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版续写】《慧心》

还是忍不住自己动手写了。
属于比较懒的,会尽量不那么懒。

楼主 咩咩咩嘤  发布于 2017-03-08 16:05:00 +0800 CST  
一.静水看月


一片静谧中,凤九听见一声幽幽的轻响,仿若初春的雨滴落入静水,又似凡间的古刹僧人撞钟,她缓缓吐出一口绵长的气息,睁开眼,看见床榻边上白浅折颜等人焦急的面孔,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是怎么了,大家都这幅模样。”
白浅见人醒来,似乎神志还算清明,方才放下心,责怪道:“也没见过你这么冒失的女君,上任第三天就坠下无明崖,若不是我与折颜白真合力将你从那瘴海里捞出来,恐怕你现在连命都没有了。”
白真叹了口气:“你这丫头,究竟为了何事要上无明崖?从小难道不曾和你说过,那处是最最去不得的,崖下瘴海深不见底,更常有妖兽出没,你要是刚上任就出了岔子,该如何给这青丘的万千子民以交代?”
凤九静静听着两人说完,没有说话,目光却遥遥地落在狐狸洞中悬挂的四海八荒图上。不知为何,现今再看这图,她脑中竟似是拨云见日一般,这须臾数年来的痴缠爱恨,原先剪不断理还乱的,现今却条条都能说的清楚明白,凤九想着想着,竟忽然就笑了出来,她终于明白,东华那日的意思。
白弈顺着女儿的目光找到那副图,一时只觉得急火攻心,道:“你竟还想着他?莫不是因为东华帝君才跳的无明崖?你这丫头,是非得在他身上吊死不成?”
白浅看凤九目光怔怔地望着那张四海八荒图,猜她大约是触景伤情,正欲帮腔,就见凤九嘴角噙笑,坐起身走到那四海八荒图边,抚着上头画的山河湖海轻声道:“我们这些四海八荒中的神仙,说到底,和凡人亦没什么不同,凡事命不由己,说来说去,也逃不过天定二字。”
白浅从未听过自家侄女用这般柔和清冷的语调说话,一时间竟怔在那里:“小九,你这,不会摔傻了吧?”
凤九摇摇头,转身对众人露出一笑:“姑姑,你们别怕,小九现在脑中一片清明,十分舒坦。我想明白了,我与帝君之事,没有对错,你们也无须怪他。所谓生离,所谓死别,所谓情劫,本就是这世间百苦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我们生在苦海之中,又是神仙,自然无人来渡,既然如此,又何苦作茧自缚,拘泥在相守这等同生死共朝暮的小事上?”
待凤九最后一句话说完,白真手中的扇子应声而落,他脸色发青地问折颜:“老凤凰,你赶紧看看,我家小九,是不是真的摔傻了?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折颜摇摇头:“我方才就觉得她脉象有异,如此看来,小九怕是在那无明崖下误打误撞地吃了仙草,似是开了慧心。”
白浅皱眉:“何为慧心?”
折颜笑道:“慧心是玄妙之物,并无实体,古书上云,开了慧心之人看这世间,便似在静水里看月亮,能将万物道理参透明白。我看此事倒并非坏事,早传闻在无明崖下的瘴海里藏着天地初开时留下的奇异仙草,今日能叫小九撞上,也实乃因祸得福,虽不能助她早日修成上神,但却着实能让这丫头从死胡同里走出来。”
凤九笑道:“小叔父说的不错,九儿现在已经大概想明白了,知道从前种种都不过是九儿自己给自己种下的业。如今看来,我与帝君既无半分缘分,强求亦无益,这世上的情爱也不是总得有名有份,我爱他,便要替他守着这天下苍生,守着我东荒青丘的一方净土,好叫他安心,至于帝君对我如何,并非九儿力所能及,顾或者不顾都是一般结果。”
“小九你......”, 白浅倒吸一口冷气:“从前总是怕你太痴,因而伤情,可如今我倒宁可你继续糊里糊涂,也好过这般深明大义。情之一字,本就是要相伴相依,有给有还,小九你既能想明白你和东华帝君毫无缘分,为何还要痴缠于他?”
凤九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十分好看,脸上却着实找不到一丝伤情了。
她转身继续看这那四海八荒图,淡淡道:“情之一字,本就没什么规矩,在我这儿,我有我的规矩,在帝君那里,也有他的规矩。我既决心要他,他护的,我便要护着,他惦念的,我便要挂在心上,如今他心系天地苍生,我恰逢是东荒女君,那我便要叫他永不忧心我这一方土地。”
折颜叹了口气,想到那日东华帝君对他说的话,竟与凤九方才所说不差毫厘,从前他总觉得小九比帝君小了太多,可如今看来,若是小九也变成个老人家的心性,两人想要在一起竟更是无望了。
想到此,折颜禁不住摇着头叹了口气:“看来即便是开了慧心,也治不了九尾狐一族痴心的老毛病。小九,你可知你这一守恐怕就是万年过去,道理你该是懂得,我只问你一句,值得吗?”
“求而不得最苦,既然如此,不求便好。”
青丘的年轻女君语气淡然,转而盈盈一笑:“时至今日,九儿才知道自己浪费了许多时日在无谓之事上,将情之一字看的大过了天,却反倒为之所伤。姑姑,小叔,我已经想明白了,从今日起,小九自当勤于修炼,早日飞升上神,担起东荒女君一责。”

楼主 咩咩咩嘤  发布于 2017-03-08 16:06:00 +0800 CST  
二. 东荒女君


万年来,太晨宫里清冷如昔,司命从外头进来,走到小塌前请命:“帝君,今日是小天孙的生辰,贺礼早在几日前就按照帝君的吩咐备下了,只是不知今日帝君可要亲自前去赴宴?
东华帝君卧在榻上闲闲翻阅着一卷经书,淡然道:“青丘可有来人?”
司命自然知道他言下说的是谁,这万年来,小殿下登基以来竟然从未来过九重天,期间他与成玉和三殿下倒是去过几此青丘,只是每次凤九不是在闭关,就是在外云游,不曾与他们见过一次,三殿下只道凤九大约这次是伤透了心,不想再和天宫上的任何一人产生瓜葛。
司命跟随帝君数万载,对其心性当是众仙中摸的最清的了,此时斟酌着说道:“小仙听闻东丘女君刚刚云游归来,天后万年不见女君思念的紧,听闻女君不久前已历经天劫飞升上神十分欣慰,便早早发了邀请的帖子,至于这女君是来还是不来,小仙就不得知了。”
帝君听闻上神二字,微微一怔,随机掐诀默算,果真发觉凤九已跻身上神,想来她年岁不足五万,却已经飞升上神,这在四海八荒都属少见。
也不知是不是当年伤她太重,终究是将那个好玩好闹的小狐狸逼成了这样。
东华想到当年的种种,一时间深思不定,半晌竟是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起身道:“本君也是许久不曾出这太晨宫了,今日既有喜事,便趁此出去走动走动吧。”
司命心中一喜,忙唤了仙娥帮帝君更了一身白衣,出门前,东华看着榻上那条断尾,犹豫片刻后却还是没有带上,司命看在眼里,却不敢多言,只是跟在帝君后前去洗梧宫。
行至宫门口,司命远远地就看见三殿下正与成玉在说些什么,通常来说这两个人凑在一起话题都脱不开八卦二字,司命生怕是在议论帝君与凤九的事情,赶忙走急了两步到两人面前:“三殿下与元君来的如此早啊。”
连宋正与成玉说到凤九的飞升天劫,哪里容的得旁人打断,摆手示意司命稍安勿躁,继续讲的眉飞色舞:“你是不知,小殿下的天劫乃是五道红莲业火,她那时恰好在外云游,身旁一人都没有,等到折颜上神和白真上神发现不对赶到时小殿下已经咬牙挨完了,据说虽伤的重,但神思倒是清明的很,还笑着同两位上神逗趣儿,说这业火要是能用作烧火煮饭,那这瑶池的宴席她便能一人包了。”
“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自然是听折颜上神亲口说的,小殿下不足五万岁就飞升上神,这四海八荒都传遍了。”
连宋一拍扇子,抬头却见东华帝君面无表情的杵在面前,只觉得一口大气差点没上来,讪笑道:“帝君何时来的?”
东华帝君神色淡然地瞧着他:“这四海八荒还传了些什么,你再说说?”
连宋与一旁的成玉对视一眼,仿若电光石火间达成了什么协议,连宋笑道:“帝君这万年来几乎都在闭关,大概是不知道小殿下早已在四海八荒扬名,她师从昆仑墟的叠风上神,自飞升上仙来四处破阵杀妖,研习天下仙法剑阵,现今小小年纪便飞升上神,这东荒女君的威仪便更是人尽皆知了。”
若是旁人,知道了那昔日只知道玩闹的青丘白凤九在这万年来竟是如此好学上进,怕是听了这累累战绩要露出笑来,但帝君静静听连宋说完,却是微微蹙眉不发一语。成玉连宋同司命互交换着眼神,最终还是连宋不要命地开了口:“我看小殿下也足有万年没有上来过这九重天了,今日如若她来了,等到宴席结束后,咱们便一同到太晨宫一续如何?”
东华却还是没有言语,也不知是还陷在沉思里没有听见,还是就这么默认了。连宋见状笑道:“那便如此定了,一会儿在宴席上见到小殿下,我便同她这么说。”
不多时,洗梧宫里歌舞升平,众仙大多也知天君夜华同天后白浅经历过生死天劫,如今相守不易,纷纷上前祝酒,白浅喝了几杯,眼睛却始终望着坐席上的一席空座,轻声问夜华道:“小九这个丫头,应该已经云游回来了,我早早就给她发了帖子了,不会是不来了吧。”
同时也在打量那空座的除了天后,还有连宋和成玉,两人本来满心以为凤九无论再不愿来这九重天,至少也得给她姑姑的面子,可如今看来,这丫头恐怕是铁了心要和这天宫断了联系。
司命呆在帝君边上,不时就见帝君闲闲地向那空位瞥一眼,心中也不由感慨这天意弄人,他日帝君心硬如铁,可如今小殿下却仿佛更加绝情,两人竟连一面之缘都没有了。
一舞落毕,众仙分分归位,起身对小天孙行礼祝酒,而阿离双手拖杯,有模有样地学着他父君的样子回礼,就在他预备要说些提前背过的客套话时,只听闻外头有女子清脆的笑声:“多日不来,阿离竟已长的这么大了!”
这席上认得这声音的人不多,三殿下啪的一下打开了扇子,道了句总算来了,而一直在角落里默默饮酒的东华帝君抬头,正看见一身戎装战甲的红衣女子从外头进来,她从前总会装扮的粉嫩,可如今却不怎么修饰了,任着一头乌黑的头发被束成高耸的发髻一摇一摆地荡在脑后,似是因为赶路,凤九额上还贴着些许汗湿的发,见到坐在高座的夜华白浅,她笑着俯身行礼:“东荒女君白凤九,见过天帝,天后,还有小天孙。”
东华似是感应到什么,蹙眉道:“你身上怎会这么重的血腥味,可是伤到了哪里?”
凤九这才察觉到那许久不见的人此时竟也坐在场上,她匆匆行了个礼,解释道:“我在来天宫的路上,恰巧遇见有妖兽在南荒作乱吞人,凤九想着既遇上了,左右不过要杀的,索性就了了这桩事再过来。”
说着,她唤出贴身的宝剑虚合,果真见那上头还染着鲜血,凤九掏出帕子将宝剑擦净,不顾在场众人惊异的目光,执剑跪下:“凤九此行匆忙,沾了一身血腥气,恐怕冲撞了小天孙生辰的喜气,还望天君和天后见谅,容凤九去梳洗片刻,更了衣裳再来祝酒。”

