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汐苑】【原创】情非得已第一季(修改版)



楼主 爱上猫的小狐  发布于 2016-03-18 15:58:00 +0800 CST  
曾经想放弃,曾经忘了写此文的初衷,
而今,漫步在这座上演五十度灰的城市,记忆与感动渐渐漫过心房,于是决定换到汐吧一边修文一边继续这个故事。
本文是披着医疗外衣的小言情,然楼非医学专业,文中错误定是比比皆是,惨不忍睹,还望亲们一笑而过。严格意义上,此文非SP,非针情,非虐恋,顶多就是夹杂某些情节而已,界限模糊,随心境而动,望亲们理解。
从写文以来,得到了西厢念旧人和白松露腰果两位姐姐的大力支持,在此先对她们致以最诚挚的谢意,然后把此文的背景音乐《Into the fire》献给所有能引起共鸣的朋友们。
Come on, come on
Put your hands into the fire
Explain, explain
As I turn and meet the power
This time, this time
Turning white and senses dire
Pull up, pull up
From one extreme to another
From the summer to the spring
From the mountain to the air
From Samaritan to sin
And it's waiting on the end
Come on, come on
Put your hands into the fire
Explain, explain
As I turn and meet the power
This time, this time
Turning white and senses dire
Pull up, pull up
From one extreme to another
From the summer to the spring
From the mountain to the air
From Samaritan to sin
And it's waiting on the end
And now I'm alone I'm looking out
I'm looking in
Way down, the lights are dimmer
Now I'm alone I'm looking out
I'm looking in
Way down, the lights are dimmer
Ooooh…
Come on, come on
Put your hands into the fire
Come on, come on

楼主 爱上猫的小狐  发布于 2016-03-18 16:00:00 +0800 CST  
都说医生是白衣天使,何小墨成为一名实习医生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那天她慈悲满怀地从马路上“捡回”一个突发癫痫的流浪汉,陆霖罚她连值了一周的夜班,疲惫委屈不堪之余,她才顿悟天使和医生根本就是有着本质区别的不同物种,前者的任务是引导人死后升入天堂,后者的职责是和死神搏斗抢救生命,最关键的是天使乃诞生于天界,由上帝为强大后台的神物,而医生则是赤手空拳抗争病魔,被人误解殴打后,只能忍气吞声暗自伤怀的凡人。因此,众人讴歌的天使同情心,是医生最要不得的美德,同情他人的后果是你将成为被人同情的对象。
男人颤颤巍巍地把藏得紧紧的注射单放在桌子上,明明长着一双剪水双眸,却低着头,不敢看任何地方。
护士唐姐一看见注射单上圈起来的红色加粗“危”字,声音马上提高了八度,“还有10分钟就下班了,今天不能打了。”
男人顿时不知所措,一咬牙:“不好意思,是我来迟了,刚过皮试,您看,能不能帮个忙?”
作为女人,即便为医护人员,唐姐对得了梅毒的男人也不能免俗地歧视,不耐烦地说:“帮忙?我帮你,谁帮我?早干嘛去了?你以为身材像大卫,就能行为似种马?”
男人一下子脸涨得通红。
小墨一听唐姐这话说得太过分,忙拉拉她的袖子。唐姐也自觉失言了,却又不甘示弱,她一边把袋子递给小墨,一边和小墨小声嘀咕:“这个时候来打长效青霉素,这个药又难打,还得观察30分钟,还以为轮转到门诊就不用加班呢!”
“唐姐,你刚旅游回来,一定累了,赶快回去休息吧,我今晚没事,我来帮他打。”
从实习到住院,原本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何小墨,历经岁月看惯生死,早已被迫一点点改变,越来越沉着冷静,渐渐练就一副铁石心肠。医院里,过问别的医生的病人乃是大忌,更不要说这跨科室,甚至跨职位地去做护士的活。然而面对这样一个风雅仪态犹如刻入魂魄的英俊男子,却罪人一般,抬不起头地站着,同情并着爱美之心在这撩人的四月忍不住飘荡。
“太麻烦你了。”唐姐虽觉不妥,却也松了口气,“那你小心啊,别中招了。”
“走吧走吧,我做事你放心。”医患关系本来紧张,小墨生怕出什么纠纷,赶紧催促她走。
“真的太感谢您了。”男人如释重负地冲着小墨一笑,露出两排皓齿。
小墨接过注射单和药水,看了一眼,噼噼叭叭,很快配好两支针剂,举起一支注射器,挤出一道弧线。
“来,坐上来,裤子拉下来”
男人急急地转身,拉下右侧裤子坐上注射凳。
“再往下一点”小墨按了按,肌肉很结实,臀上有个显眼的针眼,有些肿,不是第一次打了。
男人忙又把裤子往下拉了拉,露出半边雕塑般完美的臀部。
“有点痛啊。”两根手指绷紧皮肤,消毒进针一气呵成,男人微微一颤,小墨边匀速推药,边用手指轻轻按摩周围肌肤,男人很安静,一动不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长效青霉素药性特殊,不是一般地疼,很多大男人也会受不住痛流泪,像他这样一点呻吟声都没有的少之又少。拔了针,小墨用一支棉签按住针眼,男人忙转过身,自己按住。
“要不要休息下,再打下一针。”小墨怕他受不了,细心询问。
“不用,接着打吧。”男人扔掉棉签,转过身体,露出另一侧臀部,上面并排三个鲜红针眼,玉色肌肤一片淤青,显然上次打针时堵针,扎了好几次。
小墨按了下,已有了硬结。她小心避开之前的针眼,迅速进针。
“唔”,男人发出低低的隐忍的一声呻吟,马上又恢复了安静。不过随着药液推进,他的呼吸也逐渐粗重,小墨感觉到他有点受不住了。
“坚持一下,放松,深呼吸,很好。”小墨耐心引导他。
“好了。”终于拔了针,男人的背后已然湿了一片。
“好走吗?用不用帮忙?”小墨放下针筒,朝他伸出手。
“没事。”这段时间他饱受歧视和内心的自我煎熬,之前护士的粗暴更是像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小墨不经意的关心仿佛一股清泉流入他的心头。
“那坐着休息下,观察半小时。”
男人整理好衣裤,缓缓起身,自己走到旁边的长凳。
小墨打开袋子,里面装满了唐姐代购回来的花花绿绿面膜,心情一下子明媚起来,女人似乎对这些东东永远没有抵抗力,小墨这样的女医生也不例外。不过她自有她的说法:”即使猝死在手术台旁,我也得让媒体报道成美女医生猝死手术台,而不是苍白的又一医生猝死。“
男人坐在休息凳上,偷偷打量小墨,身材娇小,眉眼弯弯,皮肤白皙,配着她一脸欣喜,爱不释手的表情,十分年轻,甚至有些孩子气。
“geegeegee gee”小墨的手机响起,聒噪的少女时代铃声震耳欲聋。
“靠,小幺去火星了?怎么还没到?姑奶奶我麻小都下去大半盆了” 漏音严重的手机不用免提,小辣椒兴师问罪的责难不用免提已经响彻云霄。
“还有个病人,一会就来。”小墨不好意思的朝那个男人吐吐舌头。
“我说小幺,我可是约了你半个月了啊,你这是打算献身伟大的医学事业,还是打算在一帮老弱病残里寻找春天啊?”
“滚!”小墨忙掐断电话。
“真不好意思,占用了您的时间”男人闻言忙起身道歉。
“不客气的,下次麻烦您提早安排。”
“嗯。”他踌躇了一会,还是支支吾吾开口,“不好意思,大夫,下周还有一针,我住的比较远,赶过来估计又有些晚,能不能麻烦您再帮我打一次?”
小墨抬头看着他,面上平静,黑色双眸却盛满自卑与焦虑。曾经也觉得那些得了性病的人是多么的无耻和活该,当了医生,看了那么多沮丧,欲哭无泪,无处诉说之后,才觉得那仅仅是个病,不过是患病部位和获得的方式和其他疾病不同而已,作为医生,憎恶的该是疾病,而不是患病的人。她是愿意帮忙的。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我每天都有手术,时间不很固定。”
“没关系,我可以等”
“那你自己决定。这是我的手机号,来的话提前打我电话,如果没人接,就是在手术室,你再想其他方法。”小墨把手机号和姓名写在注射证上,递给他。
“太感谢了。”男人把注射证折叠好,小心塞进衬衣口袋。

