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飘摇。(心肺 胃肠 外伤 中毒 男生子)

整理重发
凌霄x姜暖
又名《我嫁给了灭我满门的病弱杀手》(划掉
有微量xxbl内容(会预警)
有掉包,结局非be(在be之前完结)
男主不洁(非自愿,短期内更新不到这里,但是还是说一下)
设定是大部分女性有🐔,但只有少部分男性有🍺并被一些人当作是不祥之兆(毫无疑问男主就是某个长🍺的老倒霉蛋),不喜请自行退出

镇楼图源p站


楼主 鹿儿精怪  发布于 2021-05-03 02:38:00 +0800 CST  
1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个无眠的夜晚,今夜姜暖却听不见地牢里传来的响动,那个于她有着血海深仇的男人自两个时辰前骤然低弱呻吟后便没了声息,她终于是耐不住性子,打开床下的机关,钻进去意欲查看那人情况。

许是被脚步声惊醒,凌霄费力地睁开双眼,消瘦身形扯着铁链蜷成一团。

“不要过来,我没事…”

那声音比姜暖想象中要虚弱得多,紧接着便是一阵有气无力的咳喘,还伴随着液体喷溅的声音。

别…别是咳血了??

姜暖咬了咬牙,到底还是走到了凌霄身边,她心知今日泄愤时偷带了些内力,二十重板打在他背上,自己双臂尚且酸痛,面前人肺腑想必是极不好受,可她还是被眼前所见吓了一跳。

即便地牢中灯光晦暗,她依然看得出地上是一滩殷红,而凌霄呼吸急促微弱,瘦手无力地捧着胸膛,唇瓣上还残留着血迹,显然是伤得不轻。姜暖蓦然记起,今早他便咳得厉害,脸色有些异常潮红,若是病中扛下二十重板,身子怎可能吃得消?想到这儿,她慌忙伸出手想要试试他体温。

“不疼的…不要紧,”凌霄吃力地抬起手来,用尽全力推开姜暖,“莫忘了…我是你仇人。”

姜暖的手便僵住了。

是啊,是杀了我全家的仇人。

成婚三年,她还记得他迎她过门那个雪夜,倾慕多年的“表哥”,靠坐在床头娓娓道出真相。

“你原本…可以一直瞒着我。”

姜暖开口时声音发颤。九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雪夜,一黑衣男子闯入姜家,只身诛灭了满门老小,独留下的哪一个,便是姜暖。

她不知那人为何不杀自己,记忆里再次醒来是过继给了别人家,还有一个常常来看望她的表哥凌霄。

只是她怎么也未曾想到,温润平和的凌霄并不是什么表哥,实则是那个灭她满门的黑衣人。

凌霄没有回应,三年前没有,如今亦是无言,只是喘了一阵,捧着胸口又蜷缩得紧了些。

他一贯都是沉默,再多问也是“我对你不住”,若非是设下这地牢每晚任自己殴打泄愤,恐怕早就要气得病倒!

姜暖嘟嘟囔囔骂了两句有的没的,眼见着他依然没个反应,也便起身回房去了。

“…好疼。”

确认姜暖已离去,凌霄极衰弱地叹了一声,他再也支撑不住,一口一口咳出鲜血来。持续高烧逐渐夺走意识,在昏迷前凌霄竟皱着眉笑了——唯有这种时候,才感觉不到每分每秒蹂躏着周身内脏的隐痛。

楼主 鹿儿精怪  发布于 2021-05-03 07:30:00 +0800 CST  
2

是大好的天气。

前一夜姜暖睡得并不舒坦,早晨起来还忘记去为凌霄解开锁链,走进饭堂那苍白清癯的人儿却正坐在饭桌前,一如既往地等待着她来一起用朝食。

“原来你自己能解开?那铁链留着还有什么用。”姜暖也不看他,低声抱怨着,兀自坐下抄起碗筷。

今日饭菜少油少盐没加辣,吃进嘴里也没个味儿,她便尽挑着荤的胡吃海塞。凌霄微微含着胸,一勺一勺缓缓喝着薄粥,视线凝在她眉眼间,不知不觉竟露出一丝淡笑来,哑着嗓子轻声道:“别吃太急了…仔细待会儿胃胀。”

姜暖抬眼盯着他,一直看进他眼底去,他忙不迭垂下眼帘,纤长眼睫下笼了一层雾气,瞧着像是哭过了似的,面颊泛起淡淡一抹红晕,局促得像是初过门的小媳妇儿。她便叹口气应了,开始试着细嚼慢咽。

他生得便是一副文弱书生般皮相,性子一贯是温软沉静,若非是亲眼见他左胸那一处疤痕,姜暖断然不肯信他是那个杀手——这样的人儿,怎么也不像…

“还想着你为何挑着肉来吃,原是今日有些清淡,我待会儿与章叔讲过便是了。”

姜暖正垂头回忆,蓦然被惊得抬起脸来,看着凌霄慢慢咀嚼着口中菜肴,没头没脑冒出来一句:“你病了?”