楼主 咩咩咩嘤  发布于 2017-03-08 16:07:00 +0800 CST  
三.今非昔比


姑娘家梳洗,总免不了要折腾许久,却不想没有半柱香的功夫,凤九便换了一身她姑姑的衣裳出来,头发照旧束着,眉眼间不曾做太多粉饰,却反倒显得她本身的容貌清丽动人。
成玉早在一旁等待许久,一见凤九出来赶忙迎了上去,仔仔细细将这个万年未见的小殿下打量了一遍,叹道:“从前见你还是一副小女儿家的模样,如今却仿佛个女将军一般,方才你掏出剑来可着实吓到了我。”
凤九多年未见成玉,倒也不见半点生分,爽朗笑道:“我现在可能打了,以后要是三殿下再欺负你,我定帮你教训他。”
连宋正站在边上,一听赶忙扶着扇子作揖道:“怎么多年未见,小殿下上来便要教训我,如今人人皆知小殿下能打,我只怕是接不了两招。”
凤九笑道:“我倒是听闻四海水君的枪法好,轻易便能兴起巨涛骇浪,还想着什么时候得以一见呢。”
连宋一愣,心道传闻中东荒女君研习四海战法当真不假,当真是斩断情丝披戎装了吗,如今这个小九连他都有些不敢认,恐怕于那个挂在墙上的东华帝君而言,更是今非昔比啊。
他正暗自思量,便见天后白浅好不容易躲过诸仙的祝酒,跻身过来,拉住凤九的手嗔道:“可算舍得来九重天看我一回了,万年来次次都找不着你,还以为你把我这个姑姑给忘了呢。”
凤九看着白浅盈盈一笑:“姑姑现在是天后了,九儿身为东荒女君,自然应当要替姑父守好这东荒的一方土地,这万年来九儿终于小有成就,也算见了些世面,这才有脸面上九重天来看望姑姑啊。”
白浅摸到凤九掌心里那些微硬的茧子,忍不住叹了口气,自万余年前凤九掉下无明崖开了慧心之后,这丫头的心性相较同龄的神仙便要豁达超脱许多,虽说明面上是将她与东华帝君的那段情看淡了,但其实不过是她已参透了这段情的本质,选择了更深沉的方式去守着东华帝君罢了。
白浅心疼道:“好不容易来了,也去见上一面吧,你既然已经看开了,见面也应该不似以往,是件割心头肉的难事了吧。”
凤九笑道:“我正想着一会儿要去给帝君敬酒呢,早闻这瑶池的佳酿不比小叔父酿的酒差,今日我必要尝上一尝。”
说罢,凤九随手拎起桌上的酒,笔直地就向东华帝君走去。万年来,九重天上许多神仙都多多少少知道了太晨宫里的那位与青丘曾经的小帝姬有过一段纠葛,如今凤九神色坦然地拎着一壶酒走过去,众仙见状也都纷纷避让,最后竟是直接让出了一条路,直接通往帝君的桌前。
若换作了万年前的白凤九,恐怕见到此情此景已经羞的迈不动步子,可如今的她走过这条道时却不见半点尴尬,甚至出声朗朗向诸位仙人道谢,连一丝迟疑都没有,直接走到了东华帝君的跟前。
司命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这个小殿下已经与以往不同了,他怔怔地看了凤九许久,直到帝君淡淡说了句“还不给女君上座?”,司命方才缓过神来,唤了仙娥来伺候女君坐下。
凤九像是察觉不到周围人的注目,给帝君的盏里添了新酒,笑道:“帝君,从前总是给你奉茶,没有机会同你喝酒,今日趁着喜事,九儿要与你喝一杯。”
东华静静地看着凤九,半晌道:“你现在已身为女君,可知在这样的场合提起旧事会有损名望?”
凤九一怔,随即坦然一笑:“神仙要活这么久,总归得有些陈年旧事,若是凡事都怕别人嚼舌根子,那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更何况帝君你既已经给我上座,若我此时离席,岂不是更加不妥?”
东华看着她陷入了沉默,这万年间,他曾自折颜口中得知凤九掉下无明崖的事,折颜说她因祸得福开了慧心,现在成了个顶着小狐狸皮的老铁树,虽还年少,但这心智却洒脱万分,早不再拘泥于陈年旧事之中了。
开了慧心之人,看这世间万物便似在静水中看月。东华直直地望着凤九那双澄澈的眼睛,本以为再也不会有往日深情,却不想当这小狐狸回望回来,其中情分相较当年却没有丝毫减少。
东华轻笑道:“看来这慧心当真是玄妙之物,虽改变心性,却不改变初心。”
凤九正拿起玉壶嗅那散出的酒香,闻言笑道:“正如帝君所说,这四海八荒会有沧海桑田的一日,只是纵然山变做海,天变做地,这天地川海也是由鸿荒之初上古诸神的血脉化成,其中自有不变的东西。”
东华帝君一愣,却想不到有一日她竟能有这般说辞,一旁的司命更是早听傻了眼,正琢磨着凤九话里的意思,却听她又笑着开口道:“万年来,九儿与帝君都变了,不变的却是帝君于九儿,他日我化作狐身作陪帝君,今日终于得以堂堂正正地坐在这里,如此看来,岂不是变中有不变的道理?”
她举起白玉的杯子,眉眼还如从前一般俏皮,东华看着他,半晌竟笑了起来:“本君活了三十万余年,在父神羽化后,还以为再也不会有人在我耳边叨唠这些道理了。”
于是东华也举起杯,仰头便净了底,凤九喝的同他一样痛快,这边刚放下杯子,她便又替他满上了。
万余年来,东华第一次觉得如此畅快,竟忍不住多笑了几次,看傻了周围一片的神仙。连宋和成玉站在近处听着动静,竟是半晌没能说出话来,待到帝君同凤九喝到了第三杯的时候,三殿下才摇着头将扇子在掌心里敲的啪啪作响:“如今这般,可真有一派帝君帝后的味道了。从前觉得小九纯真可爱,这才万年过去,便是个足以同帝君论道的女君了。”
成玉看着那万年老铁树脸上难得的笑意,心里又动了要助他开花的念头,正思量着,却忽觉得有人猛的撞在她的肩膀上,直叫她一个没站稳,倒在连宋的身上。

楼主 咩咩咩嘤  发布于 2017-03-08 17:46:00 +0800 CST  
趁着打了鸡血.....晚上如果能再写一章是最好,确实是比较懒,开完坑到了第二天懒劲儿就会上来

