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年少才来说回忆 (伪装者同人,楼诚台)

阿诚一听就急了,适才服软撒娇的神色一收,十分愤恨地拱着背趴回去。虽然他肯认罚,这般欺侮人的话也太忍无可忍了些!
一见他这样明楼手上更落得狠:“什么时候好好认错,什么时候才不打!”接连重责,后面几下倒比先前都痛。
小阿诚正与他扭拌着,马上扯着嗓子喊,“我知道错了!”然后定了一下,又垂下头抽搭,“……还、不行嘛。”
……

明楼给他噎住,叹了口气,却默默将小家伙扶起来。
阿诚站着就不大肯哭了。停了一会儿,蚊子般讷讷道,“数目还不够。”他心里渐渐有些赌气,胡乱地蹭蹭脸,才不占大哥便宜呢。
明楼不语,慢慢等他停止抽泣。
“正经打了四十,我都记着呢。你要是不乱动,多的也不会挨。”
阿诚睁大眼睛看他。那还余二十怎么算?
等撩起他的好奇心,明楼才正色道:“你不能守约按时确实不对。以后与人交往,要记着约定好的事情尽力去做,不让他人觉得跟你谋事就是在虚耗光阴,什么都办不成。但是,大哥教你、为你花些时间是应该的。这一点,你从来不必觉得良心不安。”
说罢带着笑意伸手捏他脸蛋,“就这么原谅你吧。不过下不为例,再让大哥等你,为了解气也得揍。”

戒尺丢开,阿诚好像身不由己似的,又凑过去给明楼哄。可是如此屈服了总有些不甘,他是该谢大哥宽仁,免了再打吗?他能慢条斯理地将他心里愧疚的小瓶子倒空,又把宠爱的小罐子填满,叮叮当当不亦乐乎。可又不得不承认,好像大哥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恰好顺着自己的心意,真让人熨帖而别扭。
春天燥热,阿玫晚上熬了山楂梨水给他俩睡前喝,如今可也没了兴致。突然想起那个酸甜滋味,一倏又忘掉了。这样峰回路转地饶恕他,阿诚心中五味杂陈,又该死地按照大哥的意思感动着,小小孩儿搞不清该跟谁恼,可就是有点不高兴。

明楼多少知道他怎么想。这样做虽非本心,对孩子而言则似乎显得机关算尽,小气得紧了。
看着阿诚越来越明显地别扭,手也被挣脱开,明楼只好侧仰着头问,“去和大姐说晚安没有?”
阿诚摇头。愣了一瞬,转身跑出去。

既然要与自己对着干,换个人与他说道理,也能听得进去些。明楼后来想起,那一晚倒并非一无所得。能在忙碌的时候歇下来喘一口气,何尝不好呢。他随意地回忆一些事,大姐在晚上的时候总是更温和。那是不同于见到邵先生的玫瑰、听着他的事迹。只有优雅的绅士可以和大姐跳舞。他想,姐姐在夜里柔婉的灯光下,坐在床凳前与阿诚说话,脸上带着一丝疲倦的温柔。幼时的他,亦心向往之。


清闲片刻,一盅茶见底,又听见门响。明镜果然将阿诚哄好了亲自领回来。小家伙当先从明楼身边溜进门,不声不响地乖乖睡觉去。
明楼与明镜又叙话半晌,夜已深了。
明楼走去床前,阿诚还睁着眼,见大哥瞪他,很知趣地骨碌过来到床边跪立着。眼看大哥在衣柜随意一翻,又来三两下将他剥光。
阿诚眼巴巴地看明楼脸色,小声抗议,“冷……”

“穿得厚了你不要踢被子?”
明楼不由分说地替他换了件薄的,虽然那件团绒睡衣是阿诚心头挚爱,可这都几月份了。
阿诚听话地受摆弄,离大哥胸口靠得紧紧的,呼吸安静平和。明楼摸他背心额头,果然有些低烧。不过他自有一套歪理:平时小病小痛都由它去,不然一直精心养着,真攒成了大病便难熬过去。阿诚总归倒是个筋骨硬朗的,除了刚到明家着实病了一阵,后来一向挺好。若没有福气,在桂姨那里随便生一场病,他都能早日解脱,不用再见到大哥大姐。
……

阿诚一直再没说什么,不知怎么的,两个小兔崽子白天玩累了,沾枕头很快睡过去。但小脑袋向明楼那边倾着,仿佛有话要讲,就那样微张着嘴,神态可爱地睡去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突然想起要造句:大哥一发火,他就“诚惶诚恐”;若是不发火,便能“开心见诚。”
明楼无奈地为他掖好被角,小嘴捏紧以防他流口水,自去将灯熄灭。

楼主 野薄荷花开  发布于 2018-03-11 22:26: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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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声机播到了末尾,咿呀不停,南腔北调的。明楼随手换了。
春色恼人眠不得,闲来不如听曲。明楼倚在沙发上,手指仔细摸着这张片子上的山水纹,唱针太硬,播一次倒成了消耗品。正想着,回头又是“嘭”一声。
小明台举着半截断掉的冰糖葫芦,在钢琴上磕了脑袋,明楼还来不及说话,小兔崽子已经嚎啕起来。

