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早上六点，手机闹钟开始每隔五分钟一次丧心病狂式的工作。
响了几次之后，我终于挣扎着起床，望了望另一扇紧闭的房门，真是希望，每天早上叫醒我的不是闹钟也不是梦想，而是那个还在睡梦中的人。
鸡蛋下锅，牛奶温热，面包和香肠片需要烤一下，做完这样简单的早餐不需要几分钟，我十三岁的时候就会了这些。但心里不止一次期望，那个同住一个屋檐下，足足大我7岁，在基因上与我有一定相似度的人可以为我下一次厨。
但情况，恰恰相反……
“姐！起床啦，早餐在桌上，我先撤了”
“谢啦，宝贝儿，路上小心”
她翻了个身，懒懒的回应我。这样的对话，我习以为常。

“小麦，在么在么！”
刚到学校，就感觉到兜里的手机在震。
“在，大清早的干嘛”
“我昨天跟戚若霜聊天了，她说这周末准备见你，是么？”
“嗯～但是只是去见个面”
“哈哈，我可没想多，你不用急着解释呀～”
她叫尤筱，是我在圈内唯一的闺密。
她口中那个戚若霜是我一个月前通过朋友介绍的圈内女主。我们聊过几次，不算很投机。但她很关心我的生活，让我无法拒绝这样细枝末节的温暖。
出于对朋友的信任，我们没有交换过照片，而是约好了直接见面看看感觉。

第一次见圈内女主，不免觉得有些紧张。约好下午一点在来福士的星巴克见，却因为各种墨迹迟到了那么几分钟，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在了。
靠窗，浅灰色小外套，酒红色头发微卷。
她背对着我，看不清脸，但感觉上并不是我特别喜欢的款。
深呼吸，然后走到她面前。
“不好意思，来晚了，我是小麦”
“没关系，我也刚到”
看到她正面时，我有些失望，不能说难看，也绝对谈不上好看。

也许是因为自己并不在意她是否喜欢我，所以那天见面反而特别轻松，也聊了很多，直到她说。
“做我妹妹吧，怎么样？”

〔二〕

“做我妹妹吧，怎么样？”
我挺惊讶她会如此直接，也惊讶于自己内心的犹豫。因为那一瞬间我并不知道以后生活里多一个姐姐的意义在哪里。而且她是圈内的，混了两年，我自然明白这样的关系意味着什么。
也许是不懂拒绝，也许还是有所期待。
“可以～可以试试呀～”
面对她期待的眼神，终究还是答应了她。哪怕当时还没有想过要她进入我的生活。

“叶小麦！电话！”
“是爸爸还是妈妈？！让他们等一下！”
我边玩着游戏边拉粑粑，只听见某人在客厅里大喊
“是你朋友”

我赶紧解决完，起身冲向客厅，用家里座机找我的人除了爸妈几乎为零，而我给过号码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噢，还有戚若霜……
“喂！我刚刚在嗯嗯。”
“你手机怎么无法接通？刚刚那个接电话的是？”
“我在玩游戏，开了勿扰……刚刚……”
我握着电话，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看着电影，脸上还贴着面膜的女人，忽然觉得有些尴尬。
于是我说“我用手机电话你吧，等下噢”就匆匆挂了电话。
正要挪步卧室，某人问“有什么电话不能当着我面讲？”
“那个，姐～和闺中密友当然得有些小秘密呀～”
“就你这样没心没肺的还有闺中密友啊”
“你才没心没肺呢！你全家都……”
“继续说呀，我全家里可少不了你”
她笑的都快把面膜撑破了，我却想着要不要告诉戚若霜，刚刚那个接电话的人，是我的亲姐姐……

她叫叶子荞，她大我七岁，刚工作第二年，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她考上本地排名第一的大学那年，爸妈在学校附近买下了这套房子，为了奖励她，也为了激励我。
谁知如今已经变成了寸土寸金的学区房。
我也是在这儿附近上的初中，又在这儿开始了我的高中生活。

她很爱我，但她不太关心我的生活起居，不太在意我在班里排第几，更是对我没有特别的要求。我就是在这样被宠溺和放养式的教育下长大的。
很幸福，但似乎也少了种亲密的约束。

〔三〕

“刚接电话的是我一个亲戚，你在干嘛呀～”
“我刚刚加班完回家，打个电话关心关心你”
“你们公司这么忙么？好像常常加班的样子”
“对呀，哪有你们学生幸福。”
成功的转移了话题，考虑再三，还是没准备把我有亲姐姐的事儿告诉她。至于到底因为什么，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潜意识下不太希望她了解我的生活，也不希望她误认为，我是随便玩玩而已。

“你成绩怎么样？”
戚若霜最近一直有试图了解我，我发现她真的挺用心的。
“厄，还行吧”
“有偏弱的科目么？”
“英语吧～”
可是被这么问下去，我顿时有种快要实践了的预感。成绩方面一向没什么压力，每次卷子批下来无论是及格或者不及格，都不会有人在意。

“我英语一般，但是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监督你学”
“不用啦～考试能混过去就好了”
“我不知道你说的能混过去是几个意思，咱定个规矩，如果有一张卷子不及格，你就等着挨揍吧”
果然，十多年来，终于有个人要开始干涉我的自由了。这是一件让人非常不适应，又觉得很新鲜的事儿。

