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师实录

你所见的并非事实,你所想的并非本意,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三世因果,循环不失。
我是一个因果师,很陌生的职业,也是很多人并不相信的职业,但我以此为生计多年,如普通人一样,吃饭睡觉逛街,唯一不同的是,常人接触的都是工作,而我接触的更多的是求因果的人,自热而然,每个人的因果不同,故事也就不同了。
你可以把它当成故事,也可以当着传说,甚至是笑话,我不会反驳,更不会争论。只是恰好这段时间有点空闲,我只是默默地写下我当因果师所经历的故事,悲欢离合,循环往复。
当上因果师应该是机缘巧合,为人解因释果,所以看透了人世,也看懂了人性。
这个职业了解的人很少,而一般人往往不知道,十岁那年,我认识了我师傅,他教会了我如何观因、如何释果,更多的是,他教会我一句话,因果使然,妄为徒劳。
当他去世的时候,我问了他为什么挑上我,他只说了一句,天命。
所以,很多事我不问,很多事我不想,因为这就是轮回。在这里我只是把这么多年当因果师的经历讲述一番,文笔不好,只是简单的叙述一下,希望有的事能够惊醒世人,这就积业了。
楼主 zhangwjhn  发布于 2016-11-10 02:11:59 +0800 CST  
一 四碗面
记得那是90年代,我才十多岁,跟师父在重庆巴县,有一天晚上,一个人急匆匆地跑来找师父,师父听后叫上我那着他的铜镜跟他一起出门。
那一天我知道了什么叫因果师。
我跟师父骑着摩托,跟在那人的摩托后面,大概骑了半个小时,才到一个农场,当时是属于国营农场,都是种的广柑,穿过那片林子,我看到了一阵明晃晃的灯光。
一道围墙里面稀稀落落的几座房子,都亮着灯,我跟着师父也跟着那个人走了进去。
很明显,这是果园职工的房子,并排几间,一座土围墙把房子围在中间,四周也就是一个公共厕所。
那个人带我们朝最右边的房子走了过去。进去后,跟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耳语了一番,那妇女赶忙朝我师父走了过来。
妇女满面焦急,甚至有点语无伦次,说了半天我晓得了来龙去脉。
妇女的男人是果园的职工,那天晚上该他去果园巡逻,马上要到收广柑的季节了,怕有的人来偷广柑,果园职工轮班去晚上转林子。
妇女说她男人晚上六七点钟的时候就出门了,一般要到十二点才回来,但是那天她男人十点钟就回来了。
看到男人回来,妇女问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男人不说话,而是一头钻进厨房去。
妇女以后男人是饿了,所以早点回来,嘴里还说,吃晚饭才过去好久嘛,现在就回来吃,今天没吃饱吗?
随后,妇女跟着进去想给男人热点剩饭。
一进厨房,就看到男人往锅里倒水,妇女说,今天有剩饭可以热一下,还要煮撒子嘛。
男人还是不说话,把水一倒进锅里,就转身去橱柜上拿面。妇女说,想吃面?好嘛,我给你煮,你去等到嘛。
男人还是一声不吭,拿了面直接抽出来就往锅里倒。
这时,妇女就觉得不对劲了,说,火都没开,水都没煮开,你倒撒子面,脑壳有包?
男人对于妇女的提问根本没有反应,直接把面倒进冷锅冷水里面,然后转身去橱柜拿碗。
妇女有点着急了,说,你做撒子。伸手去拉男人,男人二话不说一把甩开妇女,径直去橱柜拿了四个大碗。拿完后,直接摆在锅台上,拿起勺子就开始舀锅里的冷水往碗里倒。
这下子妇女觉得男人肯定不对劲了,赶紧拉住男人问,你到底要做撒子,你说句话撒。男人只回了句,他们要吃面,在外头等到起的。就继续舀水了。
妇女一听,晚上十点了,哪个来吃面,还冷水煮面。于是走出去看是哪个职工还是朋友。
出门一看,四周都是职工的房子,除了冷秋秋的月亮,外头一个人影子都没有。
妇女一看外头黑黢黢的样子,心头开始发毛了,赶紧又跑回厨房,拉住男人问,你说他们是哪个,我怎么没见到人呢?
男人只顾舀水,把四碗水都舀满了,就伸筷子去夹面了,只是嘴里不停的说,他们要吃面,在外头等到起的。
妇女一看不行,就使劲把他男人跩出厨房,拉起男人到了门口,指着门外说,你看,哪个他们,外头一个人都没有。
男人还是那句话,他们要吃面,在外头等到起的。妇女急了,说,外头没得人啊。
结果,男人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往围墙上指,你看嘛,他们在围墙上站起等到起的。
楼主 zhangwjhn  发布于 2016-11-10 12:04:00 +0800 CST  
妇女一看不行,就使劲把他男人跩出厨房,拉起男人到了门口,指着门外说,你看,哪个他们,外头一个人都没有。
男人还是那句话,他们要吃面,在外头等到起的。妇女急了,说,外头没得人啊。
结果,男人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往围墙上指,你看嘛,他们在围墙上站起等到起的。
这下子,妇女彻底慌了,哪个职工哪个朋友会半夜站围墙上等到吃冷水面嘛。
男人一指完就转身又进了厨房,这个时候,妇女赶紧跑到隔壁家使劲敲门,喊人。
敲门声太大,周边的房子都亮起了灯,都披了衣服出来,问,有人来偷广柑吗?
妇女二话不说,抓起一个职工就往自己家跑,这个时候男人已经把四碗面夹进碗里准备端了。
妇女跟那个职工同事说,他发神经了,赶紧不要他出去。
那个同事还没搞清楚状况,但是看到妇女上去抱住她男人,他也跟上去想问个究竟。
男人端了先端了两碗面,看到妇女抱住他,还是那句话,你莫抱到我,他们要吃面,我要给他们端过去。
同事一看,碗里除了冷水就是还一根根直愣愣的面,也觉得不对劲了。
这个时候好几个同事还有家属都进屋来了,男人不管这些,端起面就要往外走,同事赶紧拦到起,男人嘴里只是不停的说,他们要吃面,外面等到起的。
妇女赶紧把事情说了一遍,大家都觉得有点不对头,但也商量不出撒子对策,有人说认识个药猫(重庆人老一辈的把所谓的这些算命先生等等统称为药猫,重庆方言),把他喊来看一下得行不哦。
其他人觉得也是个办法,于是首先不让那男人出门,把他紧紧围住,妇女喊一个同事去喊男人的父母,离得也近,因为男人是顶替他父亲到果园上班的。
另一个同事去喊药猫。
过了十几分钟,男人还是不停的说他们要吃面,在外头等到起的。男人的父母来了,听完妇女的话,男人父亲说是不是撞邪了哦,就问男人,你认得到我是哪个不?
男人看了一眼他父亲,还是说,他们要吃面,你们拦到起我做撒子。
可能上了岁数的人,有点经验,男人父亲直接走过去就给了男人一耳光,五个手指印在男人脸上,但是男人还是说他们要吃面。
这下子整个屋里的人慌神了,男人父亲说,不能让他出去,去拿根绳子把他先捆起来。
众人一听,也只能这样,一直围起抱起也累,于是找绳子把男人捆在椅子上,男人在椅子上还是不停地喊,他们要吃面,在外头等起的,你们捆我做撒子。
等了半个多小时,一个药猫来了,五六十岁的妇女,听完妇女的讲述,就转身问男人,他们在哪点吃面嘛。
男人说,你看撒,外头围墙上的,一直等起的。
药猫说,你认得他们吗?
