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道阻且长 (现代家奴文)

开坑,启动!
最近又萌上现代家奴文了~
例行flag:努力不坑——
贼喜欢的图镇楼~

楼主 谢七略  发布于 2018-10-31 14:09:00 +0800 CST  
第一章

黑黢黢的房间里没开灯,只从门边透着走廊里隐约的光线。
黑暗中时不时响起压抑的啜泣声,是新调来的女奴,上赶着遇到了这样的倒霉事,按压不住心里的畏惧。崔聿跪得最久,膝盖处仿佛虫咬针扎。死到临头,他倒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无声叹了口气,周承宇是个作恶多端的小纨绔,他是死有余辜,可苦了他们这些人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房间的灯亮了。
乍然见了灯光,眼睛被刺得生痛,崔聿没敢遮盖光线,俯下身,将额头贴在了卵石地面上。
“这是服侍承宇少爷的家奴们。”
崔聿认得这个声音,是负责人事调配的一名主管。
“随身的是谁?”另一人发问。
崔聿向前膝行一步,“是下奴崔聿。”
“当天你在哪?”
崔聿:“主人赐罚下奴跪省,下奴不敢违背,所以出门时没有……”
主管打断他的话:“狡辩,掌嘴二十。”
崔聿心中苦笑,解释了要挨罚,不解释他也实在是冤。压下心底苦涩,他道:“是。”随即直起身扇起了自己耳光,他不敢留力,几下便打得口中腥涩,来人也没有说话,满屋子只剩下响亮的耳光声。二十下过后,崔聿两颊肿起,嘴角流下的血溅到了衣服上。
“承宇少爷过身,你们脱不了干系,”主管冷冰冰道,“敏夫人心慈,你们自尽了吧,省得连累家里人。”
哀恸哭声顿起。
周承宇自己非要单独出门,出门以后去欺辱一女孩,结果被女孩奋起杀了,到头来却要他们陪葬,纵然没有道理,但周家什么时候是个讲道理的地方了?
崔聿早有了心理准备,倒也没有失态,只是想起自家妹妹,幸好,崔秋不必再忍受这样的生活。他正要起身去拿主管带来的毒药,却又被点了名字:“崔聿留下,敏夫人要见你。”
崔聿身体一僵。他明白得很,敏夫人这不是心善要对他网开一面,是死了儿子,要找人撒气啊……闭上眼,崔聿低声道:“是。”
雷霆雨露,都是主人们赐下来的赏,他们有什么资格敢反对?

楼主 谢七略  发布于 2018-10-31 14:10:00 +0800 CST  
第二章

清晨,崔聿将早餐摆到桌上,抬眼看时间。
那天过后不知道周承宇发了什么疯,对那个长相和上个近侍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山黛生了执念。山黛父母去世的早,亲人只剩一个住养老院的奶奶,一边念书一边打工,生活很苦。周承宇许了她钱,山黛却也不肯从。周承宇从来都不是好拿捏的性子,肯态度和缓的说两句话自觉已经是赏了山黛脸面。山黛断然拒绝后,他便强迫了她。
因为玩了普通人家的孩子,周承宇没敢把山黛放在常住的地方,怕家奴给敏夫人报信。他新买了个宅子,把山黛困在里面,只带了崔聿过去。
崔聿解了准备早饭时系上的围裙,上楼来到卧室门前,敲门:“少爷,可以下来用早餐了。”
周承宇扬声道:“进来。”
崔聿便推开了门。屋内一股令人不适的腥甜味道,山黛浑身赤裸昏迷着,双手被绳子绑住捆在床头,少女身上到处是青紫的痕迹,看着触目惊心。只扫了一眼,崔聿收回目光。
周承宇披着睡衣,随意踢开地上弄脏了的道具,从他身边经过:“收拾下。”
崔聿后退一步为他让开道路,恭敬道:“是。”
地上散落的器具都沾着星点血迹和白浊液体,崔聿没真正经历过情事,但为了以后伺候主人,多少都学过一些。他抖开一个垃圾袋子,将东西依次捡起扔进去。收拾了地上的,他走到床头,解开绳子,把女孩抱到了沙发上,开始更换床单。
“你……我记得你。”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崔聿惊诧回头,山黛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蜷着身子定定的看着他。
“那天在包厢,我知道你跟其他人不一样的,”山黛哽咽着开口,“求求你,帮帮我吧!”
崔聿垂下眼,没有应声。
山黛下地,踉跄着朝他过来,抓住他的腿,女孩跪下来含着泪恳求:“我奶奶还在等着我,求求你放我回去吧……”
周承宇的声音传过来,语调让人不寒而栗:“他一个奴才,你求他?怎么不求求我?”
崔聿立刻跪下,隔着地毯响起沉重的膝盖触地声:“少爷……”
周承宇从门口走进来,一脚将他踹倒,拎起瑟缩着的山黛的头发,另一只手死死掐在了山黛脖子处。山黛奋力挣扎,但经过几天虐待,山黛本就虚弱,很快便脸颊涨红,眼睛翻白,竟是一副垂死的模样。
崔聿终究没忍住,直起身求道:“少爷,您这样会掐死她的。”
周承宇理智恢复些,松手把山黛甩到刚铺好的床上,走到柜子前,挑了几样外表狰狞的器具扔到山黛旁边,崔聿默然准备退下去,周承宇却蓦地回头盯住他:“你留下,好好看着。”
指甲刺进掌心,崔聿沉默片刻:“是。”
周承宇的气没能在山黛身上痛快发泄出来,转头崔聿便遭了秧。
崔聿有心理准备,周家哪个主人都不是好相处的,唯一值得庆幸的,周承宇只喜欢女孩子,惩戒手段不会太难忍受。
周承宇虽是高中生,却没怎么去学校听过课,有了山黛以后更是无心其他,连狐朋狗友的邀请也开始拒绝了。山黛毕竟是女孩子,他也不想这么快就把她弄死,崔聿便成了最好的出气筒。
“那小娘们性子挺倔啊。”莫少倚着沙发笑道。
周承宇不耐的灌了一杯酒,“行了,我出来散心的。”
崔聿侍立在他身后,沉默的为他添酒。莫少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伸出手暧昧的隔着衣服抚过他的腰,“崔聿瘦了。”
周承宇看不惯他双性恋,厌恶的“啧”了一声。莫少道:“承宇,你什么时候腻了他,就卖给我吧,我在沿海那边有套精装的别墅,可以送你。”
“他是我周家的家奴,非死不得出周家门,就算我同意也没法。”
莫少啧啧感叹,“现在还有这种制度,太没人权了。”
周承宇轻蔑道:“一个奴才,也配有人权?”