楼主 爱上猫的小狐  发布于 2016-04-02 22:47:00 +0800 CST  

CP大热,这素面朝天的小住院医形象怎么能和缤纷夺目,又麻又辣的小辣椒相得益彰?待男子神情正常,大步流星地走出注射室,小墨也脱下白大褂,迅速换上皮衣小吊带,钻进洗手间,朝脸上涂抹各种色彩。10分钟后,看着镜子中艳丽如春的脸,她满意地华丽丽转身,哼着小调,蹬着松糕鞋,在医院门口拦了辆计程车。
计程车司机看到她的第一眼,脸刷得白了下,不该啊,明明是A大附院,怎么像是精神病医院?
正像拒载,那个五彩斑斓女子已经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乖巧地报上目的地,甜甜的声音配着那张面目狰狞的脸,说不出的诡异。司机的心猛地一颤,车“嗖”地一声飞了出去。他敢肯定回头还得来趟医院,心脏快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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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丫搞得油菜花田似的,招蜂引蝶啊!”别看文遥遥一个明眸皓齿的大美女,一开口却尖锐无比,犹如一只呛人的小辣椒。
何小墨手拿新出的小龙虾仁手抓饼,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撕下一圈饼皮,贝齿轻轻咬住一颗Q弹嫩滑的龙虾肉,“褪下裤子的帅哥,仿佛这饼皮里包裹着的可口馅料。”
“咳咳…”小辣椒被一口啤酒呛得不住咳嗽,“春天刚到,你他妈就焚身欲火啊?”
“唉,你说我这都烧成邱少云了,师兄他就是千年冰山也该被我融化了啊?”何小墨幽幽地啃着不爱吃的饼皮,一脸委屈的神情。
“陆霖有什么好?成天绷着一张看到就想打喷嚏的脸。”小辣椒把挑好的田螺肉砸到何小墨的碗里,“小幺,别想不开了,改天姐姐带你去夜店,环肥燕瘦任你挑。”
“彼此彼此,你个沉鱼落雁,精明能干,阅人无数的投行女,不也为个无钱无样无户口的小公务员折了腰嘛?”
“哈哈哈,身为飞蛾,却不敢扑火,这生命凭什么壮阔?”几瓶酒下肚,头有点晕,两人不停地笑啊笑啊。
何小墨不胜酒力,不一会儿,已是醉眼惺忪,她靠近小辣椒,声音压低,一本正经地说:“小辣椒,一直没告诉你,我其实是M。”
小辣椒心头一阵痉挛,手头一颤,刚刚捞起的田螺“咚”地掉回盆里,汤汁四溅。
何小墨擦了擦脸上的酱汁,睫毛扑闪扑闪:“我有受虐倾向,就喜欢这种爱得卑微的虐心感觉。”
“就你丫矫情,装娇嫩!”小辣椒暗自送了一口气,
不动神色地继续挑着田螺肉。

夜色渐深,何小墨终于撑不住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小辣椒也觉得头快爆掉,好多不明物体在眼前不断飞旋,她硬撑着给苏淼打了个电话。
一支烟的功夫,苏淼已经赶到,看到脸上画得如同毕加索油画一样,周身酒气的何小墨,他皱了皱眉,赶紧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上车,系好安全带。
小辣椒推开苏淼意欲搀扶的手,踉踉跄跄蹒跚到后排,“我红颜命薄,消遣不起苏大医生的美意,送我回家。”
苏淼“呼”地一踩油门。
送完小辣椒开到自己楼下,何小墨还没有醒。
“死丫头,怎么不喝死!下次再喝成这样,打死你!”苏淼的威胁毫无效力,刚一抱起,她的脸就往他身上蹭,嘴里嘟噜着唤他,“大淼哥……”
把她安置在自己床上,热毛巾帮她擦干净脸,苏淼拉灭灯,麻利地给她换好睡衣。
何小墨勉强睁开眼睛,借着月光,辨认着,眼神摇曳迷离:“大淼哥,你真是个好人,我要挑个黄道吉日和你海誓山盟。”
艳若桃花的醉容配上她软软糯糯的声音,苏淼直觉地浑身发痒,痒入骨髓。
“大淼哥,我要和你海誓山盟,结为兄妹。”说完,一个转身,已是睡梦已酣,呼吸匀畅。
苏淼呆了呆,看着她软嫩的红唇,自嘲地笑了笑,走出房间,轻轻扣上门,蜷着腿睡到客厅的沙发上。
雁过拔毛,毫无良心从来都是她的风格。

楼主 爱上猫的小狐  发布于 2016-04-04 00:46:00 +0800 CST  
时针走过六点,房间里逐渐明亮起来,何小墨揉揉发胀的眼睛,伸了个懒腰。突然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和身上大大的男式睡衣,蓦地一下子坐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扯着身上的衣服细细查看,没什么异样,又不放心地掀起被子看了下,床单上没有红色。别看他长着一双桃花眼邪魅风流的样子,骨子里苏淼就是个正人君子,从来不会乘人之危。她满意地想着。
虽然和苏淼青梅竹马,却毕竟是大了男女授受不亲,正不知如何应对推门出去后的尴尬局面,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混乱的大脑立刻思路清晰起来,她狠狠咬了几下口腔内膜。
知道她向来死要面子,正想着要如何组织语言,找个合理的缘由,让她自在点,门已开了,红苹果的脸上泪眼婆娑,原本娇柔的声音略带嘶哑:“咳咳咳,嗓子好痛,我好难受。”
苏淼明显很吃这一套,立刻摸摸她的额头,又凑过来检查。
“啊—”何小墨很乖巧地张着口。
“红得厉害啊,发炎了吧?要不要我给你开病假?”他帅气无比地脸上写满关切,苦恼地蹙了蹙眉,有意无意地斜视小墨,“可是我一个妇科医生也就只能开什么痛经流产保胎之类的,你说写哪个好呢?”苏淼露着白森森的牙齿,笑得灿烂。
何小墨抓起自己的衣服冲进了卫生间,气恼中,屏住呼吸,食指捂住耳朵,凉水从头到底。
怎么还不出来,该不是晕倒了吧?正要过去敲门,卫生间里传来“啊”的一声尖叫。那一瞬,苏淼顾不得过多思量,救人要紧,转动钥匙冲了进去,却见何小墨已经穿好衣服,好好地站在镜子面前。
“好容易师兄让我主刀今天的动脉瘤手术,脸上怎么长了颗痘?”
“你口罩一捂,帽子一戴,跟个穆斯林一般,谁看得见你脸上的痘啊?”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苏淼哭笑不得。
“那摘了口罩不就看见了啊?怎么办啊?”
苏淼看了半天,并没看出她今天和昨天有什么区别,摇摇头安慰她:“男人看女人都是粗线条,别说你长个痘,就是换个发型,陆师兄也不一定察觉得到。再说,这么一颗痘完全不影响你的美貌,还挺俏皮的。”
“真的?”她果真笑颜逐开。
无影灯下,刀光剑影,血腥弥漫。陆霖身穿灰蓝色的手术服,戴着蓝色的口罩,只露一双深潭般的专注的眼。
电钻吱吱作响,颅骨打开,切开硬膜,世上最精密的机器呈现眼前,何小墨抑制不住兴奋。
“剥离瘤体,注意避开视神经。”他的声音极具质感,悦耳动听,却又如同他的人一般清冷疏远。
何小墨在陆霖的指导下,全神贯注。
“拉起来,夹闭瘤体,不错!”那双冰冷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暖意,满是赞许,小墨轻呼一口气,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比得到陆霖的认可让她开心,陆霖再冷,也是她何小墨心中的太阳,一丝淡淡的笑容,一个鼓励的眼神,都使她失魂落魄。