他确实不太对劲,瘦手关节肿胀,明显已有些拿不稳勺子,向来挺直的脊背也弓着,以往无论夜里用过什么刑他都不至于这般虚弱,章叔也没有过哪怕一次特意做清淡的饭菜…

凌霄没有应,只是捂住胸口咳了一阵,勉强稳住手,安安静静地吃着粥。姜暖总觉着他吃起东西来不像是为了充饥,也不像是为了享受,而是为了活着才进食。

“无碍…。”

这几日一直病着,昨日肺腑新添内伤,今早刚刚退了烧,又动了内力斩断铁链,说是无碍,不过安慰她罢了。凌霄忍过一阵心悸,却见姜暖依旧未挪开视线,嘴角绽开笑意,温柔笑着闭了闭眼,缓过来些又开口道:“不过是…有些乏了。”

“你不愿意就不用说了,何必当我是个瞎的。”姜暖气哼哼不再瞧他,终究难免惴惴不安,可尚不及她追问一句,凌霄便匆匆起身道:“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那消瘦身形微微有些摇晃,出了门便看不见踪影。姜暖也懒得追寻,自顾自继续吃着饭,不曾留意到勺子上残留着的血迹正逐渐逸散到米粥中。





楼主 鹿儿精怪  发布于 2021-05-03 07:31:00 +0800 CST  
3

“门没锁。”

叶延合上手里的话本,瞧着跌跌撞撞闯进来的男人,撇了撇嘴:“又被你家婆娘打了?”

“她不是我婆娘…咳…”凌霄再也支撑不住,躯体颓然倒下,侧过脸咳嗽着,口中喷出些血沫。

他是头一次被打成这样,叶延心里也有些着急了,蹲下身扶着他上半身免得他喘不过气,又捉了他腕子来,触及脉息一瞬心底怒火骤起:“你病得这般严重,她还狠命打你?”

凌霄抬手捂了捂胸口,又咳出一口鲜血,话音越发低弱:“她不知道…”

“你是不是…?你就是想把我活活气死!”叶延原本是个善舞枪弄棒的铁匠,脾气不大好,这一会儿已被凌霄气得恨不能打他一顿,却还是压着火气将他抱起来,安置在榻上,点好了炭炉,又取了温热豆袋来暖着他已有些亏空的丹田。

“你是受了风寒,身子骨又弱,现在倒不怎么烧,只是拖着太久累及肺腑,偏生你新添了内伤,又强行动用内力致使伤势加重…告诉我,你病多久了?”

凌霄记不甚清,问了也只是轻轻摇摇头,脸色倒是因身体暖和起来而有些好转。他的心疾本就已累及肺腑,加之先前刀伤未好利索,三年前服过毒又落下了病,长年不适也分不出是老毛病亦或是别的什么,糊里糊涂断断续续喝着药维持性命罢了,病得厉害了才知道不好。

叶延是知道他的,也早已预料到没个结果,只好先施针压制伤势,又估摸着给他写方子,生怕出一点差错让他再受苦。

“我想着…咳咳,做些小生意,你觉着…如何…?”

榻上人显然是思忖良久才问得出这一句,叶延开口想骂他嫌命长,到底是无言,叹了口气道:“无论我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你又问我做何?想让我到时候去捧场?”

凌霄眼底闪烁起一抹莫名喜色,似是因叶延没有斥责而微微笑了起来:“你给我…开些维持体力的药,如何?”



不行,不可以摔东西,不可以大声骂他,他情况很差,受不住惊吓…叶延气得几乎要将毛笔撅断了,凌霄却还自顾自地说着:“开个镖局,待会儿便去收拾侧院,咳咳…招些镖师、置办车马…”

说着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弱,竟就这么昏睡了过去。他一直睡不安生,今日难得身子暖和,困倦不知不觉便涌上来,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叶延不忍唤醒,开完方子便坐在一边瞧着。十年前醉酒后与人逞凶斗狠,自高楼翻坠却为凌霄所救。彼时凌霄不过是个少年,卯足了劲儿硬接个坠楼汉子,叶延毫毛无伤,凌霄却用力过度呕了血,双臂也伤及骨骼,还被他们老大好一番训斥。

自那日起叶延便收敛心性开始学医,也是巧在他偏就是这块料,如今凌霄伤病缠身,他倒当真得以报恩——只是他宁肯没这机会。

楼主 鹿儿精怪  发布于 2021-05-03 08:13:00 +0800 CST  
我把帐号找回来了恢复更新

楼主 鹿儿精怪  发布于 2021-05-14 20:41:00 +0800 CST  
已是三更天了。姜暖一直没见凌霄回来,心里怎么也不能踏实,到底是辗转无眠,披了他请人做的新毛氅,踱到院子里发呆,正落在叶延眼里。

这是等着凌霄呢?倒还有些良心。叶延踩在院墙上,忆起两年前章叔未至此处时,凌霄便拖着病体自己打理家事,三餐两宿、洒扫应对,每夜又添新伤,身子被消耗成枯木一般,捂着心口咳出半盆鲜血,这才认命般请来章叔分担事务,即便如此也是调养了好一阵才恢复些许。彼时凌霄瞒着姜暖,谎称叶延是找自己有事,姜暖从未知他病重,只当是他体弱;叶延知道前情种种,因此也不好说什么,唯有嘱咐姜暖近期对他好些。

今时不同以往,姜暖打凌霄竟用上了内力,若再放任自流,来日凌霄折腾起镖局来,怕是不消半年便要没了性命!叶延咬了咬牙跃入庭院中,正落在姜暖眼前。

“我要跟你谈谈。”

姜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叶延便吐露出让她心头一颤的话语:

“凌霄病得厉害,此时尚未清醒。我且问你,你可是急着让他死?”

