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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滨老城区名称的沿革

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哈尔滨变成了中国面积最大的省会城市，总面积高达5.31万平方公里，已经超过台湾，相当于26个深圳——我却觉得哈尔滨的面积从没有变大过，老城区也变得越来越挤了。
为什么呢？虽然如今的哈尔滨下辖9个区，7个县，2个代管县级市，但其中的松北区是直到2004年才在松花江北岸设立的，呼兰区、阿城区、双城区原先只不过是哈尔滨以外的县或市（分别在2004、2006、2014年划归），而另外的7个县（依兰县、方正县、宾县、巴彦县、木兰县、通河县、延寿县）和2个代管县级市（尚志市、五常市），原先同样不属于哈尔滨。
也就是说，哈尔滨的老城区只包括香坊区、南岗区、道里区、道外区、太平区、动力区和平房区。其中的动力区，一度属于双城县，在1940年（根据伪满第282号令）划归香坊区，又在1958年被划出，称“机电人民公社”，1960年改称“动力之乡人民公社”，1963年改称“动力区”，2006年并入香坊区；其中的太平区，1909年分属滨江县与阿城县，1929年隶属滨江市，1938年隶属哈尔滨市，1946年因太平桥（1908年建于马家沟之上）而正式得名，2004年并入道外区。
既然如此，哈尔滨的老城区如今只剩五个，即香坊区、南岗区、道里区、道外区和平房区，总面积基本不变，从别处迁入的居民却有增无减，楼越盖越多，路越修越乱，老城区自然也就越来越挤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自去年下半年以来，渐渐关注哈尔滨历史；今年1月18日，在贯穿香坊与南岗区的中山路上欣赏历史建筑时，忽然想知道哈尔滨各个老城区的名称演变及其背后的历史，就在回家以后查找各种有关史料，准备对此进行甄别和总结，再把1月18日的市内游记写出来。可是我怎么也不曾料到，直到鼠年春节过了，不该去的去了，武汉F了，湖北F了，哈尔滨也F了，大家都F了，再到大家渐渐不F了，哈尔滨F得更厉害了，我的史料甄别和总结工作才算勉强完成。这主要是由于哈尔滨的建城时间太晚，没有相关的史志可查，遗留的史料又往往隐藏在清末乃至民国档案或者少数笔记之中，零散且难以找到电子版。现代人的相关论述倒是不少，但找得到的往往是互相转抄又不注明史料出处的，形同鸡肋却又舍不得抛弃。因此，以下结论只能算是草稿，不可全信，又不可全否。
首先要说的是平房区的名称沿革，因为平房区的位置较远，与其他各区很少交集。
秦以前，平房地区为古肃慎族活动区域。西汉后期至两晋，肃慎改称挹娄；南北朝时期，挹娄改称勿吉；隋唐时期，勿吉改称靺鞨，唐初为黑水靺鞨；698年后，为渤海国鄣颉府属地；辽初属东京道滨江州的乌萨扎部，金代为京畿属地，元代属辽阳行省开元路；明代属奴尔干都司纳邻河卫及扈伦部属的乌拉部，清初属宁古塔昂邦章京。
1756年（清乾隆二十一年）起，先后有山东、河北、辽宁等地汉人逃荒来此，聚集十几个流民屯落，俗称“民屯”或“民人”。1814年（嘉庆十九年），设双城堡协领衙门，将平房地区划入，统辖于阿勒楚喀副都统。1907年（光绪三十三年）至1911年（宣统元年），隶属双城府。
1932年至1934年，日寇在平房地区修筑拉滨铁路（吉林拉法——哈尔滨滨江站）并设立火车站，名为平房站，平房地区因此而得名，灭绝人性的日本“731部队”，后来就设在这里。1945年，为毁灭侵华罪证，日寇将平房地区变成废墟，仅仅保留了平房站。1947年起，平房地区东部划归香坊区，西部仍属双城县。1953年，平房地区划为哈尔滨市郊区，名为平房区，1956年10月起成为市辖区。

