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不老梦(瓶邪 原著向 整理重发)

这篇文首发也在贴吧,目前还在连载,不过按大纲来说快要完结了。

我重开一个楼是因为原来那个帖子顺序太乱了,第一次发文不太懂度娘吞楼的毛病,每一次都发一整章然后每章字数还不少,导致各种吞,然后各种补发,我一个强迫症实在忍不了。

我挺舍不得原贴,这是我的第一篇文大家的每一条留言我都很珍惜,在这里感谢看我的文的小可爱,也欢迎大家在这里继续留言,我基本都会回的,即使没话说我大概也会回个颜文字的。原贴我不会删,会保留着。

在追上原贴进度之前这边日更,我会顺便校对一下,但不会有大的改动,若真的遇到bug改文我会讲的(希望没有)。

谢谢大家听我嘚嘚,我就是个话痨,理解万岁!!

楼主 沐雪xier  发布于 2019-05-21 12:50:00 +0800 CST  
一.
随着一声短促的刹车声,一辆黑色奔驰沉稳地停在了路边,从副驾驶走出一个一身黑西装的青年。

青年身形很好,站在车门旁整了整衣领,配上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如果忽略所处的环境,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穿着正装准备约会的大学男生。但他显然不是来约会的,青年不用看都能感受到周围投来的不那么友善的眼神,心中暗骂下次来一定要戴墨镜**,省的别人觉得自己老实好欺负。

青年稍一整理自己的吐槽,神情肃然了些,转身走向后排,微微躬身打开车门,低声道:“老板,到了。”

后座的老板也是个年轻人,身量更高些,一身浅色唐装,鼻梁上一副淡金色无框眼镜,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和青年站在一起两人就像是某大学古代文化研究所的。那老板抬眼扫了一眼面前“新月饭店”的门头,微微敛了敛笑便向内走去。

新月饭店是个古董拍卖场,据说至少有百年的历史,这里每季都会举行拍卖会,但十分低调,没有接到邀请的人不会知道拍卖的存在。新月饭店平日也会接待常客,但在拍卖会期间,不会有任何人打扰到这里的客人。现在新月饭店门前已经被清场了,只有参加拍卖的客人能来到这里。

新月饭店的伙计老早就看到二人了,见人过来便立刻迎了上去,俯身恭敬地说了声:“吴家三爷,有请。”这一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许多已经到的人都能听到,但并不影响厅中客人的交谈。只是关于吴家三爷吴邪的谈话,要么声音压低了,要么双方默契地都不再提,直接换了话题。

伙计领着吴邪到了二楼的雅座,吴邪一看,隔壁便是解家九爷的专属隔间,心想这新月饭店的伙计真是个个人精,面上不动声色地道了声谢就落座了。北京不是吴邪的地盘,因此新月饭店他并不常来,但解雨臣不一样,新月饭店的这个位置专门为他留着,没有特殊情况这里总是会坐着一个穿粉衬衫黑西装的年轻当家。

解雨臣是个大忙人,每次都是踩点过来,吴邪一个人坐着也无趣,便让身后站着的王盟先坐下。王盟有些受宠若惊,嘴里说着他要当冷面保镖,不能和老板一起坐着品茶,身体却很诚实,装模作样地落座品他一个月工资都买不起的茶。吴邪斜睨了他一眼,心道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冷面保镖你以为是什么人都能当的么。


楼主 沐雪xier  发布于 2019-05-21 14:21:00 +0800 CST  
吴邪一直在回忆是什么影响自己做出了来拍卖的决定,是什么人想让他看到这把刀,但毫无头绪。他虽然不像解雨臣就是做拍卖行的,但作为行内大佬,这种场合还是要参加的。吴邪将发生在近一个多月内的所有大事小事都回溯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这个决定是他自己做的,因为快一年没有来过了,他需要露脸,需要一些面子上的交际,也真心想来淘个好货补贴补贴自己半死不活的小铺子。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新月饭店的人了,吴邪不可控,但货在他们手上,只要他们把货压着,等到吴邪来的这场把刀放出来,就能达成目的了。不过新月饭店向来是第三方的身份,在这个行业能留存百年便可以看出它的处世之道,谁的钱都能赚,谁的钱都敢赚,在这里,只有古董交易这一件事。

如果说新月饭店和那个迷局有任何联系的话,大概只有张大佛爷的夫人是新月饭店老板的女儿这一点了。当年张大佛爷连点三盏天灯终抱得美人归,可惜的是张夫人去世的早,张大佛爷也没有续弦,二人无后。

这么看来新月饭店好像没有什么理由牵扯进来。可如果不是新月饭店,又会是谁呢?汪家虽不能保证所有余孽全部根除,但这样的家族没有了维系家族的信仰除不除根没什么区别,“它”也已经崩溃,毕竟在时代的变化下任何个人的力量都是微不足道的,裘德考已经死了好些年了,他的公司也已经破产,吴邪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势力能继续插足于这整个事情。

正当吴邪思绪繁乱之时,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小三爷莫要苦恼,若能答应在下一件事,这把刀便送您做谢礼。

陌生号码,却称自己为小三爷,而且第一句让人有种被窥视的不适感,吴邪皱了皱眉,回道:这刀本就是吴家的,要拿回来也不该让旁人来送,多谢阁下好意。

对方很快就回复了:这刀我辛辛苦苦地带出来,到头来还要再花钱买来送人,这样小三爷都不肯赏脸的么?您放心,让您帮的忙不会很过分的。

对方竟然直接说刀是他带出来的,吴邪抬起头,锋利的眼神将二楼隔间迅速扫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当初黑金古刀掉在蛇沼一定是沉到泥里了,而且照其重量,这么多年只会越陷越深。况且就算让吴邪再进一次蛇沼,他也不一定能找到入口,毕竟当年就是误打误撞碰上的,在一个入口都不能确定的地方,找一个位置连当事人都记不清的深陷泥沼中的刀,这件事情的真实性真是有待考察了。

吴邪心下稍一计较,便给了回话:可以,不过我要见你。

对方又是秒回:谈生意当然要当面谈了,拍卖结束我就将刀奉送到您面前,只要您高抬贵手。

楼主 沐雪xier  发布于 2019-05-21 14:22:00 +0800 CST  
第一章已经更新,如果被吞了还请及时告诉楼楼

楼主 沐雪xier  发布于 2019-05-21 14:22:00 +0800 CST  
二.