手术顺利结束,小墨换好衣服,回到休息室,一阵瘫软,嗓子痛的要死,看来撒谎是要遭报应的,真的病了。她拿个镜子,长大嘴巴想看清喉咙。
“这样看得见吗”陆霖走了进来。
“啊?师兄”小墨有些尴尬。
陆霖卷起袖子,洗手。撕开一块压舌板,扳过她的头,两根冰凉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张大嘴巴,啊”做了个示范,
小墨只觉得一阵电流触及全身,心脏短路,傻傻的抬起头,张开嘴,对着他如月光般清冷淡然的目光,再也不能呼吸。
“扁桃体化脓了。”陆霖凑近她的嘴巴认真看了下,他的脸上散发着淡淡的薄荷剃须水的香味“还发烧了,夹好”
“39度6,打一针退烧药,再输瓶液”
“不要,师兄”
“怎么?我的话也不听了么?”陆霖的声音依旧淡然。
“不是,师兄,我怕疼”
“有我,怕什么?”碎玉般的声音,透着威严,不容丝毫的质疑,小墨觉得再无退路。
“坐上来”
小墨羞得满脸通红,怎么好意思让师兄替自己打针,两手不安的搓着衣角。
“这没有什么好害羞的,听话”陆霖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对着她耳朵轻声说,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小墨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她颤抖着解开裤子,浑浑噩噩的坐上凳子。
陆霖帮她掖好白大褂,又把她的裤子往下拉了拉。冰凉的药棉一触及肌肤,小墨马上紧张起来。
“放松点,缓缓吸气”陆霖一边吩咐小墨,一边轻轻抚摸她的腰背。
见她逐渐放松下来,手腕一抖,迅速刺入。
“师兄!”小墨忍不住往前一倾。
“乖,师兄慢慢推”陆霖边推药边用手轻轻的按摩,他的手指冰凉如水,触在那样的敏感地方,小墨感到酥酥麻麻,说不出的感觉,没了心跳,没了呼吸,觉得快要死过去。
“啊,师兄,疼” 身体的疼痛最终还是压过了奇特的幻觉,呻吟出声。
“一会就好,坚持住啊,小墨最勇敢了”他的声音一改往日的冷淡,温柔似水,像清泉一样抚平了所有的疼痛。
拔了针,疼痛却没有立即消去,小墨的眼里满是泪水。
陆霖帮她擦去眼泪,整理好衣裤,横抱起她,小心避开注射处,轻轻放在诊疗床上。见她本来就烧红的面颊再加上害羞,娇艳的像绽放的桃花。
陆霖拿起她的左手放在掌心,轻轻搓摩了几下她小小的手背,他的手指白皙修长,有着男人特有的骨节,长着这样一双手的男人不是钢琴家便是医生。小墨紧张得禁不住微微颤抖,陆霖以为她害怕,拿了块纱布覆上她的眼“不看就不怕了”
不到5秒,陆霖已经利索的刺进血管,贴好胶布,把药水挂在输液架上。
“师兄~”
“睡会吧,我在这陪你”他满眼的宠溺,小墨觉得整颗心,整个人都要融化了。
小墨很快沉沉睡去,睡梦中喃喃的叫着“师兄”
陆霖叹口气,轻柔地帮她擦拭额头的汗水,掖好被子。
陆霖看着熟睡的小墨,时而笑,时而皱眉,梦境似乎异常丰富,不一会还婴孩般的流出来口水,认真打量,她和关芙有着惊人相似的五官,弯月般的眉眼,樱桃般的小嘴,尖尖的下巴,除了鼻子略有不同,关芙的挺秀精致,小墨的细长微翘,或许正是这样细微的差别,两个人的气质也大相径庭,关芙温婉大气,何小墨则灵动俏皮,略带孩子气,在陆霖的心里,何小墨永远是那个被试验小白鼠吓得躲在他身后的小师妹,即使如今的她已经能独立上台了。

楼主 爱上猫的小狐  发布于 2016-04-13 17:44:00 +0800 CST  
不知睡了多久,何小墨迷迷糊糊的醒来,手上的针已经拔去,陆霖坐在离床不远的办公桌旁写着病历,平常人来人往的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人,安静地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看着那个熟悉的白色背影,她有些失神,心里涌起万千情愫。忙碌如他,竟能真的守在自己身边,她觉得做梦一般,如果生病能换来他片刻的温柔,她宁愿永病不起。
陆霖一回头,发现小墨正痴痴的看着自己,放下笔,朝她走过来,“醒了?感觉好点吗?”手抚上她的额头,“嗯,退烧了”
“好多了。”她声音细微地回答。
“这段时间太辛苦,要不休息几天?”
“不,不用。”科里人手奇缺,像她这样的住院医师从来都是轻伤不下火线的。
“明天我去北京参加个研讨会,下周二回来,今天这几个病人的首程我已经写好了,你留心这几个体征。”陆霖拿来病历,仔细关照。刚刚还温柔如水的大师兄只要一谈到工作,马上又恢复成那个让人敬而远之的神外冷魔头。
“嗯嗯”,早知道师兄这几天不在,还不如请个假,补补觉,养养皮肤呢。可是转念又一想,勤奋如师兄,已经副主任了,还亲自写首程,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懒惰,师兄不在,更要加倍努力,博得他的赞许才是。
正打起精神认真听着,小墨突然冷汗淋淋,所有血液齐撞小腹,肚子疼得厉害,她只觉得冰凉刺骨,痛苦蜷起了身体。
陆霖看她突然汗涔涔的,腰都直不起来了的样子,顿时慌了神,不过他看过上万的病人,很快又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生理期?”他扶住她,轻轻问。
“嗯。”小墨抓着他的衣角,尴尬的点点头,眼睛无助地看着他,弱弱地说,“师兄,痛得受不了了,给我打针止痛。”
“没事,坚持一下,我马上让苏淼过来。”陆霖耐心劝慰她,拿起电话。
“陆老师。”五分钟不到,苏淼已经出现在眼前。
“这次怎么提前了半个多月?原本以为你是喝了酒上火长痘,原来是生理痘。”
陆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自然,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小墨眼睛瞪得像铜铃般的苍白小脸,淡然说:既是这样,你带她回去好好调理调理。”
苏淼不顾何小墨的拳打脚踢,把她抱回家,扔在床上,拿出一盒银针,用酒精细细擦拭,刚要掀起她的衣服,枕头靠垫迎面砸来,“苏淼,你就是故意的!”
“是又怎样!”苏淼承认的大大方方。
“你休想得逞!”
“咳,那还不是让他有点危机感,省得你低三下四吗?有你这样恩将仇报嘛!”
“你的小心思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墨墨,既然知道我喜欢你,那怎么还去招惹别的男人,让我伤心啊!”苏淼冲她甜腻一笑,手搭上她的肩头,委屈无比。小墨气得直咬唇,刚要推开他,
“唔”小腹又是一阵要人命的绞痛。
苏淼忙扶她躺下,掀起她的上衣,卷起裤管,转眼已经分别在小腹,小腿,脚踝处扎下数针,“啊” 扎到三足穴的时候,小墨吃痛地轻呼。
“忍忍,听话。”苏淼安慰她,手上轻轻的搓捻。
渐渐,小腹的冷冷的坠痛像一股暖流化开,缓缓流出。
小墨看着苏淼,他的眼睛狭长内双,黑白分明,平常总给人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而此刻却目光坚毅,心无旁贷,判若两人。
再次醒来的时候,满屋都弥漫着红糖姜茶味,甜甜的,有些刺鼻,却十分的温暖。
她心头一热,眼睛有些湿润。长久以来,苏淼极小心地呵护着她,难道她真的只能对他说对不起?

楼主 爱上猫的小狐  发布于 2016-04-16 17:06:00 +0800 CST  
影视剧中自信满满,妙手回春,下刀如有神,事迹被演绎,被传颂,被讴歌的医学大咖形象在现实中并不常见。医生中的大部分人,尤其是何小墨这样的住院医生,大多过着七点到岗,八点查房,九点上台,通宵加台,连值夜班均为常态的苦逼生活。
晚上八点,护士小红把欧阳带到何小墨身边时,一群刚下台的医生正靠坐在休息室外墙壁,边用手术刀分割着一块早已冷掉的大块老咸肉,边讨论着腌制食品的致癌率。
“先生,这是您要找的何医生。”平时咋咋唬唬的小红声音极尽娇柔,说完不忘朝那轮廓分明的侧脸投去妩媚一笑。
身边同为住院医生的露露更是主管理性思维的额叶暂时罢工,花痴地盯了欧阳半晌,眉眼抽搐,“有奸情!”
小墨满脸发黑,扔下吃了一半的盒饭,站起身来:“结婚的好处,就是可以不被人说三道四。”
护士站,小红艳羡地看着小墨摆弄着注射器,眼神边不自觉地向站在一旁的欧阳瞟,一脸向往,“要不我来?”
小墨厌弃地看了一眼不明事已的她,用剪刀夹起针头,小红怪叫:“小墨,你做得什么动作?”
针头和注射器半契合状,小墨靠近她龇牙暧昧地说:“小红啊,对于你的腐,我钦佩不已。”怨恨地做完那个“插”的动作,刚准备吩咐欧阳脱裤子,瞥见他一脸尴尬的神情,把他带进了值班室。
“实在对不起。”小墨有些内疚。
欧阳的脸迅速红了,又很快恢复平静。
狭小的值班室里到处是饮料空瓶和速食饭盒,上下铺和凳子上乱七八糟的放着些医学文献和书籍,乱得很。
小墨把桌子上的东西往边上推了推,空出一块地方,“站着打,能行吗?”
欧阳点点头。
解开皮带,沉腰翘臀,性感的线条凸显。戴着手套的手努力翘着兰花指,轻轻按着注射部位,小墨告诫自己,憧憬美好事物是人之常情,但意淫绝对不是一个宣过希波克拉底誓言的医生所为。
欧阳努力控制着发颤的双腿,鬓发被汗水粘地黏糊糊的。拔针的一刹那,腿不受控地一软,小墨刚要扶住他,他已经迅速站好。
小墨理了床铺,让他坐下来休息下,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从包里掏出一张报纸,垫在床上,低头坐下。
小墨心里一酸,这是个隐晦的疾病,它的病因过于私密、难以启齿,有人选择了逃避,有人因此自卑,自暴自弃。有的人就算是选择了将它公之于众,但是他们的内心在某些地方还是会绕道而行。
她走过去拍拍他的肩:“没什么大不了的,会好起来的,勇敢点。”
欧阳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眼里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
今天不轮夜班,小墨整理好东西,换好衣服和欧阳一起走出医院。
“师兄,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医院门口竟然遇见陆霖。
“有个紧急会诊。”陆霖似乎没有看见他身边的男子一样,朝外科大楼走去。