却说凌霄虽身体虚弱至极,昏睡了一整日终究是要醒的,睁眼不见叶延在一旁守着,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倒是引来他妻子,只道是丈夫出去了,心里便咯噔一下。是自己失算了,叶延瞧出他内伤不轻,又怎可能不去找姜暖说理?凌霄也顾不上夜深清寒,取出胸膛银针后便匆匆往家赶。

为什么要瞒着姜暖?叶延曾问过他。他没能答出来,只是偷偷倒掉了木盆里的鲜血,再三强调要叶延隐瞒病情。两年前如此,两年后的今日亦是如此,他依然无法回答,却仍是宁死也要瞒着——多年以后他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害怕看到姜暖脸上那一丝一毫的愧疚罢了。

心口揣着的布包随着步伐轻轻撞击着内里那脆弱的脏器,勾起一阵阵闷痛,凌霄不曾察觉自己脸色越来越灰败,只是隔着单衣攥住了布包,停下脚步咳得浑身颤抖。他已咳不出血液,淤血结成块梗在肺腑深处,使他咳喘得格外艰难,呼吸急促。

靠着墙歇息了半刻钟,凌霄稍微才缓过来些,按着心口慢慢走着,绀紫唇瓣打着颤,眼神已有些涣散。

疼,小暖,好疼…

在踏入院门那一瞬,意识终是散尽了,清瘦躯体登时瘫软在地,口中喃喃气音还声声唤着小暖…





楼主 鹿儿精怪  发布于 2021-05-14 20:42:00 +0800 CST  
姜暖有些恍惚。这一夜她都没怎么睡,被叶延逼迫着守在榻边,而病榻上那昏迷着却扯着她手不撒开的男人,是她的丈夫,也是她的仇人。

方才她正在院子里听叶大夫教训,一道消瘦身形步入家门,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踉跄倒地不省人事,呼吸微弱无力,唇瓣苍白发绀,肌肤灰暗湿冷,吓得叶大夫赶紧将他抱进客房处理伤病。

凌霄的状况很差,叶延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直至他咳出混着血块的淤血,面色不再发青,这才安下心叹了口气。叶延明白,凌霄不愿姜暖得知自己是患了心疾,便只能糊弄她说是内伤所致,静养几日便好。

她不懂医,以为裸露胸膛上扎着那明晃晃银针是给肺腑止血,不曾想过一根一根皆是为了护住心脉,免得受内伤牵连致使心疾加重。她只感觉到凌霄身体很冷却微微出着汗,虚弱得像是一只濒死的小犬,偶尔会低低唤着她名字,却始终醒不过来。

有那么一瞬姜暖竟想到,要不算了罢,别再伤他了。

“今天他与我说,没有钱了,想开个镖局谋生。我拦不住他,只是以后你对他稍好些,他天生便体弱,身子受不住的。”叶延一边说着,手指掐住凌霄颌骨,掰开口塞进去一枚丸药,推入舌下。凌霄像是被掐疼了,微微皱了皱眉,身体不自控地挣扎了一下,却仍是无力苏醒。

他原是极怕疼的。姜暖怔怔地摸了摸那留下了指痕的面颊,这三年无论是怎么殴打他都不曾试图躲闪,甚至于用了内力打他,他也未有过抵挡,才会因此伤及肺腑…姜暖原以为他是觉不出疼,如今看来,不过皆是隐忍退让。

许是她掌心暖和,不消片刻凌霄竟缓缓睁开双眼,勉强将视线聚在她面上,下一瞬竟又阖眼昏睡了过去。

已经这般衰弱了吗?姜暖心有惴惴,想要掐醒面前人儿,叶延摇了摇头:“你莫急,那药丸有安神补血之效,加之本身气血不济,他自然会困乏,睡一两个时辰便醒了。”

相较于眼下,叶延更忧心于凌霄未来。他心肺皆添了新伤,按理说应当卧床静养,只是他那性子注定闲不住,怕是稍微见好便要撑着病体出去收拾院子。

凌霄依旧睡不安稳,手脚冰冷脸色苍白,皱着眉唤着姜暖,模样甚至有些凄惨,好在是虚汗已止住了,余下的只是反反复复的噩梦以及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的病痛。但他还可以忍,哪怕是昏睡中,他依然维持得足够平和,姜暖并未察觉他正忍受着痛苦。

直至体力耗竭,姜暖抱起他已不再挣扎的身躯,轻轻抚摸着他那清瘦面庞。

“你要不是那个人…该多好。”







楼主 鹿儿精怪  发布于 2021-05-14 20:42:00 +0800 CST  
从深沉迷梦中挣脱,却因胸痛难耐而呻吟了一声,旋即凌霄便睁眼清醒了过来,捂住嘴轻轻咳嗽着,恍惚间意识到自己并非身处地牢,忙不迭伸手摸了摸心口——那小小荷包尚在,还好…

“醒了?是伤处又痛起来了吗,我去给你拿药。”

是姜暖的声音。凌霄缓了一口气,忍着疼痛支撑起身体道:“…是小伤,不要紧。我睡了多久…?”

