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巫术后,我才发现自己曾经被鬼上过身

伸手去推大门时,发现门在里面被牢牢的闩上了,院墙高约丈六,凭他的本事不可能跳进去。

安宁也不焦燥,冒着瓢泼大雨,顺着高墙向寺院的背后摸去,他知道这寺院不光有后门,还有一处垮塌的豁口。

这豁口在法堂的后侧,位于另一个僧舍小院,在香火鼎盛时期,这院落是带发修行的居士们清修参禅之所,后来世道凋零,居士绝了迹,这里的十多间房屋便闲置下来,再后来成了寄存逝者棺木,择吉入土的殓房。

七年前,和尚们集体转投阎老头麾下时,这里还存有四口装了尸体的棺材,因为都是无主的尸首,也不清楚当初择定的入土吉日是什么时候,官府火化和尚时,看到殓房门上有《大悲咒》镇着,没敢动这四口棺材。

这院落冷清多年,又有这些不祥物事,大白天都是阴森森的令人胆寒心悚,更莫说这雷雨交加、神怒鬼怨的夜半三更。

他只知道这里有豁口,奈何从没进来过,自然不晓得里面的情况。

所谓无知者无畏。

他从豁口进到院内,拔掉门鼻上的木梢时,因为四周漆黑一片,根本没注意到门鼻子插着的木梢上贴有《大悲咒》 ,拔掉木梢时,无意中也把咒符揭掉,连带着一起扔到地上的泥水里了。

进到房内,漆黑中什么都看不见,这土货浑身湿透,站在门前,被风吹得打了一个寒噤,忙回身把门闩上,伸手摸索着向前走去,在房间中间摸到一条宽大的板凳,便放下猎枪、钢叉,取下背囊,又脱下水淋淋的衣裤,精赤条条的开始绞衣裤上的雨水。

又一道闪电划过,这房间因为没窗户,门又被他关上,尽管外面瞬间如白昼,房内却依然黝黑一团。

安宁绞干衣裤,本想摊在板凳上晾一下,试着用手抹了一下,感觉到上面的灰尘有铜钱厚一层,便提着衣裤朝门口走去,挂在门闩上后,摸到门侧的墙角,一屁股靠墙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小憩,根本没发现这大板凳是用来搁棺材的,而且这房间中央,还一溜儿并排搁着四口棺材。

刚才在赶路时还觉察不到凉意,此刻静了下来,寒气逼人,冷飕飕的很不好受,偏偏肚里又唱起空城计来。

细想起来,还是中午吃了几个烧红苕,紧接着去撵麝獐,后来又遇到打仗,却是再没祭过五脏庙。

想到这里,感觉十分饥饿,起身摸到板凳上抓起背囊,重新回到墙角坐下,取出烧红苕烤洋芋之类的干粮,大口的吃了起来,吃饱后又闭目养神,等待天亮雨停。

这当口,听到大板凳附近传来一阵"咔吱、咔吱"的声响,在哗啦啦的雨声中令人心悸,睁眼抬头一看,几乎把魂都吓出窍来。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6-12-06 23:00:00 +0800 CST  
只见大板凳旁边,笔直的站着一个浑身散发出微绿毫光的高大人形,约有六尺长短,头发象刺猬似的根根竖起,两个大大的眼窟窿里,闪着一对碧荧荧的怪眼球,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幸亏这土货自幼翻山越岭,身强体壮胆肥,虽然吓得不轻,却是没有昏厥。

惊骇之下,手僵脚硬,没力气起身逃窜,幸好那"刺猬"也是纹丝不动的站着,并没有猛扑过来。

动物都有求生的欲望,更莫说人类了!

他在心里翻来覆去的嘟囔着"阿弥陀佛",渐渐的镇定了心神,转动眼珠子四下打量,搜寻逃跑的路径。

门被自己闩上,而且"刺猬"还靠近房门,如果直接奔向房门,无疑是粪坑边打灯笼——找屎( 死 )!

总不能坐以待毙啊,怎么办?

这时,天上救命一般又划过一道闪电,借着门缝隙透进来的一丝光亮,加上在黑暗中处得久了,他终于看清楚这间不算小的房屋正中,有四口棺材并排搁在宽大的板凳上,除此以外,没有其它任何物件。

打定把“刺猬”诱离房门的主意后,安宁猛然立起身来,拔腿朝内里的另一处墙角冲去,掠过"刺猬"身边转到了房间的对面,隔着四口棺材对峙着。

"刺猬"一愣,马上向前伸出双手,直着腿乱跳,顺着棺材向他蹦了过去。

眼看越来越近,安宁浑身冷汗直淌,吓得一步一步往后直退。

那"刺猬"不肯放松,伸着双手直着腿蹦蹦跳跳,在后面一步不落地追撵着。

就这样你追我退的围着几口棺材,也不知转了多少圈,直转得安宁脚葩手软,气喘吁吁。

好在"刺猬"直着腿蹦跳时,遇着拐弯抹角的地方很不方便,只能慢下来,往往还要后跳一下,才能转过身来。

安宁有时逃得远一点停下来喘气,那"刺猬"也停下来不再追,只是不眨眼的盯着他。

那"刺猬"的手指偶尔触碰到板凳或棺材,立马在上面留下几个窟窿眼儿,直看得安宁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这样又绕了几圈,安宁在转到棺材内侧时,故意慢慢的退着,引得"刺猬"也放慢了蹦跳。

瞅准它刚蹦到里面角落的那口棺材转拐处时,安宁倏地扭身飞奔到门前,拉开门闩冲到了院坝中。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6-12-06 23:01:00 +0800 CST  
“刺猬”发现上当,凶猛的朝前一蹦,一下子把身前的棺材从大板凳上撞翻在地上,只听见“轰隆”一声响,棺材翻了个面,从里面滚出来一具同样是浑身散发着毫光的女尸来。

只不过这女尸的毫光不是绿色,而是淡淡的桃红色。

当女尸翻滚在地上时,那“刺猬”收势不住,僵直的腿脚一绊,栽倒在女尸身上,被女尸紧紧抱住后,嘴对嘴的吻在一起。

也只在眨眼功夫,“刺猬”身上微绿色的毫光变成亮萤萤的草绿色,两只怪眼球更像装上绿色电珠的手电筒,发出两道森森的翠碧光柱。

女尸更恐怖,淡淡的桃红色浸润成血色的萤光,头上的眼睛闪耀着两股血光,灿烂得让人晕眩!

这僵尸如果单独倒地,一时半会儿功夫是不容易爬起来的,也算得机缘巧合,让这公母搂抱在一起后,居然还吻在了一起!

阴阳双气交融后,邪气魔光大增,居然能够弯曲膝关节,再也不会只是乱蹦乱跳了!

"刺猬"立起身来"嘎、嘎、嘎"一阵狂笑,弯下腰扶起坐在地上的血色母僵尸后,率性一不做二不休,使劲把剩下的两口棺材也掀翻在地,抱着里面的两具女尸一阵狂吻,眨眼功夫,这房内又多了两具散发着血色荧光的母僵尸。

四僵搂抱在一起雀跃不已,更是喜极而泣!

用脚底板想就晓得,这一公三母,生前是一家人。

能娶一妻二妾的男人,不富即贵,决不会是普通的山民!

不过担搁片刻,这几公母便止泣收笑,八只手"啪"的一声击在一起,由公僵领着,一起向门口冲去,追赶刚刚逃走的猎户安宁。

精赤条条的土货,恐慌万状地在大雨中狂奔,少了衣物的羁绊,却是速度更快,哪怕扑爬连天,能够保命就行。

可是他哪里跑得过阴阳双气交融过的僵尸,刚刚冲出这小院的大门,后面就传来一阵公母的吆喝声,也听不清到底在叫喊些啥。

这莽汉只想赶快逃到供奉佛祖和菩萨的大殿中去,祈求他们保护自己,不信在这菩萨云集,佛法弘大的百年古刹里,邪魔外道之类的所谓僵尸,能收了自家的小命!

