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





里有一媼言：其弟多女，然每女必夭。后又得一女，恐其夭，惴惴终日。或曰，求于巫覡或可解也。弟不信怪力乱神，不允。
一日，行市上，见一老人，褴褛垢面，似丐者，甚恶，正欲避。老人挡其路“施主病夭女乎？”弟惊骇，止与相言。所言必中，如所见，弟始信。
引还家，设酒杀鸡以飨。老人言，其为祟者，白虎也。追其五十余年矣，历数省不得，今望其气，知匿此地，寻访数天，确其家为祟之怪实为此妖。盖弟娶亲时，尝过一古桥，岁久桥败，淹无人知。时白虎匿桥下，尾至其家，夺其女魄助己修为。今已掠六生魂，气候初成，断难除，眼下此女已被其侵，恐难活。活之，必以逆天之法，非亲近之人不能为，当下结为螟蛉之好。立出丹药已服，并书符篆以佩之。嘱家人，夜闻异动切不可出视。是夜设坛作法，风声大作虎啸于中，间闻搏杀之声，彻夜未止。
明日起视之，院中狼藉，唯法坛无改。老人色倦，谓家人天德好生，汝子已丧再伤此怪一命亦无益。昨已斩其一臂，命其速去。白虎离宅时，所拘生魂将随之，宅必有异动，无需为怪。今事已成，老夫当去矣。言罢，随逸去，竟不可留。
家人恐惧，日落即闭门，惶惶不得眠，闻窗外老媼抽涕及所夭众女哭声。又明日，家人撤法坛，见坛下鲜血泼地，方圆丈余，尚未干。
夫魔道，水火也，然尤纵其一命。是谓以德胜，不以力胜。以力屈人，力衰则人必反复，昔成吉思汗，王霸欧亚，分封汗国者四王侯无计，然贩夫一呼，天下响应，蒙元年不满百应声而亡，三汗国亦然，何也，富贵日久刀兵之力不负当年，既以力服人，力不富，人自不服，不服则生乱，此所以亡国也。以德服人则不然，服得则心归，似华夏诸番随无刀兵加之，亦甘蕃属。宋亡，扶桑则举国缟素，明灭，朝鲜仍崇祯纪年。此心服也，是故亡国有番，海外服孝。是德服之所胜可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