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一个会跳广场舞的绿衣长发女

我叫庄鹏,一个十五岁的中学生。
今天是星期六,晚饭后妈妈火烧屁股般跑出去跳广场舞了,父亲领着五岁的弟弟不是去小店看打麻将就是跑村头广场去看跳舞了,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
再过两天就是新学年开学的日子,我还有些作业没写完,必须赶一赶。
等作业写完,已经晚上七点多了,我躺在炕上看一本关于盗墓的小说,书上一段一个大粽子从棺材里跳出来的恐怖情节让我看着看着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忍不住害怕起来。
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家,又看一眼窗外擦黑的天,我觉得我还是出去比较好。
我把书一扔锁上了家门便向村头的广场跑去,去看跳广场舞。
夏天的晚上是属于广场舞的时间,在广场舞风靡全国的时候,我们这个叫韩家的偏僻小村子也未能幸免,村头的那块广场就成了我们村小媳妇老太太们展露舞姿的舞台。
我到广场的时候,广场周围已经围了很多同村的人,而广场里的人随着音乐载歌载舞。
我看到柱子、徐平和潘壮在篮球架子下面,就走了过去。他们都是我的发小,柱子和我现在还是同班同学。
楼主 hongyanblao  发布于 2015-10-19 10:15:05 +0800 CST  
我仔细看了下,二十多个跳广场舞的人就数我母亲跳的最好,还有一个跳得不错的是最后一排一个女人,那是一个穿着绿色的衣服的女人,从身材看应该很年轻,长长的头发遮住了脸我没看清她的模样。
不过这个女人我好像不认识,我不记得我们村里有过这样一个女人,我问身边的柱子:“柱子,最后那个穿绿衣服的女人是咱村的吗?我怎么好像不认识。”
柱子奇怪地回头看着我不解地问:“你说什么?”
我把我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你是不是眼花了,哪有穿绿衣服的女人,她们都穿着统一的粉服装,怎么会出现穿绿衣服的。”
这时我才注意,广场里跳舞的人确实如柱子说的那样,都穿着那种特意制作的统一粉色的服装,只有那个女人穿着绿色的衣服。
柱子的眼睛一定是火蒙了,这么大个人他都没看见。
我不死心地又问潘壮:“壮壮,二狗他妈后面那个女人是谁呀?”
潘壮也是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二狗他妈身后在哪还有人了?没人呀!”
我楞了一下,心里生出了一些狐疑。
我又去问徐平,徐平也回答说没有,还说我出门是不是撞树上了,把眼睛撞出白内障了。
我就觉得身上刷的一下,仿佛有一股冷流从身上浸过,浑身打了个激灵。
他们三个都没看见,就我自己看见了,这是什么情况?
楼主 hongyanblao  发布于 2015-10-19 10:34:00 +0800 CST  
我盯着那个女人看,希望能找到答案。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那个女人的长发飞扬起来,我看到一张惨白的脸,还有一双好像没有黑眼仁的眼睛,而且那眼睛正看着我,她的脸上是那种阴测测的表情。
偏偏这个时候她似乎还笑了一下。
我脊背发凉,突然就觉身上特别的难受,好像连喘气都困难了。
又待了一会儿,我感觉坚持不下去了,身上越来越难受,便对几个小伙伴说:“我好像是病了,我回去了。你们慢慢看吧。”
我扫了周围一圈,没有看见父亲的身影,他可能是去小店了。
叫母亲回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她现在正跳上瘾呢打死也不会回去的。
我离开广场独自一人往回走,一开始还没感觉到什么,只是想赶快回家到炕上躺一会儿。
转过那村头那棵大榆树,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走着走着只觉四周很黑也很静,我四下一望,黑咕隆咚的连盏灯火也看不见,而且还听不到一丝声音。
我心里一慌,不由加快了脚步。
这夜晚怎么这么静,平日里乱叫的狗都没有声音,满世界好像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
走着走着,我就感觉身后隐隐有沙沙的声音传来,好像有人跟着我。
这种感觉让我十分的不舒服,我猛地停住脚步。
身后沙沙的声音随着我脚步的停下也消失了。
我慢慢地转过头,可是身后什么也没有,只有漆黑的夜。
我长出了一口气,转身继续前行。
楼主 hongyanblao  发布于 2015-10-19 14:03:00 +0800 CST  
可在我走出两步后,那沙沙的声音又出现了,我又停下脚步。
那声音也随着停了下来。
我心里更加的慌乱了,我拔腿就跑。
这时身后的沙沙声没有了,就在我以为那是我的错觉时,却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贴着我,那冰一样的感觉几乎能渗进我的肌肤。
这回我可是真得害怕了,几乎飞奔着冲进了家门。
一进家我按亮了屋里所有的灯,在确信屋里就我一个人外,我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儿。
身上依然十分难受,我爬上炕合衣躺在炕上,我感到很冷便拉条被子盖在身上。
我准备睡一觉,认为睡一觉后明天身上的难受就会好起来,因为有好几次我得病都是睡一觉就好了。
在我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的时候,我感到一股更加阴冷的气息向我袭来,让我忍不住不停地打着哆嗦,而且那种沙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好像就在我房间门外。
我睁开了眼睛,我看见了一个人!
就是那个刚才在广场我看见的那个穿绿衣服的女人,依然长长的头发遮住了眼睛,‘她’是穿门而入的,我眼睁睁地看着她穿门而入,站在我的炕前对着我。
屋子里霎时就像冰窖一样冷,我没看见她的脸,但我分明感觉到她望着我,联想到她没有眼仁的黑洞洞的眼睛,我惊叫一声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楼主 hongyanblao  发布于 2015-10-19 18:54:00 +0800 CST  
朦胧中有人在叫着我的名字,我慢慢睁开眼睛,我母亲一脸关切地坐在我的身边,她的脸色很难看,邻居牛二婶也在。
我惊恐地四周扫视了一圈,当眼睛望向窗外的时候发现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你昨晚看到了什么?”母亲开口就问,“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你口吐白沫,浑身冰凉脸色煞白。”
我小时候出过一次意外,身上发生过一些根本说不清的事儿,所以母亲直接就问我看到了什么,而是根本没想去医院什么的。
我把昨晚的事儿说了一遍,说完母亲的脸色更难看了。
“狗剩妈,你带他去二间房去看看吧,狗剩这可能又撞邪了。”
母亲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便带着我出了家门。
二间房村离我们村只隔着一条山梁,村里有一个出马十几年的大神。
我们这个地区遍地都是大神,大多供奉的是长仙、狐仙还有黄仙。
二间房这个大神家供奉的是什么仙我没注意,反正我母亲往供奉的案子上压了二十块钱,就和我进了他家的里屋。
这个大神是男的!我平时几乎从没接触过大神,因为我们这地区的风俗是人不到十八岁是不好去看大神的,据说那样会破命。
在我的印象里大神一般都是女的,这还有男大神。
大神五十多岁的年纪,微微有点秃顶,不知怎地他给我一种未老先衰的感觉,就好像他浑身没什么精神。
这个大神姓什么叫什么我不清楚,只是听说他成神已经很多年了,解决过很多稀奇古怪的病和事儿,在我们这一代非常的有名。
里屋有一张半截炕,大神盘腿坐在炕上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他和我母亲拉着家常询问着我得病几天了之类的问题。
我坐在一张破旧的沙发上,听着他们的絮絮叨叨。
大神讲着讲着便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两个哈欠后说话的语气突然就变了,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楼主 hongyanblao  发布于 2015-10-20 09:41:00 +0800 CST  
“这个小八宝?”大神的眼睛看着我好像迟疑了起来,那眼神白眼仁多黑眼仁少,显得很空洞。
八宝代表的是男的,花容代表女的,我就是大神嘴里的小八宝。
母亲把我的情况又说了一遍,大神便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由于他的口音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口音加上说得很快,我几乎没听明白几句。
大神似乎把我的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一番掐算后仔细地看着我脸上露出了惊容,说话的语气也缓慢了许多。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一连说了两句怎么会这样,便陷入的掐算之中。
又过了很长时间,他再次开口:“你这个小八宝好像走错了一次路,走到另一个世界去了,怎么走回来的?”