姓安的猎户小子,算是霉运当头,晦气缠身,他今晚摸进去的小院,座落在一溜大殿的背后,要想逃进供有菩萨的殿里,还有一条长长的石板铺成的小道要经过。

因为多年没住过人,石板与石板之间的缝隙中长着许多齐腰深的荒草,石板上更是布满青苔,此刻被雨水浸润后,湿漉漉的溜滑无比。

一路筋斗扑爬地奔跑不到一半路程,这不,又是一个仰八叉,重重的摔在地上了。

忍着伤痛拼了老命站起来后,正要拔腿逃窜时,猛然发现那浑身散发着绿色荧光的"刺猬",正在身前丈许开外的路中间堵着,两道森森的绿色光柱在他身上晃悠悠的扫了几下,没来由的定格在了胯档间。

恐慌万状的扭头转身,准备朝来路逃命,刚转身还没来得急开步,顿时僵在了当场,成了蜡像!

三具浑身血色荧光的女僵尸手牵手的并排立着,六股红色诡谲的光束在他不挂寸褛的身子上扫来瞄去。

安家小子万念皆灰,惨叫一声"妈妈咪呀!"双手下意识的捂住裆部,身体像煮熟了的面条,软绵绵的蜷缩着,仰面朝天的倒卧在湿滑的石板小道上一动不动,晕了。

四具僵尸一愣,马上围了拢来,正要伸出手去的当口,猛听小道尽头传来威严的喝斥声,忙不迭缩回爪子,齐齐举头望去。

大殿的后檐下,立着一袭白衫的年青书生,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

那书生叱呵了一声"住手!"右手握着一柄古剑,拔腿朝这边健步走来。

四具僵尸见他握着古剑,也不敢轻视,公僵当先堵着,摆出防备的招势,三枚母僵则在他身后祭起一模一样的拈花指,全都蓄势待发!

一道闪电划过,倏见那古剑并没有出鞘,白衣书生脸上也是笑微微的充满善意。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6-12-06 23:02:00 +0800 CST  
安宁苏醒过来时,感到胸口部位有啥东西在蠕动,还以为已经被僵尸抓住,正在掏挖他的心肝呢!

猛然睁开眼睛,觑见三位着红衣的女子正立在身前。

吓晕前,他最后看见的就是血色诡异的荧光,此时怎能不被吓坏?当即恐惧的大叫一声"妈妈咪呀!"又晕了过去。

还好!人中穴紧接着被人用手指掐压,不一会儿又醒了过来。

他这次不敢睁眼看了,下意识的用手去捂眼,又觉得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在女人面前失态,马上又缩回了手。

正在揣揣不安之际,耳边响起沉稳的男声:“小兄弟,你醒了吗?”

这声音祥和平静,让人放心。

安宁这才微微隙开一道细缝,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白衫的年青书生,依稀是那万人战阵中,轻轻松松斩杀敌首无数的白衣小将!

懵懂状态中的猎户,只觉得那只麝獐在脑海里似隐若现,一股幽幽的清香诱导着他,忙不迭的撑起身来,睁大二筒不带眨地仔细观察着,陡然间瞅见墙上挂着的那柄古剑,仿佛有一股力量牵引着他,一骨碌滚下床来,冲着书生磕头如捣蒜,嘴里还一个劲地叫喊着“师傅”。

坐在对面椅子上的一男三女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白衣书生也是莫明其妙,暗自在心里忖度:自家啥时候收了这号窝囊徒弟?

伸出双手扶起安家小子后,把他按坐在床沿上,阻止他不明不白的继续叩首。

幽幽的清香顿消,猎户这才省悟到自己唐突了,报过家门后,便不住嘴地把他在悬岩上看到的一切从头道来。

说到官兵蹂躏妇女及打扫战场的惨绝人寰时,更是义愤填膺,把牙齿咬得“咔嚓、咔嚓”响。

这些事情发生在白衣小将脱离战场之后,是以他并不晓得。

听到官兵这些丧失人性的兽行,尽管早有预料,还是超出了估摸,没想到堂堂朝廷的官军,其实禽兽不如!止不住仰天长啸数声。

扭头对那一直静静旁听的四位男女叹道:“清狗丧失人性,罪大恶极,血债必须用血来偿还!”

说完这话,目不转睛的看着猎户,握着他的手掌,食指轻轻搭在脉络上,询问有关他的详细情况,感到他脉搏平静、言词恳诚,不似作伪。

略为考虑片刻后,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安家小兄弟是我辈中人,当兄长的可以代为向师尊禀告,试着求老人家让你列入门墙,不管师尊老人家点不点头,咱俩都作兄弟,行不?”

安宁闻听此言,这不就是搞掂了吗,更是欣喜若狂!

这年长自己不过几岁的万人敌书生,不做师父做师兄最好,指不定咱们的师父还是一位了不起的亿人敌呢!

揣着兴奋暗自乐和着,规规矩矩坐得端端正正的,听着师兄和那四位男女攀谈起来。

那一男三女就是刚才的僵尸。

顺着烛光看去,谁会相信这俊男美女会是恐怖骇人的僵尸,称为男神和女神才是恰如其分!

着绿衣的青年才俊高大孔武,像貌堂堂,穿红衣的三位御姐儿长得一模一样,虽说算不上所谓的国色天香,却也是婀娜多姿,让男人心旌荡漾的高颜值御姐儿。

着绿衣的是巴阳城有名的武林世家,绿野金刚门48代掌门人杨老太爷的独生子杨青山。此子年不过25岁,却能徒手猎虎、空拳毙熊。

杨青山是老生儿且是独苗苗,其父杨老太爷年过花甲,为子嗣作想,七年前此子18岁时,聘了金家年方二八的三胞胎孪生姐妹为妻妾。

一子同时娶三女,杨家想的是多生儿女,金家贫穷,图的是丰厚的聘金。

谁也没料到,新婚的当天夜里,这夫妻四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衣书生是大巴山一带名头震天的神风门108代掌门人云鹤道长足下大弟子,名叫李子木,今年22岁。

满清时,朝廷在蜀东设南浦道,辖21县,道员署衙设在长江畔的南浦州城,这大巴山里的巴阳县,归南浦道管辖。

李子木不是道人,更不是太平军的将领,师父云鹤子也不是真正的道家弟子,而是秘密反清组织哥老会南浦分舵主爷,潜伏道门,以南浦城郊北山观道长云鹤子身份,骗过官府耳目,从事复辟活动。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6-12-06 23:04:00 +0800 CST  
一年前,李子木奉师命前往黔省的太平天国景王府游说,希望这一支还没陷入湘、淮军包围圈中的军队,趁朝廷无力它顾的空档,尽快转移到大巴山养精蓄锐,为复兴天国留存火种,哥老会承诺从旁大力协助,在人、财、物方面倾囊襄助。

岂料景王不理不睬!

直到天京陷落,太平天国大势己去,各路官军云集,磨刀擦枪准备围剿他时,才慌了手脚。

本来已经错过了最佳的转移时机,如果精兵轻装,或许能保存大部兵力,景王却来了个大搬家,把近十万非战斗人员塞进转移的队伍,连他王府的渣渣草草都让人抬着扛着。

官军日行近百里的围了上来,他却日行不过十余里,几仗下来,景王不是命令将士们想法突围,而是拼命保护王府的人、财、物,为此死伤了大量的精兵。

后来感到前路险恶,不得已才抛下全部的笨重物品,带着他近百位王妃和上千侍女仆从继续上路。

几千里路途天天有仗打,景王府的人也死了大半,到达九龙河边时,战兵不足三千,且多是伤疲之士。

安宁看到的那些妇女,乘凉轿坐滑杆的全是王妃,随行的都是侍女和仆人。

因为按天国制度,非王者娶妻者斩!

在太平军中,除去女兵,其余的女性,铁定是王府里的女人。

即便夫妻同时参加太平军,也是分别编入男队和女队,一般都见不到面,偶而因公事凑在一起,夜里也是不能同宿的。

违令者只有一个字——斩!

在最后关头,李子木还想从包围圈中带出一队战兵来,在如蝗箭镞下岂能办到,万般无奈下才杀开一条血路,只身逃出包围圈。

官军离开后,他又返回战场去查看了一番,除了汪汪泊泊的血滩,啥都没见着,心灰意冷下,打算回南浦向师尊复命。

他不敢走官道,只能在山间的茅根小路蹿行,亏得轻功了得,在大雨前寻到这广济寺躲雨。

悄无声息的进入寺院后,紧接着又仔仔细细的各处搜查了一遍,寄存棺材的房间因为门上有符咒,没敢贸然揭去符咒,只是凑在门缝前观察,看清里面没有别物,只有四口布满浮尘的棺材。

寺院的山门是他闩上的,安宁推门时,他正坐在门楼里的须弥座前假憩,在分不清敌我的情况下,一直在院内观察着他的举动,这才有了后来的出手相救。

安宁吓晕倒地后,杨青山等人在伸手之际被李子木喝止,他并不认为僵尸们存心要伤害猎户,但是,他夫妻四人的手触碰到一丝不挂的光胴胴,安宁会丢掉小命!

