神的萎顿使他显得老了十岁不止。而枯槁的身形显然是长期饮食不振且缺乏睡眠的结果。
工藤搬起椅子坐到躺椅旁，选了个舒服的姿势，翘圌起腿，打开一个颇有档次的笔记本放在膝上，然后清了清嗓子。

“野田先生，我们开始吧。”
坐在他对面的我几乎看愣了，抛去年龄的因素，眼前的人简直就是一名经验老道的心理咨询师，如果此时谁突然告诉说他其实是个侦探，我八成会大吃一惊。
“宫野小姐，麻烦把钢笔水笔借我用一下，我的没有墨水了。”
“啊？好。”
我取出钢笔递给他，双手相触时，他向我挤了挤眼睛。
我想那意思是，我们也该开始了。
和野田的交谈大约持续了两小时。
这段时间，我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一方面，我头一次如此深入地进入人的意识中，程度之深连自己都感到惊讶。同时，我又不住担心工藤会有什么闪，而露了马脚。
但事实证明，我的担心分明是多余。这位“江户川大夫”一直保持从容不迫的态度侃侃而谈，说的话也像那么回事，没有引起野田丝毫怀疑。
我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无论演技还是心理素质，双双超一流。
只是，进展没有预想的顺利。
野田夫妇把我们送出别墅已是四点半的事情，落日已西斜，遥望湖面的尽头，如埋藏着宝藏般泛着金黄色的光。
野田由纪夫的精神似乎好了不少，在我们离开时还主动与工藤握手。野田太太大概注意到了丈夫情绪的好转，向我们再三道谢，并希望我们还能再来为先生诊治。
当然，我和工藤都清楚，没有这种可能了。
坐进熨斗样的汽车后，工藤一阵黯然，看起来有些失落。
“对不起，工藤，我…尽力了。”
“我知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他笑得并不自然。“那个野田在我的询问下，几毫无保留地乎坦白了自有记忆起做的所有坏事，连小学时候偷看成人杂志的事都供认不讳，你心雾的力量还真是可怕呢…”
“喂喂，你是在调侃我吗…”我抗议道。
“怎么会。”他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我只是想说，野田在如此强大的心雾影响下，居然丝毫没有提到有关坂田金时和暗杀的事情，恐怕他真的和坂田之死无关，看来还是我的推测有误吧。”
他苦笑。
“不，不是这样的！”
工藤本想启动圌车子，却突然停手，转而望向我。
“并非没有关系，有可能是他不记得了。”
“什么？”工藤惊道。
“因为，野田的潜意识中，有一段记忆被人封圌锁了。”
“记忆封圌锁？”
“是的。这样解释吧，我们的记忆就像无数个抽屉，当我们需要记起什么的时候，就会打开相应的抽屉。然而，野田大脑中的某个抽屉，被什么人从外面上了锁，而钥匙只存在于上锁的人手中，无论野田本人，还是进入他潜意识的我，都无从打开。”
“怎样，才能锁住记忆呢？”
我不语。
“通过…心雾？”工藤试探性的问。
踌躇片刻，我点点头。
工藤长舒一口气，一切似乎很明了了。
“看来，我们果真没有白来。”说着，他发动了引擎。
“喜欢和式还是西式？”
“什么？”我皱眉，不明所以。
“我是说晚上想住和式宾馆还是西式的，不是说好要住一夜？”
“喂喂…”我刚要吐槽他的跳跃性思维，他已经把车开上了公路。
“就住和式的吧。我知道一家很传统的温泉宾馆。”
宾馆是一座筑在山腰的和式建筑。
正如工藤所说，宾馆果然够传统，朴素的木质结构和泛黄的草席令人仿佛回到了遥远的幕府时代。听宾馆老板称，这家宾馆自从明治维新时期就坐落于此，历史何止百年。
晚上，我们在街边的小餐馆用了地道的怀石料理，工藤喝了些清酒，饭后只得步行返回宾馆。
二人分别泡过温泉，不知是谁的主意，我们穿着浴衣，像小孩子般，肩并肩坐在宾馆的木头门廊上看星星。
满天星辰，如碎碎的细沙，被抽象大师的作品般挥洒在天际。穹幕在头顶缓缓移动着，不知不觉间，月已高悬。
“喂，灰原？”
“嗯？”
“其很想知道，使用心雾时，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