拍卖结束后解雨臣本要走了,听吴邪说了之前的情况又留了下来,捏着手机恨铁不成钢地说:“说要看着你结果没看住你玩手机,你知道对方要你帮什么忙你就答应?想要那把刀你吴小佛爷是缺钱?真要缺钱我给你拍别说你见外,鬼玺的钱你可还没还。”

吴邪有些无奈地笑,对小花他凶不起来,但找不出什么理由还需要留在包间,只好坦白。他安抚道:“对方听起来没有恶意,他要敢提过分的要求我就把刀抢过来走人,反正这刀本就是吴家的,我理也直气也壮。”

解雨臣靠在座位上噼里啪啦按着手机,头也没抬地说道:“黑金古刀是你们吴家的?如果我记得没错那好像是张家的东西。”吴邪语塞,正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听外面有脚步声。

吴邪一直注意着拍下黑金古刀那个隔间的动静,却没发现什么情况,此时听到脚步声有些意外。先进来的人手里托着一个红木盒子,看大小形状里面应该就是刀,这人看起来有两下子,一把黑金古刀加一个上好的红木盒子捧得恭恭敬敬稳稳当当。接着进来了一个女人,穿着白上衣黑裤子,休闲得和新月饭店格格不入。

吴邪稍一惊讶,就沉了脸:“你们的诚意呢?”他想知道是谁把刀从蛇沼带出来的,也就是短信里那个自称亲自带出刀的人,但显然不会是面前这一位。

解雨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捧盒子的那位,吴邪知道他在想什么,说实话吴邪也在考虑现在反悔把刀抢过来的可行性。

对方看着解雨臣那漂亮眼睛看刀的眼神,心道不好,忙说:“小三爷莫要生气,我就是本人,有话好说,您旁边的这位解老板可不要乱来。”


楼主 沐雪xier  发布于 2019-05-22 21:35:00 +0800 CST  
吴邪无语,这人说的倒很坦然,便准备先套些话出来:“虽说悔棋非君子之道,但我们的交易就到此为止吧,我再加两千万作为补偿,这刀卖给我如何?”

对方看着果然有些着急了:“小三爷怎如此见外,这刀我是送定了,您不想帮忙我也不介意,再说在下虽不是长沙吴家,但也有幸和小三爷同为吴姓,这刀便不算旁人送给吴家的了。”

解雨臣挑了挑眉,饶有意味地看向吴邪,吴邪也没料到事情的发展竟然是这个走向,于是二人开始了大佬们表面不动声色的心灵沟通。

“看起来是个迷恋你风姿的粉丝,献殷勤呢。”

“去你的,我不认识。”

“不认识也不影响你拿刀,如果不想发展绯闻就麻溜拿刀走人。”

“没有这么简单,我再试试她。”

解雨臣默默翻了个白眼,低头用手机吩咐被拖后的事情。吴邪继续一副稍显惊喜又十分沉得住气的样子问道:“哦?吴姓?敢问阁下名号?”

对方看着松了口气,摆摆手道:“名号不敢,在下吴曦,日月曦晨的曦。”

吴邪心中腹诽,看着也就比一般小姑娘年纪稍大些,怎么说话这么文绉绉的,真累人,果然还是和胖子胡侃舒服,没有注意到旁边解雨臣看着手机微微变了脸色。

“吴曦,那你能否说说这刀是在哪里拿到的,怎么拿到的?”

那边吴曦一点也没犹豫,说道:“小三爷以前去过的地方都邪门的很,我听道上的人说过,后来一次凑巧在潘家园遇到了一位据说是和小三爷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听他说起了你们的经历。我很敬佩你们,尤其那位用刀的小哥。我有次去青海那边办事就想去看看传说中的蛇沼鬼城,结果刚到外围就遇到很多蛇,因为准备还不太充足就只好退出来,外撤的时候有些迷路,绕了两天,就看到了泥里的这把刀,虽然死沉死沉的,但觉得遗失在那种地方实在浪费,就带出来了。”

吴邪听到这段话都想笑了,这话别说骗以前的自己,这简直就是骗鬼的,现在竟然还有人拿着如此漏洞百出的说辞想蒙骗自己?而说这话的吴曦不知是心理素质太好还是并不知情被人利用了,面对解家九爷和吴家三爷双双冷下来的神色没有出现任何异样。

吴曦看二人久久没有反应以为是在思考别的什么,便指使一旁一直捧着刀的人献宝似的把刀放到了桌上。正要离开,就听吴邪问他:“那个潘家园的老板,是个胖子吗?”吴曦点点头:“对,是个胖老板,姓王。”


楼主 沐雪xier  发布于 2019-05-22 21:36:00 +0800 CST  
吴邪恢复了他平日里谈生意时的微笑:说道,“这刀是个难得的龙脊背,对我很重要,如此大礼吴某受之有愧,方才说过的话还算数,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会尽力分忧。”说话时吴邪一直盯着吴曦的眼睛,他现在有把握通过看一个人的眼睛判断他是否在说谎或是否有隐瞒,论被骗,他吴邪是专业的。

可吴曦看着没什么异常,还十分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道:“方才短信里是怕您觉得只送刀太假不肯放弃拍卖,有利益交换您能放心些,现在刀既已物归原主那在下就不打扰二位老板谈生意了。”说完就和捧刀男离开了气场异常冰冷的包间。

包间里的气氛出现了诡异的沉寂后,吴邪才想起来验货,打开盒子只扫了一眼吴邪就知道没什么问题,但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声:“这是什么人,是哪条道上的二货?”

解雨臣拿起手机晃了晃,示意他已经查过了:“就说这吴曦怎么看着眼熟,霍家解家都夹过她的喇嘛,因为次数不多我就没注意,那时候她还叫李罄。”

“哪个是真名,她身后是什么人?”