离晚饭尚还有一阵,明镜自然是回不来。况且她平日最生气拿着吃的乱跑,怕呛着。明台站在当地,泪眼朦胧地想了一会儿,有人哄总比没人哄强,便勉为其难地慢慢挪过去,扑到大哥怀里。
不知什么时候阿诚悄没声出现,瘦小的身子不占地方似的,站在远处往过看着。
彼时五岁多的明台还没有与阿诚在院外疯玩,正胖得晶莹剔透,明楼就将他夹在膝间揉脑袋,也不怪他娇气,这次磕狠了,很快鼓起个大包。透亮的阳光照过来,小脸蛋儿白嫩分明,铺着亮莹莹的泪痕。很久以后的阿诚仔细端详他胖嘟嘟的手背,竟然觉得食指大动。
阿诚咽了下口水,因为明楼凑过去,用嘴唇抿掉明台嘴角的糖渣。小家伙得到这一安慰,似乎好了些,渐渐不哭了,只在那嗯嗯啊啊。
明楼也被逗得心情好,笑着又轻咬了明台一口,明台也不知道该乐还是恼,看到手里的冰糖葫芦还剩一点没掉,就傻乎乎地想送进嘴里,然后又眼睁睁地看着大哥先一步将最后一颗糖裹得最厚的山楂抢走。
一只偷窥的幼猫也将欣羡的视线落在同一处。

“你还吃,疼都不能让你不惦记着吃。”明楼问他,“大姐不许你边吃边跑,签子好险断了,戳着自己怎么办?”
小明台垂着头不说话,还沉浸在被夺食的委屈里。“不听话,要打五下,手伸出来。”
明楼宣判完,将右手摊开,等着小爪子乖乖落到自己掌心。
想不到明台不肯就范,不高兴地嘟起嘴,“三下……上次就是三下嘛。”
“你明知故犯,这次五下,以后要翻倍了。”

阿诚一下子紧张起来,手心冒汗,他总觉得明楼有意无意地瞟了他一眼。好像手心被攥在明楼手上待打的就是他自己一样,内心快速地做抉择,他为明台揪着心:千万不能撒泼呀。
要想大哥好好地讨价还价,就得讲理,不然耍赖起来接着肯定得挨揍的。他很笃定,他最了解大哥了。
小明台苦恼地想了想,做出了正确决定,顺便闭上眼,又偷偷睁开一条缝,不敢看巴掌什么时候打下来。
沙发后面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听着不太痛。阿诚终于放下一颗心,幻觉没有了,失落地垂下眼帘,又转身躲到旁边去。
……

明楼有时候实在是很心慈手软,纵得他俩不得了,在书房里好好坐着,小明台发一声喊,一左一右地攀明楼的椅子,淘得上天了。
为了保持平衡,明楼只好假作无奈地坐稳不动,等明台阿诚蹬着踩着爬上来站住,伸手护着他俩。明台以为大哥发现不了他们的意图,就每每想着什么理由靠近,然后带着阿诚争先恐后地又去爬椅子,三人挤在一处,书房里咯咯的笑声不断。
明楼也宽容地允许这个恶作剧,由着他们比谁爬得快,踩在他腿侧的一丁点地方,享受展翅飞翔的乐趣。小明台玩得最开心,阿诚一脸扭捏,好像被明台逼着似的,不过也会偷偷地用小手巴着明楼肩头,为了保持平衡,还使了一点劲。在明台的笑闹里,大哥也许不会发现吧?
美好的日子等闲过去,他还是不怎么亲近明楼。

不久后有一天,趁明楼不在, 明台又带着他进书房胡闹。两人使劲爬那空椅子,两颗小脑袋几乎对撞在一起。没有明楼托着,爬得特别费劲。木椅沉重宽大,摇晃起来与地面碰出危险的嗒嗒声。
阿诚到底比明台重些,等两人七手八脚地站稳,发现大哥不在没那么好玩了,椅子先是缓慢地一晃,然后轰隆隆倒下去,将后面书柜一扇玻璃砸得粉碎。
两人摔个惨痛。阿玫闻声跑进来,惊得说不出话来。
阿诚脑袋一片空白地跟着出去,后面发生了什么都如坠云雾,只知道怯生生地跟在明台旁边。阿玫将小少爷好好察探了有没有受伤,问他们好几遍,摔着没有,疼不疼。

紧接着明楼从外面院子进来,将他俩拎到墙边罚站,鸡毛掸子随着就抽上去。
明楼怒气冲冲地训斥,没人也敢乱爬,有没有脑子?
以前那么玩,到底是谁在掌握平衡,谁保护着他们,不给明说,大抵是永远不知道的。明楼心里清楚,幸亏是向后倒,如果侧翻在地,总得将其中一个砸在下面,骨头断了都是轻的。
明台上一秒还被细声细气地安慰,然后就被吼着揍着,前后待遇差太多,放声大哭。阿诚浑身跟自己较劲,腿拼命绷着,站都不会站了,挨了打只觉得那鸡毛掸子硬得很,打在身上生疼,木棍子追在屁股上落,火辣辣的一片,令人极害怕。
明楼见阿诚眼泪汪汪地回头看,以为他是看时间等救兵,就问,“真傻了,不认得钟?大姐这时候会回来吗!”

这是跟他说的话。阿诚还没想好怎么答,这顿打竟然停了,明楼勒令两个小孩面壁,自去书房里与阿玫收拾一地的碎玻璃。

楼主 野薄荷花开  发布于 2018-03-18 23:25:00 +0800 CST  

楼主:野薄荷花开

字数:237392

发表时间:2016-03-12 05:4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9-02 02:31:5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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