那几日，每天都会跟戚若霜聊很多，她入圈多年，曾有过两个小被，现在多多少少还会有联系，但因为异地，早已不再见面。
她问“介意么？”
我坦然回答“不介意，有联系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周末见面吧，来我家怎么样？”
“去你家……不太好吧”
“我父母出去旅游了，放心吧”
她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其实是想说，我担心你会想要实践……
“对了，带上你的作业，我想看一下”
“好吧”
虽然意思足够明白，我却没有拒绝。如果她想动手，不妨就试试吧。都是圈内的，似乎也没有矫情的理由。更何况，谁知道感觉是好是坏呢。

〔四〕

戚若霜的家离我这儿还挺远的，她在公交车站等我，这是我第二次见她，她带了眼睛，穿着居家的休闲服就出来了。我愣了下，不好意思的冲她打招呼。
“错过一班车，久等啦～”
“你该叫我什么？”不知道她是找茬还是真的在意那个姐姐的称呼。
“那个～姐姐～”
“这样才乖”
我傻笑了一下跟着她上了楼，地方不大，刚好两三个人住了。

“来，坐这儿，我们聊聊”
她指了指客厅的沙发，不怀好意的看着我。
“聊什么”
“作业带了么？”
“没有”
“你可别告诉我是因为忘记了”
“我是故意的，我知道你是个主”
“小麦，我在这个圈子遇到过不少小孩儿，你果然是我最喜欢的款”

她笑了笑，示意我趴在她腿上。
我乖顺的趴上去，当她的手放在我屁股上的那一瞬间我却真的开始慌了。之前的大义凌然，无所畏惧即刻成了浮云。
啪啪！
啪啪！
啪啪！
她用巴掌狠狠拍了几下，然后问“从来没挨过？”
“嗯……”
“来，自己把裤子脱了”
“能不能不要脱～我不喜欢脱裤子～”
“念你初次实践，给你些面子留个内裤，把外裤脱了，趴在沙发扶手上，我去拿工具”
“我不想实践了……”
“由不得你了，最好别让我改变主意”
我起身与她对视，发现我们真的足够陌生，我忽然难过，也及其想要一走了之，但又不忍心如此去对待一个真的喜欢我的人。

她去屋里拿了一个小木尺，我却还在那儿呆呆的站着。
“我数到三，自己看着办！”
我照她说的趴下，她左手按住我的腰，右手拿着工具，顿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啪！
“裤子！”
啪！
我不说话，结果她自作主张就把我外裤脱了！！
啪啪啪！
虽然还隔着一层内裤，但完全不起任何保护作用，原来挨揍就是这种感觉，太难以忍受了。
“第一次，想哭就哭出来”
啪！啪！
她说话的口气就像给了我很大的优惠一样，难不成我还该感谢我这样狼狈的第一次么～
啪啪！
所以她越是希望我哭，我越是不能哭。
啪啪！
几下过后，她见我一声不吭硬撑着，便试图去拽我的小内。出于本能反应，我一下蹲在地上，跟她说“你说过不的……”
“我只是想看看程度”
“别……”
“趴好，最后十下！”
她微微皱眉，用木尺指着沙发。我咬了咬牙，任凭她打完。

这是一场没有理由没有训斥的实践，这当然也不是我心中姐妹之间该有的感觉。
然而她却说“小丫头还挺倔，不过我喜欢”

〔五〕

“对了，这个给你”
离开她家之前，我从包里掏出装着曲奇饼的纸盒递给戚若霜。这盒是我昨晚烤的两波中最好的一些。她应该会喜欢。
“这是什么？”
“我自己烤的曲奇饼干，你可以试试看～”
“哇，这个太赞了，谢谢宝贝”
她打开盒子，惊喜的看着我。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让她不要送出来了。

回家的路上接到小闺蜜尤筱的电话。
“小麦，我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
“我跟颜展在一起了！”
“靠，你怎么悄没声的就跟她在一起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当时就震惊了。颜展在圈内算是低调神秘的那一类女主，很多人都知道她很牛，但现在又很少有她的消息。
我没有亲身感受过她有多厉害，更没有找到她的联系方式，只是听很多人讲过。包括尤筱这个小粉丝。
“我已经憋了两天了，她不让我跟任何人讲。觉得只要在一起就好了。”

“来来，讲讲经过！”
我突然好奇心大起，八卦之势崭露无遗，觉得这个圈子太带感了！
“我就是这一年一直在想办法接近她呀，然后知道她已经退圈了，但是还是问了很多人，弄到她的邮箱。给她发了几封很长的信。开始几次她没理我，我以为没戏了，但前几个月她给我回信了！还加了我微信！”
“那你们就在一起了？这么容易？！”
“还没有……然后我就小心翼翼的开始了解她呀，各种随着她的感觉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特小心，然后她可能看我太真诚太可怜了吧，然后居然说试试！！！”

我能感受到电话那头的热血，那是种形容不来的兴奋，我忽然说不出话，一点一点的复杂都咽入肚里。凉凉的夜风灌进我的衣领里，从脖子到全身。我被这刺骨的凉意浇醒，这些年，我遇不到我所期待的爱，是因为我不够勇敢，不够坚持，害怕拒绝，也害怕被拒绝。