男人说,认不得,但是他们可怜撒,饿成那个样子了,我只有煮点面吃撒。
药猫听完,跟妇女说,你去拿点米和白酒来。
妇女拿了点米,药猫拿出一根红绳子,把绳子套在男人脖子上,然后拿米在男人周围撒了一圈,再在米上浇上白酒。
药猫嘴里念念有词的说了半天,然后拿出火柴,把白酒点燃,一圈很微弱的火光过后,男人依然嘴里喊着他们要吃面。
看到这种情况,药猫说,你们找个人去请XXX来,让他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这个XXX就是我师父了,于是就有了刚才妇女告诉我们的事情了。
我师父听完,没有说话,先是把整个屋子看了一圈,然后又只是让我把铜镜递给他,他拿着镜子对着在屋里转了几圈,然后又出门去了。
来到外面,他拿起镜子对着围墙照了一下,就回屋了。
这个时候整个屋里的人都在看着我师父,我师父也不管其他人怎么看,拿起镜子就对着男人照,然后叫我过去,跟我说,你看。
我好奇地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这个铜镜已经旧得不成样子了,有时我没事自己照了照,人影都看得模模糊糊的,但这个时候我看到了像电影一样的场景,看到了那个男人在走路。
现在有监控有摄像头,警察破案也容易了许多,九十年代的重庆,有台电视机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但是我明明在镜子里看到了男人,他拿着手电筒在果园里转林子,还路过了一个鱼塘,然后又坐树下抽了支烟,然后又开始转。
我正觉得奇怪,想说撒子的时候,师父小声跟我说,你自己看,不要说话,他们是看不见的。
于是我继续看到男人拿起手电筒往前走,路过一个坡坎的时候他一下子摔倒了,躺地上估计有半分钟,然后男人爬起来就往家里走了。
这个时候师父收起了铜镜,说话了,这个果园以前是做撒子的你们晓得不?
楼主 zhangwjhn  发布于 2016-11-10 14:12:00 +0800 CST  
男人的父亲岁数大一些,说了句,这以前就是果园撒,我在这里上班好多年了。
师父说,那你晓得以前种的撒子不呢?
男人父亲说,以前没搞国营的时候能种撒子嘛,荒坡坡一片。
师父说,好了,我晓得怎么回事了。这样,你们还是把他捆起,然后跟我一起走。
其他人也没有办法,现在这种情况,药猫都搞不好,只有相信我师父了。
四五个男人把那个男人捆起围在中间,每个人拿个手电筒,跟着我师父就出了门。
我也跟着师父,小声问,师父,你晓得怎么办?
师父说,先不要说话,你自己悟。凡事皆有因果。
于是,我们一行八九个人,跟着师父往果园里走。
师父不紧不慢的走在最前面,我跟着后面,往后两三米就是那个男人被四五个人围,嘴里还是不停的念叨他们要吃面。
大概走了有半公里,走到了刚才我镜子里看到的那个鱼塘。微弱的月光下,鱼塘是黑汪汪的一滩。
这个时候,师父停住了,众人也跟着停下来,师父说,不要围着他,让他走前面。
众人不解,但也没办法,只好听师父的话,让了出来,那男人就捆起绳子嘴里念叨着他们要吃面,就往前面走。
师父和我们一起跟在男人身后两三米的地方,男人径直在前面走。
突然,手臂被捆住的男人一下子摔了一跤,就在刚才我镜子里看到的那个坡坎,他又一次摔跤了。
其他人正打算上去扶的时候,师父说,都不要动。
摔倒在地的男人过了半天才爬起来,第一句话就是,你们捆我做撒子。
这个时候,师父说,好了,没事了。
其他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师父,那个男人也莫名其妙地看着师父。师父不以为然,跟男人父亲说,回去了睡一觉就好了,已经没事了。
说完,带着我就回去了。
第二天,那个男人还有妇女还有男人父亲都带着一些芝麻糕这些东西来看我师父,对师父千恩万谢,师父也只是淡淡地收下这些小东西,他也晓得那个年代的人,收入不高,有个表达感谢的心意就可以了。
后来,等他们走后,我问师父怎么回事,师父也只是告诉我,你到时候就悟出来了,现在我只能告诉你,那四碗面是四个人要吃,他们一家人在那个年代是饿死的,就随便埋在那里,碑也没有,时间久了点,就看不出来了,刚好那天晚上男人踢到了那块石头,于是他们就找男人要面吃了。
等我还想问的时候,师父还是那句话,凡事皆有因,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这只是师父在的时候我跟着他办的第一件事,但让我对镜子充满了好奇,随着经历的事情越多,我越明白了师父的那句话,凡事皆有因果。
楼主 zhangwjhn  发布于 2016-11-10 15:57:00 +0800 CST  
二 角


跟着师父也是机缘巧合,主要是我奶奶跟师父认识,一直认为师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但没有想到那一块去,只是觉得师父毛笔字写得好,于是让我跟着师父学习书法。
直到去果园那晚我才知道师父有这异能,但师父一直没有说这异能如何得来,只是告诉我凡事顺天意。
所以,师父什么时候住在这个小镇,无人得知。但果园事情以后,好多药猫都晓得了师父,经常有药猫来到师父家里请师父出马做一些他们解决不了的事情,师父是能推就推。
师父常说,人活在这世上,都有自己的意义,要么来解前世的结,要么来结后世的缘。
当时年纪小,不懂的事情太多,但师父的教导始终离不开几个关键词,行善,积德。
过了一段时间,又有人找到师父,那人来到师父家,直接就跪地上了。
师父让他赶紧起来,那人非要师父答应帮忙才肯起来,师父没办法,只好说,如果能帮忙就一定帮忙,那人才从地上起来,跟师父讲述了他儿子的事情。
那人儿子才三个月大,刚从新桥医院出生的时候,那人老婆足足在医院生了三天三夜,一开始在乡里的医院生,实在生不下来就说到新桥医院去,在当时包括现在,新桥医院也算是重庆最好的医院之一了,一家人半夜喊了个拖拉机一样的车子把孕妇拉到了新桥医院。
三天三夜,孕妇死活生不下来,剖腹产在当时不像现在这么流行,都希望顺产,产科医生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小孩接生下来。
一看是个儿子,全家人都很高兴,特别是那人的妈,当奶奶的岁数大,重男轻女的思想也很普遍,看是个孙子,高兴得不得了。
住了几天医院,全家人对医生千恩万谢,出院回到家,对街坊邻居又是发糖又是散烟,大家也高兴,沾沾喜气嘛。
但是有个邻居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跟小孩家人说,为撒子娃儿的脑壳上有两个角呢?
这一说不要紧,大家仔细看了看,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小孩额头上有两块突起的东西,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用手轻轻一摸,软乎乎的。
开始,家人以为是小孩不晓得被撒子撞到了,过两天就好,但是过了一个月,那两个角越长越长,而且非常对称,这下子这家人着急了,赶紧送到医院去看。
又来到新桥医院,医生看了也觉得奇怪,又是抽血化验又是拍片子,没得任何异常。
医生也故意趁小孩睡觉的时候去捏那两只角,小孩没得反应,说明不会痛。在小孩睁眼喝奶的时候也去捏,小孩仍然没有反应,就像是捏捏耳朵,摸摸鼻子一样,两只角就是长在小孩身上的。
医生做了最坏的打算,会不会是肿瘤。又是针刺化验,又是拍片子,仍然没有任何异常,唯一不同的是,角在越长越大,越来越突起,而且是非常对称。
医院也觉得这是很罕见的病例,各个科室的主任都来会诊,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当然也有人认为是肿瘤,也有人认为是基因变化导致的变异,总之每个人看法不一样,说法不一样,但没有人能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既然新桥医院不行,那家人就带着小孩去儿童医院,几乎找遍了所有科室的医生,还是找不到原因。
重庆不行,又去成都华西看,华西不行,又跑到北京去看,还是没得医生说得所以然,最多的说法是肿瘤。
一家人为了小孩奔波了一两个月,钱花了,病还是没看好,只能看着小孩的角慢慢长大长长。
最后还是小孩奶奶说了一句,医院不行我们去问问药猫嘛。小孩父亲好歹也接受过高等教育,觉得他母亲这种说法毫无依据,但是大医院也问了,都束手无策,对于这个家庭来说,任何方法都可以去尝试了,好比掉水里的人,哪怕抓到一根稻草也是一线希望。
于是他们在当地请了个药猫来看,药猫又是烧香又是跳舞的,还是好不了,没办法,这个药猫收了五十块钱就走了。
过了几天,这个药猫来我们这个乡镇喝酒的时候跟另一个药猫说起这个事,这个药猫就是当时果园的药猫,听后觉得也有点不可思议,也想去看看怎么回事,两个药猫再一次来到那家。
小孩该吃吃该喝喝,除了额头上两只角,跟其他几个月大的小孩没有任何区别。只是那家人没有都是唉声叹气的。
最后,药猫跟小孩父亲说找找我师父看看。小孩父亲开始觉得不信,因为之前有药猫看过了,折腾了半天还是没得任何用,找我师父估计效果也一样。
死马当活马医也好,病急乱投医也罢,总之,小孩父亲还是决定来找我师父,也许是这么几个月压抑了太久,见到我师父小孩父亲就跪下来哭了起来。
听完小孩父亲的讲述,师父决定还是去看一下。我拉住师父问,为撒子好多人找你你都不帮忙,这个人还不是我们乡镇的,你要帮呢?