我母亲马上把我两年前死过一次的事儿说了一遍。
这是我们家的秘密虽然在同村不算什么,但对外人我母亲从来不提这事儿。
十岁那年,我死过一次,用大人的话就是我走错路了,当然那是在我活过来以后的说法,要是回不来我就是死了。
楼主 hongyanblao  发布于 2016-03-14 16:21:00 +0800 CST  
那是一个的阴天,槐花盛开的时节。
天空飘着小雨,我独自一人在我家后面的一片槐树林子下玩。
我在玩一种弹球的游戏,就是一种里面有着各色花瓣的玻璃球,用手指头夹住然后弹出去,用以击打其它的玻璃球。
平时的几个伙伴那天都没来,就我一个人在哪儿玩,十分的无聊。
我随意的一弹玻璃球,它毫无目的的飞进了树林里,槐树一身是刺,正在我犹豫该不该进去找那个玻璃球的时候,我意外地看见槐树林边上站着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十多岁的样子,长得很好看,就是脸有点白。
我妈要是哪天往脸上贴着一种叫什么面膜的东西,脸就是这个小女孩的样子。
“你会玩弹球吗?”不管怎么说来了个伙伴总是好事,怎么也好过我自己和自己玩儿。
小女孩摇摇头,声音很小地说:“我不会玩。”
“来,我教你一会儿你就学会了。”
于是,我和一个陌生的小女孩玩起了玻璃球,女孩的名字叫花花,很聪明不一会她就学会了。
我们兴致勃勃地玩了很久,那怕淅淅沥沥的小雨都没阻止我们的玩兴。
一直玩到吃午饭的时候,妈妈喊我回去吃饭。
花花没有接受去我家吃饭的邀请,恋恋不舍地说:“我要回去了,回去晚了会挨打的。”
“那你家在哪儿?”
花花指指槐树林,然后我就看到了槐树林里出现一条路,小路是往下延伸的。
花花就站在小路上转身离去。
那一刻我看着小路,突然觉得我好像失去生命中某一样东西,好像是一件很珍贵的东西。
于是,我就向那条小路跑去,当我踏上那条黑色的小路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的身体一下安静了下来,包括我的心也安静下来了,安静的仿佛心脏没有了跳动,甚至脚步都轻飘飘的。
我沿着小路往下走,仿佛全是无意识的动作,就好像我根本没有大脑,身体也不用大脑指挥,两条轻飘飘的腿自己就带着我往前走。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我看到了一扇门,一扇门黑漆漆的门,我的手无意识地就推开了门。
门外是一片天地,灰蒙蒙的天空中有一轮巨大的月亮,那大小如同科幻片里一颗近在咫尺的星球,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月亮,月亮有的颜色有点猩红,给我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就是极不舒服。
除了那个月亮外,这是一个没有色彩的时间,好像整个世界只有黑白两种颜色组成,很像我母亲珍藏的那些照片的底片。
我的身体又开始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四周安静的让我感到恐惧,明明没有风,我却能清晰地看清风搅动雾的情景。
我看到了一条河,一条黑色的河。
河水是黑色是,是那种黑得不能再黑的黑,仿佛没有底的深渊。
河水翻腾着滔天一般的浪,却没有发出半点的声音,翻卷着从我面前奔腾而过。
河上有一座桥,我踏上了桥。
桥似乎是透明的,我可以看到河里黑色的浪翻卷起来好像就翻卷到我的脚边,那水会变成爪子一类的东西,好像要抓住我的脚把我拉进那奔腾的河水里。
我的心里很恐慌,我试图加快自己的步伐,但是没有成功。
终于到了河岸,河边长着几棵树,通体漆黑,枝叶仿佛都以枯死,看不到一片叶子。
树枝上蹲着一排黑色的鸟儿,很像乌鸦,但是它们是眼睛是白色的。
我在树下经过,那些乌鸦没有声息,但它们的眼睛却跟着我转,甚至在我已经背对大树的时候,还感到后背有冰冷的感觉。
走过这些书,我才发现我脚下原来是一座大坝,大坝的外面有一个村庄。
在昏暗的天空下,村庄仿佛一个远古的废墟,仿佛没有一点生气,透着无边的荒凉。
这时我看到了花花,花花在村头一座房子前直直地进去了,临进去时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楼主 hongyanblao  发布于 2016-03-14 16:22:00 +0800 CST  
村子里有淡雾飘渺,这些雾像纱一样流动着,并渐渐扩大,这些雾飘过我的脸的时候,好像一阵冷风刮过。
村子里那些房子东倒西歪地矗立,根本就没有路,我对着一间房子直直地走了进去,一直走进了墙壁里。
那墙壁不是硬的,仿佛是一种粘稠的液体组成,虽然很粘但我的身体还是渗进了墙壁。
我仿佛是走进了一块石头或者是走进了一个密封的空间里,这里没有一丝的光亮,黑暗的仿佛空间都有挤压力,那种感觉就是头皮发麻,好像有很多看不见的蚯蚓擦着你的肌肤滑过。
那种冰冷滑腻的感觉让我不停地发抖。
走了很久,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
那是一个广场,由于烟雾弥漫我什么也看不见,却隐约能听见好像有敲锣打鼓还有那种哀怨的唢呐的声音。
我正无所事事的时候,雾中突然冒出很多灰蒙蒙的人影,正向着我碾压而来。他们张牙舞爪的样子让我魂飞魄散,我转身就跑。
可是我的腿却怎么也跑不了起来,只是像电影里的高速摄影那样慢腾腾的走,尽管我内心焦急,也无可奈何。
身后有冰冷的气息喷在我的脖颈上,仿佛还有缕缕发丝在我的脑后漂浮,甚至还有一只冰冷的东西似乎碰了一下我的肩膀。
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听到一个呼唤我的声音,那声音好像从前方一个小屋里传来。
循着声音我拼命地跑进了那间屋子。
屋子里有一个人,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一个人,因为看不清他的样貌,他好像是一团气体或者是一个影子。
他是背对我坐在那里,没有一丝声息。
四周安静的可怕,我仿佛能听见空气流动而产生的沙沙声。
这时,他站了起来,倒退着向我走来。
我想逃跑,却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了。
那“人”来到我的面前,转过身,我看到了一张白纸一样的脸,也就是说他的脸是平的,上面什么也没有。
他抬起手往我的眉心一按,好像有一个光点被点进了我的眉心,然后他一推我,我身体后仰就掉进一个深渊里。
我在下坠的过程中挣扎,最后昏了过去。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家里的院子里。
大神听完我的诉说后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怪不得你身上的阴气这么重,你身上沾染了阴气,这些阴气原本被封印在你身体里,这使你这几年和正常人一样,只是最近几天不知什么原因它显露出来了,这阴气的外放很可能会引来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母亲立刻把我昨晚的遭遇讲了出来。
大神掐指算了半天,摇了摇头说:“我看不清他前面的事儿,一片朦胧,虽然有些凶险,但应该没有生命之忧。”
母亲听说我没有生命之忧,算是暂时地放了心。
看完大神的几天里,我倒是再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儿,不知不觉中开学的日子到了。
今天是新学期开学的日子,从今天起我就是一个初三的学生了,不过这好像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走进初三(三)班,我一眼就看见我的座位上像摆地摊一样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的心情立刻就非常不好了。
我的同桌蒙娇,她的父亲是我们镇上最有钱的企业家,我看到过一次,上学期蒙娇转学时他来过一次,开着一辆卡宴,走路抬着头腆着肚子,给人一种跋扈嚣张的感觉。
楼主 hongyanblao  发布于 2016-03-14 16:33:00 +0800 CST  
蒙娇就继承了她父亲的这一特点,转到我们班的第一天就和我发生了冲突,原因是她竟然把桌子上的分界线画到我这边最少一寸,还给我来了个约法三章:第一平时不要碰到她,说她的衣服值多少多少钱,第二有事没事不要和她说话,说我档次太低,第三不许我看她!