“尤筱，我在路上，回家再聊吧。”
“好的好的”

〔六〕

到家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听到家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换完鞋进叶子荞的衣帽间，她果然还是最爱这里。
“姐，我回来了”
“看！刚到的prada还有前几天到的givenchy，还不错吧？”她拿着两条风格相差挺大的小礼服在自己身上比划，我看到的绝对都是人民币堆积出来的时尚感。

“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我下周要去参加个朋友的生日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我不想去～”
“怎么了宝贝儿，你以前不是挺爱凑热闹的嘛～”
“我才不爱凑热闹～”

她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立马放下手里的衣服过来哄我。
“怎么了？今天情绪有点低呀～”
“睡一觉就好了，我去洗澡了，晚安”
“要不要跟我说说话？”
“不用啦～”我扭头边挥手。
“好吧，安安～baby”
都说亲姐妹之间应该无话不谈，但很奇怪，我从小就很少对她讲小秘密，她也不太爱追问。我们在一起通常很像酒肉朋友，可以一起吃吃喝喝开开玩笑，但就是不会有很认真的交谈。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我收到尤筱的信息，她说要一起吃个饭。我爽快的答应。
“就我们两个吧？”
“你猜～”
她神神秘秘不回答我。
“你小心被放鸽子！哼”
“还有她啦～”
“颜展？”
“嗯！我想去吃你上次在朋友圈发过的那家云南餐厅，但是不知道在哪儿。她就说，那就叫上你一起，顺便带路呗”
“多不好意思……她知道我是圈里的么？”
“我告诉她了，也告诉她你有姐姐的，所以她也就没问题了”
“那行”

我们约好时间，约好碰头的地方。第一次见圈内大人物，出于尊重也为了博得好感，还特意让叶子荞帮我搭了套衣服。

〔七〕

那天阳光正暖，我特意提前，站在地铁口等她们。
“二姐！怎么是你……”
然后就看到一个非常熟悉的面孔。
真的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站在尤筱身边一袭黑色风衣，冲我迎面走来的女人，居然是叶子荞的大学室友。
“小麦！”
她有些惊讶，又上来拥抱我说“小家伙好久不见呀～”
“那个，你们？什么关系……”尤筱站在边上有些无措。
我急忙跟她解释“那个，二姐是我姐姐的大学室友，我也没想到世界怎么会这么小～”
……


“走吧，先去餐厅，坐下来再聊”

之所以叫颜展二姐，绝对不是因为她“二”，是因为当时她们寝室四人，她排老二。记得她们大学那会儿，我才十几岁，颜展常来家里给我们做饭吃，也总喜欢摸着我的脑袋叫我小家伙，值得一提的是，她烹饪水平真的超级赞。

“是你哪个姐姐的同学呀……”
“我亲姐的”
我和尤筱并排坐，她趁颜展点菜的时候挨着我耳朵偷偷问我。
“小家伙，你长高了诶，我第一次见你时就那么小一只”
她不客气的用手比划了一下～
“切～姐姐说你毕业就出国了，怎么又回来了”
“刚回来不久，就是去长长见识的，现在回来工作了，你姐呢？一定还是那副又滋润又臭美的样子吧？”
“还真是……”

“姐姐，你不是学金融的么？小麦的亲姐好像是做时尚杂志的”
“她姐姐也是学金融的，但是由于那女人天生的跳跃，整天喜欢什么文艺，谈什么自由，眼光独到品味犀利，我是亲眼见证了当年金融系女学霸进时尚圈追随她的梦想去了。你看小麦今天的衣服绝对是叶子荞搭的，也就她喜欢这种无比有质感的东西了。”
“哈哈哈，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年，颜展果然还是了解她的。
“好牛，那小麦你为什么还找了个姐姐呀～”
尤筱一问便把话题扯到了圈内，颜展也颇有兴趣的看着我。
“我姐姐……我姐姐不太关心我呀……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我有些尴尬，但也照实回答。
“确切的说应该是某人不太会照顾人”
“对！”

我们就这样边吃边聊，这两个小时，是我入圈以来最开心的一顿饭。
也许，是因为颜展……

〔八〕

送尤筱上了地铁后，颜展突然说想和我去喝杯美式消消食，我们坐在咖啡店，重新交换了手机，留下了各种联系方式。
橙黄色的暖灯照在她的脸上，轮廓柔美眼神专注，我发誓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要觊觎闺密最心爱的姐姐。

“二姐，我，有个请求”
“不要告诉你姐，对吧？”
“你是有读心术么……”
“哈哈，我就猜到了，你姐要是知道有sp这样的圈子存在，她肯定会像是发现新大陆一下仔细研究，然后实际操作在你身上，那你以后的日子，啧啧。简直难以想象这暴脾气会怎么对你”
“她才不会发现，我也不会让她这样对我的，哈哈”

“那如果我这样对你呢～”
她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听起来就像是一句很平常的玩笑。我却愣住了。
“颜展，你还是这样对你的尤筱吧”
我重点强调了“你的尤筱”四个字，想提醒她，更为了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够让尤筱伤心。

