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一酒馆

我第一次来到这个酒馆,只是想找个不喧闹的地方静一静。绝一酒馆,外面看一个木质棕色窗框,显得老旧。外面灯光如昼,歌舞喧乐,身影映到玻璃上,无精打采,头发糟乱。
看向馆里,主要是因里面除老板之外,没有其他人。我刚刚分手,一个相恋七年的女孩,忍住眼泪的挂断电话后,想哭又想笑。创业初期,离开她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想到此更是心头紧缩,难受的窒息。
打开门帘走进去,一身休闲套装的老板,带着蓝牙耳机,跳着不成样子的舞蹈,甚至滑稽的舞步里面还有拳法。老板看到我来,仅瞥了一眼,就不理会。
我现在的心情,就算老板在热情,也不会让我感到这世界都温暖。开口轻声道:“老板。”
老板摆摆手,示意我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我便顺从的来到一个灯光照不到的位置坐下。老板转身捏起一个二两酒壶,青瓷。再转身,打开酒缸,瞬间酒香浸漫酒馆,老板像卖油翁一般,瞬间灌满酒壶。就连我一失落之人,也不得不为他称赞。
老板将酒壶放在我桌上,“有酒有肉,自在人心,客官,卤味小煮,凉菜花生,要不要来一份。”老板微笑着,我刚要开口,“算了,你第一次来,我送一份吧,你只管吃就好。”又飘然而去。
不消片刻,老板端着一盘红肠放到我桌上。
“我老娘自己做的。”老板又说道。
“老板是哈尔滨人吗?”我不止的对老板产生好奇。
“先喝口酒。”我倒上一杯,二钱有余,一口饮尽。
“十里红,五十二度高粱酒,高粱必须取自山东高密的潍水旁田地。所谓十里就是,霜落红霞十里秋,却是红染潍水头。说的就是这高粱红。”听完这些,我才第一次仔细的打量老板的脸庞,书生气,一脸善意,婴儿微笑,却有深沉无尽的双眼。
“怎么样?这老家的酒。”老板说到。
我再此倒上一杯,再次饮完。“老板,你怎么知道我是山东的?”
“你的口音啊,你是不是傻?”老板说出这么一句,又飘然而去,留下我一脸诧异。
我多年在外,走南闯北。我觉得我的口音应该不是那么容易辨别的了。
吃了一口红肠,老板说的没错,确实是老娘才有的味道。
老板站在玻璃柜台那,玩着手机,不时脸上露出微笑,我识得,那是我和我女朋友,不,应该是前女友聊天时经常出现的笑容。老板,真幸福啊!!
待我喝到第九杯时,老板抬头看向门口,严肃,认真。“来客人了。”
我不由的也跟着他深邃的语调,沉重起来。门帘轻启,先入一足,布鞋。人未见到,老板一声“滚。”轰然作响。我更是不知所谓。
楼主 在下宛妤  发布于 2019-03-26 08:43:21 +0800 CST  
我着实怀疑我自己是否穿越时空,“别啊,秀才老兄,我这是最后一次还不成吗?”道人,举手作揖。
我才知,老板叫秀才。真是奇怪的名字!
“滚滚滚!!老子不待见你。”秀才老板,一脸嫌弃,不是装出来的。
“秀才老板,才哥,大才哥!!我们相识多年了,你怎好如此待我!”道人一脸怒气。
“我他妈认识你,倒血霉了。你就是一水蛭精。”老板形容人都这么清新脱俗啊。我看戏状态。
“最后一次了,只求二两逍遥醉。下次我用钱买还不行吗?”道人说道。
“你有个屁钱!”秀才老板,转身,提酒,端至道人桌上。
“若不嫌弃,加二两猪头肉可好?”道长嘿嘿地笑着。
“嫌弃!”但是秀才老板还是加了一盘轻薄,香味浓郁的猪头肉给他。我自然知道这二人肯定有需要恩恩怨怨,吸引的很。
我一时好奇,便问老板,“秀才老板。”
“喊,才哥~”我一头黑线。
“才哥,逍遥醉是什么说法?”道人听到我问看向我这边。
“黑灯瞎火的,这位置不是那秃驴的嘛,你咋让他坐了?”道人问向秀才老板。
“皆是有情人,分什么秃不秃!”听完道人和老板的话,我坐在座位上踌躇不安。
道人看出我的扭捏,说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来我这边,一起饮酒就是。”
秀才老板看了我一眼“过来吧,他就是一嘴炮。”道人咳了一声,尴尬无比。我也听从秀才老板的安排,端着酒水和红肠来到道人桌上。
刚放下酒水,道人迅速伸出两只手指,精准的夹住我的两片红肠,放入口中。一脸的美滋滋。秀才老板,无奈的叹口气,我更是惊讶于道人的手速。我坐下,道人倒上一杯酒,呲溜溜的喝了一口,胡子都开心的抖动起来。还眯上眼睛,哼起来,悠远空灵的歌谣。
“逍遥醉,是这老道自己起的名字。说什么我本天地随意行,奈何身被红尘赘。不如一醉求逍遥。便有了逍遥醉一名。其实这就是七十度的闷倒驴,这驴确实就符合他的风格。”老板说,道人这时饮了半壶,面色红润,笑意浅浅,竟有几分醉意。
“他酒力浅。”老板离开座位,走到门外,拧开了一盏古色古香的琉璃灯。发出昏黄的灯光,夜更深了,人更醉了…
老板走进酒馆,脸上有一丝愁云。我没有过多去询问,毕竟不相熟。道人伏在桌上,一阵清鼾响起。我看到此景,也起了离开之意。
老板放一浅碟在道人面前,倒上一点点清水。“今天就到这吧,有空常来。相见便是缘,缘尽缘灭也是一念之间。可作长相思!”老板收起酒壶。
我拿出手机问老板多少钱,老板摆摆手,“都是缘分,一壶酒还是喝得起的。下次记得来就好。”
我说声谢谢就起身离开,将门帘掀开,一步跨出酒馆,有一丝留念。回头环视,只见一碧绿浅光跃到那碟清水上。我定睛一看,竟是一通体碧玉的螳螂。它灵动的用臂挠搔了自己的头部,饮起清水来。我心底吃惊无比,原本以为道人挽发的就是一碧玉簪子。没想到却是一活生生的螳螂。我抱着一丝感概退出酒馆。
夜是更深了,天也冷了几分。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紧锁的心头,也暖和了些。