“表面看来都是真名,但更大的可能都是假名,至于她背后的人……”解雨臣顿了一下,“她背后没有人,至少我的人查不到。”

“李、吴,都是九门的姓,这假名起的有水平。”

“你重点抓的挺快,不过我没空陪你猜了,有事电话,我先走了。”

吴邪知道解雨臣忙,听他这么说才发现自己拖了这么久,便让他赶紧走,稍一整理思绪,叫上了门口守着的王盟拿了刀也离开了新月饭店。

上了车,等了很久的小司机忍不住问王盟:“盟哥,你们搞什么呢这么久。”司机是吴邪手下的人,叫皮包,年纪不大,身手却是吴家的盘口里极佳的,性格不错,很得吴邪欣赏,是吴邪的心腹,也就他才敢在吴邪面前拐弯抹角地和王盟抱怨他们慢。

平日里这样讲话没什么不妥,但今天自从吴曦走后吴邪就一直在思考今天发生的事情,王盟在副驾驶上向后使了个眼色,皮包看到自家老板正在沉思,忙住了嘴,等了几分钟,看吴邪思绪渐缓才问道:“老板,去哪?”

“潘家园。”

楼主 沐雪xier  发布于 2019-05-22 21:36:00 +0800 CST  
三.

刚混过新月饭店的场子,再看潘家园就完全跌到了地摊水平。吴邪找胖子常来潘家园,因此这边人大多都认识吴家三爷,但偏还是有个别新来不识人的,看吴邪这身打扮觉得应该是有钱人,纷纷想忽悠他买几件,不过被好心的前辈劝住了,理由是这位爷见过的真货比他们吃过的盐还多,还暗示那些真货都是带土的,于是那些人都消停了。

吴邪走到胖子铺子的门口,就听这位又在忽悠人,一口的京腔混杂着怪异口音的英文单词,把一对外国夫妇唬得一愣一愣的,不到十分钟,就见那对夫妇一脸满足地从店里说说笑笑地走了出来,手里还抱着一个箱子。

胖子春风满面地送二人到门口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吴邪和王盟,顿时笑得脸上肉都横着长了,扯着嗓门说:“小天真你忒不够意思,来北京也不通知胖爷我,还站店外面等,这传出去让人以为我摆多大的谱让三爷都得候着。”

吴邪也笑:“得了吧,我可不敢耽误胖爷做生意,赶紧好茶伺候着,刚在新月饭店碰上个不好好说话的二货,真他娘的累人。”并示意王盟在铺子门口守着。

胖子听吴邪是从新月饭店赶过来的,一乐:“我们小天真重情义啊,都是能随意混新月饭店场子的人了,还惦记着潘家园的胖爷我。”

吴邪知道胖子在说笑,斜睨了胖子一眼跟着他往里走。二人到了胖子店面的内堂,外面铺子关上了门摆了暂停营业的牌子。胖子给吴邪倒了杯茶,便问道:“说吧天真有什么事?”

吴邪知道胖子看出自己来潘家园是有事,便也不和他废话,就把新月饭店的事给胖子说了。胖子听完直咂嘴,一遍摇头一遍叹气:“现在的小姑娘都怎么回事,我当初给她讲我们的英勇事迹,她就明显对小哥很感兴趣,现在又直接把刀上赶着白送到你手上,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胖爷我怎么就不能有姓名?太肤浅,太肤浅了。”


楼主 沐雪xier  发布于 2019-05-23 23:17:00 +0800 CST  
吴邪一听,惊奇道:“合着还真是你给她讲的?”他本就是来打听是不是有这么一号人物胖子给人家胡侃过,没想到这么快进入正题了。

“对啊,那姑娘来我铺子里逛,眼光还不错,看上了我从蛇沼里顺出来的一种钱币,我要的价高一些她还说我宰人,嘿我看她长得还不错人又老实,就给小朋友教导教导。”

“你说她看上了的蛇沼里的一种钱币?哪种钱币?”

“胖爷我铺子里钱币只有这一种,平时都不收币,以往倒出来的也卖得快,这蛇沼里的钱币我心说是西王母的就要价高一些,一直没人买,但进铺子的人基本都会看一眼。”

“靠,相中了来的人都会看一眼的钱币这叫眼光不错?我看死胖子你是最肤浅的。”吴邪吐槽,他还以为吴曦看出来什么门道所以认定了那种钱币,结果是因为没得选。

胖子这次倒没有回嘴,疑惑道:“我说这吴曦小朋友怎么比天真你那时候还单纯,去蛇沼外围溜了一圈,就找到了六年前陷在泥里的小黑金?照这说法,胖爷我在长白山撒泡尿还能让那人面大鸟抬头喝一壶呢。这小姑娘估计就是个传话的,你让大花查查她背景。”

吴邪先前说的简略,没有说小花已经查过了,摇头道:“今天新月饭店小花和我在一起,他已经查过了,吴曦是道上的,解家霍家都夹过她的喇嘛,以前叫李罄。”

“李罄?我去,这名字好像听过啊。等等我想想……大爷的这是个挺有名的喇嘛,但夹喇嘛要求太多所以胖爷我没遇上过几次,怎么的吴曦就是李罄啊。他娘的怎么咱哥俩周围影帝还不够,现在连影后也出来了?什么世道啊,我们天真现在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哪个不长眼的还敢在明面上这么触你霉头?”

果然,今天吴曦那样的反应,不是真傻,而是城府太深。说起来吴邪还觉得奇怪,吴曦今天这样的所作所为竟然能在自己和小花两个人面前全身而退。自己当时在分析此人为什么要拿这么愚蠢的说辞来应付,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走了,那小花呢?难道也是被她的的直球镇住了?


楼主 沐雪xier  发布于 2019-05-23 23:18:00 +0800 CST  
先不说吴曦是怎么在蛇沼拿到刀的,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她辛辛苦苦把刀带出来,那为什么刀又到了新月饭店的手上?她为什么不直接送给吴邪,而是要经过新月饭店的手?这人干的事就没有一件是能用逻辑解释的通的,吴邪心里正思绪万千呢,胖子突然来了句:“天真,你有没有注意这娘们指头长短啊?”