进了学校都穿校服了,你多少钱的衣服有毛用!还有说话的问题,好像我爱和她说一样,至于第三条她以为她是大明星呀!那些大明星还没有一个怕别人看呢!
当时我也没客气,一点没犹豫地就告诉她不爱在这坐就滚蛋,老子以前一个人坐一个位置自在着呢!
她不滚蛋,于是上学期在她转来的一个多月时间里,我和她几乎是天天吵架,要不是她是女生我早大耳光扇上去了,我才不会在乎她爸有没有钱。
现在,她又把她那些什么连环画、网络书、小食品摆到我这边来了。
我敲敲桌子,对正把脑袋钻到手机上的蒙娇说:“把你的破烂东西都划拉走,三秒钟之后它们要是还在我这边,我就全扫地上去。”
蒙娇刷地抬起头:“你敢!”
她说我不敢!
我随手一划拉,那些五光十色的东西就像蝴蝶一样飞到了地上。
我已经做好了和梦娇吵架的准备,可是怎么没有反应?
梦娇的眼睛瞪得像牛眼一样,但里面的目光却很奇怪,我敢说她的这种眼光我是第一次看到,以前她从没有过这种眼光看人。
接下来的事儿我就有点看不懂了,她竟然乖乖地把她的那些东西捡回到到她那一边。
这很不正常,这和她以前动不动就暴跳如雷的风格很不符。
这让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我突然有无力之感,好像我的对手突然变成了空气,而我则失去了目标。
接下来两天,蒙娇对我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这一天竟对我笑了好几次,上学期一个多月我也没见她笑一次。而且还在今天下午的自习课的时候还主动问过我几个学术性的问题。
在放学的时候她还偷偷塞给我一包零食。
我抱着事出反常必有妖孽的想法,对她敬而远之。
放学后,我们骑着自行车往家走,同村上中学的有七八个人,其中柱子、徐平和潘壮我们几个是同年级的同学。
我们一路嘻嘻哈哈地往回走。
从中学所在地青林镇到我们村子大概有六七里地的距离,中间要经过一条河,一座山岗和一片林子。
过了青水桥就走了一半的路程。
过了青水桥便是乌鸦口,乌鸦口其实是一个山岗,光秃秃的山岗,那条通向我们村子的路就从这山岗中间穿过,在最山岗的最高点有一颗孤零零的大树,因常有乌鸦在树枝上停留,这里便叫乌鸦口。
今天那棵不知长了多少年的大树上依然有乌鸦停留,五六只乌鸦站成一排。
这情景不知怎地让我突然想起了我曾经的那次经历,那条黑水河边那些长着白眼睛的乌鸦。
偏偏这时,树上的那些乌鸦还叫了一声,我抬头看着树上的那些乌鸦,我竟然看见那几只乌鸦中间还夹杂着一只黑猫。
猫和乌鸦凑合到一起了?
等我揉揉眼睛再看时,哪里有黑猫的影子。
难道我眼花了?
楼主 hongyanblao  发布于 2016-03-14 21:29:00 +0800 CST  
因为开学的缘故,我晚上的娱乐时间被大大的缩减,吃完饭不久我就被母亲赶到炕上睡觉。从那晚出事后,我就从西屋转到了东屋的里间,和弟弟睡一个被窝。
弟弟今年五岁,他是父母捞二胎的结果,父母本来是想生个女孩出来,结果是给我添了个弟弟。
弟弟上幼儿班,躺在炕上不一会就睡着了,睡得很幸福。
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老是感觉烦躁,只能望着窗外的那轮圆月发呆。
十六岁的我已经可以完成一些问题的独立思考,我觉得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儿显得太过诡异。
小时候走错了路,几天前还被什么东西追。
难道我是爱招苍蝇的臭肉?专招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山村的夜晚宁静无比,平日的夜晚偶尔会有一两只狗发出几声轻吠,可是今晚村里的狗却不停地叫着,而且叫得很难听,听着叫人心烦意乱。
半夜时分,外面好像起雾了,连月亮都变得模模糊糊,只留下一片朦胧的光亮。
村子里的狗叫声突然多了起来,是那种带着恐惧的呜呜咽咽的叫声,像哭一样。
此时,我正陷入朦胧之中,听着村子里的狗叫,猛地清醒过来。
我趴在窗户上望向窗外,窗外的雾白花花的,很像一块惨白的布蒙在我的窗前。
我意外地看见潘壮站在我家的院外面,面容痴呆地看着我的窗户,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我的窗户里我家的院墙有十多米远,按理说外面这么大的雾再加黑夜,这么远的距离,我根本就不能看清院外的一切。
可是我却看得清清楚楚。
当时我什么也没多想,打开窗子,蹑手蹑脚地从窗户爬了出去。
我想出去问问潘壮这半夜三更的他不睡觉,跑我家来干什么?
我家的院子里两边是菜地,中间用河卵石垒出一个两米多宽的过道,等我沿着过道走到大门外的时候,哪里有潘壮的影子。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一团黑影突然从大门口的草垛里窜了出来,直奔我冲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因为精神遽然紧张脚下一滑我一跤跌倒在地上,那团黑影就从我的头上飞了过去。
我大叫一声,爬起来就往回跑,刚跑到家门口,就听背后撕拉一声然后背上一疼。
我向前扑倒,我倒在地上的时候,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似乎扑在了我的身上,接着我就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正在这时,屋里的灯亮了,我母亲从窗户里探出脑袋从外面大喝一声:“小鹏,你在干什么?”
我感觉我背后的东西刷地就消失了,喘气也顺溜了许多。
我从地上坐起来大口地喘着气。
“小鹏,半夜三更地你干什么?”
“我上厕所,不小心摔倒了。”
我没有说实话,不想让妈妈一夜睡不着觉。
我回到我自己的屋里,躺在炕上就感觉背后火辣辣的疼,我努力地伸手往背后摸了一把,摸完手上有血。
早晨起来的时候,后背还很疼,我就把背部给母亲看。
母亲看完给我敷了一点草药,疑惑地说:“怎么像是什么东西挠的似得。”
我没说什么,拿起书包走出家门。
楼主 hongyanblao  发布于 2016-03-14 22:00:00 +0800 CST  
雾没有因天亮而散去,依然浓重地笼罩着世界。
我推着车子走出家门,身前十几米外都是白色的雾,能见度极低。
潘壮家离我家不远,我们还是同班同学,我便去找他,当然还要问问昨晚他跑出来是怎么回事儿。
可是到了他家他母亲说潘壮已经走了,走了都有十多分钟了。
这小子太不够意思了,以前都是等着我找他或者是他来找我,今天这是怎么了?
奇怪的是同村另外几个上中学的也都如此,不是走了,就是今天请假了,最后还是我自己一个人往镇上走。
一出村子,雾就越发大了起来,好像所有的雾都集中在我的身上,把我裹在其中,能见度连十米都没有了。
“这鬼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下这么大的雾!”我嘟囔了一句,小心地骑着车子。
我必须仔细地看着脚下的路,弄不好就有可能翻到沟里去。
大约十几分钟后,我开始上坡,我知道已经来到了乌鸦口。
上坡是骑不动自行车的,我下了车子推着车子上坡,世界静的出奇,只有我的鞋底和路面发出摩擦的声音,还有我还能清醒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耳边一凉,好像有个什么东西贴着我的耳朵飞过去了,那种凉意是被扇动的风产生的效果,我听到雾中有一声惊慌的鸟叫。
我心一紧加快了这行走的步伐。
前面隐隐传来咔擦咔擦的声音,声音不大,可听到我的耳朵里却如惊雷一般,我身上的汗毛刷一下就立了起来。
这声音太恐怖了,就像用刀刮骨头的声音。
“前面是谁?”我大声地喊了一句,颇有点吹着口哨过坟堆自己给自己壮胆的意思。
没人回答我,但那咔擦的声音却停了,停了大约有半分钟,然后又响了起来,这回好像声音离我还近了。
我不知道前面有什么情况,但我必须要保卫自己,我手上除了书包连自卫的东西都没有。
我必须给自己找一件武器,我扭头扫视四周,虽然只能看见两三米的距离,但看清路边还是不成问题的。
武器没找到,我却突然感到身后有了一种压迫力,我猛地回头,我看到我身后的雾里有一个黑影刷地一闪而过,起速度很是惊人。
很像昨晚那团黑影。
我的心猛地狂跳起来,妈的,这东西追这儿来了,我推着车子就往前猛跑,完全忽略的前面那咔擦咔擦的声音。
前面的雾中猛然传来一声惊呼:“谁!?”