“怎么换称呼了，二姐不是叫的挺顺的么，从你口中听到颜展，还真不顺耳。”
她却直接无视了重点。
“为了圈外圈内的关系更明确～”
我义正言辞，显然她懂了。抿了口咖啡，微微点头。我抱歉的笑了笑，心里却并不是滋味。

“来，说说你的那个圈内姐姐吧，是第一个么？”
“嗯，是第一个，但是没什么好说的，我不是很习惯跟她在一起的感觉，可能没遇到对的”
“那就趁早分开，久了只会更犹豫不决，伤己伤彼。”
“但是她对我挺好的，嘘寒问暖，很关心我，我偶尔觉得是自己太不知足了，想要对方这儿好，那儿好，怎么可能呢。圈内的姐姐能有几个像你这样，厄，像你这样好……”
我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颜展的感觉，她非常干练，气质超赞，有种不经意就被吸引了的魅力。当然，我不排除圈内的形象还是为她加了很多分的。
“哎呀，宝，你是在夸我么，我可没传说的那么好呢。”

〔九〕

“颜展，你真的喜欢尤筱么？”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在我们三个的相处里，我看不见她重视尤筱多一些。
“她打动了我”
“打动是喜欢么？”
“放眼圈内，这样真诚又不讨打的小孩太少了，而且只要我想，我能给她想要的那种感觉，为何不呢”
她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选择实实在在的告诉我，喜欢其实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不讨厌。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问。
“喜欢难道不该放在第一位的么？”
“你不是也不喜欢你现在的姐姐么？”
“那是因为我遇不到，你怎么可能遇不到呢”
“那我告诉你，叶小麦，我现在遇到了，你要跟我混么？”
我呆呆的看着她，这大概是我听到过最动听的问题。然而，我却没法忘记尤筱当时在电话里兴奋的告诉我她和颜展在一起了的秘密。
“你说你没传说的那么好，我感受到了……对不起”
我说完，就抓起外套走出了咖啡店。巧的是，刚走出几步竟然遇到了戚若霜和她的两个朋友。

“小麦？你一个人？”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颜展就追了出来，站在我的身边。
“我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颜展，这是……”
戚若霜一直都不知道我亲姐姐的存在，我本想抢先开口来澄清我和颜展的关系，却在说完颜展二字之后瞬间意识到，同为圈内女主，颜展这个名字，她怎么可能没听过……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颜展虽然不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我在圈内的姐姐，但肯定也觉得情况有些异样。
“你们好，实在不好意思，还有事儿所以先走一步，改天再约”
戚若霜碍于两个朋友在，似乎也没说什么。只是我脑子嗡嗡的，等反应过来，颜展已经把我拉到一边了。

“最左边那个人就是戚若霜，是我认的那个……”
“我猜到了，第六感还真准”她似乎还在为此沾沾自喜。
“怎么办”
“你要是不想跟她分开，就告诉她世界上叫颜展的多的去了；如果你想跟她分开，就去验证她的猜想是对的，我就是那个被传说的很好的颜展。还有，难道我们站在一起就在一起了么？”
也对，我承认我心虚了。

〔十〕

那天回家之后，将近凌晨戚若霜打了个电话给我。
“她是圈内那个颜展吧？”
“不是”
“你不说实话”
“她是你想的那个颜展，但是在此之前我就认识她，我也只是今天偶然知道她是颜展”
“你勾搭别人了？”
“她是尤筱的姐姐，我陪尤筱去见她的。”
“我能相信你么？”
“信不信由你”
我不知道哪来的火气，只是不太服气戚若霜质问的口气。我没有挂电话，本以为她会说些什么，但她只是挂了电话。

我把手机贴在耳边很久，躺在黑暗的房间里反反复复问自己该怎么办，我紧张尴尬的模样，颜展拉着我走开的样子想必她都看在眼里。我知道她不信，也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跟她提出分开。但我不知道这一天，居然会来得如此突然。

大好周末，叶子荞敲了两下门就径直走进我房间把窗帘都打开。我翻了个身，继续赖在床上，任凭这阳光铺满大半张床。
“快起床，姐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要宣布”
“坏消息”
我含糊着，自动选择。
“快起床啊宝贝儿，乖啦～ mua～”
就在她要亲上来的时候，我迅速起身，坐在她面前。
“坏消息呢”
“我下周五不能去参加家长会了”
“为什么”
“我要去外地看场男装秀”
“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你二姐晚上来家里！就是姐的大学同学，你还记得么？”
我听完了，可是，这才是坏消息啊……

“她什么时候来？我晚上可能要出去。”
是谁说，三十六策，走为上策。那我发扬一下好了。
“哪儿也不许去！你乖乖待在家里，然后烤些小点心，你二姐特别交待了，要你亲自接驾。”
“……噢”
“你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
“我，我没睡饱……”

〔十一〕

“叶小麦，快去开门！”
我正在房间里闭目养神，思量对策，就听见叶子荞从厨房传来的河东狮吼。她可不是在那儿做菜，她只是在准备从超市买的各种火锅材料。
我没穿拖鞋就跑去开门，看到颜展的那一刻有种非常特别的感觉，总之她和当年不一样了。
“诺！我自制的独家调料和你最爱的虾滑，某人呢？”
“在厨房，洗菜”
“别光脚跑来跑去的，容易感冒”