崔聿觉得自己膝盖快要废了。被周承宇罚了一天,他死后,在拘禁室的卵石地板上又是一天,主管提他去见敏夫人,一路上他都没站起来过。
临近敏夫人住处,他竟有点羡慕那些被毒药赐死的人,至少他们不用受着细细碎碎的折磨。宅子里四处挂上了白灯笼,主管嫌他动作慢,遣了两个人架着他,直接拖到了周承宇灵堂前的院子里。
院里摆了张椅子,坐着缟素的陈敏。
下人把崔聿扔到地上,他支撑着爬起来跪好,叩头:“下奴崔聿拜见敏……”
尖锐风声擦过,背上传来刺痛,一瞬间崔聿几乎怀疑自己的脊椎被活生生打断了,按在地上的手指下意识抠住石板地面,指甲缝里隐约透出些血色。他闭上了嘴,敏夫人既然没打算让他开口,受着便是,什么时候死了什么时候是解脱。
默数着数,十鞭过去,鞭子停了,崔聿冷汗浸透了衣物,鲜血混着汗水打湿了地面。
“敏夫人,人带来了,您看怎么处置?”有人不紧不慢的开口。
崔聿心如死灰。陈敏请来了刑堂掌刑,是没打算轻易让他上路了。
“规矩怎么说?”陈敏冷冷道。
“按家规,家奴失职致主殁了,是要凌迟的。”
陈敏道:“那就凌迟,我要监刑。”
掌刑慢条斯理的看向地上的崔聿:“你可有什么想交代的?”
崔聿沉默片刻,低低道:“下奴并无话讲,请掌刑行刑。”
再难忍的痛楚总会过去,幸好是在这里行刑,不必见到熟悉的人。死后也只是名册上划掉的一个名字,尸体烧成灰埋入地下,连个碑也不会有,何必执着留下只字片语呢。



楼主 谢七略  发布于 2018-10-31 22:47:00 +0800 CST  
第三章被吞了,让我想想怎么发……

楼主 谢七略  发布于 2018-11-01 20:57:00 +0800 CST  
第三章

相框里的周承宇一扫脸上阴霾,笑得十分灿烂。
收敛住脾气的周承宇还是可以好好相处的,崔聿在周家待了二十多年,主人驭下的各种手段听说过也亲眼见过,认主时立规矩被扒下一层皮的也常见,服侍一个半大的少年,仅仅挨些皮肉痛,并不算很难忍受。
山黛的事很快被陈敏知道了,她把周承宇叫过去狠狠训斥一顿,让他赶紧把女孩放出去善后。周承宇在陈敏面前收敛了无法无天的气焰,争辩未果,只能气呼呼的走了。
周承宇很早就没和陈敏住在一起,出了陈敏的住处,崔聿开车送他回去,发动汽车时从后视镜中看他脸色,下意识心头一紧。
周承宇很容易就猜到了谁给陈敏透的气,抱臂打量着他,周承宇眼神森冷:“还没看出你胆子这么大。”
崔聿不敢隐瞒,只得回道:“敏夫人吩咐过……”
“行,”周承宇道,“这么听我妈的话,等下看我妈会不会来救你。”
崔聿背部发紧。
“回汉兴路那套宅子,”周承宇吩咐道,那是他之前住的地方。
崔聿明白他为什么要回去,周承宇折磨人的东西那里放得最齐全。山黛的事确实是他告知陈敏的,一方面是陈敏有交代过要他注意周承宇的出格动作,另一方面,他也的确不忍心。只是他低估了陈敏对儿子的纵容,不痛不痒的训斥一顿就没了结果。
一进门,崔聿跪下去请罪,周承宇一脚踹倒了他,崔聿便爬起来重新跪直。屋里的家奴们不敢作声,沉默的看着他惩罚崔聿。
如果不是接到一个电话,周承宇的暴行还不算结束。电话是莫少打来的,说碰见了他的小朋友山黛,慌慌张张在街上跑。周承宇怒不可遏,转身就要出门。崔聿想要跟上,被他一耳光打了回去。
“你在这跪着,”他指着地面,目光凶狠,“收拾了她就轮到你。”
——谁知,他再也没回来。
后来崔聿才知道,山黛的奶奶突发心脏病去世,山黛逃出才得到这个消息,错过了见老人家最后一面。谁都不知道她一个备受折磨的女孩子哪里来的力量,一刀切断了前来寻她的周承宇的颈动脉。山黛做事很干脆,杀了周承宇后就从高楼上跳了下去。她做的决绝,知道这chusheng背景很深,便一点活路也不给自己留。
女孩当场就死了,红的白的溅了一地,如葬礼时洒落的玫瑰。

楼主 谢七略  发布于 2018-11-01 20:58:00 +0800 CST  
崔聿被缚在灵堂外的架子上,抬眼就能看见周承宇的黑白相片。他瞧了一会儿,垂下眼看地面。掌刑准备好了刑具,渔网似的细索缠绕住他的左臂,掌刑拿一把小刀在裸露的肌肤上轻轻刮来刮去,崔聿冷汗浸了一身。
他心里还是畏惧的。
再不把家奴当人看,他也是血肉之躯,承受能力可以被提高,但没有人能完全习惯痛楚。施行这种极折磨人的刑罚时,一般会辅以提高感觉敏感度的药物,确保受刑人在整个过程中是清醒的。为防止自尽,崔聿口中被塞入白布。刑堂在揣摩主人心思这边很有经验,如果主人喜欢听惨叫shen吟声,也准备了不妨碍出声的口器。
看着刀片一点点割下自己身体的肉的什么样的体验?院子里鸦雀无声,没人敢发出动静。
“敏夫人,三少爷来了。”有下人收到信息,恭敬地通报。
陈敏蹙眉,阴沉的扫了一眼崔聿,“先把他抬走。”
没待下人们动手,来人已经越过院门,进来了里面。家奴们停下手中工作,齐齐跪地俯身:“见过三少爷。”
周家称呼主人们多以名字加上身份,如“敏夫人”、“承宇少爷”等,以数字顺序作称呼的,只有本家嫡子才配得上。陈敏按辈分算是来人的长辈,但是嫡庶尊卑分明,旁支见了本家嫡子,行礼是免不了的。
陈敏站起身,微微低头:“三少爷,您怎么来了?”
那是个容貌冷峻的年轻人,黑风衣猎猎飞扬,周身气势凛冽,陈敏一时竟不敢直视于他。他没有说话,走到周承宇的棺前,上了三炷香。
接过家奴递上的丝帕擦手,他温和道:“我在附近办事听到承宇去世,所以来看看敏姨。”黑眸扫视院内,目光在中央的刑架上稍作停留。“敏姨,承宇年轻气盛,不会约束自己,你身为他的母亲,性子和他倒是如出一辙。”
陈敏心中一凛,三少爷此话意有所指。她心思转得极快,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三少爷路途辛苦,请到内室坐会儿,我陪三少爷喝杯茶。”
年轻人淡淡应了一声,家奴上前恭敬为他引路。陈敏交代了几句,有人把崔聿从架子上解开拖了下去,崔聿只来得及看到那人逐渐远去的挺拔身影。
一个背影也足够了,崔聿是认得他的。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做出怎样的反应,心头酸涩一片。
三少爷周存远,曾经是他服侍的主人,不过那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了。自打被发配到旁系做事,就再也没见过主家身份尊贵的嫡子嫡女们。身上的伤口痛的厉害,轻吸了一口气,崔聿苦笑,若是能仗着从前伺候的情分,向他求个速死,那就好了……
掌刑为他注射了药剂,他疲乏至极神志却依旧清醒,好在他是被随意扔在一个角落里,不必继续跪下去,可以蜷在地上休息。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人粗暴的架起来,来人面无表情的知会他:三少爷和敏夫人要见你。