楼主 爱上猫的小狐  发布于 2016-04-23 19:24:00 +0800 CST  
早上7点半的阳光少了中午的热辣,明亮而温柔。何小墨“咕咚”一声从床上坐起来,医院要求7点到岗,陆霖更是严格要求他们六点四十五就要到岗先预查一遍病房,今天她是名副其实地迟到了!
她拼命蹬着单车,企图能偷偷混进8点的查房大军。偏偏事与愿违,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浩浩荡荡的白色队伍刚好从门前走过,领头的刚好是师兄陆霖!
陆霖面色铁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带着一众人马从她身边飘过。
何小墨认命地走进更衣室,匆匆换好白大褂,气喘吁吁地赶到病房,灰溜溜地跟在队伍后面。
“怎么区分是全身性中毒昏迷还是脑出血”
......
“没有CT的情况下,怎么判断脑出血”
......
“怎么区分脑梗和出血”
......
“《2015急性缺血促中血管内治疗方案和规范》都有哪些”
......
“机械取栓时,建议就诊到股动脉穿刺的时间是多少”
......
被提问的何同学恨不得咬舌自尽了,羞愧地直想穿越。
而陆老师陆师兄并不罢休,直接逼地某人无路可逃,软软的,弱弱的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此言一出,空气顿时被凝住了,同组的住院,实习全部报以同情的目光看着她。床上那个患了恶性肿瘤的中年男子目光空洞的看着她,仿佛即将死去的是她一样。
“Ohohoh,Ahahaha—”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动感的铃声和死沉的空气是那样的不协调。为了不打扰病人,医院规定查房时手机一律震动或静音,陆霖也不例外。早上匆忙,小墨竟然忘了调。她慌忙伸手进口袋摸索着企图挂断,慌乱中却触到了接听。
“请教下何大神医,我想边吃冰棍边吃辣条,可是又不想拉肚子,要怎么做啊?哈哈哈~”小辣椒极具穿透力的笑声响彻了整个病房,小墨面如死灰,心一横,掏出手机,果断按下了关机键。
一抬头触及陆霖杀死人的目光,她吓得浑身一激灵,天气预报说今天会很热,此时此刻,她却觉得很冷,深入骨髓的冷。

楼主 爱上猫的小狐  发布于 2016-04-30 22:46:00 +0800 CST  
“问题确实很棘手,看来何神医需要好好思考一番了。”陆霖清冷的音线没有任何温度,刀削般的薄唇一百八十度,没有一丝弧度,“阿伟,露露,准备上台。何小墨,你留在病房。”
“恩。”何小墨咬了咬下唇,低头应了一声。
何小墨心情低落地往回走,去准备换药的东西。
“医生,我能请教你个问题吗?”叫住她的是一个朴素的中年农村女子,赵主任组的病人家属。
不是本组的病人,一般都不会过问,但是出于礼貌何小墨还是停了下来。原来女子的丈夫两周前头就医,竟查出了脑出血,赵主任告知他们要立即手术否则有生命危险。惊慌失措的他们立刻住了院,然十几万的手术费让这个并不富裕的农村家庭犯了愁,即使借遍亲戚朋友,还差了好几万,于是他们想问问能不能保守治疗。
看着女子泛红的眼眶,何小墨于心不忍,犹豫了片刻,还是调看了下病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CT提示脑上皮细胞出血,但是两个星期以来虽然头疼没有减轻,出血点也没有增加,目前显然不是最合适的手术时机,而且很可能发生第二次脑梗。
赵主任医术精湛,经验丰富,是位口碑很好的神经外科专家,不可能不知道这些风险。
女子显然从何小墨凝重的神情和沉默不语中看到了希望,迫切地问,“医生,怎么样?能不能保守治疗?”
何小墨正踌躇着要不要说出自己的判断,一回头发现陆霖正站在自己身后,无数冷飕飕的眼刀齐齐向她射来,她顿时呆若木鸡。不待她反应过来,陆霖已经取走了她手中的病历和片子,对女子说,“我想您丈夫的情况赵主任一定已经交代的很清楚了,手术是最好的根治方式。但是既然您有困难,我们会如实反映给赵主任,根据您的实际情况再研究下更经济的方案。”
女子千恩万谢地离去,何小墨惶恐地看着陆霖,病历直直砸进她的胸膛,“啪”地掉在地上。
“师兄……”
陆霖怒火中烧,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他控制住暴走的情绪,低声吼道:“回办公室写检查!贴墙站着写!”

楼主 爱上猫的小狐  发布于 2016-05-01 22:40:00 +0800 CST  
时针已过十点,外科大楼依旧灯火通明。刚下手术的陆霖,面带倦色走进了办公室。
何小墨乖乖地站在墙角里。她绝无勇气站到大办公室里示众,却又怕惹怒了陆霖,前思后想,最终推开了主任办公室的门。
“师兄。”见陆霖进来,她怯怯地唤了一声,迅速低下了头。
陆霖走到她身边,从她手上接过了检讨书,眉头立刻皱到了一起,外科医生大都有些强迫症,歪歪扭扭的潦草字迹已经让他极为不爽,一看内容,脸色更是黑得怕人。通篇检讨就一个意思,我不该乱管闲事。
陆霖控制住蹭蹭往上蹿的火气,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开始处理病例。
办公室十平不到,不是很大,深咖的色调给人一种天然的压迫感。
何小墨知道师兄为什么让自己站着,一开始还有些认错的态度,但是时间一长,心中便有一股难言的委屈开始泛滥。就算这事自己处理得不妥当,但是不管从医学的角度还是病人的利益出发,她并无大错。越委屈越难受,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师兄,生命所系,性命相托,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你不能这么对我。”
陆霖抬起头来,审视地看着一脸倔强的她,依旧沉默着。许久,他站起身,抽开抽屉,拿出一把三棱尺,敲了敲书桌,“趴下。”
小墨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慌,顿时面红耳赤,师兄是要打她吗?
她虽然四岁失去了双亲,家里所有的长辈却都心疼她,对她宠爱有加,邻居小哥哥苏淼更是自幼对她关怀备至,百依百顺,从小到大,不管多淘气,犯了多大的错,都没有人对她动过一根手指。后来学医跟了陆霖,虽然严格,做错了事也不过是罚抄书,罚值班。今天为了这么件可大可小的事,他竟然要打自己?!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陆霖,陆霖冰冷的脸上却是不容置疑的眼神。藏在心中的不服终于破土而出,心竟一横,一赌气俯身趴在了书桌上,“我没错,师兄要是不高兴,想打就打是了。”
看着小墨不管不顾的鲁莽样子,本来努力克制自己的陆霖终于爆发了,他顺势把她往上一拎,小腹按在桌沿上。
“嗖啪”,尺子夹着风狠狠地抽在了高高翘着屁股上。
小墨何曾吃过这种苦头,一下子没忍住就叫了出来,却又马上要咬住了唇。没待她消化完疼痛,尺子已经雨点般又狠又快地抽在屁股上,火辣辣的灼痛迅速连成片,她感觉到屁股一点点肿起来,裤子开始紧裹在身上,钻心的疼痛一波波冲击着忍耐的极限,而陆霖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小墨努力维持住受罚的姿势,委屈的泪水并着冷汗一滴滴落在书桌上,嘴唇早已被咬出了一道道口子。
一记使了近十成气力的重击,不偏不倚抽在臀峰靠下的位置,疼得小墨浑身一阵抽搐,腿一哆嗦,人顺势从书桌上滑了下来。
陆霖的心狠狠疼了一下,却终究没有伸出手去。屁股接触地面的那一刹那,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把几乎破口而出的喊叫锁在唇齿间,喉间哼了一声。
陆霖没有扶起她,打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小墨艰难地爬到沙发边,趴上去,昏睡了过去。
墙上的钟“当当当”敲了六下,何小墨条件反射似的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过猛的动作扯到了身后的伤,疼得她龇牙咧嘴。师兄太凶了,她开始思考还要不要继续爱他。
一看到桌子上的云南白药,她又喜从中来,不管怎么说,师兄终究是心疼自己的。
可是当看清压在云南白药下的纸条时,迷迷糊糊的大脑才真正清醒过来,让她欲哭无泪的是陆霖龙飞凤舞的狂草:连值四十八小时。