师父只是淡淡地说,有缘。
我也跟着师父来到那个人家里,一座标准的农村建筑,大院子,正对院门的就是堂屋,堂屋进去就是小孩奶奶的床,隔壁间就是小孩父母的房间,再旁边就是灶房,灶房旁边一个饭厅,简单的摆设,瓦片的房子。
师父在屋里转了几圈,一家人旁边默默地看着,师父自言自语道,没问题啊。
然后师父让小孩父亲把小孩抱过来,一看,大大的眼睛,肉嘟嘟的脸,红嫩红嫩的皮肤,长得还是很壮实的,唯一让人遗憾的是,额头上的两只角,特别的醒目。
那两只角非常匀称地长在小孩额头两侧,直径估摸有三厘米,至少长出来也有三四厘米,就是两个肉包一样的东西。
师父看完,不说话,走到了院子里,仔细打量一番。院子里一颗黄桷树,树下石凳石桌,旁边一口水井,再旁边就是猪圈,也是一家人的厕所了。
这个时候师父让我把铜镜递给他,他拿起铜镜对着院子照了一圈,然后又进屋拿起镜子对着小孩照了一番。
一家人不知所措,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师父是请来的,现在没有别的办法,要是平时肯定不让师父拿镜子照,当地农村有个说法,婴儿不能用镜子照,至于为什么,说法各种各样,就像男不摸头,女不摸胸一样,至于为什么,没人说得出个所以然。
照了半天,师父把镜子收起来了,叹了一口气,就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的石凳坐下。
旁边的药猫问师父,晓得为撒子了不?
师父说,恩,晓得了。
旁边小孩的大人赶紧问了,老师,啷个回事嘛?
师父说,不是大事,不要紧张。
我想,当时估计也就是师父和我不紧张,那家人不紧张才怪。
师父拿起烟袋,开始裹起叶子烟,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旁边的那家人想问又不好问,只好静静地等师父抽烟。
这个时候师父说话了,老太婆,主要原因还是你哦。
这话一出,旁边的人都惊呆了,小孩的奶奶说,撒子叫因为我呢?
师父还是不紧不慢地抽着烟,半天才开口说话,不问原因,不问原因,我现在只是告诉你们怎么做就可以了。
小孩父亲还想说撒子的时候,旁边的药猫把他拦住了,说,听老师说就是了,不要问。
一袋烟抽完了,师父站起身来,说,老太婆过来嘛,我问你个事。
小孩奶奶听后就走了过来,师父就问她,你是不是养猪了嘛。
小孩奶奶说,对头撒,养了几头过年好杀了吃撒。
师父又问,你们家平时上厕所也是在猪圈撒?
小孩奶奶继续答到,对头,猪圈里头隔了间厕所,这样猪粪人粪都留到起可以浇地撒。
师父这时幽幽地说,那你晓得你家猪圈遭堵了不呢?
楼主 zhangwjhn  发布于 2016-11-10 20:56:00 +0800 CST  
小孩奶奶一下子说不出话,小孩父亲问到,撒子意思哦?
师父说,你们家猪圈遭堵了,只需要把堵的地方疏通就可以了,不用去医院了。
听完,小孩父亲就朝猪圈走了过去,我也是好奇凑热闹跟药猫一起跟了过去。
来到猪圈,昏黄的灯光下,一头母猪和几头小猪正挤在一起呼呼大睡,小孩父亲翻了进去,拿着手电筒找猪圈排粪的地方。
果不其然,猪圈排粪排尿的地方一滩水汪起的,也不管臭不臭了,小孩父亲伸手去掏那个洞子,摸索了半天,小孩父亲一把扯出来一些谷草,那一滩粪水也随之咕咚咕咚地流出去流到猪圈后面的粪池了。
小孩父亲手里一看,平时喂猪的一些包谷啊还有些杂草,黑黢黢的一坨,臭不可言。
说来也怪,这把杂草一扯出来,里屋的小孩一下子哭得大声得很,放佛好久都没这么哭过。
小孩父亲拿着那堆杂草出了猪圈,我们也跟着出来,师父一看那杂草,说,晒干后烧掉,把灰埋到后面粪池旁边就可以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带着我走了。
又是过了几天,那家人带着小孩上门来了,我一看,小孩两只角不见了,给人感觉以前的角是用粘土沾上去的,现在一下子取掉,洗干净了额头,还是红嫩红嫩的。
小孩父亲提着些水果糕点,对师父是千恩万谢,说,按照老师说的,把草晒干烧成灰,埋在了猪圈后面粪池的,小孩那几天头上的角就慢慢消了,快得很。
师父只是笑笑不说话,那家人走的时候,留下一个红包,师父看见了,说,带走吧,有缘才能帮忙,不需要这个,水果糕点就可以了,那家人非要留下红包,旁边带他们过来的药猫看到师父坚决不要,就是收起红包说,我帮师父先拿到,你们先回去把。
等送完那家人,药猫要把红包给师父,师父还是不要,药猫就说,那我带回去给他们吧,师父只是淡淡一笑,说,随意。
等药猫走了,我问师父,那个药猫肯定不得把钱还给别个。师父说,不争不贪,钱财身外物,凡事皆有因果。
我还是不懂,问师父,好多药猫帮不了别人,但是动不动就收不少钱。
师父说,我们跟他们不一样,他们以此为职业。
我说,但很多都是故弄玄虚,撒子事情都做不了,不是骗钱吗?
师父说,众生如蚍蜉,皆有道行。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各有各的道行。你只要记住,以后你要有自己的工作,做因果师,只能顺天意,不能逆势而为,更不可起贪念。
想跟师父再讨论下关于药猫的事情,师父也不说话了,只是说,该练字了,不然你在我这里撒子都学不到了。
还是有很多事想问师父,但我又想起师父说的,也不好多问什么,只觉得要好好跟师父见见世面,以后该我晓得的我肯定会晓得。
楼主 zhangwjhn  发布于 2016-11-10 21:39:00 +0800 CST  
三 做梦


跟师父慢慢学习书法,慢慢也读了高中要考大学了,师父也慢慢老了,千禧年的时候和师父见了最后一面,那天晚上和师父谈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天亮,自此我对自己也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虽然师父说的很多我现在还不能完全领悟,但我知道以后我一定用得上。
临走的时候师父把铜镜给了我。我不解,问师父,师父说,莫问,自己悟,你我前世有缘,今生为师徒,后世看造化了,记住,行善积业,业有三报,现报,现作善恶之报,现受苦乐之报;生报,前生作业今生报,今生作业来生报;速报,眼前作业,目下受报。
说完,师父再不言语,我只能在日后的日子里慢慢领悟了。
刚到大学,自由自在,没了家人的约束,一切都是那么新鲜,军训完就是国庆,都打算在武汉转一转,不愿意回家,于是几个同寝室的约好了把武汉周边转了一圈,什么黄鹤楼、龟山、东湖都玩了个遍。
当然同寝室的几个同学自然感情也深厚起来,彼此也熟悉起来。过完国庆就正式上课了,这才算开始大学生活。但也就是刚刚过完国庆,同寝室的一个同学就出事了。
当时的大学宿舍条件一般,我们住二楼,一个寝室四个上下铺,我图干净就睡在上铺,下铺的是个河南的胖子,都叫他小胖,满脸的赘肉,一口的河南口音,但踢球踢得不错。以至于大家都怀疑他的体型和球技是如何搭配起来的,至今都是个迷。
有一段时间,大家玩魔兽都比较晚,一个寝室几台笔记本连在一起,要么人族要么兽族要么就精灵了,反正晚上不杀到十二点都不会睡觉。
有一天,晚上杀到两点过,大家觉得第二天还是要去上课,就早点睡了。
第二天早上,小胖子表情就不对了,头发也不梳就跟着我们去教室上课,一到教室就趴桌睡觉睡到中午吃饭我们叫他才醒,到了下午,又是踢球的时间,约好了和另外一个系的踢比赛,作为主力后卫的小胖在场上像丢魂了一样,防守慢半拍,好几个球都是从他那里突破让对方得分的,跟以前的第一铁卫表现判若两人。
不过大家也觉得踢球也看状态,也没在意,就随口开玩笑鄙视了几句,晚上洗完澡又开始继续魔兽。
玩到十二点,大家跟往常一样,上完厕所洗洗睡。
又是第二天上课,小胖还是上课睡觉跟死猪一样,大家都在开玩笑,小胖是一晚上没睡,还是准备养膘过冬。持续了几天小胖上课睡觉,踢球没状态,大家就有点着急了,上课睡觉影响自己成绩对于其他人来说,没得影响,但是踢球总是防不住人,总是在场上梦游,就让其他同学不乐意了,纷纷开始指责小胖,小胖也只是辩解,自己尽力了。
这个时候的小胖眼圈越来越黑,上课睡觉甚至打起呼噜了,我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就问小胖,你晚上没睡觉吗?