楼主 咩咩咩嘤  发布于 2017-03-08 18:13:00 +0800 CST  
四. 变数


“放手,谁要你扶。”
成玉摔得不偏不倚,几乎整个人都靠进三殿下的怀抱里,她恼的秀眉倒竖,刚站稳转身便要将那撞她的人揪出来。
一般天宫上的神仙大多行事沉稳,平时走路也少有冲撞,更难得有这种把人撞倒的行径了。成玉心想定是个刚飞升不久的小仙干的,便在人群中寻着面生的脸孔找,却不想这么仔细一瞧竟叫她看出一桩更大的事儿来。
“那人怎拿着个匕首径直朝小天孙去了?”
成玉扯住连宋的袖子指着不远处的一人,也便是这人方才将她撞倒,连宋虽平日里吊儿郎当,但却实在是个心思缜密的聪明人,一见那人手中闪着寒光,他神色一紧,手中长枪立现:“天君当心!有人行刺。”
天孙生辰,能收到帖子的大多都是四海八荒排的上名号的上神,连宋声音未落,厅内各式神兵利器便出鞘了大半,天君天后更非等闲之辈,当即便凝了个华光流转的仙障将小天孙罩在其中。
凤九与东华帝君正喝到妙处,却听身后惊变,年轻的女君想也不想,拔剑起身,周身的气息几乎立刻便肃杀了起来。东华看着她薄纱轻掩的手臂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的细长伤疤,只觉得咽下的仙酿都变得涩口。
毫无疑问,若要行刺,这洗梧宫里最大的目标便要数年幼的阿离。在天将挨个排查众仙身份时,凤九凝神静气,欲觉察出藏在场内的那个异族,她很清楚这幻化之术虽并非什么高深莫测的仙法,但也并非人人都会,既有这个本事混进洗梧宫行刺,那此人也绝非等闲之辈,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就叫人识破。
大约百年前,凤九研习了一门需闭目才能修行的身法,意在让人神思敏锐,即便是闭着眼也能察觉到对面的攻势。想来如今也正是用的时候,凤九长舒一口气,闭上眼,却不想还未曾用出丝毫术法,便有股妖异的怪风直扑面门而来,凤九冷笑一声:“原来不是冲小天孙来的,是冲着我来的”,单手掐诀,迅速结了个仙障将那妖法挡在身外,同时虚合剑光大盛,随着凤九默念的心法直直便向众仙中的一处飞去。
天孙生宴,被邀的诸仙并非都是武将,其中不乏有文职的仙君,不曾和刀剑打过交道,此刻见那虚合剑带着寒光凌空而来,不由给吓倒在地,帝君见状蹙起眉头,正欲出手阻止,却见那虚合剑像是认人一般,直冲着一人面门而去,那人却是躲也不躲,抬起两指便将那闪着寒光的剑刃夹住。
“大胆!敢在天孙生宴上行刺!”
凤九出声朗朗,却见那人顶着一副女仙的皮相,凉凉看她一眼,紧接着便化作一阵红光闪去,凤九看着那血红的仙法,竟似是当日在锁妖塔里帝君所用,神思恍惚之时,那人已没了踪迹。
这般妖异的仙法,莫非是魔?
凤九回头望向东华,只他正闭目掐诀,不知是否在追踪来人行踪。凤九心里寻思那红色仙法与帝君的关系,上前收了虚合剑,却见周围还有些仙人面色惨白,不似被方才那刺客吓得,倒反倒像被虚合吓得。
“东荒女君,此处是九重天洗梧宫,你可知在天孙生宴上御剑的后果?若是伤着他人,又该当何罪?”
凤九正欲道歉,便听身后东华帝君语气森然,她转身,果真见那神尊面色冰冷地站着。一个昔日的天地共主,单单站在那里作出凝视的姿态便能叫一般的小仙吓软了腿脚,凤九就那么直直地与他对望了片刻,终是附身跪下,恭敬道:“凤九知错,还请帝君发落。”
语气中竟无一丝委屈。
一时间场上诸仙噤若寒蝉,几位方才失态的仙人似是没想到东华帝君会有此举,纷纷垂头在旁站着,不敢多发一语。
东华缓缓走到跪着的年轻女君面前,道:“谅你并未伤人,并且救驾有功,自去普化天尊那里领三道雷罚。”
凤九垂首:“是,凤九一会儿便去领罚。”
白浅站在一旁看的明白,虽十分心疼自家侄女,但无奈按照天族律法,在天君宴席上动武确实要罚,帝君此刻出声便是替夜华解围,免得她这个天后难做。白浅想来想去,终究还是有些不忍,道:“女君救驾有功,此雷罚不必即日执行,女君自选日子吧。”
凤九点头应下,却并未起身,道:“凤九法力不精,错失了将这刺客捉住的机会,在此便向天君天后,还有帝君请罪了。”
白浅暗中倒吸一口冷气,也不知小九是怎么想的,本可以就这么糊弄过去的事情,她非要众目睽睽地说出来,便听东华帝君语气淡淡道:“在此事上,你当真没有一丝想要辩白的?”
在旁急的像热锅蚂蚁的成玉和司命这才松了一口气,方才看帝君要罚凤九,两人心知肚明这其中的纠葛,生怕帝君罚重了,到时弄的小殿下更不愿上这九重天了。
东华帝君冷着一张脸,不忍全压在眼底,他很清楚雷罚是怎样的,虽不至于伤身,但却足以叫人痛的仿若神形具毁,于许多修为不精的神仙来说,一道雷罚便足以让人痛晕在刑台上。
只要她开口,那三道雷罚指不定就能变作一道,如果再有一位方才受惊的仙人在旁陪衬,那此事小事化了也不一定。东华不怕做恶人,他只是不想伤她。
凤九陷入了沉默,一旁成玉和司命急的就差要替她辩白两句了,却不想半晌那东荒女君忽的抬头,竟是对帝君露出一笑,口中言语字句皆落得清楚明白:“凤九无甚需要辩白的,自愿领罚。”
东华在那一瞬间差了些许就要藏不住神思,旁人都只当她白凤九傻了,非要嘴硬,却只有东华帝君本人在看到女君的那一笑之后就立刻明白过来。
好一颗慧心,不过万年,就轮到她来气自己了。

楼主 咩咩咩嘤  发布于 2017-03-08 23:21:00 +0800 CST  
虽然说九儿参透了,但不代表她就不追帝君了啊,在发现帝君还有那个意思之后,情商忽然max的九儿就会开始反套路了。

楼主 咩咩咩嘤  发布于 2017-03-08 23:29:00 +0800 CST  
五.雷罚


因为出了变故,宴席散的远比预先定下的要早了许多,凤九默不作声,出了洗梧宫径直便要去找普化天尊,东华远远地看着她一袭红衣翩然而去,神色淡然的别开的了目光,背在身后的双手却绞紧了锦衣。
司命见状斟酌道:“帝君可要小仙去普化天尊那里......?”
东华扫他一眼:“你去做甚,难不成想替她受刑吗?”
司命心中哀叹一声,只得退到一边不做言语,他也曾因将天族史籍带出九重天而受过雷刑,知道其中厉害,暗自思忖晚些时候要找药王去讨些止痛的药草来,好叫小殿下受刑后好过一些。
在受刑这件事上,明显旁人操心的要比当事人还要多,凤九还未走进普化天尊宫门,便听有人呼她姓名,回头一看,竟是成玉元君和连三殿下急急赶来。
成玉拉住凤九,急道:“你怎这样傻呀,帝君要你辩白两句你都不说,真当这雷刑是这么好受得吗?”
连宋本是看成玉太过担心小殿下才同她一起寻到这普化天尊宫前,心中却也对凤九受罚颇有微词,道:“如今女君已经飞升上神,不比当年,想必受三道雷刑也并非什么难事。只是人人都知天族行事多有桎梏,今日小殿下这三道雷罚受得确实是冤,方才又为何不在帝君面前为自己辩白两句,也好过这么不明不白地吃了哑巴亏。”
凤九看着两人,笑道:“小九谢过三殿下和元君的挂心,只是,今日之事已是最好的结果了。你们想想,如若帝君和姑父都不开口罚我,那必有人会猜测姑父因我姑姑的原因不分公私,到时我青丘岂不更要蒙受不白之冤?况且,今日我姑姑在旁,我姑父要罚我定有为难,帝君开口便是替天君解围,虽然看似不近人情,但确实在是体贴的做法。”
三殿下一怔,随即笑着展开手中折扇,问道:“女君还真是明辨秋毫,只是可否容我多嘴一问,帝君今日罚你,当真不觉得有一点委屈吗?”
成玉在旁不平:“那老铁树可真是大义灭亲,罚起你来一点也不手软。”
凤九眨眨眼,这下笑的却颇有几分狡黠的味道:“帝君罚我,我受的坦荡,帝君却反倒是难过的那个,既然如此,小九又有何委屈?更何况今日之事,明眼人都知道是小九吃了亏,虽是件小事,也是天族欠我青丘的人情,这于公于私,小九可都不亏呀。”
成玉恍然大悟:“我说你受罚怎么笑的这么开心,原来是有意而为?小九,这么些年没见,你是越来越精了。”
连宋叹了口气:“如此说来,我倒是该守着帝君,看看他是否沉得住气,唉,可真是可惜了,可惜了啊。”
凤九对着二人行了一礼,笑道:“成玉,三殿下,小九看这时候不早了,我还是去领罚吧,小九修为不精,可能要有劳成玉元君在此稍候,若是一会儿我出来没了气力,麻烦将我......”
“送去太晨宫?”成玉等不及。
凤九摇摇头,笑道:“送去洗梧宫,如果有人来接我,也要说送我去洗梧宫。”
成玉一愣,有些不解,却被连宋用扇子拦下了,三殿下笑道:“我也没什么事可做,不如在这儿陪着元君等一会儿,到时会按照女君的意思做的。”
凤九再施一礼,笑盈盈地入了普化天尊宫中,连宋望着东荒女君的背影,感叹道:“小殿下今非昔比,还知道以退为进,帝君这回,可不一定能招架的住咯。”
两人在普化天尊宫外等着,不久便见天上云团汹涌,神霄玉府中雷光乍现。成玉听着那雷声轰鸣,掌心里都忍不住出了一层绵密的细汗,她是凡间飞升上九重天的小仙,掌管瑶池芙蕖,本就是个鲜能犯错的职位,自是不大有机会受刑,她早闻掌管刑罚的普化天尊是个公私分明的神仙,当年还身为天族太子的夜华受雷霆万钧之刑,他都未曾网开一面,如今凤九去领罚,肯定也不会有半分怜香惜玉之意。
连宋看成玉脸色发白,也不知从哪儿变出支粉白的花儿递到她面前,宽慰道:“小殿下如今修为精进了不少,五道红莲业火都能一人扛下,这三道天雷又算得上什么?咬咬牙也便过去了,一会儿等到她出来,我们替她去药王那儿抓些疗伤止痛的药草便好,无须担心。”
成玉不知他是从哪儿偷摘来的花,心道这浪荡公子肯定又是备着去调戏新来的仙娥,抬手便将花儿推了回去,正要恼,便见司命急匆匆地从远处过来,见到两人问道:“小殿下可出来了?”
成玉摇摇头:“进去许久了,我看这天上雷声已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没出来。”
司命道:“恐怕是快出来了,一会儿我便......小殿下!”
凤九穿的一身艳红,司命一眼便瞧见她摇摇晃晃地自宫中出来,一张俏脸熬的煞白,脚上步伐虚软,几乎一步一扶墙。看见三人在门口,凤九虚弱一笑:“许久没挨过了,果然还是有点痛......”
成玉本就心底温软,一看凤九这样更是心疼,扑上去搀住她急道:“疼成这样还说不亏?先送你去歇息,我们替你去找药王讨两副方子去。”
凤九疼的满头虚汗,唇色发白还是想要挤出一笑来,她似是想要说点什么,但才说了成玉二字,身子便已经软倒下去,在成玉怀里化作了狐身。
司命见状拿出去找药王拿的伤药,道:“药我已经要来了,我带小殿下回太晨宫歇息吧。”
连宋心想这就等着呢,上前拦住司命:“小殿下交代了,要带她回洗梧宫,今晚她要歇在那里。”
这下反倒弄的司命有些傻眼,他有些为难地望着成玉怀里软绵绵的九尾狐,心想今日看帝君和小殿下交谈无碍,还以为两人都已释然,却不想小殿下竟还是......
“洗梧宫现今有天君天后一家在,恐怕女君住过去有些不大合适”,僵持中,忽有人在旁淡淡开口,成玉还未曾反应,怀里的狐狸就已叫人抱了过去。
三殿下看着忽然冒出来的东华差点憋不住笑,心想小殿下可真是神机妙算,这戏台子都搭好了,他要是不唱一出实在对不起凤九的铺陈,道:“小殿下指明要住在洗梧宫,帝君,这不是明抢吗?”
东华冷淡地扫了他一眼:“便是明抢了,如何?”

