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西院】【原创】怀沙(纯爱,师生,国学)

君似怀中沙,咏絮酌芳华。




楼主 yangningyi321  发布于 2019-06-05 18:31:00 +0800 CST  
再乱,,我就放弃了

楼主 yangningyi321  发布于 2019-06-05 18:33:00 +0800 CST  
长贴无法回复

楼主 yangningyi321  发布于 2019-06-05 22:55:00 +0800 CST  
第一章(1)
言清死时,感觉十分不可思议。他荒诞了二十五年的人生,就这样在一场莫名其妙的泥石流中……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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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浊粘腻的泥石封闭了五官,意识越来越沉。他突然之间很想笑,他出生政治世家,爷爷做到国家正部级部长,父亲也是省级厅长。按理说,他这样的家庭足够世人艳羡,教出来的孩子不说多出类拔萃,但至少不会太差。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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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开始,什么事能拱他父亲的火,他就乐此不疲的做。他父亲要求什么,他偏与他对着干,即便被他打个半死,罚跪罚到晕倒,他仍旧不改初衷,平生以气他老子让他不得不放下工作收拾他的烂摊子为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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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靠他老子的关系,有惊无险的进了云京大学,他爹水深火热的日子才有所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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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遇见了一个人,一个让他又爱又恨,恨不得剥皮拆骨,又苦苦爱恋不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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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大学不过是换个地方混日子,继续给他老子增添点丰功伟绩,让他老子在政界名声更显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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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天有不测风云这句话虽然不适合他,但也差不了太远。大学选专业,他随意勾了两个。具体是什么,恕他眼瞎,没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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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抱着一股还未散去的新鲜劲儿,嚼着口香糖,挂着耳机,被同寝室室友晃晃悠悠的拉到教室,他才发现他那犯贱的手,让他选了一门闪瞎他狗眼的专业――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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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也没什么,什么专业对他来说形同虚设,反正他也没打算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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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课,他就理所当然的会起了周公。半梦半醒之间,他被一道炸响在耳畔的声音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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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清醒过来,他终于找到惊扰他好梦的罪魁祸首。他双眼微微眯起,准备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顿毕生难忘的教训。但入眼的一幕,却让他微微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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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二十六七岁,清清冷冷的目光就这样毫无波澜的看着他,眸中似有远山翠色,碧波轻桥,盈盈一幅写意的水墨丹青。这种错觉得益于这人的相貌和装束,眉目精致舒雅,一身月色唐装,上绣几枝疏落墨竹,仿佛时空错了位,不染于浊世的偏偏公子和衣踏步而来。当然,这是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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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的记得,他当时的心脏有一瞬停跳。不过,以他十二岁开始就阅遍芳丛的经历来说,他可不承认他看上了对方的美色。他即便再混账不是人,也遵循两厢情愿的原则,而且他也没玩儿过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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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开始漫长的死缠烂打“追夫”之路。他也不说喜欢对方,眉头也不皱的扯谎,只说文言文底子薄,想要跟着他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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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知他心思不纯,也不说破,耐着性子的和他玩着。不紧不慢的吊着他,将学习的难度慢慢加大。为了往他跟前凑时不至于遭冷眼,那段时间也学了把祖狄“闻鸡起舞”,一大早起来和那些文言古词大眼瞪小眼。可做了十几年与文言文白.痴,怎么可能一下就成为国学大师。好在,那人知他是个心散的也没抱什么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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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他也只打算学着以前的事迹玩玩儿,没想到越和那人接触,就像是互逆了磁场,严合了异极相吸的定律,他由单纯的喜欢他的容色,到思慕他的人,再到泥足深陷,像掉进泥潭的鱼,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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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人的脸好似严冬的天,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问他问题也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他以为他对所有人都一样,直到他无意间看到他对几个同系的女生浅笑晏晏,谈笑风生的场景,他就知道只有他一人有“荣幸”感受他的冷脸了。
他胸中像是憋了一股邪火,头脑发热,上前就粗暴的揪住对方的衣领,恶声恶气的质问对方,为什么对他如此冷漠。那人不动声色的拂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有种深深的失望,他说:“言清,一个连道德底线都没有的人,你觉得我该如何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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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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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他那些将荒唐当做日常的行为收敛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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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天生的纨绔,有些事只是成了习惯。与他在一起时,他已经在克制自己的一些坏习惯,可总也让他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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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人也有三分火性,他喜欢他,愿意为他改变,为他收敛。可谁也无法大方到常年累月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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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不温不火的敷衍了他三年,他也终于受够了。回想起之前的种种的傻缺行为,只觉得自己在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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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总也忘不掉那人清冷如月,孤傲如竹的身影。重新回到那种纸醉金迷,以打架斗殴为乐的荒唐生活,也没见得舒心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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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一次极速飙车中和人杠上,两人都玩命的将对方往死里整,很不幸的,他挂了彩,不过对方比他伤得更惨。在他重伤昏迷之际,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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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只好厚着脸皮,又蹭回那人身边。或许看他有伤在身,那人动了恻隐之心,没再对他冷漠以待,可也没好到哪里去,顶多从一个讨厌的人发展成了一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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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清极力回忆着他短暂而又无比荒唐的一生,除了出生之后的八年以及后来遇到宫映疏的六年,他似乎过的真的很混账。不遗余力的和自己老子打对台,和一群二世祖一起花天酒地、抽烟酗酒、打架斗殴、飙车赌博,堪称纨绔子弟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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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六年,若不是宫映疏有意无意的约束,以及他爹和他爷爷尽心竭力的给他擦屁股,他这条命早被他玩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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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yangningyi321  发布于 2019-06-06 19:16:00 +0800 CST  
竟然能回复了,,惊喜,等我慢慢搬吧