楼主 谢七略  发布于 2018-11-01 20:59:00 +0800 CST  
第四章

周存远和陈敏先后进了屋中。家奴沏好了茶便退下,周存远端起盖碗,用盖撇去浮茶,慢慢饮茶。
比起他的从容,陈敏明显坐立不安。
她勉强笑道:“三少爷这是来问罪了吗?”
周存远道:“敏姨是我长辈,问罪一词不敢当。前些时间看薛主管呈上来的报表里,承宇这边人手更换的频率有点显眼。”
陈敏便道:“几个家奴,倒连带您上了心。”
周存远淡淡道:“家奴也是族里从小养大,做错事自有规矩去罚,若是从前周家人没事便打死家奴当消遣,家业早就败了。”
陈敏一时挂不住脸面,寒声道:“承宇刚过世,三少爷即便训斥也听不见了。”
周存远:“服侍承宇的家奴三十余人,敏姨不是要赐死他们么?”
陈敏还沉浸在儿子不在了的哀怒之中,怒道:“他们伺候不周,我身为这一支的主母,连下人都罚不得了?”
周存远随手将茶盏放下,目光冷冷扫过她。人尽皆知周承宇死的不光彩,念着陈敏好歹算个长辈,他本想点到即止的。
家奴轻轻叩门:“三少爷,敏夫人,崔聿带过来了。”
周存远:“进。”
抬眼看过去,那个许久没见的人被拖了进来。崔聿轮廓里仍然能看出少年时俊秀模样,只是对周存远来说,他变化最大的倒不是身材体貌,而是神态。被派遣到旁支的这几年似乎磨平了他的心气,毕竟从前的崔聿,那是即使下跪腰背也挺得笔直的人啊。这让他有些好奇,而这样的好奇里,多少是带了些恶意的。
“下奴崔聿见过三少爷,敏夫人。”崔聿恭敬叩首。
“这几个月是你伺候承宇,”周存远道,“讲讲,他跟那女孩是怎么回事。”
崔聿便一五一十的说了,陈敏脸色逐渐黑下去。
未待崔聿讲完,她便开口打断:“不过是——”
周存远有点厌烦,“承宇不懂事,你也不懂?族里能由得他胡来,到了外面谁给他的资格把人命当儿戏?”
“就是家奴,周家也没有任主人随意打杀的规矩。”
周存远站起身,“我言尽于此,族里会派人过来接手产业事务,这段时间敏姨你就专心操办承宇身后事吧。”
花容失色的女人僵坐在椅子上,手一颤,白瓷茶盏落地跌得粉碎。

直到被带出宅子,崔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真的活下来了。他被匆匆包扎了伤口,再一次带到周存远面前。
“下奴……”他刚要跪下去行礼,被周存远止住了,“你膝盖既然上了药,就站着吧。”
崔聿便感激的躬身:“谢三少爷体恤。”
——他即便是站着,背也谦卑的微微弓着。
叹了口气,周存远失望道:“我还以为你会是不一样的呢。”
他说的没头没脑,崔聿却瞬息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下奴从前年少浮躁,做了许多逾规的事,还请三少爷忘了吧。”崔聿平静的回复他。
周存远走到他面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抬起脸,像在看什么稀罕的物件:“崔秋一死对你打击这么大?”
崔聿忍下心头泛起的酸涩,目光柔和而哀伤:“生死有命,下奴心里清楚的。”
周存远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视线停留在崔聿的脸上,他刚发现,崔聿眼尾处竟多了几条细纹。
松开手,他感叹道:“崔叔见你现在这样肯定很欣慰。”
崔聿不作声。
周存远却还想与他搭话:“你这些年回去过么?”
崔聿低声道:“下奴不敢。”

到周存远身边服侍时,崔聿刚过十六。周家嫡系孩子十二岁时候会被长辈指派一个近侍,和平时人员调动不同,如果小主人觉得合适,是可以把近侍收成私奴的,这是嫡子才有的权力。这一方面意味着近侍脱了家奴身份,跟着嫡子身边地位甚至会比末尾的旁支要高;另一方面,也意味脱离了周家的规矩,主人可以随意处置。
周家对家奴有着严苛的条条框框,同时,为防滥用权力草菅人命,对主人也有许多约束。如周承宇做的那些事,玩弄近侍家奴致死,被主家知道肯定要罚,只是陈敏动用权力压了下去。
崔聿曾经是属于周存远的私奴。
周存远还记得当时的情形,崔旭领着崔聿,把他带到他面前,说这是自己孩子,训导营里功课拔尖,家主指派他来做他的近侍。
当着父亲的面,崔聿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周存远后来和他相处久了,才发现这人到底有多骄傲。
崔聿不喜欢用“奴”来自称,平时能应付的就含糊过去,不能应付的,就少开口。很多细节中,都可见崔聿那些遮遮掩掩的心机。周存远当时年纪小,但并不意味着他没有察觉到。他只觉得这个人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很有意思。
把崔聿身份转成私奴,是周存远提议的,或者说,是他强迫崔聿的。他特意嘱咐下人瞒了消息,临到上印那天才知会了崔聿。
当时崔聿的表情特别好看。
他不愿意,周存远用脚趾都能猜到他的心思,但是这没什么关系,上了印以后崔聿就属于他了。他又不是个坏主人——他一直这么觉得,崔聿早晚会心甘情愿的。
他选了青鸟作为印记,青鸟羽翼的纹路里藏着他的名字。崔聿赤果着上身被绑在架子上,旁边站着准备妥当的上印师傅。周存远手里拿着一根小棍,在他左胸口处画了个圈,上印师傅就把那枚印记烙在了崔聿身上。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崔聿的父亲崔旭也很欣慰,他自己是服侍家主的近侍,儿子成了三少爷的私奴,是件脸上有光的事。
除了崔聿。
周存远知道崔聿的伤口恢复的特别慢,为了避免衣服摩擦到伤处,一段时间里他站得都没有以前那么笔直了。

