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局----消失的军队

呼啸的北风夹杂着碎米雪,拍打着窗棂,我蜷缩在一床黑的流油的破被子里,冻得簌簌发抖,耳边听着外面凄厉呼啸的风声,一声声,仿佛像是决心要把我冻结在这破旧不堪的马棚里。
我叫狗子,是李老虎家的长工,他家的长工都睡马棚。
李老虎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大地主,跟世上大都数地主没什么两样,满身铜臭,肥头大耳,将军肚,他完全符合大多数地主的标准,也有着大多数地主共同的特性,那就是吃人不吐骨头。
他吃过的人有很多,吐出来的却很少,他把人吃死了,就像吃死了一条野狗一样,没有吃死的,他也会剥你一层皮,最后连同骨头一起把你丢到大街上喂狗。
我虽然没有被他丢到大街上喂狗,但却生活得连条狗都不如。
我常常想,这一切会不会跟我的名字有关?
我为什么叫狗子呢?
可惜,贫穷与饥饿却不得不使我认命,当然更多的成份是李老虎的恶势力,和他那帮狗腿子的火枪。
在这个人吃人的年代,我能够有张破被子,有个马棚可以窝身,还能苟延残喘地活着,已经是一种欣慰了。
活着是不是就有希望?
我又何必为了自己的命运叹息?
可惜,命运是个多舛的杂种。
狗腿子李瘸子的到来,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把我推进了一个诡异凶险的深渊。
楼主 魔琴三音  发布于 2016-03-04 10:04:31 +0800 CST  
李瘸子不是天生的瘸子,那是去扒崔寡妇的窗子,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摔成了瘸子。
也算应了句古话:恶有恶报。
但人言可畏,有时无异于杀人的利剑,好好的一个寡妇,却被莫须有的流言蜚语送上了三尺白绫。
更可怜崔寡妇那遗孤,当时才六七岁,也因此而饥寒交迫,流落街头。
但恼羞成怒的李瘸子却没有因此而善罢甘休,毕竟他为此摔断了一条腿,于是他把崔寡妇的遗孤--崔成弄回了李家大院,先是一顿皮鞭剥皮,然后再丧心病狂地放狗撕咬。
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小崔成,几个长工实在过意不去,终于壮着胆子,苦苦求情,对着李瘸子磕破了脑门,总算保住了小崔成一条烂命。
于是,小崔成也成了李家大院的长工。
冬夜如此的漫长,仿佛亘古以来就从未光明过,光明还没有到来,李瘸子却先来了。
他的背上背着乌黑的火枪,手上拿着乌黑的皮鞭,身上穿着同样乌黑的呢子大衣。
他就像瘟神一样,走进了后院。
接着就是他那破锣似得嗓音响起:“起来了,起来了,都给老子起来”。
他的话通常比阎王爷的催命符还有效,我丝毫不敢怠慢,毕竟皮鞭子抽在身上的滋味不好受,我甚至连草鞋都来不及穿,就光着麻木的双脚,站在了院子里。
寒风如刀。
十几个长工看着李瘸子那被福寿膏熏黄的脸,连大气都不敢出,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打着鼓,谁知道这个狗腿子又整什么幺蛾子呢?反正总不会有什么好事。
他本来是个瘸子,却偏偏装的像个将军,瞪着一双死鱼泡眼,打量了我们半天,才操着破锣嗓子开口:“通通给老子精神点,今天大少爷留洋归来,所有的人跟老子去苏州码头接大少爷,别一个个的像死了娘似的”。
没有人敢开口,更不敢发表任何意见。
大少爷--是李老虎的独苗,名叫李世贵,三年前就留洋去了,虽然是一表人才,但偏偏身上流着的是恶毒的血统,这次留洋归来,不知道又要掀起什么样的腥风血雨。
李瘸子那破锣嗓子又开口了:“这次大少爷留洋归来,还带回来许多西洋的宝贝”。
他背负着双手,一瘸一拐地渡着步子,活像个只有两条腿的王八,我心里不知道问候了他祖宗多少遍了,但表面功夫还得做足,表现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李瘸子的目光突然盯向了我,我心里一紧,连气都不敢大喘了,李瘸子说:“狗子,你带领你们这帮穷酸鬼,负责把大少爷的宝贝弄回李家大院,不得出半点差错,否则老子扒你一层皮”。
突然接到这样的命令,我不知道是该叹息,还是该庆幸。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命令也是一场诡异旅途的导火索。
楼主 魔琴三音  发布于 2016-03-04 10:09:00 +0800 CST  
青石板的江岸结了厚厚的冰,寒风刺骨。
十几个衣衫褴褛的长工就站在刺骨的寒风里。
他们仿佛已经忘记了寒冷,抑或是已经麻木?世间所有的幸与不幸,对于他们已经无足轻重?