楼主 yangningyi321  发布于 2019-06-06 19:17:00 +0800 CST  
第一章(2)
意识已经若有若无,言清使劲的屏住呼吸,他宁愿窒息而死,也不愿泥被浆灌满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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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然间想起他来这山沟里的原因。是了,他拉着宫映疏去参加他那群狐朋狗友的小聚,他只是随口一说,本没抱什么希望。可不知是否是铁树开了花,文曲星下了凡,那人竟然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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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那群人渣见了人,就使劲的灌酒。他替他挡了一轮,没想到那人却自己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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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他记不清了,只记得醒来时,雪白的床单上大片的血迹。那人背对着他,木然的坐在床边,像一具失了魂的傀儡娃娃,衣衫下青紫的痕迹密密麻麻,瑰丽而糜烂。终于,一声嘀嗒声在死寂的空气中突的响起,他翻身下床。然后,看到了至死也难忘的一幕,那人脸色惨白如纸,清冷的容颜仿佛失了光。右手握了把薄薄的刀片,而左手……殷红刺目的鲜血,顺着床沿蔓延了一地,像是一场惨烈的祭奠。那人眼中的厌恶、悔恨、绝望,痛苦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勒得他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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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忘记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只记得他跪在血泊中,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为那人包扎。他听那人用粗砺干涸的声音,嘲讽道:“我……竟然会,爱上……你,呵!”那人突如其来的心里剖白没让他感到丝毫喜悦,成功的让他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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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爱上我,是你不可饶恕的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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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映疏,宫映疏,若我不是这样的人,你会不会……原谅我,接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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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随风而逝,前尘尽付流水,你看,我还是遭到报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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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清,若清,快醒醒,你爸电话。”耳边的声音像一团苍蝇一样嗡嗡作响,扰得人心烦。头脑发胀,昏昏沉沉的像是要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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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清缓缓的睁开眼,入眼的是一间装潢精致,极富设计感的KTV包厢。沙发上三三两两的躺着几个为酒殉道的醉鬼。还有,眼前这个望着他一脸着急担忧的小鬼,怎么和他曾经的死党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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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探着开口:“李……名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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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严少爷,你是不是傻啦?快点接电话吧,否则小心伯父剥了你的皮啊!”那个长相颇为清秀的少年,十分夸张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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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少爷?是了,他姓严,名叫严若清,十分文艺的名字。他十五岁那年为了气他老子,打着他老子的名号,瞒天过海,托人把严改为了言,去掉了中间的若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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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像是没缓过神,有些呆滞的接起仍旧不厌其烦的响着夺魂曲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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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混账,还知道接电话,看看几点了,还不快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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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含怒火的声音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让严若清瞬间湿了眼眶。他哑着音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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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面似乎怔了一下,又似乎不可置信置信,加了一句,“你在哪里,我派人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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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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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那头说完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若不是话里隐藏的担忧和关心,没人知道这是一对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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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名舜看着死党满脸的错愕,这……这小子是不是鬼附身了?他抬手摸了摸好友的头,不热,甚至是凉的。那怎么会没和他爹吵架,就轻易答应回家。还有,这脸上的泪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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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人。他记得十九岁那年,也就是大一的时候,他在宫映疏哪里遭了冷眼,心中郁气不得舒,约了一群亡命之徒在野外飙车。被这人知道,提起拳头就给了他一顿揍,他也不示弱,将对方打了个鼻青脸肿。他记得当时这人说了一句话,让他印象特别深刻,他说:“你TM不心疼你这条命,我还心疼呢!你至于这样作践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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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回答是什么呢,哦,冷着脸骂对方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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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子多管闲事是吧,今天老子就和你恩断义绝,再也不管了。”这个原本修养极好的人,却被他气得粗话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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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引发两人决裂的野外赛车,他终究没去。昔日不分彼此的两人,从此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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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名舜见好友盯着他的脸出神,伸手摸了把脸,没见有什么东西,抬手狐疑的在严若清眼前晃了晃,有些不要脸的想:一定是小爷太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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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拍掉死党的手,像是没睡醒般,低声道:“顺子,你……”他想问他,如果这次他不再犯浑,可不可以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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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名舜不甚在意的啊了一声,他只当好友喝多了脑子不正常,架起好友就往外走,也不管那几头醉死过去的猪。他冒着被他那凶残老爸打断腿的危险,只是为了严若清,那些人与他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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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名舜打开手机叫了辆快车,已经凌晨两点,即便在闵江市这种大都市,还在跑的车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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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等了二十分钟,一辆白色的大众宝来出现在眼前。李名舜吃力的扶着好友,坐到后座,中年的司机顶着一个侱亮的脑门,缩头缩脑的打量着两人,有些小心翼翼的问:“你们……真是去天海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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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李名舜想了想,补充了一句,“走四号门。”进天海园需要各种证件,没手续的车只能停在外围,四号门离严若清家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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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小心翼翼的觑了两个小孩一眼,一副做贼心虚的窝囊样,然后规规矩矩的开车。谁不知道,住天海园的非富即贵,整个闵江市各界叫得出名的人物,大部分都住在这里。这种家里的二世祖,他还是少惹的好!