楼主 爱上猫的小狐  发布于 2016-05-07 16:08:00 +0800 CST  
再加一小段结束本章,算是某种小意外:)
外科大楼顶层的天台,四月的深夜,江南的风依旧湿冷。陆霖立在黑暗中,望着对面病房星星点点的灯光,心情复杂。
五月五日广东省人民医院口腔科主任陈主任被砍。
五月七日陈主任经抢救无效愤然离世。
五月十日重庆再现砍伤医者事件。
这是一个医者悲鸣的时代。恶劣的坏境中人人自保,偏偏这“不省心的孩子”在这特殊时期,仍不懂得明哲保身。五年前,导师把何小墨交给自己,五年里,他手把手地教她,她的灵性,她的努力,她的进步,她的成长,他都看在眼里,满心欢喜,对也好,错也罢,他都不允许因为本身和她毫无关系的事情对她造成任何的伤害。
挂记她身上的伤,陆霖去药房拿了药返回办公室,她却独自趴在沙发上,去将一看,虽然面庞依然残留着泪迹,却是睡梦已酣。这般也好,省了好多尴尬。拉开裤子,雪嫩的肌肤一片红肿,他颇有些后悔打重了。指尖蘸了药,轻轻划过伤处,她轻轻动了动,委屈地嘟了嘟嘴,“师兄~”
他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却是梦中呓语。
上好药,把手移开,她也静了,他不禁付之一笑。

楼主 爱上猫的小狐  发布于 2016-05-11 20:50:00 +0800 CST  
熊猫眼,朱颜辞镜,想象着连值四十八小时后的惨状,何小墨闭着眼叹息了好半天。想到“始作俑者”,她没好气地摸出手机。
还没来得及说“喂”,小辣椒已经先发制人,“你丫干嘛呢?接了电话不说话,还关机玩失联,害我差点报警!”
“你丫坐在马桶上吃辣条冰棍,拉死最好!”小墨冲着手机咆哮,向来好脾气的人,突然性情大变,小辣椒倒是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陆霖欺负你了?别难过,回头姐姐给你想个法子,慢慢整治他,保准让他拜倒在你何小幺的白大褂下。”
不提便罢了,一提陆霖,身后某个不可说的部位突突的疼,小墨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受虐倾向,她忍不住仰起脖子,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号:“姑奶奶,你找我究竟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小辣椒罕见地安静下来,顿了顿:“小幺,最近我大姨妈不太正常,给我弄个妇科专家号。”
“看妇科找苏淼,我只管脑子有病的!”
“我脑子崴了,找他看!”小辣椒马上叫嚣起来。
“脚崴了找赵医生,女人问题找苏医生哦。人家苏医生的粉丝排队都到医院门外了,你还不知道利用老同学的优势?苏医生,人家肚子疼。苏医生,这个月好朋友怎么还没来?苏医生,我怎么还怀不上?”小墨在手机里发出狼外婆的笑声。
“嘟嘟”手机被挂断了,手机一震,进来一条微信,是她的头被挑在枪尖的图片。
小墨光速冲到本院职工服务窗口预约了妇科主任“严妈妈”的号,发个小辣椒一个笑得没心没肺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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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床开止痛药。”
“21床心脏骤停了,马上复苏。”
“8床梗了。”
何小墨需要三头六臂,变身为停不下来的金刚狼。
凌晨一点,忙碌的病房开始安静下来,原本情况紧急的病人渐渐稳定,不再喊叫,躺在床上呜呜咽咽。连几个抱定“谁也别想睡觉,我要哭到天荒地老”想法的熊孩子也进入了梦乡。
小墨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斜斜靠坐在值班室的床上,伤处又痛又痒,白天太忙根本来不及上药,而现在终于可以喘口气,却是半点不想动弹。神经外科简直就是没时间给你舔伤口的纳粹集中营。
“医生,你快来看看吧,我先生刚才动了一下。”17床的家属突然冲了进来。
小墨箭步走过去。他还和刚才一样,曈孔始终散开,血压开始下降。刚才腿脚抽搐只是一种反射罢了。
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昨天早上因为突发脑出血入院,看穿着打扮家境应该不错。CT 检查结果提示,出血位置极其危险,位于脑干,曈孔已经散大。只能插管接上了呼吸机,用多巴胺维持血压。他的妻子趴在床头,紧握他的双手,不停呼唤他醒来。她紧盯着监护仪上的各种读数,好像那些数字能带给她希望。
何小墨知道她他活下来的希望已经极其渺茫,“把孩子带过来吧,顺便通知一下双方父母。”
他的妻子意识到情况不妙,失声痛哭。
“你一定要坚强,做好最坏的打算。他的出血位置是低级生命中枢,现在靠呼吸机维持,血压靠药物……”小墨感觉自己说不下去了,有些哽咽,这些年看惯了生死,但依然这么不专业。
男子的妻子失去了最后的防线,整个身子瘫软下去,趴在丈夫身边,嚎啕大哭,“医生,他刚才真的动了,腿真的动了。我感觉他想起来,跟我说话,我不能就这么放弃他啊。”
小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叹口气走开。走到了病房走廊最东边的窗口,愣愣看着医院的十字路口,午夜的大街,路灯昏黄,一切如常,似乎某个角落的生死从来没有发生过。
“风大,怎么站在这?”
一回头却看见苏淼温柔的笑脸,她急忙抹去脸上的泪痕,“你怎么来了?不是明天才夜班吗?”
“听说某小孩犯了错被罚了,特意来安慰她。”
听了这话,忍了一日的委屈夹杂着疲惫无奈,跟着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苏淼见状忙把她搂到身边,一边给她擦拭泪水,一边轻声安慰:“好了,陆老师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不哭了,啊?”
小墨还是泪水不断。苏淼心疼地看着她,抚摸着她的后背。米世石告诉他小墨的事时,一想到可能的医患纠纷对她造成的伤害,他就不寒而栗,恨不得立刻狠狠揍她一顿,可一看见她难过的样子,却一句重话都不忍心说。等她慢慢平复情绪,苏淼变戏法似地掏出一块抹茶慕斯,“忙了一天,肯定饭都没顾得上吃。”
看着她喜笑颜开,狼吞虎咽的样子,他的心里竟都是笑意,他纵容着她所有的对与错,只要她高高兴兴的,现在喜欢谁又有什么关系。
PS:
提示:以上当然是在苏苏不知道小墨被师兄揍了的情况下发生的,否则……
至于苏苏是怎么知道的,下一章会是很令人纠结的一段哦。