起初,在安宁进入房间时,他心里很是"咯噔"了一下,这有门无窗还用《大悲咒》镇压的房间,指定不寻常!

先前他梭巡到这里时,原准备进房探个究竟,又想到自己只是短暂停留一下躲雨,犯不着冒险究底,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才没多管闲事。

如今见安宁犯险,从装束上猜到只是普通的猎户,怕他遭遇不测,也存有找他了解这九龙山情况的心事,便施展"飘升术"潜上屋顶,把瓦片揭开一道小缝,旁观了整个过程。到了儿,李子木才对众人解释说:

"杨兄伉俪其实并没死去,自然不可能是僵尸,只是中了蛊毒。虽然是愚弟给贵伉俪解了蛊毒,诸位的救命恩人实是这安家小兄弟呢!"见杨青山等人不解,安宁也是满脸茫然,冲着杨青山笑了笑,又正色问道,

"先前杨兄曾说过,因为厌恶女色,逃婚到这广济寺里准备出家,却被三位新妇纠缠不清,才没有如愿。愚弟认为,仁兄只怕是另有目的吧?"

听到这直言不讳的问话,杨青山神态尴尬满脸通红,嚅嗫着不知怎么回答。

金家三姊妹见夫君如此,脸上都泛起认同之意,张了几次嘴,碍于夫妻情面,没敢说明原由。

李子木察言观色,明白这姊妹仨也知晓丈夫逃婚的原因,觉得应该帮助她们一下。

这事儿被安宁在无意中一搅和,已经从根本上发生逆转,此时挑明也许会绝了他的断背念想,今后对他们夫妻只有益处。

"杨兄说,金家因为贫穷,没有门第,不能给姐们儿取名字,一直是大妹儿、二妹儿、幺妹儿的叫着。这金枝、金玉、金叶的名字,还是下聘后由杨老掌门给取的,愚弟以为就嫂子们的容貌,是当得起金枝玉叶这名儿的。"

见杨青山点头,三位御姐也面露喜悦。干脆一言中的,"杨兄是冲着广济寺几十个年青的俊和尚来的!面对天仙似的美人儿不屑一顾,你杨青山只能是断背山!"

被点穿心病的杨青山惭愧的垂着头,羞色满颊不好意思直面众人,金家御姐们却齐齐点头赞同。

安宁看看这个望望那位,暗地里叹了一口酸气:"这不是混逑吗?让妙人儿闲着,却去掏屎门,也不怕长粪毒!爷们要是有这般模样的女人陪着,睡着了也要笑醒!"

瞧见杨青山貌似有了悔意,李子木认为有必要从头说起,只有这样,才能搞清楚彼此心中的疑惑。他说:

"安家小弟进来后,因为衣物湿透,曾在你躺卧的棺材旁脱光衣裤,他猛男的阳刚气息,唤醒了你体内的蛊蛆,蠢蠢欲动之时,你心中一直不灭的断背欲望,驱使你爬了出来。

“你躺卧了六、七年,腿脚已经僵硬,无法挪动到安家小弟身前,看见他要逃离,你伸开双手去抓他,肘不能弯指不能动,只能像僵尸一样的乱蹦乱跳。你们几位能复生,也全赖符咒被揭,不是这样,也是不能复生的!

最为幸运的是,杨兄你撞翻了金叶的棺材,又恰好倒在她身上,这'吕'字一但写了,让你这从没品过女性柔情的哥儿顿时醒豁,金叶吸纳了男儿的阳气也是如此,尽管体内的蛊毒没解,蛊蛆还在蠢动,却再也不受它们控制。愚弟识得这是荧蟾蛊,也解得这蛊,却不知贵伉俪是在什么情况下,又被何人下了这天下第一蛊?"

杨青山说,当年他新婚的晚上,本来是悄悄出走的,准备到广济寺来出家剃度,目的不是礼佛修行,却是冲其他和尚来的,没成想三枚媳妇跟着撵了来,我们在路上纠缠了三天才到这里。

当时,接待我们的是广济寺的主持慈航长老,挺可亲可敬的一位长者呢!

听我们道明了原由,领着我们到了这寺里的一处地宫,男女分置别室。

长老劝我饮下一杯甘甜的如意水,告诉我饮下这水后再去见她们,自然不会再纠缠不清了,她们会自己回家去,没想到饮下水后,我到今夜才醒来!

金氏姐妹也说,那老不死的笑和尚骗我们,说啥只要喝了定情汤,杨郎见到我们定会爱不够的,哪里还会出家当和尚,这老秃驴忒歹毒的!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6-12-06 23:05:00 +0800 CST  
说到和尚,杨、金等人猛然一惊,心有余悸地悄呼:“赶快趁天黑逃走吧,免得再次遭遇毒手!”

安宁笑道:"这庙里现在只有我们这几个喘气的。早在七年前,这里的和尚全被一伙山贼砍光了!"

四人大喜,喜极而泣:"那不是山贼呀,分明是替天行道的义士啊!谢天谢地,老天有眼呢!"

说到什么是荧蟾蛊时,李子木解释说:“贵伉俪喝下的是催情迷魂汤,让你们不灭原有的情愫,在昏睡中聚集于心,随着日月的轮回不断的炽盛。他把你们装进棺材里后,洒在你们身上的荧光粉才是蟾蛊毒,而且颜色随衣物变幻,你们眼中的光柱也是蛊毒造成的,幸亏下蛊的人死了,不然你们早成了受他控制的山魈!我不准你们触碰小安,因为一但沾上蛊毒,他会变成第二代山魈,比你们还可恶难缠!”

杨、金四人解释当时追出来并没恶意,只是想表达谢意,吓晕小安后,也是准备救他,根本没想到差点铸成大错。

李子木一出手便解了蛊,又道出这蛊的底细,众人都疑虑他也许与慈航和尚有啥渊源。当然,能出手相救,准定不会是一路人。

原以为他能说出老秃驴的底细,见他始终不再提这个事儿,明白也有苦衷,他自己不愿讲,别人哪里敢问。

刚才听猎户说过在九龙河边看到的事,明白出手救下他们的英雄,是位反清的义士,江湖讲究的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大恩!

杨青山小声与三位媳妇儿商量了一下,恳切地对李子木说:

“记得当年随老秃驴进地宫时,发现地宫很大,房间也多,而且金银财宝堆得到处都是,我们的意思是请先生留下来,以这寺院为大本营,招兵买马,扯起反清的大旗,不才夫妻四人愿追随先生麾下,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在九龙河边全军覆灭后,李子木已经心如死灰,正不知回到南浦如何向师父复命,虽然责任不在他,明里暗里,也是付出了很大的心血呀!

听到有这等好事,顿时激起满腔的雄心壮志,连声击掌叫好!一把扯起猎户来,拉着他的手摇着,朗声笑道:

“小师弟,福将啊!为兄的遇到你,注定大事可成啊!”没想到土货撇着嘴,苦愁着脸,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一连声地嘟囔着说:

“先生!先生!我不想拜师学武了!小民求您饶过我吧!”

此言一出,众皆愕然!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6-12-06 23:06:00 +0800 CST  
李子木退后两步,冷着脸逼视着猎户,一言不发的负手而立。

安宁看到他用这副嘴脸盯着自己,吓得浑身冷汗洗澡,结结巴巴地说:"小、小民只是、是山野村夫,孤、孤儿一枚,靠打、打猎谋生。没见过世、世面,也、也大字不识、识一个,如果参、参加你们,混到胡、胡子白,也是大头兵一枚。安氏一脉断在我身上,将来谁给我端灵牌子?哪个给我上坟扫墓?"

说到后来胆肥了些,也不结巴了,"我对朝廷没啥好感,也不想跟着你们扯旗闹反。只想多打些野物,攒点钱讨个婆娘,把老安家的血脉传下去。"

李子木明了他的想法后,暂不点穿他。笑着问道:"刚才不是还抢着要拜师学艺吗,你耍我?"

猎户慌忙一拱手:"不是的!不是的!"

李子木瞧他憨态可鞠,抿嘴一笑:"不是的?"

