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挹翠对饮】【原创】续还一之《前堂云燕》

一楼度娘!
看到几位新人冒泡写文,也忍不住动笔。
拙作,献丑。

楼主 卓锦之兰  发布于 2013-10-12 09:29:00 +0800 CST  
前言|

《还珠格格第一部》的故事终于乾隆二十四年末,《还二》的时间则是介于乾隆二十五年春,至该年秋天。然本故事以“续还一”为主,却直接迈入了乾隆二十六年,特作此前言为交代并解释。

首先,我把《还一》的时间往后挪了一年。可事实上,琼瑶在书中提及“乾隆今年五十岁”,若按照他25岁登基来看,50岁的时候不就应该是乾隆二十五年了吗?但《还二》却以“乾隆二十五年,春”为开头,就说明永燕紫康等人是在前一年认识并指婚。总之,同人改写,就不在乎那么多了,假定《还一》是乾隆二十五年发生的故事,而尔泰与塞娅则在同年秋天,于北京完婚。

于是,永燕和紫康紧接着在次年(即乾隆二十六年)成婚。这么一来,从指婚到成婚,其实中间隔了大半年。这半年期间,几对佳偶名正言顺,出双入对,是感情培养并迅速发展的阶段。提出这段“磨合期”,是希望大家不要觉得文中的永燕在婚后对亲密举动显得太能适应。毕竟,俩人于《还一》的情感仍处于青涩阶段,肢体碰触或情话甜言根本屈指可数(这还得鉴于俩人当时都还是“兄妹”等诸多原因,指婚后根本不需要有这一层顾虑了)。

另外,永琪的行事作风也会略有不同。本质上,他还是那个儒雅的少爷,温润卓华,但《还一》的形象未免仍带懵懂,少了些霸气(哈哈!或许也是因为包子长相的缘故,实在太可爱了,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就是个年少的阿哥,历练不深)。因此,又设定永琪在指婚后开始参与朝政,被指派到某某部门学习什么的。再加上为筹备婚事,永琪在过程当中更成熟了—— 有时候,人被赋予了责任、使命,才会真正“长大”。文中的永琪正是这样,所以比原著(还一)中要更稳重、内敛,也多了深藏不露的沉着面。然后也是作者的小小私心,想让永琪多多奔波晒得结实一点,让他在表面上和架势上看起来更强大些。

以上便是对原著(还一)设定的改编,其他的则会在文中逐一介绍并说明。

最后,初次写正剧,请大家多多指教!



楼主 卓锦之兰  发布于 2013-10-12 09:31:00 +0800 CST  
楔子|

乾隆三十二年,三月初八。

“紫薇格格吉祥、福额驸吉祥!”

荣王府里,下人们疏疏落落的请安声,伴着紫薇与尔康入了正堂。“紫薇格格、福额驸!这一大清早就下起了雪,你们怎么来了?格格穿得够暖和吗?”俩人来得太突然了,连明月都匆匆忙忙地从别处赶来,一进门便对二人嘘寒问暖。

终于有了一丝熟悉感,紫薇激动地上前握住明月的手,在掌心间搓了搓,微笑道:“够的、够的!尔康在马车上备了斗篷、薄毯、暖炉…… 能带的都带了,不会冻着我的!更何况,只是从学士府到这里,你们别跟他一起大惊小怪!”

明月感动地瞥了尔康一眼,点点头,嘴上却说:“格格如今这身子,让我们怎能不紧张?”说着,替紫薇解下了在烤了火的室内难免闷人的斗篷,转身便交给一旁的小丫环。

宽大的外衣一卸下,便再掩不住隆起的小肚子。

紫薇腼腆一笑,尔康则上前轻轻搂了妻子:“可不是吗?不过比起咱们的五阿哥,我算是小巫见大巫了!”他开了个玩笑,却以叹息收尾,见二女忽然沉默,遂问道:“明月,府里怎么了?绵亿闹脾气了吗?大伙儿看起来怪怪的。”

经尔康一说,紫薇也恍然大悟:“是啊,彩霞呢?怎么不见她?”

“皇上来了,这会儿在祠厅里,彩霞伺候着呢”明月这才道,神色恍惚了会儿:“紫薇格格和额驸也是要到祠厅的吧?没想到,一年过的真快……”紫薇和尔康顿时无言,只能颔首回应,却靠得彼此更紧了。

随后,俩人跟着明月穿过走廊,看着四周的花草树木,远处的亭台水榭,都仿佛看见了昔人仍在时的画面。

来到祠厅,但闻檀香熏味弥漫,又见清烟袅袅绕梁。厅堂正中的靠墙面设置了个屏风,屏风前摆了一张茶几,两边各一把椅子。而乾隆正坐在哪儿,浅笑着注视坐在自个儿腿上把玩长命锁的绵亿。


乾隆只是以颌首来回应紫薇与尔康的行礼。二人见状,理解地先给四个牌位上香,尽了礼数,才来到乾隆身边。绵亿这才注意到二人,显然是吓了一跳,朝二人愣愣地眨巴了几下眼睛,似是弄清楚了他们是谁,便又低头继续把玩长命锁。

长命锁是玉框的,雕镂着匀称整齐的花纹,中间镶着金铸的符牌儿。符牌儿正面刻着“长寿康宁”,背面刻着“燕喜琪华”,绵亿正用手指描摹着突起的细体字样儿,翻来覆去地看。

“这不是永琪随身的……”尔康诧异道,但见乾隆笑意淡却,便没忍心继续说。“前些日子里,从废墟当中找到的”乾隆为二人解开疑惑,便把绵亿放到地上,终于直视了二人:“你们都坐吧!尤其是紫薇。”

待下人又搬了个凳子过来,尔康方才入座。期间,彩霞给二人斟着茶水,明月则抱起团团转不知想往哪儿去的绵亿。乾隆遂与二人寒暄几句,多半是问起立冬的近况。紫薇本想带着立冬来陪陪绵亿的,怎知未出门就下了雪,一来阿玛额娘担心孩子受凉,二来自己也易乏怕疏忽了孩子,这事便不了了之。

相较于五岁的立冬,未满三岁的绵亿看起来竟更沉稳些。

本是活泼好动的年级,绵亿却孤默寡言,总爱独自一人静静地玩儿、静静地呆着。只要把他没见过的新鲜事物放到他手里,他绝对可以不吵不闹地研究上一整天。为此,紫薇等人都非常担心,曾经轮流着将绵亿带在身边几天。紫薇夫妇、柳家兄妹、老佛爷、乾隆、令妃娘娘、皇后娘娘等…… 那半年,绵亿每隔一段时间换一次“家”,任谁都不怕生,却也与谁都不太热情。大人们懊恼着,年幼的他却不亦乐乎,每每一到新环境便展开调查搜索似的,到处悠悠转转,也不嫌小腿儿会乏累。

众人见此,也发觉绵亿除了喜静并无其他异状,便由着他去了。事实上,绵亿的细心,对环境事物的观察入微,常常令众人十分讶异。他虽不爱说话,却在该说话的时候会说,想说话的时候更会说—— 最常说的,是“为什么”。这聪敏异常,还是颇有他阿玛的样子,让众人欣慰不少。

这会儿,紫薇正哄着问绵亿认不认得她,怎知小家伙嘴角一扬,叫道:“姨母!”这家伙表现得腼腆,眼底却隐蕴慧黠,被纠正了几次仍不肯改口。紫薇无奈地摇摇头:“都是被小燕子惯的,都不喊我姑姑!”尔康笑了,宽慰道:“小孩子嘛,等他长大了自然会弄清楚这些关系。”紫薇作势给绵亿呵痒,见他吓得从明月怀里溜下来,躲到了门边一个下人的身后,便也忍不住笑了。

乾隆也难得地朗笑出声,遥指着绵亿:“这小子原来这么怕痒?看样子还是有些地方得了他额娘的遗传啊!”笑到末了,却沉下神色一叹:“紫薇,尔康… 你们当真没有他二人的下落?”

与尔康对视一眼,紫薇摇了摇头,咬咬唇:“我也希望自己真的知道那是场意外还是他们的计划…… 我也恨他们连一点儿蛛丝马迹也不留下…… 可是,这、这说不通啊……”

一年前,永琪与小燕子碰上了一场突发爆炸。事后,众人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二人尸骨,就连一同在场的小瑞儿也跟着人间蒸发了似的。瑞儿与绵亿乃双生儿,那一天若不是绵亿病了,料想也会随着永琪与小燕子一起出门的……

想到此处,众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和嘉格格吉祥!”

突然,下人们的请安声打破了沉静。只见和嘉风尘仆仆而入,身上还带着些许寒气,先给乾隆行了礼。“姑姑!”绵亿忽道,小跑了过来,揪住和嘉的斗篷一角。和嘉顿时笑开了,苍白的脸才有一丝血色,摸了摸绵亿的脑袋:“绵亿好不好啊?”绵亿点点头:“好……”

唯有对着和嘉,绵亿才会主动些。乾隆点了点头,忽然站了起来:“和嘉,你带着绵亿去玩吧!自家堂兄弟,让他多跟济伦接触些也好!紫薇尔康,老佛爷最近还念叨着你们,就随朕回宫一趟。”三人称是。

正门前,乾隆上了马车,将帘子掀起,见和嘉牵着绵亿,忽道:“和嘉,朕已经失去了永琪… 若再让你有什么差池,往后真是无颜面对愉妃了。照顾孩子之余,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和嘉知道,谢皇阿玛关心!再说了,这是五哥五嫂留下的孩子,我多费点心也是应该的”和嘉福身道,同时拍了拍绵亿后背,他便也反应过来,一股脑儿跪下磕了头:“皇玛法再见、姑姑再见、姑父再见。”小孩儿不懂正确礼数,只是依着记忆中的模样照做,乾隆也不在意,摆摆手便放下了帘子。

马车辚辚地走了,在披了白雪衣的青石板路上印出轨迹。

“绵亿,姑姑带你去山上,给你阿玛额娘摘野花,编个花圈怎么样?”

和嘉替绵亿扫扫膝盖上的雪,轻声问着,绵亿点点头,只道:“嗯。”

“那我们走吧!”

“好…”


……
验证码挺麻烦的,争取晚上继续更新,摆脱验证码。


楼主 卓锦之兰  发布于 2013-10-12 09:35:00 +0800 CST  
1、此文又分三卷:
一·策马
二·奔腾
三·一双人
(文章本来名为《策马奔腾一双人》,想想觉得太长了,才改成《前堂云燕》。)

2、发文前附庸风雅题诗一首:
策马逐云任纵横,
乘风追燕始奔腾。
驭龙在天多萧索,
踏翻红尘一双人。
(不啰嗦了,下面发文。)


楼主 卓锦之兰  发布于 2013-10-12 20:39:00 +0800 CST  
正文
卷一·策马

001|

乾隆二十六年,二月初二。

偌大的寝室,只在床的两边各点亮了一盏灯。烛影照在大红色的床帐上,绕梁的大红色缎子上,昏昏暗暗的,愈发卷起小燕子的睡意。门外时而传来欢笑声、奏乐声,时而闪过匆匆忙忙的人影,热闹不已。

“我受不了啦!”

独自坐上床沿边的小燕子发出一道怨念,低吼着径自拔了簪子、摘下凤冠,甩落一头乌黑的秀发。她将凤冠放到案上,气鼓鼓地叹道:“怎么去那么久?亏我还真的动也不动,笨笨地等!我这一辈子的耐性大概都用光了,哼!”

这天,是她和五阿哥永琪的婚礼。是她做梦都想不到会有的一天。

她可是个冒牌格格呀!若真相一直不拆穿,她便会是他一辈子的妹妹;若真相被揭穿了,连他也说,自己会被砍头的!

可是,结果两者都不是。皇上不仅宽恕了她,还将自己指婚给五阿哥—— 永琪。直到指婚宣布的那一刻,她才真正意识过来,那个跪在她身边一起领旨谢恩的俊朗少爷,即将成为她的丈夫。

忆起当时,又想着刚刚与他拜堂、被他揭了喜帕、和他喝交杯酒等,平日里纵然再怎么大而化之、咋咋呼呼的小燕子都禁不住红了脸。她拍拍自己的脸颊,怪起这屋子里太热,随即解了衣领上的两颗扣子,用手对着脖子扇风。

顿时好奇心起,也实在是不耐烦了,小燕子掂手掂脚地来到外边,走到门前,眼珠骨碌碌地转动着:“不是说去敬个酒就回来了么?肯定是自己喝得高兴,害得我只能苦苦地馋啊等啊…… 不过,只说我不能抛头露面,不能喝酒,没说不能偷看吧?我就看一眼… 一眼而已……啊!”

哪知新娘子连这一眼都还没瞧到,就因大门忽地被打开,刚趴上的身子失去平衡,便直接摔到门外去“抛头露面”了!

小燕子只觉得吵杂声在耳边炸开来,除了摔疼的膝盖和手臂烧得火辣辣之外,就连脸颊也莫名其妙地发烫。“哈哈哈!新娘子行大礼了,新娘子行大礼了!”塞娅欢呼道,拍拍手笑得东倒西歪。

“好啊你,塞娅!你出嫁时把象征吉祥如意的苹果当做点心,给吃到了肚子里去,我可没笑你,你现在还敢笑我?”小燕子不甘心,爬起来便冲着塞娅瞪眼睛,却见她半依半靠在尔泰身上,整张脸都红彤彤的,显然是醉了。

“你、你怎么说出来了?”

岂料,听了这话的塞娅被激醒了一半儿,嚷着要找小燕子理论。小燕子偷笑着,心想若不是有塞娅这个“前车之鉴”,她自己刚才也会把苹果给吃掉的!实在是忙得饿昏了头,一见苹果就差点没给忍住。

见尔泰忙拉着塞娅,小燕子幸灾乐祸地笑得更开了,双手插腰,才想挑衅塞娅惹她出糗,旁边就忽然晃出一道人影,往她身上扑来。

小燕子吓了一跳,却在来人的手挽上自己腰间时便知他是永琪了。

可永琪已被众人给灌醉了,重量一个劲儿往她身上靠,叫小燕子手忙脚乱起来。众人又是一番嬉笑。永琪斜斜歪歪地蹭着小燕子,好不容易站稳了脚,便摆摆手:“各、各位…… 今晚就、到、到此结束…… 若是不、不够尽……兴。小弟明、明儿再一一、登门、谢罪……”

柳青见状,也暗自觉得似乎玩过头了。这皇宫,他可是第一次进来,觉得有幸参与小燕子的婚礼之余,更感到压力与不安。这皇宫里,保不定发生什么事儿,不小心得罪什么人,坏了那奇奇怪怪,又多又麻烦的“宫规”可不好。

“诶,良宵苦短…… 我看,咱们大伙今天饶了新人吧!要是喝不过瘾的,可以留下来继续喝,要不就到在下的会宾楼去喝!现场这么多贵人,就当是给会宾楼沾沾光,怎么样?”他心想,反正会宾楼名义上是他们柳家兄妹开的,但事实上是五阿哥觉得出的主意、出的资,就当顺水人情,替五阿哥解围了吧!