小胖说,跟你们打完魔兽我就睡了啊,但是每天都做梦,到了教室就想睡觉。
我说,做梦很正常啊。
小胖欲言又止,我接着说,做梦是说明你大脑还是比较兴奋嘛,无非是睡眠状况不是很好,哪个人睡觉不做梦嘛。
小胖说,那你天天睡觉做梦吗?
我说,不至于天天做梦,踢球累了可能就不做,有时可能一周做几次吧,再说天天做梦也正常,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小胖继续说,我是说天天做梦,每天都做。
我说,每天做梦也正常。
小胖突然说,那你每天做同一个梦,正常吗?
楼主 zhangwjhn  发布于 2016-11-11 13:14:00 +0800 CST  
这句话把我问住了。我不懂他的意思,我问他,什么叫每天做同一个梦?
小胖说,就是每天做同一个梦,每天看到同一个人,让我都不敢睡觉了。
这话一出,我顿时觉得小胖有问题了。
我说, 你跟我说说什么情况呢?
小胖支支吾吾半天,才告诉了我。
他说,那天晚上玩到两点,大家都睡觉了,他晚上边玩游戏边喝可乐喝得有点多,就睡觉前想方便一下,就去了趟厕所,然后回寝室倒头就睡。
晚上就开始做梦,梦见他在宿舍楼道下楼去教室上课,结果在楼道转角的地方看到一个全身白衣的女人,小胖断定是女人,因为她全身白衣服,一头黑发长长的披在肩膀上,头低着看不到脸,一头的黑发完全遮住了脸,就一直站在楼道转角处。
小胖觉得奇怪,往下走的时候觉得身上浑身不舒服,冷飕飕的,再想下楼始终下不去,就是害怕那个女人。时间过得很长,天亮了,小胖醒了,但是做梦的情节记得一清二楚。
跟着我们去教室上课,实在困得熬不住,小胖就睡着了,但是没有做梦,只是每天在寝室睡觉就一定会做梦,一定会梦到那穿白衣服的女人。
有时小胖半夜也会吓醒,醒了就不敢睡觉,但只要稍微一睡着就会梦到那个女人。
我听完,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按理说,做梦很正常,但每天都做同一个梦,而且同一个场景,是让人觉得瘆的慌。但是我也分不清小胖说话的真假,会不会是跟我开玩笑,故意编故事,所以我也没说啥,就只好安慰他,没得事,估计你是想哪个美女同学想多了,过几天就好了吧。
小胖听完,估计知道我也不会相信,也不多说什么。
但是越到后来,小胖眼圈越来越黑,上课睡觉越来越严重,甚至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喊他都喊不醒,踢球更是没有力气,其他同学认为小胖是不是病了,让去医院看一下,医生简单量了量体温啥的,也很正常啊,问小胖,怎么回事,小胖也只是说睡眠不好,医生认为小胖是学习压力大,就说回去缓解缓解压力,开了点药有助睡眠的。
小胖拿了药回到宿舍,吃了药就睡,也不跟我们一起玩魔兽了,大家也没怎么在意,继续玩自己的。
到了周末,大家约好准备通宵玩魔兽,小胖也不搭理我们,自己吃药早早的上床睡觉,没办法,小胖体积太大,躺床上了我们坐他床只能坐床沿了。
玩到晚上两三点钟,大家正玩得嗨的时候,小胖出事了。
当时我们正在发展到后期,准备两波打团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床在摇晃,我没在意,只是说,小胖别闹,别摇床,关键时刻了。
但是床摇晃得越来越厉害,旁边的同学看了一眼,发出一声惊呼,我操!
楼主 zhangwjhn  发布于 2016-11-11 14:33:00 +0800 CST  
这时大家都停了下来,哪管游戏里的厮杀,都望着小胖说不出话。
这时候的小胖两眼紧闭,嘴唇死死咬住,脖子直愣愣的,整个头使劲往后仰,两手握拳,浑身左右地摇晃,仿佛是要挣脱什么,但小胖紧闭的嘴里只能听到恩恩呜呜的声音。
其他同学惊呆了,半天回过神,说,是不是羊癫疯?
我这时想起那晚师父告诉我的一些事情,我说,不是。
其他人望着我,一副怀疑的表情,你怎么知道不是?
我不好解释,也不想解释,只是说,没事,过一会就好,都别动他,让他先折腾一阵。
有的同学说,要不要叫120,有的同学问,要不要把小胖抱住,看他摇晃起可怕得很。
我说,没事,凡事看造化,小胖跟我们一样,岁数不大,应该没做过什么恶事。
其他同学对我说的话,更是云里雾里,不过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就是听之任之了。
约莫过了三五分钟,小胖突然停止了摇晃,眼睛一下子就睁开,嘴里哇哇的喊了起来。
我见状,赶紧走过去,抱住小胖的头轻轻摇晃了几下,边摇边轻声说,小胖,是我,你没事的,你在我们宿舍很安全,小胖,别怕,醒过来。
过了一会,小胖停止了喊叫,眼神慢慢变得聚了起来,不像刚才那么发散,也慢慢看清了我和同学们,虽然已是十月末了,天气也不算高,但小胖浑身被汗水湿透,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等小胖看清我们后,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累死我了。
有个同学开玩笑地说,你那么摇,不累,我都看累了,其他人也哈哈哈笑了起来。
我却笑不出来,转过头跟他们说,别笑了,小胖遇到事了。这话一出,笑声嘎然停止。一个个莫名其妙,但小胖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我胳膊,说,你知道怎么回事?
我对小胖点点头,说出了三个字,鬼压床。
楼主 zhangwjhn  发布于 2016-11-11 14:41:00 +0800 CST  
听完我说话,其他同学更不知道说啥了,小胖也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对小胖说,你刚才是不是睡着又做梦了?
小胖说,是啊,那天跟你说的还是同一个梦,今天我是想走下楼去,结果那女人朝我走过来,我觉得害怕,我就想跑。
我说,然后你就跑不动了。
小胖说 ,是啊,我想跑回宿舍,看到你们还在玩游戏,想叫你们,但我叫不出来。我知道自己很害怕,但就是怎么也动不了,喊不出来。
我说,我知道了,没事,你醒过来就好了。但是这件事必须得解掉。
其他同学面面相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解掉,但是小胖此时对我非常的信任甚至是差点跪下来求我了,小胖说,哥,你得帮帮我,真的受不了啊。
我说,别急,凡事有因果,我得知道原因。
小胖问,怎么知道?
我说,不可问,不可说。你照我的意思来做就可以了。
小胖估计是被这梦折磨得不行了,也没有其他办法了,见我说能够帮助他,一把就抱住我差点哭了起来,说,哥,我靠你了。
虽然答应得轻松,但要真正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特别是没有师父在旁边,我自己要单独面对这样的事情,我既兴奋也紧张,但随之想到师父所说的,凡事顺势而为,也觉得试试又何妨,说不定也是件积业的事情。
打定了注意,我对其他同学说,你们先出去一下吧,其他人一听,有的不乐意了,说,尼玛半夜你让我们出寝室,外面冷飕飕的。不过嘴里虽然这样说,但大家也希望小胖的问题得到解决,还是不情愿地出了寝室。
我翻到上铺从行李包中掏出铜镜,看到里三层外三层的用布裹得严严实实的铜镜,心中默念到,师父,我与小胖有缘成为同学,望能借此铜镜帮他度过这一难关。
我把铜镜拿到手里,对着小胖照了一照,然后拿过来一看,还是模模糊糊的镜面。
我问小胖,你说你做梦遇见那白衣的女人是在哪里?
