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神灵吗？”
位于县城市中心的一家规模一般的咖啡厅里，顾客们享用完毕后的餐具或规整或杂乱地摆放在铺着白色精美桌布的餐桌上。咖啡店服务员萧琴此刻正在履行着她应尽的职责——在太阳落山，咖啡店打烊之前把店里收拾干净。把手中的盘子放进收集餐具的小推车里后，她忽然开口说了句明显与手头工作无关的话。
在她背对着的收银台前，一个正在清点今天收益的账单的年轻男人闻言抬起了头，心中默默思考是回答她的问题还是干脆装作没听见。若是换作以前，他绝对不会回答这种无聊又与工作完全无关的问题。可现在店长有事出去了，客人也走光了，这片静谧的空间里现在就只剩下自己与她两个人，装作听不见的话似乎不太礼貌，只好就着她刚才的问题回应道:
“那要先说说看你口中所谓的神灵是什么？上帝？”
“无所谓啊！不管是什么神，只要是能够实现人的愿望，无所不能的那种。”
“……”男人看了她一眼。
“不存在的吧，那种东西……”

“什么嘛，居然用‘东西’这种词来形容神。”萧琴白了他一眼，然后把手中的东西放下，蓦然沉默了。
没过多久，她突然转过身对着男人，说道:“有的吧……对吧？”
她的眼中闪动着莫名的情绪，让男人心中一动，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过了一会儿，他才又低下了头，淡淡地说:“或许吧，如果你真的相信的话。”
似乎男人的回答让她感到开心，她忽然“哇哈哈哈”地笑出了声，脸色微微有些得意，像是获得了什么胜利似的，然后又向男人问道:
“如果真的有神存在的话，那你想让他实现你什么愿望？”
被她的笑声打乱了思绪的男人并不觉得刚才的谈话有任何的值得笑的地方，反而觉得她不应该趁着店长不在就在工作时间谈论一些与工作无关且毫无意义的话题。在严谨认真这方面，她真的应该好好向一本正经、面无表情工作着的自己学习。男人一边如此想，一边回答:
“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不妨说说看吧，说说你的愿望是什么，想让神帮你实现什么？”
“嗯……”萧琴咬着手指作出思考状。“我的愿望啊，大概就是希望活的更久一点。”

“为什么不干脆许愿痊愈呢？”男人楞了一下，眯着眼睛，脱口而出地问道。
“因为……”她故意放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样子，男人则放下了手中的账本，抱着双臂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才不告诉你！那可是人家的秘密哩！”她突然吐了吐舌头，大声说道，然后又“哇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啧……”
“……我真是够了，居然和你在这里浪费时间。”男人用萧琴听不见的声音低声说了句，然后头也不抬地继续算账，不再看萧琴一眼。
“欸？”
“你难道不好奇吗？”萧琴表情夸张地问道。
“……完全不……”内心毫无波动。
“那好吧。”她耷拉着脑袋，看上去有点儿沮丧。“不过……”她忽然话锋一转，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愿望呢……”
“这个啊……”
男人眼皮动了动，眼睛向窗外望去，目光变得很悠长，似乎思绪已经飘飞到了远方。萧琴不懂他为什么会露出这样意味深长的目光，就这样盯着他的脸看。良久，男人收回了目光，用一种平静到异常的语气说:
“如果可以，我想回到一九八零年，去寻找一个我一直都在寻找的东西。”
一九八零，那个女人，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却让自己降临于世的女人，为什么要把自己狠心地抛弃在冬天白雪茫茫的雪地里。

萧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愿望会是这样的，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大笑，仿佛若有所思地陷入了沉默。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男人看着她，似乎微微笑了一下。
“和你一样，那是一个秘密。不过……或许有一天你会知道也说不定。”
“那好，如果到了那一天，我也会告诉你我的秘密！”
接下来两个人就进入了相对无言的状态，继续干着属于自己的工作。此时天色委实不早了，按往常两人早就完成工作回家了，但今天由于刚才的聊天而使得本不多的工作托到了现在。过了一会儿，咖啡店的店长忙完了自己的事回来叫他们。已经快到咖啡店关门的时间了。
在确认自己的工作已经完成，没有什么东西遗忘之后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地相继走出了店。倒是店长对他们今天的状态有些饶有兴趣，虽然那个叫关东的年轻人依旧像往常一样沉默寡言和孤僻，但那个叫作萧琴的年轻女孩一直都是很活泼的，即使是和来咖啡店里吃下午茶的客人也能聊得很开心，怎么今天看起来有些情绪不高的样子？
莫非是刚才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和关东吵架了？不应该啊，以关东那小子的性格，别说是吵架了，就是你站在他面前指着他鼻子打骂他都不一定会抬头看你一眼，这个年轻人实在无趣得有些可怕。
“不知为何，萧琴今天看上去似乎不太开心啊。”店长先生边思忖着，边拉上了店里的窗帘，“不过，我现在这样胡思乱想似乎有些过分啊，毕竟是人家自己的事，我这样就好像是多管闲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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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了