柳青刚直豪爽,大家跟着起哄,眼看就要走了,塞娅却一跺脚驻足:“不好不好,新郎醉了,新娘还没醉!我要把那个还珠格格灌酒,让她变成醉燕子!”

尔泰为难了,暗忖着早知她真喝醉了是这个模样,刚刚就不该纵着新婚娘子。与塞娅在京城完婚,已是去年秋天的事。巴勒奔本在完婚后就想带着二人回西藏,岂料塞娅与小燕子虽然常常斗嘴,但也斗出了真实友情来。塞娅说什么都要等闹过了小燕子的婚礼才肯走,巴勒奔在无奈之下先行回了西藏,乾隆则思量着不该久留着西藏公主与驸马的,便将紫薇与小燕子的婚礼给早早提前了。然而,这公主终究是公主,呆在京城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更拿定众人因两国友好关系,不敢对她不礼貌,反而有更嚣张的趋势。

尔泰虽是这么想,嘴上却依旧温柔:“好了好了,你也喝够了,当心明天会头疼得厉害!你把五阿哥灌醉,已经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了’。”

塞娅被哄得飘飘然,扬眉抬首的模样让小燕子气不过,竟一把将快要靠着自己睡着的永琪给塞到一旁的小顺子手上。她上前扯过塞娅,皱着鼻尖道:“就你还想把我变成‘醉燕子’?我倒要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女中豪杰’!”她一半认真,一半出于实在是馋酒馋得不行了,这会儿有塞娅这个现成的‘黑锅儿’,她当然要顺势用呀!

“好啊!走,进去继续喝—— 本公主想喝酒,谁也拦不了了我!”

塞娅推开尔泰,大摇大摆地上前勾住小燕子的胳膊,将她拉到了室内。众人一看是进了洞房,心想是五阿哥与新福晋的寝室,仍有理智的就止了步,转而簇拥着柳青离去。柳红不放心,恼着小燕子当了新娘还这么没分寸,便跟了进去瞧瞧。

西藏公主、大清福晋,两位‘女豪杰’开始斗法。众人虽不敢光明正大地围观,却在四下里偷偷听着,好明天能搭上话题聊天。她二人你一杯我一杯,后来你一碗我一碗,越喝越起劲。期间,还不少辛辣的对话讽刺着彼此,又逗趣又天真浪漫,叫大伙儿都把醉得打起盹儿来的新郎官给忘在一旁了。

“小燕子,别喝了!不怕坏了规矩吗?还有,这都什么时候了,再喝下去,你肯定会一倒就睡到大天亮…… 忘了这是你的洞房花烛夜吗?”柳红劝阻道,摆起了姐姐的架势。

小燕子迷蒙地看着她,傻乎乎地笑了笑,指指永琪,又摆摆手指:“没、没事的!呵呵呵…… 他、狡猾!你们啊,都被骗了…… 哈哈!柳红,我好高兴,你也陪我喝酒!洞房花烛夜是什么东西?管他的!我告诉你,这里有永琪,是永琪的地方,墙上没有耳朵的哦!”

柳红听不明白,只知道她醉了。将趴在她身上的小燕子按到椅子上,柳红便对尔泰道:“不能让他们都醉昏呀!你的这个西藏公主还真能喝,难道没办法阻止吗?”尔泰蹙眉思索,正打算不如索性把她塞娅敲昏,反正她已经醉得眼里只有酒了,应该不会记得才是,塞娅就忽地一拍桌,站了起来。

而她这一站,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可只见她摇摇摆摆地,良久都还一言不发,小燕子坐着也看得发慌了,伸手扯扯她衣袖:“喂!你、你干嘛……”尔泰也担心地搂过她,怎知被他一碰,塞娅就直接倾倒在他怀里,还发出轻微鼾声,竟是睡着了!

众人失笑,小燕子更是不亦乐乎。

塞娅睡着了,闹洞房一事也总算告终。幸是塞娅本就喝得多了,小燕子则是还没吃东西就开始拼命灌酒,这才不一会儿便醉倒。

后来,众人散尽。良宵,才正要开始。

柳红摇着小燕子,见她不依地发出抗议声,很是懊恼。这时,小顺子走了过来,笑笑地朝她道:“柳红姑娘,没事儿的,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柳红这才想起这是皇宫,很多事,她虽操心却也可以安心。

正想离开,便见金锁走了进来。这一进门,只见小燕子伏在桌面上,嘴里念念有词,听不清说些什么;五阿哥则一手抵在茶几上,撑着脑袋均匀地轻轻吐纳气息,虽是醉倒,却睡得颇为老实。

她噗嗤一笑,朝柳红摇摇头:“亏我还想着这儿肯定好玩儿,等小姐那里完了事,就赶紧过来…… 怎么知道,新郎新娘都睡着了?”柳红无奈,对小顺子颔首示意,便拉了金锁并肩离开,边走边道:“我看,这里是好玩儿过了头了…… 不知道五阿哥明天一早想起,会怎么样?刚才啊……”

“五阿哥,奴才这就出去安排好剩下的宾客…… 这里,就交给您了!”

待柳红和金锁走远,小顺子才低声报告,听永琪沉沉地“嗯”了一声,便左右打了手势,领着一帮宫女太监们都出去了。房门一合,方才还熟睡着的永琪忽然睁眼,一双眸子温润清朗,哪里有丝毫醉意?

他站了起来活动身子,不由自主地走向他的新娘,微微笑了笑,心想:“好不容易成功装醉,想赶紧回来陪你的…… 就差那一会儿,没想到你却坐不住了!”揉揉小燕子的头顶,永琪将手指穿过她的发丝,顺着那颈脖的优美线条滑落,替她把遮住了脸庞的发丝都拨到了另一旁。

小燕子正侧着脸,伏在交叠的手臂上,睡意正浓。她的脸,被酒晕染上了色泽;她的唇,因满足而微微上扬,让人忍不住想一尝芳泽。一想到这丫头竟看穿自己喝醉的事,永琪简直好气又好笑,一颗心软化又融化了,便再忍不住,俯下身来,将自己的唇轻轻地覆上了她的。

一阵缱绻,直到小燕子不适地挪动着身子,永琪才将她放开。

“唉,你啊,还真能磨人!洞房花烛夜就给我找麻烦……”

永琪嘀咕着,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才将新娘抱起,走到里间。将小燕子放到大床上去,永琪见她舒舒服服地蹭着柔软的缎面,显然是熟睡了,竟玩心大起,试探道:“小燕子?”她没有反应。

“娘子?”

永琪伸手推了推她,小燕子被摇醒了一丝意识,模模糊糊地道:“谁啊……”永琪忍着笑意,柔声道:“我是你丈夫,你要叫我相公。”哪知,小燕子最近为了婚事,常常被逮着恶补,于是抓抓脸颊,竟习惯性地坐了起来,点点头,像极了正受教的孩子,重复道:“哦… 相公……”

她揉揉眼睛,似是想把睡意给揉掉,却是徒劳。可脑子里仅存的一丝理智正提醒着她似乎忘了什么,教小燕子努力地想清醒过来。永琪见状却心疼了,有点儿懊恼自己干嘛要把她叫醒?

不过,她既然醒了,永琪便为她脱去鞋子与外衣,自己也整理好了之后,才又回到床边。“小燕子,你要是实在困的话,就睡吧!我守着你。”永琪轻轻地道,爬到了床上,将小燕子拦到怀中。

“唔,圆房…… 令妃娘娘说,不、不可以睡着…… 不可以、害、怕……”

永琪本在想,这洞房之夜和衣而眠,是不是太浪费了?但在那烛影下,小燕子的脸看起来越发红扑扑地,还时不时在睡梦中傻笑、巴卿小嘴,那么单纯、那么无邪,教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下,听这丫头自己说出了这么露骨的话来,他的心念一动,顺着哄道:“那,咱们圆房,好么?”

“好……”

小燕子讷讷地点头,永琪才惊觉她那是醉意过甚。小燕子素来贪杯,可这却是永琪第一次见她喝醉,在感叹她醉倒后太容易任人摆布了之余,便下定决心以后绝不让她在没有自己的陪伴下喝酒。

楼主 卓锦之兰  发布于 2013-10-12 20:41:00 +0800 CST  
忽然,永琪将她压在了身下,带着薄凉的指尖解着她的里衣。小燕子隐约觉得慌恐,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渴望,迷迷茫茫地唤道:“永琪……”她挣扎,却换来永琪更深更紧地禁锢。

“小燕子。”永琪轻声呢喃,拢着她的发,吻着她的眉。随后,在她耳畔细语道:“只要有你,此生足矣。”

……
第一章 完
(懊恼!怎么就发漏了两段话?)

楼主 卓锦之兰  发布于 2013-10-12 20:44:00 +0800 CST  
正文
卷一·策马

002| 嫁给我,你会后悔吗?

天亮了。

小燕子突然翻身,搅醒了一旁的永琪。他正侧过身想去看看她的情况,却没料到俩人靠得好近,这一侧身,竟顺势让佳人滚到了怀里来。毕竟是冬天,缩在被窝里还是会冷。而小燕子似乎知道就是永琪,一缠上,觉得温暖,就不愿意放手了。

一对新婚燕尔,自是恩爱情浓,永琪轻轻地抚着她的发,轻轻地浅琢她的脸,试图叫醒佳人:“哎,起床了… 再不起来,请安会迟到的……”好不容易,在婚礼上没出半点差错,可不能败在婚礼之后的种种习俗。

这可不是永琪自己对她的要求,而是小燕子昨儿将睡未睡之际,一直叮咛着他办的。新婚娘子交代的第一个任务,永琪自然得尽力了。

小燕子皱起秀眉,脑袋一歪,躲过了永琪的吻。扑了个空的永琪一怔,随即失笑,感叹自己对她是越来越无法自拔了。轻轻地拉开小燕子环在腰间上的小手,永琪率先起身,套上了里衣才唤人进来伺候。

小燕子转醒之际,只听得人声碎语。永琪一连串地吩咐下去,什么过目礼单、醒酒汤端来等。他的语音一落,便齐刷刷地响起好几个人的一声“是”。她睁开眼,只见大红罗帐罩住了外面的事物。

她才一坐起,帐外便有人影晃动:“福晋,您醒了吗?”

福晋?

是在叫我吗?

小燕子抓抓头发,顿时清醒了过来。

是啊!她是永琪的福晋了呢!

如此想着,帐内那属于永琪的气息忽然明显起来,层层包裹着自己似的。小燕子娇羞地揪着被子遮过头,答道:“嗯!我起来了,你们不用管我!”帐外的两个宫女无奈,相视而笑,一人劝道:“福晋,奴婢是笼月。五阿哥吩咐了,您一醒就先服侍您更衣,然后这醒酒汤得趁热喝了。”

听罢,小燕子又羞又恼了,忙喊:“不要不要,我自己来!你们先出去,出去了我就更衣、喝汤。”

“五阿哥吉祥!”

她的语音未落,就听见有人进门,跟着是两位宫女的请安声。永琪无声无息地打了个手势,那两个宫女一福身,便退了出去。永琪掀起红罗,只见小燕子把自己包在了被子里,于是与她拉扯半晌,才将她的脑袋掏了出来。

小燕子努努嘴,继而用头顶对着永琪:“现在什么时候了?”永琪一笑,用手指替她梳顺发丝,漫不经心地道:“不忙。娘子的吩咐,我可不敢怠慢,替你留意着时间呢!”小燕子鼓了鼓双腮,对于永琪自然的亲昵举动感到羞怯与温馨,却不满永琪打趣她,于是用脑袋一顶他胸膛:“我是认真的呢!”

永琪失笑,把撞进他胸膛的小燕子抱了个满怀:“我也是认真的啊!”

小燕子抬眸,永琪低首,不经意地四目相对,让人一下红了脸。

永琪适可而止地将佳人放开,拍拍她红红的脸蛋,笑道:“好了,那你先梳洗更衣?这吉服多麻烦,旗头也难梳,让清风笼月来帮你好不好?还有,你昨晚喝得这么醉,现在一定犯头疼,醒酒汤一定要喝,知道吗?我先去书房忙点事,你好了就让人来喊我。”

“嗯!”

小燕子温顺地点点头,眸光闪烁地望了望永琪。对于他的理解和体贴,小燕子真是感动不已,想着令妃昨儿嘱咐着她的话,竟把走到门边的永琪喊住:“永琪!我…… 我很快就好。”

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里的感受,被子里的一双小脚蹭来蹭去,一半是难为情,另一半是期待。永琪一愣,温醇的笑意却渐渐在脸上浮现:“好。”来日方长,小燕子从情窦初开到这会儿初晓人妇之道,恐怕还需要时间适应,待清风笼月端着吉服、热水进来,永琪便出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吉服穿好了,二把头束成,醒酒汤也喝光了的小燕子,悄悄地来到书房。她先是偷眼一看,发现永琪坐在案前,看着一封带着斑斑点点,略显陈旧的信,有些入神。见福晋在门外犹豫起来,清风暗自好笑,刻意通报了声:“福晋啊,怎么不进去?”

门里,永琪喜出望外,见小顺子赶紧开了门,小燕子正对着清风瞪眼,便笑问:“怎么自己过来了?”下人们识相地统统出去了,小燕子努努嘴,调皮地扔给永琪两个字:“参观!”

“参观?”永琪好笑道,随即点点头:“是啊,你虽然来过景阳宫好几次,但都没怎么好好看过。”尤其是这间书房,小燕子总惟恐他和紫薇尔康一时兴起会开始轮着“教书”,便一直没进来过。她唯一一次进来,还是装扮成小太监,跑来找他们三个臭皮匠商量“对策”那会儿—— 结果,“对策”没谈成,手指头还被皇后狠狠地踩了一脚!

没想到,这才过了不久,她就成了景阳宫的女主人。在他身边,在他屋子里出现,天经地义。

如此想着,永琪站了起来,换小燕子坐在了案前。小燕子拾起被搁下的信,问道:“你在看什么信啊?”纸上字迹娟秀,小巧玲珑地整齐排列着,组成小燕子不太看得懂的内容。然而,小燕子没少看过紫薇写字,虽然没看懂内容,却也看出是个女子的字迹,没来由的失了味儿。

永琪拿过信纸,小心翼翼地折叠,放回信封里:“没什么,只是我额娘留下的东西。”他说这话时避开了小燕子的目光,将信封放到一个扁长的盒子里,合上之后将其放置到柜橱上方,又从旁拿了个玉做的、纸镇似的小摆设,压在上头。

小燕子正从吃醋到惊讶,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注视着永琪的举动,忽道:“那不就是遗书么?什么叫没什么?”永琪以浅笑带过,小燕子见他不准备回答,未免惹他伤心,便指指那玩意儿:“诶,那那个又是什么?看起来好像一只动物!”