吴邪一愣,随即摇摇头。吴曦和他们见面时没有作任何隐藏和伪装,自己和小花都没发现异样说明她的手指没有问题。

吴邪问胖子是什么意思,胖子就说没准这人是张家人,以前是小哥相好,听说咱们和小哥兄弟情深,就想和咱们搞好关系呢。

吴邪无语,骂胖子不靠谱,他心中似乎认定闷油瓶即使活了百来年情感史也一定是一片空白,虽说现在小姑娘都喜欢冰山这一款,但他觉得没有人能受得了闷油瓶这座冰山,不,那不叫冰山,那是青藏高原上的万年冻土,开隧道都炸不开的那种。

胖子看着吴邪的表情,又说道:“天真你放心,等小哥出来胖爷我绝对不会让吴曦这种人近小哥的身。”吴邪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突然又反应过来这都什么和什么,瞪了胖子一眼,无视他揶揄的眼神,催促他把店关了请自己吃饭,说明早就走。

胖子手里收拾着,嘴上应道:“得嘞,小天真你赶紧回你那小铺子守着,胖爷我总觉得小黑金都回来了小哥也该回来了,没准下次来北京就是胖爷我请三个人的饭了。”

该回来了吗?吴邪怔了一下,随即在心里苦笑,十年之期还没到呢。可为什么,他突然想回到铺子里,想立刻出现在吴山居的门口,看是不是有人在铺子的角落里借着月光翻阅滞销的拓本。那个人来去无声,却让自己牵肠挂肚,那个人总是携一身风尘,从不为任何人停留,但留给世界的背影却脆弱得像是会消散在风中。

吴邪深吸一口气,放下心里的念头,他已经习惯了将张起灵压在心底,而与他有关的念想一旦滋生,就像溺在水中濒死的人突然露出水面,贪婪又疯狂地吸取空气,胸口涨得发疼。

“王盟,订好明天最早去杭州的机票,让皮包安排把刀送过去,别让我等它。”


楼主 沐雪xier  发布于 2019-05-23 23:18:00 +0800 CST  
四.

心神不宁地吃完了胖子招待的北京烤鸭,晚上回到酒店睡了几个小时,第二天一早吴邪就带着王盟皮包坐最早的航班回了杭州。

吴邪让皮包把车直接开到吴山居,车一停便往铺子的方向略显急促地走去,皮包以为铺子出了什么事,满身戒备地跟在吴邪身后准备作掩护,这铺子可是他老板的命,结果吴邪扫了一眼还锁着的大门就突然卸了力一般回身,挥挥手说没事,开车回家。

皮包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看着吴邪似是失望又疲倦至极的神色还是闭了嘴默默去开车,一路都没敢说话。

吴邪回到家匆匆洗了澡就瘫在了床上,他现在是吴家三爷,因此在外面一直得有吴家三爷的样子,没人知道他心里有多乱。这七年里他每年都会去一次长白山,他常常也会想,张起灵或许不会出来了,所谓的十年之约只是个谎言。但今天听到胖子说小哥该回来了,他突然也燃起了这样的期盼。

说到黑金古刀,吴邪只在新月饭店匆匆验了一次货,还没有仔细地看。吴曦非得亲自把这刀送到自己手上,难道这刀上有什么?

吴邪打开保险柜,将刚放进去不久的盒子搬出来。刀应该做过精细的保养,完全看不出来在蛇沼里泡了六年多,刀刃看着甚至更明亮了。

刀身温度很低,即使隔着刀鞘也有寒意渗出,但就是有人喜欢紧紧地抱着它睡觉。刀鞘内部用激光照过,没有东西,刀柄用放大镜看了,没有东西,盒子没有夹层,表面没有暗纹。什么发现都没有,吴邪只好重新将刀安置在盒子里放回保险柜。

吴邪下午要去马盘给进的货掌眼,这些年吴邪名声渐起其中一个方面就是因为他有文化。如果不算张家自成一套的教育体系,吴邪估计是这个行业受过正规教育学历最高的了。除去在拓本方面堪称专家的造诣和在斗里有时能救命的建筑知识,前些年为了那破迷局吴邪的研究涉猎之广正经研究学者看了都会惊叹。

吴邪的经营理念不是你背叛我就会死无全尸,而是只要听话跟着我就有肉吃。虽说道上各个都是狠角色,但没有人和钱过不去,再加上吴邪恰当的施压,吴家盘口和吴三省在时一样稳定地经营着。


楼主 沐雪xier  发布于 2019-05-24 23:16:00 +0800 CST  
提前给皮包打过招呼让他来接,毕竟去马盘还是得有三爷派头的,就见皮包开着辆宾利等在外面。吴邪上车后不满地问为什么要换车,他不喜欢太招摇,虽然有几辆车,但早上那辆奔驰是他的专属座驾,其他车很少开。

皮包忙解释说早上的车不知道从哪里染的香气,车里闷着闻起来难受,这会儿味儿还没散,就先开这辆过来了。

香气?哪里的香气?吴邪问道。皮包说他也不清楚,这车只有老板您坐,他闻着倒像是从新月饭店带来的那个盒子的味道。

吴邪心中一震,自己因为前几年干的事鼻子不太好使,基本就一摆设,没有发现问题。难道这香才是吴曦送刀的目的?