猎户费了一番口舌,总算解释清楚:他想学艺不想造反,因为造反不能娶老婆生儿子,他怕绝了安氏一脉,将来列祖列宗不会饶他!此生最大的愿望是儿孙满堂,如果老天眷顾,置些田产山林,让乡邻称自己为安老爷,做个田舍翁,就心满意足了。

"你就这点出息?"李子木笑着问了一句,随即正色道,"生为男儿,何不拼力一搏?"

"我倒想拼命博个大大的官当呢!不过搏不到王位我不会干!你能保证将来封我个王位啥的?"

"为啥非要封王?我自己还不知能不能搏到王位呢。就算我们的事业成功,王位也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因为急于去看地宫的情况,李子木不再逗这痴汉了,直截了当地问猎户,"你不就是想娶妻生子吗?谁拦着你了?你想别人叫你安老爷,可以呀!"

扭头冲杨青山夫妻眨了眨眼,大家一起向土货拱手笑道:"祝安老爷妻妾成群,儿孙满堂!"

安宁听得十分养耳,还不忘追了一句:"大哥先前不是说过,非王者不能娶妻吗?"

李子木笑道:"我说过扯旗反清是要重建太平天国吗?"

猎户听到这话,舒眉展眼十分惬意,更激起一腔热血,主动扯着李子木的手摇着,誓言追随在师父的左右,还万死不悔的发下弘誓,李子木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认可。

一行人在杨青山的带领下,沿着那条石板小道,向法堂后的藏经楼走去。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6-12-06 23:07:00 +0800 CST  
推开藏经楼的大门,杨青山顺手摘下墙上挂着的一柄拂尘,扫去须弥座上的浮灰后,坐在上面把座位转动180度,奇迹出现了。

只见对面靠墙立着的一口装满经书的大书柜,"吱吱呀呀"的慢慢移动开来,书柜下露出一个很大的洞口来。

杨青山找来几只灯笼,一边打着火镰,一边为自己撑门面,说:"当年老秃驴领着我们来这里,把偌大的家底亮给我们,还以为是没拿我们当外人呢,要不然也不会轻易上当!"

李子木想了想,终于说出了一点隐秘:"这慈航和尚在下其实是认识的,我是晚辈,不便饶舌,还是留待以后由师父他老人家来说吧,不过他玩的这手鬼把戏倒可以揭穿。

世上的诡异之物数不胜数,这山魈却最是难缠,白天是俊男倩女,夜里才现出原形。仁兄伉俪在被他炼成山魈前,最后入眼且撼动心灵的是什么,将是成为山魈后坚持不懈、殚精竭虑追求的目标。他让你们观赏这么多金银财宝的原因就在于此,何况他还能控制你们。"

进入地宫后,李子木举着灯笼四处察看,这地宫不算大,总共十余间大不过七、八平米的密室,门都敞开着。

一行人站在门口,顺着灯光看去,李子木倒抽一口冷气,猎户却是热血沸腾,只有杨青山和金家姐妹冷漠撇嘴。

安宁拨开众人,举着灯笼各个房间照着,黄灿灿的是金砖,白晃晃的是银锭,一摞摞的堆码成小山似的。更有色彩斑斓的奇珍异宝,随意扔得到处都是,可以说是富可敌国啊!

杨青山指着最末的两间密室说,当年他们夫妻四人也是挨个看了这些财宝后,才被分别带进那两间密室的。

李子木来到这两间密室前,看见门是关着的,杨青山正想一脚踹开,李子木伸手闪电般的扯开他。

提着灯笼凑近门鼻,大家伙才看清这门鼻上挂着一块薄薄的金牌,上面镌刻着大悲咒!又提着灯笼转身察看相对的密室,同样也挂着金牌,情知室内镇有异物。

想到镇压杨青山夫妻四人的大悲咒不过是黄裱纸做的符咒,这里却使用金牌符咒,室内的怪物不知凶恶多少倍!

李子木领着已经颤栗的几人,退回到地宫入口处,从一间密室里取出几块微黄色的药材,每人手里放了一块。笑道:"天助我也!诸位也许不识此物吧?这是胜过人参千百倍的好宝贝呀,名叫黄精,有大补元气止渴生津的奇异功效,吃上这么一小块,半月不吃不喝,照样生龙活虎。"

见他放在嘴里津津有味的嚼着,大家有样学样,不过片刻,三位壮男果然精神抖擞,浑身是胆,三位女眷更是春情荡漾,脸飘桃花。

李子木吩咐安宁和杨青山夫妻到地宫外等候,他处理完两间有符咒的密室后,再上去与他们会合。

安、杨执意要一同前去帮忙,表示人多力量大。

李子木苦笑着打量了金家三姊妹一眼,发现她们尽管情荡欲漾,却是娇躯颤抖,上面的藏经楼又是黑灯瞎火的,也不好撵她们,吩咐她们进到室内关上房门,他不叫门切不可出来。

等金枝扯着迈不开腿的金玉、金叶进到室内后,李子木拉上房门关紧,顺手抽出剑来,把剑鞘挂在门鼻上。

也不知用了啥意念,他两只二筒盯着剑鞘片刻,那剑鞘变得血红透亮,仿佛快滴血一般,这古剑也不知割过多少人头,显然是杀人如麻的凶器!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6-12-06 23:08:00 +0800 CST  
李子木又把手上的灯笼插在门鼻上,才拔腿向那两间密室大步走去,安、杨二人一左一右随在他身后举着灯笼。

来到挂有金符的两间密室前,他再次仔细的观察了一遍后,决定先打开左室的门。

吩咐身后的两人左右闪开,把身形隐住,只把灯笼伸出来。这才轻轻取下门鼻上的金符握在手上,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在灯光的辉映下,室内空空如野,只见面朝房门的转角处,各有一位身穿白衫的英俊形男立着,脸上荡魂摄魄的透出诱惑的微笑,身上散发着迷心乱性的毫光,认定这是两只成精的山魈。

因为有金符照着,两只山魈没敢睁眼,手脚也无法动弹,身体却是有了反应。

李子木冷眼旁观,提起古剑割开已经高高撑起的裤裆,露出绿油油的东西来,试着用剑尖触碰了一下,绿色的柱状物不断的伸缩,也不过十余下,便飞速的旋转起来,室内也响起金属相碰的"嚓、嚓"声。

李子木猛的后退半步,剑锋一偏连根斩断绿柱,在喷射绿色浆水的瞬间,左手持金符镇着山魈,"刷、刷"两剑便削下两颗形男的人头,这头颅翻滚在地上后,立马成了青面獠牙!

李子木"呸"了一口,轻骂了一声:"作恶多端,不可救药!"

嘴里又"嘀嘀咕咕"的念念有词,从腰间掏出一个青色小瓷瓶,冲着尸首轻轻弹了瓶口一下,隐约有一丝黑色的粉末疾射到尸首上,两只山魈冒起一缕青烟,慢悠悠地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隐在门侧忍不住伸长脖子,打算见识他怎么解蛊毒的安、杨二人,吓得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推开右边房门时,却是另一番景象,说是满屋春色也不为过!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6-12-06 23:09:00 +0800 CST  
三人立在门前高举灯笼照着,因为李子木将持着金符的手负在身后,室内的七位美眉虽然没有起身相迎,却是齐齐扭头看了过来。

正对着房门安放的一张卧榻上,一位摇首弄姿风情万种的御姐儿,闪着水汪汪的媚眼,右手托着吹弹可破的粉嫩香腮,左手放在微露贝齿的蜜唇边,一串串飞吻向门口袭来。

两旁的香凳上还有六位身着各色薄纱的嫩罗莉,也是闪着媚眼,向三人频频的送着秋波。

看见李子木举起金符,安宁斜了杨青山一眼,想到他那三位小娘子也是山魈复生,岂会不动心事?急切间扯了师兄的衣衫一下,嚅嗫着央求给他留下一位妙人儿当婆娘。

李子木笑呵呵地问他看中了哪一位?

见这室内不但不显得诡谲,反而活色生香,猎户胆儿挺肥的举着灯笼走进室内,逐个仔细挑选起来。

因为知道这些绝色美眉都是山魈,身上还在散发着五颜六色的荧光,没敢用手去抚摸。

挑来选去还是榻上的御姐儿更胜一筹,求师兄解了她的蛊毒。

"唷,你口味这么重啊?嘿!嘿!为兄可以解去她的蛊,只怕师弟会后悔,还无福消受呢!"