楼主 yangningyi321  发布于 2019-06-07 08:20:00 +0800 CST  
第一章(3)
严若清一路上没有说话,看似闭眼假寐,实际在整理思绪。从开始的极度震惊,到现在的渐渐平静,他清楚的意识到,他……重生了。回到了一切可扭转的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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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记忆中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他当时是怎么做得?和他爹吵了一架,梗着脖子硬是没有回家,也是那次,第一次接触女色。他虽然只有十二岁,看起来却有十五六岁。而且还故意虚报了年龄,和他一起玩的那群人大多数是18岁以上的成年人,是那家KTV的常客。所以,当他说需要特殊服务时,那经理只是冲他暧昧的笑笑,便把他带进了客房。他其实什么也没做,只是抱着那女的睡了一觉,直到他十五岁,才开了第一次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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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查到他进了声色场所,还和里面小姐开了房,差点把他爹气得发了心脏病。他当时拧着一根筋,只要他爹不快活,他就快活,所以什么事情不堪,他就越添油加醋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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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当时只差头冒青烟了,把他按在沙发上,扒了裤子,一顿毫无章法的乱抽。他咬着牙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手脚并用试图挣脱。什么脏话、混话不要钱的往外倒。奈何他爹曾经服过两年兵役,不是他这种有肉无力的弱鸡可以反抗得了的。等他爹出了气,又把他扔到院子里罚跪。他体力本来就不行,挨了一顿打后,没跪多久就晕死过去。后来的事,他没什么印象,好像是他那残暴的暴君父亲抱着他,在焦急的唤他名字。他当时心里嗤笑,那种冷血的人,怎么可能担心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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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痛苦的揉了揉太阳穴,很多事只有死过一次,才会看得透彻,体会得那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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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之深,责逾切。他打着他爹的名号做了多少混账龌龊事,他爹也只是一边骂一边替他收拾烂摊子,却从未想过放弃他。而两年后,他爹本该从省委副书记升为省委书记,被他一搅合,愣是多用了几年时间才得以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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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无声无息的停在天海园四号门,轻盈得像是怕惊扰暗夜中的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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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名舜用手机付了钱,扶着严若清,嘴里忍不住嘟囔:“严少爷,你该减肥了!”醉酒的人,都这么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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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其实已经清醒不少,虽然拜那些乱七八糟的劣酒所赐,头脑还十分昏沉,但思绪却很清晰。他将头靠在好友的肩上,十二三岁的孩子,瘦弱的肩膀,却有股异样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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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好友碎碎念念的掏门卡,刷卡进门,一肚子怨念却没松开他半分。他闭上眼,无声地笑了笑!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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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生所负之人,今生他会加倍偿还!还有,宫映疏,我一定会找到你。既然彼此相爱,就没有放手的道理,今生,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厌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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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名舜揽着严若清按响了他家门铃,出来开门的,毫不意外是严若清他爹严明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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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着一袭浅灰色睡袍身姿颀长挺拔,五官深刻如刀削,坚毅而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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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伯伯,那个……若清他喝醉了,您就……别罚他了。”李名舜腼腆的看着严明乔,有些底气不足的为好友求情。清秀的少年,此时看上去格外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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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乔压抑的怒火淡了少许,接过见到自家老爹装晕的某人,淡淡开口:“今晚在这里睡吧,一会儿我和你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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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李名舜像是受了惊的兔子,十分慌乱,立刻道:“不……不了,谢谢严伯伯,我马上就回去。”说完,也不等严明乔反应,拔腿就跑,像是身后有饿狼在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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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他溜出来,他那狐狸老爸还不知道呢,一打电话不就穿帮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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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乔眼神莫测的看着远去的人,扶着怀中的小崽子,顺手关了门,冷然道:“行了,别装了,醉酒的人和清醒的人呼吸频率是不一样的。”未了,又加了一句,“今晚不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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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眼眶酸涩得厉害,他有多久没如此近的靠近过这人了。他爹结婚结得晚,三十二岁才和他母亲有的他,如今不过四十四五年纪,就已经显老了。这几年该是为他这个不成器的混账东西操碎了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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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乔放开怀中的人,也不看他,往楼上走去,“去洗澡,洗完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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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乔正诧异今天这小崽子怎么没有嘲讽回来,往日他说一句,那混小子就有一百句顶回来,不管有理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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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回头来看,就听见一声哽咽的呼唤和一声重物的落地声,那声音中似包含了万种情绪,“爸,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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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跪,为赎前尘孽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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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乔往上迈的步子一顿,身体僵硬,看着在门口跪得笔直的人,瞳孔微缩。从八岁宫原玉去世起,那孩子就没唤过他一声爸。以往罚他,也从来没心甘情愿跪过。今天……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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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我魔障了,自己给自己构筑仇恨,蒙蔽了双眼。如今,算是……醒了,请您……原谅我。”严若清一翻话说完,也不敢抬头看他爹的神色。要说前生他最对不起的人,除了被他玷污欲以死了结的宫映疏外,就是为他兢兢业业,里里外外操碎了心,而他还谩骂嘲讽、毫不领情的父亲了。