她刚唠叨完，我忽然贴近她的脸，在她耳边说“你应该关心尤筱才是呀，颜展女神”
语气里几分调侃，几分痞气。
她非常惊讶，但还是故作镇定的威胁我“小样儿，这两年还真是长大了，我总有一天会让你服服帖帖的，你就好好等着吧”
“哈哈哈哈，二姐你真是越来越会讲笑话了”
也许是在家里，我才这么肆无忌惮，就是特别想看女主抓狂的样子。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叶子荞从厨房走出来，随手脱掉身上的围裙挂在颜展身上。然后两个开始深情相拥。但是台词却是“亲爱的，好久不见，你可是越来越完美了，所以，快去熬锅底吧，我想念你的手艺很久了，简直一刻都无法等待！”
我实在是不愿意承认说这些话的人是我的亲姐姐，太不要脸了！
“叶子荞，我本想劝你好好管管你家叶小麦，但就在刚才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无望了，你们两个简直一个德行！”
“哈哈哈”
“哈哈哈”
然后……她只是满脸黑线的进了厨房……

没想到吃饭间隙，戚若霜来了电话。我躲进房间接起，她说“小麦，你还想跟我在一起么？那天之后你就连个信息都没有么？”
离那天已经过去三四天，我听到她这么说才发现已经这么多天没有联系她。我很想给她个解释，却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的不在乎辩解。
“那个，我等会儿再电话给你好么，我在吃饭……”
“我只想知道你还想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我晚点再电话给你吧，实在不好意思”
我把音量放到最低，说了好几声不好意思，才把电话挂掉。如果没有尤筱的存在，或者说，尤筱不是我的闺密，那我也许还会选择跟戚若霜坦白。可有些看起来合适的人，偏偏出现的那么不凑巧。

〔十二〕

“我说叶小麦，你拜你二姐为师吧？学学厨艺什么的，这虾滑也太好吃了！”
“姐！应该是你跟她学，然后做给我吃好不好！”
“我已经老了，哪有你这么聪明对不对。”
说完她就特开心的给我夹了几片肉，然后把虾滑放入自己嘴里……
“得了吧，以后想吃就告诉我，千万别跟我客气”
“当然不会，怎么可能跟你客气”
颜展知道我最爱的就是她自制的虾滑，尽管做起来很麻烦，但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每次来家里吃火锅都会做好了带过来。
我忽然想起尤筱，不知道颜展是不是也这样关心她。她们见面会不会频繁，又会聊些什么。但从颜展的态度来看，她跟尤筱在一起，并不是因为爱。

那天晚上，姐姐开车把颜展送回去，我趁空给戚若霜打了个电话。
“终于舍得打电话给我了”
“姐姐……对不起，你别生气了，我没有想跟你分开”
对，这是我的决定。我知道自己不可能跟颜展在一起，更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在这个女主稀少的圈子遇到比戚若霜更喜欢我的人。至少现在，我还没有勇气去承担失去。
“你真的不想？”
“不想，我没有勾搭过颜展，她真的只是我好朋友的姐姐而已。”
“行吧”
“这周五有家长会，会早放学，一起吃个饭吧～”
“好，学校地址给我吧，到时候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去找你好了”
“小麦，你是对我有戒备么。”
“没……我是怕麻烦你……那我发你微信”
戒备之心总归是有那么一些，但我不愿意她进入我的生活，是因为我根本就没告诉过她，在我的生活里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我不愿有一天让叶子荞发现我是这个圈子里的人。

“叶小麦，我跟妈妈打过电话了，她说她周五也没空，爸爸肯定不会去的，所——以——让你二姐去参加好么……”
“参加什么！让她参加家长会？！……”
叶子荞重重的点头，我惊呆了。
“怎么可以，她又不是我家长！不参加也可以，没关系！”
……
我承认我尽力了，但是叶子荞只用了一句话打发我。
“我已经跟她说好了，你二姐也特别爽快的答应了。”

〔十三〕

我发过短信给戚若霜，极为婉转的问她周六有没有空，再一起吃饭，周五有些不方便。而她却迟迟没有回我。于是我只好傻傻的补发一条说自己周五没事儿了，一起吃饭吧！

于是，万恶的周五终于迎来了属于它的朝阳！
一大早叶子荞就收拾完奔赴机场，周日晚上才能回来。最要命的是她居然提前把车钥匙交给了颜展，还交待她晚上要带我吃饭。这简直了！

我一整个上午都忐忑不安的坐在教室里听课，也不知道自己正在紧张什么，满脑子都是颜展那种超级腹黑的神情。

“在哪儿”
下午两点陆续有家长来了，接着我收到微信，颜展的。
“学校大门往右边主通道走，然后我下来接你”
我站在那儿，看着她过来，紧身黑白色小西装，高跟鞋，姐姐说她穿正装的气质最特别，今天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反而她迎面而来的架势有种就该她来参加的霸气。
“二……二姐，你也太正式了吧……家长会而已……”
“我是放下工作直接赶过来的好么，怎么样，不给你丢人吧”
尽管我嘴上没说，心里却特没出息的默念了一万遍，太有感觉了。