小胖说,就是下楼楼梯转角的地方。
听完,我拿着镜子就推开门走出去,其他同学的都不在,估计跑厕所抽烟去了,随便也躲躲寒气。
我走到了楼梯转角的地方,再用镜子照了一照,心中默念师父教我的词。
然后再将镜面转过来,原来模糊地镜面渐渐清晰,我看到了小胖所说的东西。
开始还是一阵的惊慌,但是我谨记师父的言语,不惊不慌,凡事皆有因果。于是,我回到寝室对小胖说,明天跟我出办事。
其他同学也回到寝室,我却睡不着了,一想到明天去把事情搞清楚,就怎么也难以入眠,还好本来已经很晚了,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天微微亮,我就下床推了推小胖,小胖立马就翻身起来,原来他也一晚没睡啊。
小胖跟我穿好衣服,就悄悄地出了寝室,小胖问我去哪,我说,去该去的地方。
我们就来到了宿舍楼下,宿舍管理员正在扫地,五六十的老职工了,管理宿舍的时间比我们年纪还大,见我们这么早起来,还开玩笑地说,你们周末不都是睡到中午吃饭吗?
我尴尬地笑了笑,走过去对宿舍管理员说,王大爷,跟你打听个事呗。
王大爷说,什么事啊,大清早就打听。
我单刀直入地说,你知道这个宿舍死过人吗?
楼主 zhangwjhn  发布于 2016-11-11 16:03:00 +0800 CST  
大爷一听,地也不扫了,抬头瞪了我一眼,说,谁瞎JB乱扯的,我在这里干了几十年了,宿舍除了出过火灾也是你们乱搭电线引起的,就没你说的那种事。
王大爷的一番话让我陷入沉思,不对啊,小胖的事情,不应该是无缘无故的啊,王大爷的话也不像是假话,难道我的判断有误?
正当我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王大爷说话了,你们大清早问这个干嘛?
我继续陪着笑脸说到,昨晚几个看了鬼片,在打赌说,学校最容易沾那些东西,天气变得冷飕飕的是不是阴气重, 所以才问问你。
王大爷没好气地说,不是阴气,你们是吃饱了撑的,父母送到学校来读书,天天不好好读书,尽摆些莫名堂的事情,看见你们我才生气。
听完王大爷的训话,我们也没啥可说的了,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宿舍楼去了。
刚走到楼门口,王大爷的一句话让我整个人怔住了。一群学生娃子天天吹牛,我管的宿舍怎么可能阴气重,要阴气重也是那边五号宿舍楼撒。
楼主 zhangwjhn  发布于 2016-11-11 18:03:00 +0800 CST  
听完王大爷的话,我赶忙转身跑过去,一把拉住王大爷的胳膊,说,王大爷你是说五号宿舍楼?
王大爷被我吓了一跳,又开始骂我了,你搞么事,苕样的,黑我一跳。
我说,对不起,王大爷,我激动了点,刚才你说是五号宿舍楼是怎么回事?
王大爷说,对啊,五号楼,那边才死过人的。
我赶紧接着问,怎么回事呢?
王大爷没好气地说,自己滚回去睡觉,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问来干嘛?
看来只有出大招了,我赶紧掏出一只红金龙,给王大爷点上,这招屡试不爽,大爷喜欢抽烟,对学生管理严,也是为我们好,有时晚上回宿舍晚了,求一求大爷,开个门,点个烟,大爷也就消气了。
大爷扫地也想歇一会,看我们的眼神,再加上烟一点上,大爷成就感满满的,说,你们大学生也有请教我的时候啊。
于是大爷告诉了我们五号楼的事情,多年前,五号楼是女生宿舍,我们这楼一直也是男生宿舍。一个男生学长和一个女生学妹谈了一场恋爱,本来在大学谈恋爱也是见怪不怪的事情。
但是男男女女干柴烈火就发生了关系,本来这在现在的大学也很普遍,但当时两个人都懵懵懂懂的,毫无防备措施,女生怀孕了。
暑假过完开学,女生就告诉了男生学长,那男生也是啥也不懂,听到女生告诉他这个消息毫无防备,女生的一个舍友观察到女生的反常,就报告了老师,随之传遍了全校。
所谓人言可畏,女生不管老师如何盘问就是不说那男的是谁。但男生学长却早早告诉了他的父母,他父母有点背景,觉得这个时候避一避风头比较好,就给男生办了一个生病休学,男生趁着国庆就回家了,女生在男生宿舍等了好几天都看不到学长的身影,直到有人告诉她男生已经休病假走了,女生才发现连男生学长怎么联系都不知道。
于是,没过几天,女生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在自己的五号宿舍楼跳楼自杀了。而男生学长估计听到了消息再也没在学校出现过,至于现在在哪里谁也不知道。但唯一知道的是,王大爷告诉我们,那个男生学长以前就是住我们宿舍,就是小胖那个床位。
楼主 zhangwjhn  发布于 2016-11-11 19:23:00 +0800 CST  
听完我是毛骨悚然,所有的原因已经清晰透彻,而小胖则是目瞪口呆,我拉着小胖就回到了宿舍,其他室友还没起床,小胖着急的问,哥,怎么办啊?
我说,不急,冤有头债有主,你只是运气差了点。今天我们就把这个结解掉。
想起师父所说的办法,于是我们出去买了一只鸡,一些钱纸香烛,还有一些米回到了宿舍。
等到晚上的时候,我带着铜镜和小胖一起拿着这些东西来到了五号宿舍楼下,周末虽然都没熄灯,但天气慢慢转凉,楼下也没人,我们绕到楼后面,点上香烛,把鸡割了脖子,讲鸡血围着香烛滴了一圈,边烧着纸钱,小胖边念叨,学姐,我不是那个人,我是一个新生,叨扰到你,还望放我一马。我则是在旁边心中默念师父教我的词,同时也心中念想,万事皆有因,但小胖的确不是她该找的果。
烧完纸钱,回到宿舍,我把沾了鸡血的米洒在宿舍门口和窗台边。
办完这些事,我对小胖说,行不行就看今晚了。
一夜基本上没怎么睡好觉,但熟悉的小胖的呼噜声又回来了。我知道,这个结,小胖的结算是解开了。但那个男生和女生结估计后世还得继续。
楼主 zhangwjhn  发布于 2016-11-11 22:01:00 +0800 CST  
四 东湖


武汉的东湖就在武汉大学的旁边,风景确实优美,南宋诗人袁说友写诗,只说西湖在帝都,武昌新又说东湖。毛主席来武汉视察也是常住东湖,因此不管平时还是节假日,东湖游客一直很多。
小胖的事情得到了解决,其他同学对我也是刮目相看,想问清楚到底什么情况,我也默不作声,小胖也听我的劝诫,啥都不说,但越是什么都不说,其他同学越觉得高深莫测,非我本意。
既然觉得我高深莫测,对我就是两种态度了,要么疏远要么紧紧贴上来,谁敢保证自己以后不会遇到什么事呢,多个朋友多条路,大家相处比以前更加和谐,毕竟只是大学生,接触社会少,没有社会经验阅历,也没有利益瓜葛,大家宿舍里称兄道弟,平日里也是相约结伴出游。
趁着天气好,班里的同学约着去东湖游玩,男男女女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就出发了。
其实东湖和黄鹤楼一样,名气大,实际上去了以后觉得也就那样,目前中国各个景区我感觉其实也差不多,到处都是和田玉、云南的米线、东北的饺子、西安的泡沫、成都的麻辣烫,至于正不正宗,就不好说了。
反正就是让你买买买,不过对于还靠家里给生活费的穷学生来说,买一块土家烧饼还是消费得起的,再贵的就只能看一看了,而我则喜欢去看看地摊上的那些古物,至于真假,就不好说了。
东湖的确很大,四周树木林荫,湖里泛舟,一片和谐的景象。年轻学生精力旺盛,我们是沿着东湖徒步走了大半圈,到了中午就买点烧饼和水将就吃了垫垫肚子,吃什么不重要,和同学一起踏青才是目的。生活就是这样,你对它微笑,它对你好,你对它厌倦,它也会让你过得不舒心。
小胖他们对几个女同学是殷勤有加,又是帮忙递水又是当半吊子导游,也是昨晚临时抱抱佛脚,看了点介绍东湖的旅游指南,给这些女同学讲解讲解东湖的由来和一些奇闻异事。