"嗯呐,不会的!不会的!恳请师兄行个方便,帮个忙噻,行不?"安宁忙不叠的连声央求着。

李子木不再说什么话,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瓷瓶来,倾出一粒油菜籽大小的红丸,手掌一挥,轻轻地将红丸用劲风弹进佳人的口中。

不过眨眼功夫,那御姐儿小嘴一张,吐出一只闪着荧光的青蛙来,有指甲大小,只在地上蹦跳了两下,便翻着白肚皮伸了伸腿,挂了。

那御姐儿身上的荧光消失后,人却老了不少,而且蓬头垢脸,皮糙肉厚,看上去是一位四十出头的黑肤村妇。

望着沮丧的猎户,李子木笑着问他,还要不要领回家去当婆娘?

安宁此前把话说满了,一时转不过弯来,只好哭笑不得的拖着腿前去,准备牵着这老妈的手离开。

李子木没料到这山野匹夫还是信诚君子,忙笑着制止:"师弟且慢!"

于是,兄弟俩来到榻前,李子木要安宁掀开她的裙裾,那女人挺懂风情的,不用安宁动手,咧开血红的大嘴"嘻、嘻、嘻"的淫笑着,仰卧在榻上劈开长满黑毛的粗腿,恭候着猎户上来。

因为没穿亵裤,只见牝户大张,丑陋得让人恶心欲呕。

李子木要安宁用挑灯笼的竹竿在牝户里戳一下,岂料竹竿刚探到洞口,手上便感到有一股很强的吸引力拖着竹竿深入,一阵"嚓、嚓、嚓"地声音响起,进洞的竹竿被旋转的利刃削得粉碎!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6-12-06 23:09:00 +0800 CST  
李子木望着大惊失色的安、扬二人,愤然地说道:"休怪为兄冷漠,不知怜香惜玉,这等下贱娼妇,为了逞欲淫乐,甘心为虎作伥,腰悬利剑也不知斩杀多少高官巨贾!尽管解了蛊,凶性却无法消除,留在世上只会害人!譬如木已成舟怎能复树,奈何?"

当下不容二人多话,嘴里还是"嘀里嘟噜"的念着什么,荡起一股剑气,诛了众女。

待杨、安二人看清都是又老又丑还腰藏旋刃的村妇后,才用黑色粉末让她们消失得无影无踪。

"杨兄伉俪算得上命大福大,如果炼成山魈,定是潘安、西施一般的人物,比这等货色不知俊朗妖娆多少倍,更不知会害死多少人,谋来多少财宝!"李子木感慨地说道。

杨青山心有余悸,结结巴巴地问道:"我那三个媳妇儿会不会也是这样?"

李子木反问:"仁兄自己像不像对面屋里那俩个公的?"见他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态,李子木大笑着爽声说道,"该死之人,愚弟会救吗?"

一行人出了地宫,照原样封了洞口,回到僧房商量起大事来,众人都唯李子木马首是瞻,虔诚的瞅着这大神一般的人物,他也不虚作推辞,一一分派起来。

这广济寺位于九龙山上,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人烟稀少,也没有官府耳目,是暗中操练精兵的好地方,可以建设为大本营。

他摸出一块小巧的虎头铜牌交给杨青山,交待他说,这是哥老会南浦分舵的令符,要他持令符去巴阳城找他老爸,速派工匠人手来兴建大本营。

又说杨老掌门其实是哥老会巴阳支舵主,这次太平军来大巴山扎营,敲定的谋略就是里因外合,拿下巴阳城为根据地,杨老舵主为此很是忙活了大半年。

朝廷一路上围追堵截,还预先布下口袋阵一网打尽,这些本是哥老会预料到的,奈何景王不以为然,铸成大错!

杨青山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贤弟对自己一见如故,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呀。

等金枝玉叶姐妹收拾好另一间僧房时,他们才结束谈话。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6-12-06 23:10:00 +0800 CST  
李子木表示自己要回南浦城向师父复命,禀报这广济寺的情况,来回大约在三个月时间左右,在这期间,这里的一切交杨老掌门权衡。

李子木和安宁回到另一间僧房休息,因为吃了黄精,两人精神抖擞哪有瞌睡。

安宁问自己怎么办?李子木稍加思索,要他跟着一道回南浦去拜见师父。

安宁大喜过望,一口应承下来。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6-12-06 23:10:00 +0800 CST  
正在兴奋激动时,安宁脑海里回闪起李子木那腾云驾雾般的手段来。

这一路上穷山恶水,崎岖难行,他如履平地,自家猎户出身,虽说善于攀爬,却是十分耗费体力。

我与他萍水相逢互不摸底,名为师兄弟只是嘴上说说,一句话而已,自己随他同行,无疑是累赘,一个不耐烦半路扔下,咋办?

再说,我一枚目不识丁的土货,凭啥入了他的法眼?

思来想去不免气馁,顿觉浑身不自在,脸色也黯了下来。

李子木与他抵足而眠,两人正是谈兴正浓之时,陡然发现猎户不再吭声,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不消停,略为转念便知端倪。

偷着乐了一会儿,到底不忍拿这憨厚的师弟开涮,坐起身来,恳切地说:"小弟别折腾了,为兄下个实话吧,我答应引见你是有原因的。你旁观大屠杀后,还敢夜入凶寺,虽说最后被怪物吓晕,没流出粪水是吧?"

安宁听他如此道来,忙不迭爬起身子,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弟天庭饱满,地库圆润,虎背熊腰,身高体壮,是天生的将才。最为难得的是头顶神元穴有毫光隐隐,修习武功事半功倍。只是命运多蹇,需识人者提携,这举手之劳的事儿,当哥哥的何乐而不为呢?"

见猎户懵懵懂懂用手摸着自己的头顶,茫茫然中憨态可掬。

正在滔滔不绝的当口,一股似有若无的幽香飘了进来,而且越来越浓烈。

惶恐、疑惑的神色,不断地在李子木脸上变幻,咬咬牙似是定了决心,又像无可奈何。

跳下床来,解开缚在腰上的搭裢,掏出一个小小的青囊,取出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黄裱纸来。

招呼安宁过来,指着这长不过三寸宽不过二指,浸透了血渍的小纸条,悲切地说:

"这是我二师弟何昊天的引魂符。他虽然迟我半年投入师门,文治武功却不输于为兄。

“他生前为人耿直率真,行事略微鲁莽粗心,各种武功均修成上乘,只是飘升术稍欠火候。

“他天资聪慧,八岁启蒙入童学,十二岁经院试,取得生员资格,俗称秀才。后来又行走江湖,实为见多识广,胸怀宽广之士。

到贵州游说景王,我们师兄弟同行,在大渡河突围时为了救景王,他独战十二员官军猛将,寡不敌众不幸殁去......"

李子木眨巴眨巴着眼,硬是挤下几粒泪珠儿,貌似无比悲伤,叹了口气后,又沉声说道:

"我代师收你为师弟吧,你是我的福星,要不是你在这寺里一番搅和,杨兄和金家三姊妹此生休矣,自然也没有价值连城的金银财宝供我哥老会支配。为兄的意思是将二弟的魂灵植入你的体内,让你拥有他的文治武功,不知你意下如何?"

听到有这大的便宜可捡,安宁大喜!正飘飘然间,心里却一"咯噔",恐有啥副作用。迟疑的嚅嗫着问道:"这、这事儿有、有啥遭害、遭害不?"

"天大的便宜,有什么可担心的?"李子木笑着对猎户说,"要说有什么坏处,你从今往后,必须勤奋修习,不可懈怠,因为这天下顶尖的功夫,都是汗水浸泡出来的!"

植入引魂符的仪式,无非是燃起香烛,焚烧纸钱,祭祀天地和祷告亡灵,割破安宁的中指,让他的血液与引魂符上的血渍融合,把引魂符焚灰,念动咒语,合着水一起吞入肚里。

办完这事,安宁感到自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思绪豁然醒悟,捧起一本经书,朗声读得顺溜,楞没拉下一个字,还象打了鸡血一般,浑身充满了力量。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6-12-06 23:12:00 +0800 CST  
试着舞拳弄腿,居然还像模像样的走了一趟"神风霹雳掌"。感到余兴未尽,双脚一跺,又施展起飘升术来。

没想到用力过猛,整个人翻滚着直冲屋顶,"喀喀喇喇"一阵巨响,把僧房撞开一个大窟窿,和着断檩残瓦"哗啦啦"地倒栽着掉了下来,吓得连声"妈妈咪呀!妈妈咪呀!"的狂呼。

李子木大笑着伸手轻轻一拨,才一屁股磴,坐在了地上。

由于动静太大,惊动了隔壁正在辛苦耕耘的杨青山,在义气使然下,抓过一条短衩套上,赤着脚板,光光胴胴的,裹挟着一股淡淡的粪味儿,舞着一条长板凳抢了进来,嘴里还吼着"绿野金刚门青山小爷在此,歹人不得撒野!"