小伤吗?姜暖挑了挑眉,狠下心应了:“若是不要紧,就***回下面去。”

凌霄没再言语,等姜暖回过头,眼见凌霄咬紧唇瓣支撑着病体下了床,赤着脚便往门口走,正正撞在她臂弯里。

“我脏…别碰我。”这一句他说得极轻,亵衣潦草裹住消瘦躯体,随着话音微微摇晃,看得姜暖一阵心酸,愧疚感莫名而生:“打得很疼吗?”

不喜欢。凌霄看着她的面庞,心口像是被揪紧了。这么多年…到底还是见不得她露出这幅神情。

所以他从来不敢说疼,不敢给她看到自己虚弱的模样,奈何身体到底是被逼到了极限,才会在她面前倒下…

“不疼,”凌霄闭上双眼,手掌抚摸过心口处,“远不如小暖兄长捅我那一刀疼。”

所以要一次次提起旧事,生怕她心疼,生怕她垂怜…宁肯,宁肯小暖恨我。凌霄看一眼怔愣着的姜暖,苦笑着推门离去。

又一次…撕开她伤疤。

粗粝指肚在右胸划过一道痕迹,似是描摹那处刀伤——那日凌霄将剑锋刺入斩月刀客姜泠心口,那小有名气的少侠慢一步,下一瞬冰冷刺骨穿胸而过,两人几乎同时握住胸膛利刃,到底是两败俱伤。

他始终不确定为何姜泠最后一击却恰恰与心脉擦掠而过,只是彼时姜泠嘴里涌着血,用最后一口气恳求他:“放过…小暖…”

他并未作答,只是拔出胸膛里插着的审行刀,封住心口大穴,绰剑走向那仅存的一名活口。

已过去多少年了。

凌霄触及床底机关时便察觉有人进入,不禁心头一紧,一时之间却没个趁手武器,干脆摸出小暖放在枕下的短匕,握在手中跃入地牢。

“三年不见,清减了?她待你倒真是‘不薄’。”

那红衣人空手而来,未待凌霄站定便闪身其后猛击右肩胛,直卸了他关节筋脉,短匕随之脱手而去,又咧嘴笑道:“谁教你的,跟***划划?翅膀硬了?”

却见凌霄面色惨白,摇摇晃晃已是强弩之末,嘴里缓缓淌出一股殷红来,左手仍是起手无形,转瞬便扣住了来人脖颈。

“你来…干什么…”

红衣男子未敢轻举妄动,他与凌霄相识太久,知道凌霄是个不要命的,即便体力耗尽,也敢赌上心脉断绝而置他于死地,便只敢嘴上抱怨:“为了一个女人,你要杀我?我把你带这么大,哎哟,好难过唉。”

凌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有恳求,随即呕出一口心血,哀哀唤了一声兄兄,便脱力倒入人怀中。




楼主 鹿儿精怪  发布于 2021-05-16 09:32:00 +0800 CST  
遇长云始终觉得,外界传闻云上阁阁主脾气暴躁喜怒无常婆婆妈妈,全部该算是凌霄的过错。

“你这小子,打小便是个好逞强的性子…也不想想你这打娘胎带的病?当年就不该应允你习武…”

凌霄垂下眼帘,淡笑着捂了捂心口,缓缓应道:“若是当真后悔,我走时你就该废了我丹田经脉,教我余生都没得折腾。”

“你懂什么?!”遇长云只觉一股莫名心头火上涌,猛地扯住他腕子,引他触及脐下,“你当时兀自服了毒酒便要走,我哪敢废了你?若不是你这一身内力尚在,怕是撑不到我配出来解药便将血都呕尽了!”