楼主 yangningyi321  发布于 2019-06-07 08:27:00 +0800 CST  







楼主 yangningyi321  发布于 2019-06-08 07:55:00 +0800 CST  
第一章(4)
时间,在这一刻像极了爬行的蜗牛,每一步都走得不慌不慢,丝毫不能体会等待者内心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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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等了一会儿,没听见他爹的回应,抬头看了一眼,楼道上空空荡荡,已无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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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扯了扯嘴角,惨笑了一下,有些失落有些泄气。既然这是惩罚,他受着就是!他不是顾影自怜、伤春悲秋的性格,没达到目的之前,他绝不会放弃。若不是这执拗的性格,他也不会和他爹对着干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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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跪直身体,垂着头思考着他的前世今生,以及今后的路。前世,那些玩乐的本领他学了个十成十,真正学到的东西少之又少。今生,他注定了要跟随那人的脚步,那么国学知识必不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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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慕那人身上的君子风仪,那种浸透在骨子里的温润,好像只要呆在他身边,就可以宁神静气,去掉俗世浮躁。现代社会,这种人,太少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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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映疏出生教育世家,爷爷外公皆是文坛泰斗,父母也是云京大学知名教授,甚至后来他自己也以二十六岁之龄执教云京。甚至几年后,在一次国际文化交流会上惊艳世人,他为了得到一张展会现场票,不惜以断绝父子关系威胁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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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人用英语谈笑自若地讲解着本国文化,言语幽默风趣,分析入木三分,挥袖间尽是令人倾折的雅致风华。这是一个……他无缘了解的宫映疏。他当时只想把那些盯着他发光的眼戳瞎,或者把那人囚禁起来。但是……他不敢。他这样做了,哪怕只是想法被那人得知,等待他的结局,不会比陌路更好。甚至,他相信那人还会毫不犹豫的送他进监狱。用他的话来说,道德感化不了的人,就交给法律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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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那人还有另一重身份,他简直要怀疑他是否是古代某个世家子弟穿越而来。他有时候在想,他恋上的或许不是宫映疏这个人,而是那份沉淀在骨子里求而不得的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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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去京都,提前遇上的可能性会不会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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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压下心中思量,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搞定他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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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严若清以为他老爹会晾他一晚上时,严明乔踩着步子回来了。严若清诧异的抬头,就见他爹端着一碗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前世和他爹斗智斗勇了近二十年,如果还不知道掩藏在这张平静面皮下的关切和担忧,都对不起前人那句“最了解你的,是你敌人”这句话。他从前没少利用他老子对血脉亲情的在乎来达成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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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起来,简直该天打雷劈,理所当然的糟践别人的真心,这样的人,活该举目无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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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乔将手中的粥放到餐桌上,一碟泡菜,一碗清粥,样式简单,却蔓延着一股异样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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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吃饭。你阿姨出差了。”严明乔语气淡淡,拉开椅子做在上首,一双看透人情世故的眼,静静地审视着眼前这个看似幡然醒悟的小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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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压下心头的酸涩,前世他脑子犯抽,在外面与那群虚情假意的二世祖拼酒,被那群人联合猛灌,结果吐得胃抽筋。凌晨两点,才跌跌撞撞摸回了家门。那时,他爹已经不管他是不是准时回家了,只要他那个人还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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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胃实在空的厉害,一个人捂着抽痛的胃摸索到厨房找吃的。从那时候起,他就知道厨房每晚都有半锅温好的粥,可是他从来没用过。他看到了门口便签纸上的提醒,他只觉得讽刺,或者根本不想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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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一岁后,他就没在家里吃过饭,因为他爹在他母亲死了三年后娶了另一个女人。他当时固执得像头牛,只要是那女人做的东西,他绝不会有半点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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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再看到这些东西,胸腔里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呼吸都有些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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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扯了扯嘴角,想要说点什么,最后发现千言万语都汇成了沉默。他在他爹右手边的椅子上坐下,拿着勺子,就着泡菜,一口一口缓慢的吃着,像是在品尝珍馐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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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的因子在空气中蔓延,只有清粥入口的声音。严明乔沉默着,一双仿若深潭的眼更加幽深,他骤然开口:“你今晚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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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握勺的手一顿,随后轻轻地“嗯”了一声,他能感觉到他周围突然之间冷凝的空气。他没有换洗,身上的酒气瞒不过他老爹,况且,他也没想瞒。重生一世,他亲爹他都不能完全信任,他还能信任谁?这人为他操心操了半辈子,他如何辜负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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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严若清的回答,严明乔心底简直蹿起了一股无名火,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这小崽子以前只是抽烟,被他发现狠揍了两回,如今竟又学会了酗酒。他一直为妻子的死感到愧疚,让这孩子八岁就没了母亲,所以他花了十二万分心思在这孩子上,可这小崽子仿佛天生和他不对头,事事和他对着干,在学校三天两头旷课,常常在外面疯玩到半夜才回家。打不能打,纵不能纵,他只觉得上班都没有教孩子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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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乔脸色风云变幻只是一瞬,纵横官场这么多年,若还不能完美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他自己都觉得他白活了这大岁数。他倚在椅子的扶手上,静静地看着儿子,“今天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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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纨绔少年与世家公子。混账儿子与操心老爹,当然还有个手段百出的老师!有些早已养成的习惯想要改变不是一朝一夕,有些情感的培养也不是三五两日,且看他们如何磨合。以后更新会减慢,但我保证不坑。无论是在晋江还是贴吧,是盈利还是非盈利,我都在认认真真写文。

