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眼》一眼阳间一眼阴,半身清明半身浊。

1 初显身手
一眼阳间一眼阴,半身清明半身浊。
1919年冬,这一年,邑县的冬天显得特别寒冷,一场大雪过后,皑皑白雪将整个邑县覆盖,让本来就特别寒冷的邑县更加寒冷。
通往邑县的官道上已经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天气寒冷道路难行,整个官道上只有韩琦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韩琦望了望西斜的太阳,叹道:“冬天的日子就是短,看来今天是到不了邑县了,只能找一户人家先寄宿一晚了。”他四处望了望,看见里官道大约七八里的地方有炊烟升起,他判断那里应该有一个村落,他下了官道,朝着炊烟升起的地方走了去。
道路七弯八拐,韩琦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到他看见的那个小村落,这时天已经黑了,借着天上的明月和点点星星发出的微弱光芒,韩琦还是看清楚了小村落的布局,一座座简陋的茅草屋摆放凌乱。纷乱的世局让小村落显得十分萧瑟,才刚入夜,大家都早早的上床睡觉去了,为的就是节约那几个少得可怜的点灯油钱。
“世道艰难啊!”韩琦感叹。他不愿去打扰那些已经睡下的人家,独自一人走在村里,引起一阵狗叫。
直到从村西头走到村东头,他才看见一户茅草棚里点着灯,一个年约六旬的老年男人在门外不停地在门外来回踱步,两只手不安的握在一起。屋里还传来阵阵女人的痛苦呻吟的声音以及接生婆接生时指挥产妇的声音。
厨房里冒着阵阵炊烟,想必是有人正在烧水,准备为即将出生的孩子洗去身上的污秽。
韩琦走到老者身边,他知道现在提借宿的事情有些不合时宜,但是他是在没有能去的地方,如果不在这里借宿,那明天早上他就要变成一具僵硬的尸体。
老者看着这个停在身边有些瘦削的陌生人,刚要询问什么,突然,女人呻吟的声音停止了,老者推开门就要往里闯,却被两个老年妇女拦住,更将他急得没法。
韩琦猜想屋内的产妇应该是分娩完成了,但是却没有听到婴儿的哭声,再看着茅草屋笼罩着阵阵怨气,似有久死而不愿入轮回的鬼魂盘桓,定是要对这刚出生的婴儿不利。也不知道鬼魂与这家人有何仇怨,韩琦暗自猜测。
这时,接生婆慌忙这跑了出来,焦急的对老者说道:“李老头,你儿媳妇又生了个死胎!”
听到这个噩耗,李老头无力的瘫倒下去,幸好韩琦眼疾手快将他扶住,才避免李老头摔倒。接生婆见此情景,也不敢讨要接生的费用了,她匆匆对李老头说了句节哀,就匆匆的离开了,临走时还小声的叹息:“李老头这么好一家人怎么就后继无人了呢!”
李老头没有听到接生婆的话,也没有感谢韩琦,他跌跌撞撞的闯进门去,片刻时间就听到李老头悲痛的哭声。
韩琦本不想管这事,但听到李老头悲痛的哭声还是心软了,他缓步走进那道没有关闭的木门,看到李老头瘫坐在床边,床上的产妇已经晕厥过去,两名老年妇女正在用一块小布袄包裹那名刚出生的婴儿,准备趁夜色将婴儿抱到荒郊埋了。因为这里有个习俗,未成年的人是不能入祖坟的。
楼主 余不愚  发布于 2016-01-07 11:43:19 +0800 CST  
韩琦叹了一口气,立刻引起了屋里人的注意,李老头悲愤又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擅自闯进自己家里的人,凭借昏黄的灯光,他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人虽然长的俊秀但右边眼睛却着实吓人,白瞳黑仁。李老头不知道就是因为这只眼睛,韩琦有了一个凄惨的身世。
韩琦在出生后不久就被人遗弃在一座道观的山门前,外出做完法事的老道士回到道观,见他可怜便将他抱回道观抚养,那天正好是天气突然变冷,所以老道士为他取名韩琦。
小的时候,韩琦因为这只眼睛经常被来道观烧香的人取笑,他变得非常自卑,成天待在道观里面不出门,直到有一天老道士突然去世,他不得不独自面对生活,那时他只有十岁。
老道士去世后,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走出了道观,而他走出道观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老道士,他觉得很害怕,老道士明明就躺在道观里面,怎么又会到了外面。
老道士也很奇怪,随后他明白了,韩琦能够看见鬼魂,于是他告诉韩琦原本准备在韩琦成年时告诉韩琦的秘密,在道观里老君坐下有一个暗格,暗格里面有一本《玄天道经》,上面记载了许多治病救人,超度亡魂和消灭妖魔鬼怪的法术,他资质有限未能窥及道经十之一二,碌碌无为度过一生。
所以老道士要韩琦好好修炼上面的法术,济世救人造福一方,然后老道士又告诉韩琦,他这辈子功德没有修够,很快就会转世为人,不能再继续守护他了,让他好好保重自己。
韩琦虽然年纪小,但他还是知道老道士不会害他,他到山下找了一户人家,求得半点香火钱回来,将老道士葬下并为老道士立了一块墓碑。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专心修习《玄天道经》上面的医理和法术,始终牢记着老道士轮回前嘱咐他的济世为怀。在这期间,道观山下的一些人觉得他可怜,也不时的送上一些东西来接济他,作为回报,他也会顺手为他们解决一些他们看不见的麻烦。
就这样,他变得远近闻名,道观附近的人都尊称他为韩大仙,而他也不用为衣食操心可以更专心的修习道经,在道经上的造诣更上一层楼。直到有一天,他所在的地方被一个叫张玄忠的军阀占领,张玄忠认为他挑战了自己的威严,于是一把火烧掉了他居住的道观,将他赶出了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同时《玄天道经》也在这场大火中毁于一旦。
就这样,他穿州过县开始了流浪,凭借着过人的本事,他也在这个乱世中活了下来,这次他去邑县就是应邑县名流张远之之邀,帮他去看一座宅院,这才有了他来到这个小村落的一幕。
韩琦看着那名女鬼,轻声说道:“既然已经死了,为什么强行滞留在这边世界害人呢?!”
韩琦的话让李老头和那两个老年妇女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是不是装神弄鬼,因为他们看不见那名女鬼,但他们却又都被韩琦这莫名其妙的话弄得脊背有些发凉。
女鬼转过头来看着韩琦,一双幽怨的眼睛直透人心,她用尖利的声音说道:“负心之人,合该断子绝孙!”