“那是我满一岁捉周捉来的,听说是进贡的玉器。我小时候以为那是一只狼——一只卧着的狼,嘴里不知道含着一株什么…… 可额娘却说,那是一只狐狸,只想安静睡觉的狐狸。”

永琪解释着,来到案边整理了会儿摊开来的礼单。新婚第一天,他其实也没什么心情处理这些。方才一分心,从位子上抬头一看,就看见了柜橱上的东西,便忍不住拿了下来。

上次看额娘的遗书,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

有些事情,永琪不知道该怎么向小燕子解释,却认为将她娶了进门,夫妻间有所隐瞒总是不好,便心想不能说谎,但求无愧。小燕子把双手撑在案上,托着双腮,眯起眼睛瞧瞧那玉狐还是玉狼的,笑了笑:“我看,你额娘说得对!狐狸比较适合你!”

“什么‘你额娘’、‘我额娘’?那是咱们的额娘了”永琪纠正道,小燕子则咋舌耸肩。没忽略她眼里的调侃意味,永琪坐在扶手上,搂过了小燕子肩头,不解地问:“还有,为什么‘狐狸’更适合我?”

小燕子得意地挑眉:“因为狐狸狡猾啊!你昨晚假装喝醉,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

“我可是闯江湖卖艺长大的,就你那点演技还在我面前装?“小燕子笑道,却不知永琪心里正想,若不是他一到门口,就见新娘子衣领半敞地出来“迎接”,他至于明明“醉得不省人事”了却忽然“发酒疯”吗?

亏自己边半掩半蹭地替她扣好扣子,多不容易!她真是,本性难移,不解风情啊!

然而,小燕子高兴,他便不去戳破:“这样的话,你比我狡猾,怎么我是狐狸?”永琪捏捏她鼻尖,小燕子嬉笑着躲开了,半认真地道:“因为,你有爪子啊!就那阿哥架子,只是不常用。不过偶尔拿来吓唬人,还是挺有效的!狼么…… 太狠了,不像。而我嘛,还是当一只自由自在的小燕子,想高飞时就高飞,想栖枝时就栖枝,多好!”

她边说边把笑脸往永琪面前凑,脸上尽是憧憬。这无邪的举动,无心的一席话,带给了永琪莫大的震撼。他笑容一敛,忽问道:“小燕子,我身为阿哥,有许多无可奈何和身不由己…… 或许,我有办法全身而退,至少保你周全;或许,我没有这个能力,甚至活不过而立之年…… 那么,嫁给我,你会后悔吗?”

小燕子眨眼看他:“什么是而立之年?为什么会活不过而立之年?如果,以后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顶多就有头一起砍,有血一起流,我不怕!”

“你不怕,但是我怕了”永琪心想,深深地目光在她脸庞上流连,就怕有一天会让她失去笑容,失去活力,失去原本属于她的一切一切…… 包括自己。

小燕子被永琪瞧得一头雾水,心里也有些羞怯,便扯扯他衣袖:“喂!发呆发够了?那轮到我问你了!”永琪一挑眉,笑了笑,小燕子不满地瞪他,才问道:“你…… 唔,额娘的,遗书里…… 都写了什么呀?”

永琪听罢,搂着她的胳膊紧了紧:“这个,说来话长…… 当年发生了一些事儿,但我还小,只是懵懵懂懂。你还不知道吧?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并不是住在宫里的… 那时候我病得很严重,被带到宫外治病去了…… 额娘的遗书,是奶娘在我十五岁那年才给我的。额娘在里头解释了一些我看不懂的事儿,但她最想说的,只是最后一句。”

“什么话?”小燕子禁不住打岔。

“人生如棋局,落子须无悔。”

后面半句,永琪几乎是一字一顿。直到发现小燕子欲言又止,担心地瞅着自己,永琪才笑了,拍拍她脑袋:“我没事!只不过,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这其中含义和曲折…… 但是,来日方长,额娘的事,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现在,更重要的是赶紧去给皇阿玛和皇额娘他们请安!”

“啊!对呀!我都忘记了!”

原本被永琪搂得舒舒服服的小燕子忽然跳起,见永琪好笑地杵在原地看她,竟不顾羞怯,一把拉了他的手,将人往外扯:“还笑!别笑了…… 快走、快走,令妃娘娘说,我如果迟到了,她以后就不轻易答应让我出宫啦!”

“等等”永琪驻足,讶异道:“敢情你这么着急,只是为了这个啊?”亏他还以为,这傻燕子为了他,转性了呢!然而,其实当了福晋,只要他这个阿哥点头,携妻出宫并不是难事。令妃娘娘,大概只是怕她误了请安,怎么都不说过去,才编了个理由骗她。

小燕子睁大了眼睛:“当然啊!”见永琪无奈的瞪来,她也“哼”的一声皱皱鼻尖,踹开门便往外走。却没想,笼月正经过,与小燕子撞了正着。俩人一个被清风扶住,一个被永琪抱住了,都没摔着,只是虚惊。

永琪还来不及反应,小燕子便从他怀里挣脱开来,替笼月捡起打翻了的东西。笼月赶紧拾起托盘,翻回了正面,清风正捡起了托盘的红缎罩子,小燕子则拿了一条白帕子。三人同时起身,小燕子才瞧清那白帕子上染一抹殷红。

令妃娘娘昨日那句“白喜帕”窜入脑海,小燕子触电般地缩回了手,连忙把头低下。偏偏,那帕子被她一甩,竟飘飘扬扬,卷落到她脚边。那一双黑亮亮的眸子,登时睁得愈发无辜。

清风将红缎子覆在托盘上,若无其事地蹲下捡起了白喜帕。她抬头,睁着同样无辜的双眼,问道:“福晋,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她话里的调侃任谁都听出来了。小燕子窘迫,朝清风做了个凶恶状,便提着裙子往外跑了。

永琪无奈,望着妻子落荒而逃的身影,淡淡地道:“别笑话她了。否则到头来,苦的还是你们的主子我。”清风咋舌,忙屈膝称道:“是!奴婢不敢了…… 五阿哥,还是赶紧追福晋去吧!”

永琪斜睨,但见清风收敛了玩笑的神色,才笑了笑,点头离去。

待他走远了,清风才道:“吓死我了!我不过是见福晋好玩,逗逗她嘛!其实,福晋之前景阳宫虽然来得少,但我每次伺候,都觉得她仅是比一般姑娘开朗直爽,也没什么… 可主子若真喜欢,我也会把她当主母,好好服侍便是!不过啊,他们这一成亲,我总觉得这个‘格格'跟以前哪里不一样了?”

“都说你年纪小,没想到观察倒挺细致?不过,竟敢对福晋有偏见?咱们五阿哥的眼光,能差么?”笼月腾出一只手,敲了敲清风的脑袋:“再说了,喜欢一个人,与这些又有何干?物以类聚,人以群聚,福晋率然洒脱,不拘小节,心性跟五阿哥还是很像的;至于那直来直往的性子,恰好与五阿哥互补吧!”

“哦……”清风毕竟比小燕子还小,似懂非懂的。笼月摇摇头,索性不理她了,捧着白喜帕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道:“对了,过几日是主子生辰,福晋好像有什么计划…… 你要再欺负她,当心福晋什么好玩的、热闹的,往后都不算你那一份!”

“福晋要准备惊喜吗?我怎么都不知道?啊,好姐姐,别走,告诉我嘛……”

……
第二章 完

楼主 卓锦之兰  发布于 2013-10-13 09:56:00 +0800 CST  
附录(1)

永琪的狐狸玉件样本。
不知道大家看得清楚不,但依照了这个来描写。
(或许与朝代不相关,没研究过的我也不知道,只是把它当作样本了,可自行想象得更贴切些。)

楼主 卓锦之兰  发布于 2013-10-13 10:04:00 +0800 CST  
正文
卷一·策马

003| 福晋果然是位妙人。

从乾清宫回来,小燕子便陆陆续续地见了几位贝勒、格格、福晋。直到永琪说了一大篇话,笼月在她耳边说是“逐客令”,这一大群人才各自散去了。忖着应该没人会再来打扰了,永琪和小燕子便卸下又重又厚的吉服,换了身轻便的衣裳,才一道用膳去。

永琪命人将膳食摆在了后院正殿前的树荫下,春风吹拂,树影摇曳,俩人对坐着吃东西、聊聊天,任昏黄的夕阳光圈笼照映着,如梦似幻。直到此时,永琪才觉得小燕子是真正放松下来了。

用膳期间,他总不经意地为她添菜、倒水,偶尔趁她说得高兴,就直接把食物喂到她嘴里。小燕子本就累得快趴下了,也饿昏了,这一有东西吃便什么都顾不得,后又禁不住地发发牢骚、说皇宫的规矩折磨人、说她想念紫薇了…… 一心多用,忙着吃又忙着说话还要忙着欣赏风景,自然没留意与永琪的互动越发亲密了。

饭后,宫女们将桌面清空了,复又端来一壶茶和一碟点心。

小燕子不似永琪那样轻闻后浅斟,而是一咕噜就喝掉了一杯,砸砸嘴道:“好淡的香味,不过真好喝!”她尝着味儿,动着脑筋,看看永琪道:“这茶的香味明明很淡,可是,怎么空气里好像也闻得到?只是,又有点不一样。”

她皱着鼻尖,用力地吸了吸气,好奇地四处张望,好似要找出香气的来源。永琪朗声一笑,伸手去捏她鼻尖:“再嗅下去,小燕子就要变成小狗儿啦!”小燕子拍掉了永琪的手,护住鼻子,怪声怪气地道:“再捏下去,鼻子都给你捏掉啦!”她揉揉鼻尖,在永琪看来可爱极了。

他起身,走到小燕子面前,背抵着桌沿,俯着身怜惜地揉揉她脑袋,解释道:“傻燕子,你喝的是‘兰雪茶',也是兰花茶的一种,这景阳宫里又有种植兰花,恰逢花期,你自然喝得到香味,也闻得到香气啊!至于它味道又不一样,是因为较过份量,杂入了茉莉。正所谓‘其香如幽兰,其味而味外之味',就是这个意思。”

小燕子努努嘴,坦白道:“喝个茶还有这些道理啊?我看,我是一辈子都弄不明白的。”

她耸肩,朝永琪做个无奈状。

“只是附庸风雅……”永琪笑道,望着她的目光深邃而诚恳:“但从今往后,有你陪在我身边,即使粗茶淡饭,我也甘之如饴。”

小燕子笑了,古灵精怪地眨巴着眸子,反驳道:“粗茶淡饭原本就没什么不好啊!在进宫以前,我都是粗茶淡饭,甚至没茶没饭…… 没饿死就该偷笑了!”永琪知道,小燕子不是个爱讨论过去引人怜惜的姑娘,于是也爽朗道:“正因为这样,我就喜欢看你吃东西的样子!似乎,吃什么都这么香!”

“喂,我又不是猪!”

“哎,那我也没说你是呀……”

远远地,只见两个主子打打闹闹起来。小顺子与小桂子犹豫了半晌,最后由猜拳输的小桂子硬着头皮上前,打断了二人:“禀报五阿哥、福晋,富察家二少爷来了。要见客吗?”

“咳,人都来了,难不成直接赶走?”永琪正色道,压了压心中懊恼,又说:“让他到前院正殿里候着,我一会儿就来。”待小桂子退下,他才对小燕子解释道:“这个富察家二少爷,你可要多多认识!他年纪虽小,却做事沉稳,现在已经是个御前侍卫了。再说,以后会成为亲家,多熟悉些也好。”

小燕子正苦于又要会客,却一听是“年纪小”的,永琪又显得兴致勃勃,便乖顺一笑,陪着他到了前院。

“珊林,怎么昨天不见你,今天才来?”

永琪一踏入前院正殿,就爽朗地招呼着,拍拍一位男子的肩。他本是负手而立,背脊直挺,看起来身躯凛凛,自有一股轩昂之气。他回头,面对永琪的热情,竟是没笑,恭恭敬敬地拱手一拜:“五阿哥吉祥、五福晋吉祥。昨日值班,没能来祝贺,还请见谅。”

永琪似是习惯了他的性子,无奈地摆摆手。三人分别坐定,永琪才道:“珊林,都是自己人,小燕子也不在意这些规矩的,你就别拘谨了。”小燕子猛地点头:“是啊是啊!拘谨来拘谨去的,多麻烦!”

被唤做珊林的男子抬眸,望向了小燕子,她才发现这人虽然都不笑,但目光清澈,很是诚恳。这一细看,也发现他有一双剑眉,衬得凤眼生威,难怪若不亲近去了解,还真会因为他不笑而把他当作了不好相处的人。

更令她好奇的是,永琪说这人年纪小,但会多小呢?他虽没永琪高,身材却也挺拔健硕的。但听永琪跟他说话的语气,俨然有一股自居长辈或大哥哥的口吻。小燕子骨碌碌的转动眸子,目光在那人身上打转,害得人家一窘,只得望向永琪求救。

永琪自是了解她的,笑了笑:“小燕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那我说啦”小燕子眨眨眼,她实在被这宫里的一大堆“忌讳”、“不能说”给弄怕了。得了永琪的首肯,便问:“你到底几岁啊?而且,我怎么觉得你跟一个人长得很像,却一时想不起到底像谁!”

那人恍然大悟,又欲拱手回答,但及时停下了动作,颔首道:“我今年十五了…… 家父是傅将军傅恒。”小燕子豁然开朗,正感叹于这宫里到底是什么环境,竟让个不大不小的孩子这么老成,永琪便接着道:“珊林这个名字你或许没听过,但皇阿玛和傅六叔都喊他‘隆安',福隆安。只我和六弟与他比较熟悉,就直接称‘字’了。”

福隆安这个名,小燕子自然听过。

她点点头,总算明白了:“那早说嘛!不过…… 珊林叫起来文绉绉的,好别扭!我还是叫你‘福隆安'好了!”

“福晋随意。”

小燕子眉开眼笑,知道了他其实比还小,相处起来便自在多了。

“不过,珊林… 你来找我,是有事情的吧?”永琪忽道,见福隆安点头,又问:“是…… 关于和嘉?”