楼主 在下宛妤  发布于 2019-03-26 08:43:45 +0800 CST  
“人呐,最不应该的就是,寄情于酒。”秀才老板,双指捻酒杯,眼神迷离的看着昏黄的窗外。

我作为一个标准的感情白痴,在秀才老板面前更像一个没人关怀的傻子。手里这杯酒一直没有喝下去,等着他的下文。

“你有没有试过一种这样的饮酒状态,放空自己,饮下一杯清水,你就会知会它的本来味道。”秀才老板,眼中没有了以前的深沉,变得洁净,清澈,宛若“皎月映泉”。

我细细的品味着老板的话语。手里的这杯酒更是不知道该喝还是不该喝。

“哎,今天,你喝的是什么酒来着?”

“美人醉。”我答道。

“这酒不错,其实这酒是桃花美人酿,黄酒的缠绵,桃花的甘香。两者就如两名舞者,相互缠绕,又各自分开。而且这酒是一和尚·······”秀才老板,说道这些,我是兴趣盎然。

却是在关键时刻,刹住马蹄。

霎时,秀才老板,手忙脚乱,站起身,眯着眼看向窗外。转身就要跑,又回过神来,低头私语与我。

“吾友,若有人问起我,就说一直没见到。今天这酒我请了!”说完,将杯中酒饮完,狼狈的跑到后院,后院一阵鸡鸣狗盗。

我诧异的坐在那,这······神仙打架。

就在我想他后院为什么养着鸡的时候,门被“嘭·”的一脚踢开。我脖子一缩,往后一瞥。

“宛若桃花宛若妖”的女子,怒气迸发。我惊艳之余,更有一种窥视之思。真的美的不染风尘。

“死秀才,你给老娘出来。你再不出来,我砸了你这酒馆。”超脱女子,这一番的河东狮吼我也是敬而远之。

原来老板是在躲情债。果然“多情自被多情绕”。我多么希望也有一个女人这番的对我大吼大叫。

女子,素衫,长发懒挽,面若桃花,却有一丝慵容。步行到我这桌,抢过我的酒杯,把我这一直都没喝的美人醉饮下。

我怒也不是,我悲也不是。她怒也是,狂也是。心中波澜骤起。好一位奇女子。

“哼”,她轻斜我一眼。“居然是美人醉,这穷酸秀才,舍得拿出这般好酒。你是什么人?”

“我,我······我姓王,名辞,是一名摄影师,山东人。”我语无伦次。

“行了,我又不是来和你相亲的,你有没有看到这的老板,秀才。”女子轻捻我面前的桂花糕,朱唇轻启。美如画中人。

“他给我上了这壶酒,就不见了人影,可能,可能去喂鸡去了。”我实在不擅长说谎。

女子又斜了我一眼。

“好吧,如果,他回来,你告诉他,不管他是和尚还是道士,我必寻得他的踪迹。”拍拍了手,转身离去,“轻舞水袖衣,意在人独立。”

我惊讶与秀才老板的社交群体。也给自己到了一杯“美人醉”。一杯饮下,杯中的酒,桃花余韵更浓。

九杯浅酒下肚,似如置身桃林,销的两刻。老板探出从后院探出脑袋,四处观看。

“走了吗?”秀才老板小声颤颤的问我。

“走了,早已走了。”我回道。秀才老板才出了一口气,回到我的对面。

“一切,且是情。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老板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一脸的坏笑。

“你不要乱想啊,我可是正人君子。”秀才老板一脸正经。

“哎,好吧,好吧,只要你不这样看着我,我就告诉你还不成吗?”秀才老板给自己斟上一杯“美人醉”。一饮而尽。拿起桂花糕,却没有下嘴。

“我刚才告诉你的,这‘美人醉’是一个和尚告诉我的配方和酿造方法的。而这‘美人醉’就是和尚给她命的名字。”正待秀才老板下文的时候。
楼主 在下宛妤  发布于 2019-03-26 08:44:04 +0800 CST  
门外,琉璃盏灭掉了。一阵灯光黯然。

顷刻间,僧鞋清顿,悄然而至,衲衣土黄,徐风清拂,一名僧人立于我身旁!!

惊呆无比,心思,难道这和尚是鬼,说他就出现于此,再见和尚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持黑色的酒壶伸向秀才老板,面无表情。

秀才老板,接过酒壶,挽起衣袖,打开另一缸贴着“美人醉”标签的酒,一股桃花香味微醺。酒提子轻抬,叮咚作响。

和尚在我诧异时,又拿起我的酒杯,却没有饮,而是闻了一口。眼睛精光乍现,瞬间消亡。

“给你,她来过了!”秀才老板,说道。

“我知道,这里有她的味道。”和尚放下酒杯在我面前。

“还躲啊?!”

“我没在躲,只是见不到而已。”

“你个秃驴,给我讲禅来了?不就一壶二十年的女儿红吗?”老板微怒。“我这里也有三十年,四十年的,你赔给她不就完了吗?”