“可是你如此伤害这些无辜的生命,违背天意,最终只能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韩琦说得颇为惋惜,他看得出这女鬼的确有怨,希望能劝回走入歧途的女鬼。但女鬼非但没有放手,双手反而更加用力,想要快点致婴儿于死地。
韩琦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就不要怪贫道心狠手辣让你魂飞魄散了!”
韩琦玄天道经运行,他脚踏玄步,快速靠近女鬼,临近之时右手食指闪烁玄光,快速点向女鬼眉心。
女鬼感受到韩琦食指上能量足以让她魂飞魄散,她不敢再停留,松开了掐在婴儿脖子上的双手退到一边。女鬼松开手的那一瞬间,婴儿终于能够自然呼吸,‘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李老头全身一颤,知道婴儿活过来了,他激动的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冲到两个老年妇女面前,将他的小孙儿抱在怀里。这时,昏迷的产妇也醒了过来,声音急切的问李老头:“爹,孩子怎么样了!”从产妇焦急的样子来看和接生婆临走时的嘀咕,韩琦猜测今天发生的死婴事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时,远处的女鬼露出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韩琦暗道糟糕,现在产妇气虚体弱极易被鬼魂附身,女鬼看来是想附身了。
“小心!”韩琦情急之下大声提醒,后来他又觉得有些好笑,在场的人除了他能看到女鬼以外谁也看不见,他的提醒只是徒劳。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鬼进入产妇的身体。
女鬼进入产妇的身体,产妇站了起来,面目变得狰狞,身上戾气极重,她恨声说道:“臭道士,你以为你保得住他们吗?”
李老头被产妇的变化吓了一大跳,颤巍巍的接近产妇,问道:“妮儿,你怎么了?”
“她被女鬼附身了!”韩琦一把将李老头拉到身后,凝重说道。
妮儿狰狞大笑,身体从床上飞了起来,去袭击离她不愿的两名老年妇女,她得意的向韩琦说道:“臭道士,你要记住,杀死她们的不是我,而是你!”
韩琦摇了摇头,镇定的说道:“你以为你能动得了她们吗?!”韩琦再次脚踏玄步,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九字出,他一掌印在妮儿腹部丹田处,女鬼被这一下轰出妮儿身体。
妮儿的身体一软从空中掉了下来,韩琦接住她将他交给了还处在吃惊中的两个老年妇女。女鬼在不远处隐现,韩琦这一下让女鬼受伤非轻,她边逃走边不甘的对韩琦说道:“你能保他们今天,能保他们一辈子吗?!”
韩琦露出冷冽的笑容说道:“如此心狠手辣,当真留你不得!”话音一落,一张符咒飞向女鬼贴在了她身上,女鬼最终惨叫一声,随着符咒一起化作了烟尘,一根发丝随着烟尘一起飘落。
楼主 余不愚  发布于 2016-01-07 14:07: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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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余不愚  发布于 2016-01-07 15:10:00 +0800 CST  
2 李老头
韩琦虽然将女鬼从妮儿身体里赶了出来,但是才分娩完的妮儿毕竟太过虚弱,经女鬼这么一闹,又晕了过去。
“妮儿!妮儿!……”李老头焦急的呼唤着儿媳妇的名字。
“她没事的,只是太虚弱了而已。”韩琦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符递给扶着妮儿的两个老年妇女,面容平静的说道:“将这张符烧了化成水,让她服下,不出半刻就会醒来。”
一名老年妇女接过韩琦手上的符,捧在手里如获至宝,就是这个道士救活了已被接生婆判了死刑的婴儿,她们哪里还敢对韩琦存有半点怀疑。那名老年妇女拿着符匆匆的下去了。另一名老年妇女将妮儿又扶回了床上。
李老头看着韩琦,明白是眼前这个人救了他们一家的命,他‘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不断的对韩琦磕头:“多谢恩人救命之恩,多谢恩人救命之恩……”
韩琦不想李老头突然对自己行如此大礼,慌忙将李老头扶了起来,说道:“老人家醒如此大礼,贫道可受不起啊!”
“受得起!受得起!”李老头将婴儿交给老年妇女,拉着韩琦去到客厅坐了下来,回想起韩琦突然站到门外定然有事,便问道:“恩人来这里可是有事?”
韩琦暗道,总算是问道正题了,说道:“贫道要去邑县,中途见天色已晚,所以就想到此借宿一晚。”
这时,接过符的老年妇女端上了两杯茶,茶杯虽然看起来有些残破老旧,但是看得出是经过精心洗刷过一番的。老年妇女将茶放在桌上,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对李老头笑着说道:“妮儿已经醒了!已经再给孩子喂奶了。”
李老头先是一愣,随后大喜,情不自禁的连说了三个好,随后呢喃道:“我李家终于有后了!”韩琦看李老头激动,没有去打搅他,端起桌上的一杯茶轻轻呷了一口,茶水微苦,应该是最为低等的茶叶。
李老头回过神来,声音中满是感激的说道:“小老儿这就去为恩人准备一间房,请恩人多住几天,了表小老儿的感激之情!”也不等韩琦答应,李老头就匆匆跑了下去。
韩琦一个人坐在客厅,环顾四周,观客厅布局,客厅虽然不大,但上手和左右各放了两把有些破旧的木椅,上手两张木椅中间放了一张方桌,左右两边各放了一张茶几。上手方桌后面是一副山水,山水两边是一副对联,右边写着润物无声上善若水育万世,左边写着德厚流光中庸为道承千秋,两边墙上也同样挂着两幅字,右边是一副狂草是刘长卿的《送灵澈》,左边是一副圆润隶书是王维的《竹里馆》。
看这布局,想来这李老头一家以前也应该是一大富之家,只是可能后面因为某种原因家道中落了吧,韩琦暗想。
这时李老头也出来了,带着韩琦进了屋后的一个房间,脸上始终洋溢着喜悦和感激的笑容:“恩人,已经给您收拾了一房,有些简陋,请恩人不要嫌弃。”
韩琦观察老李头言行,再看这个房间收拾得极为干净,床上铺着一条已经洗得有些泛白的床单和被褥,看着有些陈旧,但却十分干净,这就更加肯定了他的想法。
再看这李老头天庭额宽地阁丰圆,一看就是一位心善之人,怎么可能和一个女鬼扯上关系,这让韩琦有些不解:“老人家,您可认识……”韩琦将女鬼的样描述了一遍,想从中了解一些情况。
李老头听完韩琦的描述,脸上的喜悦之情顿时不见,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哀伤,他幽幽说出来一件往事:“她叫淑华,是我的妻子,她十五岁就跟了我,我们感情很好 可是几年下来却没有子嗣,后来郎中说是淑华没有生育,淑华为了让我延续李家香火就物色了一名女子与我成亲。”
“我起先不肯,后来淑华以死相逼,我不得不娶了那名女子,最后那名女子为我李家诞下一名男童,淑华见李家有后自然十分欢喜,将男童视如己出,宠爱有加,但好景不长,男童五岁时因为淘气掉进河里,淑华为了救男童下河失去了性命,那年她只有二十五岁!……”
韩琦听完李老头的描述,女鬼淑华对这个家应该是关爱有加才是,怎么现在却要李老头断子绝孙呢?难道这其中出了什么变故?