对于这些,我是漠不关心,只是觉得站在湖边,极目远眺,不失为一种放松,的确能够让身心愉悦,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花花绿绿的各色衣服,也是感到生活的丰富多彩。
旁边的一个小孩正哭闹着找他妈妈买冰糖葫芦,不买就死活拽着他妈妈的裤脚不肯走,妈妈实在拗不过,边掏钱边爱惜的笑骂着自己的孩子,你硬是讨债鬼啊,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你来讨债的。
的确,正如师父说过,今生的妻子,是你前世埋的人,来还未报的恩;今生的儿子,是你前世的债主,来追未还的债;今生的女儿,是你前世的情人,来了未了的情;今生的情人,是前世的夫妻,来续未尽的缘;今生的红颜,是前世的兄妹,来交未完的心;今世大贵之人,前世的大善之人,来收前世结的德;今世大恶之人,前世的最屈之人,来报前世沉的怨。这都是因果,都是定数。
看着小孩子拿着冰糖葫芦满脸笑容的离开,我自己也默默一笑,转过头看看小胖他们准备用昨晚背记下来的东湖趣闻来忽悠女同学,但这个时候我又看到了一对情侣。
是的,很明显的一对情侣,男的高高大大长得挺帅的,一个小平头,棱角分明的脸,两眼炯炯有神,一看就是当兵或者当过兵的,年纪不大,二十出头,女孩子是柔柔弱弱的,紧挨着小伙子,一副甜蜜的样子,不过我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
楼主 zhangwjhn  发布于 2016-11-12 12:23:00 +0800 CST  
按理说,一对情侣在这舒心的地方应该是甜蜜无比,可我分明感觉到了那对情侣有一股怨气。难道是要分手的节奏?可明明两个人相拥一起,丝毫没有一般情侣分手时那种疏远感。
想到这里,我越发对这对情侣产生了兴趣,也许是与生俱来的本能,我想在旁边仔细观察下这对情侣,但是小胖在那边喊了起来,哥,走,咱们划船去。
东湖的游船,有好几种,自己两个人划的,四个人划的,还有电动的,还有可以坐下十几个人的大船, 那种就得请船夫来划了,不过都是按时间来算钱的。
我们人多,大家也想聚一块,坐那种两个人或者四个人的有点浪费,学生出来玩,很多时候考虑的还是经济问题,怎么划算怎么来,于是我们就租了一条大船,反正AA,自己也掏不了多少钱。
船夫是个四十出头的大哥,皮肤黝黑,一身的腱子肉,一看就是常年在船上工作的人。
谈妥价钱,上了船,船夫在船尾自顾自的开始划了起来,我们这群同学则是兴奋不已,毕竟年轻人性格张扬,男男女女一块更是兴奋异常,小胖也是操着他那河南口音的普通话,给大家讲毛主席游东湖的故事,我明显看到船夫一脸的鄙视,估计对小胖的讲解有点意见,不过顾客就是上帝,没我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学生照顾生意,他今天收入也会少一些,也就忍忍就过去了。
边听着小胖的瞎掰,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再打量着湖面上来来往往的大船小船,我心里在想这个周末过得还是不错的。
想起师父所说,万物皆如水,顺势而为,覆水难收,我在想往后也得多看看佛经,不求度人,只求自度,也许很多的因果轮回已成定数,强求无用,只求让自己弄个明白。
正想到这里,小胖他们又开始转移了话题,毛主席的东湖游估计女同学不想听了,于是开始把话题转移到各种八卦上来,学校某某系的系花是谁啊,校草又是谁啊,反正始终信奉一条,无八卦不生活。
八卦校花校草完了,他们又开始八卦起周围的船来了,小胖指着一条四个人的船说,大家来猜猜他们四个人什么关系,我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两位老人,一男一女,两个小年轻,也是一男一女,很明显嘛。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一个女同学说,肯定是小两口,岁数大的是他们父母呗。小胖继续问,那你说说是男人的父母还是女人的父母?
有的说是男人的父母,有的说是女人的父母。各自道理都很充分,小胖见我不说话,问我,哥,你觉得呢?
我说,我不知道啊。
小胖说,那你猜猜。
我说,要我猜的话,我觉得是女人的父母。
小胖问,为什么?
我说,你看那男的划船的姿势,正襟危坐,要是自己父母肯定会很随意,这样的坐姿明显是装出来的,本来船就有轻微的摇晃,人坐那么直,不难受?可为什么难受也要忍着保持坐姿,无非是想给女人的父母留下个好印象,所以他们不但没有结婚,估计还有可能是第一次见女人的父母。
小胖觉得分析有点道理,还继续问到,为什么你觉得是第一次见呢?
我说,我感觉那女的父母可能在外地,这次专门赶过来见见未来女婿,先带着这对父母逛逛武汉的著名景点,东湖边先吃个午饭,然后顺便划划船,这样聊着也自然一点。
小胖说,好像有点道理。
我说,其实我敢这么确定的是,绝大多数男人不会带自己的父母去划船,自己父母为自己做再多都是应该的,很少想到要报恩,但女人的父母就是自己的岳父岳母,必须好好表现讨好才行,所以有句古话,娶了媳妇忘了娘,就是这个道理。
我刚一说完,其他同学也哈哈大笑起来。也不管真假,权当一个段子活跃下氛围也是不错的。
这时小胖又问,看你分析得有模有样的,那你再看看这对,你能说出他们认识多久了不?
我转头又看了一眼小胖手指的方向,明明就是刚才我看到的那对情侣,他们也正划着两个人坐的船在我们旁边,两个人坐在并排坐在船上,手紧紧握在一起,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让船浮在湖面上。
有人就开始说了,我估计他们刚认识,你看,话都没怎么说,估计还不熟悉,比较尴尬。
有人又说,不对,你看人家的手握得那么紧,估计认识好久了。
也有人说,我估计他们在吵架,你看两个人都不说话,脸色也不好看。
只有小胖才说,你们都是福尔摩斯。
小胖转过头来问我,哥,你觉得呢?
我默默地看着船上的那对情侣,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慌乱,我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明明感觉是很恩爱的一对情侣,可却有一股怨气直逼我的心里。我很想搞清楚怎么回事,可出来玩也没有带铜镜,我看不到真实的情况。
但我明显感觉到这一对情侣不对劲,但始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总觉得让人怪怪的。
哥,你想半天还没想出来?人家都要划走了。小胖在旁边提醒我。
实在想不出所以然。所以我也就随口敷衍了小胖一句,认识不短了,估计上辈子就认识了。
我这话一出,小胖就呆了一下,以为我真的看出个什么名堂。而其他同学也笑了起来,纷纷赞同我的观点,是啊,白蛇传不也说了嘛,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嘛。不认识那么久,怎么会坐一条船呢。
小胖也顺口把话接了过去,那我们这些同学也是认识上百年了嘛。
我不置可否,也无心参与他们的讨论,一直在想刚才那对情侣的事,觉得不对劲,但说不上所以然,总有一种心里乱乱的感觉,罢了,莫强求,路人而已,我这样安慰自己。
船夫见我们聊得起劲,也是暗自高兴,说不定就可以一会问我们加不加时间了,这样又能多赚一点钱,本来聊天就容易忘了时间,出来玩也不能太计较钱,开心最要紧。
就当船夫小算盘打得叮当响的时候,大家聊得正开心的时候,旁边的船上传来一阵惊呼,有人落水了。
楼主 zhangwjhn  发布于 2016-11-12 13:29:00 +0800 CST  
大家一听,顿时都不说话,顺着声音方向看过去,也是一艘大船,那艘大船的船夫和乘客正在拼命的招手喊叫,有人落水啦,快点救人啊!