“你~,懂个屁!”和尚这一口,吓得我一夜的酒都差点上来。

“我不懂,你懂,你撩人家,撩完就跑。还他妈喝了人家‘女儿红’,你懂,你别喝啊!”秀才老板,差点一脚踢出去。

“我,我,施主,你着相了!”和尚一时收起悔意,双手作十。低头说道。

“滚滚滚!”秀才老板耐心全无,摆手让他走。

和尚拿起酒壶,眼睛低迷的走出去。

“谢谢。”和尚临门的时候,背对着老板说道。

秀才老板也背对着他,没有答话。

我内心的思绪万千,凡间俗世,本就纷扰,但是喜不喜欢,爱与不爱,自己最为清楚不过。

我紧跟出去。看到和尚喝了一口“美人醉”。悠悠然。

“美人醉,好名字啊,大师,你说是吧?”

和尚钝足。

“有凡念,怎作得和尚,大师?”我吸了一口气说道。

“为何,和尚就不能有凡念?为何有凡念就不能做和尚?施主,你着相了。”和尚又饮了一口酒。脚步缥缈,左摇右晃。

我停住,街道上夜风起,花灯升,人声沸。

“这酒馆的名字就是他起的。”秀才老板给我斟上一杯另一缸的“美人醉”。却是清澈见底。

“绝一吗?”我突然心空一切,目中万物且是虚妄。拿起这杯“美人醉”饮下去。这杯酒,却是一杯水。清香甘甜。却比任何酒都好喝了一些。

“其实,另一缸里面的酒只是清泉水。‘酒不醉人人自醉’,其实不需要酒,只要他想醉。”秀才老板看着窗外。

“绝一是何意啊?才哥。”我问道

“绝一吗?可能是‘断绝一丝念想’吧。”秀才老板,喝下那一杯清泉水。

“天不早了,回去吧!”秀才老板,说完,再次走到酒馆门前,重新拧亮了昏黄的琉璃盏。

我知晓秀才老板的意思,起身。欲要离去。

“才哥,我能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嗯。”

“那女子叫何名?”

“宛妤。”

我走出酒馆,下起了雨。行人纷纷加快步伐,我紧紧了衣服。可能世间还有真情在······
楼主 在下宛妤  发布于 2019-03-26 08:44:19 +0800 CST  
王辞,周末和我去一趟云南无量山吧。”秀才老板在一旁搓着手,诡异的笑着。我都搞不懂,一个人类脸上为什么有那么毛骨悚然的表情。
我心里一凉,浑身一阵汗毛竖立。除了对无量山有无限的向往,跟这脸前的老板,完全没有相伴而行的欲望。
“我,那个这周末······”我想拒绝的,就算我周末没事。
“好样的,我就知道,你对我是真爱!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开车自己去。”又飘走了!

云南境内,山路连绵,弯道多变。秀才老板的车技不敢恭维。说为了融入云南的文化,全程放着《老司机,带带我》夸张的漂移在山涧的山道上。
“到前面,我们去吃一道地道的鸡!”大才哥单手搭在车窗上。
“鸡?”
“对,鸡。鸡出生的时候没有名字,死后就有了各种名字,白切鸡,酱油鸡,新疆大盘鸡,而我们要吃的就是本地的特色,火腿木瓜鸡!它由本地腌制三年以上的火腿切薄片,加用野生木瓜切片,再用半年长的鸡,无量山多草药,再加上铁皮石斛增加它的滋补性。一起熬炖而成。汤汁浓郁,肉质鲜嫩。成分发挥了所有食材的本来味道。“
起初我就当就是一道乡间小吃,没有太大的期望。直到我看到秀才老板,旁若无人的将所有鸡肉迅速的夹到自己碗里的时候。我知道我想细细品尝的机会已经消失殆尽。
人饥饿的时候,对于食物的渴望是无极限的。当我争分夺秒的喝完最后一晚汤汁的时候,我才真正的体味到,野生食材的鲜美,美妙。
“我们是时候上山了。”秀才老板,眼睛收起了抢肉时的狰狞。认真严肃的看着我,擦了一下嘴角的残羹。
我点点头。

日落无量,鸦无归途。三月的风,微凉。
秀才老板身背皮囊,越往上走,越是无径可寻。已经行走一个时辰,月华初升,树影斜斜,虫鸣稀稀。
“快到了。”秀才老板,深呼一口气。
我看向四周,依然是树木森森,远处有一瀑布落响轰鸣。秀才老板继续前行。我要知道这么累,我打死都不跟来,脚后跟都磨破皮,以后高仿的鞋子还是少买为好。
就在意欲深入的时候,一声长啸响彻山林。一道类人的残影穿梭在林上尖梢。
“王辞,王辞。”秀才老板,脸上的喜悦之容映射着五彩光芒,“追,快!!”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但是我知道秀才老板从来不会没有原因的做事情。
林间多杂木,乱石。秀才老板的手脚之快,超乎我想象,只见老板借力施力,左右腾挪,轻盈之姿,是我平生未曾见过。我没有身法,只能硬生生的踏开一条路,紧紧地追在老板身后。
“丹田提气,脚尖着力。注意每一次动作的呼吸,让身体放松。”秀才老板轻声说道。
我试着提气,脚尖踏着周边的乱物。身体又快了几分。

我们循着尖啸声来到了瀑布前。月盈中天,瀑布银华如练,三月天,瀑布之上竟是一大片盛开的桃花。声入桃林而止,秀才老板给我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悄声前行,没入林中。
委身来至一处山洞前,三丈之高。山洞之壁,我才看清,那类人之物竟是一白猿。震惊无比,再细瞧,它盘坐上壁,一身洁白毛发,似丝质,轻盈波动。额前的长眉竟有一尺之长,无风而动。对着月华练着吐纳之术,有一种契合天地的韵动。要不是它凸出的嘴,我都怀疑我看到了仙人。
秀才老板,指了指山洞里,悄默默的进去。行进一刻钟,拐角处,一阵酒香弥漫,扑鼻而至。
“真香啊,”秀才老板贪婪的吸着酒香味。像极了看到美女脱衣的猥琐大叔。“王辞,手脚快些。”秀才老板说着将皮囊解下来。
我接过皮囊,看到眼前这水缸大小的池子里晶莹剔透的液体,说它是琼浆玉液也不未过,我也曾没见过,有这么绚丽色彩的酒。