二

谈到哈尔滨其他老城区的名称沿革之前，需要简述一下香坊区的发展史，因为它是哈尔滨的城市文明发祥地和最早开埠区。
据《生活报》刊登的《从“田家烧锅镇”到香坊区 哈尔滨香坊地区老地名揭秘》和于光远的《哈尔滨市香坊区历史大事记》等资料，香坊地区原是少数民族游牧区，“汉魏时期为挹娄聚居地，隋唐时期属勿吉安居骨部，辽代属生女真节度使辖地”，金朝归上京会宁府（今哈尔滨阿城）管辖，元朝归开元万户府管辖，明朝归阿失卫管辖。清朝封禁东北，不准汉族百姓进入，但仍有直隶、山东等地的汉族人来东北垦荒。
1805年（嘉庆十年），山东黄县的田保辉、田炳辉兄弟一家从河南（进吉林省榆树县）到东香坊（今香坊区红旗大街东部），垦荒种地，与王姓等四家合伙开办烧锅（即酿造高粱酒的作坊，因需用大铁锅蒸馏而得名），称为“永兴烧锅”（或“永兴合”，或“永兴德”，或“永盛德”），后独立经营，称田家烧锅，此即哈尔滨第一家酒坊或者说工业企业。《东北酒史，你不知道的辉煌》一文称，“此时的烧锅酒多为70度以上，老人们判断度数的方法很简单，把酒点燃，放到屋外，风吹不息就是好酒。这种酒被边境的俄罗斯人所追捧，1893年，出口到俄罗斯56000普特（约100吨），而同期的茅台故乡仁怀镇一年才产不过170吨酒。”因生意兴隆，田家在如今的香坊区安埠街一带盖起几万平方米的大庄园，四周有围墙和炮楼，史称田家大院。随着田家烧锅的发展，周围逐渐形成“田家烧锅屯”，比江浙小县城的规模还大，而当时的秦家岗（今南岗区）却是个“久无人迹之地”。

同样在1805年（或者更早），河北乐亭县的李某也来到哈尔滨，而他的本事是做线香，就开了线香作坊，因此有了积蓄，在西香坊（今香坊公园南门对面）建造门楼，上面挂起写着“香坊”二字的牌匾，这就是“香坊”一词的由来。有人说李家的线香作坊是修建慈云观时开张的，但慈云观建于1900年，那时的香坊之名早已存在。当然，李家的线香作坊甚至田家的烧锅也未必就是1805年兴建的，因为我至今没有查到原始史料，只好采用如今常见的说法。据说李家后来还在如今的香坊公园东侧开了李家烧锅，而我同样没有找到支持这个说法的原始史料。
1814年（清嘉庆十九年），哈尔滨已经出现田家烧锅与厢房屯等，它们的所在地被称为“哈尔滨卡屯”，而哈尔滨的城市雏形也就这样产生了。有了烧酒，有了屯子，形形色色的人自然要往这边聚集，包括盗贼，但首先到来的是国贼。1876年9月，田家烧锅（范震威《哈尔滨百年过影》一文认为，被洗劫的是永发源烧锅）惨遭马匪洗劫，不再生产烧酒，田家人搬到阿勒楚喀城（今阿城）居住。田家烧锅停业以后，还有永发源烧锅。据档案记载，在1878年，“香房子地方有永发源”。

1744年（乾隆九年），在拉林（今五常市拉林镇）设拉林阿勒楚喀副都统，管理今阿城、双城、哈尔滨等地区军政事务（但有人说不包括哈尔滨）。1814年（嘉庆十九年），设双城堡协领衙门，香坊地区为第一区，区域内已形成的村屯有厢房屯、骆斗屯、王家店、田家烧锅等。1881年（光绪七年），设双城厅，兼辖拉林，仍属阿勒楚喀副都统衙门。1891年刊光緒《吉林通志》卷十六提到田家烧锅：“双城厅……东北到田家烧锅，宾州厅界一百九十五里”；该书所附“双城厅图”内，标出了“厢房”这个地名。1895年，田家烧锅屯已经升级为田家烧锅镇，区域内形成了安埠大街等十几条街道，住户过千，属于东北重镇之一。1896年的《拉林舆地全图》上，写着“香房”、“田家烧锅”、“拉林屯”、“三颗树”、“秦家岗”、“傅家店”、“马家沟”等地名，可见那时哈尔滨仍是拉林一部分，属双城厅管辖。1897年的《黑龙江舆地图》上，标出了“哈尔宾”，包括田家窝棚与顾乡约屯，前者应即田家烧锅。
1897年8月28日，中东铁路（全名中国东方铁路，又称东清铁路或东省铁路）公司在小绥芬河右岸三叉口附近举行开工仪式。