从声音就听出里面的胆战心惊。
一听这声音我倒是长长地松了口气,因为那时潘壮的声音。
“我是庄鹏。”
“庄鹏快来,我这破车子不知怎么了,链子掉了就按不上去了,怎么都按不上去了,真是邪门了。”潘壮的声音里都有哭的成分了。
原来那咔擦咔擦的声音是他摆弄车链子发出的声音。
说来也怪,他那车链子被我一扒拉,一下就上去了。
有了伴,我心里就踏实多了,一边走我一边问:“刚才我喊前面是谁你怎么不答应?”
潘壮茫然地看着我:“我没听见有人喊叫呀?什么声音也没听到,也许是我急的没注意,我在这地方呆了十多分钟了,车子链子卡住了,怎么弄都弄不上,邪了!”
我也迷糊了,按理说我和他的距离也就二十米左右,当时我那么大声音他不会听不到,可是他却说没听到,看他表情也不像撒谎的样子。
楼主 hongyanblao  发布于 2016-03-14 23:42:00 +0800 CST  
“那你早晨怎么不找我?我去找你你妈说你早走了。”
“我也不清楚,早晨起来就感觉时间不够用了,要迟到了,我就骑着车子跑了。”
我没有再说什么,好像潘壮也遇到了什么不对劲的事儿,看来确实是有怪事儿发生了。
“壮壮,你昨晚在家睡觉吗?”我感觉潘壮和我一样碰到了什么怪事儿,便拐弯抹角地问。
“嗯,吃晚饭我就睡觉了。”
“半夜没起夜什么的吗?”
“没有呀!我一觉睡到天亮呀。”
我再没有说话,这时我们已经到了乌鸦口的坡上,我们可以骑行了。
刚骑上车上,我猛地想起我刚才给潘壮上车链子时的情节,车链子发出的声音并不是咔擦咔擦的声音,而是哗啦的声音,那咔擦的声音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奇怪的是我们上了乌鸦口大坡后,雾也散了,天气晴朗的连一丝云彩都没有。
临上车的时候,我怀着惊惧的心情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以那颗大树为界,大树那面的雾就像一块布一样整齐地挂在那里,而大树这边却没有一点雾,那情景说不出的诡异。
我能清晰地看清那些雾翻滚的如波浪一般,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猛蹬起自行车,一溜烟逃离乌鸦口。
几乎是一口气把自行车蹬到了学校,进了学校我的心才放回了肚里。
当我和潘壮进入教室的时候,教室里才来了不几个学生,出乎我意料的是蒙娇竟然在座位上坐得端端正正,像人一样。
以前她不是踩着上课的铃声进教室就是迟到,来这么早还是第一次。
这世界怪异的事儿是越来越多了。
她一看到我立刻笑了起来,是那种贱了吧唧甜了巴索的笑,笑得我一阵哆嗦,那感觉就像身上爬上了一万只蚂蚁。
平日我就是没心没肝的那种人,说话一般不怎么经过大脑,我张嘴就整出一句:“蒙娇,你笑得鬼气森森的,真特么渗人!”
蒙娇不笑了,一个爱臭美的女孩她的笑容被人形容成鬼气森森,搁谁身上都不会笑,蒙娇撇撇嘴:“你知道鬼笑是什么样?”
“和你现在的笑差不多。”
蒙娇的小脸像放下的卷帘门,刷地就拉下来了。
我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扔,一扭身坐在座位上。
“庄鹏,你作业写了没有?”
“干啥?”
“借给我抄一下,我没写。”
我很鄙视蒙娇的这种行为,也不知这家伙在家都干什么了,难不成一天到晚净练化妆术了。
我从书包里拿出作业,扔到她那一边。
蒙娇翻开我的作业本后并没有抄作业,反而悄悄地在桌子下面给了我一个小盒子。
装潢很精美,是一盒精致的月饼,八月十五似乎不远了。
这算是贿赂我吗?
这一盒月饼我估计市场价大概在几百块钱左右,我家还从来没买过这么贵的月饼。
“什么意思?”我小声问蒙娇。
“打开看看。”
我轻轻打开月饼盒的盖子,里面有六块不大的月饼,做工很精致,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月饼上面放着一张粉红色的纸卡,上面并排写着两个字:鹏娇。
一看那笔迹就是蒙娇的那没出师的书法。
楼主 hongyanblao  发布于 2016-03-15 15:28:00 +0800 CST  
我看着纸卡,转脸正看见蒙娇在偷偷地看我,小脸红红的。
“这什么意思?”我指着纸卡问。
蒙娇的嘴立刻撅了起来。
“你笨死得了!”
我笨死!我凭什么笨死!我当然不笨,我的名字里有鹏,蒙娇的名字里有娇,她把这两个字写在一起,其意义不言而喻。
这件事儿似乎太不靠谱了,几天前我们还像杀父仇人,这怎么就开始暗送秋波了?
可能因为我把她的秋波当成了秋天的菠菜,蒙娇在送给我一个仿佛来自南极圈的大白眼后,整整一上午再没和我说一句话,而且一上午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她在心里在想什么。
她想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自己在想什么。
我在猜昨晚的那团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它能把我的后背抓破证明它具有真实的杀伤力,但它究竟是何方神圣?以后还会不会纠缠我?
我看看了潘壮,他坐在教室的中间位置,此时把课本立在书桌上,人似乎趴在桌子上睡觉。
我又偏头瞄瞄身边的蒙娇,没想到她正在瞪视我,那模样很像西游记里的某位女妖精。
不过蒙娇的外表确实符合当一个合格的妖精,还保证是祸国殃民级别的。
妖精是不走寻常路的,你永远无法了解妖精的思想,这不中午休息的时候,给了我一上午白眼的她竟然拉着我到学校门口的小吃部吃饭,扬言她请客。
学校有食堂,中午我们这些离家远的学生一般都是在食堂吃,价钱倒是不贵。但话也说回来了,一分钱一分货,便宜的价钱当然不可能整出什么好东西,学校食堂做出的饭菜,从食用的角度来衡量,也就达到混饱肚子的水准。
蒙娇是走读生,她的家在镇上住,通常都是中午放学时回家吃,天知道今天她是怎么想的,非要请我吃饭。
这很不符合自然界的发展规律。
我本来是不想去的,和她并没什么交情,吃得哪门子的饭。
偏偏我那没心没肺的性格没有做出拒绝的举动,再有就是说不出的原因,我稀里糊涂地就跟着她走进了学校对门的小饭店。
饭店里有几个人就餐,其中也有几个学生,这都是家庭条件非常好的学生,像我这种来自偏僻穷地方的学生,根本过不上天天中午吃饭店这种奢侈的生活。
蒙娇拉着我进了一个单间,刷刷刷就点了四个菜。
到等菜的时候我问:“蒙娇,你为什么会请我吃饭?”
蒙娇天女散花般地又扔过来一大把白眼,天知道她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白眼:“我想给你当女朋友不行呀!”
给我当女朋友!
我首先想到的是天方夜谭的现实版在我身上上演了。
这种白痴一般地谎言她也敢拿出来,当真以为我是白痴呀。
学校里确实有不少早恋的学生,这样的事情也不一定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这种事儿的当事人如果是一个同样来自农村的女生,我也许就认了,可是出现在蒙娇的身上我只会以为这是一个玩笑儿。
我赶紧摆手:“别,别!这种惊天动地的事儿可千万别开玩笑。我会当真滴!”