我就知道,秀才老板,必为酒而动。但是对于面前的酒,我还是未知的。
“这个是‘猴儿酒’,集百果之香,天然酿制而成。”秀才老板,这次给我解释的极快,还不时的瞥向身后的甬道。“这白猿是那个杂毛老道历练的时候发现的,说是有灵物之智。所以我就想这老猿必定会将这山间灵气之物聚集一起。可是这结果却大大的出乎我意料啊。”
“我们时间不多,天地灵物顿悟都属天地神奇造化,所以我们只取一部分,不然就是暴遣天物了。”但是我看了一下手中近十升的酒囊。“老猿的吐息结束时间快到了,走!”秀才老板手臂一挥,将酒囊系于腰间。轻身而出,我紧随其后。
楼主 在下宛妤  发布于 2019-03-26 08:44:34 +0800 CST  
来到洞口,有险无惊。白猿还是保持一个姿势,对着月华吐纳。就当我们欲离开桃林之时,回头看向白猿,并没有发现我们,我放松的深呼了一口气。
白猿,灵耳微动。睁开双眼,看向我们二人。突然一声尖啸,震耳欲聋,长眉更是夸张的耸立直上,怒火中烧。
“才,才哥,我觉得我们···被发现了。”我颤抖的看着这瞬间威猛无比的白猿。
“屁话,日!日!日!!!”秀才老板,急着用了敬语。瞬间解下酒囊,递给我,“动物最是护食,我们跑不过它,你先带着酒走,我拖住它。”
“嗯,我会给你看好,酒馆的!”我转身就走,毫无犹豫。
“日,丢你!老子还没死!快走!“秀才老板,深吸一口气,踏步走向白猿。我也只是跑到林边石头后面,自然不会丢老板一人在这。
白猿三丈之高,一跃而下。余势不减,直接冲着秀才老板而来。秀才老板,脚侧出半步,双手阴阳抱负。标准的太极起手式。果然,秀才老板是练家子。我心中暗暗吃惊。
白猿瞬时来至秀才老板身旁,双臂直挥,狰狞可怖。秀才老板,递出双手,一手握住,白猿左臂,脚步下滑,腰身侧出,一招揽雀尾,抓住白猿右臂,想借势将白猿甩出去。
动作轻盈与白猿的刚猛形成鲜明对比。瞬间即逝,‘嘭’一声巨响,秀才老板,被白猿直直的甩到我躲藏的石头上面。
“这他娘的,”秀才老板疼的呲牙咧嘴,我也是被这画面吓得大气不敢出。“早知道,我再多练几次了。疼死我了,肋骨断了,哎呀,哎呀。”
“王辞,你他娘的怎么还没走啊?”秀才老板看到惊愕的我,咒骂到,“得我幸也,咱两今天就交待在这了,哈哈哈,咳咳······酒我还没尝呐~”秀才老板抱怨道。

白猿只身来到我们身前,白色的雾气从硕大的鼻孔喷出来。

这一时,哪有仙猿的风采,是魔猿啊!我内心波澜骤起。
白猿看到我身后的酒囊,竟是丢开秀才老板,冲我而来。握起沙包大的拳头,冲我面门而来。
“王辞小心!!!”秀才老板的声音在我耳畔处于无限循环之中,清晰无比。我晓得这是死亡前的感知通灵能力的放大。这一瞬我眼前闪过我前女友的倔强的脸,在哭。我,轻笑,空灵。
“尔敢!!”一声惊雷般的声音在空气中炸开。我意识被震的陷入恍惚浑沌。身前的白猿眼中也是闪过一丝迷茫,拳头凝涩。千钧一发,我赶紧侧滚翻,躲过白猿的致命一击。
但见,一身青衣,长发飘散,一抹碧色立于肩膀的道人手持桃木剑,剑尖抵于白猿拳头之上,鸣金之声,清脆入耳。
“牛鼻子,你他娘的终于来了。”秀才老板,瘫倒在青石上。
“有事耽搁,没事吧?王辞?”来者不是别人,就是我第一次去酒馆遇见的道人,说来惭愧,我至今也不知他的道号是何。
“还好。”看到他,清澈的眼睛,我内心也没有了之前的惊慌。
“嗯。稍等我片刻。”道人回过头盯着白猿,平淡的说道。
白猿看着道人在它面前如此的云淡风轻,更是怒火直冲。嗷~~一声戾啸,再次挥动拳头冲向道人。
道人,缩地成寸,一步便跨过数米,剑身直出。脚下禹步,踏出七星之形,与夜空中的北斗七星互为吸引。我在周边,忽觉一阵自上而下的压力,片刻碎裂,恍如错觉。
“这杂毛,还是有几分本事的,来,石上躺下欣赏。”秀才老板一脸痞笑。
我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听从秀才老板的话语,艰辛的爬到石上,坐着观看着这一场神仙打架。
道人,这一刻,平地直起,一丈之高。然后身体旋转,将足尖立于白猿左肩。似有千钧之力,白猿竟忽地,左膝跪地。呲牙咧嘴,感觉十分疼痛。
“好一招,‘旱地拔葱’。牛鼻子,你的功力见涨啊。”我惊讶道人灵活的身法,秀才老板一脸的不屑和讥讽。
“其实,道家有许多神奇的功法,但是总归脱离不了,大道自然。刚才的千钧之力,是老道用禹步引星辰之力。可能你觉得不可思议,潮涨潮落你总懂吧。”秀才老板,悄声解释与我。我若有所思。
“哼!”道人听到秀才老板的讥讽,哼之!其后,白猿从没被如此对待过,身上毛发暴起,一股弥天的凶戾之气冲天而起。树上的桃花无风自散,在他们中间形成了一个圆形空地。右臂迅速的抓向肩上的道人。道人眼中罕见的严肃,顿足翻身而下,立于白猿身前。
“我倒是小瞧了你。”道人对白猿说道。道人中食指搭于肩上,我看见,那一抹让我至今难忘的碧色螳螂,跃到道人指上。振翅,镰臂森然而立。道人振臂向前,螳螂似箭簇一般,急速跃向白猿面门。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秀才老板拖着长腔,一脸得意的向我炫耀。我也是出于好奇之心,一脸的天真烂漫的看着秀才老板,秀才老板终于得到了灵魂上的满足,“这个就是传说中的,神奇宝贝,飞天螳螂!!!”
“对不起,对不起,”秀才老板歉意十足的看着我,我便将手中的石块放下。
道人那边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碧色螳螂振翅跃到白猿鼻尖之上,用镰刀般的前臂刺向白猿的瞳孔。白猿慌乱,没有一丝小瞧这眼前的微小生物,警惕之心甚至在道人之上。急忙抽出抵挡道人剑刃的手臂,驱赶着碧色螳螂。道人见机,将剑朴实无华的刺向白猿腹部。剑尖竟没入三寸之余。白猿腹背受敌,一时不敌,但未受致死之伤。双足用尽力气,双臂攀缘劲风之势,上至石壁之顶。
碧色螳螂,也一从而至。
依旧独自战白猿。跃到白猿颅顶,在白猿不经意间,刺向头颅。一阵金针落地声,混响在山林之间。白猿一阵眩晕,似饮了许多老酒一般,步伐凌乱。
“青儿!”道人急喝一声。
碧色螳螂,灵风一般,振翅飞到道人肩上。道人随即,自怀中抽出一张蓝色的符箓,上面符字复杂,却有一种应天地而生的契合感。
“结束了。”秀才老板,说道,并看向明朗的苍穹。
倏间,一道白色闪电,在空中劈下,一声惊雷平地起。蜿蜒曲直,直劈壁上的白猿。白猿一瞬间停止了所有行为,直挺挺的倒在壁上。
楼主 在下宛妤  发布于 2019-03-26 08:44:46 +0800 CST  
道人将剑负于项背,螳螂在梳理自己的镰臂,走向我们。
“死了?”我惊问道。
“没有,青儿只是刺它的百会穴,而我引的雷只能麻痹它的全身而已。”道人解释道。“天地灵物,修来不易,我更不能徒增杀业。天地循坏,报应不爽。”说完,走到我的一旁,将两个酒囊负于肩,轻身而去,身法竟要比秀才老板还要快上三分。
“牛鼻子,给我问个好啊!”秀才老板对着道人洒脱的身影喊道。我看着道人的身影,听到此言时,身形顿了一下,继续前行。