提及和嘉,福隆安的脸上便浮现一丝异样的神情。他顿了顿,正色道:“是。皇上收到消息,说老佛爷与和嘉、晴格格,准备从五台山出发回京了。”永琪讶然,却不意外,心想定是这段时间自己忙着筹备婚事,才没人来通知此事。

和嘉与福隆安是有指婚在身的,这次和嘉回宫,看来也势必要办一场婚礼了。和嘉虽是养在纯贵妃名下,但却是愉妃所出,是永琪同父同母的妹妹。这在宫里也不算什么秘密,可都快二十年了,宫中明里新鲜趣事多、暗里偷鸡摸狗的也不少,谁还会去想起这些?

然而,思量着小燕子还不知道这事儿,永琪握了握她的手,柔声道:“我和珊林商量些事儿,你要不先去歇会儿?”

小燕子本是不愿,可见永琪目光清泠,笑容俊逸,禁不住心神微微荡漾。惟恐他们还真是要商量无聊又文绉绉的政事,小燕子便点点头:“那好,我顺便让清风笼月带我好好逛一逛后院!”

“好。”

俩人已一整天都没分开过,永琪没想小燕子答应得爽快,唤来清风笼月便出去了,竟有些不舍。他注视着小燕子离去的身影,嘴角还噙着笑意,福隆安见状,只道:“能让五阿哥目不转睛地发呆,还一笑就满面春风,福晋果然是位妙人。”

“她确实是”永琪叹道,收敛目光,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福隆安:“你啊,也别总这么正经八百的…… 我看,和嘉对你,也不是全然没有感觉。只不过,她虽比你大了一岁,但你成熟稳重,她则被我们几个哥哥宠惯了,也被皇阿玛和老佛爷宠惯了,怕是还不如你的二分之一。你也多主动些,必要时候拿点威严治治她,别总由着她胡来。”

福隆安深知,永琪指的是和嘉逃婚一事。他们本该在去年三月完婚,和嘉却一声不响地溜出宫去,跟上了老佛爷的队伍,留信说是要一起吃斋念佛,为大清祈福。但人人心中有数,和嘉格格这一去,至少也得一年半年的,没了新娘,婚事就更不用说了。

福隆安年少老成,却毕竟才十五,天天跟着长了自己十岁的哥哥学习,哥哥出征后,更是被派在了严谨威武的父亲身旁,哪里有机会经历过什么情感之事?

可他性情倔强,是个在沉默中认死扣的人。皇上既将和嘉许配给他,他定然要好好对待这位格格,虽未过门,已把她当作妻子、亲人。何况,和嘉娇惯却不娇纵,还是有她的可爱之处,几番相处,福隆安早已倾心,只是不曾说。

“这事不能全怪和嘉,我也认为若去年就完婚,太早了些”福隆安幽幽地道,见永琪无奈摇头,又说:“何况,和嘉说了,不敢抢在哥哥前头成婚。”

他这话不冷不热,若不是知道他为人,永琪恐怕是要听成讽刺了。一挑眉,无奈道:“这还成了我的错了?”放下茶杯,永琪振起精神,鼓励道:“好了,你也别愁眉苦脸的…… 这一次,和嘉大概跑不掉了!我知道你怕她委屈,嫁得不情愿,可她也是个嘴硬心软的丫头,念四书五经长大的,跟她讲讲道理,开导开导,她不会不听。”

福隆安一怔,站了起来,便深深一揖:“那就有劳五阿哥了。”

“哪里。”

永琪拍拍福隆安肩头,竟一时静默了。待福隆安请辞,他长叹一声,才道:“其实,是我有劳你了。把和嘉交给你,我很放心。”

福隆安点了点头,二人交换了个眼色,默契心照不宣。

随后,永琪送了福隆安至门外,独自赏了会儿霞光,才招手唤来小顺子,问道:“福晋呢?”

“在您的书房里呢……”小顺子答道,见主子虽然疑惑,但神清气爽的模样,忍不住提醒:“可是,福晋刚刚好像在发脾气…… 摔、摔了好几样东西……”他话没说完,就惊觉身边劲风一阵,一抬头,主子便没了踪影。

与此同时,景阳宫的女主人,果真还在书房里发脾气。

她越想越气,转身就拿起了砚台,又想虽说为了人妇,自己还是不会成为低声下气、柔柔弱弱的姑娘,但初初嫁来,总不能任性过了头,折了永琪的面子,害他被人笑话。于是,放下易碎又易脏的砚台,小燕子从架子上随意抽出了一本书,耳尖地听得房门有动静,便条件反射地扔了过去。

永琪一开门,也灵敏地捕捉到有东西迎面飞来。

他肩膀轻轻一闪,侧身躲过了攻击,小顺子这时却赶上了,还没来得及歇脚喘气,便被飞来的一本《春秋公羊传》给砸到脸上。四周传来一阵窃笑,永琪沉哼一声,才都给静止了。

小燕子因东西砸错了人,正感愧疚,却见永琪直直地走了过来,又连忙正了正色,扭头不理他。

“发生什么事了,谁惹了你?”永琪讨好地道,见小燕子不理人,只好看一眼众下人,试探道:“是不是清风玩笑开过头,惹你生气了?那我罚她……”此话一出,清风急得瞪眼,小燕子却比她紧张,冲口道:“不是!不是!你们这些当惯主子的,能不能别动不动就随便罚人?我说过了,就算是奴才奴婢,也是爹娘生的,爹娘养的… 我才不管什么合不合规矩,总之,我的规矩在淑芳斋是这样,到了景阳宫,还是这样!”

小燕子边说边推着永琪,他被逼得连连倒退几步,见佳人将怒气都在一席话里发泄得差不多了,才反客为主:“是是是!你是景阳宫的女主人,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你不生气了,我就谁都不罚,嗯?”

他一把抱住了小燕子,一手环在她腰间,一手抚在她颈边,将人圈得牢牢的,动弹不得。众人见状,一路拾起地上的毛笔、笔架、摆设、书籍,却来不及收好,只是匆匆忙忙地搁在书桌上,便都出去了。

永琪这才缓缓放开小燕子,却钳住了她的手,不让她逃开。小燕子不满,扁嘴道:“你放手!”永琪一怔,惊道:“我不放!”

俩人对视了半晌,永琪终是先忍不住,叹道:“你要生气,也得先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能不能,别每次都让我糊里糊涂地被你赶走?”小燕子情急,心想自己哪有‘每次都让他糊里糊涂地被赶走’,便哼声道:“这一次,就是你不对!哪有人才新婚第一天,就让人往自己书房里送美人图的?你说啊,你说啊!”

“美人图?”

永琪不解,环视书房,才发现案上多了一卷画轴。他了然,这一分心,已让小燕子挣脱开了。

他上前,打开画卷,竟顿时笑得眼睛都发光了!

小燕子杵在书房一角,见了永琪这个样子,既委屈又难过,可也气得不轻。她将双手叠在胸前,不住地呼气,双颊也撑得鼓鼓的。永琪将桌面扫出了个空间,放下画卷,便去拉了小燕子过来,好声好气地道:“你先别忙着生气,看看我画得怎么样……”

“什么?这还是你自己画… 的……”

小燕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拖到了案前,这画不看还好,一看,就让她不自觉地震惊了。脑子顿时只闪过一道念头:连自己都羡慕起画中人的美,难怪永琪会看得眼睛都发光了!

……
第三章 完

楼主 卓锦之兰  发布于 2013-10-14 08:29:00 +0800 CST  
正文
卷一·策马

004| 总不能,辜负了永琪的心意。

画中,背景有山水,四处有薄雾朦胧。

美人,画的是近景,在开满紫色花团的地上,正抱膝仰天,双手托腮。她一袭白衣点绿翠,手中还捻着一方丝帕,长发一半挽起,一半结成辫子搁在肩头,服服帖帖地勾勒出颈边到后背的优美线条。

让小燕子震惊的,不是美人长得多漂亮—— 实则不就是水墨笔迹,与真实的人不一样,她也看不太出来—— 但那美人眼眸水灵,兴许是风景的关系,竟透着隐隐哀愁。穿过薄雾的点点光芒,照亮了她的脸庞,很美…… 却是一种若即若离,仿佛随时会消散的美。

永琪见她沉默不语,还以为她懂得了,浅笑道:“你还记得,有一次紫薇闹失踪,跑到幽幽谷的事吗?尔康把她找回来的时候,俩人骑着马,我说那看上去像一幅画,名字叫做‘只羡鸳鸯不羡仙'…… 那是我对紫薇尔康的爱情,印象最深刻的一幕,所以就画了下来,当作成亲贺礼,送给他们了!画好后,却有另一道身影,一直在我脑海中流连不去……”

小燕子被永琪轻柔的语音漾起一丝懵懂的情绪,她不解地抬头,永琪便顺势捧起她的脸:“那就是你。那一天,你看着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感动和热情…… 后来,大家为了商讨如何把紫薇弄进宫来,你绞尽脑汁,是我第一次看到你迷茫了。这跟之前的开朗,反差太大,我也一直忘不掉,所以,也画了一幅画,送给你。”

这是永琪画好后让人拿去裱在了卷轴上,再送回来的。怎知她却误会了?

小燕子湿了眼眶,感动得一塌糊涂,撇嘴道:“你骗人!我、我哪有这样……”画中人太美了,意境太美了,与自己格格不入,永琪怎么就这么画了呢?

永琪笑了笑,为她拭去泪珠,摇头道:“我送你礼物,可不是为了招惹你掉眼泪啊!”小燕子也捻着自己的袖口,抹了抹脸颊,惭愧地道:“可是…… 我没有准备礼物送给你呀!令妃娘娘和紫薇,都没有说成亲需要给对方送东西……”

“傻丫头,那是因为,本来就不需要啊!”永琪微笑,搂过了小燕子肩头,将唇贴在她耳边道:“何况,你将你自己给了我… 你的好,你的坏,你的信任,你的人生,全都给了我…… 这就够了。”

小燕子想着刚刚发生的事儿,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

看来,她还是不够信任永琪的。不过,经过了这件事,她觉得自己该好好想想,好好反省一下才是。总不能,辜负了永琪的心意。

如此想着,她半靠在永琪怀里,抬头看看他:“永琪…… 你好好,我以后,不会随便怀疑你了…… 我还以为,那是选什么秀女侧室的美人图。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如果你以后觉得我不够好,就休了我再娶别人,没什么大不了嘛!可是,新婚第一天就…… 就准备再娶别人,这个我不能接受!”

永琪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道:“谁告诉你我要娶别的女人?”他搂紧了小燕子,激动诚恳:“我答应你,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人…… 我都愿意抛下一切,跟你天涯海角去流浪了,你还想不清这一点吗?”

“可是,令妃娘娘跟我说了,你身为阿哥,有你的包袱,咱们免不了要为了你的身为地位着想……”

“我不管令妃娘娘说了什么,对我而言,这些都只是身外物”永琪坚定道,放开了小燕子,抬手引着小燕子的目光,指着画卷上方两行诗句:“你看,我在这里写了两句话:‘思量从前早是早,三千功满逢归岛。风月林泉共笑傲,溪山鱼鸟恁逍遥。'意思是说,等到尽了身为儿子、身为臣子应尽的责任,我就会带着你离开皇宫,远走高飞…… 但在那之前,若事情没有严重到需要离开的地步,就请你为了我,委屈一点,谅解一点。等我们一起浪迹天涯的时候,我再画一幅画,到时候,画里也会有我…… 但愿,也会有个小小燕子!”

小燕子的脸一下刷红,感动之余,犟嘴道:“什么嘛!什么‘小小燕子'…… 这话说的也太早了!”才刚成亲,她可说是对“娘”这个字还完全没想法、没概念呢!

绕着书房走了一圈,小燕子的心情平复了下来,见永琪正收起画卷,忽问:“哎,刚刚那首诗,后面那句怎么说的?什么风啊山啊鸟啊,适合我小燕子,我喜欢!”

找出了个长木盒,永琪正小心翼翼地收好画卷,答道:“风月林泉共笑傲,溪山鱼鸟恁逍遥。也就是,清风、笼月、绿林、岩泉;还有,绿溪、高山、鱼儿、鸟儿。”小燕子仔细地听,几番念念有词,便笑道:“风月林泉共笑傲,溪山鱼鸟恁逍遥!嗯,这个容易,我明白了!好记!”

俩人相视而笑,一个明媚,一个俊朗。

小燕子低低头,顺手也收好几本书,忽地看到一本《春秋公羊传》,难得都是她认得的字,便好奇地道:“永琪,这《春秋公羊传》是什么东西?怎么有这种书名?那有没有一本《冬夏母羊传》呢?”

她天真,率直,永琪忍俊不住,放声大笑。

一场因“美人图”引发的自卑、怒气、感伤、与疙瘩,就如此烟消云散了。

两天后,到了两位格格归宁的日子。大伙儿包括尔泰、塞娅、金锁,还有从宫外请来的柳青柳红,都齐齐到了淑芳斋。明月、彩霞、小邓子、小卓子,均忙得不亦乐乎,直说没了两个格格,整个淑芳斋都没生气,空空虚虚的,才三天,就把他们都晾发霉了!

小燕子豪气云干地发表着言论,说什么他们留下来当‘内应',不能让淑芳斋都空着没人打理,以后若景阳宫的墙‘长耳朵'了,总还有个能说话的地方。尔康却笑,这不是不把永琪这个阿哥给放在眼里吗?

若连永琪的景阳宫都不能令人放心谈话,这整个皇宫里,看来就没有他们能商量对策的地方了。

尔康悄悄用手肘推了推永琪,凑过去小声道:“诶,你还没告诉她,你们其实要搬到宫外去住的事吗?就算景阳宫的墙长了耳朵,到时候你们躲在宫外的家,也就不碍事了。”

永琪注视着眉飞色舞的小燕子,淡淡地笑了:“还没说。府里还在进行整修,我想等弄好了,再告诉她。否则以她的个性,积极起来,恐怕还只是搭梁盖瓦的阶段,都恨不得飞过去住了。”

俩人失笑,被塞娅看见了,忙喊:“喂,那边两个新郎,偷偷说什么悄悄话?我也要听!”俩人对视耸肩,尔康笑道:“咱们在说,咋咋呼呼的还珠格格当了福晋之后,都闹了些什么笑话!”

“尔康”永琪干瞪他,懊恼这兄弟干嘛陷害自己。

尔泰放下酒杯,也随着哥哥起哄:“我看啊,这成亲后,还珠格格比起西藏公主,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五阿哥,好兄弟,来,我敬你!”

永琪摇摇头,附和着喝了一杯,塞娅则跳到尔泰身边,摇摇他:“她跟我比怎么样?什么有锅子没谷子?是说要咱们俩比试一下炒菜吗?我可不会用锅子,也不会煮谷子,咱们草原上都是直接用大火烤的,那才好吃!”