蒙娇嫣然一笑:“你想得美!”
楼主 hongyanblao  发布于 2016-03-15 22:59:00 +0800 CST  
这就对了,这才符合人类进化的自然规律,俗话说鱼找鱼虾找虾,王八找个鳖亲家,蒙娇这样的女人可不是我一个农村的穷小子该想的,就是天鹅眼瞎了也不会落到我这个癞蛤蟆的头上。
我拍拍胸口,拿出长出一口气的样子:“这我就放心了,吃饭也就没了心理负担,要是吃完饭必须得当你男朋友,我还真就吃不下去。”
蒙娇的眼睛刷地就瞪了起来:“庄鹏你什么意思?我就长得那么难看?”
“当然不是,恰恰相反,是你长得太好看,比妖精还美,都赶上白骨精了。”
蒙娇嘿嘿一笑,还额外附送一个媚眼。
这时,服务员把菜上来了,我们开始吃饭。
说实在话这还是我第一次在饭店里吃饭,虽然这不过是一间小吃部一样的小饭店,这也从侧面证明我确实是一个土包子。
“十五号是我生日,我请了几个同学,你来不来?”刚吃了没几口,蒙娇就扔出一个问题。
十五号,也就是下星期六。
“白天还是晚上?晚上我可不去。”
“过生日当然要在晚上才能有气氛。”
“不去,我家离镇上这么远,等你过完生日都半夜了,我还得往家走。”
“第二天就是星期天,我请得这些同学晚上都不回去,过完生日我们去卡啦OK,然后去网吧,玩通宵。”
去卡啦OK和网吧对我这样农村的孩子来说是有巨大诱惑的,网吧我去过两次,当然都是去看眼,卡拉圈K我一次没去过,但我还是准备拒绝。
“你要是来,我还真准备考虑做你女朋友。”见我还在犹豫,蒙娇又扔出一个诱饵。
这个我可是不敢奢望,我知道我正接近青春期,我心里也很渴望有女孩子对我垂青,但这位我还真招惹不起。
“你这算不算是色诱呀?”
“我色诱你?”蒙娇气呼呼地把筷子都扔了,“说,猪是怎么死的?”
我嘿嘿一笑,看着气呼呼的蒙娇:“据科学考察,大概是气死的。”
“你......”
蒙娇没有气死,因为我答应了去她的生日,至于原因就算我大脑短路吧。
见我答应了,蒙娇似乎非常的高兴,一个劲儿地给我让菜,好像是我老婆似得。
我很不明白我不过就是答应去参加蒙娇的生日,这有什么高兴,你看把她一下午乐了,脸上喜气洋洋的,最受不了的是她还不时给我一个笑脸,搞得我小心肝一下午老是扑通扑通的。
这死丫头不会是想跟我玩悬疑吧,就像书上说得那样,先假装爱上我,等我离不开她的时候再把我甩了,她站在一边看热闹。
这种可能性极大!
我告诫自己,咱可没有当小白鼠的天赋,坚决不会给她这种机会。
放学回家的路过乌鸦口的时候,那几只乌鸦还蹲在那颗大树上,不知怎么回事儿,今天看到这些乌鸦我心里特别讨厌,好像昨晚抓伤我后背的黑影就是它们一样。
我下车猫腰捡起一块石头嗖地就飞了过去,我撇石头的技术非常高,十几米的范围里有极高的准确率。
树上的乌鸦被惊吓的展翅高飞,不满地对我呱呱地叫着。
楼主 hongyanblao  发布于 2016-03-15 23:04:00 +0800 CST  
晚饭后,母亲照列去跳广场舞,并且领走了弟弟,平日不怎么出去的父亲在母亲走后,一直坐立不安,最后决定去村里的小店看热闹。
父亲要是再出去,这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联想到几天前的遭遇,我不禁害怕起来,只能跟着父亲去小店。
村里的小店每天晚上都有几个闲散人在打麻将,我对赌博一窍不通,并且打心底里讨厌赌博,所以我只看了不到半个小时便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打着哈欠看了一眼我老子,今天我老子仿佛入迷一般看得津津有味,看那架势一时半会不打算回去。
其实我对我老子心里挺鄙视的,你也不上去玩,看个什么意思。
我想自己回去却又害怕,不回去吧在这里呆着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正巧,小店的老板娘于婶安排好了小店里的一切要去跳广场舞,我就跟着她向村头走去。
于婶是个话痨,这一路上嘴就没闲过一分钟,仿佛电视里鬼子的歪把机枪一般突突突地响个不停,我几乎没听清她都说了什么。
这还算是正常的,最不正常的是在一个黑暗的地方她竟然突然抱住我在我脑门上亲了一口。
好在她只是亲了一下没再往下做什么,要是她想往下干点什么,我估计我的处男之身就得报销。
这不能说我没出息,一个十六岁的从没经历男女之事的少年,是很难拒绝女人的诱惑的,尤其还是在这种具有暗室效应的黑夜里。
于婶平日虽然大大咧咧的,但从没听说她的风流韵事,但愿她刚才的举动是无心之举。
到了村头的广场后,于婶像泥鳅一样滑进了舞蹈队伍里载歌载舞去了。
我四周巡视了一圈,没有找到柱子潘壮他们,甚至连溜子也没看到,估计溜子和我弟弟他们那些小小孩不知在哪个角落尿尿和泥玩呢。
我只好一个人靠着篮球架百无聊赖地望着广场里。
跳舞的女人们依然是一身粉红色的行头,头上戴着假花,一个个像老妖婆一样群魔乱舞,虽然舞姿各异达不到整齐划一,却也不是乱七八糟,还算有一点整体美的雏形,就是后面那个穿绿衣服的女人有点碍眼。
那个女人看身材很年轻,一身绿衣,是那种连体的衣裙,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说她有点碍眼,不是说她跳得不好,而是她跳得非常好,只是那一身绿色的衣服和别人粉色的服装显得很不协调。
绿衣!
我的眼睛瞬间就直了,我猛然想起那天溜子说过有一个绿衣女人舞跳得好,可是那晚我潘壮徐平谁都没有看见。
可是,现在我看见了!
我敢确定她不是我们村的人,她是从哪里跑来的?
我立刻就联想到这些日子在我身上发生的怪事,就感觉到我的心像掉进冰窖一样瞬间冰冷,皮肤像被电过了一样不由自主一连打了好几个寒颤。
事情有点不对劲儿了。
我不能在这里呆着,趁那个绿衣女人还没看见我,我赶紧跑。
我悄悄转身,慢慢躲进人群里,然后撒腿就往村里跑,我还是决定去小店,等和我父亲一起回去。
楼主 hongyanblao  发布于 2016-03-16 14:41:00 +0800 CST  
离开广场,转过村头的那颗大树,我脚步飞快地走着,我不想在路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恨不得一步就走到小店。
农村人都会过,晚上不到非用灯的时候就不会开灯,所以整个村子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户人家点着灯,这使四周显得漆黑一片。
走着走着,我感觉陆续有灯都灭了,只有前方有一盏灯还亮着。
那一定是小店的灯光,村子里就是家家都黑着灯,小店也不会灭灯,一是有人买货,二是有赌钱的。
我的眼里只有那盏灯,我对着那盏灯光发足狂奔。
走着走着,走得我自己都犯疑了,怎么感觉今天的路这么长,我都走了很长时间怎么感觉那盏灯还离我那么远。
当我一脚踩进了水里,脚下响起哗啦的水声时,我的心蓦然一惊。
我怎么走到村西头的小河边来了?
我们村子只有村西头有一条小河,小河不大上面没有桥离村子有近半里地远,绕着村子外转了半个圈最后向东流去。
我现在竟然来到了小河边,也就是说我已经从村西头走出了村子很远。
我怎么会走到村西头来了,在我前面的那盏灯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鬼火?