酒馆的琉璃盏,照射着橱窗。深夜之时,三月风起。
“才哥,那‘猴儿酒’,你我还没有尝过呐。”我饮一口清浅的竹叶青。
“其实喊它‘猴儿酒’,有误。你也知,那白猿是灵物,灵物对大自然有一种天成的亲切感。它们对灵物的感知也是超出同类的,那白猿搜尽了无量山上的所有灵气集成之物,像灵芝,三七,人参等珍贵,上年份的,难得一见的好药材,也在酒中挥发药性。”秀才老板吃了一口红肠。
“那就是药酒喽!”我问道,“那为什么道长要全部带走?”
秀才老板,沉默。
“因,情。”
“牛鼻子,人间历练其间,在云南苗疆认识一位女子,单名一个‘青’字,便唤她‘青儿’。”
“那,碧色螳螂!”
“嗯,青儿本身便是苗疆之蛊女,那螳螂就是青儿的蛊物。一生相随。”秀才老板,夺过我的酒杯,一饮而尽。“可是,二人有情,却是被这世间的,现实吗?”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荒凉。现实吗?我不知道在道人和青儿的江湖中现实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多少人是被一根羽毛重量一般的现实压垮的,可能这就是现实。
“哎呀,跟你说这么多干嘛!反正就是,就是,一迟需要这灵药救他的心上人!!”秀才老板出现了少有的烦躁。而且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到了道人的道号“一迟”。
门外的琉璃盏,忽灭。酒馆灯光黯淡,一迟道长却是醉醺醺的踏进来。重重的坐到凳子上。
“死秀才,老子他娘到底是得罪哪路神仙了?要这样的,这样的折磨我!”一迟挥着手里的酒瓶,酒液到处泼洒。一股劣质酒精的味道弥漫酒馆。
秀才老板,一把夺过酒瓶,看了一眼商标。冷哼一声,丢了出去。
“我立的规矩,你最好给我遵守。假酒不许给我带进来,老子那么多酒,随你喝。你他妈的给我喝假酒!!你他妈是看不起我吗?”秀才老板抓着一迟的领口,恨恨的说道。
一迟,看着秀才的眼,哭了。
“你别指望我安慰你,不过我还是会继续帮你。还有好多地方没去过呐,西藏,昆仑,白云山,秦岭。我们一起走一遭,再一起哭!”秀才老板转身来到柜台的柜子前。
我看着一迟慢慢的恢复清明,转身看着我。
“谢谢。”一迟道长对我说道,我点头示意。
秀才老板,拿着一个小小的酒囊走到跟前。将三支酒杯依次摆开,将酒囊中的酒小心翼翼的倒到酒杯中。五彩斑斓,绚丽夺目,一种神奇的金色在酒中流淌摇曳。
“猴儿酒!”我惊奇的问道。
“我偷偷的多取了一些。要是酒的药性不足以唤醒青儿的话。这些酒就当我们这一次的酬劳了。”秀才老板将酒推到我们面前。
“你是道士,你应该明白,顺应自然是真,这酒你喝不喝?”秀才老板问道一迟。
一迟看了一眼秀才老板,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酒力浅才是真,一迟五秒未过,趴倒在桌。
“醉梦清醒复醉梦。”秀才老板说道,随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一脸的迷醉。
我看着秀才老板的那种迷醉,我更是十分好奇这酒究竟是什么味道。我没有像他们这般喝酒。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像一杯加了蜂蜜的水果汁,不是味道,是口感,再回味其中的味道时,酒已经不知的一饮而尽。原来不是他们牛饮一般,而是忘记了再喝酒。
“王辞,这酒不应该叫‘猴儿酒’。你还记得你酒入口中的味道吗?”秀才老板提出略带惊讶的疑问。
我摇摇头!是的,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的口腔里有过一次星辰归入大海的震动,有过一次鱼翔云海的自由。
“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秀才老板,开怀的笑着。
“欲求逍遥须忘中!!!它应该叫,‘忘’······”秀才老板说完,也倒在酒桌上,醉了过去。
我还有一丝清明。天街小雨润如酥,怀着一丝的思念,我却忘记了我思念的是什么······
楼主 在下宛妤  发布于 2019-03-26 08:46:19 +0800 CST  
夜昏黄,琉璃璨。
人头攒动,灯光流线。
影身卓卓孤独,如冰虽不冻。
琉璃盏忽灭。缓慢,左右刻尺般的步伐。似有似无,微微上扬的嘴角,和黑发中夹杂着的簇簇白发。
“我想找秀才老板。”来者,看着酒馆中唯一的我,眼中的睿智和锋利似刀。
“他,他去后院抓鸡去了。待会就来。”我的右手的酒杯悬在半空,眼神躲闪。心悸。
“谢谢。”双手插袋,两步,无声的坐在我第一次来的位置,和尚的位置。灯光昏暗,一瞬间我的感知像出现了折叠,他好像不存在!
诧异的我,晃神片刻。
一阵无奈挣扎的鸡鸣,将我带回真实的酒馆。
“王辞,你丫的倒是帮我一下,这芳凝的养的鸡和她一样,桀骜不驯啊!”秀才老板手掐鸡翅,但是身上的鸡毛就知道他有多努力。
“有客人?你咋不喊我?”秀才老板,一手刀砍在鸡头上,鸡瞬间停止折腾,昏死过去。
“才哥,芳凝,是谁?”我问道。
“她啊,她是、、、、、、”秀才老板刚要说,却被一道绅士的声音打断。
“鸡肋下三寸,有一根麻筋,你可以用大拇指用力按一下,它便会晕厥。”是一袭黑衣的来者,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我却能感知到,他在礼貌般的微笑。
“谁让你坐在那的?”秀才老板将鸡丢到后院。
“一个和尚。”
“那个和尚咋说的?”
“若是有求,一酒一酒桌便可。”微笑未止。
“啥酒?”秀才老板扑到来人面前,眼睛淫光暴涨。
估计来者也被吓了一跳,弓身,撤步,口袋里的手欲要抽出。秀才老板,看到这一幕。站起身,寻味的一笑。
“还未请教,你的名字。”
“未冻。”未冻的双手放松下来。
“没听说过。”秀才老板说道,“不过,和尚介绍过来,必有他的道理。说说看吧。”秀才老板严肃坐下。
“啊,王辞,你也过来听一下。”秀才老板喊。
“啊?我啊?”
“啊!你啊!”
“啊,奥!”我顺从的来到桌子上,三角之势,莫名的尴尬。