解药?凌霄苦笑着摇了摇头,趁遇长云一时怔忪抽回手腕,低声抱怨:“疼,长云,你太用力了。”那纤细青白手腕被掐得红肿,终而显出来些淤青,确实是用力过猛,遇长云登时便蔫了,一声不吭默默抚摸着凌霄的脑袋。

那解药…其实没什么太大用处的。遇长云心里也明白,凌霄的五脏六腑受损严重,喂了解药也只不过是避免损伤加重罢了。三年不见,他消瘦至此,恐怕也是因胃痛而吃不下饭。

“长云…咳咳,先前求你帮我查的…”地牢里冰冷潮湿,凌霄的声音透着疲乏,他皱着眉翻了个身,抵住心窝的手仍在颤抖着。

“姜家绝学沧海刀法已失传,我并未寻着外姓传人。你先歇着罢。”遇长云说完,却注意到他的骨节有些不正常,忙凑过去查看,不成想凌霄迅速掩盖起手指,努力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没事的,不要紧。”

“还没事?再不注意点,日后严重了便是护身刀你都拿不起来!”遇长云扯过他手掌,包在温热掌心暖着冰凉手指,他似是倍感舒适,几乎要睡了过去。

冻疮、风湿…这双手一看便是没少受苦头,恐怕腿脚也难逃厄运,遇长云心里难受,眉头都拧做了疙瘩。他想大抵自己并非是后悔让凌霄习武,而是后悔当年从破庙里带他走;若是被普通人家发现了,即便是当个童养夫,也未必就有如今这般惨淡。

不,又或许…那年就不该同意让凌霄去做姜家的单子…

“长云…你之前答应我了来着,还记得吗?什么时候,我要是不成了…”

“我知道,我会带她走。”

凌霄支撑着病体坐起身,伸着胳臂拥住眼眶红红的男人。

遇长云全部的脆弱软肋皆是关于自己,凌霄是清楚的。但遇长云不可以难过,他是云上阁阁主绯云渡海,名声在外,端的便是一副淡漠疏离的架子——因此才不敢叫你一声兄长啊,长云。凌霄将脸蛋在他怀里蹭了又蹭,低声笑道:“我还是…喜欢长云凶一些…”

楼主 鹿儿精怪  发布于 2021-05-16 09:33:00 +0800 CST  
【8+9】
预警!!见血见内脏的那种要来了
害怕的不要看这次更新!!!!!







楼主 鹿儿精怪  发布于 2021-05-16 09:40:00 +0800 CST  
👆给不敢看上面更新的宝贝们一个概述
凌霄当时顺手拿了他送给姜暖的护身刀,不巧的是姜暖偷偷跑出去喝酒了,喝得大醉回来看见刀没了,认为凌霄想对自己下手,又加上灭门之仇,于是就把凌霄捅了。凌霄告诉姜暖自己要替她复仇,求她救救自己,最后是把叶延喊来了,胞宫保住了(意思是凌霄没有被绝育),胃肠受损严重所以切掉了一部分,病弱小狗凌霄更病弱了


楼主 鹿儿精怪  发布于 2021-05-16 09:48:00 +0800 CST  
凌霄被救回来了,丢了一半的胃袋和三成的肠脏,好歹是捡回了性命;肚腹裹得死紧,是怕他醒了乱动致使脏腑移位。忙完这一切,叶延才顾得上看姜暖一眼,开口语调冰冷:“何必急这一时?待到诸事皆成,不用动手他便会如你愿了。”

诸事?到底是什么事?是他重伤时提及的要替她复仇吗?姜暖想问,但叶延已转回头去,替病榻上人儿擦拭着额头虚汗。

“你若当真有良心,以后便别再伤他。待他醒了,给他调些糖水喝,然后喂他喝些药。”叶延幽幽叹了口气,放下帕子低声继续说道,“方子我待会儿写给你,至于煎药——你若是想让他多活几年,从今日起该学着照顾他了。”

多活几年…。姜暖默然将手掌覆盖到凌霄腹部,那里比以往越发纤瘦干瘪,还透着令人不安的冰冷。

凌霄像是,身子一直没有好过。

她还在顾家时,每个月他都翻过院墙,出现在她窗外,带着她喜欢的点心和一些小玩意儿。彼时姜暖便见他常常咳嗽,面色似是苍白得很,黑衣下的身形也一次比一次清减,如今想来,大概是已害上了病。

至于是什么病,叶延讳莫如深,凌霄也只会敷衍她说是体弱罢了,不妨事。姜暖问不到,时间长了便也习惯了,几乎忘了这是个长年病着的人。

只是重伤后格外脆弱的模样,令人心里隐隐作痛。姜暖也不清楚缘由,但她看见凌霄那青白皲裂的唇瓣,那因忍痛而紧皱的眉头,艰难起伏着的胸膛,终于是下定决心,抚摸着那冰凉面颊柔声道:“你快些好起来,我再不打你了…”

凌霄却是在做梦。

梦里他穿过祁连山茫茫冰雪,怀里婴孩包裹得严严实实,埋头在他胸前吸吮着奶水。天寒地冻,唯有心窝和那孩子是热的——他便知道那是他与小暖的孩子,醒来时眼底还带着盈盈泪光。

房间里空无一人,他认得出是姜暖的房间,拼命想要从床上下来,却是一分力气都用不上。伤得太重失血过多,昏迷中心疾又发作过几次,怎么可能还用得上力气?只是将手覆到正隐隐作痛的心口都用尽了全力,更别提下床行走了。

凌霄便怔怔躺着,感受着肚里脏器不规律地蠕动,他知道自己怕是没有几年了,竟生出来想要个宝宝的念头。

只是…小暖不会愿意罢。凌霄阖上双眼,心口闷痛逐渐放射至整个脊背,呼吸有些不畅,稍稍用力便忍不住咳嗽,嘴里喷溅出星点鲜血。

又一次发作,而这次却是前所未有的凶险。他无力坐起身,呼吸越发艰困,脆弱心脉像是被一双手拼了命的揉捏挤压,他却连呻吟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恶化得…这么快…了吗…?