吴邪突然很后悔没有让胖子先看一眼刀,因为刀不能带上飞机,自己和王盟去潘家园时先让皮包安排把刀运过来了,自己到了杭州刀已经在机场由伙计带着等着自己了,因此胖子并没有见到刀。

说到香气,吴邪不禁想到了禁婆香,身边的伙计都没见过禁婆,也分不清是不是,看来得麻烦胖子了。把电话打给胖子讲了一下这个事情,就听胖子嚷嚷:“就说小天真你没良心,小姑娘亲自把刀送到你手上,结果都没让胖爷我瞧一眼,现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等着,胖爷我现在就飞到你身边。”

到马盘吴邪还是有些心不在焉,但也强撑着把该做的工作做完了,毕竟若是因此打了眼损了小佛爷的名声就让人看笑话了,只是让盘口伙计着实捏了把汗。

之前吴家盘口就听说吴邪去了北京参加新月饭店的拍卖会,结果回来当天就来盘口看货。这本来没什么,甚至值得高兴,说不定是在北京谈了什么生意需要来安排,但看着吴邪莫测的神色,有时微微皱起的眉,为了抑制焦虑而不停抽烟导致房间里缭绕的烟雾,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开始反省,算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惹到了小佛爷,好在没什么事发生,查完账后吴邪就干脆利落地走人了。

胖子晚上到的杭州,吴邪直接开车将人从机场接回自己住处。门一打开,就听胖子骂了一声:“卧槽天真,是那***没跑了。”

“什么***,那玩意能是人么。”吴邪吐槽。

吴邪从保险柜里取出盒子放到桌上,一打开盖子,胖子又是一声:“啧,这么明显,天真你是什么都闻不到了吗?当初不是说只是嗅觉受损吗?瞎子不靠谱啊。”

吴邪摆摆手示意先不谈这个,问胖子:“味道很浓?这盒子小花也近距离接触过,当时他没有任何表示。”


楼主 沐雪xier  发布于 2019-05-24 23:16:00 +0800 CST  
胖子说:“味道也不是特别浓,不知道禁婆香的人闻这味儿就跟这个盒子自己的香味一样,尤其像这种一看就不是凡物的,你说它整个浸过龙涎香胖爷我也信,大花没闻过禁婆香,没反应也正常。但胖爷我是被那玩意儿阴过的,这盒子上的气味很明显了,就是禁婆香。”说完就捧起刀开始观察,胖子的眼睛毒,吴邪没敢打扰他,心想说不定他能看出什么。

过了好一阵子,久到胖子的眼睛就快在刀上绣出花了,吴邪实在忍不住了,刚要说话,就听胖子咦了一声。吴邪一听连忙直起腰问发现什么了,胖子皱着眉,手指像摸情人一样抚着刀慢慢说,“这刀,真的假的?”

吴邪惊道:“难道是假的?不可能,我虽然验货仓促,但黑金古刀我不会认错的,而且我今早还仔细看过,不会是假。”

胖子把刀放回盒子,摸了摸下巴,深沉地说:“我没说它是假的,但它也不是真的。”

吴邪不知道胖子犯哪门子病神神叨叨的,踹了一脚他的板凳腿:“死胖子说人话,装什么深沉。”

胖子立马收回那猥琐道士模样,嬉皮笑脸道:“哎呀天真你怎么这么暴躁,有胖爷我在急什么。”

胖子这么一说吴邪楞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从看到这把刀自己就处于一种焦虑状态,旁人眼里他是神色更加莫测的吴小佛爷,但胖子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胖子有意调节气氛,吴邪强行压下了内心的焦虑,至少目前他们发现了禁婆香,而且胖子也在,他最会枚举分析了。此时吴邪传说中斗下军师的脑子估计是用不上了,索性耐心听胖子解释。

胖子看吴邪脸色稍缓知道他听进去了就继续说道:“天真你也是高材生,你想想,在蛇沼那种地方一个东西能完好无损地放六年吗?”

吴邪知道胖子是说黑金古刀的状态太好了,不像是在蛇沼泡过六年的样子,说道:“我之前也注意到这个问题了,但黑金古刀据说是陨铁制作,看它的锋利程度也不输于人工合成的高强度合金,这种材质不容易氧化也是可以理解的,蛇沼里还有蛇,有可能因为它们的活动这六年里刀并不是一直泡在泥里。而且,吴曦拿到刀也有可能做了保养。”

胖子考虑了一下又说道:“就算是因为蛇、材料、保养,它没锈,但这刀柄和刀鞘怎么解释?当时丢的时候小黑金可没有出鞘啊,你可别说那群蛇会拔刀而且现在的刀柄刀鞘都是后来配上去的。胖爷我不信后来加上去的可以这么逼真,你可别忘了,原物是张家的。”

这的确是个问题,刀柄和刀鞘不应该在那种环境下完好地保存这么多年,而且张家的工艺很复杂,这刀是族长专用,更是制作精良,上面的图案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模仿出来的。

吴邪和胖子对这把刀十分熟悉,曾经还一起研究过这把龙脊背,猜测在市面上可以卖多少钱,两人没有同时看错的可能,那这把刀到底是真是假呢?

吴邪联想刚才胖子那句话,突然明白了胖子的意思,一脸震惊地看向胖子。胖子知道吴邪想到了,就摇头晃脑地说:“怎么样,胖爷我这个猜想如何?”


楼主 沐雪xier  发布于 2019-05-24 23:16:00 +0800 CST  
吴邪和胖子都想到的,就是这把刀既是真的,也是假的。真是因为这的确是黑金古刀,假是因为它不是张起灵丢在蛇沼的那一把。

张家有很多代族长,而张家这么多任族长,不会一直使用同一把刀。否则以张家族长的日常,这刀能坚持上千年,那就不是龙脊背,而是神器了,这一点吴邪曾经还和胖子讨论过,没想到如今有了机会论证了这个猜想。

胖子说:“不过这样的话这一把肯定是小哥之前的族长用过的了。”

吴邪点点头:“虽然是之前的刀,但如果保存得当,完全可以做到现在这种状态,张家在这方面想保存一件前任族长遗物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这个吴曦给你刀什么意思?真是你粉丝?而且她哪里能搞来其他黑金古刀的?这玩意儿算是族长陪葬品吧,不应该在张家古楼?”胖子果然犀利,绕了这么大一个圈还是能回到最初也是最重要的问题上来。

吴邪心里大概有了数,便拍拍胖子的肩膀:“到底为什么,还是得让她给我们个解释。今天已经晚了,你从北京赶过来也辛苦了,早点休息。”

胖子看吴邪有把握,就不再客气,现在的吴邪他不用太操心了,洗洗之后就睡在了吴邪家的客房里。

吴邪为了能照顾到铺子,新买的这套房离西湖不远,从窗户往外正好能看到湖面。深夜的西湖看上去十分宁静,白天如织的游人仿佛从不曾打扰到这片水域,淡淡的月色下,周围的树木房屋重叠落在湖面上,在微风中影影绰绰,好像在水下有另一个失真了的世界,就像巴乃那个和地面上一模一样的湖底村寨一样。不知西湖水下的那个世界怎么样,湖边的吴山居是否和现在一样冷清。