楼主 咩咩咩嘤  发布于 2017-03-09 16:16:00 +0800 CST  
六. 一如当年


作为这天上为数不多真的不知要脸二字如何写的神仙,东华帝君自觉今日着实被这多日未见的小狐狸给比了下去。从将这软绵绵的小狐狸接到手中的那一刻,他便知道凤九神志清明,甚至在听到三殿下的话后,这小东西还在他怀里低低地笑了起来。
东华帝君面不改色地掐了个诀去探这狐狸的心思,却听那厢咯咯笑个不停,凤九仿佛也会读心一般,恰到好处地在心底道:“帝君不必抢,我便是去了洗梧宫,也早晚会给赶到太晨宫来。”
东华一挑眉,他已有多年未曾叫人诓了,这回却实实在在叫这狐狸诓的跳了坑,委实觉得新鲜。东华想了想,对一旁司命道:“雷刑虽不伤身,但光是内服的丹丸怕是不够,司命你再去药王那儿跑一趟,替我要些化瘀活血的药膏来。”
说罢,东华帝君抱着那狐狸化作一团轻烟,连宋见状是再绷不住,笑的俯下身子:“这小狐狸真真是个厉害角色,帝君他老人家竟也有今天。”
成玉不解,连宋好不容易收了笑,用扇子掩着口道:“小殿下如今已是上神了,三道天雷罢了,怎会昏得这么干脆彻底?成玉你可看见方才帝君那脸色了,可笑死我了。”
司命却还在琢磨帝君的话:“雷刑不该留下外伤啊,小仙上回受了刑,身上可是半点都瞧不出,帝君要这活血化淤的膏药有何......”
话未说完,三人却都似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相互交换眼神后,不约而同地露出促狭的笑来。
与此同时帝君正抱着狐狸跨过太晨宫的门栏,只余他们两人时,凤九倒也不装了,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缓缓摇着尾巴,不似刚刚受了刑,反倒自成一派懒洋洋的慵懒之态。
东华抚着红狐的背毛轻笑一声:“竟叫你这么个小狐狸给诓了,看来以后是不能再小瞧你了。”
凤九从帝君手中跳下,转眼就化作了人形,她笑的眉目弯弯,道:“哪里知道帝君会来亲自接我,本想着司命若是碰了钉子,我便先去洗梧宫,反正晚些时候也会被打发出来,到时再来太晨宫也不迟。”
东华在小榻上坐下看着她:“哦?怎会被打发出来?”
凤九便轻车熟路找了处榻前的地儿倚着,好似还是当年那只趴在他膝上的小狐狸一般,笑道:“在我们青丘,岂有只要一个孩子的说法?我娘是因为当年生我险些难产,这些年才没给我添个弟弟妹妹,至于我姑姑就不一般了,她与姑父感情这般好,大晚上的我一个孤家寡人,赖在人家宫里,也太不知趣了吧?”
东华虽然知道她便是冲着自己这宫里来的,但却不想竟能编出这样振振有词的说辞,更是没想到小狐狸年纪虽小,谈起这些事来却显得十分老成,忍不住笑道:“这些年都是谁教的你?五万岁不到,说起话来竟跟折颜一般了。”
凤九折过一双澄澈的眼睛望着他:“九儿成熟长进些不好?总不能回回上九重天都给帝君你惹祸吧,有一回折颜还同我说,自从你见了我,连头发都比原来白了。”
闻言,已有许久没怎么笑的东华帝君再度给逗乐,笑了起来。这太晨宫的模样固然万年不变,然而有她和没她却是两般景色,夜里的烛火变得更亮,就连园中的繁花也明艳了起来,东华望着她柔顺的眉眼,记起那些午夜梦回的夜晚,他看见这小狐狸伏在榻前,正如同今日这般。
四下沉默了许久,东华终是淡淡开口:“疼吗?”
凤九想了想,笑道:“帝君想听实话吗?”
东华只当她还是只狐狸,伸手轻轻抚着她额顶的发,连声音都柔和下来:“莫非你还想骗昔日的天地共主不成?”
凤九微微垂眸,却还是笑:“不及当日断尾的万分之一。”
轻抚的动作登时僵在那里,东华想起她落下的那根断尾,至今还在他的宫中,与数十万年前,他自南海收来的万年白玉拴在一处。在她不在的日子,这根狐尾总是伴着他的。
凤九捻着自己垂在肩上的长长发束,淡然道:“这些年凤九自认算是见过了世面,南荒一直有擎苍的余党作乱,如今算来,死在我手上的也该有数百人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情干得多,伤也就越受越多,百余年前有一回在南荒,一只鸟头的妖兽险些将我生吞,后来折颜给我用了许多药,才叫身上的伤痕淡了些。帝君,如果你要听实话,这三道天雷,比起这万年里我受过的许多伤都不算痛,凤九在受罚时甚至还有心思想着,晚些时候要给帝君做些什么吃。”
凤九说话时一直垂着头,并没有看见东华帝君脸上难得一现的波动,她笑了笑,又道:“帝君也许觉得九儿说这些,是想要让你疼惜我,就像当年我做过的那样,对你夸大其词,就为了探一探你的口风,但其实九儿不过是想让帝君知道,这些年九儿已经变得足够厉害,厉害到可以眼睛眨也不眨地杀了乱党,厉害到可以替你守护一方疆土,不再是那个总是会给你惹祸的小狐狸了。”
于是东华帝君的手便顺着她的发,溜到她柔软的脸颊,继而将她的头抬了起来。帝君目光沉沉地问她:“那么现在还想探一探我的口风吗?”
凤九并无丝毫避开眼神,看着他眼底澄澈如当年:“已经知晓的事情又何须再探?九儿知道,早就知道帝君你......”
“帝君,你要的膏药我已经拿来了。”
司命从外头急步走了进来,却见小榻前凤九与帝君一齐抬起头来看他,司命看着帝君尚且搁在小殿下下巴上的指节,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他看也不敢看,将膏药放下便又直接退了出去,一来一回间,额上竟已出了细汗。
凤九望着司命放在案上的丹丸药膏,笑道:“这三道天雷不曾伤我丝毫,受时确实还有些许痛的,现在却已经好了,帝君这些药怕是要浪费了。”
东华却是摇摇头,起身将那膏药取了来,对着毫不在意形象伏在地上的小狐狸道:“不是治这个的,到榻上去,我给你看看之前的那些伤。”

楼主 咩咩咩嘤  发布于 2017-03-09 21:11:00 +0800 CST  
基本上之后都走套路和反套路的路线,一个发现从前的套路不管用的帝君,和一个见招拆招顺便让老铁树越陷越深的小九,结局是好的,应劫会写的,但应该也不会虐到生离死别的地步......毕竟我的玻璃心自电视剧播完还没补好,自己写文就不虐了吧。

楼主 咩咩咩嘤  发布于 2017-03-09 22:14:00 +0800 CST  
有亲觉得东华最后一段弱了些,我便把弱化的词删了吧,各位如果有觉得写歪了的话可以提,我会直接删掉重改的,谢谢诸位愿意点评的亲们


七.(不起标题了,每次都想的头疼)