1898年2月，中东铁路工程技术人员和沙俄军人来到哈尔滨；5月（或4月），中东铁路工程局买下当时已经荒废的“永发源烧锅”（一说是闲置多年“田家烧锅”）的房产（据说李家的线香作坊也在这年被俄国人征用，李家田产被没收，他们的“香坊”迁往现香庆街，后来倒闭，李家烧锅也是如此），以香坊地区作为中东铁路的指挥中心；6月9日，中东铁路工程局从海参崴迁至哈尔滨香坊地区（俄国人把这一天看作哈尔滨的诞生日，但早在1814年，哈尔滨就已经出现田家烧锅，而哈尔滨当时归双城厅管辖，俄国人无权进入）；宣布开放秦家岗，先在秦家岗开出新市街（今大直街），又拓宽了通道街（今中山路）和车站街（今红军街）。
随着中东铁路的发展，俄国人霸占大量土地，把扩大的哈尔滨划分为老哈尔滨（今香坊区）、新市街（今南岗区一部分）、码头区（今道里区一部分）、马家沟（今南岗区一部分）等八个管区，将其全部并入中东铁路附属地（又称铁路租界，具有殖民地性质）。其中的老哈尔滨或者说香坊地区，原本是哈尔滨的中心，在短短的几年中间，就拥有了许多哈尔滨第一：

1805年，田家烧锅在香坊地区经营，这是哈尔滨第一家工业企业。
1898年5月，俄国人维谢洛费佐罗夫在今香坊公园内（或者今司徒街1l号）建立了哈尔滨的第一座气象站。7月，在卫生街开办华俄道胜银行哈尔滨分行，这是哈尔滨第一家银行（为了给中东铁路建设筹集资金，华俄道胜银行发行过大量卢布，因俄国人惯称中国为契丹，契丹音同羌，这些卢布又称“羌洋”或“羌帖”；1902年，华俄道胜银行迁入今南岗区红军街77号的新办公楼）。8月，在西香坊军政街(今香顺街）建立东正教尼古拉教堂，这是哈尔滨第一座教堂；在草料街(今香坊大街）开办罗西安洋行，这是哈尔滨第一家商店；在安埠街建立鲁西阿尔化妆品商店，这是哈尔滨第一家俄商商店。10月，在西香坊建成哈尔滨第一个火车站，称哈尔滨驿；在卫生街开办哈尔滨第一所俄侨小学校。
1900年3月，在增福街兴建慈云观，这是哈尔滨城区的第一座道观。5月1日，俄商伊·雅秋林在草料街（今香坊大街）开办了他的秋林商行分公司，这不但是哈尔滨最早的商行，也是中国第一家百货商店（1902年迁入秦家岗，两年后在大直街兴建秋林大楼，1908年起使用至今，这就是名闻全国的秋林公司）。12月，乌卢布列夫斯基在油坊街开办乌卢布列夫斯基啤酒厂，这是中国第一家啤酒厂（1908年改名古罗里亚啤酒厂，1932年改名哈尔滨啤酒厂，2004年被百威收购）。
1901年，塔道斯·戈里高利耶维奇·捷尔·阿科波夫在西香坊嘎玛里捷利旅馆旁创办塔道斯西餐烤肉馆，这是哈尔滨第一家西餐厅（1920年迁入今道里区）。