塞娅朝尔泰皱了皱鼻尖,人却凑了上前,挽住他手臂。尔泰微笑着看她,看起来也是心满意足的。永琪这才放下心中负担,也牵住了正朝他走来的小燕子。

“炒菜也不是我的专长,不过我好歹也在大杂院掌过厨的!至少啊,跟你这个西藏公主比起来,还是强了一些。”

小燕子得意洋洋,塞娅却把手安在腰间的鞭子上:“有胆的话,咱们比过才知道!不过,在吃本公主做的菜之前,先吃我一鞭!”语音未落,长鞭横扫桌面,打翻了几人的酒菜。

永琪抱着小燕子,尔康抱着紫薇,柳青拉了金锁,柳红跳了起来,都及时退开了。永琪本想阻止,奈何小燕子兴致勃勃,袖子一卷,便道:“喂,那也别浪费一桌好菜啊!你才吃我一鞭!”

说罢,一摸腰侧,也甩出一条九节鞭,气势汹汹地朝塞娅打去。俩人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才翻身到院子里去打,塞娅的长鞭虽然密不透风,但小燕子的九节鞭刚中带柔,灵活有致,一时不分上下。

长鞭在空中呼啸有声,九节鞭在收放中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再加上俩人嘴上均不绕过对方,不久便吸引了一堆侍卫、太监、宫女们的围观。

紫薇也在檐下看着,虽然觉得危险,但终究见怪不怪,柳红则无奈道:“她们怎么说打就打?五阿哥、尔泰,你们不阻止吗?”尔康上前环过紫薇腰间,爽朗道:“就让她们打吧!反正不打不相识!”

尔泰点点头:“是啊,塞娅虽然总爱惹小燕子,但私下里,却常对我说小燕子是她见过最有‘气概'的中原女子!还说啊,有一天要把大家都邀到西藏去,让你们见识见识大草原的美丽。”

“她们俩,都是嘴硬心软,好面子的。小燕子也总懊恼,怎么鞭子练得没塞娅好… 前天,听说塞娅宿醉得厉害,还问我有没有‘进贡的醒酒汤',好给你们送去…”永琪笑道,对于善良天真的妻子,有着说不完的怜惜与无奈。

众人均笑。

后来,乾隆也一道加入了归宁日的团聚,众人也庆幸有他在场,两位刁蛮公主至少都收敛些。毕竟,她俩还真能斗,但武功又不是特别好,几番下来,都差点让几个不会武功的宫女太监们遭殃了。

于是,这归宁日便也这么热热闹闹,温馨愉快地度过了。

数日后。

这日,二月初七,正是永琪的生辰。

他一早起来便不见小燕子,问了人才知道,这丫头竟然天没亮就到出宫到学士府去了。永琪梳洗过后,便在景阳宫里悠悠转转,却发现没小燕子在身边,一切都变得好无趣。

清风笼月照常地忙进忙出,小顺子和小桂子倒与跟屁虫似的紧紧跟着自己。

聪明人要过得简单也不容易,甭想也知道,小燕子大概是为了自己的生辰,安排了些什么。对于永琪而言,他并没有庆祝生辰的习惯,久而久之也觉得不甚重要,可只要想到,如今成了亲,有位俏丽的佳人时时把自己放在心上,甚至会为了自己奔波、筹划惊喜,他也渐渐有了兴致,禁不住欢喜。

将前院和后院都逛了个遍,永琪抬头望望天色,思量着什么,忽道:“小顺子,把绿溪绿林叫来。还有,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把左右的人都退下去。”

小顺子一怔,点头称是,消失了一会儿,便领着一个宫女与一个侍卫过来。

三人还在廊上,只见五阿哥杵立在院中闭目仰首,迎着晨光的脸容静肃淡然。突然,五阿哥一睁眼,便飞身过来抢了那侍卫的刀。因是主子,那侍卫不敢阻拦,只是倒退。

可永琪抢了那侍卫的刀,转身便扔给了那宫女。

“能伤了我,就算你过关。”

永琪语速快,出手也快,那宫女连忙架起刀护身。但由于是主子,她不好下手,一个翻滚,远离了永琪,刀还护在身前:“五阿哥……”她语音未落,永琪的随身折扇已扔出手,力道颇强,扇柄撞上刀刃,还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那宫女见状,也不再倒退,弃了刀,徒手与永琪过招。

俩人一来一往,招势凶狠。

期间,永琪已捡起了侍卫的佩刀,那宫女愈发应接不暇,在地上连滚了几圈,最后避无可避,只得咬紧牙关,豁出去地拔下头上簪子,朝永琪刺去。永琪眸光一闪,却胸有成竹,抽刀一旋,退了十来步的距离。

那宫女喘了喘气,还以为五阿哥的测试就此结束,却没想一动身想起来,就见五阿哥指尖夹着暗器,朝不远处的侍卫射去。

“哥!”

那宫女惊呼,人还未爬起,只是单膝跪在地上,就觉得一道冰冷的气息从脖子上传来,竟是五阿哥以刀架住了她。

……
第四章 完

楼主 卓锦之兰  发布于 2013-10-15 08:39:00 +0800 CST  
附录(2)

画上那首诗不是永琪(不是历史上的永琪,也不是文中的永琪)写的,更不是我写的。
那是宋代一首乐府《快活歌二首》,我截取了其中四句凑成绝句样,是为了想衬托出永琪的心境和心意。

还是古人厉害,我们后人只能借用了。

另外,大家应该都知道永琪画的是燕子哪副造型吧?

嘿嘿。

楼主 卓锦之兰  发布于 2013-10-15 08:52:00 +0800 CST  
附录(3)


看到大家的留言,我实在是很感动,在此谢谢大家不嫌弃!
但发发附录,我是想弱弱地说:我被吓到了……
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吧!发这个文已经是胆战心惊的,而且私心多多,所以事前做了好些资料搜集,希望“私心”不会太违和。


首先,关于天气问题…… 私心是想永燕趁着新婚在树荫下一起吃饭。但潇潇雨歇说的也没错啊,实在是会太冷了吧?我的预设基础是,知道不会暖和但至少也不会太冷。气象历史上还有过北京三月二十九度呢!没错我是真的去查过的,咳咳…… 不过那是极端最高气温,平均最高温是十二度。


但文中确实有疏忽交代的地方,我稍作了修改:
……
永琪见今日阳光普照,天气难得暖和,便命人将膳食摆在了后院正殿前的树荫下。春风吹拂,树影摇曳,俩人对坐着吃东西、聊聊天,任昏黄的夕阳光圈笼照映着,如梦似幻。直到此时,永琪才觉得小燕子是真正放松下来了。


用膳期间,他总不经意地为她添菜、倒水,偶尔趁她说得高兴,就直接把食物喂到她嘴里。小燕子本就累得快趴下了,也饿昏了,这一有东西吃便什么都顾不得,后又禁不住地发发牢骚、说皇宫的规矩折磨人、说她想念紫薇了…… 一心多用,忙着吃又忙着说话还要忙着欣赏风景,自然没留意与永琪的互动越发亲密了。


饭后,宫女们将桌面清空了,复又端来茶具和一碟点心。笼月心细,怕这天会忽然转凉,茶水很快会冷却,还嘱了她们一并带上小炉子,直接在一旁持续烧着水、冲泡,好给主子们喝热茶。


茶递过来时,虽已放凉了一会儿,但仍有温热的香气扑鼻。


小燕子却不似永琪那样轻闻后浅斟,而是一咕噜就喝掉了一杯,砸砸嘴道:“好淡的香味,不过真好喝!”她尝着味儿,动着脑筋,看看永琪道:“这茶的香味明明很淡,可是,怎么空气里好像也闻得到?只是,又有点不一样。”
……
这个样子的话,自己觉得果然合理得多了,可但愿也不会失掉所希望营造的明快感。



第二,关于发型问题…… 私心是喜欢燕子轻轻盈盈。总感觉燕子最漂亮的是还一幽幽谷那段,还有出巡时吵架那里!当然,她穿着宫装在廊上那一转也很美!可个人感觉,令妃为她打扮那会儿,那宫装红彤彤,珍珠链子长长挂在她脖子上…… 我看着都觉得累了!不是不美不好看,只是个人比较不喜欢。


因此,还是希望燕子梳个小巧的两把头,一定会很可爱的!反正那是婚后妇人常梳的发型,而我也搜不到资料说穿吉服一定得配吉服冠—— 只有“较正式隆重的场合,的确也均戴冠”。好吧,预想又来了…… 老佛爷不在宫里,乾隆和令妃等又疼她,那就仪式隆重形式简单吧!


然后问题又来了:怎么在文中交代啊?写了有点儿累赘,不如简单带过…… 结果带出小小破绽来,唉。


最后,大家的反馈我都让我反思了不少哦!甚至包括对后面预设的再三确认。可我没有不接受提议,真的…… 只是…… 被吓到了…… 本来嘛也只是兴趣之作,觉得私心有小破绽应该也可以~ 没想到小解释一下,还是解释不清的感觉,所以才长篇大论。


希望这样能解释清楚…… 至少把想说的都说了,我也安心多了…… 至于下文,明天见!大家晚安!

楼主 卓锦之兰  发布于 2013-10-15 23:23:00 +0800 CST  
正文
卷一·策马


005| 若不是今天永琪生辰,我肯定溜之大吉!


“如果我是敌人,你就没命了”永琪缓缓地道,这才抽回了刀,还给正迎面走来的侍卫。那侍卫扶起妹妹,叮咛道:“绿溪,五阿哥刚刚教了你很多,好好记着。”那宫女定眼一看,才发现哥哥手上的是块小石子,并不是什么厉害的暗器,一时又安心又觉得后怕。


她因比试输了,惭愧地看看五阿哥,却见他温雅依旧,正对自己道:“你的武功不差,只是缺乏经验。记住了,第一,到手的武器别白白扔了;第二,视线绝对不能离开对手,否则凶多吉少。你若遇险了,那么受你保护的人,还能活吗?”


那宫女恍然大悟,连忙跪下:“绿溪知道了,以后绝不犯同样的错误。”


小顺子忙让她起身,跟着说道:“五阿哥常说,保护主子们性命固然重要,但也不能为此白白送掉了自己的性命,凡事啊,都要三思而行。”


“是也,非也!”永琪正扫去折扇上的灰,末了一个倒转,用其拍拍自作聪明的小顺子:“遇险的时候,思考着如何应付,还不如本能地直接应对。绿溪后来就做得很好,所以我决定把高山调回我身边做事,绿溪绿林,你们就替了他,守着福晋。”


绿林拱手称是,绿溪却还在自责没将功夫学好。永琪瞧出了她的苦恼,嘴角微扬,便道:“绿溪,你已经过关了。”


他抬手,伸出食指,只见指腹被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绿溪喜出望外,这才点了点头:“五阿哥放心,我会保护好福晋的!”


“那今天就先把该交办的事办好,明日起接替高山”永琪吩咐道,待二人走远了,又说:“小顺子小桂子,你们也去准备一下,我要出宫找福晋。马车太慢了,就直接给我备马吧!”


俩人窃笑,领命办事去了,永琪则回到卧室换上了出宫服。


待他快马行至半路,却碰上下人禀报,说小燕子已离开学士府,去了会宾楼。会宾楼是在从宫门至学士府的途中,永琪寻妻之心似箭,早已过了头,听了消息只得兜转方向。


来到会宾楼,却发现‘今日休息'的招牌被挂上了。虽是如此,但会宾楼乃是客栈过于酒楼,说是休息,大门仍是大敞,任住店的客官随意进出,还有小虎子、宝丫头等几个‘店小二'守着柜台与前门。


“永琪哥哥!”


一见他来,孩子们都热情地招呼,永琪嘱小顺子小桂子分了喜糖,便唤来宝丫头,问道:“小燕子姐姐在哪儿?”


宝丫头抿抿嘴:“小燕子姐姐说不能说……”


语音未落,小杏儿就急急忙忙地从里头跑出来,嚷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厨房呀都快整个儿烧起来了!”说完,发现人群里还有永琪,忙倒吸一口气,捂住了嘴。


永琪暗笑,上前抱起了小杏儿,往她的小手里塞了几颗喜糖,哄道:“厨房怎么了?怎么会烧起来?”小杏儿边装作委屈,边将喜糖放到嘴里,嚼了嚼:“因为… 因为小燕子姐姐,说,要给哥哥,惊喜… 可是,塞娅姐姐,也,也在厨房…… 她们,也不知道是打架,还是炒菜… 柳红姐姐已经不管了,紫薇姐姐在喊天,还有金锁姐姐,笑得肚子都疼了!”


“有这种事儿?”


永琪假装惊讶,宣布要领着孩子们到厨房瞧瞧,店面则交给小顺子小桂子二人看管。小孩子们早就按捺不住了,直呼欢喜,只留下小顺子和小桂子无奈对视:“咱们的主子,大小通吃!”


而永琪这边正闹哄哄的当儿,小燕子那边也丝毫都不逊色。


“啊!塞娅,你放的那是盐还是糖?你出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好不好……”


小燕子瞪着这西藏公主,心里简直无奈极了。奈何塞娅兴致勃勃,抬抬下巴,哼声道:“矮手矮脚?什么东西?我人虽然不高,但手长脚长,哪里有矮?再说了,我是想帮你,别好心当作驴肝肺!哼,文绉绉的话,我也会说!”小燕子无力地望了望天,转眼去瞪那个害得塞娅想要进行‘炒菜比赛'的罪魁祸首。


尔泰一凛,连忙赔笑,便佯装与尔康说话,转过了身去。


“哎,小燕子,别只顾着监督塞娅,也看看自己的锅子呀!菜都快炒糊了……”


紫薇忍不住提醒,小燕子才手忙脚乱地一面翻炒,一面盛菜。


“我来帮忙,把做好的都端到外面去吧!”金锁提议道,实则却是担心以这俩人炒菜的方式,那些千辛万苦做好的,说不定不一会儿又完蛋了。


“金锁,我来帮你。”


连紫薇都忍无可忍了,趁着俩人重新起锅,准备下一道菜,便赶紧溜进去端了盘子,再匆匆出来。


小燕子仍旧是拿了食材,不顾快熟慢熟,一块往锅子里扔;塞娅也差不多,但却分不清到底什么是什么,完全凭一股心血来潮,想到什么便扔什么。这时,只见塞娅把手伸向水嫩嫩的豆腐,小燕子的铲子便横空挡下:“喂,那是我的!一会儿要蒸豆腐脑当点心的!”


“豆腐脑?豆腐还有脑的吗?你们中原的豆腐可真奇怪…… 但我不管,我就要把它放到我的‘大烩菜’里!”


塞娅说着,挑开了小燕子的锅铲,怎料小燕子不依,索性整个人拦了过来,挡住塞娅。


“你刚刚不也拿走了我那个什么… 什么爪子!”