或许是因着心脉状况窘迫,全身脏器也跟着闹了起来,凌霄捧着心口咳喘着,腹中疼痛又巨,登时便流了满身的虚汗。

这样的身子…若是想要个孩儿,恐怕…

恐怕就没命来替小暖复仇了…

还真是自私啊。凌霄悲哀地想着,任凭痛苦拖着意识逐渐下沉。










楼主 鹿儿精怪  发布于 2021-05-16 09:51:00 +0800 CST  
那天晚上,其实姜暖还是能记得一点的。

彼时她趴在一个蒙面少年背上,少年也不过二八年纪,满身血腥味,呼吸粗重脚步虚浮。她还记得自己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杀了我?少年停下来喘了喘,痛苦地咳了一口血,颤着声哑着嗓子叫她闭嘴,那鲜血浸透蒙面纱,顺着苍白脖颈流进衣襟。

到底是孽缘,至今仍无法得解。姜暖轻轻叹着气,盛一勺淡糖水喂进凌霄口中,不慎触及下唇伤口再次引发崩裂,血珠旋即自唇瓣滚落下来,还不等姜暖拿帕子擦,凌霄却缓缓睁开了双眼,咧开嘴笑得摄人心魄——姜暖这才注意到,他原是长了一对虎牙的,难怪唇上是咬出了一对伤口。

“小暖…”他轻轻唤着,却未敢伸手触碰面前人,只是攥紧了被角,咳喘了一阵方继续言语:“我自己可以的,不必一直这般照顾我…咳咳…”

眼见凌霄脸色随着言语越发灰败,姜暖便气不打一处来,板着脸道:“你脸色这么差,谁敢让你自己来?给我老实歇着。”

凌霄竟乖乖不作声了,只是一勺一勺喝着糖水,捂住肚腹温和地笑着。维持清醒对于他而言实在消耗过大,他只觉得浑身都没力气,连意识都有些飘忽不定。

糖水落入胃袋,逐渐泛起疼痛来,手心甚至感觉到胃里迅速臌胀起一股热流。

竟连糖水都受不住了…

“小暖…你帮我…去拿本…呜…”

还未及支开姜暖,温热便迅速漫上喉头,刚刚落肚的糖水混杂着鲜血从凌霄颤抖的双唇间涌出,双眼迅速黯淡了下去,面容上连一丝痛楚的神色都没有,只是麻木地任血液自唇缝间不住流逝。

那一刻姜暖猛然意识到,面前这个憔悴的人儿是真的要死了。

还有什么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姜暖惊惧得浑身颤抖,抱着垂死的凌霄泣不成声。凌霄却并未昏厥过去,口中吐露衰弱气音,勉强听得清他说,不要哭。他没有清醒太久,微微笑了笑便再也没了意识。

心脏在瘦弱胸膛中跳得越来越急,他的血快要流干了。姜暖顾不上喊叶延来,心一横便将手覆盖在他腹部。

这是姜家几百年来的秘传功法,通透受术者脏腑,引施术者气血内力入内。她只学明白了第二重,起死回生、共修灵气什么的皆不懂,仅能勉强护住他残破胃袋,维持他体内营养。

不多时血已止住了,姜暖却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胃里也饿得直疼,将怀中病患撒手一扔便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便是此时此刻他的感受吗?失血带来的虚弱感裹挟着饥饿步步紧逼,姜暖难受得恨不得当场躺下。难不成以后还得吃撑了才能给他用?

凌霄倒是好了不少,歪歪扭扭像个布娃娃般瘫在榻上,呼吸虽依旧细弱却不再急促,姜暖听着放下心来,安安稳稳直接在地上躺平,打算休息一会儿再爬起来,可倦意紧赶慢赶压上了眼皮,她只用了五秒钟便睡了过去。



楼主 鹿儿精怪  发布于 2021-05-16 10:00:00 +0800 CST  
姜暖醒时只觉浑身暖洋洋的,竟正窝在棉被下;她忙不迭坐起身,果不其然,凌霄不在屋内。

他一贯懒得给自己置办衣裳,非要等到穿得破了才为了脸面添几件新的,自然也从未备过冬装,可他身体这般衰弱,受了寒又怎么撑得住?

姜暖确实是急了,可气血不足使得她头昏脑涨,仰面就是一个躺倒,迷迷糊糊只想黏在枕头上,与本能对抗了半晌,倒是屋门先被推开了。

门口那不就是凌霄,依旧是一身单衣,藏青衬得他面色青白,裹挟着冷风与肉汤香气,以左肩撞开了门,双手颤抖着捧一只碗。他靠着门框缓了缓,喉咙里极力哑着闷咳,直至呼吸逐渐平稳方温声唤道:“小暖,起来喝汤了。”

喝汤…?姜暖支起身体,见凌霄满面倦容唇瓣染血,显然是体力早有不支,心头不由得泛起一丝酸楚来,因而声音带了些许痛惜:“给我罢…你歇一歇?”