离他们船约莫十几米的湖面,静静的停着一艘两人坐的小船,船周围波光粼粼,一片平静,丝毫没有人落水的乱象,但唯一能让人知道有人落水的就是那只孤零零的的小船,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刚想到这,我们船的船夫,还有那只大船的船夫扑通扑通两声都跳进了湖里,船上的乘客不停地呼喊,我们这边的同学也跟着尖叫起来,来人啊,救命啊!
不一会,四周的船都聚了过来,游客中心的船也开了过来,几个工作人员穿着救生衣开着快艇呼拉拉地赶了过来。有人在跟他们说就在那艘两人船那里,有两个人一下子都掉进了水里,有人说已经有两个船夫跳进水里救人了。
穿着救生衣的工作人员扑通扑通都跳进了水里朝小船游过去,其他的工作人员打着120、110,还有的游客水性好也跟着下到水里,有的则在旁边指着落水者的大概位置,现场一片混乱。
虽然乱,但我觉得心安,因为至少每个人都是在为了救生出一份力,现在常说世风日下,老人倒了都没人扶,但在我读大学的时候,社会风气还是很好的,助人为乐,雷锋精神还是很多的,虽然落水者不是自己的熟人,但大家都愿意为了别人的生命着急。
下水的十几个人来回的潜下去再浮上来,始终没有见到落水者,有一个穿救生衣的工作人员爬上了那条船,想搜搜有什么东西。
就这样折腾了十几分钟还是没有任何效果,警车救护车也拉着警笛开到了湖边。
我们这些同学也呆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工作人员拿着扩音器让其他游客把船划到停船区域,今天不营业了,我们只好自己慢慢的把船划了回去,直到我们上岸,看到警察在询问那艘船的乘客和船夫,也没有看到下水的人们救起落水者。
看来是凶多吉少,时间过去了都快一个小时。有个同学说。
本来很高兴的周末游因为这样的突发事件,让大家心情都变得沉重,也没有了继续游玩的心思,都说回学校吧,于是大家耷拉着脑袋就往回走了。
我也在为落水者感到可惜的时候,小胖偷偷拉住我说,哥,你没发现吗?
我奇怪的说,发现什么?
小胖说,你没发现那艘船就是刚才我们猜的那对情侣的船?
听完小胖这么说,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的确是小胖所说的那样,离我们位置不算远的两人坐的船也就是那一对情侣的船了,其他都是大船或者是四个人坐的。
小胖说,哥,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小胖叹了口气说,哎,可惜了。
我也只能很遗憾地说,是啊,可惜了,那么年轻。
说完后,我跟小胖都一路无话回到了学校。
回到了学校,参加周末游的同学有的在宿舍里分享了东湖游的心得,当然更多的是把游船落水的事情大肆渲染了一番,也算是周末夜谈会的谈资了。
第二天,小胖找我说,哥,你看,报纸都登了,昨天落水的捞上来了。
楼主 zhangwjhn  发布于 2016-11-12 14:38:00 +0800 CST  
我赶忙把报纸扯过来,在社会新闻版里,看到这样的标题,情侣东湖殉情自杀,报纸说是派了蛙人打捞了一天才从湖底捞了上来,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用绳子自己把自己绑在一起,两人脚下还绑着石头,怪不得当时一落水就沉了下去。警方初步判断是自杀,还联系到了死者的父母,男的好像是一个打工的,女的是一个大学生。新闻很短,也没有延续性的报道。
看完这里,小胖轻叹一声,多年轻啊,干嘛想不开自杀啊。
我只能说,这就是命吧。
过了几天,到了周末,我总觉得那对情侣的模样在我脑子里来回翻滚,我总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于是我趁周末自己带着铜镜就信步走到了东湖边。
夜色已晚,东湖边稀稀松松的有一些情侣牵手漫步,估计也是不知道上一周发生的事情,毕竟每天人生间都在上演各种悲欢离合,自顾不暇哪有太多时间过问别人的事情。
我慢步走在湖边,听到了一阵呜呜的哭声,顺着声音看过去,湖边有一堆火苗。
我走近了一看,原来是一对约莫四五十岁的男女,男的默默地站在火堆旁,女的跪在火堆前正烧着纸钱。
不用想,我就知道这估计是那对情侣的父母在做头七。听着妇女撕心裂肺的哭声我的心里也是一阵酸酸的感觉,多好的年纪选择了这样极端的方式,留下年迈的父母,实在不应该啊。
妇女边哭边说,女儿啊,妈妈对不起你,不应该反对你们两个,我要是早知道会这样,我是绝对不会不同意你们两个的啊。
旁边的父亲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堆火苗。
妇女继续哭着,女儿啊,今天是你的头七,妈妈给你烧点纸,不要怪妈妈,妈妈是为你好,以为他只是个当兵退伍的,当个保安没有前途,你是大学生,跟他根本不配啊,虽然你们是高中同学,但是以后的生活完全是不一样的啊,我们还想你出国去发展,妈妈是太自私了,只想着让你好好发展,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妈妈对不起你啊,但你也对不起妈妈啊,你走了留下我们怎么办啊?
听到这里,我也无需再继续听下去了,人往往是得到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太知道可贵,可人生本来就不能回放,我想如果女孩子父母知道女儿会以这样的方式抗争的话,他们是绝不对反对那对情侣的,但人总是后知后觉,在你明白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继续沿着湖边慢步,妇女的哭声越来越远,而我却思绪万千,甚至感到有点后悔,当时如果我发现了他们俩的不对劲,是不是可以能够及时的制止这一幕悲剧的发生。
多说无益,覆水难收,只能祈祷那对情侣在另一个世界不再有人阻止他们的相爱了。想到这里,我拿出了铜镜,望着湖边照了一照,心里默念那几句词。
慢慢地,镜面逐渐清晰起来,我分明的看到了几百年前,一个秀才科举不中,投湖自尽,他的娘子也跟着一起跳进了湖里,又看到了一个古时的丫鬟被一个财主欺凌,偷偷跳进了湖里结束生命,而跟她相好的一个长工半夜杀死了那个财主,被家丁追到了湖边,长工也追随丫鬟跳湖而去,我不敢再往前看了,我知道这样的悲剧在不停地重复,他们两个注定在循环前世的因,至于后世的果能不能解开我就不得而知了。
楼主 zhangwjhn  发布于 2016-11-12 15:50:00 +0800 CST  
五 火车





一转眼就到大学毕业快毕业了,几个同学各自都在谋划自己的出路,有的说现在就业压力大,想考研缓解一下,避一避这股就业潮,有的则认为苦读四年是该一展身手的时候了,总之各自有各自的打算,小胖问题毕业了干嘛,我也只能淡淡地说,该干嘛就干嘛。
小胖回到老家去找工作了,据说他家人在郑州有点门路,想让他考个公务员当当,安安稳稳过日子也是不错的。
我也想利用个假期回到老家待一段时间,静下心来看看自己到底想做什么,虽然大学四年,也算是半学半混拿了张学位证,把进入社会的那些该考的证都考了,但是书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书本上的理论再多也不如行万里路。跟家人商量好,先回家待一段时间,慢慢看看找什么工作,几个宿舍的同学知道也即将分别,越发的不舍,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最后在学校旁边的小饭店大家聚了一次餐,就各自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开始人生新的篇章。
那天晚上大家都喝多了,小胖是拉着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我回忆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我不觉得是生离死别,有缘自会相见,但在那种氛围下还是有点莫名的伤感。
小胖边回忆这些年的事情,边喝着青岛啤酒,而后又开始展望未来,立下宏图大志,而后就回到了他做梦的话题,他说,哥,这几年我一直想问你,但又不好问,那次事情你帮了我,但我到现在都没完全弄明白什么个情况。
我说,有些事,不需要太清楚。
小胖说,不清楚我心里有疙瘩啊。
我说,你凭什么就认为你应该知道所有的事,你凭什么就知道你所了解的就是真相,你又凭什么断定你所知道的真相就一定是别人眼里的真相,你认为的世界就一定是别人眼里的世界?