三

俄国人侵入哈尔滨以后，为“负责监视俄人行动，弹压村民遵守约章，保护俄人安全”，双城厅衙署1898年在哈尔滨添设“哈尔滨牌”，而“牌”是“清代双城厅地方行政单位，有大、小之分”，厅下设乡，乡下设社，社下设牌，“哈尔滨牌”属大牌，“大牌的乡约、练长，权势较大，俗称‘耍大牌’（据赵力、陈勇《关于“哈尔滨牌”的探讨》）。”
1900年6月末（光绪二十六年六月初），为阻止俄军入侵，在黑龙江将军袁寿山（1860～1900，其父为袁崇焕六世孙）命令呼兰各军进攻哈尔滨的俄军，呼兰副都统倭克津泰不得不，但还是在7月26日（七月初一）率队进入哈尔滨五道街，没有瞧见老毛子，以为都给吓跑了，就大摇大摆地走进埠头区顾乡屯的元聚烧锅（似乎又名源聚烧锅，原址位于今道里区顾乡一带，据说是田家烧锅的最大分号，共有三进院落，拥有炮楼），烹牛宰羊且为乐，大醉不知光景去。到了中午，中东铁路护路队（1898年进入哈尔滨，在西香坊建立中东铁路护路军司令部，1901年改编为外阿穆尔军区部队）的四百多个坏蛋从香坊区赶过来，把那些人打死了三百个，其余的则仓皇逃回呼兰。同年8月28日，中东铁路护路队逼近齐齐哈尔，寿山将军无力回天，愤而自杀。
这样描述，看起来很泄气，但宣统《呼兰府志·卷八·武事略》里就是这么记载的：“光绪二十六年……六月初，俄兵分攻爱珲、呼伦贝尔，寿山电促呼兰各军进攻哈尔滨。呼兰副都统倭克津泰屡电争之不能得，于是统领定禄率所部三营并炮队一营，渡松花江，由涝洲船口，进攻哈尔滨之右翼，……七月初一，我兵渡江入哈尔滨，进至五道街，无抵抗者，遂据元聚烧锅，屠牛宰豕，众大醉瞰。俄护路队四百余人驻香房，整队赴援，我兵午餐未毕，闻警仓皇夺门出营，管带保荣死之，来福被掳，官兵死者三百人，军械遗失无算。”民国《呼兰县志·卷三·兵事》也采取相同说法，只是人名（管带的名字）和部分细节稍有不同（略去了令人痛心的“屠牛宰豕”一段）：“七月初一日，我军渡江入哈尔滨，进至五道街，俄兵匿不出，已乃趁乘我不备进攻，我军不支，管带保林死之，各营官兵先后退归呼兰。”张伯英总纂《黑龙江志稿·卷三十·武备志·兵事》（第1344页）对此事记载更详，相关内容则基本相同。
如果按照李忠义《哈尔滨不是沙俄的殖民地》一文的说法，呼兰官兵是与双城、阿城的官兵及义和团一起，在1900年7月24日“攻占了沙俄第七骑兵连的哨所——元聚烧锅”，却“因沙俄炮火猛烈，被阻隔在外国五道街（今道里区东风街）”，直到26日才遭受沉重打击，“7月26日，沙俄哥萨克骑兵连疯狂向元聚烧锅反扑，义和团战士、筑路工人和爱国清兵视死如归，800多名抗俄勇士壮烈牺牲，元聚烧锅被俄军烧成一片废墟。”《近代东北史》（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4年出版）则认为，1900年7月22日，义和团、清军和筑路工人，从呼兰、双城、宾县等几个方面进攻哈尔滨，24日失败，具体没有提到元聚烧锅和田家烧锅之战。但不管李忠义的文章还是《近代东北史》都没有交待其中有关元聚烧锅和田家烧锅之战的史料出处，所以目前只能采用《呼兰府志》等书的说法。
据《阿城县志》（阿城县志编纂委员会1988年出版），1900年7月26日，也就是呼兰各军进入哈尔滨五道街的当天，为阻止阿城以东各段的沙俄兵进入哈尔滨，阿城官兵及义和团“在田家烧锅（现哈尔滨市香坊区）与沙俄护路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最终“田家烧锅被沙俄护路军占领”。许多人都说，田家烧锅在这次战役中变成了废墟，但“田家烧锅”也是“田家烧锅屯”或“田家烧锅镇”的简称，那么成为废墟的也有可能是永发源烧锅。