因为得了慧心,凤九像是过了女儿娇羞的年纪,闻言倒是毫无顾及,翻身就上了榻,笑道:“帝君倒是舍得把九重天上的灵丹妙药都浪费在我身上,要知道,我身上的这些伤疤可是连折颜都束手无策的。”
东华坐在榻边随手撩开凤九肩头的薄纱,看见底下一些细长的伤疤,他沾了些膏药轻轻触上其中一条,淡淡问道:“这是什么时候伤的?”
凤九也跟着伸手过去碰了一下,却像是回想起什么趣事一般笑了起来:“这个是很久以前,我还没怎么学好,便一头热要去除妖,与北荒一头凶兽血战了将近两日,到最后我疲惫欲死,却反倒生出些死志,以身作饵,趁着那凶兽在我颈上吸血的时候,一剑将其刺死了。”
以身......作饵。
东华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转而抬起凤九的手臂,见那手臂内侧大片嫩白的皮肤上却有道淡色的疤痕,问道:“这个呢,又是在哪儿伤着的?”
“与擎苍手下的残党打斗的时候,被刀伤着了。”
“这个呢?”
“在东仪山上破阵时,为阵法所伤。”
“这处?”
“东海的凶蛟所伤,九儿那时不善腾水,被那凶蛟咬个正着,得亏了折颜替我摘来药草才没留下特别深的疤痕。”
东华一处处地问过去,替她上药,床榻之间,虽是到了罗衫轻解,肌肤相亲的地步,但凤九从始至终神色坦荡,帝君问到哪处她便答到哪出,独有几次,凤九实在想不起那伤疤的来历了,便笑着打了个哈哈,说恐怕是当时不够疼,所以就没什么印象了。
最后,帝君替她理好衣襟,太晨宫里烛火长明,凤九倚在榻上,清澈的眼底盛着火光,笑道:“帝君亲手为九儿上药,这等殊遇,你说,九儿该如何报答?”
东华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却忽的轻笑出声:“你该不会又想报恩了吧?”
凤九闻言也跟着笑着:“九儿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这报恩并非像我想的那样,能算的那么清楚明白。帝君于九儿的恩情,九儿恐怕在这宫内奉十万年的茶都还不上。”
东华替她理过耳边的碎发,淡淡道:“你光知道还自己欠的恩情,怎么不想想别人负了你的那些?当真是个傻狐狸吗?”
比如当年被你割下的狐尾,还有这万年来的独自一人。
东华看着她额上凤尾,心底压抑万年的情思终究是翻涌起来,他迟疑了片刻,却还是抚上了凤尾花稍。
“九儿,你就不曾恨过我吗?”
东华发觉自己问出口的时候,已经晚了,那狐狸原先还是软软倚在榻上,此时却撑起了身子,与他之间,终究是只剩下咫尺的距离。
凤九看着他,眼底的火苗仿若在烧,她慢慢地笑起来:“从前的九儿,或许是恨过帝君的,因为求而不得太苦,而九儿又太过年少,一心便想着要同自己爱的人厮守在一处,却不知帝君身上所担的是什么。万余年前,九儿得仙缘开了慧心,方才明白九儿所苦帝君也苦,但帝君所苦九儿却不曾看见,自那日起,九儿便不曾再对帝君生出半分恨来。”
东华看着她,却是越听越酸涩,想来寻常女儿家求的,不过朝暮不离生死相依八字,然他一分都给不了,如若当日那般绝情能叫她死心也罢,却不想得了慧心之后,这小狐狸看透了,却更痴了,叫他该如何是好。
东华叹了口气:“九儿,我现在倒宁可你不讲道理,每日在我面前胡闹,也好过这般懂事。”
凤九闻言笑弯了眉眼:“帝君万年不见我,这才多一会儿便认定九儿懂事了?要知道,这些年我可是闹遍了四海八荒,有一阵子,天天收着切磋的战帖,打架打多了,师傅差点便要将我逐出师门了。”
东华想到她之前在生宴上的事,确能看出几分她平时不羁的模样,笑道:“想来以前在我宫中可闷坏了你,闲的无聊时,该传你两招剑法才对。”
凤九眼睛一亮:“帝君可愿传授九儿两招?从前学上古史时,便知帝君剑法超绝,百闻不如一见,九儿若能......”
“你要想学,我便教。”
东华看着凤九因为兴奋而灵动的神情,暗想早知她对此事这般上心,早就该传这小狐狸几招逗她开心,更不用说要是有了他亲传的身法傍身,这万年来她所受的伤便也该能少上一些。
凤九笑道:“如此便说定了,只是凤九悟性不高,怕是帝君要多为我这半路捡来的徒弟费些心思。”
东华刮了下她的鼻子:“如今四海八荒都知青丘女君善战,真当本帝君这个老人家久居太晨宫不知世事?
凤九笑而不答,起身理了理被压皱的衣裳,道:“如此我便要多叨扰几日了,别的拿不出手,帝君可有什么想吃的?”
东华随手拿了本经书,闲闲卧在榻上看起来:“本君不挑嘴,你不是在这宫里做过仙娥吗?若还记得,便照着当时的食膳来吧。”
凤九柔柔回了声是,便要去备食材,却不想刚出正殿的门栏,便察觉到白日里那股妖异的仙法气息如影随形,她猛的回身,虚合已然出手,但四下看去,却不见有半个人影,只有太晨宫院里的繁花草木在微风下沙沙作响。
凤九皱了皱眉,再凝神去找,已没有一点气息了,她收了虚合,心道莫不是真有东西跟着她?之前在阿离生宴上,那股仙法也是冲她而来。
凤九觉得古怪,但却也没有过于挂心,定了定神便去了偏殿,之前受刑时她便想好了,既然今日所见帝君清减了许多,那便该做些进补的膳食了。
察觉那小狐狸的气息远去,正殿里的东华方才放下经书,凝了个仙法,不多时,便有丝丝缕缕红光自院中飘进了正殿,化成一股钻入他的心口。
恐怕是压不住了吗?
东华起身打坐,只觉得心口沉沉作痛,这万年他都不曾见她,这应劫也是姗姗来迟,可为何她一回来,这压抑了数万年的半颗魔元便开始蠢蠢欲动。
难道她真的便是......

楼主 咩咩咩嘤  发布于 2017-03-10 13:34:00 +0800 CST  
有可能是自己的定位出了点问题,容我懒两天理一下大纲。

楼主 咩咩咩嘤  发布于 2017-03-10 13:56:00 +0800 CST  
八.


次日一早,连宋三殿下带着成玉元军例行到太晨宫串门时,远远便瞧见帝君他老人家与久久未来过天宫的青丘女君在亭台边练剑。凤九一袭红衣,束发执剑,瞧着身姿敏捷地哪里像是受过三道雷罚,三殿下见状将扇子在手中拍出声响,摇头道:“小殿下啊小殿下,这些年确实是长进了不少,不但诓的帝君他老人家亲自接她回太晨宫,这还顺便拜了个师,如此看来,没个十天半个月,小殿下是回不去青丘了。”
成玉也觉得看着凤九舞剑的样子甚是飒爽,叹道:“小殿下确实是大不相同了,反倒是帝君万年如一日,虽说是亲自迎了小殿下回来,但是终究还是要将她推开的吧。”
八卦一事,从来都没个头,等到凤九这边都已经学完了七八式了,连宋和成玉还站在原地聊着些什么。凤九将粘在额前汗湿的碎发拢到耳后,微微喘道:“成玉和三殿下好像已经在那儿站了很久了。”
多年不曾亲手授剑的东华帝君难得有机会祭出苍何,教的尽心尽力倒也脸不红气不喘,此刻抬眼闲闲地瞥了一眼,道:“既然不请自来,那站着便站着吧。”
凤九放下剑,抬手擦了擦额上的细汗,笑道:“只怪我修为尚浅,帝君这剑法高深,九儿学了几式便已经累了。”
东华收了剑,顺手揉了揉这小狐狸的头发:“学的已算快的了,这剑法本就难了些。”
恰逢中午微风刚好,两人走到凉亭坐下吃茶,三殿下便携着成玉过来,看着东华帝君笑道:“帝君何时收了个徒弟?”
东华眼也不抬:“昨晚。”
连宋与成玉相视一笑,凤九见状给两人斟了茶,笑道:“三殿下与成玉的关系真好,经常吵嘴,还能形影不离。”
此话一出,果然换来成玉愤愤地一声哼,向来都是翩翩公子的连宋三殿下用扇子砸着额头,叹道:“小殿下究竟是谁教坏了你?这招可真是并不血刃,在下佩服,佩服啊。”
凤九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转而侧过头望着清池中的锦鲤,不经粉饰的脸颊还泛着些许练武后留下的潮红,反倒是浑然天成的好模样。
连宋道:“我是没想到小殿下如今的武艺竟是如此精进了,连帝君的剑法都学,如此看来,打遍四海八荒指日可待。”
凤九托着腮,笑的眉目弯弯地像只狐狸:“真要打遍四海八荒,谁还敢娶我这样的悍妇?依我看,女孩子家恐怕还是要娇弱些才惹人怜爱,你看成玉,多好。”
连宋没想到短短几句话竟然给连噎了两次,登时有些感慨,还是从前那般清纯懵懂的小殿下可爱些,他叹了口气,正欲接着话头夸一夸他身旁这位瑶池的芙蕖仙子,却听东华凉凉开口道:“女君如今这般聪慧也很好,若是再像往日那般迷糊,恐怕这时已叫人牵着鼻子,耍的团团转了。”
连宋一怔,看东华那双眼睛冷冷地看过来,便知道自己方才那番心思恐怕已叫他听了去,这九重天上的万年老陈醋坛子打翻了可不好收拾,连宋斟酌着要如何给帝君顺毛,道:“小殿下能打,便要找个更能打的来配,要说这九重天上能打的,帝君怕是能排上头一号了吧?”
连宋话音刚落,东华帝君望过来的眼神却又犀利了一些,在天宫里称得上是“人精”的连宋登时叫苦不迭,心道东华帝君这身毛可真不好顺,一个活了三十多万年的老铁树,满身的逆鳞,任他舌灿莲花,也是左右都说不对。
关键时刻,还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的成玉元君忽然说起了另一件事,她已经想了一夜,可果然还是有地方不对。
成玉问道:“九儿,你昨天见到的那刺客,可是个女人?”
东华闻言眼神微移,凤九回想了片刻,很确定地说道:“是个女人,单手夹住我的虚合,定然不是等闲之辈,我瞧着她用的仙法古怪的很,是个魔也不一定。”
成玉奇道:“我就说,肯定又哪里不对劲,昨天我见到的那个拿着匕首的人,分明是个男人,怎么等到九儿你捉他的时候变成了女人?”
凤九和连宋闻言都是一怔,东华帝君微皱了眉,问道:“你确定你看到的手执匕首之人是个男子?”
成玉这次很确定地点点头:“我敢保证,他的力气特别大,还把我撞到了三殿下的身上,我是回头找的时候发现他在拿着匕首往天君那便去的。”
凤九怔道:“可我看见的,分明是个我从来没见过的女仙,我至今没记得在九重天上看到过这号人物,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转头问东华帝君:“昨日见你掐诀去追,可有追到了?”
东华擦着苍何:“没追上,那不过是一缕气息,附在了这九重天上某个仙娥身上,很难追查。”
成玉喃喃道:“可这就对不上了啊,我见到的是个男子,凤九抓到的却是个女人,难道说前后竟有两拨人要行刺?”
成玉想到这里不由得一悚,却见一身紫袍的神尊在旁淡然举起苍何,似是迎着光,在看那刃上有没有沾上灰尘,道:“有人行刺又如何?历来天君手握大权,难免遭人非议,本君做天地共主时也曾遭刺不止一回,也不过是要杀几个没脑子的歹人罢了。堂堂天界之主,若是连区区一两个刺客都防备不住,那又如何做好天君?”
一席话说的成玉简直有想跪下的冲动,凤九在那一瞬却忽然想起从前在上古史里读到的东华帝君,杀伐决断的天地共主,在古战场上脚踏万人头颅,手执苍何染红一头霜发的故事。
如今这个从前她只会在书里读到的东华帝君,就坐在她身旁擦着神兵之祖苍何剑,喝茶,一会儿还要传授她剑法。
凤九忽然便笑了起来。
果然,她已经足够幸运了。

楼主 咩咩咩嘤  发布于 2017-03-11 22:51:00 +0800 CST  
九.