凌霄抿唇笑了,捧着汤碗走到床前,塞到她手里。姜暖这才注意到,他那双手有些不对劲,仔细想来像是去年便见他骨节肿胀,彼时未放在心上,如今却觉分外扎眼。

“你手怎么了?”姜暖随便一问,捧起碗喝了一口。口味虽清淡,但肉骨香气合着红枣桂圆那甘甜味道依然令人愉悦,暖热汤汁落入饥饿胃肠,舒服得险些忘记了面前人伤病交加身体衰弱至极,又连忙往里挪了挪屁股,拍拍床榻示意他坐一会儿。

凌霄像是并未领会,只是局促地捏了捏手指,白着脸干巴巴答一句:“不要紧…”

姜暖不喜欢吃药,凌霄一向是知道的,在得知她是因气血不足而昏迷后便强撑着病体去给她熬补血汤,整整折腾了两个时辰有余。

“没想到章叔还有这一手?”

姜暖兀自感叹着,没成想凌霄面上却骤然腾起一抹红晕,结结巴巴开了口却是邀功:“是…是我来着…”

姜暖哪见过这样的凌霄呀——面颊红红,眼底闪着些许期待,她怎舍得不夸一夸?于是搜肠刮肚半晌,好歹挤出来一句:“以后…还想吃。”

她其实颇喜欢他的手艺,凌霄忍不住满足地笑了。他是记得的,多年前小暖也曾咬着他做的茶点笑,因此即便期间心疾发作过一次都未能阻他;只是硬撑到现在,终究是有些力不从心了。他捂了捂心口,摇晃着寻了书案做支撑,方腾出手来擦去唇上血迹。

“所以凌霄要养好身体,乖乖休息,以后才好给我做。你是不是咳过血了?听话,现在过来歇着。”

“…”

凌霄没说话,只是捶了捶心口,脱去衣裳老老实实爬上了床,躺在姜暖身侧。他似是喘不过气,咳了一阵便挣扎着翻过身,面朝着姜暖微微蜷缩起病体,弱弱地抿嘴笑了。

确实是伤得狠了,连那死倔的性子都被挫得软了下来,竟如一只病弱小犬般乖顺可怜。

“睡罢,”姜暖摸了摸凌霄那苍白的脸蛋儿,“我守着你。”

他轻轻点了点头,依旧是笑着。姜暖并未注意到,面前人身上虚汗淋漓,连笑意都带着极度疲惫。

楼主 鹿儿精怪  发布于 2021-05-16 10:02:00 +0800 CST  
我试着补截图了,说我图片格式不合法

楼主 鹿儿精怪  发布于 2021-06-11 21:34:00 +0800 CST  
那什么,除了豆腐和爱发电还有别的平台推荐来当备用插头吗刚刚试了试豆腐,豆腐嫌弃我字数少

楼主 鹿儿精怪  发布于 2021-06-11 22:54:00 +0800 CST  
烦了,以后在群里补档算了
这个是二维码


楼主 鹿儿精怪  发布于 2021-06-17 00:01:00 +0800 CST  
让我康康我更到哪儿了

楼主 鹿儿精怪  发布于 2021-08-23 22:39:00 +0800 CST  
凌霄当真只睡了半个时辰。

遇长云没舍得叫他,他却自己睁开了双眼,奈何实在太过虚弱,只是捂住心口轻喘着,脸色比方才更加灰败,双眼勉强凝在一处,正与长云四目相接,那绀紫唇瓣微微一弯,开口依稀是“不要紧”的口型。

什么不要紧?他的心疾还在恶化,即便气虚血亏已因洄光寻尘令而有所缓解,心脉却依然逐渐无力泵血…如果继续停药,恐怕根本撑不了几天。

遇长云幽幽叹了口气,他终究未能下手杀了姜暖。他清楚得很,若是姜暖此时命丧黄泉,凌霄又怎么可能受得住?怕是当晚便咳尽鲜血,撒手人寰!

凌霄不知他内心烦躁混乱,只是强撑着扯了扯他衣角,又收回胳臂,难耐地按揉着肚腹。他的手掌与脏腑伤处皆开始生出新肉,这是好事,但肚里确实痒得要命。

心肺病情如此严重,伤势却仍大有起色,姜家这一秘法果然厉害。若非是自己经脉不通,许是心疾也会有所缓解,只是小暖又会受多少苦…。凌霄暗暗想着,心悸不知觉中逐渐盖过瘙痒,他禁不住张口竭力喘息着,肺腑内淤塞感随之加重,还不及他反应,血腥气便漫过了喉头。