李老头说完,看着韩琦问道:“恩人,淑华现在好吗?”
韩琦不知道怎么回答李老头的问题,淑华已经被他打得魂飞魄散,可是他又不想让李老头难过,就编出一个谎言骗他:“我已经送她离开,助她转世了!”
“那就好!那就好!”李老头带着几分忧伤喃喃说道。随后他又对韩琦说道:“今天天时已晚,恩人早些休息。”说着他就退出了房间。
李老头退出了房间,韩琦吹灭了油灯,摸索着睡到了床上,一天的旅程让他感到疲劳,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孕妇的房间中,那一根长发突然发出微弱的火光,被燃烧殆尽。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韩琦起床叠好被子,准备不告而别,他从来不喜欢太多寒暄,昨晚李老头说要多留他住几天,若是前去告别恐怕难免又要废上一阵唇舌了。
岂止他刚一出门,就遇到了李老头,李老头兴致勃勃的抱着还没有醒过来的婴儿等在他的房间门口,见他出来,李老头露出微笑。
“老人家,您这是……”韩琦疑惑的看着李老头。
李老头恭敬说道:“恩人,请您为我小孙儿赐名!”
韩琦一愣,推脱道:“给孩子起名应是父母长辈,又岂是我一个外人能够僭越的。”
“恩人不必推脱,这孩子的命是您救回来的,是您给了他第二次生命,您就是他对我再生父母!”李老头坚持让韩琦取名。
韩琦见推脱不过,就掐指算了起来,片刻过后说道:“那就叫无忧吧。”
“无忧,李无忧,一生无忧无虑,这个名字好!”李老头也同意,随后他又问道:“恩人这么早起来可有什么急事?”
“今天我我要赶到邑县处理一些事情,起来迟了怕又赶不到邑县了!”韩琦回道。
“事情可能缓上一缓,等吃了无忧的十二朝再去吧。”李老头挽留道。
“事情比较紧,容不得耽搁,如果我处理了邑县的事情还有时间对我话我一定来吃无忧的十二朝酒。”韩琦略带歉意的说道。
李老头也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韩琦既然坚持那就是讲邑县的事情真的很重要,李老头也就不再挽留:“既然恩人着急,那您先吃过早饭,我这就出去为您找一个车,这样去邑县也要轻松一些。”李老头讲婴儿交给身边的老年妇女,匆匆的出了门。
老年妇女招待韩琦洗漱吃过早饭,李老头也从外面回来了,还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拉着一头驴车站在门口。
李老头为韩琦介绍,这小伙子叫二狗子,在这个村里是赶出技术最好的。
韩琦和二狗子相视一笑,然后就上了驴车,李老头在门口略带歉意的对韩琦说道:“恩人,家里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小老儿就不送您去邑县了。”
“老人家不用这么客气,是我打搅了才是!”韩琦礼貌回答。李老头笑了笑,对二狗子说道:“二狗子,路上好生照顾好恩人!”二狗子点头连连称是,然后也坐上驴车用鞭子轻轻抽了一下驴,赶着驴车前往邑县。
韩琦看出这二狗子对李老头特别尊重,他暗自猜测这李老头身份也许真的不一般。
前往邑县的路途漫长,而且道路上又结了一层冰,任凭二狗子赶车的技术高超也不敢走得太快,赶路的速度要比平时慢上三分之一。所以赶路的时候时间也显得特别漫长。
二狗子有点好奇,韩琦什么时候成了李老一家的恩人了,反正赶到邑县还有一段时间,和着道士聊聊天也好,算是这路途中解闷吧:“道长,不知道您从哪里来?”
其实现在韩琦也是无聊的紧,二狗子既然愿意聊天也是挺好,不过他还是不愿意提及自己的过往:“贫道云游四方,没有去处自然就没有归处。”
二狗子被韩琦的回答弄得摸不着头脑,他暗道,和尚道士都是喜欢这般故弄玄虚,这样才显得他们高深莫测,其实还不都是一些欺神瞒鬼之徒罢了,听李老说这道士救过他孙子命,我看只是误打误撞罢了,只是不知道这次他到邑县又要做什么,我要好好观察他一下,拆穿他那些骗人的把戏,免得李老一家人被蒙在鼓里。
二狗子想到这些,言语上自然就有了些许轻佻:“道长这次去邑县是要捉鬼呢,还是要治病呢?”