他们当然也包括我---狗子。
我的左边是面黄肌瘦的小崔成,他才十二岁,看起来却像个七十二岁的老头子,常年的营养不良,和超负荷的体力活,使他的身体佝偻得就像是只小猴子。
他紧紧地靠着我,在这十几个长工里,他一直都把我当成自己的大哥哥,悲苦多舛的命运,无情冷酷的世故,又怎是一个孩子可以承受得来?他需要关爱,需要温暖。
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恐惧和颤抖。
土蛋站在我的右边,土蛋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无论你远观还是近看,他就像一个蛋,滚圆的脑袋,加上滚圆的身板,或许是身子矮,桩子比较稳的缘故,这十几个长工里,就数他力气最大。
平时我们三个最喜欢扎堆一起,无论是干活,还是挨鞭子,天长日久,倒是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长笛划破苍穹,邮轮已经缓慢地泊在码头,江岸顿时掀起了一片沸腾,一时间,码头的工作人员忙的热火朝天,人头攒动,在码头拉货的脚力夫也像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李瘸子带着他那帮火枪队,也被挤在人潮中,他那破锣嗓子呦喝得无比的刺耳。
土蛋有点幸灾乐祸地冷笑一声,忍不住咒骂:“挤死这狗日的死瘸子”。
邮轮放下了悬梯,人们慢慢地走了下来,李瘸子就守在悬梯边上,向着邮轮上不停地挥手,他那一帮火枪队也早已经打开了人潮,守在悬梯下,没有人再敢靠近,谁也不会用自己的胸膛去挤瘟神手上的火枪。
突然听李瘸子那破锣嗓子喊道:“少爷,少爷,这里……”。
他一面喊着,一面瘸着腿不停地蹦跳,那模样,真的说不出的滑稽。
小崔成忍不住笑了,“狗子哥,你看李瘸子像不像一只一条腿的蛤蟆”?
我也忍不住笑了,“他要是另一条腿也蹦断了,就变成没有腿的蛤蟆了”。
土蛋吐了口唾沫,咬着牙说:“总有一天,我会把他另一条腿给扳断”。
我心里忍不住叹息,会有这么一天吗?在这个人吃人的年代,通常都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终于,大少爷李世贵出现在了悬梯口,他一身黑色的洋装打扮,梳着个大背头,头发不知道是不是抹了油,反正油光雪亮的,手上提了黑色的小皮包,模样体面得不得了。
李瘸子就像见到了他逝世三百年的祖宗一样,高兴得不得了。
他搀扶着李世贵走下最后一阶梯子,比搀他祖宗还用心。
下面早有人准备好了一辆豪华马车,李瘸子一直扶着李世贵走到了马车边上。
李世贵不停地向李瘸子在交代着什么,李瘸子一面哈着腰,一面陪着笑,不停地答应着。
好一会儿,李瘸子突然又挺直了腰,鞭子却指向了小崔成。
“小杂种,你过来”。
小崔成的身子在颤抖,他本能地抬头望向了我,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思是告诉他不要怕。
小崔成缓缓地走过去,李瘸子却已经非常的不耐烦了。
“小杂种,你磨磨蹭蹭的干嘛?还不给老子快点”。
他一把拧住了小崔成的耳朵,一脚踢在崔成的脚弯上,小崔成当然禁不住他这一脚,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李瘸子要小崔成趴地上当踩凳,好送李世贵上马车,小崔成年纪虽小,但长年累月跟我和土蛋一起,倒也练就了一身傲气,当然死活也不肯了。
李瘸子来了脾气,咬着牙,一鞭子就抽在小崔成的背上,顿时抽得小崔成在地上打了个滚。
“他奶奶的,你个小杂种还硬气了,给少爷当凳子是他妈的看得起你,你信不信老子今天抽死你”?
话刚落,皮鞭又已经下去了。
我和土蛋直恨得牙痒,恨不得扑腾上去,把这死瘸子撕成碎片,但我们不能,因为那样的代价也太沉重了。
我的眼睛已经愤怒得快喷出火来,嘴上却不得不陪着让人恶心的笑容走上前去,对着李世贵和李瘸子哈了哈腰。
“李哥何必跟这小鬼计较呢?还是我来送少爷上车吧!我力气大,背也宽点”。
李瘸子很满意我的表现,露出满口黄牙笑了。
我趴在车下,我痛苦,也愤怒,可我是多么的无奈?