吴邪靠在窗边,手指夹着一根点燃的烟,却没有抽。他前些年抽得很厉害,现在只有在很焦虑的时候才会点一根,胖子来了之后他镇定了许多,所以此时只是闻着烟味来稍作缓解。淡蓝色的烟雾缓缓从身侧升起,让他的上半身都隐在其中,单薄的身影立在窗口有种说不出的萧瑟寂寥。

吴邪身边有很多人,胖子,解雨臣,霍秀秀,瞎子师父,吴家,他有朋友,有后盾,也有退路,这是原本的吴邪,他本不用这么辛苦。然而,他把朋友护在安全区域,把护盾变成内心的坚壳,让自己身后没有退路,他把真正的自己关起来,孤军奋战了七年。

吴邪的脑子很好使,他可以同时思考很多不同的事而不混乱,因此在他之前的计划中,所有的进度虽然看上去不可控,但其实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汪家崩溃后开始专心做生意,他更是游刃有余,在斗里文字壁画基本都是他在分析,面对危险时他也能冷静思考,是所有人的精神领袖,在地上他掌控人心,雷厉风行,手段却不残忍,当之无愧是道上算无遗策的吴小佛爷。

然而,有一个人,吴邪面对他总是束手无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天真无邪。他就像风一样,你以为曾和他并肩,但一个转身,他又像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吴邪想,即使把自己全搭进去,把胖子、吴家、整个老九门都搭进去,也不能让张起灵停下一步吧。

吴邪转过身看向紧闭的保险柜,终是没忍住吸了一口烟。

“你想告诉我什么呢?”

楼主 沐雪xier  发布于 2019-05-24 23:17:00 +0800 CST  
五.

吴邪第二天一早就给各盘口吩咐下去,知道李罄或者吴曦线索的一律上报,重大线索提供者三爷有报酬。这个消息放下去肯定有很大反响,毕竟只是打听一个人就能赚钱,对于这些每天在刀尖上行走的人来说是很安逸的方式。

吴邪让王盟筛选之后再把有用的告诉他,然后给解雨臣发了一条信息。听他说解家夹过吴曦的喇嘛,那就应该会有联系到她的门路,之前拍卖时她用的那个号码已经注销了,所以吴曦现在是失联状态。

以解雨臣的手段,拜托他去查人显然比盘口那些人靠谱得多,因此吴邪是更看重他这边的结果的。解雨臣向来手机不离手,没多久就回复了个“好”,没有多余的话,估计是在忙,吴邪就没有再打扰他。

接下来吴邪打开电脑,发了一封邮件,收件人所在地:香港。

昨天晚上吴邪想了很久,觉得吴曦是张家人的可能性最大。不仅知道其他黑金古刀的位置,还能顺利带出来,除了张家自己人,没有人可以做到,当然,自己和胖子是例外,况且他们张家楼那一趟基本什么都没拿,而且损失相当惨重。

张海客如今正带着海外张家在香港做生意,说是要重振张家雄风,好让族长从门里出来可以直接接手CEO。吴邪给张海客发邮件,问他是否知道吴曦,历代族长佩刀都如何处理,以及是否听说过进去青铜门的人提前出来的先例。

做完所有事情,也不到九点,胖子还睡着,吴邪只好出去买了两份早餐。回来之后叫胖子起床吃饭,顺便把自己的安排和目前情况说了,胖子听说后觉得这已经是当前最合理的安排了并表示更相信大花让吴邪对张海客那老小子的话谨慎一点。胖子现在的生意很不错,要多赚钱就要抓紧回北京继续打理,他表示之后只要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他就行。

吴邪从手下那里听来小道消息说胖子对潘家园附近一家四川小吃店女老板有意思,目前正处于初步攻略阶段。胖子大概是希望等八字有一撇了再告诉他,吴邪当然乐得看到他有了新生活,便摆摆手让他回去,顺便提了一句这么来来回回的麻烦他了,胖子边走边骂骂咧咧说自家兄弟还提麻烦这两个字简直是看不起他。

其实两个人都清楚,吴邪这次突然的致谢不仅仅是为胖子急匆匆来回飞了一趟这么简单,吴邪只是笑,胖子看着吴邪的样子竟一时不知说什么,便挥着大掌拍在他背上,嘴上不正经的说个不停头也没回就出门了。胖子继一阵风似的来,又一阵风似的走了。


楼主 沐雪xier  发布于 2019-05-25 22:26:00 +0800 CST  
接下来的两天,解雨臣和张海客都没有消息,王盟倒是带来一些,不过都没什么用。吴邪强迫自己平静地生活、工作,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收到了张海客的邮件。

张海客首先表示了自己因为忙碌晚回邮件的歉意,并哭诉生意太难做希望吴小佛爷能给点支持,比如资金方面,又说等族长回来一定要帮忙劝劝族长让他来当CEO,否则自己的努力都要白费。

吴邪无语地看着吐槽,快速浏览这些废话,终于看到了正题。

张家族长理论上来讲遗体都会被送入张家古楼,但毕竟张家人是极度高危职业,即使是族长也会出现遗体无法入葬的情况,这时候他所佩的黑金古刀将会代替他入殓,而张家会再度打造一把外形基本相似但会做一些改造的古刀。吴邪心说这是趁着这个机会给武器升级啊,张家人真是即使死都能为家族做贡献。

张海客还说黑金古刀制作工艺极其复杂且其原材料十分稀有,只有张家这样积累深厚的家族能做出一把又一把,不存在仿制的可能。果然,这个说法和吴邪胖子的想法一致。

张海客继续回答吴邪来信里的问题,进入青铜门的人从来都没有提前出来的,至于为什么他也不知道,毕竟他都不知道门里是什么,进门要干什么。

不过现在趁着族长不在他倒是敢吐槽家族了,邮件里张海客说了他的猜想:因为古代张家对终极是类似于对神明的敬畏,这个放在封建社会的大环境里可以理解,当时族长进青铜门守门是一个类似献祭的仪式,如果没到时间祭品就出来则代表献祭失败,是非常不祥的预兆。提前出来的族长可能还没等青铜门关严实就会被族***以平神明之怒,因此守门人即使可以提前出来也必须在门里等时间到。