“那是鹅掌,是你自己说了不会处理,我才拿来做卤味的!”


“诶,我说不会,但没说要给你啊!”


又一轮争吵上演,正回来的紫薇扶额,感叹道:“尔康,提醒我,下一次她俩要一起做菜的话,我们还是躲远一点好了。”尔康颇有同感:“可不是?难为我们目睹了过程,还要把那些菜都吃下去…… 坦白说,若不是今天永琪生辰,我肯定溜之大吉!”


他苦笑,尔泰却道:“你们别这样,塞娅和小燕子常常都有让人惊喜的地方…… 这过程或许离谱,说不定结果不错啊!”


柳青不置可否,摇头道:“你就别自欺欺人了!我看啊,安全起见,我宣布,我今天吃素!这但凡沾上鸡鸭鱼肉的…… 我一概不吃。”


“我也是我也是!”金锁忙道,一脸正经:“小姐,我觉得,你今天也吃素好了… 蔬菜顶多炒糊了,没炒熟的也还能吃… 可是其他的,若是做不好,吃坏肚子怎么办?”


紫薇扯了扯嘴角,无奈一笑,还未答话,便听得永琪清朗的声音传来:“你们都打退堂鼓,那我和尔泰怎么办?生死之交,肝胆相照,连丢性命都不怕,还怕小燕子和塞娅的厨艺吗?”


楼主 卓锦之兰  发布于 2013-10-16 07:05:00 +0800 CST  
简单地打过了招呼,才见小燕子满头大汗地跑了出来,冲永琪道:“你怎么现在就来了?唉,我就知道,小顺子他们拦不住你。”永琪将小燕子拉到身边,若无其事地用帕子为她拭汗,笑道:“他们若是拦得住,那主子就要换他们当了,不是吗?”


小燕子努努嘴,嘟囔道:“那,你就到楼上去呆着吧!有个塞娅就够碍手碍脚的了,还加上个少爷……”


永琪暗笑,佯装不满地点了点她额头:“什么叫‘还加上个少爷'?可别忘了,你自己还是少爷的夫人呢!”


“那、你是天生的少爷嘛!我又不是生来就是夫人…… 哼,快走快走啦,别在这儿害我分心!”


小燕子催促着永琪,也顺道把围观的紫薇、尔康等人全给赶走了。独剩几个愿意帮忙洗洗菜、打打下手的女娃,其他人便‘恭敬不如从命',都到二楼雅间里等着去了。


不一会儿,只见女娃们把丰富的菜肴一盘一盘端上桌。宝丫头说,小燕子和塞娅忙得一身烟味又流了汗,便换衣去了,末了缩缩脖子,还是忍不住:“各位哥哥姐姐,那个‘香料锅'…… 是塞娅姐姐的杰作,我看她加了好多好多辣椒,还有闻起来稀奇古怪的西藏香料…… 你们吃的时候,可要有准备呀!”


“不只呢”小杏儿凑了过来,四周探视一番,小声地道:“小燕子姐姐忙着斗嘴,都没发现自己拿错了酱料,醋啊胡椒啊,一个劲地往里头加了两次!”她瞪大眼睛,煞是认真地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众人面面相觑,尔康苦笑着说:“今天啊,是小燕子要特地为永琪庆生,才亲自下厨的…… 可,我怎么觉得这是惊吓多于惊喜?”永琪有点难为情,却还是不忍拂了小燕子的心意,忙对众人拱手。


柳红研究着菜色,倒是颇为乐观:“我看,你们都不必太担心了!那个西藏公主,我不知道,可小燕子在大杂院这么些年,也跟我一起准备过吃的!我承认,她是迷糊又粗心,可至少,应该差不到哪里去的。”


正说着,小燕子和塞娅吵吵闹闹地进来了。

主厨们才坐定,尔康便认命似的道:“人都到齐了,可以吃了吧?”


“不忙不忙!”小燕子站了起来,声明道:“先说好了,这个卤味、炒茄子、冬瓜盅、鱼头汤是我做的!其他的,我不负责哦!就是,这个被大卸八块的鸡、那个像狗血淋头的香锅、还有豆腐碾碎了放在上面的大烩菜,像脑浆迸裂……”


众人越听心越惊,永琪赶紧拉着她坐下,使了个眼色,无奈道:“平时要你学习,就跟要了你的命似的!这会儿四个字四个字说得倒流畅,存心倒我们胃口呀?”小燕子暗笑,朝永琪扮了个鬼脸。


而那四个字四个字的,塞娅听不懂,却也知道从小燕子嘴里说出来,定不是什么好听话,竟叽里咕噜说了一溜儿的西藏话。众人无奈,尔泰在小燕子欲反驳的时候,赶紧跳了出来,筷子一夹离自己最近的肚丝,扔到嘴里:“呵,这是塞娅做的吧?我先尝尝……”


“哼,那个,我给它起名字叫‘开膛破肚'!”


小燕子气呼呼地扔来一句,尔泰一惊,咀嚼的动作停止了,脖子一伸,直接给咽到了肚子里去。


“喂,小燕子,你别欺负尔泰!”塞娅拍着尔泰的背,见他微微一笑,也高兴道:“怎么样?好吃吗?你再尝尝这个,这里头的香料是我们草原上烤羊烤牛用的!很香的!”


方才那肚丝,是如同嚼蜡,尔泰一口咽下,还能面不改色。然而,只见塞娅从香锅里勺了一块肉,他深做呼吸,心想‘食不知味'总比‘五味俱全'来得好。奈何,塞娅把食物都喂到了他嘴边,尔泰把心一横,就吃进嘴里了。


同时,小燕子不甘示弱,夹了一块红烧肉,也喂给永琪:“这是我为你做的,你也尝尝看!”


一时间,众人几乎屏住呼吸,注视着两人表情的变化。小燕子眨眨眼,纳闷道:“你们还真奇怪,干嘛盯着我们看,都不吃东西?”


“吃、当然吃啊!我们都快饿死了……”柳青苦笑着说,选择去夹尔泰吃过了,并看起来没什么大碍的肚丝。柳红、金锁、紫薇、尔康皆是如此。


永琪正好不容易吞了红烧肉,眼睛睁得大大的,强笑着推荐道:“嗯…… 很特殊的味道,各位如果错过了,会终身遗憾的……”尔泰这边也立马附和:“是啊是啊,塞娅的香锅肉也是… 无论如何,心意满分,不可不吃、不可不吃……”


于是,众人有的夹香锅肉,有的夹红烧肉,放到了盘子上,却迟疑着。


小燕子一听尔泰夸奖塞娅,满腹狐疑:“塞娅做的东西,能吃吗?我不相信……”她亲眼看着塞娅胡乱加了好多调味,便想尔泰定是在维护妻子,筷子一伸,夹了块香锅肉,想都不想就扔到嘴里。


同时,塞娅也不甘会输给小燕子,但那五阿哥看起来不像在骗人,便道:“我也尝尝你做的!”语音一落,红烧肉就入了口。


顿时间,也硬着头皮尝了尝味的尔康等人,不禁跳起来的跳起来,拿水的拿水。这其中,还要属小燕子和塞娅的反应最为激烈,一个咳,一个呛,涨的脸红脖子粗还要嚷嚷。


“塞娅!你、你跟我们有仇啊!咳咳!”


“呸、呸、呸!你的红烧肉才要人命呢!又酸又辣的,呛死我了!”


俩人委委屈屈地瞪着对方,尔泰和永琪只好端着水,分别哄着妻子。


这么一闹,俩人也有了自知之明,塞娅闷不吭声,小燕子闷闷不乐。永琪心疼,搂过小燕子的肩头,情深意切:“就像尔泰说的,心意满分,那才重要!你们做菜的有心,我们吃的人也会领情的啊!何况,也不是难吃,就是口味重了点。”


小燕子瞪大眼睛瞧他:“还说不难吃?你就不要哄我了…… 不行,你过生日,我怎么能让你吃这些…… 我看,都别吃了吧!”永琪拦住她,郑重地道:“谁敢说难吃?这是我的生日宴,谁不吃就是不给我面子!再说了,节俭是美德,都倒了岂不浪费?”


听罢,小燕子低下了头,但嘴角还是扬了扬。


永琪叹了口气,怜惜地摸摸她脑袋,朝众人道:“我看,各位就辛苦一点,尽力吃,尽量吃…… 若是真吃不下了,还有外头那几个,不敢不给我面子的。这一桌菜,咱们就同心协力地吃光吧!”


小燕子展露笑颜,塞娅也豪爽地开始吃了起来。众人笑的笑,聊的聊,都逐一动了筷,席上又一时热热闹闹起来。


……
第五章 完

楼主 卓锦之兰  发布于 2013-10-16 07:05:00 +0800 CST  
正文
卷一·策马


006| 你煮碗寿面给我吃,好不好?


好不容易,众人又是行酒令,又是喝酒猜拳,再唤来小顺子小桂子入席,总算勉勉强强地将菜肴一扫而空。


整理了一番又坐定后,紫薇便道:“生日宴,怎么能少了礼物呢?可家里什么名贵的都有,永琪什么都不缺,真是让我们绞尽脑汁了。”一番话得来众人的认同,紫薇笑了笑,看向永琪:“不过,你送的贺礼实在让我和尔康太感动了,我们就效仿了一下!这把折扇,骨架是让‘百扇坊'的师傅做的,扇面是尔康做的画题的字,串上的吉祥结,是我亲手编的。”


光依照紫薇的形容,就足以体会情意之重。永琪接过礼盒也不打开了,面上一笑,温文尔雅:“我那幅画只是兴笔而至,不足挂齿,但百扇坊师傅的作品,那可是有市无价的!还有你们俩亲手画的做的,才真是费心了。”


有了紫薇和尔康起的头,其他人也纷纷递上礼物,虽都是坊间轻易可取的东西,却让永琪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感动。一轮下来,就只剩下小燕子了。


众人盯着他,永琪更是目光闪烁,好奇地道:“你到底准备了什么?难不成,是成亲之前就准备好的了?”这几天,时时刻刻与小燕子公不离婆的,她应该没机会准备才是。


见众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小燕子面色一窘,别扭起来。众人皆笑,紫薇却在这时站了起来:“小燕子,你就别卖关子了!我去拿琴,你准备一下哦!”小桂子跟了紫薇出去,其他人则一头雾水,塞娅忍不住道:“哎呀,不就是要唱个歌么?在大草原上,我们想唱的时候就唱,男人女人都唱!有时候,是男人追求女人的时候唱,有时候,是女人追求男人的时候唱!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塞娅,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塞娅无视小燕子的咬牙切齿,朝她做了个鬼脸。


永琪的满腹心思,正在塞娅的那一番话上,拉着小燕子,惊喜地说:“唱歌?你为我写了一首歌吗?”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小燕子立即觉得有一把火烧上了脸颊似的,只是盯着永琪不说话。


这时,紫薇正推门而入,替她答道:“这首歌,小燕子可构思了好久呢!但当然,要她写得完整,还是太强人所难,所以我让她把想说的话,想到的一切,都在纸上写下来,一张就一句话… 写得差不多了,我再帮她整理出顺序,但语句并不敢修饰太多,只是改了些用词…… 毕竟啊,还是小燕子的心意比韵律重要嘛!”


小桂子把琴放到了桌上,紫薇入座,双手放在琴弦上:“这曲子,是我后来谱上的。虽说是小燕子为永琪准备的‘礼物',但其实也挺符合我们大家的相遇相知,算得上是我们两个小女子,为这个大家庭作的吧!”一席话,化解了不少小燕子的尴尬。


她这才凑到了紫薇身旁,吐舌道:“我不会弹琴,所以就负责唱了…… 不过,唱的也没紫薇好,你们不准笑话我!”


众人笑着答应,小燕子也振起精神,待大伙儿静下,紫薇扣弦,她便和歌:


“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


当河水不再流


当时间停住日夜不分


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


不能和你分手


你的温柔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


让我们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让我们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让我们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当太阳不再上升的时候


当地球不再转动


当春夏秋冬不再变化


当花草树木全不凋残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散


不能和你分散


你的笑容是我今生最大的眷恋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


让我们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让我们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让我们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


当河水不再流


当时间停住日夜不分


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


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


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


小燕子唱着,紫薇弹着,金锁和塞娅大概是听过她们练习的,本来只是小声附和着,到后面却禁不住,成了大合唱。而永琪早在小燕子的歌声中,逐渐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只是痴痴地望着她。


曲终,众人鼓掌,小燕子半是激动半是害羞,直接投入了永琪怀里,把脸埋在他胸前,挡去了众人的视线。


众人欢笑,都说小燕子成亲后温柔多了,体贴多了,教她愈发的难为情。


永琪搂着小燕子,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却为了妻子,不得不转移话题:“各位看我的面子上,今天就放过小燕子吧!我现在,想去认识一下一位新朋友,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兴趣?”


他话中有话,小燕子探出了脑袋,仰首看他:“新朋友?是说刚刚突然出现的箫声吗?可是,现在好像没有箫声了!”

楼主 卓锦之兰  发布于 2013-10-17 08:11:00 +0800 CST  
永琪笑着点点头,尔康接着道:“我也好奇,这人的箫吹的可真好,能半途加入,附和紫薇的琴,却一点也不突兀。”紫薇显然也兴趣盎然,谦虚着道:“可不是?倒是我一听箫声,分了心,差点都忘了弹琴。”


柳青若有所思,忽地拍案:“我知道了,就是那个‘箫剑'嘛!在会宾楼住了有半个月,每天夜里都会吹箫的!我是个粗人,不懂欣赏他的箫,可他为人豪迈,喝酒那就跟喝水似的,兴致好的时候还会念上几首诗,我看不像是个江湖中人,倒像你们—— 乔装打扮的富家公子。”


柳红点点头,也满是赞许:“对对,一定是他。这些夜里,他的箫声低沉沉、空洞洞的,大概就跟紫薇当初一样,是背负着故事和使命而来到京城的。”


“那咱们还等什么?这个‘箫剑',我是越听越觉得他有意思!”


随着尔泰一句话,众人便都起身,去寻找那‘箫剑'。


箫剑住在二楼,料想是猜到了永琪等人会前来,房门竟是敞开着的。柳红领着大伙儿,未入内,便听得筷子敲打酒杯的叮当声,一把豪气云干的沉着嗓子正吟:“书画琴棋诗酒花,当年件件不离他。如今五事皆更变,箫剑江山诗酒茶。”


才说完,众人已恰好停在了门外。


紫薇正惊叹,看尔康也是如此。而永琪更震撼,说出了众人心中的想法:“这诗的最后一句,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人家改了七件,他却改了五件,可这么一改,真是气壮山河…… 带着箫,又带着剑,看来是文武双全,加上出口不凡,这一定是个奇人!”