楼主 谢七略  发布于 2018-11-03 01:07:00 +0800 CST  
更得晚了今天卡文了

楼主 谢七略  发布于 2018-11-03 01:08:00 +0800 CST  
读者老爷们今天可以先去睡了……今天摸了会鱼一抬头已经快12点了写肯定会写的,估计两三点才更,明天早上起床看叭!

楼主 谢七略  发布于 2018-11-03 23:23:00 +0800 CST  
lei了lei了!昨晚上码着睡过去了老爷们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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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周存远伸手拨开了他胸口处的衣服。
崔聿僵在原地,一副想躲又不敢躲的样子。
周存远笑:“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他找到了自己想看的那个东西。崔聿藏在衣服下的皮肤是种暗淡的苍白,暗红、青紫的伤痕交错,十分瞩目。左胸口处有一小片烙印过的痕迹,那处皮肤色泽暗沉,粗糙不平,只能隐隐看出是个图案。崔聿从主家离开前,按规矩被消了他私奴身份的印记。
崔聿这几天不是挨罚就是等在挨罚的路上,衣服被打烂也没更换的时间,手臂上的伤口经过简单包扎,白色绷带上透着血迹。他脸颊微微肿着,身上也多伤痕。
周存远打量了他一会儿,觉得他现在实在是凄惨,竟生出了点难得的怜悯之心。
崔聿站在原地,在周存远手指离开胸口时松了一大口气。他到底不是没有感情的物件,周存远的手指让他想起很久以前的日子。上印后他的伤口愈合很慢,周存远为表安抚,自告奋勇要给他每天上药,他只能默然的一颗颗解开扣子拉开衣服。周存远挖了药膏出来,动作算不上轻柔,指尖在伤口处打圈着抹,眼里是满满的意趣盎然。
长大后的周存远站在他面前,收回触摸他印痕的手指,“几年了?”
崔聿明白他的意思,低声道,“回三少爷,下奴下放到外面七年了。”
“回来吧,”生了恻隐之心的周存远道,“回去收拾你的东西,明天跟我回去。”他自以为做了件好事,也不待崔聿回答,脚步轻快便离开了。
崔聿沉默低着头,露出一个苦笑。
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崔聿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周承宇暴虐,陈敏刻薄,他是真的以为自己回不来了。只是他没想到,周存远居然来了。家奴的私人物件很少,他其实没什么要收拾的。坐在床沿,他抬头望着窗外,生出一点茫然的彷徨。
窗口那一角湛蓝天空之中,划过飞鸟凛然远去的痕迹。

当晚他做了一个梦。
阳光灿烂到发白目眩,小存远在不远处冲他招手,他四处看看,认出这是周家老宅的院子里。崔聿朝他快步走过去,小存远看起来很开心,又伸出手朝他挥了挥,崔聿不明所以的单膝跪下去,小存远如愿摸到他的头,揉了两把头发,心满意足的让他站起来。
崔聿满脑袋问号。
少年崔聿剪了个板寸,手感如同毛茸茸的刺猬。这是个平淡无奇甚至还很减分的发型,好在崔聿样貌过得去,整个人透出一股少年人的朝气,勉强算是顺眼。
后来板寸长长了,崔聿照例要去剪,被周存远制止。崔聿生了气,觉得周存远什么都要管。周存远也不高兴,他有一点颜控属性,觉得这发型真是糟蹋崔聿的脸,干脆直接叫了平时为周家服务的发型师,给崔聿好好整了一下。
崔聿对头发长什么样无所谓,只是后来回家时候,被崔旭用“逾越”的名头教训了一顿。崔聿龇牙咧嘴的掀开衣服看被崔旭教训出来的伤痕,崔秋从角落里冒出来,星星眼扑闪扑闪:哥哥!你这样帅多了!
他凶巴巴的说小丫头懂什么,面上却有点红了。
生物钟让他醒过来,崔聿抬头看了眼表,凌晨五点。洗漱时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男人头发有点长了,发梢遮住了一点眼睛。他还没到三十岁,但眼神已经老了。
他其实不想回去面对那些人,那些事,但周存远我行我素惯了,决定好了的事从来都不会给他选择的机会。好在回去路上尊卑有别,不必和周存远坐在一辆车上。

从车窗往外看,主家陈设变化不大,但是一别七年,再次看到多少有些感慨。道路两旁树木又粗了一圈儿,花坛里的植株换了品种。周家主宅是古时传下来的宅邸,碧瓦朱檐,古朴大气,深色墙砖一眼望不到边,像个牢笼。
周存远觉得自己应该体贴一下,便通知父亲给崔旭要了假,放崔聿回去见见家人。只是他不知道自崔秋出事后,崔家父子之间的关系早已冷淡。
七年未见,崔聿对父亲的怨恨淡了,崔旭一向死板,他心里早有准备,知道父亲绝不会改变对他的态度。崔聿进了家门,关门后径直跪了下去。还没恢复好的膝盖一阵刺痛,他默默忍了。
家里摆设变化很大,他的母亲去世的早,家里一直就他们三人。崔旭因为要服侍家主,所以很少回家,作为妹妹的崔秋可以说是崔聿一手带大的,从前在训导营学习时,放了课他便去幼儿所接崔秋一起回家,后来被指派给了周存远,一个月才能看主人心情得一两天休息时间,只能偶尔见见崔秋。崔旭每回不是教训他就是不在家,只有崔秋还能给他“家”的感觉。后来崔秋出事去了,崔旭与他关系彻底决裂,离开主家被送走的那天,崔旭也没有来看他。
家中家具摆设都没变,只是原先摆在架子上家庭合照没了,整个屋子里干净冰冷,没有一点人气。
他跪了整整一上午,崔旭都没有出来。
中午,崔旭要出门,经过他时连一个冷淡的眼神都没有分给自己的儿子,推开门走了。崔旭依旧板着脸,只是双鬓发白,显了老态。崔旭走后,崔聿便站起身,回去复命了。
走廊曲折而幽深,廊下挂着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崔聿沿着熟悉的道一路走回去,像是穿越时光。
前方是长大了的周存远,身后却没了喊着哥哥冲他挥手的崔秋。