韩琦也听出了二狗子的轻慢,身在异乡这种事他遇到得多了,也就不再为这些人情表现出喜怒哀乐来,他看着驴车周围的银装素裹回答道:“受人之托,到邑县办点事情。”
韩琦的平静更让二狗子瞧不起他,二狗子暗道,都这般轻慢了还没有一点脾气,俗话说越有本事的人脾气越大,看了这道士真没什么本事:“我对这邑县可是非常熟悉,不如我来为道长做向导吧!”二狗子自告奋勇。
常年行走在外,二狗子的心思韩琦怎么会不知道,韩琦暗道既然二狗子想要看看就让他也见识一下吧,于是他回答:“那就有劳二狗子兄弟了!”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不知不觉将就来到了邑县城门口,经过守门哨兵的一番盘查后,二狗子赶着车和韩琦各怀心思的进了邑县。
楼主 余不愚  发布于 2016-01-08 09:06:00 +0800 CST  
给自己加油
楼主 余不愚  发布于 2016-01-08 13:32:00 +0800 CST  
3 李管家
进了邑县,二狗子赶着他那辆破旧的驴车走在大街上,大街上人来人往大多是步行,像二狗子这般赶着驴车走在街上的还是第一份,因此也还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不过这些注意大都是看向了驴车后面坐着的韩琦,因为大多赶车的人都是车夫,坐在后面的人才是正主。
不过这些都没有影响到二狗子的好心情,他今天可是要去县城里的名流张远之的宅子,他还是在赶车的时候路过过人家的大门,不过光是大门口的两只石狮子就让他觉得有些压力了,甚至两次过后他还不清楚张远之的宅子的门是什么样子的。
驴车穿过两条街,终于来到张远之的宅子门口,两名背着汉阳造的卫兵斜靠在门口无精打采的望着前方,二狗子现在甚至没有勇气抬头去看那两个卫兵。
驴车停在张远之大门口的路上,韩琦从车上跳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弹一弹身上的灰尘,两名守门的卫兵就不耐烦的嚷嚷了起来:“你他 娘的不要命了?敢把你这破驴车停在这里!你不知道这里是谁对我府邸吗?”
二狗子吓得一哆嗦,本来以为那道士点名要到张远之府上,那肯定是和张远之颇有交情,最不济也应该认识一二,却不想连门口的两个卫兵都不认识这道士,他已经暗暗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逞能啊,早就听说张老板不好惹了,自己还抢着来趟这趟浑水。
韩琦来之前就在委托人口中得知张远之是什么人了,他的实力在邑县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而且他的背景似乎也特别的深厚,深厚到据说邑县的守备司令都不敢对他怎么样。再看这守门的两个卫兵的态度,这个张远之就应该不是什么善茬。不过他也不怕,毕竟是张远之有求于他。
“麻烦两位老总帮我通传一声,就说是韩琦应邀前来了。”韩琦说得恭敬,甚至有些低三下四。
两个卫兵视而不见,脸上颇为不耐烦的想把他和二狗子赶走:“管你什么寒气热气,不想死就快点滚!”
一旁二狗子也没了刚才的豪迈,甚至开始劝起了韩琦,极为懦弱的说道:“道长,我们还是先走吧,这个地方可不是你骗吃骗喝的地方。”
韩琦好奇二狗子为什么转变得如斯之快,但他不可能现在离开,因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点基本的职业道德还是有的,况且他已经手下了委托人的银子。
“还请两位帮忙行个方便。”还起倔强的说道。
两个卫兵失去了最后的耐性,他们取下背后的汉阳造,咔咔的拉了两下枪栓给枪上了膛,用枪指着韩琦和二狗子说道:“赶紧滚!不然毙了你们!”
二狗子吓得两腿直打哆嗦,想要把韩琦拉上驴车赶紧离开,心里还不断埋怨韩琦不知死活。
韩琦傲然挺立,多了几分浑然天成飘然若仙,二狗子拉着韩琦的手使了几次力也没将韩琦拉动,心想这道长应该是个武功高强之辈,但是武功再高又怎么能和洋枪拼命,这简直就是不要命了。要不是临行时李老特意嘱咐照顾好韩琦,恐怕现在二狗子早就坐上驴车跑没影了。
砰砰两声枪响,也许是因为两个卫兵从来没有杀过人,心里难免还是有点害怕,韩琦站着不动且距离又不是很远,但他们还是将子弹打偏了。
韩琦面不改色,但心里难免还是有点胆战心惊,子弹要是打在身上恐怕就没命了,但他转念一想这两枪必然能引起院里人的注意,必然会有人出来查探,那他就不用于这两个兵痞纠缠了。二狗子吓得都尿了裤子,两只手不断在身上摸索,摸索一阵后确定没事才松了一口气,他本想惨叫一声然后领着他那辆破旧的驴车赶紧逃离这里,奈何双脚不听话,就连站着都已经用尽了他的力气,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逃跑。
很快,一个约摸六十岁还算精神的老者从宅院的大门口探出头来,对站在不远处的韩琦和二狗子视而不见,问两个卫兵:“刚才为什么开枪,难道不知道老爷在休息吗?!”
在韩琦和二狗子面前神气活现的卫兵见到老头子就好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变得极为卑微,谄媚的回道:“李管家,这道士一开口就要见老爷,我两正准备打发他走呢,没想到枪走火了,所以……”
卫兵的话还没说完,老头就不耐烦的阻止他们继续说下去:“赶紧将他们赶走!”卫兵诺诺称是,正准备赶韩琦和二狗子走时,老头又突然转过头来问道:“这位道长高姓大名?”这时他想到老爷前几天嘱咐过,最近这几天要来一个道长为宅子驱邪。
“韩琦。”韩琦不紧不慢的说道。
‘嘎吱’韩琦刚说完大门就开了,李管家冰冷的脸上多出些许笑容来,但也不是那种谄媚的笑容,李老头是这样想的:‘像你这样来驱邪的道士和尚不知道有多少都死在这里了,只是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万一你真的成功驱邪了呢!’虽然李老头没表现出来,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鄙视。
“原来是韩琦道长,里面请。”李老头说得自然,也没曲意逢迎也没疏远,尺寸拿捏得十分恰当,就这一点就将一个管家的本事发挥的淋漓尽致。
两个卫兵刚从城防处调来不久,从他们被调过来的那一刻起就感到十分光荣,为张远之家做事哪怕就是看门,在这邑县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只是他们来了这两三天里,李管家只对张姥爷和老爷的那些太太姨太太们露过笑脸意外,还没见过李管家对谁露出过笑容。今天李管家对这个道士露出笑容,想来这道士也该有些来头,在想想刚才他们的态度,心里难免开始打起鼓来。只是他们不知道以前李管家也对那些前来驱邪的道士和尚露出过这种笑容,不过他们都死了。
二狗子这时也通两个卫兵一样觉得也许这韩道长真有本事,赶紧上前跟在韩琦身后,全然将以前他在心里诋毁韩琦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李管家一个侧身为韩琦让出一条道来,韩琦也不客气,抬腿就先进入了。二狗子跟在韩琦身后,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临进门还不忘对卫兵说道:“照顾好我的驴车!”