时间已经是傍晚七点多了，这个点街道两旁的行人已经少了许多，不时吹来的风让人感到有些凉意。
在清冷而开阔的街道上，一对年轻的男女一前一后地缓步走着，默然不语。天色有些昏暗，青色、橙色、红色等绚丽的颜色汇成一道晚霞垂在山头，将街道上的两人笼罩在黄昏的光影中。
“东子……”
萧琴忽然停下脚步，背对着始终落后她半步的东子，轻声叫道。走在她后面的东子微微一顿，等待着她把话说完。
他此刻的心情有些怪异，自从从咖啡店里出来开始，他就感觉萧琴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萧琴那些或许是无意识地摆出的动作，竟让他产生了一种对方很脆弱的感觉，而大多数时候她给人的感觉都是焕发着无限生机那样。
“这个周末……你有空吗？”
“什么意思？”
“就这个周末吧，我们一起去西山的菩提寺请愿吧？”

“菩提寺么？”东子沉吟了下。“你以前不是从来不去那种地方的吗？还有突然讨论去所谓的神的话题也是，你不是从来不会担心这些东西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会生出一些不安的感觉。而且有时会莫名地感觉有些疲惫。所以就想着去菩提寺请个愿什么的，而且听说这个星期在那里还有庙会，恰好去逛一逛。”
“是最近太累了吧？”东子上前一步走到她旁边，难得的表现出一丝忧虑。
“也没有啦，只是……”萧琴先是摆摆手，尽量表现得无所谓，示意他不用担心，忽而却又转过头，兀自向前走去。“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最近都是怎么了，我以前没有现在这样软弱的……以前的日子里，我无论病得多重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担忧过的……”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看起来就像是自言自语。东子快步走到她身边，她却又陷入了沉默。在东子看来她此刻的沉默使她刚才的话变得意味深长，同时也隐约感觉到了她心中的不安。东子几次想安慰她，可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突然说不出话了一般——这是他从小到大的毛病，只要一紧张就会全身紧绷，说不出话来。干脆索性保持沉默了。这时，萧琴突然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东子。少顷，却又默然把头低了下去，盯着自己脚尖。

“萧琴……”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一直无言的东子今天第一次主动开口。“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回杏村的疗养院再待上一段时间吧，说不定有作用。”
萧琴转过头看着他，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东子的眼睛平静如水。
“再看看吧，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再说。”萧琴点点头。“我这几天先在家休养几天看看，店长那边就拜托你多帮忙了。”
东子点点头，不说话。
随后两个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接下来的很长一段路两人都没有再说过话。不过对于本是就很少与人交流的东子来说这样的沉默的环境也没什么尴尬的，因为除了与萧琴交流以外，大多数时间他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如现在这般沉默的。
走着走着，萧琴忽然又慢了下来，用比平时稍高的声音对着东子说:“不知为何……我现在忽然很想活下去……”然后还又低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了句:“因为你。”

东子的脚步顿了顿，旋即恢复如常，并且快速向前走了几步，在萧琴看不见的角度，东子脸色微变，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胸部。
在那一瞬间，就那一瞬间，他从未有过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脏在跳动！
从未有过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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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已经是周六，距离和萧琴约定好了去菩提寺的日子还有一天。虽然约期将至，但东子依然毫无准备，过着和平常一样的平淡生活。在他看来，去菩提寺请愿并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地方，就像他出来不会提前准备第二天的工作一样，他不喜欢把应该在某一天做的事提前解决，也不喜欢把当天应该做完的事放到第二天。
其实，他一直没有对萧琴说，他周末其实是有事要去做的，咖啡店附近图书馆的老板和他比较熟，他原本准备在周末去那里购买一批新书的，不知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应下了那个约定，现在看来只能延后了。不过说起来自从他认识了萧琴后就改变了许多，原本的生活似乎也和想象中出现了偏差，可能是萧琴身上的那种生机勃勃感染了他吧，以前从来不会做的事情现在都以为她的原因而尝试着去做了，只是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着的这些潜移默化的变化对于一直追求平静生活的东子来说算不算一件好事。