楼主 爱上猫的小狐  发布于 2016-05-15 15:04:00 +0800 CST  
回到陆霖给小墨上好药之后的一段,补充情节
陆霖推开休息室的门,“啪”地一下打开灯。
小护士愣了一下,看清来人,忙从大腿上跳下来,落荒而逃。
“把人给吓走了,我上你啊?”米世石气愤地站起身。
陆霖并不说话,一叠资料拍在他面前。
米世石翻了翻,笑了,“你小子机会来了,找我得瑟。”
“事业上升期,举报别人会影响人际关系,对今后不利。”
“你滚蛋!你陆霖要做什么事什么时候怕过?人际关系?你敢人缘再差点?”
“帮不帮你看着办。”陆霖径直往外走。
米世石笑嘻嘻地一把拉住他:“兄长的事就是小弟的事,再难都得帮啊?只是你向来不爱管别人的闲事,也谈不上什么救人治病的高尚医德,这么做真的是为了主任的位置,还是为其他什么?”
“何小墨惹的事。”陆霖坦荡的很。
“原来是宝贝师妹。怕是罚得不轻吧?”
“她会几天几夜不合眼地守着她争来的病人。”
米世石有些好笑的看着毫无表情的陆霖,感概万千,明明心里在乎地要死,偏偏面上还要装出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
米世石一边央了老师苏院长一起去神经外科会诊,一边向苏淼邀功:“我可是挽救了何小墨同学的光明前途啊。”
苏淼的指关节“咯咯”作响,这丫头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为所欲为!生命所系,性命相托,如果自保都难,屁的托付啊!且不说可能的医患纠纷,就连饭碗都可能丢掉。医院是什么地方?是个比文革还讲究出身的深坑,赵明是神经外科大主任罗教授的得意门生,罗教授是下届院长人选的有力竞争者,父亲苏院长的最强对手,深得现任A市卫生局局长的信任。别说何小墨个小住院,A市乃至全国整个医疗界都要让他三分。若不是陆霖护着她,转弯抹角找到父亲先下手为强,真的惹怒了他,随随便便找个理由便能把她从竞争惨烈的神经外科排挤出去,从此这一行中再无出头之日。
“女人嘛,有时候抽一顿比一直宠着更有效。”米世石一脸戏虐,“还有,陆霖似乎对你小女朋友上心得很啊。你想他那么骄傲的人又有能力,哪里不抢着要?要真想扳倒谁还用顾忌谁,去求别人吗?”

楼主 爱上猫的小狐  发布于 2016-05-19 20:21:00 +0800 CST  
病人当天被转移到了神经内科VIP病房。小墨送病人回来的时候,恰好碰见被停职的赵主任收拾好东西,穿过幽暗的走廊。她不自然地站着,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说些祝福的话。
“小墨!”没想到赵主任竟笑着停下脚步,“谢谢你。”
小墨一脸困惑。
“高强度的工作,惨烈的同行竞争,我早已不堪重负,一年前我患上了抑郁症。这一年,我错误百出,医疗纠纷不断,却执迷不悟,不肯放手,你知道,这个职业是我的身份,是我的一切。我沮丧,纠结,无助,好几次想从高楼上跳下去,却又舍不得一家老小。而现在,终于解脱了。”
小墨徒然张着口想要说什么,却最终一句说不出。
赵主任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的白大褂上片刻,决然擦肩而过,再也没有回头。
终于不用在经历数个 24 Hour Oncall 后,死尸一般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终于不用再担心术后病人的恢复效果,终于不用再看到那种无理取闹又不得不笑脸奉陪的病人和家属;终于有时间仔细想想老婆是不是要生日了,她会喜欢什么礼物,终于有时间等在幼儿园门口,看着欣喜的儿子像快乐的小鸟飞扑进怀抱。此时,必定笑颜如花,心里像开满花的树。可是为什么却是这样空落落的感觉?
陆霖远远地看着,并未上前打个招呼或道个别。袖手旁观看人笑话,总是比揭发别人砸人饭碗轻松得多,然而他却不得不这么做,好几个月苦心搜集的证据并不只是为了何小墨,更是他身为医者的道德底线。

楼主 爱上猫的小狐  发布于 2016-05-19 22:27:00 +0800 CST  
晚上8点巡房回来,恰碰见刚下手术的陆霖,何小墨怯怯上前,叫了声师兄,又悄悄往后挪了几步,手不自然地垂在身体两侧。
“还疼吗?”
小墨的脸迅速红了,摇了摇头,又轻轻点点头。
“我晚上去一趟江苏。你下了夜班,休假两天。”
他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情感,或悲或喜,或冷漠或关心,她什么都捕捉不到。他转身的那一刹,她默默红了眼眶。
再熬七小时就四十八小时了,而今夜,平常“热闹非常”的神外17病区十分平静,平静得有些诡异。
凌晨两点,这种平静终于被尖锐的救护车笛声打破了。
她忙揉着惺忪的睡眼,按了下发胀的太阳穴,咕咚一声跳起来。一个满身血污的人年轻男子被推了进来,周围挤满了人。
“男,20岁,A航航空公司学员。夜间飞行练习,空中降落着陆时意外受伤,左侧瞳孔放大,已经注射了阿托品,脉搏40,血压183/112,血氧98%,CT提示脑部水肿,全身多处骨折”实习医生阿伟迅速汇报。
“静脉注射甘醇露70毫克,推注地塞米松10毫克,1克苯妥英。准备脑电图,送进1号手术室,马上联系陆主任,李主任。” 何小墨吩咐护士。
“陆主任今天在江苏手术,还没结束!”
“刚联系上李主任,你知道,他住郊区,只怕赶来已经……”
“罗主任呢?刘主任呢?”
“联系不上。”
“小墨,那怎么办?”阿伟已经按耐不住了,“这个病人恐怕不容等下去”
“医生们正在做检查,麻烦你们耐心等待一下。”护士长的声音传进手术室,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
怎么办?怎么办?小墨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请你们冷静点”砰,手术室门不知被谁撞了一下,伤者的腿动了一动。何小墨一下子冷静了。
“备血,我来主刀,阿伟你来配合,露露,你去通知家属签手术知情书。”何小墨不知哪里来的勇气。
“小墨?”阿伟怀疑的看着她。
“管不了了,死马当做活马医”小墨语气坚定,心里不断的鼓励自己,“我行的,一定行的!”
“嗯。”阿伟看她态度坚决,情况又十分危急,一点头。
“小墨,亲属还没到,同行的同事一定要问清楚才肯签字,怎么办?”露露撞门而入。
“大刚,先剃头!”小墨一手夺过知情书,冲出手术室。马上被一群人团团围住,“医生,情况怎么样?”
“吵什么吵!”小墨大吼一声,立刻安静了。“病人情况危急,需要立刻手术,哪位可以签字?”
“机长!”一群人齐齐朝后面望去。
小墨顺着他们的目光,竟然是欧阳!他也愣住了。
“多大把握?”
“病人情况紧急,不好说,我们会尽最大努力抢救。”
“这是我们董事长的儿子。”
“放心,有我。”她使劲握了下他的胳膊。

欧阳深深看了她一眼,迅速签下自己的名字—欧阳静。
小墨转身走进手术室,背后的玻璃门缓缓关上。这不是之前那个自卑的欧阳,一脸的坚毅,目光焦灼却异常沉静。
“吱-”手术室内气氛凝重,只有电钻吱吱作响。小墨看了看墙上的CT,深吸一口气。
“找到颅骨骨折处,注意头骨碎片”
“找到出血点”
“血管钳”
“双极,吸”
“小墨,很顺利啊”阿伟不禁有点兴奋。
......
“病人血压下降!”
“心脏复苏”
“滴...”
“心脏骤停了”小墨里只觉得大脑哄的一声,她使劲闭了闭眼,脑海里忽然闪过陆霖的目光,清冷如月。她定了定神。
“肾上腺素1毫克推注!准备除颤,220焦充电,准备,离手!”
“心脏停跳10秒”
“220焦第二次”
“心脏停跳14秒”
“220焦第三次”
“心脏停跳17秒”
“小墨姐?”
“再来一次”
“心脏停跳27秒”
“再来一次”
“有反应吗?”
“窦性心率恢复,血压上升”
手术室一阵欢呼声,她长长地松了口气。
“阿伟,剩下的交给你了”
“是!”所有的人像看女神一样看着她。
“怎么样怎么样?”一走出手术室,所有的人围了上来。
“手术很顺利!但是需要进重症监护室观察一段时间。”小墨脸上带着回光返照般的光芒,一抬头,触及那诚挚感激的炯炯目光,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小墨艰难的靠着墙换掉衣服,扶着墙慢慢走回休息室,突然眼前一黑,沿着墙软软瘫软下去,就在亲吻大地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扶住她,没带她反应过来,已经跌落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何大夫!”欧阳静抱住她,紧张慌乱。