一席话让小胖不知道怎么接话,末后,小胖只是轻声的自言自语道,算了算了,咱们又不是搞哲学的,太深奥就不必了,但是不管怎样,我都得感谢你那次帮了我。
我说,不是我帮你,是本不该你承受的业。
小胖说,该不该我承受就不知道了,但是不管以后在哪,常联系就是,中国也就这么大,四年的同学一世的兄弟。
我想想也是,有缘才能相识,相识就是有缘。于是说,有缘就会再见,缘尽了也无须勉强。
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宿舍的同学都喝得差不多了醉醺醺的回了宿舍。
第二天我也拉着自己的行李来到了汉口火车站,从武汉回重庆汉口站才有卧铺票,二十几个小时要是硬座实在受不了,不过也不算旺季,坐火车的不像春运那样人山人海,过了安检,来到候车厅也是有座位可以坐一下的,一眼望去,学生居多,现在也不是民工外出的季节,也无非是学生毕业来来往往的比较多。
正盘算着回去后做什么比较好的时候,耳边一声清脆的声音把我耳朵叫醒了,你好,你这里有人坐吗?
楼主 zhangwjhn  发布于 2016-11-12 20:18:00 +0800 CST  
我抬头一看,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站在我面前,手里也是拖着一个行李箱,一件白色的T恤,一条牛仔裤,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标准的学生打扮。
没人,我只吐出两个字。
哦,好的,谢谢。说完,她就坐下来。
没过一会,她又说,你也是大学生?
恩,我不再言语。
看我不怎么搭话,估计她也觉得没趣,也没说啥了。
到了进站的时间,随着人流缓慢的挪动,检票,进站,找到铺位,我把行李箱放在床铺下面,就一头栽到枕头上,把铜镜放到枕头下,我知道火车人多事多,行李架的那些衣服要是被人拿走了到无所谓,师父留给我的铜镜我得压枕头旁边,可不敢丢了。
把铜镜放好,我就掏出MP3就塞住耳朵,也不管旁边的小孩哇哇大叫,还是隔壁的大妈嫌弃自己没买到下铺了,反正火车上就是芸芸众生来来往往的场景,各色人等为了不同的目的去往同一个目的的。
听歌听得睡着了,还是卖盒饭的大姐的声音厉害,一下子把我叫醒,一看时间,都快七点了,一想到明早就可以回到重庆,心情还是有些美美的。
正寻思着看看卖的什么盒饭填肚子的时候,上铺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有什么盒饭啊?
我抬头一看,对面上铺露出一个脑袋,还是满脸的笑容,还是悦耳的声音,这不就是刚才在候车厅遇到的小姑娘嘛。
她伸出头来问盒饭阿姨的时候,也看到了我,眼里先是一阵惊讶,而后又笑了起来,搞得我反而不好意思了,赶紧把头低了下来。
我和她照顾了一下盒饭阿姨的生意,一人买了一盒,我就坐到窗户边吃起来,她估计在上铺也不好直起身子,于是也爬了下来,跟我面对面的坐着,还跟我打了招呼,这么巧啊。
我说,是啊,挺巧的。
她说,你也是去重庆?
我说,对啊,我回家。
她说,我也是回家。
我哦了一声,没再搭话。
见我不说话,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我们自顾自的吃起来,不一会一点点的火车盒饭被我一扫而空,我看到她还在慢慢的咀嚼,于是往窗外看了看。
外面的天色已晚,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些城镇的灯光,毕竟湖北到重庆这一段都是山,看样子还没离开湖北境。
这个时候她也吃完了盒饭,看我在看着窗外发呆,就又打开了话匣,你是大学生吧?
我说,是的。
她问,哪个大学啊?
我说,XX大学。
她说,挺好的,读大学好,有知识的人。
在候车厅的时候我觉得她的打扮像大学生,但听她这么一说又不像是大学生,我应该是看走了眼,这时对于她的身份我开始感兴趣了。
我说,那你是做什么的呢?
楼主 zhangwjhn  发布于 2016-11-12 21:37:00 +0800 CST  
她说,打工呗。
我问,在哪里打工啊?
她说,就在武汉啊。
我问,你是武汉人?
她说,不是啊,我是重庆人,只是在武汉打工,我一个舅舅在这边,他给我介绍了个工作我就过来汉正街帮忙。
我说,看你不像打工的,年纪也不大,倒像是大学生。
她一听,咯咯的笑了起来,要是我是大学生就好了,读书不得行,只能早点打工赚钱了。你是哪里人啊?
我说,我是重庆人,这不是回家嘛。
她说,你大几啊?
我说,我刚毕业。
她说,哦,怪不得,我就说现在都是上课的时间还没放暑假,你怎么就回家了呢?
就这样闲聊了一会,知道了她叫陈芳,是重庆郊县的人,高中毕业就外出打工,这次是她母亲生病住院,她回去看看。
反正睡了那么久的时间,MP3一直开着也没电了,现在外面也没啥景看得见,略微显得无聊,刚好也是老乡,我和陈芳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看得出来,她对大学生这个头衔也是比较羡慕的,一路上就听她滔滔不绝地讲述她在汉正街卖衣服的事情,时间倒也打发得快,总比一个人待着强。
可能是她的声音特别好听,也可能是她聊的趣闻还不错,隔壁床的一个小伙子也跟着过来搭腔。
小伙子也是重庆人,跟着老板跑工程的,平时就跑跑腿啥的,这段时间是武汉重庆两地跑,跟我们岁数差不多,年轻人共同语言就多,但看得出来小伙子社会阅历的确丰富一点,小伙子自我介绍叫王宇。
一会餐车阿姨又推了水果来卖,王宇比较大方,买了点水果饮料请我们吃喝,这下氛围更加的和谐。
叽叽喳喳到列车员提醒熄灯了,大家聊得才意犹未尽,熄灯了但谈话还在继续,看得出来,王宇对陈芳比较感兴趣,而陈芳一看就是个比较单纯的姑娘,看他没有结束聊天的意思,也跟着一起聊。
天南海北的聊了一阵,就聊到火车了,王宇可能为了显示他的阅历比较丰富,就讲了绿皮车红皮车蓝皮车的差别,不过这些对于陈芳来说并不感兴趣,王宇就换了个话题,说,我给你们讲一个火车上的故事吧,很吓人。
一听很吓人,陈芳倒是坐直了身体,一看这个话题陈芳感兴趣,王宇精神也来了,就开始讲了起来。
他说有一个人搭上了一列特快车,就在还差十分钟就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在中途站上有一个男人也上了火车,他在车门关闭后,像是突然回复意识一般,开始左右环视着周遭乘客的脸。
“对不起,我想问一下,请问您今年二十八岁吗?”他如此的向一个人问道,“是啊,你怎么知道呢?”
那个被问的人如此反问那男人,但那男人也不再搭话,而是自顾自的又和别人说话。
“您今年四十五了吧?”
“对啊,没错。”
“您是六十二岁吗?”
“你怎么知道的?”
一直和看似不相识的乘客们重复着诸如此类的对话,看来这个男人,似乎有着只要看着别人的脸就能知道其年龄的特殊能力。
此时到下个停车站还有15分钟左右的时间,全车厢的乘客都对这个男人投以好奇的注目眼光,一直到他问到这节车厢最后一个女人。
“请问,您是五十岁吗?”
“是的,不过还有五分钟就五十一岁了!”那个女人如此微笑的回答道。
刹那间,那个男人的脸色铁青,放佛震撼到无以复加。
听到这里,我身体微微一震,王宇也打住了口,得意的看着我们俩。
陈芳好奇地说,讲完了?
王宇说,是的。
陈芳说,我没听懂什么意思。
陈芳转过头来看看我,我沉默不语,她问,你听懂了吗?
看着王宇有点得意的表情,我轻轻的嗯了一声。
王宇听到我嗯的一声,面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说,你听懂了什么意思?
我说,是的。
陈芳问,是什么意思呢?
我幽幽地说,那个男人能看出每个人的寿命,但是他看到最后一个女人的时候知道她根本活不到五十一岁,所以他知道火车即将出意外。
楼主 zhangwjhn  发布于 2016-11-12 22:08:00 +0800 CST  

楼主:zhangwjhn

字数:260126

发表时间:2016-11-10 10:11:59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12-24 11:58:3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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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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