家长会散场之后，颜展找到我，说“晚上跟我去吃饭吧”
“我晚上有饭局了～”
“跟谁？”
“朋友……”
“什么朋友？”
难道她已经看出我的眼神有闪躲么。
“就是朋友……你回去吧，我等下自己早点回家就是了……”
“跟我走”
周围不停有家长和学生走过，我觉得再僵持似乎不太好，就乖乖的跟着她走了。顺手发了条信息给戚若霜，告诉她直接在餐厅见，不要来学校接我了。

然而出了校门没几步，就见到那个此刻最不愿看到的身影了。
“二姐！我有朋友等我，我先走了行么”
我这是在央求么？就是觉得完了。
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目光又扫了一遍四周。径直走向某人。

“你好，又见面了，我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颜展，是小麦家人的朋友。你是戚若霜吧？听小麦提起过。”
“我是，我现在想带小麦去吃饭，想单独跟她聊聊，希望你还是不要干涉的好”
戚若霜的脸色有些难看，我站在一边非常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跟谁走……
“实在抱歉，小麦今天必须跟我走，她家人有交待，况且今晚，我也想跟她谈谈。”
颜展像是吃了火药，每一句话都笑里藏刀。我的眼睛与戚若霜无意间对视了零点几秒，瞬间低下头不敢面对这样的尴尬。
“小麦好歹叫我一声姐姐，我想至少我比你有资格多吧，你就让她自己做选择好了”
我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些许沉默之后，颜展非常不客气的说“戚小姐，这样为难一个孩子恐怕不太合适，你也是圈内的老人了，你应该明白感情的事儿就是这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玩够了也就玩够了。勉强在一起不会长久的，况且，你有那么多前任，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希望你以后别再联系小麦了。”

然后拉着我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十四〕
我和戚若霜就这样正式的分开了。那是我在圈内的第一个姐姐，而且她对我真的不算差，颜展如果真的在意我，又怎么忍心这样去对待一个喜欢我的人呢。

“你想吃什么？”然而她却还能若无其事的问我吃什么。
“我想回家”
“好，那就回家”
到家之后颜展从包里拿出一封东西，放在我面前“我去做点吃的，这是你们班主任给你总评和这学期的成绩汇总，你好好看看”
她面无表情，换了一身姐姐平时穿的居家服就进了厨房，屋里的气压从未有过的低，让我很想出去透透气。

“去洗手，先过来吃饭”
我看了看餐桌上的泰式炒乌东，却怎么也幸福不起来。心里像是压了很多事儿。
“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戚若霜，你是圈子里的大人物，你当然不知道找个姐姐有多难！”
“叶小麦，你明明就不喜欢她，又何必这样逼着自己去珍惜呢？就算你有那么一些喜欢，也别把喜欢夸张成爱，一点意义都没有”
“因为我遇不到好的！你别忘了你也有妹妹！你更别指望我会和闺密去分享你的关心！你可以不在乎唯一，我在乎！”
“好了，先吃饭”
她见我情绪有些激动，便不再和我多说。

我确实饿了，没多久便把碗里的一扫而空。她洗了碗，走过来把我手里的ipad放在一边，又把那张我并未动过的成绩汇总打开。
“你自己看看这些，是在浪费学费么？”
她语气挺和善的，但我心里就是特别不爽，总觉得她是想批评我。
“我姐姐只是让你去帮她参加家长会，没有让你管我吧”
“你姐姐要是管管你，你也不至于喊戚若霜姐姐了”
“戚若霜怎么你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咄咄逼人！”
“好，我不提她，就事论事，来谈谈你学习的问题”

我也没有想到，颜展会比我想象中要耐心很多。
“我不想谈”
“叶小麦，你是不是好奇我揍人是什么样子啊？”
“你凭什么！”
“你想知道是么？起来！”
我被她吓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本能的后退“你干嘛～”
我突然想到，她生气起来居然没有循序渐进的过程。前一秒还挺淡定的，下一秒已经全然不同了……
“去边上站着，面冲墙，我去取东西。你要是敢逃，我一定让你后悔认识我。”

〔十五〕


颜展拿了我的钥匙锁上门走了，她是去拿什么？工具？还真是大费周折。她一走，叶子荞的电话就来了。
“宝贝儿，怎么样，在干嘛呢”
“没干嘛，你呢，什么时候回来”
“周日晚上吧，我今天去逛街了，给你买了好多小礼物呢！”
“嗯～”
“你怎么了？吃饭了吧？”
“吃了，二姐在家做的，你放心吧。”
“嗯，那就好，我先不跟你聊了昂，得去吃饭了，周末见”
挂了电话躺在沙发上，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直到听到开门声～
“你倒是很悠闲呀，起来，跟你玩玩。”
我抬起头看到她拎了个黑色的类似装羽毛球拍的袋子进来。
“你不能打我……”
“我不能？我不介意你问问你姐姐我能不能。”
她一改往日二姐形象，从内由外的散发出很陌生的气势，尽管我没有经历过纯实践，但是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就是。