凤九自然是不能日日留宿在太晨宫的,上了九重天的第二晚,她住去了洗梧宫,走时只与东华帝君道了句“九儿明日再来叨扰”。
如今的天后白浅对凤九忽然住过来这件事还是有些惊讶的,待到只有姑侄呆在一处时,还是忍不住问道:“我听闻你昨天留宿在太晨宫,还跟东华帝君学剑?”
凤九吃着茶点,笑道:“姑姑这么快就知道了。”
白浅叹了口气:“知道你到底放不下他,只是你如今已是东荒女君,这放着青丘的事务不管,在这天上呆着还是容易叫人非议。”
凤九转着手中素胚的茶盏,眼中盛着宫中火烛的流光,微笑着道:“姑姑放心,九儿知道轻重,早在上来天宫赴宴前,我便已经将近日的东荒事务托给四叔了,还有折颜上神与他一起,该是出不了事情。”
白浅看着她这个如今大不相同的侄女,摇摇头道:“看来你早就想好这番上九重天要来找他,我看那日他罚你,你倒是受得爽快。”
凤九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姑姑,九儿也没什么可以瞒你的,这次来九重天,我本就是想来看看他,因此那日在路上碰上妖兽才有意拖延了些时间。本想着索性弄出点伤,好在天上多耗几日,却不想那妖兽修为浅薄,杀起来实在不费什么功夫,九儿本来还愁呢,便来了这三道雷罚,可算有了留宿天宫的理由,九儿何乐而不为?”
白浅听完这席话,不知为何心口有点堵得慌,抚着凤九的头道:“你想看他,大大方方去看就是,把自己弄伤又是何必?如今你既然已经看开,大可不必在乎这些小事。”
凤九看着她笑了:“九儿无甚介怀,姑姑也不必说这些话来宽慰我。凤九明白,如今我既是东荒女君,自然不能像从前那样,想什么做什么,此番我来九重天是来赴阿离的生宴,倒也无可厚非,可若是我没有事由,便在九重天上逗留,恐怕早晚是要落人口舌。九儿已经想过了,昨日留宿太晨宫是帝君亲自来迎我,他日若要辩白,九儿大可让帝君出头,可是今日情形大不相同,九儿以为,还是宿在洗梧宫稳妥些。”
“唉,小九你......”
白浅听的心里半是欢喜半是愁,她喜凤九万年来已有了东荒女君的威仪,处处都知为青丘考虑,愁却愁这往日里欢乐悲喜都写在面上的小九如今恐怕是再回不来了,这般的心思深沉,甚至都想到他日要将东华帝君搬出来做靠山,这哪里还是当年那个为了帝君上天入地,前后不顾的小九?
凤九在小榻上蜷成一团,抱着膝笑的温柔:“姑姑你知道吗?我受了刑,从天霄神府出来,他来接我的时候我有多高兴?我知道帝君对我是有心的,倘若真是冷血无情,他也不会传我那些精妙绝伦的剑法了。”
白浅心道东华帝君对小九如何,说实在话她也是明白的,一个活了三十余万年的上古神尊,对这么个小丫头百般迁就,当年弱水河畔,眼看东皇钟就要为祸世间,东华帝君却还是搂着凤九没有放手,她白浅也不是瞎子,自然是看得出帝君对他们家这只小狐狸是有心的,只是可怜天意捉弄,无缘无份,小九这一辈子恐怕就要耽搁在上头了。
白浅想了许久,柔声问道:“即便是三生石上注定不会有东华帝君的名字,你还是要这么守着他?”
凤九闻言轻轻笑起来,其实她早已想好了,早在万余年前,她就已经有了答案。
“那么姑姑,凤九问你,如若有一日三生石上忽然没了姑父的名字,你还会这般守着他吗?”


凤九走后,东华在榻上静坐了许久,方才将那些心口挣扎欲出的气息平复下来。他闭目调理了一会儿,淡淡道:“司命,关于凤九,有些事情我需要你替我查一下。”
一直站在一旁的司命星君听到凤九两个字心里便咯噔一下,听着帝君的语调,似乎确有什么正事与小殿下有关。
帝君睁开眼,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望过来:“你去查查,这数十万年,有几个不满五万岁就飞升上神的例子,前后又都有什么记载?今日练剑,我探了一下,觉得凤九的内息十分古怪,她的悟性虽高,但是年岁太小,实在不该这么快就到了飞升上神的时候。”
司命俯首应下,正要转身出去,却听帝君又道:“还有一事,古籍中有记载关于慧心的传闻,你去找找,将相关的古籍册典带回给我。”
司命应了一声,方才退出了正殿。东华自枕下拿出那截狐尾,放在掌中摩挲着,回想起白日里凤九在他身旁练剑的模样,相较从前她笨手笨脚探头探脑的懵懂,现今这般确实成熟了不止一点,想必也是那所谓“慧心”的功劳。
从古至今,有关慧心的记载少之又少,也无人知道确切的获取之法。凤九当日掉下的无明崖,有传言是上古尊神神农的葬身之处,自地皇身死,那无明崖下就生出了无边瘴海,古籍中有载,此瘴是神农的心瘴,应他死前不让世人去采摘无明崖下穿肠毒草的心念所生,万年来从未散过。
据折颜说,凤九当日坠崖后,就得了慧心。折颜说他虽然未见过慧心,但与凤九当日形状相符的也只有此番解释,想来一个三万余岁的小丫头,忽然便将世事情爱参的如此清透,除了忽得异心,又能作何解释?
东华白日里趁着教剑的功夫,试过一试,发觉凤九的内息实在古怪的很。那几招几式,她学的太快,实在并非是她现在的修为可以达到的境地。
如此一来便只可能是那慧心有异,想来无形之物又怎会扰的人内息生乱?东华望着掌心里的狐尾,不由得蹙眉。
他暗暗有种预感,恐怕当日凤九在那无明崖下遇见的,也并不是什么仙缘。

楼主 咩咩咩嘤  发布于 2017-03-12 17:15:00 +0800 CST  
十.


凤九在太晨宫学剑学了五六日就已有小成,而此时司命还在数以万计的古籍里寻着慧心相关的记载,东华有意想要多留凤九几日,好将她身上的事情弄清楚,于是索性便将来了个大放送,教完一套再来一套,都是当日他征战八荒时习得的精妙身法,时到今日,这世上除了他东华帝君,恐怕已无第二人可以使的出来。
到了第十日时,东华帝君却是要告假了,按理说他现今已经不理朝事,该是没什么事能叨扰到他头上,可偏偏这日正赶上天宫百年一度的祭武会,白浅告诉凤九,祭武这名字虽起的文雅,但实际不过就是四海八荒各族权贵上这天宫一聚,以切磋武技为由相互威逼利诱罢了。
东华帝君是曾经的天地共主,如今坐镇天宫,自然是与天君一同出席的,白浅作为天后也有一席之位,其余能出席的,都是些四海八荒数的上的,有头有脸的人物,折颜上神和墨渊上身也位列其中,而青丘本来要来的是狐帝白止,但他老人家现今正与夫人云游四海,又实在对这种政治斗争不感兴趣,索性就告病没来。
凤九年纪尚小,故虽然身为东荒女君,却没有收着邀请的帖子,她对此倒是无甚介怀,不过是想到可能会错过东华在祭武会上动手的英姿,便觉得不去着实可惜了点。
于是乎,祭武会当日,姗姗来迟的东华帝君带着一名仙娥一并入了场。要说帝君,那是四海八荒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忽然带着个女人出现必然是惹眼万分,正在众仙小声议论之时,坐在上席的白浅看着那仙娥白眼简直快翻到脑后去,心道小九这换颜术使的固然不错,但跟着东华帝君这么个人尽皆知的石头神仙一同入场,但凡知道他们从前那点纠葛的人都猜得出是她,当她是瞎子吗?
迎上对面席上折颜和墨渊意味深长的眼神,凤九报之一笑,恭恭敬敬地为帝君奉茶。不远处的三殿下自然也不瞎,一早看出那仙娥就是小殿下的他摇了摇扇,感叹帝君现今是越来越不知要脸为何物,喝着凤九奉的茶,那老铁树虽还是没什么表情,但不知为何就能让他瞧出一种得意之色,真是,唉,好不要脸呐。
东华帝君位居高位,已主持了祭武会多年,如今看这满场各族都到的差不多了,淡淡开了口:“规矩该是都知道的,本帝君就不再多言了,只说一句,点到为止,若有不长眼的,想要血溅在这九重天上,那不妨直接找本帝君动手,还会快些。”
说罢,手中的苍何便已放在了案上,武斗场里一时间噤若寒蝉,凤九静静立在一旁看着帝君难得浮在脸上的凌厉之色,只觉得心驰神往,仿佛看到那个上古史里的天地共主走到了面前。
祭武祭武,说白了便是武斗,一对一单挑,各族祭出最强的战将相互切磋,明面上说是增进各族的联络,其实不过是各自较劲,以武力威慑别族。
万余年来,祭武会一直在天宫进行,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天宫的环境好过八荒的荒郊野岭,至于四海,除了鲛族,也无他族精于水斗,就更是不行了。
据白浅说,连续几次的祭武会上,天族都略胜一筹,这主要是因为东华帝君身在天宫,许多别族不敢拂了帝君的面子,打起架来都有些畏手畏脚,便输的多了些。
凤九看着她身旁帝君的如雪皓发,径自便开始想象起数十万年前他杀的一身染血的样子,在这过程中甚至都没有发觉台上有两场切磋已有了结果,半晌还是东华抬起头扫了她一眼,示意茶盏空了,凤九才想起来要往他杯中添些新茶。
在她矮身的时候,东华极轻的声音飘了过来:“换颜术使得虽然不错,但这皮相还是太惹眼了点。”
凤九心道这不过是将她自己同她姑姑的面相揉在了一起,她术法施的匆忙,也没多想,现在看来可能确实不太像是一般仙娥的皮相,在这男子居多的武斗场里就更是惹眼了。
通常来说,在祭武会上,但凡是到了场的神仙都得露个一手,要不便有点丢脸的意思。像折颜和墨渊这样级别的尊神很少有人敢来挑战,为了避免尴尬,便索性相互凑个对儿,随便比比就下来了。凤九看着墨渊上神极不走心的挥了挥剑,那边折颜上神便随手凝了个二尺厚的仙障,两人几乎没怎么有身体接触的结束了战斗,最后折颜上神还十分友好的代表凤族给墨渊上身递了一壶桃花醉。
也有不怎么有眼力见儿的,要与天君夜华一战,结果天君倒是在椅子上没动过,反倒是天后施施然拿着玉清昆仑扇走下了高位,说的是若连帝后都打不过就更谈不上要打赢天君了。这么许多年,凤九都没见过姑姑亲自动手,现今一看,白浅上神不愧是能把天君搞定的女人,十招之内就把翼族代表打趴下,回去吃茶了。
凤九这些年在四海八荒打了一圈儿,在武学上有了些见地,认真看了几局后,她觉得自己如果上场,可能也还行,现今她爷爷不在,如若她能代表他们青丘......
“九儿,倒茶。”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东华淡淡地唤了一句,凤九闻言只得收了心思,恭敬地俯身奉茶。想来东华帝君作为这全场最能打的,坐在这里实在是了无生趣,只得一直喝茶,顺便使唤使唤她这个假冒的仙娥了。
“如果今天早点结束,回去便再传你两式。”
东华喝着茶,轻轻说道,显然在这里看祭武会不如教这小狐狸来的愉快,而正在凤九将要开口应下时,却听台上有人扬声道:“老子乃青之魔君燕池悟,那个站在东华帝君旁边的女人,老子看上你了,你要愿意,今天老子就带你走。”

楼主 咩咩咩嘤  发布于 2017-03-12 20:24:00 +0800 CST  
十一.