李、安欣赏他的仗义,看到他唯一遮羞的短衩是一条女人的亵裤,忍不禁莞尔。

弄清楚原由后,杨青山扔掉板凳"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得安宁十分尴尬。

李子木拍着杨青山的光胴胴,调侃着笑道:"今夜是杨兄小登科,贵伉俪都是吃过黄精的,如果明天金枝玉叶三位嫂子没打饱嗝,杨兄又成了软脚蟹,我们当小叔子的,是要帮忙的哟。"

杨青山离开后,李子木说,安宁今后就是二师弟,而且目前也没其他师弟,不待猎户发问,又商量起回南浦的路程来。

从九龙山到南浦约有八百里远近,除去中途的汉丰湖需乘船过湖出江走水路之外,全要在崇山峻岭之间穿行。

而且还有传言:汉丰湖中的汉岛、丰岛锁着航道,各有一股相互敌视的水盗,不仅抢劫过往的船只,还经常火并,很是难缠。

沿途还有几处占山为王的寨子,多的近千人,少的上百人,拦路抢劫的散匪棒老二,更是多如牛毛。

李子木打算把杀富济贫的好汉降服收编,打家劫舍奸淫烧杀的灭掉!

尽管他说得义正词严,安宁肚里却在打鼓,咱就两人儿,能行?

第二天没走成,因为天上还在下大雨,山路湿滑,沟壑水猛,不宜出行。

金枝玉叶初为人妇,杨青山又是鲁男子,不省得怜香惜玉,三位小娘子早上起床后,有些步履蹒跚,怎能远行?

黄精神奇,只是仙药,肚皮还是需要食物撑起养着。

三位形男翻遍寺院,在斋厨旁的库房找到一瓮粟谷,搜寻了四周没找到檑子,只好搬到檐下的地臼里冲去谷壳,熬了一锅香喷喷的小米粥。

这寺院不小,有生长茂盛的各种野菜,正好烫来下饭。

早饭时,李子木问金枝玉叶会不会裁剪衣服,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托她们用灰色的僧袍,给他和安宁改制两套村夫服,这一袭白衫恐怕已经成了官府追捕的目标。

趁这空挡,杨青山要求把地宫的钱财清理造册,免得将来说不清楚。

李子木笑道:"有啥说不清楚的?你如果是贪财之徒,会把这事告诉我?"打算不理这事,扛不过杨青山一再的恳请,不得不拉上安宁,在地宫里捡了一些金银,单独收拾了一间空室存放,要二人清点造册,权充修建大本营的费用。

末了,他取了几块黄精和百多两银饼和元宝,分成两份,交给安、杨二人收捡,在路上作盘缠花销。

李子木厌烦这种事情,便打了个减省,把其它堆码财宝的密室全部贴上封条,留待以后由主管财务的人来清点。

交待完这些,拔腿出了地宫,在藏经楼里翻了一阵,捧着一本经书,坐在须弥座上,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6-12-06 23:12:00 +0800 CST  
第二天一早,看见太阳出来,匆匆吃过早饭后,握别分手,各自上路。

李子木和安宁都换上灰色的村夫装束,他把宝剑裹在包袱里斜背在肩上,安宁扛着猎枪和铁叉,在前面引路,准备先顺路回西村家里拾掇一下,沿九龙场通山外的大路到南浦。

捡了大便宜的猎户,一路蹦蹦跳跳的十分轻松,感到猎枪、钢叉不如以往得劲,如同烧火棍一般轻飘飘的。

李子木告诉他,你有二师兄的武功附体,自然不同以往,他生前的兵器是五十斤重的画戟,可惜掉在了大渡河里。你使惯了这三股猎叉,不仿继续用叉。

戟、叉套路异曲同工,只是你这木杆的猎叉上不得阵,不妨在九龙场打造一柄五十斤重的铁柄精炼钢叉。

又说:“咱们哥老会要在这九龙山起事,正好停留几天,把九龙场周边的山川地形和风俗民情摸一下。”

九龙场依河而建,沿着九龙河夹岸排开,河上三座五拱石桥交通两岸,湍急的九龙河到了这平坝河谷,宽了浅了平静了,流过这山区少见的小平坝后,依旧是激流险滩的向山外奔涌而去。

今天不逢场,场街清静了许多,在铁匠铺说好了钢叉的规格又付了定银,选好了精钢后,铁匠师傅当即开始打制,约好两天后交货。

二人见日头临顶,打算找一家酒楼打个牙祭,痛快的吃喝一顿,一路走过空荡荡的石板铺成的场街,刚到九龙大桥时,看见桥上围着一大堆人,挤得水泄不通。

听到人堆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李子木示意安宁去看一下。

等他挤进去后,见到一个乡下老头儿坐在桥栏下槌胸大哭。

一问原因,围观的一位大妈告诉他:"这老头姓龙,是独龙峰下王员外家的佃户,今年久旱不雨,庄稼本来欠收,这两天又是大雨,河水暴涨,把他租佃的田地冲刷得精光,指定交不上租金。

这不刚放晴嘛,王员外家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在管家的带领下,把他十六岁的独生女儿抢走了噻,关在王家作为抵押,限他在天黑前拿五两银子的租金去赎人,如果没银子就把今年五两银子的租金作为卖女的身价,他刚才到九龙镇找谭主事求救,却被乱棍打了出来。绝望之下准备从桥上跳下去,幸好被人扯住了。"

旁边一个老头说:"这龙老头命孬,据说他年青时当过绿营的马夫,伤了脚筋当不成兵后,四处打短工,十多年前才定居在九龙,虽说有三两银子的遣散费,能做啥?他一个残废人遭孽呀!打了大半辈子光棍,这女儿还是收养的孤女,寻思这两年招个上门女婿养老,要不是他女儿出落得花儿似的被王老贼看上,也许还会躲过这一劫。"

安宁是本地人,知道王家庄园的一些事儿,王员外长得竹竿似的,已经奔七十的人了,尽管娶了十二房太太,却只有一根独苗苗。

有清一代,朝廷实行牌甲制,即十户一牌,十牌一甲,十甲一保,这王员外是多年的保长,管着上千户人家,虽然不是食俸禄的朝廷官吏,委实霸道得很,连九龙镇的官方吏员谭主事也要巴结他。

王员外家大业大,独龙峰山前山后几十里的田地山林,都是他家的,这场上的商铺、酒楼,上档次的几乎都姓王。还养了五十多名家丁,由一位本家的武师领着护院,因为会些拳棒,行事凶狠,小股的山匪都不敢打他的主意。

王员外为人刮骨歹毒,最让人侧目的是他老不退心火,喜吃嫩草。如果收为小妾也罢,他却是玩腻后,弄到巴阳城里卖给妓院!

听安宁说了情况,李子木决定出手,他是外地口音不便出面,在安宁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便伫立到场街的另一边远远的瞧着。

说实话,安宁与这里的山民一样,心里很是畏惧王家的,刚才没在人堆里吭声,他潜意识里是心有余悸的。

经师兄提醒,才想起今非惜比,自己是莽秀才转世,不光有高超的武功在身,还识得许多字儿,莽秀才走南闯北淘的见识也不少,足够自己受用,晓得师兄要他出面,还存有考量的意思。

再次挤进人堆后,听到乡民的怂恿,便装模作样,仿佛气得不行,只见他剑眉倒插,虎目圆睁,大骂道:"清平世界,朗朗乾坤,难到没王法呐?那有强抢人家女儿的道理!"伸手拉着龙老头问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龙老头一边哭泣着一边连连点头,人堆里有人买过安宁的皮货和野物,认得他是西村的猎户,怜惜这帅气的大男孩,怕他毁在王家恶人的手上,不停的冲他摇头眨眼。

安宁是存心揽事,便假装眼瞎,问龙老头:"天黑前拿五两银子去赎人就没事了?"