过了这条小河就是一座小山,小山上到处都是坟地,这是我们村和邻村埋死人的地方,平时我们也看到过几次鬼火,可是刚才在我前面引路的明明是一盏灯呀!灯火和鬼火根本就不是一样的。
我刷地停住了脚步,赶紧往回退了两步。
就在我退到溪水岸边的时候,我眼睛看着的那盏灯也灭了,立刻无边的黑暗便包围了我。
四下里没有一点亮光,全是漆黑的夜,漆黑的身手不见五指。
仿佛一层厚重的黑幕紧贴在我的眼前。
我浑身冰冷,心激烈地跳着,我甚至能清晰地听清自己的心跳。
四周似乎有什么声音丝丝地传来,仿佛黑暗中有一万条冰冷的蛇在盯着我。
我开始后退,虽然四周的黑暗让我失去了方向感,但我也必须后退,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我脚下的地变得起伏不平,明显这不是路,但我已别无选择只能咬牙向前狂奔。
我的耳边传来了一声叹息,冰冷的叹息。
这一声叹息差点让我的心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背后似乎还有什么在拉扯我,我不敢回头只能闷头往前走。
突然脚下有什么东西拌了我一下,我一头拱在一个什么东西身上,滑腻腻的没有一点温度。
我吓得啊的一声大叫,声音之大连我自己都吓到了。
耳边传来一声阴冷的笑声,接着就有什么东西拉着我的脚往外拉。
拉拽的力量很大,我很拖出去好几米。
就在我不知要被拖去那里的时候,我的手却在地上意外地摸到了一截木棍。
我抡起木棍就向拉着我的脚的东西打去,也不知打中了什么,反正黑暗中有一声微小的叫声传出后,我的脚就恢复了自由。
我爬起来把手里的棍子舞了一圈,再向四处张望的时候我就惊呆了。
四周出现了微弱的光亮,不知道是什么发出的光,这光在绕着我形成了一个圈,大约两三平方米的范围。
我站在光圈里看到光圈外,隐隐约约有什么围着我,像动物或者是别的什么,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我的心瞬间就沉进了谷底。
楼主 hongyanblao  发布于 2016-03-16 20:11:00 +0800 CST  
我被包围了,更加悲哀的是还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包围了,现在我连跑的地方都没有了。
两条腿已经瘫软,我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
我下意识地在身上乱摸,很想在身上能摸出什么能让我燃起希望之火的东西,那怕一个打火机也好。
现在我才明白抽烟也不全是有害。
脑后有风声响起,我出于本能地一缩脑袋,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脑侧掠过,同时肩膀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传来一阵疼痛。
一团黑影出现在我面前出现,它漂浮在我身前两米远点地方,不停地翻滚着。
刚才就是它从背后偷袭我,我的肩膀也不知是被咬还是被抓了一下。
我忍住心里的恐惧,握紧手里的木棍紧紧盯着那团黑影。
黑影虚张声势地翻滚了几下后,猛地又向我冲了过来,目标显然还是我的脑袋。
在它离我只有不到一米远的时候,我手里的木棍突然打了出去。
这么近的距离,就算它的神仙估计也躲不过去。
果然,我手里的木棍还真就打中了那团黑影,黑影被我一棍子打出两米多远,在地上翻滚着。
我好像隐隐听到了一声“瞄!”的声音。
黑影重新站了起来,它不翻滚了,而是身上的黑影开始渐渐凝实,等它身上的黑色散尽后,最后变成了一只猫。
一只黑色的猫,只不过它的身躯已经不像猫了,它像一只过百斤的猪那么大。
好大的猫!这猫为什么会长这么大,这是要成精了吗?
看着这只巨大的黑猫,我蓦然想起那天在乌鸦口那颗大树上看见的那只黑猫,当时它混杂在那些乌鸦里,我敢确定那只猫就是眼前的这只猫,只不过那天它的身躯很平常。
最恐惧的大概就是人处在迷茫之中,四周充满了危险却不知道危险在哪里,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一旦看到了对手,恐惧就会暂时的减少一些。我就是这样,在这只黑猫出现后,我身上的恐惧竟然毫无理由地减轻了不少。
我紧紧握着手里的棍子对着黑猫,我已经确信它是一只猫而不是狗驴熊什么的,虽然它的身躯超出常人的想象。
本来我是想问对方是不是猫妖,但一想那样问显得自己很白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就是问了而对方也不一定能听懂。
黑猫看着我我也看着黑猫,我惊异地看见黑猫竟然还会笑!
我第一次看见猫笑,笑得那么阴森那么诡异。
这种笑容背后一定都和凶险联系在一起,说不定下一刻它就会对我发动攻击。
我决定先下手为强。
说我先下手为强不如说我狗急跳墙毕较贴切,因为此时我已经无路可走,不跳墙不行了,说不定我打倒了这只黑猫,周围的一切也就解了。
想啥就干啥,打哪儿就指哪儿。
我手里的木棍抡起来就打了过去,只要我的棍子能碰到黑猫的头,估计它就应该昏迷不醒。
棍子挂着风声扫了过去,气势很足,然而没什么卵用。
黑猫伸出一只爪子一下就抓住了棍子的一头,然后一甩,我的棍子就飞了出去。
好事儿和坏事儿同时发生了。
坏事儿是我的攻击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失败了并且被对方抓住扔了出去。
好事儿是棍子虽然被扔了出去,但棍子的这一头还在我手里,关键是我抓得死死的,后果就是我跟着棍子一起被扔了出来。
我从没坐过飞机,不过我现在知道坐飞机是什么滋味儿了,估计就和我现在的感觉没什么区别。
黑猫一定是成精了,要不然它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量,我敢打赌就是一头牛也不可能把一根棍子扔这么远,而且这棍子的一头还带着一个人。
我最后的落脚点是一颗树下,树枝连勾带挂地竟让我平安地落在地面上,而且还是呈站姿,站姿的好处就是让我一点没头晕目眩,十分清醒。
脑袋清醒有助于我在短时间里做出反应和判断。
我马上就发现我被扔出了那些不知什么东西的包围圈,而且我还看见了两盏灯光。
我没有一点犹豫地就确定那是村头徐平家的灯光,因为他家我去过无数次了,他家的位置我再熟悉不过了。
我拔腿就跑,恨不得肋下生出两只翅膀。
身后有声音传来,显然黑猫和它的同伙发现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后追上来了。
我深一脚浅一脚的猛跑,根本就不在乎能不能崴脚,命都快没了还在乎脚干什么。
就在我快跑到村头的时候,我的耳后传来了一声猫叫,这猫叫就在我的耳朵后面,我甚至感觉到了一股腥臭的气息。
难道今天就是我的死日吗?
我的肩膀好像被什么击中了,我踉跄着向前扑倒,最后倒在地上还来了个前滚翻。
在倒地的时候我向后扫了一眼,不由发出一声惊呼:我的妈!后面竟然不是那只猫,而是那个穿绿衣服的女人。
她被长发遮盖的脸直直地向我飞来。
我已经爬不起来了,全身的力气似乎一下子就没有了,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
我感觉我的身体在飞。
完了,我被女鬼或者是猫妖抓住了,它们这是准备把我带回它们的老巢,然后是炖着吃还是煮着吃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我才十六岁,连女朋友都没处过,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先和蒙娇联系联系,这辈子再没这样的机会了。
正在悲伤,“噗通”一声我就落在了地上。
“好了,到家了。”一个悦耳的女声传进了我的耳朵。
那个女鬼竟然有这么好听的声音,这么好听的声音应该不会吃我吧,难道是她把我抓来当她丈夫。
我擦,我连女朋友还没有却成了女鬼的男人,这算什么事儿。
“要杀要剐随便,让我给女鬼当男人门儿都没有!”我决定死也不会屈服在女鬼的淫威之下。
“咯咯咯,你想啥呢?该醒醒了。”
我睁开眼,惊异万分地发现我竟然在我家的院子外面的大街上,屋檐下的灯铮明瓦亮,隐约还有母亲的焦急的声音:“庄鹏,你在哪儿里?”