壮士!
一时间,武斗场里四五位上神不约而同地在心底道出了这么一句,折颜上神刚入口的半口桃花醉更是差点没喷出来,即便是一向自视老成的天君夜华此刻也没忍住,立即转头望向了帝君他老人家。
一只素白的茶盏还悬在唇边,东华帝君此刻真的仿若一尊石头做的神仙,维持着这么个姿势,抬眼望着不远处台上站着的,可以说的上是极其貌美的魔君。
紧接而来的磅礴杀气几乎让全场都打了个寒噤,即便是片刻后这股杀气便被生生地压抑住,但在那一瞬间,一众修为不甚精进的小将们都险些直接跪下。
东华帝君放下茶盏,只闻一声脆响,方才还一直觉得这祭武会十分无趣的折颜上神,墨渊上神还有连宋三殿下便一下来了精神,高台之上,就连于当事人有极大关系的天后白浅都十分不厚道地聚精会神了起来。
东华帝君手搁在案上,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旁边不到一指的地方就放着天下神兵之祖,苍何。
“魔君可知这祭武会场,是什么地方?”
不知为何方才忽然觉得浑身一冷随即又遭到诸仙注目礼的魔君燕池悟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他想他应该没有认错,穿着这种跟层纱似衣服的女人,在这天上应该是奴婢吧?区区一个奴婢,要来有甚困难?为何刚刚这冰块脸忽然那么大杀气?
他满不在乎道:“老子知道啊,不就是打架嘛,老子刚刚才打赢那个海里来的什么人,马上要回去了,临走之前看你旁边那个女人挺漂亮的,想讨回去给老子当个小妾。”
壮士啊!
方才那几位看热闹看的开心的上神此刻对魔君的同情已经溢于言表,折颜上神甚至开始用传音的仙法同墨渊上神下起了注,赌帝君此番会不会动用苍和。
按照规矩,在祭武会上,唯一能开杀戒的便是东华帝君,虽说近年来各族关系友好,但从根本上来说,祭武会本身是四海八荒极隆重的一项盛事,任何扰其秩序者,帝君都可直接将之当众斩杀。
于是下一刻,东华帝君站起身,紫色的外袍随即落在座上,露出里头一身劲瘦的紫衣,凤九眼睁睁看着他就要将案上的苍和拿起来,忽然一把捉住东华的手臂,轻声道:“帝君,我来解决吧。”
说罢,一袭粉嫩纱衣的少女笑盈盈地走到了台边,对魔君行了一礼,道:“蒙承青之魔君的抬爱,小女不甚感激,只是魔君可还记得此处是祭武会场,既是祭武,那即便是求亲也得武斗完了再说,还望魔君,可以遵守这里的规矩。”
一时间,诸多知道这貌美仙娥便是凤九的上神们都有种不好的预感,而其余不知其身份的神仙们都有点愣神,不知这东华帝君带来的婢女有何能耐,竟能和魔君直接交涉。
东华本已动了将这不长眼的魔君直接斩杀的心思,却不想被凤九拦下,他自知这小狐狸有心要上场一战,现今看来倒是个不错的机会,想来就算到时暴露了她青丘女君的身份,叫司命再给她补个邀请的帖子就行。
想到此处,东华又闲闲地坐下了身,对面折颜上神见状摇了摇头,知道恐怕这苍何是出不了鞘了,自觉给墨渊上神奉上了另一壶自酿的好酒。
燕池悟自诩自己也算是南荒第一风流,想着话既然已经放了,那要是不能带这女人走也是丢脸,更何况方才那冰块脸的东华帝君为了这女人都差点拿剑,这婢女的貌美程度可见一斑,如若能讨回去当小妾,那可是大大的给魔族长脸。
燕池悟如此便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这女人拐回去,道:“老子堂堂青之魔君,打架还不擅长?女人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要斗武也行,你男人是谁,老子和他打一架就是。”
壮士走好!
看戏的诸位上神纷纷怜惜地摇起了头,三殿下用扇子拍了拍额心,心道可真是可惜了魔君这一张娇俏的脸蛋,看上谁的女人不好,偏偏要和这全四海八荒最不好惹的老铁树抢姘头。
东华帝君面无表情地抿了一口茶,燕池悟给帝君那直勾勾的眼神冻得打了个寒噤,十分没有出息地想可千万别是这个冰块脸,他听说过,这个人确实是打不过,想来若是改日能有备而来,恐怕还能有一丝胜算,将他骗进十恶莲花境之类的地方去。
凤九便正在等魔君说这句话,闻言登时笑的像只狐狸:“魔君既同意武斗,那小女就斗胆于魔君一战,要是魔君赢了,那小女便和你走,如何?”
燕池悟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美艳无双的少女,露出十分惊讶的神情:“你,要同我,武斗?”
凤九点点头:“小女不才,略通武艺,还请魔君赐教。”
少女字字掷地有声,一时间四下里哗然一片,天后白浅捏了捏眉心,附耳对夜华道:“九儿怕是想给青丘挣个脸面,一会儿等她打赢了,你便让人给东荒女君补个帖子,到时说起便说是我爹告病来不了,东荒女君既身在天宫,便临时受召赶来赴会。”
夜华轻声道:“浅浅,小九有把握能赢吗?”
白浅懒洋洋地托着腮,看着台边那粉衣少女笑道:“我青丘的女儿家,若无把握怎敢开口以身相许?她可刚拜了东华帝君为师,现今有多厉害,就连我这个当姑姑的都不知道。”
几位上神暗地里都已经有了推断,魔君燕池悟却还陷在对于天族的婢女都能打架这件事的震惊里,他瞪着这个他一眼看上的少女:“你能拿得动剑吗?老子万一不小心把你砍死了,那这煮熟的鸭子不就飞了吗?”
啪,帝君那里传来一声茶杯被捏碎的脆响,凤九心想再这么说下去恐怕帝君真的要让苍何见血了,于是十分干脆地翻身上台,合虚剑招手即来。
“帝君,这便让你验收一下九儿这几天的成果。”
凤九举起剑,方才还微笑着的眉眼登时变得冷艳了起来。


(我才发现我之前好像一直把合虚剑写成了虚合,年纪大了脑子不好见谅orz)

楼主 咩咩咩嘤  发布于 2017-03-12 23:16:00 +0800 CST  
今天要开会晚些来更新,推剧情推的特别慢......orz

楼主 咩咩咩嘤  发布于 2017-03-13 11:58:00 +0800 CST  
十二.