“那很难表述。就好像，冥冥中，自己与对方被某种力场连接在一起，你能感受到他的喜与悲，他的希望和迷茫，而自己的意识也同时被传递过去，成为他的一部分，彼此互融。”
“喂喂，说的那么浪漫，跟恋人间的心电感应似的。”
“从某种意义来说，真的，很相似呢。”我停顿了下，问，“工藤，谈过恋爱？”
工藤的身体似乎蓦地僵硬了下，然后轻轻回答：
“算是吧。”
话题就此终止。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时间在这片门廊下似乎失去固有的形态，屋檐上的挂灯轻轻摇曳，恍然有着篡写时空的魔力，有一阵子，我甚至觉得已和工藤在此做了很久很久，久到自己都记不得何时开始，又将何时结束。
“你不会害怕吗？”工藤又突然问道。
“害怕？”
“是啊，具有心雾那样不可思议的能力，自己的某些决定，很可能会控制很多人的命运呢。”
“如果这样说的话，我们又有谁不是的呢？就像蝴蝶效应，我们每个人的每个决定都在改变着世界，与心雾无关。”
“是这样吗…”工藤喃喃道。
“而且，即便是心雾也没有那么强大。”
“怎讲？”
“至少就父亲的研究而言，心雾控制的是潜意识与意识之间的关卡，因此一切行动只能基于对方现有的潜意识范畴之中。”
“简言之？”
“好吧，举例而言，你不可能用心雾让一个从未下过水的人学会游泳，也不可能在人的记忆中灌输一段他从未经历过得事情。”
“只是对现有意识的改造？”
“可以这样理解。”
工藤就此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工藤如约带我去了箱根国立公园，我们坐了缆车，也同富士山合了影。下午时分，我们返回了横滨。
接下来几天，和工藤没有见面。
老詹姆从未追问过我那两天的去向，而我也不再频频发呆。只是下意识的会吧手机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就连沐浴时，都要把手机拿到浴圌室。出浴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看看有没有未接来电。
就在这时，手机真的响了。
“灰原小姐，是我。”
“你好呢，大侦探。”
“很开心嘛。”
“哪有。”
“好啦，明早十点，我去接你。”
“调查？”
“没错。”
“还需要医用大褂？”
“不，这次我是《心理学》杂志社的特约记者。”
“那我呢？”
“助手。”
“猜到了。”我笑。
挂断电话后，我无意留意到镜中的自己，双手捧着手机，保养良好的身体裹在淡蓝色的浴巾里，脸颊在蒸腾的水雾中颇显红圌润。
简直像个恋爱中得女孩。
脑海中竟冒出了这样的结论。

是最后一段风平浪静了啊~~远目

然后遇到使徒了吗= =

其实文章整体节奏都挺慢的。。。。

如果是指后面哀的视角，那是工藤进入哀的日记里面了~

哇~~在分析吧很少发现比我还大的吧亲啦~~幸会幸会~~
谢谢你能喜欢我的文，还请多多指教啦~~~

今...今天....
我平均10天才一更的...抱歉

喂喂，都认识的就别大大什么的客套了吧，话说你对《夜案》的文评我至今印象深刻呢哈哈
有朝一日（这什么用词= =）等这文完结，还拜托你给个评呢，哈哈

我搜了这首歌，可是找不到啊~~~

年底事情超多~~估计要2012再更了。。。

点击量破十了，谢谢大家的支持~~~
新的章节正在写，希望能成为元旦的礼物吧~~~~

哈哈，大家元旦快乐~~~~

回复820楼：
三天只休息一天的某人默默走过…

然而更悲剧的是我居然忘带家门钥匙了…没有钥匙就拿不了电脑，拿不了电脑就写不了文，米那桑，我对不起你们

对于我们窗口行业而言，不存在节日黄金周什么的...
唉~~~~~~我尽快吧~~~~这章会比较长我想~~~

更新暂停，重启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