龙老头点了点头:"话是这么说的,我哪里去找银子呀!那老鬼一直在打我女儿筱雁的主意,只怕此时已经坏了她的身子!"说完,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哭起来。

安宁心里烦躁,大吼一声:"哭!哭!哭!管个鸟用!如果能把筱雁哭回来,你继续哭吧!真想赎回筱雁,跟我去要人,五两银子算我的!"

龙老头被安宁一吼,不禁仔细打量起来,看他土里巴叽的一个小毛孩,不相信他拿得出银子。

旁边认得猎户的那人见他动真格的了,挤到身边悄悄地劝道:"小伙子,你难道真不晓得王员外的厉害,要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惹火上身?"

安宁冲他抱拳一揖,朗声说道:"大路不平旁人铲,小爷是猎户,平日里打的是豺狼虎豹!前些日子打了两只老虎,抬到巴阳城里换了三十两银子。今天正好带了五两银子,可以拿去赎人!"话刚落音,把背上的包袱顺到胸前,一本正经的掏摸着。

这猎户几时见过整锭的官银,在众目睽睽下掏了半晌,也分不清哪是五两的银锭。

直到众人哂笑,龙老头期盼的目光变成沮丧的眼神时,才掏出一锭十两的纹银来。

其实包袱里有十多块五两的银饼,摸上去堆头要大些,他只好掏了这个头最小的元宝来。

一手扶着瘸了腿的龙老头,一手举着银元宝,拔腿朝独龙峰方向走去,围着看热闹的人怕惹是非,一哄而散。

悄悄告诫他的人也摇头叹气:"少不更事!少不更事!"

连起初给他详说情况的大妈和老头,也只敢在背后扯几句闲白,不敢直面王老色鬼!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6-12-06 23:13:00 +0800 CST  
猎户是本乡人,对独龙峰一带十分熟悉,不用龙老头领路,反扯着他向前走去。

绝处逢生的老瘸子燃起生活的希望,一拐一瘸的走着,还不住打量着英武豪迈的小伙子,试探的问他可否娶妻,父母安好?像老丈人盘问初次登门的准女婿一般。

土货也不反感,心里乐滋滋的,回答自家孤儿一枚,靠打猎为生,近来运气不错,猎到许多珍禽异兽,赚了近百两银子。又把搭裢打开,亮出银子让龙老头养眼。

来到王家庄园大门前,揣着末名的兴奋,昂首阔步登上石阶,举手叩响门环,龙老头也趾高气扬的随在他身后半步,一副长辈的作派。

大门"吱呀"一声拉开,抢出两个凶神恶煞般的黑衣家丁,怒气冲冲地斥责道:"谁在胡乱拍门,不知道这是王老爷的庄园?"

那龙老头吃过这些家丁的许多苦头,顿时吓得站立不稳,骨碌碌翻滚在石阶下。

安宁气不打一处来,跺脚喝道:"怎么草鸡了呀,你这样怕事,能要回筱雁来?咱有银子交租,怕他们什么!"

家丁视猎户为空气,指着跪趴在阶下的龙老头,横眉立目地吼道:"你找死啊!搬来一砣牛屎充大神,当我们是土鸡瓦狗呀?"

安宁闻言大怒,奋起神威,抓起这两个家丁,一手一个,高高扬起,转身朝石阶两边掼去,跌得两个小人鼻青脸肿,半晌发不出声来。

返身扶起龙老头闯进庄园大门,站在院坝中间高声大叫起来。

不过片刻,一群持刀舞棍的家丁便将两人围在院坝上,也不言语,只是摆着进攻的架势。

安宁掏出一块五两的银饼高高起举,沉声说道:"我们是来赎人的,莫要胡来哈!"

众家丁并不答话,握着手里的家伙,虎视眈眈的全神贯注,凶神恶煞般瞪眼歪脖。

过了一会儿,才从包围圈外走进来一位弥勒佛模样的中年人,身后跟着一位门板似的壮汉,满脸黑扎的络腮胡子裹着横肉,提劲的握着钵大的老拳,鄙夷的冷眼睥睨着猎户。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6-12-06 23:23:00 +0800 CST  
龙老头心胆皆裂,颤抖着瘦弱的皮囊躲在安宁的身后,栗栗危惧地抖道:"笑、笑面的是、是王管、管家,门、门神、神是、是王武、师。"

笑面的管家冲安宁一揖,笑咪咪地问道:"先问你娃儿是哪个,来咱王家庄园有啥子事嘛?"

猎户昂头负手,朗声回道:"某便是大名鼎鼎的安宁安老爷,你狗眼看人低,装不认识咋的?"

管家呵呵一笑:"请问安老爷家居何方,靠啥子发财噻?"

安宁随口回道:"本老爷世居西村,祖祖辈辈打猎为生!"话音刚落,院坝上响起一阵嘲讽的大笑声来。

猎户恼羞成怒,高举着银饼,大声吼道:"废话少来,咱是来赎筱雁妹子的,快叫王保长出来,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门神咬牙切齿正待上前,被管家拐肘挡住,依旧一揖,笑吟吟地说:"家主有疾,正在卧床疗养,在下是管家,统领庄园诸事,却不明白贵介在说什么?"

安宁不等他再说下去,鼻孔里冷哼一声,从身后扯过龙老头,沉声说道:"这位是我岳父,龙筱雁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不就是五两银子的小事吗,干嘛抢我媳妇抵债?"

"呃!呃!呃!你娃嘴巴放干净点哈!哪个抢啥子人了?再满嘴喷粪,信不信老子打得你满地找牙,爬着回去!"

门神发起威来,笑面管家也不再阻拦,负手退到圈外,站在檐下,笑咪咪的看起热闹来了。

安宁虽然有死去的二师兄武功附体,奈何没试过到底如何,看到围在周围的许多刀枪棍棒,心里不着底,没敢接门神的招。

攒眉蹙额的想了想,到底不敢捋虎须,只好缓缓地说:"王保长是九龙山一带的首富,大名远播的员外,为了区区的五两银子,便强抢佃户的女儿,如果这事传了出去,恐怕有伤清誉。现在银子来了,把人放了,这事就算揭过。行不?"

安宁一相情愿,以为这番话定可让对方三思,为声誉放了筱雁。

哪知管家在檐下假装惊讶,振振有词地说道:"这龙老头没交佃租确有其事,至于抢他女儿抵债实在是讹人!不要说这王家庄园是这九龙山的翘楚,就是寻常乡民,在这黄龙旗高高飘扬的地方,也是不敢抢人妹儿的,这不是触犯大清律的事吗?"

管家见猎户将信将疑,继续说道:"小兄弟人年轻,容易受人蛊惑,幸亏我家员外有疾,正在后院治病,万一他晓得你们故意串词诬陷,只要张张嘴,把你们绑了送县里,能轻易脱身?实话告诉你吧,这龙老儿前几天死了女儿后,本就患上失心疯,一场大水又冲毁了新砌的坟堆,卷走了尸骸,更是疯颠,这是本乡本土都知道的事儿。小兄弟是山里人,打着女婿的旗号来讹人,也有失本分吧?"

安宁听了这席话,不知所措地望着槌胸跺脚说不出话来的龙老头,搜肠刮肚也找不到答词。见大师兄也没按起先商量好的在暗中相助,在路上听龙老头有把筱雁相许的意思,想到她能入老色鬼的眼,定是花骨朵儿般水灵灵的女子,美滋滋的以为是钱到放人的小事,没想到却是猫抓糍粑,脱不了爪爪。

正在想苦法儿脱身时,猛见龙老头跳脚大哭起来,指着门神哭喊着:"今天早上就是你带着两个家丁,到家里抢走我女儿筱雁的!你们丧尽天良,咒我女儿死了,你们都不得好死!现在这样胡扯,分明是要霸占筱雁!老天爷啊,咋不睁开眼来看看,让天雷劈了这群王八蛋啊!"