两个卫兵连连点头,对韩琦也是恭敬有加自然对二狗子和二狗子的驴车也就恭敬起来,现在二狗子的那辆又臭又破的驴车已经上升到马车的高度,两个卫兵那里还能觉得驴车臭,那股臭味已经全然变成了香的。
韩琦进门以后,匆匆瞭望了一眼这个宅子,按照宅子的面积起码也是四进院以上,他见过的最豪华的院子大概也就如此了。大院子后方西侧能感觉到有一股邪气隐而不发,这应该就是这次要清除的的邪祟了吧,韩琦如是想着。那股隐而不发的邪气像是被什么束缚住了,看来是有意为之,这让他觉得有些棘手。
二狗子早就被这豪华的院子镇住了,这个院子算下来比他们村还要大,再不济也有他们村子那么大。
李管家有些鄙夷眼前这两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人,也不想去猜他们在想些什么,只是心里暗讽:‘真是乡巴佬没见过世面!’他轻轻咳嗽一声,提醒韩琦:“韩道长,请这边来。”他现在首要任务是带着韩琦去见张远之。
韩琦收神向李管家微笑示意让他带路,这时他还提醒处在惊讶中的二狗子跟上。二狗子从惊讶中恢复过来跟了上去。
李管家在前面带路,皱了皱眉头,二狗子身上一股驴子身上的臭味掺杂着长久没洗澡的酸味和那股尿骚味让他想要作呕,他想将二狗子赶出去又苦于不知道二狗子与韩琦的关系,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也就只能任由二狗子跟着他一起去见张远之。
韩琦跟着李管家进了几进院子,又绕了几个弯,终于走到后院。一路上李管家除了对几名下人的恭维有所回应以外没有多说一个字,更别提给韩琦和二狗子介绍一下院子的大概情况了。
进入后院,李管家好像对西侧的跨院非常忌讳,甚至不愿意多看一眼就径直向东侧走去。韩琦隐隐约约能听到西侧跨院里面有女人的疯燥声音传出。
东侧跨院的正厅房门开着,韩琦看到在正厅中间放着一个炭炉,里面还烧着取暖的碳,一个年纪看似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时不时的用手上的铁钳翻一翻炭炉里的碳,好让它烧得更旺一些。男子双眼有些疲惫,而且还有黑眼圈,脸颊也有点消瘦,让他看起来更加萎靡,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韩琦看李管家看着男子的态度十分恭敬,他猜测这个男子应该就是这次的事主张远之了。
二狗子不明白,这么冷的天为什么不关上门窗,他刚想要问原因,却立刻回想起这里是张老板的家,如果问错了问题很可能会丢掉性命,于是他又将疑问强压回去了。
韩琦和二狗子虽然跟着李管家已经进了屋,但男子却好像没有发现他们一样自顾自的翻动炭炉里面的碳,这让韩琦有点生气,也就不去管什么主客之分,直接坐在了男子的对面,未经允许的拿起旁边的一块碳丢进了炭炉里。李管家诧异韩琦的动作,在整个邑县还没有人敢这么做,他有些怜悯的看着韩琦,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等着他。
楼主 余不愚  发布于 2016-01-09 09:02:00 +0800 CST  
4 张远之
张远之被韩琦丢进去的炭块吓了一跳,拿着火钳的手本能的抖动一下缩了回去开始自卫,抬起头来用一双无神又空洞还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韩琦,片刻过后才露出怒容。
李管家本来可以称着这个时间将韩琦介绍给张远之,但是他没有,他想要看看韩琦这么对张远之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这个人是谁?!”张远之想要极力表现出自己的愤怒,无奈声音沙哑,根本连声音大一点都做不到。即便如此,他还是保持着自身的高贵去问李管家,而不是当事人韩琦。
“贫道韩琦!”韩琦接过话头铿锵有力的直接回答。
张远之动容,听说是韩琦脸色也随之和善起来,李管家可谓是察言观色的个中高手,一见张远之的变化便立刻一脸堆笑的介绍:“老爷,这位就是前不久陈老板给你介绍的驱邪高手韩琦道长。这位是……”他又指着浑身臭哄哄的二狗子想要介绍,这才发现他根本不知道二狗子和韩琦的关系。
“他是我的随从。”韩琦接着介绍二狗子,虽然他有些不满意李管家的人品,但是为了在这个宅院里行事方便还是提李管家解了围。
张远之自然知道韩琦是谁,陈老板是他的挚交好友,陈老板介绍的人他又怎么能忘记。当他看到韩琦的样貌尤其是那只白瞳黑仁的眼睛时,就觉得韩琦应该是一个高人。
他丢掉手上的火钳,迫不及待的抓住韩琦那只刚刚投了一块炭块进火盆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说道:“韩道长,您可得帮帮我!陈老板和我情同兄弟,就算是你不看我的面也要看在陈老板的份上你也得帮我啊!”
李管家太诧异了,他来张远之府上已经十年有余,从来没有见过张远之如此失态过。二狗子更加诧异,他根本无法想象邑县数一数二的贵人会对一个穷道士这般态度。同时他们二人都在庆幸自己没有对韩琦有过什么过激的言论。
韩琦也被张远之的态度弄得无所适从,但是既然是陈老板要他帮忙,只要不是伤天害理那他就一定会帮。
说起这陈老板在阜县也是一方巨贾,为人又仗义疏财深得阜县百姓爱戴,而且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自然是要帮的。他还记得那年他被一群山匪拦路索取钱财,他一介穷道士又哪里有什么钱财,没有钱财自然就要殒命,这时候陈老板刚巧带人从那里过,救下了他。
“张老板你放心好了,如果贫道能帮就一定会帮的。”
韩琦给出了他的答案,听在张远之耳里就显得有点不伦不类,如果不能帮就不帮吗?张远之情绪非但没有平复反而更激动了,有了一些撒泼打滚的样子:“你一定要帮我!一定要帮我!”韩琦看张远之这样子就猜院里的邪灵将他折磨得够呛,只是到现在都还没看出究竟是何邪灵。
这时,韩琦身后传出一阵咕噜声,原来是二狗子的肚子发出,李老头今天早上临时去找二狗子送韩琦,二狗子本来想到李老头家去糊弄一顿,没成想韩琦走得急,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还没有吃上饭。刚才是因为紧张所以没有想起这回事,现在突然放松下来便觉得饿得不行。听到这个声音,韩琦也觉得饿得不行。
张远之是个人精,就算现在被邪灵吓着了也能看清情况,况且陈老板说过这个韩道长非寻常道士和尚可比,心里也就轻松了不少,他立刻吩咐李管家:“快去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供韩道长和这位兄弟享用。”
韩琦也不和张远之客气,道了一声谢就要跟着李管家走。张远之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又哪里肯轻易放韩琦跟随李管家一起离开,他慌忙拉住韩琦道:“韩道长,您就留我这里,正好我也没吃饭呢,我们一起。”然后他又指着二狗子说:“还有你也留下来一起吧。”
二狗子受宠若惊,能得张老板一句兄弟已经令他飘飘欲仙,现在又能与张老板一同进餐,以前他二狗子打破脑袋也不会朝这个方面想。只有韩琦知道张远之是因为吓破了胆才会这么做。
不过片刻的时间,一桌丰盛的饭菜便端进了张远之的卧房,山珍海味真是应有尽有,看得韩琦和二狗子一阵咋舌。穷苦出身的他们每天能混个饭饱就不错了 哪里见过这些东西。也不等张远之说话,穷劳饿瞎的两人开始席卷整张桌子的饭菜,直到饱嗝连连才停了下来。
张远之看着韩琦也不打搅,暗道吃饱了好干事,等到韩琦放下筷子才问道:“韩道长,吃好了?”直到韩琦点了点头,张远之才继续说道:“那是不是可以开始驱邪了?”