楼主 谢七略  发布于 2018-11-04 09:35:00 +0800 CST  
今天的更新鸽了我得捋一下大纲……当初开坑是突然想写一个家奴文,翻开原来的坑发现剧情捋不通就重新开了,没有大纲就是想到什么写什么,2000字能写三小时,尴尬呀。
这次不会一捋不回来的,捋好以后就继续更新加回复信息!
土下座orz

楼主 谢七略  发布于 2018-11-04 23:01:00 +0800 CST  
第七章

强忍着回到自己居住的房间里,崔聿冲到盥洗室呕吐出来。晚上他没有吃东西,吐出来的只有透明胃液和白浊液体,腥膻味道在口中徘徊不去,时刻提醒着他刚才做了什么。
他有点揣摩到了周存远的心思,无非是试探他是否听话老实罢了。周存远一直是这样的人,平时很好相处,并不喜欢打骂为难下人,但他如果动了什么念头,那就绝对是敷衍不过去的。他自十六岁时来到周存远身边,已经尝到过很多周存远心血来潮的苦头。
现在想想,周存远对他的态度就像旁观一场新鲜滑稽的表演。他为自尊做的那些遮遮掩掩的努力,像纸一样浅薄,主人如果想做什么,捅破也不过抬抬手指罢了。他这辈子的心气似乎都在少年时耗光,被迫给男人口j,除了生理上不适,倒也没太多不甘心的念头——即便心有不甘,难道还能找谁去主持个公道么?
家奴身上每个可能会被主人使用的地方都会被开发到。女性和容貌端正的男性家奴都会被教导一些房事方面的知识,崔聿对这种事谈不上熟悉,但也不算全然不知,跟在形形色色的主人身边,他也看到过很多。
崔聿拧开水阀开关,又漱了口。
不大的房间里仍是老样子,应该是有家奴打扫准备过。拉开衣柜,里面是合乎他身材的衣服。这一天折腾下来,崔聿也累了。找出来睡衣,草草洗了个澡,又给身上的伤处上过药,他疲惫的合上眼。
周存远却没睡着。
崔聿的温顺取悦了他,他又跃跃欲试想给他上印了。
崔聿消印那天他是在的,他批了同意,然后去观刑。崔聿被绑到上次的架子上,绳索下面是一具赤裸着上身漂亮线条的青年人躯体,左胸下是之前烙上去的青鸟印痕。消印比上印疼,要先在印痕上抹一层药水,然后拿特制的工具重新烙印,直到印痕被彻底破坏,瞧不出原先的模样。
这是惩罚,所以过程长而难熬。
因为周存远在,崔聿起先咬着牙,不想在他面前露出难堪。勉强忍住呻吟,身体的反应却骗不了人。他咬破了嘴唇,身体因为疼痛绷紧,冷汗津津。
没过多久,随着施刑力度加大,崔聿呜咽出声。掌刑人换了小些的刑具,从边缘开始,先割开皮肤,随后朝中心一点点烙过去。从崔聿身上泛起皮肉焦臭味道,他终于忍不住了,下意识地开始挣扎。
绳索捆的很紧,他的手腕胳膊勒出了血痕,但他已经注意不到了,只竭力挣扎想要躲避朝他胸口按上去的滚烫刑具。
崔聿向周存远求饶的时候,他其实有点动容。周存远也没想到能疼成这样,崔聿那么倔的人,带着哭腔声声恳切的求。
踟蹰片刻,敌不过崔聿红着眼眶可怜兮兮的哀求,周存远终止了这场刑罚。
那次的伤应该比上印时更难愈合,从记忆里回过神来,周存远点了一支烟,悠悠的想。
不知道崔聿养了多久才好。

次日清晨,崔聿洗漱完毕,去服侍周存远。在屋门口跪了片刻,听到里面有响声,崔聿便轻轻扣门,道:“请三少爷安。”
隔着门传来周存远的声音:“进。”
周存远半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刷微信。睡衣随意敞着,露出来紧实的胸肌和大腿。崔聿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按照从前的习惯,先收拾了他昨晚脱下的衣服。
周存远随意吩咐道:“我工作在b市,过两天就去,把我常用的东西,画具什么的收拾下。”
崔聿问:“您要长住么?”
周存远:“恩,你也一起过去。”
崔聿愣了下,“是。”
周存远想起他的伤痕,又道,“过来。”
崔聿不明所以,放下手中的衣服走在他面前跪下。周存远坐起身,伸手去解他衬衣的扣子。崔聿衬衣扣得严实,系到了最上面的一颗,他解了两颗觉得麻烦,道:“自己解开。”
崔聿不知道他对自己的身体怎么起了兴致,只得应是。被人目光灼灼的盯着看,又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崔聿脑子里一团乱,手指也不太听使唤了,几颗扣子解了半天。
解开最后一颗,周存远伸手拉开了他的衬衣,洁白工整的衬衣挂在崔聿肩头,将胸膛整个展示在他眼前。
崔聿难堪的侧过头。
周存远低头打量着那个伤疤,摸了摸,问:“还疼么?”
“已经不疼了。”崔聿回答。
伤疤落在崔聿胸口,看着颇为可怖。做手术应该能去除,但周存远觉得它还算有意义,就没打算动。再上印,总不能上到右边来个对称吧?周存远手指从伤疤慢慢滑到崔聿肩头,崔聿配合他的动作微微低头。摸到了后颈,周存远若有所思的在那画了个圈。
崔聿瞬间绷紧身子,他明白周存远在想什么了。
“三少爷……”他低低唤道,像是恳求。
意兴阑珊的收回手指,崔聿没得他吩咐,只能继续敞着衬衣。晨间还是有些凉,胸膛上淡色的r头不一会儿硬成了一块小石子。周存远瞥了一眼,莫名觉得牙痒痒,很想上去咬一口。
——那样的话,崔聿多半又要被逼红眼眶了。
躺回床上,周存远收敛了自己的坏念头,人都到身边了,不差这一会儿。他懒洋洋道:“穿好衣服,起来吧。”
伺候完周存远洗漱穿衣,周存远便吩咐他留在家里,自己出门找好友告别去了。
崔聿跟在这些年服侍在周存远身边的家奴后面,手中拿着纸笔,记下他的喜好,到了周存远的画室,家奴熟练的动手整理,他便看着学习。
偶尔想到周存远那些举动的含义,崔聿内心便多一分惶然。