李瘸子搀扶着李世贵踩着我的背上了马车,他丝毫不会觉得脚软。
小崔成趴在地上看着我,他的双眼噙满了泪水,我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我没事。
土蛋的目光却在喷着火。
我看到他的拳头在用力的握紧,指节在慢慢的泛白,但他不能愤怒,他不忍心地别过了头去。
送走了李世贵,李瘸子就变成了太上皇,他喝五喝六地把我们带上了邮轮的仓库。
李世贵的宝贝是用木箱装着的,大小不一,足足不下二十箱,大到要四个人才抬得动,小的也不下百斤,我开始有点好奇,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都给老子小心点”
李瘸子提着皮鞭,不停地在巡视,只要稍有差错,他手上的皮鞭就会狠狠地落在你的身上。
但有些事,却是冥冥之中就有定数,你再小心谨慎,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我和小崔成抬着木箱刚刚走到仓库门口,我的右脚心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我惊呼还没有出口,膝盖已经跪了下去,随着啪的一声巨响,伴着一片瓷器的碎裂声,木箱已经重重地摔在甲板上,箱子破了,里面的东西也破了。
箱子里面原来装的是些青花瓷器,但现在却已经碎了,碎的一塌糊涂,满地狼藉。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就连李瘸子也愣住了。
好半天,李瘸子突然回过神来,脸色已经变了,变成了铁青色。
楼主 魔琴三音  发布于 2016-03-04 17:54:00 +0800 CST  
火枪顶上了我的脑袋,他只要手指轻轻一扳动,我的脑袋就会变得像一朵盛开的喇叭花。
这一刻,我却突然变得异常的平静,我的心里没有激起任何涟漪,我甚至在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我累了,或者可以说,痛苦不堪的生活已经让我看淡了一切,包括生命,抑或生命对于我而言,已经不存在任何意义。
喇叭花并没有开,李瘸子的火枪却突然掉在了地上,土蛋的眼睛里在喷着火,他的手紧紧抓住了李瘸子的手腕,他的手就像一把生硬的铁钳。
李瘸子的脸色又变了,变成了接近死亡的苍白,他睁大眼睛盯着土蛋,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你……你干什么?想……造反吗”?
李瘸子的目光中,第一次出现了恐惧。
土蛋咬着牙,一字一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已经忍了很久了,这一次就算死,我也要拉你李瘸子垫背”。
小崔成从地上爬起,用力把地上的破瓷片踢开,他随手抽起了地上的一块木头,喊道:“土蛋哥,弄死他,要死我们一起死,反正活着也没多大劲”。
李瘸子眼睛一瞪,只说了四个字:“小杂种你……”。
小崔成的木头突然重重击在李瘸子的肚子上,李瘸子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的软柿子真的会动手打他,他虽然痛得弯下了腰,眼睛盯着小崔成,却是布满了惊异。
他这时才意思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的恐惧已经在加深,他想呼声大喊,把邮轮下面的火枪队叫上来。
我这时已经拔掉了脚心的铁钉,就站在李瘸子的面前,我当然明白他的意图,在他还没有开口叫喊之前,我已经把刚刚褪下的臭袜子塞进了他的嘴里。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其余的长工就睁大着惊恐的双眼看着,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变成了木头。
我面对他们的时候,他们竟然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我说:“兄弟们,我们都被欺压得太久,在李家大院这些年,我们没有过一天人过的日子,今天发生这样的事,大家都跑不了,不如就跟着我狗子反了,是生是死就在此一举”。
没有人说话,他们一个个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谁也没有开口,他们已经被欺压得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了。
小崔成催促着说:“各位大哥,都反了吧!”
还是没有人开口,他们就像是突然变成了哑巴,变成了木桩。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是该感到心痛,还是悲哀,我对着他们又是好一番劝说,然而,他们却似乎真的哑了,沉默,要命的沉默。
这时,土蛋已经把李瘸子像捆粽子一样捆了起来,重重地摔在甲板上,然后对我说:“狗子,你不用劝他们了,他们没有这个胆子,这个也怪不得我们”。
我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一脸惊恐的李瘸子,思量了好一会儿,我说:“看来待会只能在李瘸子身上下点功夫了”。
土蛋吐了口唾沫说,跟这死瘸子有什么功夫好下?待会直接把他丢江里得了。
我叹了口气,轻声说:“这李瘸子现在还不能死”。
土蛋皱了皱眉,不解地问:“为什么”?
