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菲尼克斯
第一章 是时众中初识公 （2）
“我觉得可以用腔镜！这样创面小，对组织的损伤也小，脑水肿的发生几率也相对小些！”霍思邈拿起父亲递上的骨钻犹豫了一下，抬头看着王主任。
“还是开颅吧，这样直接些，创面暴露大，视野清楚速度快，毕竟他年龄太大了！”身旁的父亲反对着他的方案。
霍思邈立刻反驳道：“我也正是考虑到年龄的问题！不能因年龄而仅顾于抢救，忽视了术后并发症及合并症的发生。而且我还注意到原先的两个陈旧灶点的问题，什么时候做的？当时做的时候技术水平怎么样，是否发生组织粘连你们都了解吗？如果颅压过高，颅腔打开后组织水肿的后果更不堪设想了，是吧主任？”
这的确是个难题，对面的王主任稍作沉思，说道：“年龄的确太大了，心肺功能也不算太好，有些化验也还没来得及检查。嗯，这样吧，做两手准备，如果出血点不好找再开颅，风险是挺大的，但思邈考虑的很全面，术后这一关不得不重视啊！来，思邈，镜子你拿手，咱俩换位置！”说着，用眼睛示意了一下霍思邈，也对霍院长点了点头，举手在胸前，背转身走到霍思邈的位置，霍思邈看了父亲一眼，同样姿势与王主任调换了位置，站到了主刀这边。
霍思邈深吸一口气，非常沉稳地开始了手术。腔镜插入的非常顺利，显示屏上的出血点也很快被找到，霍思邈动作干净利落，没出现丝毫的偏差与多余的费动作，一气呵成地完成了抽取淤血，止血，结扎出血点的一系列程序，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侧脸让巡台护士给擦了一下闷在额头上的汗。开始做最后的检查，准备撤出腔镜。 “头儿，噢不，主任，那两个陈旧灶要不要再看一下？不过，这样会延长麻醉的时间的，我怕影响脑细胞的复苏，况且位置也不太好，万一以前做的组织粘连了，弄不好……”霍思邈还是忌讳父亲的严厉，不像平时在科里跟主任那样贫。“算了吧，都带了一辈子了。老王，你看呢？”父亲大人的插话也算是决定，王主任也不主张继续探查下去，于是霍思邈继续完成着扫尾的工作，总共一个半小时的手术，漂漂亮亮地做完了。他自己也非常兴奋，这次总算是在父亲面前露了一手，左侧眉毛轻轻一跳儿，得意地看了一眼对面的父亲跟主任。
七点多钟的上海，交通是最踊堵的时候，马路旁边林立的街铺和商厦的灯箱闪烁着不同的色彩跟耀眼光芒，越发使得霍思邈有些不耐烦。虽说年轻，可一天的五台手术的确有些吃不消，加上下午一点多时，趁等第四台的麻醉，抽空扒拉了几口冷饭，吃的一点没胃口，被倒掉了一大半，这时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胃内一阵阵翻腾了。站了一天的腿也有些酸胀，盼着早点回家喝上口热乎的他，拼命按着车喇叭，一句话也不愿多讲地躲闪着穿梭于车阵间。一辆进口黑牌跑车擦着霍思邈的车身穿了过去，气的他一挥拳头捣响方向盘的喇叭。后座上的霍子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他开慢点。
“爸，手术室的曹蕊有个亲戚在南京是开车行的，说是可以给我最低折扣，我想换辆车。”霍思邈从后视镜中看到沉思着的父亲，又提高嗓门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换车啊，你每月的手术补贴够换辆什么车啊？还不是我跟你妈掏钱？你这辆不也开了不到两年吗，怎么，又看好什么了？”
今天的手术无论从难度还是风险上来讲，霍思邈认为他发挥到了极致，做的已经相当完美，所以一想起手术中自己的表现，不仅又有一阵阵小得意。“爸，您说，就微创来讲，咱院我应该算是大拿了吧？德国半年的进修，我的腔镜技术可以说是横扫整个华东区的神外呀！别的不敢吹，反正跟我们头儿一块儿上台，他老是说我手感好，这点随您吧，爸？也真的，我也觉得手感不错。其实以后会诊呀这些，也没必要非得王主任亲自去，我跟老大完全应付的来！对了，今年的晋升我可不可以破格啊，爸？等晋上正高，我的money自然就多了，先借我几个银两，算您跟妈先贷款给我不成，我想换辆沃尔沃！”