“我不管其他六件事儿,就独独对‘剑'感兴趣!”小燕子坦白道,却挨了几个文绉绉人物的白眼。


房里传来倒酒之声,又听得那人叮叮咚咚,潇潇洒洒地吟着另一首诗:“一箫一剑走江湖,千古情愁九一壶。两脚踏翻尘世路,以天为盖地为庐!”


“好诗!”


尔康脱口而出,再按捺不住,抬脚进了房门,抱拳道:“在下福尔康,听到阁下谈吐不俗,想认识你这个朋友!”


箫剑放下酒杯,站了起来,也抱拳回礼,风度翩翩:“在下箫剑,不是姓萧的萧,而是这把箫的箫,这把剑的剑”他拍拍桌上的箫,又提了提身旁的剑,微微一笑:“方才,是诸位在弹琴唱歌吧?琴声歌声都实在太美了,箫剑忍不住搅局,还望各位多包涵。”


“我是夏紫薇,箫公子方才一展技艺,听得出是炉火纯青了,哪里会‘搅局'?”


几人站着谈话也不是办法,于是经过一番客套,一轮介绍,几个气味相投的年轻人很快便聊开了。


期间,箫剑屡屡避开身世来历不谈,一句“彼此彼此”,便叫众人再问不下去。幸是小燕子和塞娅天真活泼,丝毫没察觉出任何尴尬,一面起哄着要跟箫剑喝酒,一面又拿着他的剑不停地研究。那箫剑倒也大方,剑上刻着图腾,显然是家传佩剑,任小燕子和塞娅二人争来抢去,也不怕会有折损。不仅如此,他还只笑说宝剑锋利,让二人小心别伤了手。


如此,回到了景阳宫后,小燕子还在津津乐道地谈着箫剑。


“永琪,紫薇说,隐姓埋名的人有两种。一种是太有名了,怕被人认出来,另一种是身负血海深仇大恨的!你觉得,箫剑是哪一种?如果他是个‘大人物',那会是谁呢?如果他有‘血海深仇',那咱们干脆就帮他一把!”


清风笼月正为小燕子拆头饰、换衣服,被按在梳妆台前的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努努嘴,又透过镜子瞧瞧不答话的永琪正在干什么。没想,发现他在宽衣,袒露着结实的胸膛,再一脱,更可见手臂上的线条。婚后,小燕子才知道永琪虽然看起来温润尔雅,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书生,但衣罩底下的身子,可还是健壮有力的。


她脸一红,忽地住嘴不说话了,也连忙把视线移开。


永琪换好了衣服才走过来,接过笼月手中的梳子,拿起小燕子的一缕青丝慢慢梳,才道:“你啊,就少管那个箫剑是‘大人物'还是有‘血海深仇'… 咱们自己是好不容易才逃过了死劫,争取到现在的幸福,我什么麻烦都不想沾惹。”小燕子往后一靠,仰头盯着永琪,嘟着嘴说:“那也得看情况啊!路见不平,总要拔刀相助吧?”


永琪掐了掐她的双颊,低头凑着一吻,失味儿道:“那个箫剑深藏不露,我看他武功应该好得很!就算路有不平,也不需要你这只小燕子去拔刀相助。”放下了梳子,永琪径自往床边走去,小燕子失去倚靠,佯装地歪了歪身子,“哎哟”一声,冲望过来的永琪皱了皱鼻尖。


清风笼月已经退出去了,小燕子拎着裙,气呼呼地走向永琪:“这人也是你想认识的!就算我帮不了忙,你和尔康总有办法的吧?”她一屁股坐到永琪身边,见他自顾自地脱着鞋,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睁着大眼睛凑了过去:“还是,你吃醋了?因为我太关注他?”


永琪一怔,一半是被小燕子说中了心事,另一半是她长发披肩,明眸皓齿的模样太动人了。


“哈哈!我说对了?”


小燕子笑得东倒西歪,双脚一蹬,鞋子直接被踢飞了,便把脚缩到床上。她抱膝,嘻嘻哈哈地看着永琪,眨眨眼:“原来,你不只是一只臭刺猬,还是一只醋狐狸!”


“哎,你怎么乱给我起绰号?子时还没到,这会儿还是我的生辰呢!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今儿过生辰的人最大…… 我看啊,你不是小燕子,你是个名副其实的小骗子!”


永琪将她逮到怀里,狠狠地呵了一顿痒,直到小燕子求饶不出声儿来了,他才罢手。小燕子累得惨兮兮,狠瞪了永琪一眼,喘息道:“臭永琪!敢说我是小骗子,还偷袭我!你就是臭刺猬、醋狐…… 唔!”


永琪正心猿意马,哪里还在乎小燕子说什么,俯身就吻住了她。


小燕子也搂向了永琪,依偎在他怀里,顿时柔情蜜意,什么‘箫剑'、‘狐狸'、‘小骗子'就全给忘了。


正值深夜。


永琪和小燕子因天还没黑就窝在了房里,下人们没敢打扰,于是这会儿醒了却连一根照明的蜡烛都没有,只得摸黑着先找回自己的衣服。


上午时,俩人都吃得特别多,于是回来后也没用晚膳,就先梳洗更衣。没想,之后忽然打得火热,竟直接睡着了。再睁眼时,则不约而同地觉得肚子饿了。


整理完毕,永琪才牵着小燕子出了卧房,见小顺子急急忙忙走来,便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回五阿哥,这才二更……”小顺子答道,却不知是该说主子们起的早了,还是别太晚睡了的好。

永琪点点头,转而去看小燕子,带着点期望地道:“还是亥时,就是说我的生辰还没过…… 你煮碗寿面给我吃,好不好?”


小燕子睁大眼睛:“寿面?我、我上午煮成那个样子,你还不怕呀?”


“那有什么?只是‘五味俱全'而已… 一碗寿面,清清淡淡的,顶多‘食不知味'!”永琪笑道,搂了搂小燕子,难得主动地提到了愉妃:“我只是,刚才突然想起我额娘…… 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额娘都会在这一天给我煮寿面… 然而我唯一一次有印象的,也只是最后一次,在我五岁那年吧!后来,我长大了,觉得我出生的那天,受罪的是额娘,可到了往后每次的生辰,受罪的还是额娘…… 总之,就不再庆生,也不觉得生辰很重要了。”


“永琪,对不起……”


小燕子觉得好心痛,她只是想热热闹闹地为永琪庆祝,自以为也办得成功,却始终没问过他今日高不高兴。


“别这样,我很好!”永琪看穿了她的心思,逐笑说:“是你让我发现,其实过生日还是有意义的!至少,我今天很开心,是这十五年来,过得最开心的一次生日!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小燕子也笑了,歪着脑袋想了想,忽道:“那么,咱们就‘礼尚往来'!呵呵,这个成语用对了吧?”


“礼尚往来?”


永琪不解,小燕子却兴奋地点点头,眼眸闪烁着光彩:“是啊!我来为你煮寿面,你来为我做宵夜!”


……
第六章 完
(嘿嘿,水份多多的一章……咳咳~~)

楼主 卓锦之兰  发布于 2013-10-17 08:11:00 +0800 CST  
谢谢各位亲的鼓励!下一章依旧是明早见了… 晚安!

楼主 卓锦之兰  发布于 2013-10-17 23:16:00 +0800 CST  
正文
卷一·策马


007| 寿面不能从中间断开来,否则会短命的!


景阳宫,厨房。


“小燕子…… 你真的确定吗?”


永琪逐一将竹篮的盖子掀开,看看都有着什么食材,满腹迟疑,小燕子却兴致勃勃地早已挑起面条的份量,答道:“是啊!好在,这里是皇宫,厨房里什么都有,连面条都擀好了存放着!”小燕子显得很得意,永琪却忍不住吐槽:“哎,可是,我记得额娘煮的寿面是长长的一条面!就一条,但是揉得很长,象征长寿的!不能断开来…”


小燕子一顿,瞪了瞪永琪。


“咳,可是,你第一次做…… 呵呵,没关系,就随意煮一碗面好了!只要是面都行吧!”


永琪连忙改口,小燕子则双手插腰,抬着下巴道:“不就是‘一条面'嘛,难道还会难倒我…… 我就从面团做起,省的你看不起我,还拿我那‘酸辣红烧肉'说一辈子!”永琪赔笑,只见小燕子挽起袖子,便把桌面擦干净,找来了面粉又往里头倒了水,和起面团来,动作还都挺麻利的。


他一看便入了神,竟坐在一旁默默观赏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燕子第无数次扯断了面条,正低声咒骂,却听得永琪窃笑起来,不禁恼怒道:“永琪!你还笑!你不是应该给我做宵夜的吗?我也很饿好不好,你不会煮面,不会炒菜,至少可以煎个蛋,或烤个玉米地瓜之类的吧?”


永琪这才想起他的任务,忍住了想替小燕子把沾满面粉的小脸擦干净的欲望,忙道:“好、好…… 那你比较想吃玉米还是地瓜?”他记得刚刚都看到过这些的,凭着记忆力轻松地找到了鸡蛋,拿了三颗,又听小燕子决定要吃玉米,便继续搜罗。可他总不能真的只照小燕子说的做,便也淘了米,准备煮粥。


“小燕子……”


这米和水的比例,把永琪难倒了。他犹豫了半天,还是不能决定,只好问道:“这水要放多少,才能煮成粥啊?”小燕子正在处理几株蔬菜,抬头一看永琪,难以置信道:“不是吧?你想煮粥?少爷,我对你的期望可没那么高啊……”永琪一听,只是瞪她:“那究竟要放多少水?”


小燕子憋笑,耸耸肩:“你就放得比一倍的米还多就行了呀!”


永琪低头看看锅子里的米和水,加了一倍多,总觉得看起来还是不够,便再加了一倍。多加了一倍,忽又觉得水太多了,再用碗捞了些水出来。来来回回,直到满意了,才将锅子放到烧得火旺的炉灶上。过后,永琪手里拿着两条玉米,有点纳闷,总觉得直接扔到柴火里,似乎太脏了。


他在厨房里绕了一圈,又回到原点时,手里多了两张芦苇叶,是宫女们在制作小吃糯米饭时包着用的。永琪得意的将两条玉米分别包好,先试探地扔了一个到火堆里。怎么知道,初时还好,可那芦苇叶竟忽然着起火来!永琪见情况不对,拿了烧火棍,往里头戳戳捣捣,把玉米条给弄了出来。


忍着烫手把芦苇叶拆了,只见里头的玉米竟有一面被烧得黑乎乎的,哪还能吃?


于是,只好改变主意,已经烧焦了的玉米没办法补救,另一个则被永琪给掰成了几段,索性直接扔粥里给滚熟了。可那焦了的玉米扔了可惜,永琪拿起菜刀,就想把糊了的部分切除,但刀子卡了半天,怎么都切不断。他深做呼吸,猛地使力,刀子切过玉米碰到了案板,“啪”的发出一声巨响。


小燕子一惊,放下正搅动面条的筷子,急急忙忙地来到永琪身边:“你在干什么?有没有伤到?哪有人像你这样用菜刀的… 又不是砍柴呢!”永琪一时窘迫,正想说并没受伤,却见小燕子对着他的食指呵气,难得轻声细语地问着:“呀,还是割伤了… 好在伤口不深,痛不痛啊?”


那是他试探绿溪时,故意用刀子划伤的,可是就一道小口子,没想到被小燕子给误会了。


反正也解释不清,永琪索性将错就错:“被割到的当下还是会痛,但现在就没感觉了。”大概是伤口其实也算不上“伤”,而小燕子只是被落刀的巨响吓了一跳,听永琪这么说,也颇为无奈:“少爷,现在知道做饭有多么难了吧?”永琪只觉得冤枉,好似无缘无故被损了一顿:“我一开始也不觉得这个简单啊!只是,从来没去考虑过而已…”毕竟,从来也不需要他亲手做饭。唯一的一次,还是去年陪着皇阿玛南巡时,与小燕子一道烤‘叫化鸡'的时候。


可那时候,他满腹心思都在小燕子身上,看她干什么,自己就干什么,对‘烤鸡'这一件事儿还是没多大概念的。

永琪摸摸鼻子,见小燕子走了回去,往面锅里加了盐、糖,也依样画葫芦,为他的那一锅“玉米粥”进行调味。调味完毕,永琪忽地没了事情可做,又见方才拿的三颗蛋就在眼前,犹豫了半会儿,终是决定豁出去了。


他拿起一颗蛋,“咚咚咚”地轻轻往碗里敲着试探,见鸡蛋壳连一点儿缝隙也没有,便大胆地稍一用力去敲。怎知,这蛋壳要嘛不破,要嘛就被他瞬间砸个稀巴烂!蛋液涌了出来,从永琪指缝中流过,黏黏呼呼的,实在是不好受。不过,反正手都脏了,永琪再连续把剩下的蛋都敲了,然后捞着滴着蛋液的壳,趁小燕子不注意时给扔到了废弃残食的木桶里—— 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


永琪偷乐着,再洗净了手,回来时已备好的一锅油也冒烟了,便深深吸气,将一大碗蛋液,全都直接倒了进去。


顿时,“噼噼啪啪”一阵,永琪微讶,往后跳开了一大步,以防被油珠溅到身上。

小燕子见状,便再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永琪却分身乏术,无心理她,见蛋液迅速膨胀,便赶忙将锅铲插入底部,然后一翻。


看永琪手忙脚乱的模样,小燕子虽然于心不忍,但还是提醒道:“哎,你放盐了没有?”永琪眼眸一睁,样子愣愣的,像是在问:鸡蛋需要调味的么?


小燕子忍住了想扶额的举动—— 尽管觉得永琪原来也有搞不定的事儿,但要少爷下厨,就跟要她做学问是一样的!除非母猪上树嘛!于是在感叹之余,心里仍然觉得温馨,愉快。


她大咧咧地掩饰内心的感动,拿起锅铲一勺,往永琪的那一锅蛋上撒了一把白晶晶的盐粒。


“喏,这样也行吧!”


她也不太确定,只是朝永琪笑笑,便继续低头处理着肉块。


永琪挠挠头,有些不置可否,但却看出了小燕子的心思,不禁有些心动。


终于,花了大半天的功夫,一碗汤汁色泽乳白的寿面、一碗清清澈澈的“玉米粥”,还有一盘大半部分焦了的鸡蛋,正式上桌了。


俩人各拿了一双筷子,在厨房的一角对坐着,迫不及待地分别对寿面和鸡蛋先下手。


小燕子还果真做成了“一条”面,永琪夹起一头,放到嘴里猛地一吸,吃了好大一口,啧啧有声。


然而,那“一条”面粗细不匀,有的部分熟透了,有的中心却还带点面粉状,较为粘牙。但是,汤汁清甜,闻起来还有一股特殊的香气,且在那一堆羊肉碎里,也有切得大小刚好,炖得软嫩恰当的,只要忽略其中参差,这简直就是完美的了!