楼主 yangningyi321  发布于 2019-06-08 08:01:00 +0800 CST  
第一章(5)
以他的敏锐,不可能发现不了小崽子的变化,只能是发生了什么让这个混账小子有了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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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放下勺子,规矩的站起来,稚嫩的脸庞,清瘦的身躯,一双好看的眼眸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澄澈,又有成年人历经世事的陈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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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视着他爹锐利的双眼,有对过往的愧疚和悔恨,有对未来的决绝和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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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乔不自觉的坐直了身体,他能感受到小孩眼里的情绪,这是他的处事态度,不会因为对方的年龄而轻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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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我接下来说的事有多匪夷所思,请您……相信我。”严若清的声音有点哑,有点不确定。衡量再三,他还是打算把重生的事告诉他爹。正如他了解他爹一样,他爹也了解他,日后朝夕相处,他虽然还是他,但他已决心改变,行为习惯不可能和从前一样,他不想让这个一心为他的男人担心。况且,只有这样才能以他这个年龄要求一些事,他爹才不会看他那么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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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他又规矩的跪在他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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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乔眉头一动,有些诧异,这混小子今天这么……懂事,“怎么回事?”一语双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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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严若清明白,他的声音有点艰涩,“我……犯的事儿,没脸站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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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乔握着扶手的手一紧,不动声色的听着儿子继续说,“我死了,死在一场泥石流中,然后……我又活了,从二十五岁到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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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乔闻言先是瞳孔巨缩,双手都在发抖,随后又是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个在官场上谈笑风生的男人,此刻脸上的表情煞是好看。这种事太过玄幻,若说出这话的人此刻不是跪在他面前,不是那么严肃正经,他一定认为对方是在消遣他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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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明白点。”他不是怀疑对方,真话假话,他还是能判断。只是,死而复生太过离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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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严若清挑重点将十二岁到二十五岁经历过的事情向他爹说了个大概。当然,大部分都是他干的混账事儿,并且省去了和宫映疏之间的纠隔,只说他是一名对他影响很大的老师。看着他爹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像五色盘一样不停变换,他越说越小声,越说越说不下去。以前干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但现在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虽不至于人神共愤、罪恶滔天,但也实在是混账至极令人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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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善孝为先,他前生把孝字扔给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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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乔捂着胸口急喘着粗气,他有轻微心脏病,一直小心养着,从未发过。听着从这混小子口里说出的事,他虽然没亲身经历过,但以他的性格和这死小子的脾性,完全做的出来。尤其当听到他与一群社会上的流氓闹出人命,差点被送进监狱时,他就觉得他前生的教育一定很失败。这混账,不仅毁了自己,还要毁了严家,毁了更多被他祸害的普通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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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他严明乔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绝不会拿人命开玩笑,视道德伦常于无物。但做出这些事的,竟是他……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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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看着呼吸频率不对,眼神也不对的老爹,心中一惊,猛然间想起,前世的今天他爹差点被他气得心脏病发作,难道……有些事情并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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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急忙倒了一杯热水,他一手喂水,一手小心地拍着他爹的背,口里慌乱道:“爸,您有药吗?我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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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乔喝了两口热水,缓过气来。双目圆瞪,怒气不止,“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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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把推开的严若清心里发凉,没有任何犹豫的跪倒在严明乔面前,扬起手掌就往自己脸上抽,没有丝毫留力,“爸,您不消气,我就打到您消气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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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行事本就走极端,性子又极其惨烈,为达目的,哪管伤害了别人还是伤害了自己。为此,他前世没少遭宫映疏的冷脸与责骂。那人甚至威胁他,他再干出伤人伤己的事,他会永远消失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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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与脸部接触的声音,伴随着轻微的喘息声,炸响在寂静的夜里,也抽在严明乔心上。他刚刚确实是迁怒了,今生所有的一切都未发生,他还有机会把儿子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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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嘴角血丝蔓延,头脑已经有点发晕,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让他爹消气,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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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乔怒得指尖发颤,暴喝道:“混账,住手。”从这混小子的过往中,他了解到他的性格有多偏执,这……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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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反应慢半拍的停了手,抬头有点忐忑的问:“您……原谅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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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乔呼吸一滞,心中微微发疼。有些泄气,又有些无奈的点头,继而道:“不过,有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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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的小崽子喜形于色,刚刚扯开嘴角,就疼得他龇牙咧嘴。没心没肺的的样子,看得严明乔心里十分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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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严若清,只要不是让他去死,他都能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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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条,我的话不准违背。”严明乔不动声色的看了严若清一眼,那眼神十分的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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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一怔,没想到要求这么简单,“好。”他重生一世,本就是来还债的,自然没想过违背他老爹的话。他前世虽然事事都和他爹对着干,但也知道那是一心一意为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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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扶我回房。”严明敛下眸子,他知道,这混小子此时的乖巧顺从只是由于对他的愧疚。骨子里的偏执、极端只是被暂时遗忘,狼做久了不可能一下子变成羊。他不得不为他套上一层枷锁,在他还能管着他时束缚着他,不至于走上前世的歪路。

楼主 yangningyi321  发布于 2019-06-08 08:05:00 +0800 CST  
最新章节已经在qq群里更了,这里还不知道会搬到什么时候。有兴趣的可以私聊我,我给你群号。但可能回复会延迟,见谅!

楼主 yangningyi321  发布于 2019-06-08 21:44:00 +0800 CST  
第二章(1)
与此同时,京都,宫家书房。一名十八岁的少年垂首而立,海蓝色的睡袍将少年的身姿勾勒得更加清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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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您找我?”少年的声音清润好听,像一阵疏朗的风轻轻拂过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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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中年男人,眉目柔和,显得十分儒雅。当然,前提是不知道他真实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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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要去闵江大学开一场关于传统文化的讲座,你和我一起去吧!”宫圣瑛端着儿子送来的琥珀茶,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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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江大学已经开学了?”宫映疏声音里带着疑惑,他开学读大一。云京大学开学算早的,也还要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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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算是回答,接着又道:“这次针对的不只是学生,还有普通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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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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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严若清醒时,太阳已经做了几个小时的慢跑运动。昨晚,他擦完他爹送来药,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心思静下来,脑子里全是宫映疏自杀时惨白的脸、满地殷红的血色以及被山石泥浆掩埋的恐慌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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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映疏,一定要等我,等我向你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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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左右,夏日的太阳渐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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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餐桌上留了一张醒目的字条:厨房有粥,晚上九点之前必须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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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抿了抿唇,九点,是不是太早了?他从前世到今生也不过十几个小时而已,有些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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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既然是他爹要求的,他守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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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的解决了两碗粥,严若清揣着这个月仅剩的零钱和钥匙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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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对他的零钱控制得极严,像是定时发工资,每个月五千绝不多给。这换做常人仅够了,但以他只想着给他老子添堵的消费程度,五千,估计只够用十天。这也导致他前世在高中之前走上靠打劫学生来钱的“康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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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奉行交钱不打人的原则,奈何不是所有学生都有奴性,畏权畏钱,会讨好当官的。少年人,总有几分冲动血性。最后的结果就是,不配合的学生被他带来的社会流氓揍得鼻青脸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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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学生家长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闹到学校,最后却如漏气的气球偃旗息鼓。他当时只觉得可笑又愚蠢。这个世界权势大于天。他丈着他老子的名头在学校横行无忌,从来没顾过他爹背后有多难,会不会被人戳脊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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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才知道,他爹赔付的医药费加上他打劫的钱,超了三倍不止。有几个打得重的,他爹甚至带着礼品亲自上门道歉。那群流氓混混再也没出现在他视线里过,据说被他爹送进了少管所。他当时只觉得他爹为他做的事理所当然,谁叫他倒霉摊上了他这么个不省心的混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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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学,第一天就遇到宫映疏,他就像一个偷盗者,将过往偷偷藏起,不愿为人所知,尤其是他。所以也没再像往常那样犹如皇帝游行般明目张胆的招摇过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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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垂着头,晃晃悠悠的走到公交站台。白色的T-恤杉,黑色的七分裤,趿了一双人字拖,整个人十分不修边幅。配上未脱稚气的脸,竟觉得异常的潇洒帅气。在夏天,这样的打扮很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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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的孩子,由于身高远超同龄人,看上去像十五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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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的目标,是文轩书店。按他原本的拽成二万五的性格,是不屑坐公交的。古有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今有两元钱困死若清大仙。他上网查了一下他要买的书目价格,包括来回公交车费,一分钱不多,一分钱不少,刚刚够把他钱包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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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上的女音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提醒乘客上车下车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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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虽然开着空调,但拥挤的人流仍旧让他十分烦躁。耳朵上挂着耳机,吵杂的音乐与人声混杂,勾画出一片奇异的世界。他就像一个看客,躲在自己的角落,看着形形色色的百态人生。这是一种……很新颖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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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华书店共三层,一层卖各种电子学习产品,二楼是琳琅满目的各类书籍,三楼是让人发怵的各阶段的学习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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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目标明确,直奔二楼古典文化区域。视线划过一派排的书目,这些他都无比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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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大学四年,他有一半的时间都泡在图书馆。倒不是他喜欢看书,以他躁动的性格,怎么可能静得下性子来看书,只不过因为宫映疏除了教学时间,基本都呆在哪里。那种艰难晦涩的古文,他看得头脑发晕,那人却看得十分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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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云京大学图书馆里出现十分诡异的一幕。一人看书,八风不动;一人玩游戏,手舞足蹈。宫映疏也不管他,只有在他激动得发出声响时,冷冷的瞥他两眼。多几次后,他自己都觉得讪讪,关上电脑,在书架群中瞎转悠。他很好奇那人都看了些什么,转到那人借书频率最高的区域,然后,他斯巴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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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在想,这些绕过去绕过来的句子是人类读的吗?