“未冻。”
“王辞,摄影师,山东人,单身。”我看清未冻的眼睛紧张万分。
“你这毛病,得改!”秀才老板说道。“说吧,先谈酒,再说事。”
“白仙藏峰酒藏樱。”未冻娓娓说道。
“樱若飘散酒已红?”秀才老板接上,一脸质疑,“我听说这酒,也只是传闻之物,你怎么有得?”
“机缘巧合。”未冻轻道。
“这买卖我接了,不过,酒有多少我就要多少。”秀才老板说道。
“我,滴酒不沾。”说完,将一把钥匙放到桌面。我才看到未冻的手上戴着一副白色的手套,丝尘未染。“樱花路11号。”
“地点,时间呐?”秀才老板拿起钥匙,镌刻樱花,古铜锈色。
“明日启程,青海,清土湖。”未冻迅速将手插到口袋中。
秀才老板,一脸茫然。
“那边风沙大,带好防风的东西,我明天来接你。”未冻说完,定定的看了我一眼,我眼神躲闪,我觉得他可以看透我内心的一切,“你们。”说完,便起身,度量般离开酒馆。
“才哥,我觉得这人一身邪气,但是又有一种说不清的温情在。”我看着身影渐消的方向。
“我如果没猜错,他应该是一个,杀手!”秀才老板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块凉拌的鸡丝。“等我打个电话。”我一身冷汗,亏他从容如旧。
“喂,秃驴,那个人是怎么回事?清土湖又是什么地方?危不危险啊?”秀才老板一直问着。
“那是一个‘起死回生’的地方。”电话中隐隐的传来和尚的声音,飘渺异常、、、、、、
楼主 在下宛妤  发布于 2019-03-26 08:46:34 +0800 CST  

