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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才女孫蓀意

小序

2018年11月底，意外地在網上下載到孫蓀意的《銜蟬小錄》掃描版，不禁大喜，因為此前一直在尋找它，卻多年未有結果。迫不及待地將《銜蟬小錄》的序跋錄入電腦，準備先給它們加上標點和注釋。當我把那些序跋注釋完畢，卻不打算繼續錄入正文并加注了，因為我在注釋序跋的過程中發現，孫蓀意和她的丈夫高第都是有故事的人，如果不能盡量弄清他們的情況，恐怕就難以真正讀懂《銜蟬小錄》的部分正文，因為其中也包括他們夫婦以及親友的作品。
於是去網上下載《貽硯齋詩稿》《衍波詞》與《額粉盫集》的掃描件，又請網友米爸從杭州的圖書館里為我復印到《夢芙小錄》的全文，此外卻再也找不到他們夫妻的任何著作，只知道國家圖書館還有孫蓀意的《貽硯齋駢體文》與《貽硯齋尺牘》，但他們沒有公開這兩部書的掃描件。
根據以上圖書，我打算先給孫蓀意寫一部小傳，然後再繼續注釋《銜蟬小錄》正文。但我剛剛寫出開頭部分就意識到，手頭的資料遠遠不夠，至少要盡量查閱孫蓀意與家人及其朋友們的著作，而這就需要下載乾嘉時代的許多文人的作品集，幸好當時的國學大師網可以提供海量的古籍掃描件，所以我用幾個月的時間，下載各種相關古籍，同時從中整理出為孫蓀意及高第合傳需要的內容，試寫傳記初稿。

這個工作是極其辛苦的，為了愛貓的孫蓀意，為了與我陰陽兩隔的貓媽媽，我決定不惜一切代價，把這個工作完成。到2019年4月22日，傳記的初稿寫好了。第二天，我憂心忡忡地告別了貓媽媽的孩子們，前往揚州，準備為那里的孩子講講如何閱讀童書，順便給他們簽名，假如有人買了我翻譯的書。之所以說憂心忡忡，是因為臨行之前，貓媽媽的大兒子突然病倒了，而我并不知道，離開家門的那一刻，就是與他的永別。當年4月底，我返回哈爾濱，5月初再去揚州講課并簽名。一周之後，我回到家，以悲痛的心情，修改這部傳記。
在修改過程中，我下載了更多的乾嘉時代文人作品集，進行了更多的查考工作，傳記的內容也由初稿的幾萬字變成二十多萬字。2020年1月末，新冠病毒到訪武漢的事漸漸傳開了。起以為那只是武漢的不幸，后來知道那其實是全中國乃至全世界的毒瘤。其余的就不必再提了，直到此時此刻，我的心依然是冰冷的，一切都再也回不到從前。所以我從2020年2月起就暫停了這部傳記的修改工作，幾乎終日自我封鎖：封鎖我的魂，封鎖我的心，封鎖我的淚，唯一的期盼，只是將來與貓媽媽的重逢，因為我已經不再熟悉也不再眷戀這個世界。

一日復一日的煎熬之后，許多新生事物應時而出：隔離板、健康碼、核酸檢測。於是我把自己裹得更緊，就像永遠不想化蝶的繭，終日在家中等待着，等待着，卻不知道等來的會是什么。6月23日，這部傳記就快修改完成時，我忽然舍不得與它告別，因為它已經陪伴我兩個年頭，其中蘊藏着我對於孫蓀意的喜歡和對於貓媽媽的摯愛，一旦匆匆收尾，感覺很是對不起她們兩個。所以我暫時放下修改傳記的事情，轉而去寫《繪貓更能手：徐悲鴻貓畫綜述》，而這也是個大工程，不是一月兩月就能完成的。
不知不覺中，2020年的夏天到來了，這是我記憶中最燠熱也最痛苦的夏天。連續多日的35度高溫，逼得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揮汗如雨，苦度光陰。把我的痛苦推到極點的，是貓媽媽的另一個兒子的離去，在最熱的那幾日。不過我也有些羨慕他，他和他的哥哥，如今一定回到了貓媽媽的身邊，找回了從前的幸福生活，而我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與貓媽媽重逢，訴說我對她的思念呢？

