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空。

“你还喜欢那份生日礼物吗？”
“谢谢。”这样也算是回答他的问题了。
“电子舞曲还是挺让人放松的。”
“嗯。”她无视了他想要搭话的前奏，专心致志得对付餐盘里绿色的花椰菜。

“你不开心？”Sherry最恨Rye的一点就是他洞察力实在太好。
“你和姐姐在交往？”她低着头去切割小牛排，表情在刘海下面伪装得很好。
“姐姐？宫野小姐？”
她有些不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能理解他迟钝的反应和生疏的称呼，但还是点了点头。


“哦。”男子就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语气词结尾，她不屑于再追问下去，Rye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Gin的邮件只不过是再敲一次警钟罢了。不要太自作多情，女生不出声地告诫自己。而对面的Rye也很有默契地没有再开口说话。




【4】
“我没有和你姐姐在交往。”
晚上送她回家的时候，男人用平淡的语气这样说道。
宫野志保从他的影子里挣脱出来，加快了脚步，想要甩开他似的走得飞快。她不明白为什么，只是没来由地生气。如果Gin说得是真的话，那么Rye为什么要辜负姐姐的一番心意。男人急匆匆地跟上去，也不言语。这一路上，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

宫野志保是说不出“请你以后不要送我回家了”这样的话，因为Rye完全可以用组织的任务为名来拒绝这个无理的要求。她只是想要让他恼火，让他生气，这样任性的想法似乎连本人都没有意识到。

“你是因为我没有告诉你我认识你姐姐的事实，所以在生气吗？”在电梯的狭小空间里，男人开口这样问道。她不想理他，但无路可退，只是倔强地摇了摇头，“不是。”
“那你在生气什么？撒娇吗？”
“撒娇？”她有些不可置信地说出这个单词，望着男人墨绿色的眼睛，却发现深不见底。

“你难道不是在撒娇吗？莫名其妙地生气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男人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笑着对她说。
“请注意你的措辞，Rye。至少现在我还是你的上司。”她面对着要打开的电梯门，以惯常的对属下的口吻说道。她有一种本能，知道再往前一步就会万劫不复。那个叫做Rye的男人，是姐姐喜欢的人。姐姐喜欢的人，像天使一样美丽的姐姐喜欢的人，即使是组织的人。

“哦。”男人漫不经心地答道，陪她走到公寓门口，等她开门，然后离开。


宫野志保倒在米白色的沙发上，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口袋里的手机恰好震动起来，是Vermouth的短信，“今天过得不顺心吗？我可以帮你哦。”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几个按键就已经按下，“把Rye换走。”

“你舍得，大小姐？”最近的组织里的人都是特别八卦还是怎么回事，她看着刚刚回复过来的短信，抿着嘴按下“当然”两个字。明明是初夏的时间，她却觉得闷热异常。宫野志保对自己扯个苦笑，走进浴室。她闭着眼睛，任由温热的水流把自己从头到脚淋个透湿。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看到Vermouth两个小时前回复的短信，“别后悔哦，Sherry”。
她面无表情地对着镜子刷牙，锁上公寓门的时候才想起来今天的早饭已经没有了着落。






【5】


三个星期以后的某个晚上，宫野志保深夜回到家，打开灯的时候，看到金发的杀手正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除了庆幸Gin没有抽烟外，她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感情，低头开始换拖鞋。

“Sherry，很有眼光嘛。”
“谢谢。”她回答地还是那么流畅迅速，不加一丝感情，也不想知道这句话背后的原因。很简单，Gin如果想说他自己会说，如果他不想说，没人能让他开口。她被自己对Gin的熟识感到诧异。


“Rye，是个FBI的卧底。”
她从鞋柜里拿拖鞋的手就这么僵了一下，继而恢复正常，“哦。”
背对着Sherry的金发杀手并没有回头看她，自顾自得接下去说，“他一直都不是监视你的人，和他一起换来的Dita才是。”

“哦。”她换好拖鞋，去厨房给自己接了杯水。


“我以为你爱上他了。”沙发上的金发杀手这样说，她没有答话。
“他陪你回家，给你带早饭，送你生日礼物，”顿了顿，他兴致盎然地补充道，“你就没有爱上他？”
“你想太多了，Gin。”她走向卧室里拿洗澡用的换洗衣服。


“那就好。他会死得很惨的，相信我，”没观察到宫野志保有什么反应，Gin有些扫兴地说道，“我走了。”
“哦。”她背对着他，走向浴室，头也没回。


门“砰”地关上的一刹那，她瘫坐在浴室的门口，手上拿着的浴巾衣物散了一地。闭着的眼睛再也无法抑制更多的泪水，滚烫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来。




【6】
快到秋天的时候，Dita告诉她要换实验室，让她尽早把私人物品收拾妥当。在实验室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低着头，不想表现出太多的不屑。私人物品？组织什么时候还这么人性化地有了私人物品一说。

她开始敷衍地收拾桌面上的文件夹，如果那是私人物品的话。Dita很是满意得看了一眼便走开了。她例行公事地拉开自己空空荡荡的抽屉，左手边的第二个抽屉里有一张蒙了灰的音乐CD，桔黄色的阳光她还是不喜欢，标题也是傻得可以。“幸福感，如果你是自以为是地想要拯救我的话，就打错了算盘。”可以斗嘴的人却已经不在。

宫野志保把CD放进白大褂的口袋里，坐在椅子上却突然没有了收拾东西的兴致。她把Dita叫过来，“我收拾完了，桌子上都是要用的资料，让他们打包好了。”Dita不满她的态度却也无法，不情不愿地说出了老大刚刚交代的话，“那你可以回去了，今天。”

她不相信自己的运气，难得的可以早退，偏偏在自己一点都不想工作的时候。她仅仅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实验室。Dita抱着双臂，看着十七岁的少女离去的背影，Gin喜欢的女人，还真是个谜啊。她狭长的凤眼自然没有漏过宫野志保微微鼓起的左手口袋。但既然经过了检查，就算是叛徒以前的遗物，那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7】

宫野志保一边擦头发，一边用单手打开CD盒子。因为早就被检查过的缘故，外面的塑料包装纸已经没有了，里面的CD也有检查人员不仔细的两条划痕。不影响音质就好，她这样想着把CD放进了CD机里。

按下了播放键，她就爬上了床。带着凉意的秋风顺着大开的窗子刮进来，她把身上的羽绒被又裹紧了一些。西班牙男人温柔富有质感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带着点拉丁口音的简单英文单词。

她告诉自己并没有哭，可明明双手像个孩子一样胡乱地抹着脸颊上湿润的液体，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

垃圾桶里那束枯黄的玫瑰，金发男人冷酷的微笑。
你含糊不清的回答，暧昧不明的态度。
d我没有勇气的逃避，自以为是的退让。
所以，我们最终还是错过了么，Rye?



Why oh why tell me why not me
Why oh why we were meant to be
Baby I know I could be all you need
Why oh why oh why


I wanna love you
if you only knew how much i love you
So why not me
Why not me/why not m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