楼主 谢七略  发布于 2018-11-06 20:38:00 +0800 CST  
今天不太想码字……打欠条,明天更4千,么么!不用等更新啦

楼主 谢七略  发布于 2018-11-08 21:40:00 +0800 CST  
第一更~我去看会直播,晚会儿再码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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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周家的清晨忙碌而安静。家奴们有序的来往工作,见到周存远便跪下行礼。周存远一路过去,来到了周老爷子门前。
崔旭知道他今天过来,为他开了门,恭敬道:“家主在里面等您。”周存远点点头,径直进去。崔聿在院子里跪下,安静的等候。崔旭目光扫过自己儿子,掩门进了屋。
老爷子正在吃早茶,周存远笑道:“爸,早上好。”
崔旭为他拉开椅子,他坐下来,捏了一块糕点吃。
周老爷子喝了口茶,“没规矩。”
周存远不以为然,知道这是他例行的嫌弃,笑道,“爸惯着我呢。”用餐巾擦了擦手指,他招呼崔旭,“给我来碗粥吧,喝不惯爸这里的茶。”
崔旭应了一声。
毕竟是儿子的第一份严格意义上的工作,周老爷子便多叮嘱了几句,周存远一边吃一边唔嗯的点头,一副“你尽管唠叨”的模样。小儿子从来都是这样的性子,周老爷子摇摇头,也懒得再说什么。
用餐巾轻拭嘴角,周老爷子道:“让小崔过来吧。”
被崔旭带进去的时候,崔聿满心的茫然,紧张得动作僵硬。他不是没见过家主,但那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了,他是崔旭的儿子,又被指派给周存远做了私奴,周老爷子偶尔会招他过来问问周存远的近况。只是七年以后,今时不同往昔,重新踏进去,心态未免不同了。
崔聿没敢走太近,跪下将额头贴在地面,恭敬道:“下奴崔聿请家主安。”
“这几年没见,小崔也长这么大了。”周老爷子道。
周存远看着伏在地上的崔聿,“比原来稳重许多。”
“你这回出去只带小崔么?”
周存远随意道:“总不能搬个小周宅过去,阿聿跟着就行。”
周老爷子道:“你先去外面坐会吧,我交代小崔几句。”
周存远有点好奇,“怎么我不能听吗?”
“你想知道回去问小崔,”周老爷子挥挥手,示意他换个地方,“阿旭,带存远出去。”
周存远一脸迷惑的出了门,崔聿心中又紧张几分。
“往前面来些。”
崔聿应了声是,向前膝行几步。
“你今年有……”周老爷子算了算,“二十八了,是该成家的年纪了。”
崔聿忙道:“服侍主人为重,不敢分心其他的事。”
笑着摇摇头,周老爷子道:“你现在是有点阿旭的样子了。”
“小崔,你这几年在外面做事,我是有看在眼里的,所以存远要带你回来,我也没阻拦。只一样,”他淡淡道,“有句话叫吃一堑长一智,不该犯的,别有二次。”
崔聿汗湿重衣,叩头道:“下奴谨记。”
“存远玩心重,你跟着需多费些神。阿旭在我身边四十年了,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周家不会薄待你,你年纪不小了,心中要有数。”
崔聿再次叩首:“下奴感激三少爷给的机会,今后会仔细服侍主人。”
“行了,”周老爷子也不再多言,“阿旭。”
回来了的崔旭应了声。
“送送小崔,我和存远都不介意,你也别解不开心结。”周老爷子道。
一路上,两个人默默无言。
临到门口,崔旭停下脚步,看着垂手低眉的儿子,叹了口气:“长高了。”
崔聿闻声看他,眼眶有些红。
“好好服侍三少爷,生死都是周家家奴,你想明白身份。”拍拍儿子的肩膀,崔旭转身离开。
周家家奴。崔聿苦笑,他早就明白了。
“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出了家主的院子,周存远立刻问道。崔聿回答:“老爷嘱咐下奴好好服侍主人。”
周存远无趣的哦了一声,忽又想起一件事,“说起来,你回来以后还没给你上印呢。”
崔聿心头一颤,艰难开口:“三少爷是要收下奴做私奴吗……”
周存远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你不愿意?”
重重跪下,不顾膝盖在青砖地面上磕的生疼,崔聿低低道:“下奴不敢,但凭主人意思。”
——那就还是不愿意了。周存远在心里给他下了定义。他有种立刻把这人抓去烙印的冲动,想了想,又觉得不必操之过急。
“我知道你怕疼,”周存远玩味的笑,“没事,印先欠着。”
崔聿松了一口气,还没弯下腰谢他恩典,又听周存远道:“听说烙在那里很有意思,阿聿,我挺想试试的,你别给我机会。”
崔聿将涌上心头的酸涩恐惧逼回去,叩首道:“下奴明白。”

送三少爷去b市的是老宅里的司机,崔聿有驾照,本来要去开车,被周存远拦下来了。此刻坐在周存远旁边,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在旁支的七年教会了他顺从,只是再次面对周存远花样百出的刁难,还是会觉得无措难堪。
周存远玩了会手机,打开摄像,随手拍了一段沿途经过的景,发到朋友圈里,配字:教书去了,闲人勿扰。
刷新一下,好友回复:毁人不倦。
笑了笑,他忽的侧头道:“阿聿,有微信么?”
崔聿道有。
报了自己的账号,他吩咐:“加我。”
崔聿低头掏出手机。不一会儿,提示有新朋友请求,崔聿头像是片枫叶,微信名字就叫崔聿。
“真是快成大叔了。”周存远自语,点开摄像,崔聿不明所以的看他,被他捏住下巴转了回去,拍了几张照片,他挑出来一张好看的,发给了崔聿,“把头像换了。”
崔聿很听话,再刷新时枫叶已经不见了。照片里的崔聿露出侧脸,微微低着头,趁着车窗外的光拍摄,阴影将他的轮廓勾的很漂亮。
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抬手升起了司机与后座之间的隔音玻璃,周存远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滑到了自己小腹:“阿聿,来。”



楼主 谢七略  发布于 2018-11-09 22:03:00 +0800 CST  
久等了,补上昨天的二更,一直被吞,发图片了。

楼主 谢七略  发布于 2018-11-10 09:02:00 +0800 CST  
双十一诶!!今天当然,不更啦!!