“我现在是变得随波逐流了吗？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连上了线的风筝，难以挣脱执着线的手，只能被风推着走。是因为……我过去太少于他人又过多的交往，所以才那么简单就容易被别人推着走吗？如果真是这样，也难怪当我看到她那似乎被拒绝了就会很难过的神情时还是无法拒绝她的邀约吧。这么一想，似乎自己的心理都已经被人掌控了。”客人比以往要多上那么几分的咖啡店里，柜台前无所事事的东子看到窗外一个小孩子正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放风筝，他这样想到。
这个小城比省城要好的地方，就是这里无论什么时候都保持着一种悠闲的气息，树下下象棋的老人、搬着板凳坐在小店门口聊天的中年店长们、奔跑着放风筝的小孩儿……你大可不必提早两个小时去挤地铁上班，只要在上班前半个小时洗漱梳妆，慢慢出门即可。
今天是周六，大多数人都不上班，而咖啡店这样的地方就成为了大家喝一杯下午茶，聊聊天的好地方，所以今天店里的生意也不像往日那般门可罗雀。作为柜台负责收银结账的东子，也比平日要稍微忙了一点，不过这也只是相对的，比起他之前在建筑事务所的工作，咖啡店的这一点点工作无论如何都是很轻松的。

“一整天都是那么清净，还真是有点不习惯了……”过了六点以后，店里的客人稀稀疏疏的走了。东子还坐在柜台前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怎么……萧琴那姑娘今天不在吗？”一身西装的店长从柜台旁边的工作间推门而出，向东子问道。店长是刚刚回来的，据说是被他***着去相亲了，所以从早上就没有见到过他人，刚过来的他自然也没注意到萧琴今天并没有来。
“似乎是身体不舒服，在家休养吧。”东子不急不缓地说着，一边把一旁的椅子拉出来。“怎么先生还不知道吗？”
“是了，她昨天打电话来和我说过的，怎么一忙就给忘了。”店长恍然大悟，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东子摇了摇头，喝了口咖啡，不再说什么了。
“今天这种天气可不适合喝咖啡，还是喝一点冰茶比较不错。客人比较多，你今天辛苦了！准备关门了，所以不用着急。”店长说着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从里面端了两杯冰茶和一点点心出来，推到东子面前。

“谢谢。”东子礼貌地回了一句，没有动点心，环视了一圈店里，果然，天色不早了，大多数客人都已经离去了。东子呡了口咖啡，“啪”地一声合上了手中的账本，转过头看着店长，淡淡地问道:“先生应该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吧？”
“听店里其他人说，你和萧琴是住在同一所公寓吧？”
“……”
东子想了会儿店长这么问的含义，还是如实答道:“嗯。我们是邻居，怎么，先生你有事找她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看她最近气色不太好，毕竟是自己手下的员工嘛，再加上你和她关系比较近，所以就来问一下。”店长摆摆手，笑着说。
在关心员工这方面，似乎所有的老板都是差不多的，店长的话让他想起了曾经建筑事务所的所长，一个非常热心的日本人。
“你们两个……是在交往对吧？”店长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