她从那个黑色袋子里挑出一根带手柄的藤条，指了指我的卧室“去，裤子脱了趴床上”
“我不要！你不能打我！”
我很怂的窝在沙发最里侧，感受着心跳的剧烈跳动。
她没有说话，皱了皱眉，过来抓住我的衣服就往卧室拖。
“不要打我！我不这么跟你说话了，二姐～”
我异常诚恳的看着她开始服软，企图博得她的一点点心疼。
“叶小麦，我决定打人的时候从来不爱听这些，你还是别费力气了。”
“二姐～二姐……”
我被她拉趴在床上，接着她毫不客气的伸手拽我的裤子。
“信不信我把你绑起来打！”
在我一再挣扎的情况下，她突然停下来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怕她来真的，只好乖乖就范。
小内被扯下来的时候我瞬间脑充血了。长大之后我姐都没看过我屁屁！

嗖～啪！
“啊！！痛痛！！太痛了！！不行……”
嗖～啪！啪！
“忍着，就三十下，敢躲我们就翻倍。”
“我忍不了……别打了……”
啪！！
这种痛和上次戚若霜用小木尺打的感觉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的。
嗖～啪！
每一下都是那种非常犀利的疼，一时难以消耗。
嗖～啪！
“好好谈谈行不行呀～别打了吧～”
“别打了？我”
嗖～啪！啪！
“啊啊！！”
我用手捂着，身子从床沿滑了下来。


“二姐……”
“嗯？”
“求求你了……”
“这么几下就这样了？”
“我受不了这个……”
她盯了我好一会儿，还是非常坚定的说“趴回去”
我一下子特别委屈。重新趴回去挨了两下之后开始情绪大爆发。
“你不觉得你很莫名其妙么！你凭什么掺和我的事儿啊！”
“要是我不掺和，总有一天你会后悔和戚若霜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她会怎么样对我，你又不是她！”
我哭着冲她吼，简直仗势欺人！
“你知不知道她跟你说唯一的同时还和别的小孩暧昧？她跟前任保持联系去开房实践的时候你还以为她工作很忙呢！她是出了名的感情玩家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嗖～啪！！
这一下之后，她把藤条扔在地上，留我一个人在那儿发愣。

〔十六〕

我赶紧提上裤子拉住她。
“你说的那些是真的么？”
“你觉得呢”
“那你怎么知道她的事儿”
“有些事儿，发生过就肯定有人知道。”
她特悠闲的打开电视，开始指挥我“去，把藤条帮我收起来”
我的脸唰一下又红了。
但还是过去把她扔在地上的藤条捡起来。
“这……这是你的工具包么……为什么都是……”
“藤条多有爱啊，怎么样，感觉好不好？”
她笑，又开始展露她非常腹黑的一面。
“一点都不好！你为什么打我……”
“如果你不知道为什么的话，那我只能告诉你我手痒了，满意了么？”
她理直气壮的扔下这句话，又起身去煮咖啡喝。

那天晚上颜展并没有回去，而是霸占了叶子荞的房间。我试图向她打听一些关于戚若霜，关于她过去的事儿，但她好像也不太愿意跟我聊这个圈子。
直到尤筱的电话打破了我刚刚平静的内心。
“二姐……尤筱电话……”
“接呗”
她不以为然的看看我，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那……怎么说”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我调整呼吸，总预感尤筱这通电话来的很不一般。
“小麦，你在干嘛”
“我在看电视呀”
“出来坐坐么？”
“不了，今天不太想出去”
“我姐姐手机打不通……”
我至少懵了几秒，抬头看了看离我近在咫尺的女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尽管如此，却还是说“那你待会儿再试试看吧？”
“哎，只能这样了。”

颜展坐在一旁憋着笑，我挂了电话之后，由衷的说“主都很渣”
这女人伸出魔爪捏住我的后脖颈“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好了好了，我很渣我很渣……”
我很识相的讨饶，她却不依不饶“你既然觉得我渣，怎么还不把事实告诉你的小闺蜜呢”
“要你管……”

〔十七〕

“明天带你见一个朋友怎么样？圈内的”
颜展翻了翻手机，突然想到什么，特开心的问我。
“人人都以为你退圈了，为什么你还是跟圈内的人走得那么近？”
“退与不退，区别在哪儿呢？只不过都是别人的言说罢了”
“好吧，那你得告诉我见什么人呐，你的那些小贝贝什么我才不愿意见。”
估计是我一脸傲娇的表情把她逗乐了，捏了捏我的脸问
“叶小麦，你告诉我是不是吃醋了？”
“您老就放一百个心吧，我才不会吃你的醋。我还真希望你有个三宫六院，免得我日后成为众矢之的。”
“哈哈哈，你是甄嬛传看多了么？我知道你不愿意，怎么说也都怪我，为了补偿你，二姐重新给你介绍个好的怎么样～”
“我不要，我不需要什么姐姐了，没什么意思。”

我承认那时候有些些不开心，感觉自己跟她简直就是两条线上的人，她对待圈内感情的随便让我非常不安。在她眼里这简直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角色游戏，不管轰轰烈烈或是细水长流，都只是过眼云烟。

第二天我主动提起要见她那个朋友。她有些惊讶，但还是欣然带我一同赴约。
“哎呦，新欢呐？”
那个女人放下包包，坐在我们对面。长直发，五官秀气，衣着素雅。一看就是性格非常好的感觉。
“你少来”
“哈哈，你不要这样嘛”
“小麦，这是牧澄，你应该听说过。这是我大学同学叶子荞的亲妹妹，我记得带你见过叶子荞的，那个混时尚圈的自由撰稿人”