夏天的最后一朵玫瑰也已枯萎的時候，我繼續撰寫《繪貓更能手：徐悲鴻貓畫綜述》，直到11月16日徹底完成。然後再沒有什么借口了，只能繼續修改并增補這部傳記的結尾部分，另外列出一個高第、孫蓀意年表。那么一切只能就此結束了，從2018年12月14日寫出第一段，到2019年4月22日完成初稿，再到2020年11月24日形成定稿，這部傳記的寫作任務，真的是徹底結束了。
全書各章的小標題，我基本上沒有自己擬定，而是多半采用了孫蓀意與高第的詩句，盡管這樣的安排難免會出現平仄不對的問題，但我寫的又不是中國古典章回小說，就算平仄不對也是沒有關系的。
現在遺留的唯一問題是：這部傳記應該叫什么名字呢？我想了許久，從《孫蓀意的故事》到《孫高傳》，再從《夢芙燕嬉錄》到《金童玉女傳》乃至其他，卻沒有一個能讓我滿意的名字，最終只好暫時稱之為《杭州才女孫蓀意》，盡管其中也寫了高第，還有孫蓀意、高第的家人與朋友們。
最後有必要聲明的是，全書的一切情節基本是根據孫蓀意、高第及其親友的詩文與相關史實還原出來的。書中的有些時間線乃是推測而成，但如果不這樣做，那就無法對前後內容進行有機的銜接。其中的兩三處細節，則是虛構出來的（比如高第的親戚向孫蓀意推薦藥方），目的是為了更好地烘托人物性格，讓故事變得更加有趣。總之，這應該是一部歷史傳記小說，而不是真正的歷史書，因為孫蓀意等人的詩文內容并不可全信——要知道，文人總是免不了夸張的，他們的詩文絕不能當成百分百的真實記錄，否則你就上當了。

二〇二〇年十一月二十七日
肖毛於哈爾濱看雲居

杭州才女孫蓀意

目录

小序
〇一 夢月入懷抱 〇二 賞貓可消憂
〇三 彩鸞傳妙製 〇四 蘿軒芳草青
〇五 偶輯銜蟬錄 〇六 寂寞貽硯齋
〇七 貓圖須珍重 〇八 才高繼二徐
〇九 亦亲亦是友 〇十 惜花心事重
十一 碧筒作瑤盞 十二 冷月為良媒
十三 蕭山一高隱 十四 情迷夢花軒
十五 閨中一才女 十六 君乃二字媒
十七 絕境疑無路 十八 合歡佳話傳
十九 静待月圓夜 二〇 燈花并蒂開
二一 強記屬天授 二二 香草美人心
二三 粧臺來下拜 二四 金樽不用催
二五 當門鋤蘭草 二六 一笑傾春酒
二七 三月分飛苦 二八 解籜而皆龍
二九 閉門絕塵意 三〇 再理奚囊詩
三一 北江赏苕玉 三二 把臂識面遲
三三 難禁知己淚 三四 東方天未白
三五 儒林增盛事 三六 古杭山水勝
三七 彌播頌椒詠 三八 締姻集同人
三九 遇雨且聯句 四〇 埋玉春山夕
四一 書生苦雨嘆 四二 老饕饞眼明
四三 書傳索題贊 四四 莫稱賈島佛
四五 清談成久坐 四六 夢到華胥國
四七 萬死猶今日 四八 梅槎仙乎仙
四九 清興臨春暢 五〇 預訂死別情
五一 務此覆瓿物 五二 山妻覓酒方
五三 題罷增惆悵 五四 一日似兩日
五五 山水情偏切 五六 風懷更如塵
五七 老餮食美味 五八 脩然臥北窗
五九 穎樓詩自挽 六〇 行期難自知
六一 編書盡心力 六二 園居詠平生
六三 離情芟難盡 六四 夢芙额粉盫
六五 悠然展書卷 六六 憩游杳無蹤
六七 偏吹折并蒂 六八 花落春已歸
六九 魂去遺著在 七〇 人散曲不終
附：高第、孫蓀意年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