我发现心里的惊异,赶紧回答了一声:“妈,我在这里?”同时,我四处地寻找着刚才那个说话的人,可是没有,大街上就我一个人,其余连个鸟影都没有。
楼主 hongyanblao  发布于 2016-03-16 20:17:00 +0800 CST  
有两个问题我要弄清楚,第一,我是怎么回来的?第二,是谁把我救回来的?
我肯定不是自己跑回来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我身边又没人,也就无法揣测是谁救我回来的,就算是雷锋救我也得留下个影子呀!
我母亲已经走出了院门,她也肯定是一问三不知。
难道有神仙救了我?
我开始胡思乱想。
“哎呀,你这孩子上哪儿去了?让我们好找!”
母亲出了院门就看看傻傻站在大街上的我,立刻气就不打一处来,上来就揪住了我的耳朵往家里拽。
我只能撒谎,我说我去徐平家玩儿去了,徐平家离我家最远了,母亲就是想核实也肯定不会是今晚。
我弟弟一看妈妈揪着我的耳朵回来了,非常懂事地跑了过来,递给母亲一根烧火棍。
这小崽子这算不算落井下石?
躺在炕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碰到这种事儿要是脑袋挨枕头就能睡着的人那一定是没心没肺。
我一点一点回忆今晚发生的一切,越想心里就越慌。
这些事儿已经大大地超出了我脑袋的认知,要不是我小时候有过那么一次非常的经历增加了我的抗击打能力,我估计我现在一定会发疯。
当最后我想起救我回来的人说得那两句话,我就感觉有点耳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像谁的声音。
我敢肯定救我的这个人我一定认识,而且还离我不远。
我就这么胡思乱想地昏昏睡去。
第二天,我昏昏沉沉地到了学校,进了座位把书包往书桌里一扔就往课桌上一趴,我的脑袋里好像装满了浆糊,我准备趁着早自习迷一会儿。
刚闭上眼睛,右肋部就被捅了一下。
不用看一定是蒙娇的兰花指。
“怎么一大早就睡觉?昨晚没睡觉呀?”耳边传来蒙娇的问候语,很温柔地样子。
“用你管,一边去!”我没好气地回答。
“哎呀,你个白眼狼,好心赚个驴肝肺,亏我昨天还请你吃饭来着。”蒙娇气呼呼地说。
“你要觉得后悔了,我吐给你。”经蒙娇这么一折腾我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
我的肋下被狠狠拧了一把。“这是人话吗,竟说鬼话。”
蒙娇的爪子拧人很疼。
她这样做是不是准备把我当他男人看了,要不她拧我干什么?她有什么权利拧我?如果她不是拿我当男友,那这算不算非礼。
我把脸转过来看着蒙娇。
“看什么看!”
“不让看你在家猫着,再盖几层被保证谁也看不到你。”
蒙娇瞪着眼睛看我,看着看着突然一笑:“我知道了,你今天是想惹我生气,我偏不生气,我气死你!”
“你刚才拧我什么意思,我又不是你男朋友,你这算不算非礼?”
“你想当我男朋友?咯咯咯,你想啥呢,该醒醒了!”
我猛地睁圆了眼睛。
这话怎么和昨晚救我的人最后的那句话一模一样,而且语音也有很多相似,难道昨晚是蒙娇救了我。
我仔细地看了一遍蒙娇,然后就泄气地重新趴在桌子上。
我敢说,有一万个人救我,也不会是蒙娇,她根本就没一点具备救我的能力。
刚才那句话我认为纯属巧合。
这一上午我的精神状态很差劲,老是头脑混沌,精神萎靡。这很正常,一个撞邪的人精神能好才是怪事儿。
这是第三节课,化学课。
我向代课老师请假跑了出来,理由是身上难受要到学校对面的诊所看看。
我走出学校的大门,走向马路的对面。
大路两边的人不多,几个匆匆过客后就只有马路对面的路边有一个青年在那儿站着。
那青年一直在凝视着我,要不是他始终看着我,我混沌的脑袋还真没注意这个人。
这是一个看外貌大约二十几岁的青年,瘦高的豆芽菜体型,有一张阴郁的脸。
他的目光让我很不舒服,我又不是三八他老看着我干什么?
在我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这个青年突然说了一句:“这位小同学,你印堂发黑,精神萎靡,恐有祸事呀!”
我的第一反应是遇到算命的了,在我的心里一般把他们叫江湖骗子。
这个青年的招揽生意方式倒是有些新意,第一他没有字号,也就是一块布上书什么算尽天下事,看穿阴阳界什么的,所有的算命先生都有这个,再一个就是别人算命都是正襟危坐或扮瞎子或装聋子一派大师风范,可他像个路人甲一样在路边站着。
就凭他这新意,我决定陪他唠五块钱的。
“你这算命的真年轻,你说我有什么祸事?”
青年没说我有什么祸事,而是一句话就点中了我的要害。
“你昨天晚上撞邪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邪。”
就这一句,我的身体仿佛被电击中一样停了下来。
“你是谁?”
青年似乎不善言笑,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地说:“我是谁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
“你能帮我?你好像比我大不了几岁呀。”
“这和岁数有关系吗?”青年反问我,随后补充一句:“即便我不行,还有我师父,我师父可是很厉害的,他简简单单就能帮你度过难关。”
“你师父是谁?又在哪里?”我也很想有人帮我解决我遇到的怪事儿。
“你跟我走自然就能看见我师父。”
“可是我现在在上学。”
“哼!命都快没了还上得什么学呀!”
青年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我决定跟着他去见他师父。
“首先声明,我身上没钱!”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钱不是问题。”这句高大上的话取得了我的信任。
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我就跟着青年出了镇子。
搁平时我肯定不会这么轻率。
不管我如何轻率地跟着青年出了镇子,走着走着我还是感觉出了有点不对劲儿了,这是往哪儿走?
镇子的西边是小凉山,那可是个荒凉的地方,我脚下就是那条通向西山的土路,路两边的一人多高的玉米地里发出刷刷的声音。
重要的是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
我有点不安便停下了脚步。
青年回头看着我:“怎么停下了?”
楼主 hongyanblao  发布于 2016-03-17 22:38:00 +0800 CST  
“我想知道你师父在哪儿?”
青年笑了,我第一次看见他笑,只不过我感觉他的笑容比较僵硬。
“我师父在山里,他一般不入尘世。”
我看了一眼不算很远处的西山,又回头看了一下已经有点远离的镇子,脑子里做着选择。
不管怎么选,我都觉得回去是最光明的选择。
“我不去了,我要回去。”说完,我转身就走,我觉得这不需要经过青年的同意。
“喂!别走,马上就到了。”青年有点焦急地喊。
到了我也不去,我现在好像突然醒悟过来,跟着青年出来就是个脑残的决定,我和他只是一面之缘却傻啦吧唧的跟着他去找他师父,我想我脑袋刚才肯定是短路了。
身后没有声音,我回头一看竟发现青年追了上来。
这回我确定他意图不轨了,我拔腿就跑。
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我惊讶地发现青年的速度非常快,已经离我只有几米远了,我甚至看见他的眼睛都变成了灰色。
我一个急拐弯就钻进了路边的玉米地里,顺着垄沟没命的跑。
两边的玉米被我碰的稀里哗啦。
也不知跑出了多远,我感觉身后没有声音了,再加上自己上气不接下气,我只好停了下来按着胸口大口地踹气。
呼吸平稳后,我警惕地四处看着。
玉米地里静的出奇,没有一点声音,平时那些刷刷响的叶子都没了动静,四周死一般地沉寂。
青年大概是被我甩掉了。
不管青年在那儿,我都必须出去,总不能老在玉米地理待着吧,估计现在都快放学了。
我准备顺着垄沟往牵走,还没等我走得时候,耳边传来刷拉刷拉的声音,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神经过敏。
这声音很像一个人在玉米地缓慢地行走时碰触庄稼叶子发出的声音。
我赶紧趴在垄沟里,四处地观察着。
现在的玉米已经到了收割的季节,这时的玉米秸秆上剩下的叶子都是枯黄的,倒是和我身上校服的颜色差不多。
前后左右什么也没看见,但那声音却渐渐地大起来,好像已经走到离我不远的距离了。
我屏住呼吸仔细地听着那声音,并从声音来判断它所在的位置。
可是声音突然消失了,仿佛蒸发了一样没留下一点痕迹。
我不敢动,不发现那声音来自哪里我就死也不动。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一阵风吹了,四周的玉米叶子刷地就开始响了起来。
我慢慢地往前爬,一边爬一边观察四周的动静,我不能再等了。
幸亏老天有眼,这块地不是很长,一开始我在地里没命狂奔已经跑过了大约三分二多,这让我只用了十几分钟就爬到了地头。
地这头也是一条公路,正好有一辆马车从那边过来,一个老头优哉游哉地赶着车。
我长出一口气,在经历这种情况后看到一个人真得感觉比我亲爹还亲。
老头很健谈和我哇啦哇啦一直说到镇子上。
我走进学校的时候,学校已经放学了。
我走回教室,连饭都没吃,也没什么胃口。
蒙娇看见我第一句话就是:“你见鬼了怎么?脸色真难看!”