事到如今,唯有一赌。

凌霄未发一言,遇长云便心知肚明,赶紧取来早已备好的丸药给他含着。

赌,赌他的肠胃受得住。

姜暖依旧是睡得昏天黑地,凌霄虽有些担心,却已是精疲力尽了,便只是靠在长云怀里,迷迷糊糊用力挠着肚子,奈何痒处在脏腑,再怎么抓也不过是隔靴搔痒,倒是裸露着的苍白肚皮上被生生抓出了好几道红痕。

遇长云逮住他腕子,另一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怀里人儿不安地扭了扭腰腹,说话时却因舌下丸药而有些口齿不清,约莫着是说肚子痒。

“痒是好事,你的伤开始见好了,可以服药调养心脉…虽不能保证你恢复至受创前,好歹身体状况会好不少。”长云絮絮叨叨说着,凌霄便不再躁动,胸膛随着呼吸而微微起伏着。他那心肺病症受药物压制了些,只是身体依旧衰弱不堪,一时半会儿是站不起来的。

还在祁连山时,凌霄的病是压制住了的;即便如此,体力依然要差别人不少,性子却又倔得可怕,彼时常常练到虚脱咳血,便被长云抱着揉心窝,直至恢复过来些许。

后来接了单子去灭姜家时,他已是全盛期,气力虽稍显逊色,身法却较之绯云渡海还要更胜一筹,早已在江湖上有了些名气;可那一次他胸膛挨了刀,又带着伤背着一个胖乎乎小丫头赶路,回到云上阁时才发现心脉衰微肺腑重创,从此病情一日比一日重,发作时更得长云抱着,也正如今日般,好似一只衰弱病犬。

只是他的病,到如今,可当真还有回寰余地吗?遇长云垂下眼帘,隐去不安神色,只轻轻捏了捏凌霄的肩膀。

他甚至不知道,方才喂凌霄服下的药还有没有用。



楼主 鹿儿精怪  发布于 2021-08-23 22:44:00 +0800 CST  
一睁眼便见一个苍白消瘦如鬼魂般的男人盯着自己看,姜暖吓得尖叫了一声,下一瞬才认出那是凌霄。

他面上神色陌生极了,带着愠怒凶相毕露,哑着嗓子开口:“姜暖,我是不是太放纵你了。”

“我我我…”姜暖有些慌乱,眼神躲闪着,伸手想要摸他的肚腹,却见凌霄皱着眉站起身,身上披着的大氅微微散开,露出过于纤瘦的腰腹。

“姜家到底是为的什么才会横遭灭门惨剧,你比我更清楚。”

许是太过虚弱疲惫,他眼前已有些黑沉,身子晃了晃,竟险些倒在榻上。缓了一会儿,他才继续说下去:“这秘法痕迹…他人可从我身体上寻得,到时查出姜家还有人躲在我这儿,我是不会保你的。”

姜暖终于看清了,他那干瘪而毫无血色的肚皮上,爬着受过洄光寻尘令者特有的标记;他又匆匆拢好了大氅,似是不愿她再多看。

“…当时我若是不用,你早已咽气了。”姜暖不疾不徐怼回去一句,胳臂揽住凌霄,轻轻松松便把他拐到了榻上。

凌霄身子正虚软得厉害,冰冷身躯陷进温暖被窝里,确实是舒服了不少,面容上那抹愠色也显得色厉内荏,支吾良久方道:“…那是我自己的事,下次…不许再用。”

她没来得及糊弄,凌霄却已闭上了双眼,吐露出的话语却令她心惊胆战。

“我死了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你若再用,我醒来便会自断经脉,你救也救不得。”

话音刚落,那个枯瘦的人儿便支撑不住,脑袋歪在姜暖怀里,终究是昏睡了过去。

似是先前支撑到了极限,他睡得并不安生,口里时不时咳出些血沫,眉头也皱得厉害,大抵是忍着疼痛,他隐藏起来的脆弱一览无余。

“你好好养病,我…”

她说不下去了。

凌霄在她怀里轻轻抱怨了一声“疼”,可她不知道是哪里疼,正想要抽身去寻叶延,凌霄却已睁开双眼,死死扯住了姜暖。

那双眼睛潮湿迷蒙,显然是并未清醒,只是疼得无法安眠,泛紫唇瓣间还沾染着殷红,脆弱得令人心痛。凌霄却微微笑了笑,勉强咽下喉头鲜血,将冰凉脸蛋再次埋进姜暖怀里,闷闷说着不要走。

这是他清醒时不敢贪恋索取的温暖,如今他意识朦胧,不顾病情也想靠在她怀里,只要被拥在怀里便好。

他喊了两声小暖,人已经近乎昏迷,那呼唤声却逐渐变成了难以抑制的啜泣,泪水混着呛咳而出的血液脏污了她的衣衫,他无措地说了一声对不住…

下一瞬,那个病弱的人儿便彻底昏厥了过去,姜暖不敢再耽搁,扶着他靠坐起来便撞开门匆匆往外走。





楼主 鹿儿精怪  发布于 2021-08-23 22:45:00 +0800 CST  

楼主:鹿儿精怪

字数:13208

发表时间:2021-05-03 10:3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11-07 23:38:49 +0800 CST

评论数:10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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