四

随着田家烧锅的被毁，哈尔滨的中心地位渐渐转到了秦家岗。
1899年3月，俄国人在今松花江边九站公园附近建成松花江站。1899年10月，在今南岗区哈尔滨火车站的位置建松花江站，又称秦家岗站。
1901年，中东铁路工程局把原来划定的八个管区重新分为三个大区，即老哈尔滨（今香坊区）、新市街（今南岗区）、埠头（今道里区），总称“松花江市”。1902年，西香坊（今红旗大街以西）也被划入中东铁路附属地，位于东香坊的田家烧锅和傅家甸的一部分则被划出（有人说是在1898年划出的）。
1903年7月14日，中东铁路全线通车，哈尔滨驿改称旧哈尔滨驿（西香坊因之又称旧哈尔滨或老哈尔滨，而旧哈尔滨驿在1924年改名香坊站，1925年重建新站舍，保存至今；秦家岗站改称哈尔滨站（1960年拆除重建，1989年建成，此后多次改造），松花江站改称埠头站（又名码头站，1912年左右被拆除，其站舍在1930年被改造为江畔餐厅，2017年装修）；同年，中东铁路工程局迁入新市街，哈尔滨被重新划分为老哈尔滨（1938年7月1日正式更名为香坊区）、新市街（原秦家岗，今南岗区一部分）、埠头（今道里区）、 傅家甸（今道外区）四个区，总称改为“哈尔滨市”。
1904年，在今道里区顾乡建成顾乡屯火车站，又称军需站，至今犹存；同年，哈尔滨被划分为新市街、新埠头、旧埠头和老哈尔滨四个区。
埠头区，位于松花江南岸，被划为中东铁路附属地后，俄国人称之为“布里斯坦”，意为“码头”，中国人则称之为埠头区。滨洲铁路（哈尔滨—满洲里，中东铁路的西部干线，建于1898～1901年）建成以后，因位于滨洲铁路以西，埠头区又称道里，这里的“道”字，指的是“铁道”。1907年，中东铁路管理局将埠头区与新市街划出，成立哈尔滨自治市。1926年，埠头区成为哈尔滨特别市的一部分。1946年，埠头区正式改称道里区。
傅家甸，原名傅家店（因山东傅氏兄弟在十九世纪九十年代来此开店而得名，1908年改称傅家甸）。1907年（光绪三十二年）设滨江厅，隶属哈尔滨关道（即滨江关道），1909年（宣统元年）改隶双城府；次年与双城府、阿城县等地划归滨江厅，1910年（宣统二年）改隶吉林行省西北路道，1913年改为滨江县。所以魏声和在1913年刊行的《吉林地志》中说：“滨江县，土名哈尔滨……蒙人以此地草甸平坦，遥望如哈喇，蒙语因称为哈喇宾。汉语讹传，又易喇为尔。（土音喇、讷、尔、勒等字，俱无大区别。）设治顷以此地临江，且就土人之惯称，故名。……金为上京会宁府西北地。元明沿革与阿城同。前清宣统元年设滨江厅同知，仅在傅家甸一隅，面积数里。嗣割双城东北境附属厅治，仍嫌褊狭，今改县。”而根据《吉林地志》中的这段记载可知，由傅家店等地组成的滨江县，也曾被称为哈尔滨。因位于滨洲铁路以东，傅家店又称道外，1946年正式改称道外区。
中东铁路修建之初，傅家甸的今承德广场一带被划归中东铁路附属地，属于埠头区，傅家甸与埠头区的界限是国境街，所以瞿秋白在1920年来哈尔滨时，尽管“道里也已设中国警察局”，他还是感慨地说：“道外是中国人的，道里是外国人的”（详见瞿秋白《饿乡纪程》，又名《新俄国游记》） 。1926年，中国地方当局收回“哈尔滨自治市”的管理权，傅家甸完全归中国管辖，国境街改名承德街，但道里与道外的面貌依然大不相同，这一点在胡适、王统照、朱自清等人有关哈尔滨的游记中均有体现。
新市街，原称秦家岗（因有秦姓农民居住而得名），俄国人称之为“诺威高尔特”，意为“新城”，故中国人称之为“新市街”，因位于道里、道外之南，又称南岗，1947年正式改称南岗区。
老哈尔滨主要由田家烧和香坊屯构成。田家烧锅，位于今东香坊，因山东田家兄弟1805年在此开办田家烧锅而得名，又称田家烧锅屯或田家烧锅镇，又称田家窝棚（1897年）或小哈尔滨（顾乡约屯称大哈尔滨）。
香坊屯，位于今西香坊，因河北乐亭县的李某1805年在此开线香作坊而得名，又称厢房屯、香房子、香房等。田家烧锅与香房屯的所在地（即今香坊地区），1814年被称为哈尔滨卡屯，1901年被称为旧（老）哈尔滨。以今红旗大街（建于1920年，因街东有住户而得名一面街，1954年改名通乡街，1960年改为今名）为界，香坊地区可分东香坊（红旗大街以东）和西香坊（红旗大街以西)。西香坊，1898年称哈尔滨驿，1903年称旧（老）哈尔滨驿。1901年，张玺增之父在东香坊（今安埠大街327号）开设聚源烧锅，又在埠头区顾乡屯开设分号源聚烧锅（或元聚烧锅），前者称上号，后者称下号，故东香坊又名上号。香坊地区也曾被称为上号，关于此名的来历，有四种说法：一是由于东香坊的聚源烧锅又名上号，二是由于修建中东铁路时，香坊地区的地势高于埠头区，被用来建筑材料，故称上号；三是由于1932年松花江发大水，灾民从傅家甸逃往地势更高的香坊地区，所以香坊地区又称上号，傅家甸又称下号。有人说，民间曾把西香坊和东香坊分别称为西号和东号。1906年，旧哈尔滨（西香坊段）归哈尔滨关道管辖。1907年，田家烧锅划归吉林滨州分防同知厅。1908年，中东铁路在附属地内设哈尔滨自治市，西香坊归其管辖。1913年，滨江县成立，东香坊归滨江县乡一区管辖，称上号镇。1926年，西香坊归东省特别区市政管理局哈尔滨市管辖。1938年，伪满当局在哈尔滨成立香坊区公所，香坊地区从此正式得名。1946年，组建香坊区政府。

20-2-29 星期六 15:49 肖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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