我神秘地一笑,说:“因为他怕死”。
土蛋愣了愣,没好气地说:“管他怕不怕死,他反正都要死……狗子,这李世贵留个洋,带回这么多东西,我都去撬开看看,到底是啥”。
我说最好是能想个办法,把东西毁掉,气死李老虎那老杂毛。
土蛋会心地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就变成了一条缝,就像煮熟的鸡蛋,裂开了一条缝。
小崔成说:“狗子哥,我也去看看,顺便帮帮土蛋哥,你呆在这里,看着这个死瘸子,他如果不老实,你就用这个木头敲死他”。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木头,我说他如果不老实,我会让他变成没有腿的蛤蟆。
我坐在李瘸子的对面,李瘸子的身子在不停地发抖,显然他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我问他是想死还是想活?
他拼命地点了点头,表示他想活。
我说你如果想活,就最好老实一点,我们现在已经豁出去了,光脚的不怕你穿鞋的,剩下的那些长工,你最好不要为难他们,这不关他们的事,从今往后,我们在暗处,你在明处,若是让我们知道了你为难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弄死你。
李瘸子拼命摇着头,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呜声。
我也懒得再去搭理他。
突然,土蛋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他奶奶的这帮狗日的洋鬼子,李世贵带来的都是八国联军在中国掠走的老宝贝,也不知道这狗日的李世贵又怎么弄回来了,狗子,你看怎么办?
老祖宗的宝贝毁是毁不得了,但这么多宝贝让李老虎那老杂毛得了,多少总有些不甘心,我看不如从后舱门丢到江里去,就让他永远埋在江里。
说干就干,打开仓库的后舱门,三个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二十一个木箱都丢到了滚滚的江水里,土蛋和小崔成甚至把先前摔碎的瓷片也丢到了江里。
望着滚滚湍急的江水,我们都会心地笑了。
然而就在这时,三把火枪突然顶住了我们的脑袋。
李瘸子那瘟神似的脸诡异地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他的嘴角竟然挂着一丝残忍讽刺的笑意。
他的身后站着的是火枪队,拨开火枪队,缓缓走过来的,竟然是梳着大背头的李世贵。
楼主 魔琴三音  发布于 2016-03-04 20:57:00 +0800 CST  
漆黑,寒冷,撕裂的疼痛。
我能感受到的就只有这些。
我们被绑在一所黑屋子里,我知道这是李家大院的废弃库房,我已经不记得绑在这里多久了,周身鞭挞过的伤口火炙般的疼痛,嘴里又咸又苦,喉咙焦渴得仿佛能喷出火来。
四周静得吓人,除了自己微弱的喘息声,我竟然听不到任何一丝声响。
土蛋呢?小崔成呢?
我努力抬起头,可是四周太黑了,黑的什么也看不见,我有一种置身棺材里的感觉。
我试着叫喊他们的名字,“土蛋……土蛋……小崔成……你们还活着吗?”
声音在回荡,但却得不到任何回答。
这里仿佛只有我一个人,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感到恐惧,恐慌。
“土蛋……小崔成……”。
我用力吞了口唾沫,我的心沉了下去,死了,都死了,我的心就像突然被人插把锥子进去,在猛烈地抽搐,我多么的想放声大哭,可是我的喉咙里却仿佛梗了块石头。
绝望,深入骨髓的绝望。
我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还是死了好,死了就什么也不用想,什么罪也不用受,说不定阎王爷可怜我穷苦出身,还能给个鬼官做做。
我忍不住喃喃念道:“不错……还是死了……死了……好……”。
突然,角落里一个微弱的声音骂道:“狗子……你发什么疯?……绑着你也不消停会……我还没死呢……”。
我愣了愣,这声音多么的熟悉?平时也不觉得土蛋的声音好听,现在听来却悦耳得不得了,比十七八岁的姑娘的声音还要好听。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哭还是在笑,我说你还活着?
土蛋说,你都没有死,我怎么能先死呢?我找人算过八字,我活的比你长,算命先生说,我可以活到八十八。
我忍不住笑了,这是土蛋的老桥段,我说这次恐怕这个算命先生失算了,你如果能活着出了这黑房子,我就给那算命先生磕三个响头。
土蛋好像牵动了伤口,听到他咬着牙在嘶气,好半天才喘息地回答说,那算命的老神仙云游四方,你想磕头,也没地找。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如果能活着出去,我们三个人一起去找他,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
黑暗中,突然又沉默了下来,空气都仿佛凝结了。
好久,好久,我才鼓起勇气问土蛋,小崔成在你那边吗?
土蛋很久才发出了一声凄苦的笑声,他说,这小子福大命大,说不定他躲在哪里享福也不一定。
我的心沉了下去。
沉默,又是要命的沉默。
楼主 魔琴三音  发布于 2016-03-07 21:27:00 +0800 CST  

楼主:魔琴三音

字数:6089

发表时间:2016-03-04 18:04:31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3-09 00:46:16 +0800 CST

评论数:4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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