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一天
走过田埂
通往村落的路上
田间干到发白的玉米杆
无数被点燃的小火堆
熏燎着忙作的身影
近后才看清
是二十年未见的
维族大哥
何故
我却趁你没发现时走开了
没有亲热地握手
没有煽情的问候
也没有和你
各自用手里的维族报纸
卷一根香醇
分享
过瘾的莫合烟

走着走着
心不甘
回头看清了地里
和你一起的
你那十几岁乖巧女儿
勤劳贤良的妻子
脑海快速浮现
我每次被请到你家做客
她们都热情非常
用生硬的汉语招呼我
这来自远方举目无亲的异族朋友
吃架上熟透的葡萄
吃刚剥完绿皮的核桃
吃你们很久才吃一次的手抓羊肉
喝甘美营养的自制酸奶……
泪水冲刷了我愧疚的脸颊

大哥呀
我要给你一个热烈的拥抱
闻你身上的浓浓膻味
看你那永远挂在脸上敦厚阳光的微笑
让你原谅我的薄情寡义
你们善良好客的一家永远都活在我的心里
用我不熟练的维族话
问你们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告诉你焚烧秸秆是危险和违法的……
我要化蝶站在你瘦弱的肩膀
在你耳边轻轻告诉你我这些年的境遇
用我一双丽翅抚平你眼角的皱纹
听说
人死后灵魂将彻底自由
我想现在就拥有它
在对你流完最后一滴想念的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