颜展介绍完，我和对面的女人四目相对，原来她就是牧澄，我们还在一个群里一起聊过的，这是很早之前了，想必她也忘了。只是没想到今天竟然以这样的形式见面了。

“我当然记得，一起喝过酒的！她是，圈里的麦麦？”
“嗯，我也是偶然知道的，哈哈，不过叶子荞不知道。”
“我进来的时候还在想呢，我说颜展今天怎么肯带新欢来见我了呢，平时不都神神秘秘，捂得严严实实么。”
“又来了，一年多不见你怎么样呀？看样子挺精神啊”
“精神？都快精神病了还差不多～”

第一眼见到牧澄就觉得特别亲切，她的言行举止都让人觉得舒服。就像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十八〕

那天见完面之后，和颜展回去的路上我问“那个牧澄有妹妹么？”
“怎么，心动了？”
“对呀，我挺喜欢的，把她联系方式给我吧”
我大大方方的承认，其实是想看看颜展有什么反应。
“真的假的，见一面就喜欢上人家了？”
她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
“真的，感觉挺好的，如果有可能，我想试试。”
“就算我给你号码你也追不到。她不收妹妹的，你就死心吧。”
她斩钉截铁的告诉我，好像是在断了我的任何念想。

“那她收什么？被么？”
“她只跟人纯实践，而且不见第二面”
“看她样子很秀气呀，原来这么有个性，我喜欢！”
“你喜欢也没用！”
她突然提高了分贝，我实在想笑，却还是装傻。
“二姐你怎么了～”
“没怎么，我手机里有她号码，要是有本事你就把她弄到手，我还真是好奇你有没有这个魅力了。”
她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把手机递给我。
我毫不客气的接过，翻倒通讯录里牧澄的号码输入在自己手机里。
我注意到颜展好几次欲言又止，又默默的踩下油门。

到家之后将近十点，她关心的问我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却故意问她“你不回家么？”
“不回，等明天你姐回来，我要认真的跟她交流交流你的成绩”
她语气里满是威胁，眼神也充满杀气。
“好，尽管交流，我要去跟我的女神发短信了！”
“叶小麦！”
“怎么了……”
“没什么，洗个澡早点睡，别总熬夜”
这样矫情的她，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感觉特别有爱。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气气她。
“二姐，你能跟我讲讲牧澄么？她喜欢什么样儿的？”
“你这样的小贝实在太弱了，她肯定不会要的”
“没关系，如果她非要从实践开始，我也可以改变的！”
我甚至快要拍着胸口像她证明我对牧澄的真心了。
“叶小麦，你要是再不滚去睡觉的话，我现在就改变改变你”
“诶！不要急嘛～我去睡觉就是了”

见好就收！不过，要是她有心让自己成为一个渣主，我也可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渣被。游戏而已，突然想陪她玩玩了。

〔十九〕

“牧澄，我是小麦，如果不介意，周末晚上能不能单独与您见一面。”
“有事儿么？”
“嗯，有事儿想跟您当面说。不知道方不方便。”
“行，我知道了”
这就是晚上我和她的短信对话。约好了周末晚上，还是老地方。我知道她的这份爽快背后，大部分是因为颜展和我关系。

“二姐，我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我边换鞋边和她讲，她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番之后，又看了看时间，以完全命令的语气跟我商量“你现在可以出去，我也准备去机场接你姐了，六点之前，不管你吃不吃饭，你最好出现在家里，好么？”
“二姐，你真是时时刻刻都放不下主的身份啊，给赞！”
我穿好鞋子，用双手给她比划了个爱心。她表情有些冷漠，应该是真的不开心了，但还是强忍着不让我看出来的感觉。
我没有多犹豫，乖乖的跟她说了声再见，就溜出门了。

连续两天见到牧澄，才注意到她是素颜出门，衣着又很淡雅，怪不得看上去特别秀气，不了解根本想不到她跟圈子有关系。
“有什么事儿说吧”
“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不能电话里说？”
“因为不想让颜展知道，我想请你假装当我的姐姐。”
我开门见山，把今天见面的目的都告诉了她。
“什么叫假装？这个忙我还真帮不了”
“因为颜展有妹妹，叫尤筱，她是我在圈内最好的闺密。可是颜展又跟我走得特别近，又说要给我介绍别人，反正我不喜欢她这样……”
“哈哈哈哈！我看出来了，你不是不喜欢颜展跟你走的那么近，你是不喜欢她有妹妹。”

我突然语塞。好像是这样，但尤筱是我的闺密，我怎么能这样。
“反正我希望你能够帮我……”
“小麦，这忙我帮不了，首先，我没有收妹妹的习惯，其次，颜展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有些事儿开开玩笑可以，认真就不好了”
“就假装一下，也算开开玩笑呀～”
看到牧澄眼神里的坚定，又想到颜展昨晚泼的冷水，我承认这一刻我有些灰心了。

然后就在此，手机屏幕赫然显示着叶子荞的来电。
“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
“嗯，打车回来吧，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