门神狞笑着大步上前,伸出蒲扇般的手掌向老者嘴上掼去。

说时迟那时快,猎户微动身躯,拦在龙老头身前,左手在门神眼前虚晃掠过,右拳重重击在他的肚脐眼上,只听一声闷响,门神便"嗵、嗵、嗵"地飞速倒退了几步,收身不住,仰面八叉的倒在地上,气急败坏的蠕动了一阵,才撑起身子来,嘶声裂肺的招呼众家丁操家伙。

在这危急关头,只见正房二楼高高的屋脊上,立着一位闪耀着金色毫光的俊朗后生,一袭白衫迎风飘拂,爽朗地大声“呵、呵”笑着。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6-12-06 23:24:00 +0800 CST  
吸引了众人的眼球后,只略为晃动了一下身形,便旋风似的飘下楼来,顺手掳起管家,倏然卷起一股旋风,从众家丁头上腾过时,挥动衣袖向下按了按,在十多名家丁扑街的同时,扯着管家稳稳的站在了安宁的身旁。

转过身来轻舒手臂,一股劲气向管家当头压下,那狗腿子立足不稳,身不由己的跪趴在地上,不住的磕起头来。

白衫俊郎两道电闪般的眼光环视四周,身上的金色毫光更炽,整个人恰似衬托着太阳的天神一般。

众家丁打从娘胎出来,哪见过这种人物,齐刷刷扔弃手中的家伙,学了管家的熊样,全都捣起蒜来。

门神武师刚刚挣扎着撑坐起身,见到这个场合,吓得哆哆嗦嗦的翻趴在地上,一个劲学起了鸡啄米。

安宁见到大师兄李子木现身,自是欣喜若狂,大叫着灭了这群为虎作伥的狗东西!

李子木诡笑着与他对视了一下,抽出宝剑指向天空,一道闪电从剑尖迸出,划过院坝的同时,凭空炸响一声霹雳,"轰隆隆"地雷声,在大太阳下,诡谲得把王家的狗腿子们吓得战战兢兢,"天神饶命啊!"的讨饶声也嘈杂杂的震天价响。

众人听到天神怒喝道: "尔等狗仗狼势,欺侮老实的乡民,实为一群狗殂,快叫老色鬼滚出来接受天谴,如果今天不礼送龙姓小妹纸回家,我马上用天火烧掉这淫窝,把你们这群狗东西个个烧成桴炭!"

话音刚落,挥动宝剑指向院中的正房,剑尖上迸出一团火种,箭镞般窜到房檐边,一声闷响传来,浓烈的火焰腾起,"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

待众人目瞪口呆惶恐不安之际,口中"咄"地一声,挥剑横掼,一道水柱堪堪喷在火焰上,顿时息灭了火光,一团黑灰色的烟雾随风飘散。

管家和武师吓得魂飞魄散,为了保住小命,只想快去请出老爷来接受天罚,怎奈浑身瘫软,只能爬行。

刚刚爬到家丁们因为屎尿失禁,奇臭发呕的地儿时,一群女眷听到雷声看见火光后,吓得走投无路,生怕自己也被烧成桴炭,争先恐后的连滚带爬,窜逃出房,求天神饶命。

老色鬼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王家庄园的人谁都心知肚明。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6-12-06 23:25:00 +0800 CST  
王保长没出来,是因为他刚把灌了催情汤的筱雁骗到卧室,正待逞欲之际,猎户便打上门来。起先他并不担心,到李子木现身后,想到坏事做绝,感到小命不保,吓得晕了过去。

等一众家丁稳过神后,才用一块屏风把他抬到院坝上,瞧他那身无寸褛,一副丑陋的骨架模样,哪里去找平日的威严?这老鬼显然已经吓昏了,奇怪的是,那玩意儿却昂着头四处打量,丢尽了王老员外的脸面。

李子木吩咐武师阉了老色鬼,又要他割了管家的舌头,武师为了自己活命,只好照他说的办。

原以为能赎回自己的罪过,李子木却逼着四个家丁齐齐挥刀,斩断了武师的四肢筋络,彻底废了这恶人。

李子木喝令老色鬼的妻妾站到前面来,要她们推举正派能干的当家人出面主事。

一群丫头扶着八位女眷颤到人前,问清楚所谓的十二金钗已经归阴四位,只剩下五姨太以下八位。

李子木要她们抬起头来,只有五姨太敢正视他,其他七位小娇娘吓得拜伏在地,筛糠不已,哪敢看他。

李子木微皱眉头,挥手让她们退下,赶快去商量。

很快,她们便推出由王家小少爷的生母五姨太张氏主事。

李子木要她奉送纹银千两给龙氏父女养家,把九龙场上的一处宅院和两家铺面划到龙家名下。

五姨太虽然心疼,还不得不俯首帖耳,连声答应。

李子木拍着安宁的肩膀,沉声对众人说道:"这是我刚入仙道的兄弟,也有通天入地的本领。龙筱雁是他没过门的媳妇儿,尔等再敢为非作歹,小心狗头还能不能留在颈项上!"
吓唬了一通后,又让猎户展示他那半拉子飘升术,唬弄这群乡巴佬。

安宁乐得出风头,旋动笨拙的身躯,腾到高约五丈余的主房檩脊上空,因为没掌握好分寸,"噌"的一声,却蹦了十多丈高,在一片"哇噻"的惊呼声浪中,迎着无数点赞的姆指头,落下时却重重的踩断了房檩,在"哗啦啦"的巨响声中一扭身,倒也安稳的落在院坝上,饶是如此大糗,也是唬得众人不轻。

龙老头更是眉开眼笑,乐呵呵的合不拢嘴,毕竟是年轻时在外打拼过的人,做事比一般山民要强些,心恐这嘴上戏言的婚事不牢靠,弄假成真最好,转而恳求李子木趁热打铁,今天把婚事办了。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6-12-06 23:25:00 +0800 CST  
李子木扭头征求猎户的意见,安宁却迟疑不决,一来他不知筱雁看不看得上他,最为担心的是看到老色鬼不着丝褛的抬出来,生怕小萝莉已经被老东西祸害了。

李子木明了他的心事,用剑拍醒王保长问清情况后,吩咐一位婆子领着安宁到后院去看望筱雁。

小萝莉正被几位丫头侍候着更衣,可怜被灌了催情汤,情荡智迷中浑身发烫难耐,死活不愿穿衣,见到猛男进屋,赤裸裸扑到他怀里娇喘着直叫"哥哥",像极了早就订了终生的未婚夫妻,恰到好处消了众人的疑心。

见到这花骨朵般的嫩萝莉,猎户能不欢喜?特别是她双峰间那鲜红色的胎记,指甲盖大小,活灵活现的梅花一朵,更是奇葩养眼,爱煞个人了,怪不得老色鬼有“疾”,猴急着要拿她当药使用。

李子木吩咐王家立即准备新婚的一应事务,新房安在场上的宅院,酒席设在王家开的九龙大酒楼,由王家出面,遍请当地有头有脸的乡绅商贾,用闺女出嫁的礼仪操办婚事。

王家五姨太全都应承下来,指派专人办理。她明白自己不但能活命,废了老鬼和对自己阳奉阴违的管家和武师,她心里正爽着呢!

一切安排妥当后,五姨太招呼三人到客房喝茶休息,奉上香茶后,恭敬的道声"少陪",自是亲去料理嫁女的事务。

李子木直言不讳的对龙老头言明,筱雁只能作偏房,不能当正妻。

安宁虽然父母双亡,但有师父健在,自己当师兄的可以作主给师弟收小妾,娶正妻必须秉告师父才行。顿了顿又说:"这婚事师父点不点头还两说呢。"

龙老头虽然有些小失望,这门亲事却比他平日的期许高出十倍不止,眼见得要过上富家翁的生活,乡民们见面还要称自己"龙老太爷",何乐而不为呢?

李子木其实有他的想法,这九龙场位于大山要冲,是九龙山一等一的场口,先安下一个据点,暂且让龙家父女守着,从南浦回来后,择可靠之人经营两家店铺,交通信息,无疑耳目一般。

安师弟不是担心扯旗造反后,不准他娶妻吗?现在言明是偏房小妾,让他明白老鼠拖木掀,大头在后面,今后不缺女人给他安氏传宗接代,能不死心踏地卖力?

说好是收小妾,自然用不着八抬大轿和拜堂啥的,小宅院收拾干净后,一乘小轿把龙筱雁送到了这里。

龙老头在她上轿前对女儿言明是当小妾,担心她不答应,准备用搜肠刮肚找来的说词劝她。

这妹儿已经见过安宁,知道他尚未婚娶,虽然名为小妾,实为正妻,何乐而不为?哪用别人劝说,只一门心事盼着圆房。

不是她生性淫邪,拐在王老色鬼强行给她灌了太多的催情汤,这小家碧玉的娇娃太可怜了,好在峰回路转,阴差阳错,居然嫁了一位年纪相当的俊朗处男,没有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6-12-06 23:26:00 +0800 CST  

楼主:巴山牛_渝

字数:531

发表时间:2016-12-04 02:13:34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7-31 23:08:5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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