要说这祭武场里,都是各族习武的内行,不知内情的本是想看个热闹,却不想这娇美仙娥道了句“承让”,挑剑便刺,众仙看的分明,这姑娘身段虽柔,然这剑风却煞是凌厉,第一式过去,那魔君似是还没能反应过来,堪堪翻身避开,却叫剑刃擦身过去,一段玄衣当即便被削了下来。
燕池悟张目结舌:“他奶奶个熊,你你你,你来真的?”
凤九莞尔一笑,第二剑破风而来,魔君方才看出这姑娘的身法实在算是内行,甚至说得上实力不俗。他暗啐一声倒霉,心道这天族可真是吃饱了撑着,区区一个婢女还要让她习武,可叫他白白讨了个大麻烦。
“魔君便是要赤手空拳与我斗武了?”
凤九使的是青丘的破阵七式,剑剑都直奔要害而去,燕池悟虽是身法轻巧,但几番闪避后却也被逼到了武台一角,他眼瞧着这小姑娘手中的长剑正对着他的心口刺来,心道这仗若是不好好打,在这天族的小丫鬟面前败了阵势,那恐怕以后这魔君的脸面是没处搁了。想到此处,燕池悟一咬牙,不知从何处扯出一把通体乌黑的魔剑,终是上前迎战。
“这魔君倒也确实有两把刷子。”
高台之上,天后白浅手中闲闲摇晃着一只茶盏,眼神自始至终都落在自家侄女身上。这些年来她在天宫,早就听闻凤九的武艺十分不俗,她在继了女君后便拜师在昆仑墟大弟子叠风门下,虽说昆仑墟不收女弟子,但早在白浅化作司音拜师之后,这条规矩便已不是铁律。墨渊上神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凤九便顺顺当当地承了昆仑墟的剑法,师成之后,她四处云游,杀妖破阵,习天下武学,不足五万岁就飞升上神,此后种种事迹,便也慢慢在四海八荒传开了。
如今看来,她家小九倒是将这些年学的杂七杂八的武艺糅合的很好,那魔君虽也谈得上是武艺上乘,但凤九在他面前却丝毫没有败下阵来。祭武台上,两人连过数招,针锋相对,乃至剑刃都擦出火星,却还是不分胜负。
“老子信了你的邪!他奶奶的,一个小丫鬟,哪儿学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剑法!”
燕池悟又是一剑被凤九拦下,他翻身到武台一侧,额上却已出了一层绵密的汗珠。原先想着,最多十几招便能将这小姑娘的剑给挑了,可不曾想到这姑娘非但会打,还是很能打,剑法更是让人摸不着路数,他刚觉的她使的是北荒的竖仪六道,她身子一翻,转身便又来了一招魔族的燕回挑,此般层出不穷,招数间却又没有丝毫破绽,实在是难搞。
凤九微做喘息,拨开额上乌黑汗湿的碎发,握着长剑的手却是抖也不抖,看着燕池悟笑道:“让魔君见笑了,如今可还想带小女走?”
燕池悟想到他那心上人,虽说是魔族公主,但好像也没有这般能打,若是招了这么个悍妇回去当妾,恐怕他这后宫是不会安宁的,啐道:“老子是看走了眼,竟看中这么个悍妇!要是娶你回去,侍个寝还不得把老子给拆散架了!”
啪!帝君手里又碎了个杯子,折颜上神看着他老人家的手指在苍何的剑柄上来回摩挲,忽然觉得他和墨渊上神的赌注可能还有的继续。
而另一边的三殿下看着东华帝君铁青的脸色,忽然就明白了小殿下为何要自己上阵了,比起东华两下子就把这魔君干翻,小殿下自己迎战自是要有趣的多,啧啧,光是老铁树这张脸,就能足够他回去和成玉说道半月。
虽然来的莫名其妙,但东华这个小仙娥与魔君燕池悟性的一战却无疑是今日祭武会上最好看的一场。眼看两人都歇息的差不多了,美艳的仙娥却是先举起了剑,笑道:“此前小女使的剑法魔君都接下了,可不知我马上要使的这几招,魔君还有没有能耐接得住?”
燕池悟不屑:“笑话,老子还能怕了你个悍妇不成?”
凤九笑而不答,比了个剑式,这回倒确实与之前的不同了。一般来说,女子使剑为了省力,往往会将宝剑低垂,然凤九这一式,却是剑锋指天,她收了笑,光是那么站着,浑身上下竟就生出一种泠冽傲人之感。
这剑法......
作为曾经亲眼见过这剑法的人,墨渊上神与折颜上神都有些感慨。数十万年前,曾有一人手执苍何,用这剑式大破敌阵,一战过后,那人一身银霜般的战甲仿若在血池里浸过,独自一人站在万千尸骨之上,抬头仰望浩瀚穹苍。
往日之景,历历在目,墨渊上神轻声笑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第二人使这剑法。看来帝君对这青丘的女君,还真是倾囊相授。”
折颜闲闲地抿了口酒,道:“想必东华教小九这剑法时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日。以东华之力,这剑法可以一敌百,只是不知小九这几日在太晨宫苦修,究竟学会了几成。”
在一旁生生压抑着杀意的东华帝君显然认得出这是他自己的剑法,这几日凤九在太晨宫用功,她的悟性颇高,学的飞快,他教了两三遍,这小狐狸便能一整套的使出来,虽然修为自是不能与他当年相比,但即便单单学个剑式,也足以让她战胜一般的对手了。
作为当事人的燕池悟不瞎,一看凤九这架势,就知道她马上要使的绝不是什么寻常招式。他退出两步作出迎战姿态,冷哼一声:“男人用的剑式,你一个女人学来也用不好,老子倒是看你能有几分能耐?”
凤九脸上此时已是半分笑意都不剩,她冷冷睨着他:“魔君大话可莫要说的太早,虽说点到为止,但刀剑不长眼,魔君可要当心,不要溅了血在这台上。”
天后白浅没见过这招式,只是隐约猜出这便是东华帝君这几日授她的剑法,便遥遥地捏了个心法,传音问她师父:“师父以为,小九要出的这剑招要赢魔君,可有把握?”
墨渊上神看着不远处一脸冷淡的东华帝君,忍不住笑了起来,回道:“十七尽可放心,用这剑法的人,至今还未尝过败绩。”

楼主 咩咩咩嘤  发布于 2017-03-13 15:01:00 +0800 CST  
其实在上次理大纲的时候,我就已经下定决心,这篇文我写给我自己看,写我喜欢的,至于别人谁喜欢谁不喜欢,我不会去想,也不会在意,故此不回评论,可以说给大家的,只有我会把这篇文写完,谢谢所有愿意看并且愿意支持的宝宝,万分感谢。

楼主 咩咩咩嘤  发布于 2017-03-13 16:14:00 +0800 CST  
十三.
在被剑锋指着鼻子的时候,燕池悟觉得,选择在祭武会上要这个冰块脸帝君身边的女人做妾,可能是他活了这么几万年做过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燕池悟是个有梦想的人,将魔族发扬光大和将衡姬娶到手一直是他最为重要的两个人生目标。想来这过去的数万年里,他好歹也混了个青之魔君,虽说现在衡姬最常对他说的话是“燕池悟你给我滚出去”,但他深深以为,能叫衡姬成功记住他的名字,便已经是成功的一半了。
自觉小有成就的青之魔君此回来祭武会,本想着要打遍四方无敌手,好回去和心上人炫耀,却再也没想到,一时脑热竟让他遭遇了一个比他还能打的丫头,更要命的是,这丫头还将他打赢了。
凤九一气呵成地使完了帝君传给她的一整套剑法,其间只觉得身体万分轻盈,仿佛自己懂得使出几分力道一般。正所谓剑随心走,再到定神之际,手中的合虚剑却已经直指魔君的鼻尖了。
凤九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侧头望向授她剑法之人,便见东华帝君撑着头朝她微微一笑,无声用口型比了四字:“打得漂亮。”
一旁围观的诸位上神顿觉得这热闹看的值得,光是刚刚这阵眉来眼去,便值得他们凑在折颜的十里桃林一起喝次酒了。天后白浅见状对夫君夜华叹道:“原先只当是小九一厢情愿,也就罢了,可如今帝君竟也如此,只恐怕,小九是真要走不出这情劫了。”
夜华低低笑道:“东华帝君这三十万余年从未红鸾星动,现今却对小九这般体贴照顾,你说他是小九的情劫,又怎知小九不是帝君的情劫呢?”
台下看热闹的已经自顾自地说到了别的八卦上,台上这剑却还没放下,方才那一幕眉目传情算是让燕池悟看出来了,这悍妇真是那冰块脸的女人,他早听说那冰块脸是四海八荒第一能打,如此便也说得通为何这女人这样能打了。
想到此,他不情不愿地开了口:“喂,女人,老子打输了,剑可以放下了,你不早说你有主,老子也不是那么不识相的人,要知道你男人就在这儿,也不会想要带你回去。”
燕池悟平时粗暴惯了,小声说话都跟寻常人吼差不多,一席话说完,武场里登时又安静了下来。
魔君没理解诸仙安静的原因,不依不挠地又补了一句:“老子还当那冰块脸真如传闻里所说不近女色,原来早有了这么漂亮的女人,早知道如此,老子就不该自找麻烦。”
在一片安静中,燕池悟的声音更是清清楚楚,上神们感慨这魔君是真不要命的同时,东华帝君已经拿着苍何刚站了起来,而凤九此时却也是一声冷哼:“放肆,你可知我是谁,便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燕池悟再度觉得这天族实在是太诡异了,连区区一个女婢都能开口对他一个魔君说放肆,这,这算门子的放肆,他好歹是个魔君好吗?
燕池悟刚输了剑,深觉得在气势上不能再输人一头,骂道:“你是谁?你奶奶个熊老子管你是谁,老子堂堂一个魔君,也能被你一个奴婢说是放肆?”
凤九瞧着他,便听她姑姑白浅传音在她耳边道“帖子已给你补好了,不必有所顾忌”,凤九莞尔一笑,抬袖轻掩住面孔,道:“你再看看我是谁?”
燕池悟莫名其妙,半晌见这貌美的仙娥放下手,竟似忽然换了张脸似的,额间平白多出一朵红艳的凤羽花来。
燕池悟大吃一惊,指着她的鼻子:“你,你你一个小小奴婢,竟然敢偷用换颜术?”
凤九好整以暇地对他笑道:“我自始自终从未说过我是女婢,不知魔君是否误会了什么,竟三番五次对我这个东荒女君指手画脚,出言妄议?”
一时间,祭武会场里议论纷纷,不少听过东荒女君事迹的神仙都没想到她今日会以这般姿态出现在这里,联系前事,更是对凤九与东华帝君的关系有了诸多猜测。
燕池悟看着面前这个同样也很貌美的青丘女君险些把舌头给咬下来:“真当老子好诓,你一个女君,之前为什么用换颜术,还要给那冰块脸端茶奉水?你和他什么关系?”
凤九冷下脸:“我堂堂东荒女君,想用换颜术变出更貌美的皮相前来赴会,需要什么理由?魔君问我同帝君是什么关系,我便告诉你,十日前,我刚拜入帝君门下,东华帝君于我有授剑之恩,魔君倒是说说,我身为他座下徒弟,在旁给他奉茶又有何不可?”
女君原本生的便清丽,此时凤目圆睁,直直盯着燕池悟,直把他看的后背发毛。
好像......确实也没什么问题。
燕池悟想了想,竟然没想到任何的反驳之词,只得尴尬地陷入了沉默,与此同时,几位上神却都憋笑憋的辛苦,心道小九此番惊人的说辞,真真便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可虽是胡说八道,却也说的行云流水,气势如虹,彰显一派东荒女君的威仪。
白浅望着自家侄女笔挺的背脊,十分欣慰小九是越来越懂得神仙不需要脸皮这句话的含义,而当事人东华帝君闲闲站在一边,面上虽在淡然观望,实际却已想要手起刀落,拿这不长眼的青之魔君喂一喂苍何了。
然编瞎话编的很溜的凤九自然有她自己的打算,她站在燕池悟面前微微扬首,眉眼间尽是凌厉之色,一开口,就连嗓音也抬了上去。
“今日之事,魔君非但大放厥词,出言污蔑我东荒女君,竟还胆敢妄议东华帝君,你可知帝君生性淡泊,向来不理红尘这些俗事,今日魔君三番五次妄言我与帝君的关系,可是想要将这条多话的舌头,留在这九重天之上?”
武斗场上,容貌艳丽无双的女君蛾眉倒蹙,不怒自威,一番话说完,竟叫整个祭武场都安静了下来。

楼主 咩咩咩嘤  发布于 2017-03-13 18:50:00 +0800 CST  

楼主:咩咩咩嘤

字数:207482

发表时间:2017-03-09 00:0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2-11-17 21:14:01 +0800 CST

评论数:394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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