“行了！你已经是咱院最年轻的副高了，还差两年才能晋，再大的本事也要等五年一晋，破什么格啊！”
“我是全院最年轻的副高这不假，那也跟您没关系，我是凭自己的本事晋上的，谁还敢说什么！再说了，我在《柳叶刀》和《JAMA》的那两篇论著的影响因子，可比国内的高出几倍。去年申报的国科委的课题，这不也差不多快结题了嘛，如果都是按照论资排辈这种晋升制度，我还不如在国外呆着不回来呢！”
半晌没听到车后座的父亲答腔，霍思邈从后视镜看了看父亲板着的一张脸，悻悻的也转移了话题“爸，要说餐厅那帮棒槌……呃…那帮人啊，简直可恶，连手术餐都定不上，今天那破西红柿炒蛋都是凉的，吃的我胃疼，是不是该调教调教了？民以食为天啊！人家一附院的餐厅搞的就比咱的好！”簌簌的响声过后，父亲从背后递过来一块剥开了的巧克力“饿了先垫点儿，回家再吃。科里不是有微波炉吗？别吃冷饭，让护士帮帮热一热，别把胃吃坏了。”
总算听到父亲的一句热乎话，霍思邈边嚼着巧克力边又开始了得瑟“爸，今天的手术我给您露脸了吧？对了，今儿这老头，呃不，这老者是何许人也啊？连摸样我都没看到，好像挺有来头儿，是官儿吧？嘿！还劳烦您这大院长亲自上台。您瞧门口那一堆拍马屁的，屁颠屁颠地候着，其实到了咱这一亩三分地儿，管他什么官儿的款儿的，还不是一样开瓢……”“老实开你的车吧，巧克力堵不住你的嘴！”
一下子被噎回去的霍思邈只得乖乖开车，一路再没言语地回到家。
“爸，手术室的曹蕊有个亲戚在南京是开车行的，说是可以给我最低折扣，我想换辆车。”霍思邈从后视镜中看到沉思着的父亲，又提高嗓门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换车啊，你每月的手术补贴够换辆什么车啊？还不是我跟你妈掏钱？你这辆不也开了不到两年吗，怎么，又看好什么了？”
今天的手术无论从难度还是风险上来讲，霍思邈认为他发挥到了极致，做的已经相当完美，所以一想起手术中自己的表现，不仅又有一阵阵小得意。“爸，您说，就微创来讲，咱院我应该算是大拿了吧？德国半年的进修，我的腔镜技术可以说是横扫整个华东区的神外呀！别的不敢吹，反正跟我们头儿一块儿上台，他老是说我手感好，这点随您吧，爸？也真的，我也觉得手感不错。其实以后会诊呀这些，也没必要非得王主任亲自去，我跟老大完全应付的来！对了，今年的晋升我可不可以破格啊，爸？等晋上正高，我的money自然就多了，先借我几个银两，算您跟妈先贷款给我不成，我想换辆沃尔沃！”
“行了！你已经是咱院最年轻的副高了，还差两年才能晋，再大的本事也要等五年一晋，破什么格啊！”
“我是全院最年轻的副高这不假，那也跟您没关系，我是凭自己的本事晋上的，谁还敢说什么！再说了，我在《柳叶刀》和《JAMA》的那两篇论著的影响因子，可比国内的高出几倍。去年申报的国科委的课题，这不也差不多快结题了嘛，如果都是按照论资排辈这种晋升制度，我还不如在国外呆着不回来呢！”
半晌没听到车后座的父亲答腔，霍思邈从后视镜看了看父亲板着的一张脸，悻悻的也转移了话题“爸，要说餐厅那帮棒槌……呃…那帮人啊，简直可恶，连手术餐都定不上，今天那破西红柿炒蛋都是凉的，吃的我胃疼，是不是该调教调教了？民以食为天啊！人家一附院的餐厅搞的就比咱的好！”簌簌的响声过后，父亲从背后递过来一块剥开了的巧克力“饿了先垫点儿，回家再吃。科里不是有微波炉吗？别吃冷饭，让护士帮帮热一热，别把胃吃坏了。”
总算听到父亲的一句热乎话，霍思邈边嚼着巧克力边又开始了得瑟“爸，今天的手术我给您露脸了吧？对了，今儿这老头，呃不，这老者是何许人也啊？连摸样我都没看到，好像挺有来头儿，是官儿吧？嘿！还劳烦您这大院长亲自上台。您瞧门口那一堆拍马屁的，屁颠屁颠地候着，其实到了咱这一亩三分地儿，管他什么官儿的款儿的，还不是一样开瓢……”“老实开你的车吧，巧克力堵不住你的嘴！”
一下子被噎回去的霍思邈只得乖乖开车，一路再没言语地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