楼主 谢七略  发布于 2018-11-10 17:07:00 +0800 CST  
今天份的更新!前两天花钱太多,心疼的无心码字





楼主 谢七略  发布于 2018-11-14 00:44:00 +0800 CST  
第十五章

白峥取了家奴熨烫好的西装,抬起手腕看眼时间,快步往周列正的居处走去。轻轻敲两下门,他推开进去。周列正坐在沙发上,和人通话。
“恩,我会到。”
白峥从纸袋中把西装拿出,藏青色西装剪裁流畅,是从法国寄来的定制品。
周列正眉头轻微蹙起,语调依旧和缓,“不用了,你刚回来,先休息一下。”想了想,又补充道:“过两天吧,我为你接风。”
挂了电话,他站起身往床边过去。白峥服侍他换了衣服,抖开西装外套让他穿上。周列正随手挑根领带系上,白峥跪在地上为他整理衣服下摆和裤脚。
“抽天晚上,在Oceanus定个位子。”
白峥笑道:“是和明珺小姐么?”
周列正恩了一声。
“明珺小姐这趟出去……算算也将近一年了。”白峥道。
很显然,周列正并没出表现出久别重逢的喜悦,他不说话,白峥便也识趣的闭上了嘴。
到了车旁,白峥为他拉开后车门,自己坐在驾驶位置,发动汽车。
临近傍晚,天边斜阳未褪。白峥从后视镜中看了眼周列正,道:“二少爷发来消息,说今夜有其他安排,就不来参加了。”
周列正道:“随他。”
他们要参加的是一场酒会,发起人是目前风头正盛的投资人,背景深厚,野心勃勃。作为会场的是那位投资人自家的场子,一家装潢宏伟的酒店。陆续有车开进,衣饰华美的人们相携着说说笑笑进场。车在酒店门口停下,白峥将钥匙交给泊车员,跟随在周列正身后进去。
刚一入场,周列正肩膀就被人亲昵地搭住。
“列正,来这么晚,等你好久了~”来人一副花花公子模样,衬衣领口敞着,一身轻浮的香水味道。
周列正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白峥心里叹口气,从经过的侍者手上托盘里拿了两杯红酒,递给那人,“徐先生,好久不见,您近日还好么?”
感觉到周列正杀气的徐渭从善如流,顺着白峥给的台阶溜下来,接过酒杯:“憋在家里可闷死我了,这不,要不是为了……”他挤挤眼睛,“老巫婆还不放我出来呢。”
徐渭凑近周列正,轻声道:“上头要给小太子铺路了。”
周列正神色一凛。
作为主办者,徐渭并不清闲,朝他们笑笑,摇晃着酒杯又走进人群。
白峥也听到了他的那句话,下意识去看周列正。周列正面无表情,饮了口手中的红酒。本国皇室人员人员繁盛,拥有继承权的不下百人。女王亲诞有七个孩子,五位皇子两位公主,储君还没定下,但就以往来看,大皇子无疑是最有希望的。
只是……最小的那位皇子今年不过十六岁,还未成年,一个别号却已经隐隐流传开来——“小太子”。
这是一个意味深长的词语,暗示着新月升起,与日争辉。
周家时代经商,家中并无权贵,要想安稳的发展下去,看好风向是最重要的事。
周列正的身份注定这场酒会中他不得安宁。相识的不相识的,一批批过来寒暄谈天,白峥为他挡了一阵酒,有些受不住,低声向周列正告罪,他暂离了会场。
在卫生间中吐了一场,他感觉胃中仍然不大舒服。早已不是气血正旺的年轻人,从前捱过的伤痛在身体里扎了根,年纪稍大一些就压不住了。他没耽误太久,从卫生间出来后便往会场去。
转角处,一个侍应推着餐车,一时没看到他,等到发现时已经来不及,餐车为了让开他撞到了墙。摞着的两个盘子啪的掉在地上,跌成碎片。
侍应是个年轻的女孩子,惊呼了一声,忙不迭的道歉。白峥摆了摆手,温和道:“没事。”随后蹲下身帮她捡瓷盘碎片。
女孩连忙说我来我来,手指无意间碰到他,面上瞬间红了。

众人聚拢,会场中间,徐渭拿着话筒,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站在他身旁。
白峥回到周列正身边时,徐渭对男人的介绍刚刚开始。那人的具体资料早已经通过各种渠道传了进来,会场众人此刻大部分都知晓他的身份——范晖,财政大臣麾下一名辅官,来巡查财政状况的。
“搞不好……他回去就能进内阁呢。”一名领口开的极大,露出半个雪白胸膛的美妇与身边人浅笑低语,脖颈耳边硕大的珠宝熠熠生辉。
她的同伴窃窃私语:“等到小太子成年……才有好看的。”
——商人并不在乎谁的德行配坐那个位置,自己的利益是否能够不受损害,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介绍结束,人群散开,范晖身边不少人围了过去。周列正口袋微震,是一条来自徐渭的信息,信息里中只有一个单词:“Rose”。
“周先生。”
范晖不知何时来到了他面前,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在皇都查阅财报时,看到过很多次周先生的名字。”范晖彬彬有礼的开口,只是配上他的形容,多少有些滑稽。
周列正道:“我的荣幸。”
范晖与他寒暄几句,丝毫没有想走的意思。
范晖:“周氏的周列正先生,一直都有听说过,今天得以见到真人。”
周列正:“行内前辈们看着家父面子给小辈一点照顾罢了,都是虚名。”
范晖笑道:“周先生太谦虚。”他侧了侧头,看见安静立在周列正身后的长发俊秀男人,伸出手,他道:“这位是?”
白峥和他握手,温和道:“范先生好,我是周先生的下属,白峥。”
范晖与他握过手便松开,与周列正聊了几句后就离开了。白峥看着他的身影,微微蹙眉。方才与他握手时,他能感到掌心被指尖暧昧的拂过。
周列正道:“让主管调两个床奴过来,直接带到徐渭那边。”顿了顿,他又道:“要男孩。”
白峥抿了抿唇,低声应道:“是。”
想起他方才的情形,周列正道:“身体好点了么?”
白峥回答:“谢谢主人关心,已经好多了。”