楼主 yangningyi321  发布于 2019-06-09 04:28:00 +0800 CST  
有些私聊我的同学拒绝陌生人信息,我发的消息可能没看到。有数字的楼层会被吞,发不了。要企鹅号的私聊我,看看是不是设置了拒绝接收陌生人消息。

楼主 yangningyi321  发布于 2019-06-09 12:12:00 +0800 CST  
第二章(2)











楼主 yangningyi321  发布于 2019-06-09 20:10:00 +0800 CST  
第二章(3)
当严若清把防暑茶放到宫映疏面前时,宫映疏十分惊讶。因是对方请客,他未曾主动点单。但没想到对方竟阴差阳错要了他夏天最喜爱的一道茶品。看来还真是有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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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宫映疏不知道的是,前世严若清和他在一起时干得最多的事不是学习,而是研究他的日常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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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严若清,你……叫什么?”严若清心里隐隐的有些紧张,宫映疏不是他爹,他没皮没脸缠了他六年,从来没把握准过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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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日映层阙,风烟出绮疏。我名宫映疏。”宫映疏好笑的看着从他坐下视线就未离开过他的熊孩子。他总觉得这孩子认识他,但……怎么可能。他第一次来闵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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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垂下眼帘,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和宫映疏从未正常交流过,以前都是他变着法儿的没话找话,可那些话说出来总是臭得欠揍,那人开始还会对他的行为说教几句,越到后来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欠奉。他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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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映疏眼神晃到严若清放在手边的几本书,有些惊讶的开口,“你喜欢古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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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喜欢。”因为你而喜欢。当然,这话只敢在心里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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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映疏眉眼带笑,十八岁的少年,剔透得像块上好的美玉。看着眼前有些局促的小孩,他忍不住开口邀请,“今晚闵江大学有一场关于传统文化的讲座,可以和你家人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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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吗?”一句话脱口而出。经过一段时间缓解,他已没了先前见面的激动和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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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映疏抿茶的动作顿了一下,好笑着点头,“会的,8点我会准时出现。”仿佛冥冥中有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他不由自主地向这这个孩子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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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六点,空气中的分子似乎在躁动,一点也没有转凉的迹象。城市的上空笼了一层灰云,像是给人的心上也罩了一层阴霾,仿佛下一刻大雨就会倾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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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估算了一下时间,从书店到家坐公交需要近30分钟时间,从家到闵江大学要40分钟,现在已经6点,回家一趟时间还来得及。可是……严若清沉默了一瞬,他想和他多呆一会儿,到现在他还无法消除重生以后的不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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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缓的乐声在这人工制造的冷气里像一团柔软的棉絮挠在人的心底,痒痒的却无比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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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沉静,像一场无声的哑剧。宫映疏不是个喜欢没话找话的人,看对面的小孩一直沉默,也就没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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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的振动声唤回了严若清的神游,看见来电显示,他心里一默,把手机放在耳边,低声道:“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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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点回去,一会有一场暴雨,别在外面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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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我知道了。”他实在不知道他该怎么和他爹说他要去闵江大学的事,而且他目的不纯。正是这个小小的犹豫,给他的未来带来了磨难般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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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映疏见小孩闷闷的脸,开口道:“怎么,有什么困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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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严若清一口否定,补充道:“就是我爸叫我早点回去。”他含糊着偷换概念,早点回去,却没说准不准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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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讲座大概两个小时可以结束,到时我叫人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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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垂头,很想问一句,你可以送我吗?但这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人家与你非亲非故,凭什么要人家亲自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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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沉默一瞬,复而问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马上要下雨了,我没带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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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宫映疏依旧含笑。世家公子的礼仪完美无缺,而从前的严若清觉得这种笑太假太虚伪,他甚至很享受宫映疏对他的冷脸,因为他是不同的。而事实证明他的确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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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他还会爱上他吗?爱上他后,还会选择那么惨烈的方式惩罚自己吗?不,不会的,他绝不允许!严若清压下心中翻腾的思绪,抬头看了一眼宫映疏如玉的脸,眼眸深处黑雾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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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咖啡厅,打车到了闵江大学。刚下车,严若清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一眼望去,整条街道都是人和车,密密麻麻望不到边。闵江大学为远离市中心的喧闹,选址本就偏僻,如今更是拥挤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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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觉得他忽略了什么问题,有点不确定的问道:“来开讲座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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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京大学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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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一顿,云大校长,不就是你爹吗?严若清瞳孔紧缩,忽然有一种见家长的紧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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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在发觉对宫映疏有意之后,就把宫家查了个底儿朝天,不过也没查出多少有用信息。只知道宫家是云京望族,以清流闻世,不涉政,不涉商,只专于教育,但其人脉关系网却不可小觑,在教育界的影响极其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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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烦闷得难受,像是有什么压在心口,一股不好的预感在严若清心头升起,心里顿时有点犹豫到底要不要听这场讲座。但想接近他的念头占了上风,让他忽略了这一时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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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闵江大学礼堂时,大雨已经倾盆,天像是裂了一道口,似要将天河里的水全都泼洒而下。电闪伴着雷鸣,街上是慌乱躲雨的行人和急行的车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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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映疏眉头拧住,看着两名学生朝这面跑了过来,口中抱怨:“这怎么回事,学校没看天气预报吗?非要把讲座开在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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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名女生接道:“是啊,既不想错过宫校长的讲座,又担心一会儿怎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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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yangningyi321  发布于 2019-06-09 23:31:00 +0800 CST  