楼主 爱上猫的小狐  发布于 2016-05-21 20:05:00 +0800 CST  
“小墨”阿伟拼命往她嘴里灌着葡萄糖,护士小红则手忙脚乱的给她打点滴,无奈她筋脉极细,再加上被这么个扎眼的帅哥抱着,小红一紧张竟一连扎了好几针都没成功,手背顿时青了一片,疼得小墨直发颤。
“何医生,你坚持住。” 欧阳紧紧搂着她,手心都是汗。
终于暗红色的血缓缓流出,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小墨抬头看向欧阳静,他脸上的焦急慢慢褪去,竟幻化成无限温柔。

陆霖终于赶到的时候,小墨已经输完了液。
“回去休息吧。” 陆霖看了看陪在她身边的欧阳,淡淡朝他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小墨刚要开口说什么,他已经走了出去。
小墨只好换了衣服,走出外科大楼。头依旧有些晕,脚软得很,她不得不站住定了定神。
“何医生,我送你!”
不及拒绝,脚下已是一轻,欧阳竟然横抱起何小墨,她想挣扎,却一点劲也使不出,干脆闭上眼睛。她实在太累了,也懒得去纠结这些细节。
欧阳一直把她送到家。
“谢谢。”小墨冲他笑了笑。
“该说谢谢的是我。”
她转身,开始在包里稀里哗啦翻钥匙。“哐铛”,钥匙从乱糟糟的包里掉到了地上。
欧阳静弯腰捡起钥匙,帮她开了门,自己站在门外没动。
小墨又是抱歉的一笑,趔趔趄趄地走了进去,扑通,被出门没放好的鞋跘了一下。
“小心!”一只手及时捞住了她。
“要不要进来坐坐?”她自觉尴尬,掩饰地咳了一下。
欧阳迟疑了下,走了进来,却是愣住了。
屋子里到处是空的饮料罐,散落的零食袋,椅背上搭满了脏衣服,小墨本来就不擅长家务,工作又忙,根本不会打理生活,照苏淼的话就是“活得很是粗糙”!她一窘,慌忙把堆在沙发上的内衣内裤,乱七八糟的书籍杂志扒拉到一边,“随便坐吧,我去帮你倒杯茶。”
走进厨房,才发现家里一滴水都没有。她刚要去烧,欧阳跟了进来,“何医生,你去休息吧,我自己烧,一会走前我会记得给你锁上门。”
何小墨头重脚轻,也没有精力细想,便关了卧室的门,关上一件吊带,就直接躺到了床上。
这一觉睡的昏昏沉沉,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她揉揉眼睛起身准备冲个澡。
一推开卧室的门,她瞬间瞠目结舌,原本乱糟糟的屋子竟然打扫的整整齐齐,阳台上挂满了她囤了几个星期的脏衣服!
走进厨房,炖得软软糯糯的一锅粥下压着他留的字条:“何医生,谢谢!—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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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爱上猫的小狐  发布于 2016-05-28 19:48:00 +0800 CST  
沙发君,不好意思,强迫症要再改几个错字
打了个电话给欧阳问了下情况,人已经醒了,体征都算正常,就是体温还很高。小墨安慰了他几句,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草草收拾了下,又去了医院。
刚进病区,她便后悔了。生命不息,八卦不止,“英雄事迹”被广为传颂的同时,显然她和帅哥欧阳的关系更让人感兴趣。
还没来得及吃午饭的小墨“咔嚓”一声啃断手中的黄瓜,笑眯眯地把剩下的半截递给讨教如何勾搭帅哥经验的露露:“你需要这个。”
露露像打了鸡血一样跳起来,狠狠踹了小墨一脚,捶胸顿背哀怨地说,“凭什么同样集美貌,智慧,贤淑为一身的我就只能用黄瓜!”
小墨作势要吐出嚼烂的黄瓜,糊在她脸上:“我的本意是多敷面膜,保持娇嫩肌肤。”
露露气得扑过来要掐小墨,大家哄笑起来。
“陆老师……”
陆霖一走过来,大家马上散开,只留小墨讪讪地站着。
“术后发烧主要有哪几种原因?”
“肺炎,尿道炎,术后感染,血栓,药物作用。”
“那你认为最可能是什么?”
“主要要排查血栓。”
“怎么确诊?
“CT,肺通气,耗氧量,肝磷脂用量,下腔静脉滤结果。”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

“做的不错。”听完小墨的汇报,陆霖淡淡说了句。
“师兄……”
“嗯?”
“关于这篇论文,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这是我之前的笔记,都有注解,拿去看吧。”
“哦。呃,师兄……“
“还有什么事?”
“呃,那个,那个,师兄,我和他……没,没什么,就是普通认识。”
别人怎么想怎么传,她都无所谓,可是心心念念的人面前她一定要解释清楚,不想有任何误会。
“我知道。”
小墨终于松了一口气。
“师兄,你了解梅毒吗?”
“略知一二。”
“主要传染途径一定是,是性吗?”
“95%性传播,母婴,血液,亲密接触也有一定的传染可能性。”
虽然不该窥探病人的隐私,但是她隐隐觉得欧阳倒不像是个很随便的人。
“你究竟想问什么?”
“恩,恩,就是突然想了解下”
为什么师兄的目光看似清冷,却看的她头皮发麻?
“你没有有所隐瞒?”
没有人能在那样的目光下安然自若,不得不乖乖交待了所有事实,当然还是心虚的隐去了具体人物。
“你当时真的是仅仅出于怕引起纠纷?”
“是”
“你真的当时没有半点同情”
“没有...”
“真的没有?”
“有,有那么一点”
“你不是因为他长得不错?”
“不是”
“你确定不是?”
明显师兄已经猜出了一二,何小墨恨不得指天发誓。
“简直是胡闹!” 陆霖的眼睛里像燃烧了两团火,“你不拿自己的前途当回事就算了,还是拿医院的声誉做赌注!这是营利性医院,不是你家开的的慈善机构!出了事,你负责?你拿什么负责!是你那可怜的工资还是你的命!”
一针扎进小墨的胳膊,她忍不住“啊”的一声。
“如果想引起围观的话,你可以叫得再大声点。陆霖拿起血样,扔给她一个消毒棉球,丢下小声抽泣的她,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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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附院有两栋外科大楼,前一栋是主要是普外,心胸,妇产,急诊,小墨所在的神外和骨科等则在后面一栋,两栋大楼由长廊相接,忙碌的医生没时间走出大楼,只能趁着有限的空档,到长廊上吹吹风透透气。阴雨连绵的五月,天气依然很凉,夜晚更甚,吹了一会儿,小墨便有点冷,她躲进长廊一头的楼梯,靠墙而坐。长廊上出现了一个身影,即使穿着白大褂也掩饰不了那袅娜的身材。心外科的温柔一刀,许妍,麻省理工医学院毕业回国,不仅医术精湛,更是长得明媚动人,娇艳欲滴,是医院公认的院花。她手里拿着手机,不断地朝她这端张望,似乎在等人。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小墨忙把身体往里缩了缩。
夜风中,她听不清两人的话语,只看见两人靠的很近,在交谈些什么,许妍似乎很激动,好像还哭了,陆霖也转过身,凭栏而望,面无表情。许久,两人又恢复平静,继续聊了会。突然,只见他们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好一会才分开,随后向各自的楼走去。何小墨像掉进冰窟里一样,浑身冰冷。一阵风吹过,她抹了一把脸,不觉中已经是泪流满面,心里像受了重击,疼得让她喘不过气来,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第一次相识,她五岁,陆霖十五岁,她是丧失双亲,无人照看,只能跟着苏淼去三年级打发时间的可怜孩子,他是A大医学院临医一年级的天才少年。
第二次得知他的消息,她十三岁,陆霖二十三岁,她是A大附中的高二新生,而他是从斯坦福毕业的PHD,被母校作为贴在橱窗里的学长。
第三次见面,她十九岁,陆霖二十九岁,
她是A大医学院临八的大五的学生,季教授的关门弟子,而他海外归来,作为季老的最得意门生,成了他的师兄。
后来,她成了A大附院的一名实习医生,他成为她的带教。
再后来,她成了他的御用一助。
她二十四岁,他三十四岁,他们同样十四岁读大学,只不过她无人照顾,不得不早读书,而他是天才和非人类的代名词,这些年来,她沿着他的足迹,紧紧追赶,只为了5岁那年种下的情愫,从一开始的不理睬,到后来的严厉,再到现在偶尔流露的片刻温柔,而就在她觉得那个遥远的距离真的在一点一点拉近,眼前的一切希望,幻想砸的粉碎。