韩琦吃饱喝足心情大好,点头说道:“我看邪祟应该在西边,我这就去看看。”张远之暗暗称奇,自己还没说邪祟在哪里韩道长就直接点出,看来韩道长真的和那些酒囊饭袋不同。
二狗子依旧恋恋不舍的看着桌上的那些残羹剩菜,不时的加上一点来填补胃里的空隙,连韩琦站起来准备离开也没发现。
“这位,难道你不去?”张远之不知道二狗子叫什么,而且看他也不像道士,只能以这位称呼二狗子来提醒。
“去哪里?”二狗子不解,他完全没有意识在这个院落里面他是韩琦的随从,主人要走,随从怎么能不跟着。
“不用他,碍手碍脚的,我自己去就行。”韩琦这样说看似看不起二狗子,但其实确是为二狗子的安全着想,不想让他这个与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涉险。这句话听在张远之耳中便是韩琦艺高人胆大,不需别人帮忙,听到二狗子耳里就是韩琦瞧不起他了,就这样二狗子也没心情吃饭了,起身说道:“我跟你去!”但是说完又后悔了,但是当着张远之的面他又不敢不去,看着韩琦走远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张远之这时也要跟着走出房间,但是在踏出门的那一刻他却又踌躇迟疑起来,究竟是跟过去还是不跟过去呢?他还记得曾经第一个到他这里来的道士如同韩琦一般自负,当时更夸下海口,天底下没有他降服不了的妖魔鬼怪,结果呢,确是在进入西跨院后不久就被弄死了,而那一次他目睹了整个过程,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随那些和尚道士一起去除过邪,事实也证明那些和尚道士每一个人能走出西跨院。
不久之前还对韩琦满怀信心的他现在又产生了怀疑,眼神木讷的看着韩琦和二狗子走出东跨院,就在他踌躇的这段时间,韩琦和二狗子离西跨院已经不远了。
韩琦还没走拢西侧跨院就听到一阵阵极细的女子疯燥的声音,时而喃喃低语,时而嘿嘿傻笑,间或有女子吟唱的歌声。其间他还察觉到一点异于天气寒冷的寒冷,虽然没有下雪,但那只浊眼却看到西跨院阵阵殷红的雪花飘落,落得整个西跨院如同染血一样殷红。
“韩道长,怎么这么冷啊!”二狗子双手抱着手臂不断哆嗦,虽然他看不到韩琦能看到的景象,但是也隐约感觉到西跨院这边的不对劲。
韩琦看了一眼已经被冻得脸色惨白的二狗子,转过身来右手二指一并在二狗子额前凌空画了起来,一个火字隐约成型,最后在二狗子额头上一点,同时说道一声“去!”火字顿时没于二狗子额头,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一个呼吸。
韩琦手指点在二狗子额头,二狗子突然觉得不再那么冷了,就算有点冷冷也能忍受,而且眉心处还有一股暖流不断地帮抵御寒气,他更加佩服韩琦了。
“你就留在这里!”韩琦带着着几分命令的口吻说道。二狗子自然是想听韩琦的话,可是他又看到远处张远之注视着他和韩琦的一举一动,所以他又不敢留下,他咬牙回答:“我和您一起,也算有个照应!”
韩琦也看到远处的张远之,所以二狗子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也明了在心,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符递给二狗子,嘱咐道:“进了院门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可慌乱!这里两张符都能保你平安。”他又想,既然二狗子要和他一起进去那就要让二狗子看看现在的情况,他将一张符缠在手指上,念了几句经文,然后在二狗子眼睛上一画,二狗子顿时发出一阵惊呼。
现在二狗子看到了韩琦看到的世界,一片殷红的西跨院,这并没有使二狗子赶到新奇,反而让二狗子害怕,他从那一片红色的景象中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进去后不要离开我身边!”韩琦有嘱咐道,二狗子连连点头,如此景象他哪里敢乱跑,如果不是远处一直盯着他的张远之,他现在恐怕早就跑了。
韩琦直到二狗子点头答应以后才吱嘎一声猛力推开西跨院的门,内里一股寒气迎面吹来,饶是他见过无数奇闻异事也被眼前这景象惊住了。
楼主 余不愚  发布于 2016-01-10 09:05:00 +0800 CST  
5 枣树
西跨院不大,院子只有四十多平大小,加上整个房间也不过八十多平,相对于整个张府算是很小的了。在院落的中间种着一株腊梅,此时正值腊梅开放的时候,本该是淡黄的腊梅花变得殷红,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而在另外一边靠着院墙的地方种着一株枣树,寒冬枣树本应早已落叶,而这一株枣树却依旧绿叶如荫,在这红雪纷飞的西跨院里显得不染一丝风尘。
枣树根处,堆着七八具散落的尸体,大多还算完整,但也有一两具有点七零八落,这些人全部都穿着道士和尚的衣服,有男有女。若是细细看去就会发现,枣树的一些根须从地里蔓延出来扎进这些人的身体里。
韩琦走到枣树下面仔细查看,这些人身上的血迹都已经发黑,显然已经死去很久了,但是他们的身体却还保持着弹性,看上去像是刚死去的一样。像这些横死的人身上多多少少会有不少怨气,但是这些尸体上面却没有,好像特别安宁。二狗子觉得自己的双腿灌了铅已经难以移动,要不是韩琦进来的时候嘱咐过他不要离得太远,现在他估计已经瘫倒在地了。
韩琦略微惊讶,抬头看向房门紧闭的跨院房间,里面的疯燥声音丝毫没有停止。他慢慢靠近房门,手上已经拿出了一张符。二狗子走在他的后面紧张的拉了拉他的手说道:“韩道长,我们还是走吧!”虽然紧紧是一点接触,但韩琦还是能感觉到二狗子身体在颤抖,他安慰二狗子:“没事,只要你跟在我身后我就保你无事!”