青海之上,风迷行人眼,草没牛羊蹄。
原本我都没打算,跟着来此,但是秀才老板说,这次的行走,和尚指名让我一起。裹紧衣领,冒着风沙,穿梭在牛羊之间。
“知道我太多的事情,没有好处。”被秀才老板纠缠一路的未冻,不失礼貌的微笑着。双手带着白手套,按揉着太阳穴。长时间赶路,稍有一些疲劳。我喝了一口红牛,突然想起那晚二人说的酒,还不知何物。
“才哥,那个‘白仙藏峰酒藏樱,樱若飘散酒已红’是何酒?”我问着眯眼开车的秀才老板。我看了一眼后视镜,看到未冻也透过后视镜看着我,我赶紧躲避视线。
“我也很好奇,未冻,你是怎么得到的这酒?”秀才老板反问着未冻。
“我的身份,我想你肯定有所猜测。”未冻摘下手套,里面的双手,纤细,白暂,活动一番,灵活如风中他的白发,“我的手指永远都知风的方向,杀手排行榜第二‘知风指‘,就是我。”谈论中,我紧盯着未冻的手指,太美了。小小的说一下,我甚至是有一些恋手癖的情结,但是看到未冻的手指,比我看过的所有女孩子的手都要细嫩如葱。
“但我知道,你不是用指杀人的吧,你手上,没有血腥味。”秀才老板问道。
银光一闪,四根细如发丝的银针出现在未冻的指缝中,长短不一,若在黑暗中,你永远都觉察不到这细小的银针。
“我习得是‘玄影针‘,针藏与发。”未冻,双手弯曲着手中的银针,一个圆形成,轻轻放开,顷刻,银针回直,声如樱落。“我杀人时,没人看见我的针,所以他们给我外号’知风指‘。”随后优雅的带上手套。
“第一是谁?”我瞬间对这个组织充满了好奇,迫不及待的问道。
未冻看了我一眼,眼中有一丝的阴狠。我瞬间,心收紧万分,一股阴寒从脚而生。不过转瞬而逝。秀才老板看了一眼未冻。
“若有所禁忌,我替他赔个不是,但是不要吓他,他是我的朋友。”秀才老板漫不经心的说道。
“不是这个原因,我未见过第一,但是我和他交过手,我的银针,连他的影子都没触到,而且我的银针根根断裂在地。可知,我的银针是我师父用深海寒铁铸成的,韧性和硬性都是可以媲美玄铁的。”未冻收起眼睛,恢复了原来的睿智。“但是,第一给我的感觉,和你一模一样,我看不透你。”这时未冻又看了我一眼,却是有一丝迷茫。
我也是震惊无比,第一次被人说看不透,我都在思考我现在的整个人生,简直自己像一张白纸,乱涂乱画。秀才老板也回头看了我一眼,一脸的马大哈,简直就是在说我只是一个单纯的傻子,我递回去一个白眼。
“我一次的任务是出日本,刺杀内阁,而酒就是他的私人珍藏。”未冻一脸轻松的说完。我听完,心中也是震惊无比,这就牵扯到民族问题了吗?
正午,影只,将我们狠狠的压在地平线上。
“完了?”秀才老板和我等了半天的下文。
“完了。”
“过程呐,惊心动魄呐,爱恨情仇呐,这,这这,金钱美女呐?”秀才老板,拍着方向盘大喊大叫道。
未冻眯起双眼,气息内敛,不做回答。跟第一次一样,好像他又出现了空间折叠,若有若无。我看到很奇怪,一个人身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我想起一迟道长的功法,怀疑未冻是不是也修炼了如此的功法,我带有询问的眼神看向秀才老板,只见他闷闷哼哼,对这种毫无觉察,我只好带着疑问继续前行。