东子抬起咖啡的动作一凝，窘迫地摇了摇头。“我和她并不是你想象中那种关系。”
“当然当然，我只是开个玩笑嘛。”店长一副“我懂，我都懂”的表情，然后话锋一转，用鼓励的语气对东子悄悄说:“年轻人还是要加油呀！要勇敢嘛！该下手的时候还是要下手，可不要给了别人可乘之机，不然到老了就只能像我这样天天去相亲了。哈哈，萧琴是个好姑娘，你懂我的意思的。”说完，也不待东子回答，店长就径自回到工作间去了。
东子看着店长离去的身影，木然地喝了口咖啡，思索着他刚才那番话的含义。少顷，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好女孩吗？的确，跟我这种人比起来……”
与自己永远被人无视不同，自己与她本来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与自己从小孤独一人不同，她这样的人恐怕从小就如众星捧月一般吧。而自己之所以会始终对她抱有一些和其他人不同的感觉，或许便是她那源于内心深处的阳光与希望感染了自己，让内心本就无比自卑的自己看到了人性不一样的另一面吧。
那是他从未从杏村村民的身上感受到的东西。
与杏村村民不同，与同学老师不同，与店长不同，甚至与母亲也不同，那是一种只能在她身上感受到的，从未有过的感觉。
“为什么上天总是不对那些善良的人抱有善意呢？”东子眼中略过一丝苦涩，虽然只有一瞬间，但那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明明最应该死的人……是我这种人才对啊……”
或许连东子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自己会发出这样满含伤感的，悲鸣一样的声音。不知不觉中，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情感与记忆自他体内复苏。
因为刚才店长那一番话，东子此刻再也无法进入工作状态，只能任由思绪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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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周末。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温暖和煦的日子。
因为和萧琴有周末一起去菩提寺请愿顺便逛庙会的约定，所以东子吃完早饭后直接去了。本来他是想叫着萧琴一起直接来的，但萧琴说她有一点儿事情，所以就让东子先来了。
菩提寺位于西山，但并没有像小街一样在山的深处，进山大概十五分钟就到了，从东子家出发到那里也只需要大概半个小时而已。
当东子到达菩提寺时，那里人山人海，到处张灯结彩，人头攒动，将整条路围的水泄不通。
远远的隔着一条路，交警就已经把路口封了，东子只好按指示把电瓶车停到指定好的地方，然后慢悠悠地走了进去。每年的这个时候在这里都会举办庙会，母亲曾好几次约他来，只是东子一直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一直也没有来过，今天可以说是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热闹程度比他想象中的要夸张得多。
顺着路口的方向往里面望去，到处都是形形色色的游人和吆喝着叫卖的店铺。路边卖糕点、各种小物件和纪念品的摊贩，推着小车卖手工小吃的老人，引得人们围观的画糖画的师傅……不同的脚步踏在同一块青石板，两边的垂柳轻轻摇摆，空气中交汇着人们的聊天声和笑声，正午的太阳悬挂在正前方，金色的光芒将一切渲染的明亮又有些模糊。
东子微微一愣神，感觉自己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古代的集市，但人们各种各样的衣服证明了他确实是在县城的街头。

菩提寺他来过几次，从来没有想到过这里有一天会是如此这般热闹的景象。
“那么多人吗？本以为只是这种活动应该没有那么多人会来的说……不过今天恰好是周末，大家没事干所以都来了吧。”
东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还是走了进去。其实他看到有那么多人时是不太想进去的，因为只要一在人多的地方他就会不自觉的感到紧张，浑身都不舒服。
东子挤过人潮，来到菩提寺的门口。他和萧琴约定好了在这里会合。
东子刚刚站定，发现在街对面有一个在捏糖人的老师傅，他心中一动，走了过去。
杏村所在的乡只有一条街，在山下，而杏村在山上，离杏村大概五六公里。东子小时候经常和小伙伴们一起挤在村里去街上买东西的小货车里，跟着去街上玩。那时候他印象最深的就是街头一个捏糖人的老爷爷，老爷爷喜欢捏孙悟空，哪吒之类的的神话人物，特别漂亮。东子每次都会拿出自己攒了很久的零花钱来买一个，买了又舍不得吃，就拿在手里玩，玩一整天，到了晚上才恋恋不舍的吃掉。
来到县城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糖人了。他找过几次，但最终没找到。没想到十一年后的今天居然在这里见到了这个承载了东子童年回忆的东西，东子心中感慨万千。

东子走到老师傅面前，买了两个糖人，一个是一条锦鲤，另一个是一只大熊猫。大熊猫是东子给萧琴买的，原因嘛，是因为东子一直觉得萧琴和大熊猫很像，没有丝毫烦恼，无忧无虑，一样的蠢，一样的……看似美好却又看不到未来。
将自己的那个糖人吃掉，味道和小时候差不多，就是甜甜的糯米的味道，并非特别好吃，重要的是那份回忆，是那些已经逝去，永远找不回来的东西。
再次走到菩提寺门口站定，突然身后扑过来一个人，重重地拍了东子肩膀一下。
扭头一看，萧琴笑面如花，一身碎花裙，手背在背后，仰着头看着他。两个人的距离十分近，萧琴的脸再往前一点就能够贴到他脸上了。东子咳了一声，默不作声地后退一步。
“来了?”
“嗯！来了！”
东子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糖人递给她。
“欸?”萧琴有些惊喜。“给我的吗？谢谢！”
萧琴小小地咬了一口，然后问东子:“东子你原来喜欢吃这种东西吗？”
东子看了她一眼，说:“说不上特别喜欢，只是小时候很喜欢这东西，很多年没有吃过了，今天就到了就买来尝一下，算是回忆了。”
萧琴点了点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向东子问道:“我们先去寺庙里烧香还是先去到处逛逛?那边好像有人在舞火龙耶！”
萧琴望着不远处的人群里不时扬起的龙头，跃跃欲试，恨不得眼睛里都能放光了。
“还是先去烧柱香请愿吧。”
东子想了想，径直往寺庙里走去，萧琴赶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