二狗子不相信韩琦,但是都已经到这个程度了,他只能选择相信韩琦,然后又向韩琦靠近半分,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到些许安全感。
韩琦推开房门,见到一个年轻女子双手做抱孩状,头发略微凌乱脸蛋上还有些污迹,但这些都遮不住女子俊俏对我脸庞,一身旗袍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衬托出来。
“这不是张老板的五姨太吗?”二狗子看着这个女子失声说了出来,他还记得他是在去年赶集的时候见过五姨太一次,当时就因为多看了一眼就被五姨太的保镖一阵好打,要不是五姨太出声阻止,恐怕那次他就被那些保镖给打死了,从那以后五姨太就成了二狗子心目中的救命恩人和梦中情人。
五姨太在韩琦推门的那一刻就横眼看去,那一刻她的眼神就像是要杀了眼前的两人,疯燥的声音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狞笑。
“不管你是谁,现身吧!”韩琦说得不疾不徐,声音中正。五姨太脸现不削回答:“连我是什么都看不出来,本来以为你还有点本事能让我开心开心,现在看来你和那些酒囊饭袋也没什么区别。”五姨太虽然年轻美貌,但现在说起话来确是如同八十岁的老妪声音干涩。
“韩道长,你救救五姨太吧!”二狗子为救梦中情人现在也不害怕了,他恳求韩琦帮助。
韩琦点了点头,就算二狗子不求他他也会救五姨太,对出来害人的妖魔鬼怪他向来不会手软,这时他已经拿起手上的符朝五姨太贴了过去,速度快到极点。
五姨太不以为意,前几次来的那些道士和尚那次不是进来的时候逞能,都说要收服她,但是到了最后又那个不是跪地求饶呢!她等到韩琦即将靠近她身体的时候迎了上去,韩琦手上的符她见过多了,到目前还没有一张能给他造成伤害的,她想这次也不例外。而且她看韩琦长得颇为俊俏便生出戏耍之心,顺着韩琦的手臂躺向韩琦的胸口。
韩琦依循道经功法,脚踏奇步手抱阴阳,一股至阳道气自身上散发出来专克阴诡之气,手上的符循着极为诡异的角度贴向五姨太的后背。
五姨太感觉到气氛不对,厉嘶一声想要退后却已经来不及了,前后左右的退路都已经被韩琦封死了,怨恨的对韩琦说道:“你们谁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韩琦的符已经贴到五姨太的背上,五姨太无力的瘫软到他对我怀里,虽然昏迷不醒但呼吸倒还是顺畅,浊眼之下三魂七魄仍在,看来是被附身后精气都是太多的缘故,只需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就会没事。
二狗子现在十分羡慕韩琦,他很想和韩琦互换一下,这样他就能将五姨太抱在怀里,这样的话……在如此恐怖的气氛里,二狗子居然笑出声来。
“小子,敢嘲笑我!”一道老妇干涩对我声音传入二狗子耳中,同时也传入韩琦的耳中,韩琦看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个七十岁以上的老妪眼神冷冽的看着韩琦,韩琦暗道:“这应该就是邪祟的本体了吧。”
老妪虽然上了年纪,但是看起来却精神健硕,没有一点衰弱的迹象。
韩琦将怀里的五姨太交给二狗子让他带着五姨太出去,二狗子这时觉得天旋地转,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感弥漫全身,他曾经在梦里多次梦到自己抱着五姨太对我情景,没想到现在居然成真了!虽然与他梦里有所不同,但却丝毫不影响效果,不过他还是有些许遗憾,出去过后他就不能再抱着五姨太不放了,他现在甚至有点不想出去了,他保持姿势,尽量让五姨太靠在他的胸口问韩琦:“韩道长你呢?”
韩琦自然不会知道二狗子的心事,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不要妨碍到他就行,所以他想让二狗子快点离开,答道:“不用担心我,快走!”二狗子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抱着五姨太离开西跨院。
老妪看二狗子和五姨太要走,自然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她向着二狗子移动,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树枝。
韩琦自然也不会让她得逞,他玄步踏出挡在老妪的面前,从怀中掏出一柄道剑披头盖脸的就朝老妪刺了过去。老妪不得已放弃去追击二狗子和五姨太,退会到原来站的位置。
“我本来打算放过这个宅子的人的,但是今天因为你让我改变了主意,我决定要这个宅子鸡犬不留!”老妪眼睛鼻子嘴扭曲到一块显得十分狰狞。
多说无益,韩琦不想在和老妪废话,念起隐宗太一拔罪斩妖护身咒:“天罗维网,地阎摩罗;慧剑出鞘,斩妖诛精;一切灾难化为尘。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咒语念完,他手上的道剑发出淡淡光辉,西跨院中飘落的红雪也开始被净化,颜色逐渐转变成白色。
老妪见状收起了刚才的大意,她现在看出来眼前的这个道士还真有一些本事,但是就这些还不足以让她害怕,前来的这七八个道士中也有一两人能到这种地步,不是一样被她杀了做了肥料了吗。她闯出门外,站在那棵枣树旁,喃喃对我念了几句,躺在枣树地下的那七八具尸体站了起来,全部面朝韩琦。
那些尸体行动僵直,眼睛有的还能看到眼珠有的却只能看到深深对我眼窝了。
“上!”随着老妪一声令下,七八具尸体毫无章法的冲向韩琦,老妪悄悄躲在最后想要给韩琦来个致命一击。
韩琦冷哼一声,道剑挥舞的同时从身上取出数张符,脚下玄步穿行在这七八具尸体中间,看准时机将符贴在尸体身上,符一贴到尸体上面附着在尸体上面的邪气就被祛除,尸体失去支持也就纷纷无力倒在了雪地里。他本来可以用道剑将这些尸体全部斩碎,但是他不想这么做,这些尸体都是不得已而行恶,斩之太过伤天理。