楼主 在下宛妤  发布于 2019-03-26 19:53:14 +0800 CST  
秀才老板将车停在太阳的斜对角,下车,寻觅着草中的石头,丢在车上。
“未冻,你确定只要追着太阳就能到吗?”秀才老板依靠着车窗。
“沧溟幽泉金乌落,天地一合乾坤颠。和尚说了,就向着太阳落下的地方,在天地交合的一瞬间,就能找到。”未冻看着不断西斜的太阳。
“有烟吗?”秀才老板拍拍手,看向我。我一愣,摇头。
“王辞,这次得靠你了,和尚和我说了,要想找到那个地方,需要你的方向感。”秀才老板坐到车座上。
“我?我的方向感?“我对于方向的辨别,登峰造极,十字路口徘徊半小时的男人。
“和尚这么说,肯定是有他的原因的,你试试感知一下清土湖的地方。你还记得杂毛老道的道法吗?静心,感知这个世界,她会回应你的。”未冻递了一根烟给说话的秀才老板。我静静的体会着话中的意思。
“刚开始,入江湖的时候,杀人紧张,就有了吸烟的习惯。”未冻看着一脸质疑的秀才老板解释道。
“每个人,都有,过去啊!”秀才老板,典型的带火不带烟的人,可恨之极。
我走下车来,听从秀才老板的话,面向太阳落下的方向。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吐出来,整个过程,慢慢的存思。在脑海中,慢慢的将现实的空间,呈现出,青海之上,野草茫茫,日落西沉,风行人止。忽然间,脑海中的景象不受自己的控制,青海颠覆,野草竟焚,血日东升,人为白骨,不复存在。我恐惧的睁开眼,却发现我已身处其境,旁边的秀才老板和未冻不见身影。面前的坏境,一片苍黄,空虚之感传遍其身,无声无相。忽闻,一曲清婉的曲调,不识其词。我朝向声音处奔跑,音律环身,身体轻盈,又忽闻,湖水澎湃,映着歌声,冲击着我的身体。
我来到湖边,血一样的湖水。里面白骨恶魂,上下沉浮。狰狞,可怖。血腥漫天,只见一柳扁舟,执槁而行,滴血未染。湖中尸骨欲上其舟,皆被无形咒印打回湖中,并被利齿参差的游鱼吞噬。舟上一女子,丹凤琼鼻,柳眉朱唇,惊盼于情。着绿衣,春发柳叶,衣带飘玦。
“嗨,你来了啊!”舟止于吾前,袅袅欢语。
“我,你认识我?”我现在只有惊讶和不解。
“嗯~,你我相识许久,你不记得了?”女子若有所思的问道。
我摇头,但有一丝相熟之感。
“也罢,应该自有安排。”女子朱唇轻翘。“那,你来此干嘛?”
“我的朋友说这里是‘起死回生’之地,便来此。”我解释道,因为未冻始终没有将来此的目的告诉我们。
“哈哈哈。”女子开怀的,恣意的笑着。收敛笑声,“也对,这里是阴阳轮回之处。”
我听后,心中震惊无比。
“哎呀,现在不能和你说太多,你早点归去。这里不要久待。”女子撑舟而去。
“哎,那个,我不知道怎么回去啊?还有,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呼喊着远去的倩影。
“哈哈,当年你也是这样问的我,但是这次,我就不告诉你。等你自己想起来,再来找我吧。”女子婉婉而答,歌声起,“情起碧海,情止孤舟。莫问前事,须孤行~”听到此,我头疼欲裂,意识渐渐消失,眼前的景象折叠破裂。
“王辞!王辞!!”秀才老板狠狠的摇着我的身体。我睁开眼睛,头晕脑裂。
“才哥,才哥,止,止!”我回应着。
“你醒了,哈哈哈,吓死爸爸了。”秀才老板,这一声爸爸彻底把我惊醒了。这家伙何时何地都占我便宜,看我一脸蒙。“刚才,你感知的过程,对着远方,突然一脸的恐惧,然后说着不知所谓的语言,喊你怎么都不醒。是未冻用银针刺穴将你唤醒的。”秀才老板说到这,我一身冷汗,未冻是杀手,只见未冻缓缓的带上白手套。
“我的银针术,是杀人术,也是救人术。不过有那么一瞬间,我确实想杀了你。因为你给我的感觉一直不好。”未冻似笑得说道。
“谢谢。”我回到。不知是感谢他的未杀之恩还是救我之情。
“说正事,你看到湖泊了吗?”未冻问道。
我看向日落的方向,茫茫草原无限延伸,我回想着脑中景象,用手一指。
“在那!”
楼主 在下宛妤  发布于 2019-03-26 19:55:05 +0800 CST  
车停留在一处凹地中心,周围是一圈椭圆形得草丘。
秀才老板,将拣到得石头,罗列起来,搭成一个大大得圆锥形石堆。石块巧妙得彼此镶嵌,在顶端留有一个圆形得孔洞。
“这个是‘敖包’,寄寓着神圣魂魄得神物,同时也是茫茫草原上得路标,为旅人指引方向,也为失意得灵魂指引归途。”秀才老板说着,又在一旁搭建新的敖包,呈等腰三角之势。
等所有的工作做完时,太阳恰好没入地平线一半。我站在未冻一旁,能感觉到他身上一丝的紧张和不安。至此他都没有告诉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可能,这里有些危险。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我注视着丝丝颤抖的未冻。
未冻听到我的话,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昏黄晦暗的阳光,光芒像溺水者的手臂,绝望地从草原的边缘伸出来,高高举起,想要抓住灿烂的云霞,彷佛不甘心自己的沉沦。
“你知道吗?这是草原上最美妙的时刻,既不是白昼,也不是黑夜,牧民们把这一刻称为卜瑞—生者和死者会在这段时间看到彼此,任何人在此时祈祷,都能同时让神祗和恶灵听到。我追寻此刻多年,不会放弃。谢谢!”未冻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未冻,站到中间去,机会稍纵即逝。快!!”秀才老板大喊道。
未冻,一步步,一步步,王者登位之姿,樱散柔情之韵。走到敖包中间之时,我忽地头疼,看到未冻似乎与我所在的空间,隔裂。他的身形也是在一段段的,如坠地之镜,破裂,错落。
秀才老板,看到未冻走到中间。低吟,念诵,有致的玄奥经文,节奏骤起,经文如歌,苍凉忧郁。秀才老板,长臂交替在半空划过,动作玄妙,体态轻盈。也许是黄昏光线折射的原因,以秀才老板的手指为中心,一圈圈可见的涟漪正在向四周扩散开来。我感觉,整个凹地开始变得不一样了,模糊扭曲,所有东西都化为一抹含混的颜色,唯有秀才老板那独立天地的舞蹈和音律,真实,清晰。
迷乱中,光线穿过敖包的顶端的圆孔,分散开,三角形的光隙,空间被割裂。暮色降临,天地黯淡,云滚滚,风萧萧,万骨狂啸,清土湖再现人间,便是我意识深陷的地方。
楼主 在下宛妤  发布于 2019-03-27 16:11:19 +0800 CST  
未冻此时身陷其中,枯骨浮沉,似要吞噬于他。空间重叠,还有一丝的法则在维持着,阴阳鱼,不停运转,但不交融,而中心点就是,一脸期待的未冻。他面对着万骨枯,面对着血海翻滚,怪鱼森森,都没有变色。嘴角微翘,若有微笑。他摘下白手套,从怀中拿出一方宽巾,打开,一只长簪,一只点缀着樱花的长簪,一只红色点点的樱花长簪,坠落着两串细丝,红宝石交错叮咚。
“未冻,丢出去啊!”秀才老板,汗流不止的不停的跳着苍凉的舞蹈。
未冻,将簪子丢了出去,它漂浮在空中,慢慢上升,一束白洁之光直直的映在上面,湖底的尸骨似有感召,奋力的攀爬而上,又被其他的尸骨碾压下来。
“樱花啊 樱花啊 阳春三月晴空下 一望无际樱花哟 花如云海似彩霞 芬芳无比美如画 快来吧 快来吧 快来看樱花。“一曲日本《樱花歌》,声声碎,一个透着微红光芒的赤裸女子灵体出现在簪子前。其容颜,似,樱花待开。其肌体,似,雪落海棠。
“樱雪。”未冻看到眼前人,轻轻的唤一声。柔情似清风,声如泪哽喉。
“未冻。”樱雪的灵体飘到未冻面前。“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空灵如泉水叮咛。
“嗯,我来了。”未冻,哭了。“我来了。”未冻伸出手,白雪如葱。樱雪伸出手,樱映白雪。
楼主 在下宛妤  发布于 2019-03-28 09:59:29 +0800 CST  

楼主:在下宛妤

字数:14895

发表时间:2019-03-26 16:43:21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3-28 20:05:19 +0800 CST

评论数:13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