第二章(4)
此时从教学楼外又走来一对夫妻,是一名大着肚子的准妈妈和她的丈夫。宫映疏看见那怀着孕的妇人裙摆已经湿透,她的丈夫完全顾不上自己,半边身子全在外面,一心为她撑着伞,路过宫映身边时,对妻子道:“好了,现在来了安心了吧,这种讲座网上什么时候不能听,非要来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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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宝宝的妇女嗔了他一眼,“这能一样吗?我这是为了宝宝,多受点文化的熏陶,以后才能知事明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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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映疏看着那名准妈妈温柔的神色,心中有一瞬歉疚,他似乎办砸了一些事。从毕业后,他就做了他父亲的私人助理,当时他父亲只说他要去闵江,让他安排行程,他不知道父亲要干什么,根本没注意天气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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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看着宫映疏不动,也停住脚步随他看着进来的行人,却什么也没看出,自然不理解宫映疏心里的纠结与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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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点半左右,讲座尚未开始。宫映疏带着严若清来到接待室,接待室的气氛有点凝重。闵江大学的几名校领导脸色都不是很好,焦急被掩藏在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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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校长,您说说看,现在怎么办吧,电力局通知半个小时后整个青源区将会全区断电,听众已经来了不少,要如何安置?”他们没有一个人考虑了天气因素,这不是他们的职责范围,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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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圣瑛双手交叉在桌前,安静的听完众人的询问。侧过头,便见宫映疏带着一名孩子站在门口,他唤道:“小疏,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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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映疏对严若清交代了一声,让他稍等一会儿,握了握拳,抬步走了进去:“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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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宫映疏一直称宫圣瑛为老师,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在外行走,他是师,教他为人处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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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宫圣瑛放下手,看似很随意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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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映疏却是知道,宫圣瑛是在给他弥补的机会,他想了想道:“很多人应该都知道停电的事,但他们还是来了,所以这讲座还是得继续。我现在去统计人数,进行安抚。并从现在开始,不再接纳人。我会准备一份礼物给今日到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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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宫圣瑛淡淡的应了声,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宫映疏垂手恭立着,气质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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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人却是有点惊讶了,然后一名眼尖的领导咦了声,“这是今年京都的那个高考状元?他难道是宫校长家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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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圣瑛回道:“您别抬高他,一个高考成绩决定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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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对宫映疏道:“你去处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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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宫映疏应了声,向众人微微欠了欠身,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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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映疏心里想着事,没看到跟在后面的严若清。他心里很急,但面上却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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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到了8点,整个片区陷入一片黑暗,哗啦啦的雨声在寂静的夜里更加明显,学校里仅存的两台发电机勉强维持着礼堂的供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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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映疏清润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礼堂的每个角落,在交织的雨声和雷声之中,竟显得格外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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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让大家冒雨前来听讲座。由于我的疏忽,没考虑到闵江的天气因素,作为宫校长的助理,我有不可懈怠的责任,在此我向各位郑重道歉。一会儿讲座完后,请大家留下地址,我会给各位寄上一份礼物,以表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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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听讲座的大部分还是学生,只有少部分是市民,也有一部分学校的老师慕名而来。整体来说,素质偏高,宫映疏一席话说完,下面没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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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将麦克风交给上台的宫圣瑛,底下才响起热烈的掌声。严若清被安排在第一排最边上的位置,灼热的视线一直落在宫映疏身上,让他舍不得移开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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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还是这样,从来不做过多出格的事,却还是不自主的吸引着人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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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圣瑛的演讲很有感染力,从国学的起源到发展,各种诗词典故、人物演绎信手拈来,不死板,不俗套,那些很难理解的经义要理在他口中似乎活了过来,变得活灵活现,生动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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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实实在在的震惊了一把。同时也在感叹,难怪,难怪会养出宫映疏那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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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过得很快,甚至让人觉得没听什么就过去了。雨也停了,电也恢复了,夏季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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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场的时候,严若清看见宫映疏拿着笔和本子,身姿笔直的站在门口,一个一个的询问来人的地址,写完一个,鞠一次躬,说一句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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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严若清心里有点涩,也有点不理解。这些人都是自愿来的,是好是歹不应该自己承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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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校园里又重新亮起的路灯,边走边说着今日收获的学生,严若清忽然眉头跳了跳。此时宫映疏正好转过头,笑着问:“很晚了,你家里没人来接你吗,要不然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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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宫映疏愣了一下,不知道如此自然的话自己是如何轻易说出口的,自己的性格只有自己才知道,他对人包容,却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去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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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闻言终于脸色僵硬,他竟然听着宫圣瑛的讲座把他爹给……忘了。他连忙摸出手机,结果发现早已经没电了。他刚想开口问宫映疏借手机,却想起他根本记不住他爹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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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色开始由青变白,最后紧紧地咬住唇。而就在他想着怎么样快点赶回家时,外面传来一阵吵杂声,一道粗犷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哪个,局长,您到底有什么事啊?是学校的学生犯了事吗?”