楼主 谢七略  发布于 2018-11-20 16:31:00 +0800 CST  
困得一批先不回复了……明天统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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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清晨,白峥是被闹钟叫醒的。他撑着额头坐起来,盯着墙上挂的装饰看了会儿,才想起来怎么回事。
昨晚酒会散后,因时候不早,调来的周家司机便没有将他们送回主宅,而是去了市内周列正常宿的住处。白峥酒量一般,加上身体不如年轻时,晚上喝的太多次日早上就有些昏沉。翻出来提神的药吃几颗,衣柜里有适合他身材的换洗衣服,白色衬衣工整的挂了一排。他洗漱完便出门下楼。
到了厨房,家奴们知道大少爷留宿,不敢怠慢,紧锣密鼓的在准备早餐。白峥随便找了些东西垫垫肚子。除了要服侍主人,早餐可以提前用,午晚餐都需主人食过才轮到家奴。下厨管事见他过来,主动将菜单拿来请他过目。
“主人昨晚上有饮酒,菜换清淡的。”白峥道。管事应了声,使唤家奴们更换食物。
他大致检查了遍,确定各处准备都妥当了,回到周列正卧室门前跪下去等候。
周列正作息时间稳定,早上七点准时起床,白峥看着地毯的纹样,在脑子里把行程安排又过了一遍。
这样的日子他过了数年之久,对其中每个环节都再熟稔不过。周列正身为长大,周老爷子对他教育比之另两个儿子,显得严格许多。周列正性格稳重,对身边的家奴要求也高,前前后后换了好几名近侍,白峥上去后才安定下来,在跟他三年后赐了印,然后,就一直到了现在。
时间过得很快,定过时的手机在口袋中轻轻震了一下,白峥回过神,叩门三声,起身进去。
床上没有人,旁边盥洗室传来水声,周列正在沐浴。从柜子上层拿出工具,周列正出来后,白峥为他吹干头发。
手指温柔的穿过发梢,白峥跟了他很久,对如何服侍他这件事得心应手。
“主人最近辛苦了,晚上下奴为主人按摩可好?”白峥道。
周列正随口道:“恩。”

用过早餐,白峥开车载周列正回公司。
周列正一直都有早到的习惯,八点多钟,公司里职员很少。到了周列正办公室,白峥为他煮了一壶红茶,等到担任周列正助理的家奴到来后,才告退离开。
周家并没有规定私奴的数量,一般来说,主人可以按自己需求随意的收。每个私奴专擅不同,例如周老爷子,他拥有六个私奴,常随在身边的是负责生活的周旭,其余的人各有位置,除了每周一次的工作汇报,按照规定,平时没有召唤或者紧急的事,很少来见主人。
周列正身边只有白峥一人。
白峥除了随侍他生活,周氏产业中一部分事务也会经手,平时并不空闲,甚至可以说是忙碌,周老爷子担心他一人忙不过来,建议周列正再收些私奴,周列正却一直没同意,十几年间,身边仍然只有白峥一人。
这让很多人眼热。二少爷虽然有参与管理周氏事务,但性子稍显散漫,三少爷又太过随性,不过意外,少主的位置是一定归属于周列正了,下任家主的私奴,这是一个相当炙手可热的职位,白峥又一贯的好性子,于是周列正身边很多家奴都存了往上爬的心思,不说取代白峥大少爷管家的位置,做个私奴随侍大少爷也很好。
他们的心思,白峥不是不知道。
白峥心里很清楚原因,除了眼热位置以外,对他的不服气也是有的。白峥做事谨慎周密,近些年愈发挑不出错,只一样,他的出身使他无法服众。
——他是家族从外面带进来的孤儿,而非家生子。周列正收他做了私奴,白峥便从周家家奴公谱中除了名,只是经历除不去,他一步步如何上来的,众人都心知肚明。
换做其他人,被人明着虎视眈眈觊觎位置,即便不动气也要心里卡个坎儿,白峥却仍然一副温和有礼做派,不因随侍未来少主而心生傲慢,也不为出身妄自菲薄。
午休时,白峥照例服侍周列正用餐。
“包了Oceanus明晚的场子,已经联系过明珺小姐。”白峥道,将平板电脑递到周列正身前,“这是新出的几款首饰和手包,选了明珺小姐喜欢的颜色。”
周列正抬眼撇过,道:“左二。”
白峥记下,道:“是。”
“昨晚服侍范晖先生的床奴回来了,和主事汇报过情况,范先生似乎……不大满意。”
周列正微微蹙眉。
白峥补充道:“两人按规矩已经罚了,主人可要加刑么?”
周列正淡淡道:“让他们重新学规矩。”
白峥心里暗暗叹口气,道:“下奴明白了。”
范晖的到来不容小觑,接触是一定要的。想起来昨晚他的态度,白峥思考片刻,轻声道:“范先生似乎对下奴有些兴致。”
周列正停了手中动作,侧头看他,白峥斟酌着说下去:“下奴是床奴出身,需要时也可……”
“不必,”周列正冷冷打断他的话,“我嫌脏。”
白峥立刻跪下去,抬手抽自己一记耳光。
周列正面无表情的继续用餐,白峥打了四五下后,他道:“先记下,回去再说。”
白峥住手,叩首道:“谢谢主人。”
周家很少在外当着不知情的人处罚家奴,白峥在公司也有职位,顶着一身受罚痕迹未免太引人瞩目,秋后算账,算是主人的体恤。
即便及时停手,白峥脸上仍然微肿起来,他脸红的看起来不太正常,下午给他送文件的职员看到,好心问他是否身体不适。
白峥温和道没事,职员出门后他苦笑,现在没事,晚上过后就有了。他明白哪里触了周列正的矛头,他出身低贱,这是事实,但他已经是周列正的私奴,就是属于他的一件物品,物品怎么能够擅自做决定?
他摘下眼镜,闭上眼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楼主 谢七略  发布于 2018-11-22 00:39:00 +0800 CST  
谨慎行事,以后尽量不写x了,之前的带h环节我会都删掉,后面看情况补吧。



楼主 谢七略  发布于 2018-11-22 15:46:00 +0800 CST  

楼主:谢七略

字数:25077

发表时间:2018-10-31 22:0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2-13 23:31:35 +0800 CST

评论数:130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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