我颓废地坐在座位上,两手揉了揉脸。
楼主 hongyanblao  发布于 2016-03-17 22:39:00 +0800 CST  
我趴在书桌上,打算迷糊一会儿,清静一下脑袋。
蒙娇也趴在桌子上对着我吹气如兰:“你吃饭没有?”
我摇摇头,我哪里还有胃口吃饭。
“为什么不吃?我去买给你。”
蒙娇说完就站了起来,我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书上说:男女肌肤相触会有电流产生,我一直以为这就是扯蛋,可是在我拉住蒙娇手的一刹那,竟然真得有电流通过。
那种感觉让我头晕目眩,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感觉很美妙,但却很短暂。
“我不想吃!”这句话这时候说出倒像是一种掩饰。
蒙娇的脸有点红,有点慌乱地四下里扫了一眼。
教室里此时根本就没几个人,同学们此时都没回来,再加上我们的座位是教室的最后一排,所以根本就没人注意我们。
蒙娇无声地抽出了她的手,无声地重新坐了下来。
一下午,我和蒙娇谁也没有再说话,甚至都没有再看彼此一眼。
我想起了一句话叫少年情怀总是诗,不知我这算不算少年情怀。
一到晚饭后,我伟大的母亲就开始神不守舍,她既想出去跳舞,又担心我发生意外,这就让她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屋里走来走去,如果这时候邻居二婶再在大门口来几声呼唤,母亲就彻底的六神无主了。
父亲很善解人意,他让母亲去跳舞说他今晚哪也不去在家照看我们哥俩。
于是,母亲欢天喜地地飞出去了。
有人欢喜就有人忧,母亲脚步轻盈地出去了,弟弟却把嘴撅到了鼻梁子上面。母亲没带他去广场,用的借口是她跳舞时没时间去照看他。而父亲在家不出去就意味他今晚儿哪儿都不能出去,只能在家呆着。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写完了作业就倒在炕上回味白天和蒙娇拉手时的那种感觉。
半夜时分。
不知怎么回事儿,我现在非常讨厌半夜这个时间段。
村子里突然的就鸡飞狗跳了,满耳都是嘈杂的鸡鸣狗叫,还真是鸡犬之声相闻。
我家的狗招财也一个劲儿地叫唤,汪汪汪地叫个不停,甚至我还听到了我家的牛和骡子烦躁不安不停地走动声。
我看一眼身边的弟弟,黑暗中忽听他说:“打他!打他!”
我很怀疑我弟弟有暴力倾向,做梦都在和别人战斗。
我悄悄地趴到窗户前。
今晚的月亮似乎特别的大也特别的亮,照得外面一片雪亮。
借着月光,我吃惊地看见我家院墙的墙头上站满了各种动物,而且各种奇怪的组合让我差点惊掉了下巴。
狼和狈站在一起算天作之合的话,那黄鼠狼和老鼠站在一起算怎么回事儿?还有兔子和狐狸也和平共处了,令我意外的是还有一些我根本就不认识的动物,除了那些大型的动物,估计中小型动物都聚齐了。
难道世界末日到了?
就是世界末日到了它们也不应该跑我家来呀,我家又不是诺亚方舟。
一只白色的狐狸从墙外嗖地跳进了院子,说它跳进来不如说它飞进来比较贴切。
我看见过草狐狸,也看到过几次火狐狸,但是这白色的狐狸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白狐在院子里踱了几步,仿佛像在舞蹈一样,然后它的脸就对着我的窗户和我四目相对。
虽然月光很亮,但毕竟是夜晚,按照正常的逻辑我是看不到白狐的眼睛的,可是我却清晰地看清了白狐的眼睛,甚至它眼睛里满含的那些贪婪我都感觉的一清二楚。
这只白狐一定是只雌狐,它向我走来的脚步很优雅,仿佛舞蹈家在舞台上律动的舞步。它一步步走到我的窗外,以一种优美的姿势面对我,似乎是邀请我到外面与它共舞。
这一刻,我真得很有跳舞的冲动,眼前的白狐化成了一个美女,这个美女很眼熟,是蒙娇!
蒙娇媚笑着对我招手,身体还做出数个充满诱惑的动作。
看到蒙娇,我自然就想到白天我们牵手的那一刻,我的心也就毫无意外地激动起来,并且激动的乱七八糟。
我抬手就准备推开窗子了。
“哥!打他!”身后我老弟一声激昂的惊呼犹如一瓢凉水兜头而下,让我瞬间就清醒过来。
眼前的蒙娇失去了影子,代之以一只白狐和我脸贴脸的贴在一起,中间只隔着一层玻璃。
我啊地叫了一声,身子向后一倒离开了窗户。
白狐对着我诡异地一笑,一只爪子在窗户上拍了拍,然后我就看见窗户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打开了。
窗户打开,我和外面没有了隔阂。
我不知道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想叫发现叫不出声,我想跑发现腿动不了。
白狐又是诡异地一笑,然后向我跳了过来。
它跳跃的姿势很完美,白狐的两只爪子前伸,身体呈流线型,就像动物世界里非洲豹猎食羚羊时那矫健的身姿。
我就是那即将被捕食的羚羊,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狐的身影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
我被一只狐狸捕食了?这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儿,却真实地发生在我的身上。我已经感觉到白狐爪子上那带着凉意的锋利,那感觉像一把冰刀向我的额头插来。
眼看白狐的爪子就要碰触到我的脑门了......
一道金光毫无预兆并且突然地从我的脑门上闪现出来,刷地就射向了四周,屋内一片铮亮,连带外面的天地似乎都被这金光照耀的如同白昼。
白狐就像被一列高速的火车撞击一般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又往后连翻了几个跟头最后撞到在我家的大院墙上倒地不动了。
墙头上站着的众多动物发出一片惊叫。
一只黑猫不知从哪儿跃出来,它跳进墙把白狐拖上了墙头,随后消失在墙外的黑夜里。
黑猫和白狐消失了,一只黑狼又跑出来了。
黑狼站在墙头对着我家张开了血盆大口,竟然喷出了一股火焰。
狼都会喷火了!这太不符合自然界的生存规律了!
虽然这火焰不是红色的而是绿色的,可我认为它一样能烧死人。
绿色火焰所过之处,只要是被沾染上的东西全都燃烧起来,从院墙到地面到我家的房子。
我家的房子在火中噼啵地燃烧着,我的家人也都被火海淹没,在火中挣扎。
我看着父母扭曲而痛苦的眼神,看着弟弟无助地伸向空中的手。
我泪如雨下,忍不住放声大哭......
楼主 hongyanblao  发布于 2016-03-22 10:42:00 +0800 CST  

楼主:hongyanblao

字数:20925

发表时间:2015-10-19 18:15:05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3-28 10:42:21 +0800 CST

评论数:24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