楼主 yangningyi321  发布于 2019-06-09 23:36:00 +0800 CST  
最新章节群里已更!等我有时间把文搬完估计要考试结束了?

楼主 yangningyi321  发布于 2019-06-10 22:14:00 +0800 CST  
第三章(1)能看到吗?帖子被吞得已经没感觉了

楼主 yangningyi321  发布于 2019-06-11 20:13:00 +0800 CST  







楼主 yangningyi321  发布于 2019-06-12 15:01:00 +0800 CST  
第三章(2)
严若清连忙道:“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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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乔怀疑的看了他一眼,“你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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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尴尬了,扯了扯嘴角无言以对,他前世不说混吃等死,但也从来没自己动手过,干巴巴的道:“您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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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乔撑着病体,从冰箱里拿了点香菇泡好,将米淘好,加上适量的水,吩咐严若清:“从冰箱里拿点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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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严若清仅有的见识,猜测他爹应该是在煮粥。从冰箱里拿出鲜肉洗干净,看着他爹熟练的处理食材,刀法娴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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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他忽然间眼眶发酸,这个人……现在还病着啊!他前世是有多混账才能把这些好意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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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退出厨房,走到客厅的餐桌旁,曲膝跪地,任由心脏一寸一寸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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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需要煮上一段时间,严明乔见没什么要准备的便出了厨房。自然第一眼就见到跪在客厅的小崽子,即便接受了他重生的事实,但看到人如此乖顺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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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乔坐到小崽子面前的椅子上,按了一下心口才道:“说说吧,昨日为何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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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昨日严若清告诉了他行踪,他也不会那么着急,那么大的雨,一个孩子在外面很容易出事,好吧,他现在还把严若清当成了十二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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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低着头,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坦白,“爸,我认识宫映疏,他就是我和您说过的,我前世对我影响很大的那名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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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重来一次他还像以前那样自以为是,就白瞎了老天给他这条命。既然要改变,那就从试着信任他爹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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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前世上的哪所大学?”严明乔问,宫映疏他是知道的,从小被称作神童,若他想跳级早该上大学了。可是宫圣瑛却让他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和普通的学生没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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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宫家和严家本家或许不愿再知道他的消息,但他却一直在关注他们,当年的事隐情太多,他不能说,也无法说。只希望经过时间的淡忘,能够让他们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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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京大学。”严若清低着头,声音中有些赧然,以他的水平,连一所二流大学估计都没戏,更别说国内顶级学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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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乔却忽然愣住,眼中疑惑渐深,不可能啊,即便他有多希望自己的儿子成才,手中握着多大的权力,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将人塞到云京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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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国内文人的摇篮,学术的交汇之地,怎么可能收下这个混小子。不是他看不起自己的儿子,而是他太了解自己儿子的德行,再从他过去的经历中,就知道他的性格有多偏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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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宫家,他虽然没办法往云京大学塞人,但是宫圣瑛却可以,作为云京大学的校长,让自己的子侄到学校进修还是可以的。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让宫圣瑛放下多年成见原谅他,甚至还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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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前世上大学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严明乔不确定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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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挪了挪有些发麻的膝盖,他真的很少跪地请罚,这才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了。却听见严明乔降了几度的声音:“再动一下今天就不用起来了,认错就要有认错的态度,既然决定听我的,该守的规矩就好好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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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身体一僵,双拳紧紧攥起,良久他才吐出一个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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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当真挺直脊背,不再乱动,但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一道艰难的考验。严明乔也正是见他做事毫无耐性,又极容易脑热冲动,才想要磨磨他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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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小崽子诚心想要悔改,他也会竭力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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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瞒我和宫映疏有何关系?”他不信这小混.蛋会无缘无故提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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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前世为数不多的不戴有色眼镜看我的人,我想和他多接近接近。想和他去闵江大学,又答应了您九点回家,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撒了谎。”严若清垂下眼,他到底还是不敢把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如知晓他喜欢宫映疏,不知道他爹会有什么反映。他爹的病很像一个定时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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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撒谎在严家家规中会被怎么罚吗?”严明乔抬眼,眸光锐利,沉沉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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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您赐教。”严若清老老实实的回答,前世他爹虽然也会罚他打他,却没拿过家规约束他,不过,以他的混账性子,即便是拿了对他也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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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乔也没和他废话,道:“掌嘴二十,戒言三天,跪抄三遍《真言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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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定的规矩这么变态,他自己怎么遵守?”想也没想,严若清直接嘀咕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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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乔眉头一凌,“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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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崽子神色僵了又僵,在他爹幽幽的目光中抬起手给了自己一耳光,低着头道:“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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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轮到严明乔愣了,他不过是想让小崽子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并没有想罚他,不过看他那么‘自觉’,竟诡异的觉得有几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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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今日没时间收拾你,还有几天开学了,去找点初中的资料好好看一下。”严明乔挥了挥手让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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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清却是瞪大了眼睛,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扯了扯唇角,要哭的样子:“我……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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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乔有些好笑,骂道:“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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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真的,我真的不会,要不……您替我请个家庭教师?”严若清小心翼翼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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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小崽子的话,严明乔脸色有点不自然,请家教,他现在还真请不起。脑海里闪过什么,他看着一脸忐忑的小孩儿,问:“你觉得宫映疏如何?”

楼主 yangningyi321  发布于 2019-06-12 15:32:00 +0800 CST  

楼主:yangningyi321

字数:182363

发表时间:2019-06-06 02:3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8-19 23:52:11 +0800 CST

评论数:1663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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