同时,小燕子正品尝这独一无二的煎蛋。岂料,第一口竟没味道,但把煎蛋一翻,咬了第二口,不禁脸色微变—— 是苦的!她努力地咀嚼,却发现煎蛋里还有蛋壳啊,可还是献给了永琪一张大笑脸,然后强行把蛋咽进了肚子里。


她瞧瞧煎蛋,发现只有一面凝结着白晶晶的盐粒,顿时恍然大悟:只有一面放了盐,而且是太多的盐,另一面则完全没有调味,难怪一面没味道,一面却是苦的。


可那放盐的人还是她自己呢!小燕子不忍永琪失望,见他目光闪烁地盯着自己,便嘿嘿一笑:“嗯,好吃!”未免永琪有机会尝到这煎蛋,小燕子赶紧又夹了一大块,塞到嘴里。


这下,她可算知道永琪那句“尽力地吃”,让紫薇等人有多么为难了。

楼主 卓锦之兰  发布于 2013-10-18 13:14:00 +0800 CST  
怎知,她这个举动倒让永琪起了疑心,敛眉道:“真有那么好吃?”他伸筷,不顾小燕子的阻拦,夹了一块便放进嘴里。顿时,脸色一变,纳闷地道:“怎么是苦的啊?还有蛋壳?”小燕子已经在努力地吃着另一块,嘟囔道:“都是我放了太多的盐害的啦……”


“不行,别吃了,万一被蛋壳噎到怎么办?”


永琪上前,就要抢过被小燕子拦在怀里的那一盘煎蛋。小燕子张大眼睛跳了起来,转过身把最后一块鸡蛋塞进嘴里,恰好永琪也绕了过来,就把空盘子递上,双颊塞得鼓鼓的,得意道:“没了!”永琪又怜惜又无奈,食指戳了戳小燕子的脑袋,便拿了水递给她。


只见永琪坐下,继续吃着那一碗寿面,看似津津有味,小燕子搁了茶杯,也凑过来:“真的那么好吃吗?”她好奇,也想尝尝自己的手艺,拿了筷子,就往永琪的碗里伸去。永琪存心与她玩闹,捧着面站了起来:“这碗寿面是我的,不许抢。”小燕子跺脚,眼巴巴地道:“那还是我煮的呢!不准不许我抢!”


她踮脚,夹到了面条的一头,就吸到嘴里。永琪睁着眼睛,放下了碗,也夹起面条的另一头,吃了起来。俩人存着玩心,越吃越快,到了末了,却发现彼此越靠越近,且唇与唇之间,挂着一小截面条。


眼看小燕子往后一退,永琪捉住了她的双肩,低声道:“别动!”


小燕子一怔,永琪就吻了过来,蜻蜓点水般,将自己双唇间的面条给咬去了。俩人红着脸,永琪讨好一笑,解释说:“额娘说了,寿面不能从中间断开来,否则会短命的!”


“呸呸呸,怎么比我还不忌讳了!”


小燕子娇嗔地瞪着他,撇嘴道:“又没多好吃,干嘛还霸着不放!莫名其妙!”


“但是对我而言,却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了啊!”永琪骄傲地道,将小燕子拦在了怀里,接着调侃:“比起‘酸辣红烧肉',这可是人间天堂的美食了!”


小燕子撅着嘴,挑眉道:“那比起额娘做的呢?”


“这个么……”


永琪避而不答,笑道:“当时太小,忘了什么味道,就记着一种感觉!”


“那感觉上,哪个比较好吃?”


小燕子追问,永琪继续绕圈子,斗嘴之际,也将那一碗甜甜咸咸、像汤水多过像粥品的“玉米粥”,给喝个精光了。


之后,汤足面饱,俩人才心满意足地牵着手,在月光下赏赏景,聊聊天。直到小燕子靠着永琪的肩睡着了,永琪才把她抱回房里,也跟着熄灯歇息。


翌日,大伙儿又重聚在了郊外官道上,正为尔泰和塞娅送行。


他们俩是特地等到永琪生辰之后,才启程的。尔泰本不希望这么快离京,塞娅也还没在北京玩够,奈何巴勒奔已让人送了信,催促二人回西藏,真是想再拖也拖不了了。


二人此次回西藏,身边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位高手,于是不想招摇,只有辆简单而朴素的马车,一行人化装成了正准备前往西藏的商行。塞娅一身清装,挽了妇人髻,看起来别样娇美,而尔泰立于马车前,衣襟被春风吹拂着,正对众人最后一笑:“好了好了,你们也不要都依依不舍的!古人不是说么,‘离别何足叹',我们,就此别过吧!”


“好一个‘离别何足叹'!尔泰,看来你也真的长大了… 要好好保重,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回来看看阿玛和额娘!”尔康看着潇洒一笑的弟弟,心里尽是欣慰与不舍,满腔激动,却唯有化作一句叮咛与感慨。


尔泰钻入了马车,打开窗子,与塞娅二人朝众人挥了挥手。尔泰望着面前的四人,最后深深地道:“紫薇、小燕子… 我哥和五阿哥,就交给你们了!你们,一定要幸福!”


“你们也是!塞娅,你可不许欺负尔泰,否则我们要是知道了,才不管西藏还是东藏,都会飞奔过去,把他抢回来的!”


小燕子正经八百,情绪显然有些激动。


永琪拍了拍她肩头,遂对尔泰抱拳:“尔泰,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邻!珍重了!”


尔泰颔首,回头低声吩咐,侍从一拉马缰,车子便绝尘而去。


“放心吧!有你们的祝福,我和塞娅会好好的!”


“喂—— 在北京的日子我很快乐!你们也保重,再见… 再见……”


尔泰和塞娅分别探着脑袋,喊着话,挥挥手。


众人在道路上,追了一小段,挥一挥手,终在马车消失于地平线时,只能伫立遥望。


“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我们也潇洒一点,都别感伤了!” 尔康振起精神,紫薇也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微笑道:“是啊!他们有他们的故事要去创造…… 而我们,也该去创造新的故事了!”


小燕子听罢,眼里湿润润的,但也豪爽道:“什么奇怪的路,沾不沾巾,我不懂!但我才不要为了分别掉眼泪…… 我们都不要伤心了,我要去骑骑马,狂奔一下,把不开心的事统统忘掉!”


小燕子说完,就甩开步子,朝后头牵着马匹、照顾马车的小顺子飞奔而去。


尔康看着她的背影,见永琪不疾不徐地摇头淡笑,便道:“你怎么不追上去?那么放心,是因为把隐卫派去保护她了吗?”


紫薇也对永琪的淡定感到疑惑,问道:“隐卫?什么隐卫啊?”


……
第七章 完
(今早有事耽搁了,于是现在趁空才发。)

楼主 卓锦之兰  发布于 2013-10-18 13:14:00 +0800 CST  
008| 转眼,已是春暖花开的三月


“隐卫,就是类似阿哥身边的贴身侍卫。每一位阿哥在舞勺之年,都会被赐予一名隐卫,不过,除了负责保护主子的安危,隐卫更负责监督主子的动向”尔康解释道,见四周无外人,倾向了紫薇,小声说:“隐卫,都是直接禀命于你皇阿玛的!”


见紫薇微诧,永琪笑了笑:“也没尔康说得那么严重。隐卫虽然都是万里挑一当中训练出来的,但若有本事,还是能赢得他们的忠诚。事实上,隐卫不被允许参与主子间的冲突,他们最大的作用,是制止党羽的结成。”


“哦,我明白了…”


紫薇忽然好庆幸自己是乾隆的女儿,沉思半会儿,又问:“那小燕子知道吗?关于隐卫的事……”


依照小燕子的个性,怎么可能忍受这被“监督”的事儿?


可出乎紫薇的意料,永琪点了点头,不以为意:“她知道!成亲后的第一天,我就告诉她了… 只是,我也没说得特别明白,就让她把他们当作隐形的侍卫就好!”


但其实,绿溪和绿林,甚至高山,都不是隐卫。永琪的隐卫,只有岩泉一个人,可景阳宫中的心腹见高山等人与岩泉大同小异,就都这样笑称了。


而事实上,绿溪绿林只是永琪当年在回宫的路上,救来的一对兄妹,本姓“吕”,当时家中被仇敌追杀,父母皆亡。绿林的武功纵然再好,也只十八,自保有余,但得分心保护妹妹,正处下风。

就是天大的武林恩怨,永琪也不能坐视着看一群人将两个已伤痕累累的大孩子逼上绝路。他让岩泉出手,救了二人,听闻他们已无处可去,便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提议让吕林跟着自己。永琪看得出,此人武功造诣颇高,如今只是落了魄,又年纪轻,假以时日,定会出类拔萃。恰好,吕林也厌倦了江湖纷争,又听永琪说不会牵制他,想什么时候走就能什么时候走,便答应了下来,还从此改名为“绿林”,代表了退隐江湖,及对过去吕家恩怨的摆脱。

路上,永琪再一次地将自己对绿林的要求和他的职责仔细地讲解了一遍。这其中,还包括会在京城里安顿好才十岁的绿溪。以绿林将有的俸禄,加上永琪的体谅让他能常“回家”,兄妹俩是绝对不会生了分的。如此的提议,对山穷水尽的兄妹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自此对永琪一表忠心,绝无二意。

而绿林早已进了宫,绿溪则是今年十五了,自个儿偷偷参加宫女选拔,后被派到了景阳宫做事。永琪初始并不知道绿溪有这样的想法,直到她出现在景阳宫,才知道了她也想要报答的心意。

永琪本是不愿让一个好端端的小姑娘舍身涉险,但她也是自小习武,被灌输了一脑子“江湖侠义”的,倔强起来,那是宁死不屈。绿林也拿她没办法,但认为妹妹是个难得会武功的女子,又已入了宫为宫女,且是个五阿哥可以信赖倚用之人,何不就顺水推舟,成全绿溪也让五阿哥多个臂膀。

正好,永琪也觉得小燕子终究是姑娘,且又成了自己的妻子,让高山再时时刻刻暗中保护、跟随,似乎不太方便。绿溪,恰好是成了取代他的最佳人选。


至于高山,那也有属于他的故事,他的初衷。


但这些,都无须对紫薇和小燕子解释得太清楚了。


对此,永琪、紫薇,和尔康,三人了然一笑。


这时,小燕子骑着马过来了。三人闻声望去,却见她横冲过来,收势不及,尔康急忙将紫薇拉到身后:“小心!”


永琪眉心一跳,因来不及阻止,只能先闪身躲过。他站定后旋身,只见马儿前蹄高扬,嘶鸣洪亮,小燕子则惊魂未定地拉着缰绳。


“呼!这马怎么那么不听话?我之前都骑得很好的了!”小燕子撇嘴,腿一动,作势要‘教训'这匹不听话的马。


“别踢!”永琪惊呼道,上前拉过了缰绳,再摸一摸马头,对小燕子叹道:“你想吓死我啊?骑马的技术还没到出神入化呢,竟敢惹逐云!”


“是这匹马太顽劣了,不是我的技术问题!更不是什么神仙画画的问题!”


永琪无奈摇头,点足一跃,就跨到了马背上去,手臂圈住小燕子:“逐云不适合你骑。等有机会的时候,我再从家里给你选一匹性情温和的马,让你自己狂奔!”他又霸道又温柔,教小燕子无从驳斥,只得用胳膊往后捅了捅他,可面上却有娇羞之意。


“尔康、紫薇,那我和小燕子就先去‘策马奔腾'了!咱们幽幽谷见!”


只见永琪与小燕子相视一笑,永琪勒着缰绳一夹马肚,稍微俯下了身裹住小燕子,俩人一马,扬长而去。


听着小燕子与永琪此起彼落的笑声,紫薇和尔康也不禁相视而笑,向彼此靠拢了些。


转眼,已是春暖花开的三月。


这一天清早,永琪还在当值,小燕子则在前院里舞剑。然而,景阳宫里的宫女和太监们都不似明月、彩霞、小邓子、小卓子那样会给她喝彩欢呼,只有绿溪和清风显得较为感兴趣。


她不一会儿便闷了,扔了剑,就逗一逗永琪给她买的一只鹦鹉。那是一只会说话的鹦鹉,由于常常假传通报,一会儿“皇上驾到”、一会儿“皇上吉祥”,把众人吓了几次,于是被起了个名字叫‘小骗子'。


再后来,小骗子不说话了,小燕子便跑到后院荡秋千去。


小燕子踏上蹬板,想想这是永琪特地让人为她竖起的秋千架,心里的欢喜一时荡漾到脸上。她也拉来几个小宫女一起玩儿,有时候是她给她们推秋千,但大部分的时候,则是她们从后头推,她在上头荡。


小燕子哪里能容忍,双手插腰,又开始长篇大论着“主子奴才一家人”的规矩,让众人不要这么拘谨。其实,小宫女们已经难得又放肆又尽兴了,清风只得解释道:“好福晋,别生气呀!我们不是不敢陪您玩,而是这秋千荡得也太高了…… 咱们可不是小燕子,摔下来可不会飞啊!”


众女连忙点头称是。小燕子沉吟着转转眼珠子,见她们讨好着扯扯她衣袖,又楚楚可怜的表情,再加上清风那一句“咱们”,便噗嗤一笑,人又爽朗了起来。绿溪趁此上前,笑说:“福晋,我不怕高,我来陪您一起荡!”


小燕子顿时兴致高昂,与绿溪粉面对粉面,玉肩共玉肩。二人罗裙摆动,众人欢笑银铃,连严肃的笼月都忍不住扬着嘴角。见清风过来拉她一起玩,笼月摇了摇头,微笑道:“画架双裁翠络偏,佳人春戏小楼前…… 只可惜啊,五阿哥今儿不在!”清风撇嘴,调侃道:“读书人的女儿就是读书人的女儿!难怪福晋都怕你唠叨!”


“说什么呢,敢没大没小?”笼月佯装愠怒,掐了掐清风肥嘟嘟的脸蛋。这丫头,身材匀称,与身高相符合,但就脸蛋圆圆的,总让人怎么看都觉得透着一股稚气。清风哇哇大叫,揉着脸颊,吐舌道:“是福晋说的啊,有她在,可以没大没小,没上没下!”


“嗯…… 那这样的话… 你就别怪我以大欺小了!”

楼主 卓锦之兰  发布于 2013-10-21 08:35:00 +0800 CST  

楼主:卓锦之兰

字数:76991

发表时间:2013-10-12 17:2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10-31 12:17:32 +0800 CST

评论数:3014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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