吴邪看完简直又气又好笑,气张家这个家族的变态,气希望又一次落空,又觉得听一个张家人这么说张家很好玩,于是只好带着这样复杂的心情继续往下看。

“不认识吴曦和李罄,也没听说过。”关于第三个问题只有这一句,然后便是一些啰里啰嗦的抱怨喊穷和告别的话。


楼主 沐雪xier  发布于 2019-05-25 22:27:00 +0800 CST  
虽然早已有准备,但不免还是有些失落。吴邪只好整理整理目前的信息:在新月饭店的拍卖会上,有人给自己送来了一把黑金古刀,自己和胖子推测其不是遗失在蛇沼的那一把,也就是说这刀应该在张家古楼里代替历代某位族长入殓,鉴于张家古楼变态的机关和这个信息本身的封闭性,送刀的吴曦很有可能是个张家人。

刀上有明显的禁婆香,似乎是想暗示什么,但具体暗示的内容吴邪还没有想到。还有就是吴曦这个人,假定她是张家人,刀是她从张家古楼带出来的,禁婆香也是某些她的暗示,那她做这一切是图什么?

张家目前活跃的只有海外一支了,这些人近年都在香港张海客的带领下做生意,张海客不认识吴曦,那吴曦就是本家的张家人了,本家张家难道还要搞事情?如果真是这样,吴邪简直要为张家小强一般的生命力拍手叫好了。

现在信息量太少,吴邪只好寄希望于小花了,这个吴曦看起来是混北派的,或许北京那边会有一些进展。果然第二天吴邪就收到了解雨臣的一条短信,不过不是什么好消息。

解雨臣在短信里问吴邪:最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吴邪问他具体指什么,他觉得最近哪里都不对。

解雨臣回复:自从见了吴曦,有地方不对劲。

吴邪继续思考没有回复,像解雨臣这种大佬,短信聊天一般不一次说完,就跟话费不要钱一样,果然,立刻又是一条长一些的消息:新月饭店和她的见面结束得太仓促了,即使她手段再高明,我们也不会毫无对策。在我面前出现过的人,不应该这样一点痕迹都没留就不见了,我的人现在查不到她。

接着又是一条:当时我在手机上给手下的人安排事情,等我抬头时她已经走了,我原以为你已有对策,没想到你也没发现。

听解雨臣这么说吴邪意识到是这样,自己即使因为对方的**说辞感到震惊也不应该那么失态,而小花更不应该,他一向最冷静,却也没有做出反应,他身边的各种人精一样的伙计也没有出手,连偷偷跟着都没有,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情况的确可疑,非要形容的话,就好像……

解雨臣又发了一条信息:就好像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有人离开了。

吴邪心中一震,“就好像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离开”,这种事旁人听起来可能觉得不会发生,但是吴邪不一样,他经历过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秦岭、西藏,他都遇到过奇怪到诡异的事,这些经历让他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东西:六角铜铃。

六角铜铃组成的铜铃阵,可以让人产生极逼真的幻觉,使用者甚至可以利用这些幻觉于无形中杀人。张家古楼就有一个铜铃阵,张家人用它保护家族世代的墓葬,可见其威力,若只是利用六角铜铃对人产生一些心理暗示只会更简单。之前推测吴曦是张家人,那她就有可能会使用青铜铃铛,如此也可解释她能通过张家古楼里的铜铃阵拿到古刀。

心理暗示,吴邪默念这几个字,开始回想之前是否受过什么暗示。吴曦走的时候曾说不打扰二位谈生意了,吴邪和解雨臣当时的状态的确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离开了包间,而各自还在处理很重要的事没空搭理她。这个暗示让他们错失了继续追问乃至对她本人出手的机会。

此外,吴曦独独在新月饭店的拍卖会上把刀给吴邪,难道也有什么暗示?回想后来发生的事情,吴邪发现胖子和自己似乎都出现了一个认知:古刀出现就意味着小哥该回来了。但事实上,自己每年都会去一趟长白山,二道白河附近常年安排着人手,吴邪十分确定张起灵没有出来。而且,胖子作为一个不在现场的人也受到了影响,看来对方下手很早且安排严密,是个了解吴邪的人,知道胖子的话在吴邪心里是极有分量的。

一番推测后,吴邪给解雨臣回复:心理暗示和张起灵有关,北京那边你继续帮忙留意一下。

解雨臣:北京这边交给我,你再想想还有什么细节,这些暗示应该就是她要告诉你的东西,有事一定告诉我,不要自己扛,对方会用铜铃,你谨慎一点。

吴邪看着解雨臣难得的啰嗦,不由笑了,自己真的那么不冷静吗?看来最近的表现让他们不放心了啊。

楼主 沐雪xier  发布于 2019-05-25 22:27:00 +0800 CST  
六.

下飞机后吴邪已经没有了第一次来高原时的不适感,只是天气微冷,他穿得有些单薄。这里是青藏高原上的一座移民城市:格尔木。

吴邪后来仔细回想了其他细节,发现自己在听说放刀的盒子里有香气时第一反应就是禁婆香,而且瞬间联想到的地方就是格尔木疗养院。西沙海底墓也有禁婆,但吴邪完全没有往那边想,虽然完全有可能因为黑金古刀是来格尔木那趟丢的他才想到格尔木,但他想不出其他什么线索,只好来试试看。

吴邪现在挺心塞,他觉得吴曦大概是有点中二,搞这些线索一个个的就像通关任务一样,他讨厌这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这些年的经历让吴邪在越危险紧急的时刻,越沉得住气。即使面对张起灵的十年之约,他也能平静地等到最后一天再出现在青铜门前。只是下飞机已经是下午5点了,再不去就只好等第二天,吴邪内心完全拒绝夜探疗养院,便伸手挡了辆出租车预备趁早解决。