楼主 爱上猫的小狐  发布于 2016-06-03 23:04:00 +0800 CST  
“陆老师,要给您订晚饭吗?”
“不用,何小墨,去前面一栋楼二十三楼,叫许老师来休息室一起吃饭。”
小墨听的心里瓦凉瓦凉的,居然让她叫她来和他单独共进晚餐!这是要宣布关系的节奏吗?
“坐下来一起吃”刚想逃离教授休息室,陆霖叫住她。她呆呆坐在那儿,看着他们兴高采烈的谈论学术,讨论问题,味同嚼蜡。平常冷漠疏远的师兄神采飞扬,眼睛熠熠生辉。小墨虽然长得也清秀灵动,和俊眉修目的许妍相比,顿时黯然失色。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造地设吧。
好不容易他们熬到吃完,陆霖竟然让她扔完垃圾再进来!
“陆老师,许老师还有什么吩咐吗”她木然问道。
“来,手伸出来,先做皮试。”许妍满脸笑容,声音温柔似水。
“虽然没有感染,还是打一针比较保险”陆霖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稳住她的手。
“你怕传出去,自己给打就好了,还拉上我,就不怕我说出去?”
“这个针太痛,我担心一个人弄不住她。再说,你的为人我知道。“
“哎,嘴上凶的很,从心底陆老师还是最心疼小师妹了,小墨啊,你也别计较,智商高的人都情商低。”
一针下去,小墨痛得浑身一颤,陆霖紧紧搂住她。药液推的极快,剧烈的疼痛让心都要抽搐起来,她想逃避,无奈双腿被陆霖死死钳住,腰也被牢牢按着,半点动弹不得,只能把头埋在他怀里,拼命搂住他的腰,嘴唇都咬出血来。终于拔了针,许妍收拾好东西离开,陆霖给她按着针眼。胸前的白大褂早被她的眼泪浸湿了一大片。
“都好了,不哭了啊。呆会儿眼睛哭肿了,别人还以为我又罚你。“
小墨一下子红了脸,抬起头,小心地问,“师兄,你还怪我吗?”
“傻丫头。”陆霖轻轻抚着她的头。

楼主 爱上猫的小狐  发布于 2016-06-03 23:06:00 +0800 CST  
"回去没有热敷吗?“正在洗手的陆霖见小墨步履蹒跚,手不时地在身后揉着。
小墨走过来,也开始洗手,嘴一撇,语气略带撒娇,“敷了也疼,腿都瘸了。”
“疼就对了,否则怎么会长记性。”他顿了顿,“不行贴点土豆片,要是起了硬结可不好。”
手术室里照常是一片绿色,除了电刀的声音和陆霖简单的言语,十分安静。由于陆霖不喜言语,惜字如金,其余的人也不敢大声交谈,气氛却明显轻松,台上的他眼神专注淡然,不同于平时的冷漠或霎那间的温柔,那是一种自信,一种在自己领域的游刃有余。
隔着半米的手术台,她望向他的脸,无影灯下,高瘦的他显得十分清冷,眼睛是那种很深的双眼皮,不宽,瞳仁似夜般漆黑平静,而她就在他深不可测的眼神中越陷越深。
陆霖抬起来头正好碰上她的目光,“吸。”

楼主 爱上猫的小狐  发布于 2016-06-04 19:58:00 +0800 CST  
“啊哈~”刚下夜班的何小墨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无精打采地跟在小辣椒后面。
小辣椒转身一把握着小墨的手握,拽着就往前走:“小幺,我说你能不要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吗?作为闺蜜,没时间陪逛街,陪吃饭,陪聊天,本身就不合格了,如果还不利用职业之便陪我看医生,简直毫无价值。”
小墨被她的“自私”噎死,“哼,我没钱没势没时间,你别找我!”
“人家不是害怕嘛?”小辣椒马上又换上一副献媚面孔。
小墨白了她一眼,故意理了理身上的白大褂,咳了两声,不顾诸多少女,少妇和阿姨们的鄙视目光,和一片叽叽喳喳。
带着她穿过被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寄到桌前,一看坐在那的人,两人顿时傻了眼。
苏淼一抬头,从抽屉里拿出几张报告,对着其余病人说,“之前的病人看报告,麻烦你们先回避一下,出去等叫号。”
此言一出,大家虽有不满,也只能悻悻的退了出去。
“怎么是你?我明明挂的是严主任的号。”
“严主任这周参加研讨会,临时调了班。”
“意外。”小墨无辜地看着小辣椒,双手一摊。
“怎么?看不上我?”苏淼笑得灿烂。
“其实苏医生水平可好了,你看看这人气,里三层外三层。”
小墨讨好地朝两人笑,小辣椒恨不得直接掐死她,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坐下来。
“怎么不舒服?”
“呃…月经不调。“
“末次月经”
“呃,上月20号”
“白带多吗?颜色”
小墨满头黑线,这种感觉绝对比当年苏淼给数学烂到家的小辣椒讲三角函数还要让人发晕。
“进来检查下。”
苏淼站起身,拉起帘子对小辣椒说。
“啊?”就算小辣椒一直热情奔放,也瞬间窘得满脸通红。
“要不小墨你来陪她,正好医院也有规定男医生给女患者检查时,得有对方亲属或医院女医护人员陪同,你两项都符合。”
“别”小墨忙摆手,看自己的男闺蜜给自己的小姐妹做妇科检查,捅死她吧。
“能不检查吗?”
囧,小辣椒自己也无法想象当年的后排男生居然要给自己做妇科检查,全怪何小墨办事不力,这笔账一定得连本带息讨回来。
“不好意思,我这里是妇科,不是影像科,眼睛比不上X光机,必须肉眼检查才能判断。”
大囧。
考虑到诊室外不断窥视的目光,小辣椒还是心一横,大义凛然的躺上了那张床。我为鱼肉,人为刀俎怕是现在最好的形容,她大脑一片空白,默默的问候了苏淼和何小墨几十代的祖宗。
苏淼专业的带上手套,调好灯头
“屁股往下点”
“放松”
“这样痛不痛”
“这样呢”
其实苏淼何尝不觉得尴尬。他出生在中医世家,曾爷爷和爷爷都是中医界的泰斗人物,他爸爸,是这家全市最有名的医院的院长,心外科教授,妈妈则是呼吸内科主任。家里自然盼着他继承衣钵,但是他对医学毫无兴趣,痴迷计算机。最终选择学医,家里只道是苦口婆心的劝说到切断经济来源的威胁起了作用,殊不知这都是因为何小墨同学坚持要学医,他必须陪同,连选妇科也是不忍心何同学每月必经历的生理痛和每个女人必须面对的生死关,而绝不是冠冕堂皇的对外宣称那样,妇科是当今中西医结合的最完美的领域。但是不得不承认,与生俱来的天赋是普通人千般努力都无法取得的,同样是八年小博,两年苏淼已经凭着家里的后台,一流的技术,俊美的面容不仅两年就升了主治,还积累了一群各个年龄层的女粉丝。而何同学仍然是在手术台上苦苦挣扎,下来后辛苦码字,本来照几年前,小博毕业两年都能考副高了,规培制度硬生生的把所有梦想砸个粉碎,连考主治还得一两年。一想到这,也难怪苏淼的千般示好小墨都觉得难平愤怒。
看到两人满脸红红的出来时,小墨想到帘内的香艳场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何小墨!”两人异口同声。
小辣椒公司临时有事,先走了。苏淼表示结果出来,会让小墨转告她。
为了表示感谢,何小墨中午请苏淼吃饭,苏淼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频率赶超奥运会的机会。
“墨墨,小辣椒最近和谁相处?”
“呃,好像是检察院的一个公务员。”
“人怎么样?”
“不太清楚,之前逛街时来接她时见过一面,算不算帅,不过长得挺干净的。”
“怎么,这和她的病有关系吗?”看着苏淼眉头紧锁的样子,小墨疑惑地问。
“病情倒不严重。但是,刚才检查时,她臀腿处有一些很淡的伤痕,像是曾经被打过。我怀疑她遭遇了家暴。”苏淼迟疑片刻,还是说出了他的想法。
小墨一口饭噎在嘴里,半天缓不上气。
“墨墨,我不能想象如果受到伤害是你。”他轻拍她的背,眼里竟泛起里晶莹的泪花。

楼主 爱上猫的小狐  发布于 2016-06-04 21:03:00 +0800 CST  

楼主:爱上猫的小狐

字数:48212

发表时间:2016-03-18 23:5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5-08 13:35:5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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