格尔木近年发展挺快,那片老城区被拆了重建,吴邪费了好大力气才保住疗养院。他实在不敢想象拆迁队挖出一具棺材和一只禁婆会有怎样的心情。后来等霍家内部稳定下来吴邪便让霍家将变成禁婆的霍玲接走了。说是接走带回家,其实就是暴力镇压然后火化了,不过对于霍玲来说也总算是入土为安。

疗养院门前通了大路,出租车直接停在门口。吴邪付过钱要下车发现车门被锁住了,立即全身都警觉了起来。一路上吴邪没有发现司机有什么问题,原来是在目的地等着自己啊。吴邪在心中冷笑,但凡这个司机有任何动作,吴邪手中的刀片能立即贴在他脖子上。


楼主 沐雪xier  发布于 2019-05-26 21:23:00 +0800 CST  
不过,这位司机完全没有注意到车里涌动的杀意,似是稍微不好意思了一下,开口说道:“小伙子是外地人吧?”看吴邪没有反应,继续道,“不知道你来这里是干嘛的,但听大哥一句话,附近看看就好,可不要进那栋楼,楼里有鬼哩。”

原是好心提醒,吴邪笑了笑,卸下了戒备,向司机道了谢,保证自己只是来拍些老楼照片不会进去,司机才开了车门放他下车了。

吴邪一直有意洗白吴家产业,只是由于十年之约未到,他尚不能离开这个圈子。此时听说疗养院被传有鬼,突然觉得自己可以把这里开发开发,做成鬼屋什么的赚钱,反正里面的禁婆已经没有了,棺材也抬走了,没有什么危险。即使如此,里面的氛围也绝对秒杀那些游乐场里所谓的鬼屋。

吴邪依然翻墙进入,稳稳地落在院子里,院内的杂草越发高了,完全看不到下面的青砖。吴邪推开门,放轻脚步走了进去。地板已经非常陈旧了,一般人踩上去定是嘎吱作响,但目前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此时吴邪发现,晚上不晚上的无所谓,这个鬼地方可能只有正午的时候能透些阳光进来。为数不多的窗子不是被贴了封条就是被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粘着,楼里面黑乎乎的就像这里已是入夜时分。

这次吴邪好歹有所准备,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手电,粗略地照了一遍大堂,没有发现异常,这里很安静,他直觉应该去地下看看,禁婆就是在地下室发现的。

吴邪先到三楼,找到了那个去掉底板的柜子,然后钻进底下的暗门,踏上了通往地下的旋转阶梯。这次吴邪闻不到空气中霉变的气味,但依然能感受到地下传来的阴冷。

从出口走出去,吴邪就觉得哪里不一样。他的直觉常常准得吓人,在手下面前一般不会说是直觉,因此吴邪精准的判断力就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下斗的时候他的一些决定看似莫名其妙却都会被手底下的人立刻深入贯彻落实,不了解情况的人大概会觉得吴家盘口搞个人崇拜。


楼主 沐雪xier  发布于 2019-05-26 21:24:00 +0800 CST  
人的直觉其实是大脑在无意识中对接收到信息的处理结果,由于吴邪丰富的经验和活跃的思维,他的直觉往往和现实情况一致。

吴邪缓缓地放低身体重心,保证有突发情况时能迅速移动,手中手电形成的光柱扫过地下室空间,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那里原本是黑瞎子钻过的黑色石棺,已经被处理掉了。

石棺下面原来有一个洞口,通往一个地下空间,那里藏着“它”收集到的有关终极的东西,地下空间被张家的机关保护着,显然是张启山的手笔。石棺被吴邪处理后,那个洞口已经被水泥封上了。但此时把手电往下压,光线并没有在那片区域形成光圈。

有人打开了那个洞口。吴邪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意图,里面的机关已经被破坏,东西也一件都没留,现在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废弃地下室,如果不为里面的东西,那就是要利用这个空间做什么了。

吴邪稍一考量,决定直接下去看看。他偏头贴在洞口仔细听了听,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应该没有活物,便将手电叼在嘴里,双手撑住洞口,利落地跳了下去。落地停稳的瞬间吴邪迅速抽出腰后的匕首挡在身前做出防御,快速环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生,稍稍松了口气,继续拿起手电查看周围的情况。

由于这个空间太空荡荡,吴邪很快就发现一侧墙壁上有一个洞。根据洞口和内侧洞壁的状态,吴邪推测是被人用小型炸药定向爆破形成的,用手电往里照看不到头,不知道通向哪。

吴邪几乎没有犹豫,就弯腰走进了那个通道。他基本确定,对方费尽心思就是要让他走进这条通道。看洞口的碎石和爆破口的土层,可以看出这是新开的路,非常粗糙,只是能让一个人通过,吴邪心想不会专门为自己的到来开了一条地下通道吧,吴曦也够客气的。

通道比较长,吴邪一路弯着腰很是费力,不由加快了脚步。等到洞口时吴邪已经要骂人了,又不是盗洞,这么长一个通道,打这么矮,有没有考虑过180+的人的感受。从出口翻出来,发现外面已经是黄昏时分了,金色微暖的阳光裹在周身,吴邪觉得这夕阳看着都充满了有生命力。

这里已经出城,远处的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零星的平房散布在公路两边,剩下的地方全部被过膝的草淹没。身后是唯一一个看上去有城市气息的建筑:一个二层楼高的诊所,洞口不偏不倚就在诊所边上,看来是这里了。

难道是一个做人体试验的黑心诊所,等着自己来拯救里面的冤魂?那自己的鬼屋开发计划岂不是又多了个素材。吴邪正在心中吐槽,就听到二楼传来一声闷响,似乎是什么重物倒在地上的声音。看来不是鬼,是人。

吴邪飞奔进诊所,长腿一迈三两步就到了二楼,几乎立刻已经到了刚才发出声音的房间门口。房间里继续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吴邪直接伸腿就把门踹了开。

然后他就看见了相当刺激的一幕。

楼主 沐雪xier  发布于 2019-05-26 21:24:00 +0800 CST  

楼主:沐雪xier

字数:74790

发表时间:2019-05-21 20:5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2-14 15:12:36 +0800 CST

评论数:51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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