韩琦贴过最后一个和尚的尸体还没来得及放松,老妪手上的树枝便已来到他的胸口,他不紧不慢玄步躲开老妪进攻,再用道剑格挡,老妪手上的树枝本来就是用邪气凝聚,如今道剑上充满阳气,正是树枝的克星,一触之下树枝便崩溃消失。
老妪难以置信必中一击居然会落空,竟然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滞,就是这一瞬呆滞便是致命,道剑已然一划斩去老妪头颅。老妪头颅保持着惊愕和不甘的眼神高高飞起又滚落在了地上,无头的身体无力的瘫倒下去,片刻之后头颅便连同她的身体一起消散。
老妪消散,那棵枣树也想失去了生机一样迅速枯萎,枯叶落下很快就在地上铺起薄薄的一层,那株腊梅也恢复了正常,朵朵淡黄的花朵散发出阵阵清淡的幽香。
韩琦掸了掸刚才在对敌中粘在身上的白雪,看了一眼地上那七八具尸体,老妪死后这些尸体里面束缚的三魂七魄终于摆脱束缚从尸体里钻了出来,这些魂魄已经有些衰弱,但还不至于灭亡,他们朝着韩琦深深的鞠了一躬,现出微笑离开了这个世界。韩琦按照惯例念了一段道经为这些亡者超度,做完这一切以后,他打开门走出了西跨院。
二狗子此刻抱着五姨太正焦急向里张望,直到看到韩琦出来才松了一口气,韩琦示意二狗子没事,然后向张远之走了过去,二狗子抱着五姨太也跟了上去,只是现在他们都看到张远之脸上的不悦。
楼主 余不愚  发布于 2016-01-11 09:06:00 +0800 CST  
要是大家能帮盖楼我就太谢谢大家了
楼主 余不愚  发布于 2016-01-11 19:31:00 +0800 CST  
6 魍魉
韩琦其实是明白为什么张远之脸上会有不悦的神情,任谁都难以容忍自己老婆被别人抱在怀里,但这又有什么办法,他能装着没看见若无其事的走到张远之身前,微微一笑说道:“张老板,邪祟已经除去,我们也该告辞了!”二狗子则恋恋不舍的看着怀中的五姨太,最后不得不将她交给张远之。
张远之不敢去接,虽然这是他最钟爱的五姨太,张远之回想起五姨太来到这个大院以后,除了名头上是他的五姨太外其他的都不是,就连五姨太的身体他都没有见过,手都没有摸过。现在他已经厌倦了这个五姨太,这个五姨太除了给他带来噩梦一样的回忆意外没有其他哪怕一点美好的回忆了。但就是即便如此,张远之也不容许其他男人去占有五姨太。
张远之身后的婢女从二狗子手里扶过五姨太,正要回到张远之身边,张远之厌恶又紧张的看着五姨太对婢女说道:“将她带到地牢里锁起来!”
婢女一愣,二狗子也是一愣,张老板家的地牢在整个邑县地区都非常有名,它的名气甚至比城备司令部所辖的监牢的名气还要大,它是整个邑县的禁忌,在这个地牢里不知道有多少冤魂。更令人害怕的还是传说凡事被关进地牢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的。
韩琦虽然没有听过关于地牢的事情,但也知道那不是个好地方,再说婢女和二狗子的表情也说明这个地牢应该还有着一些令人谈之色变的秘密。而且现在五姨太的情况也不乐观,如果再不进行救治她将活不了几天。
“救人一命功德无量,张老板还是不要因为一时的气愤误了五姨太的性命!”韩琦是个修道之人,自然不愿意看到无辜之人枉送性命便出言相劝。
若是放在韩琦祛除邪祟之前张远之有所忌惮说不定还会答应韩琦的要求,但是现在邪祟已除,张远之自然是有恃无恐,对韩琦的要求也就变得爱理不理:“韩道长,这是我们的家事,请您不要管得太多,免得引起误会!”
这时候五姨太已经醒了,不过她还是显得特别虚弱,眼前的人看起来也有一些朦胧,当她的目光扫到二狗子身上时就出现了定格,嘴里幽幽喊道:“姜生你来啦。”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在场的人却都听得一清二楚。
张远之仿佛被踩到了逆鳞,眼神也变得狂躁起来,对身边的婢女呼喝:“还不快把人带下去!”
二狗子和婢女现在都知道,要是五姨太被带下去那就凶多吉少了,那个婢女以前受过不少五姨太的恩惠,所以带五姨太走的时候慢慢吞吞,寄希望韩琦和二狗子帮助。韩琦本想再去阻止,但是既然人家张老板都把话说道那个份上了,再多说也是无益,只是从他的表情上面看得出对五姨太感到十分惋惜。
二狗子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跳到婢女前面当住去路,对张远之说道:“张老板,求你放过五姨太吧!”声音虽然听起来依旧有点低三下四但却从中多出了一分硬气。说出这话是二狗子心里发慌,脚下生出站立困难的感觉。
五姨太现在看不出半点慌张,一脸温柔的看着二狗子,娇声说道:“姜生,看来你还是在乎我的,以前你所做的都是逼不得已的吧!”然后她又说道:“只要和你在一起,死我也不怕!”
一个下九流之人敢对自己这么说话,已经让张远之很不爽,但他还是将这一切归咎在韩琦身上,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面,二狗子就是韩琦的跟班,跟班的放肆基本都要源于主子的放纵。但是五姨太敢公认在他面前和别的男子说出这样的话更让他不堪。
“韩道长,我劝你还是管管你这个跟班,不然以后不知道他会给你惹出多少祸来!”张远之盛气凌人,他愈发看不惯二狗子和五姨太。
韩琦望向二狗子,见二狗子目光坚定,自他和二狗子接触以来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二狗子如此不畏权势,再看向娇柔的五姨太刚才那些话明显是胡话,慈悲之心又膨胀起来的他说道:“不知道张老板能不能卖贫道一个面子,先让我为五姨太医治,再说其他的事?”
张远之心里苦,医好了又能怎么样,又得不到他,而且五姨太还和那个跟班像是有种说不清楚的瓜葛,这不是找绿帽子自己戴吗?还不如让她死,然后埋在自己祠堂来得好!张远之如此想,他自然就要拒绝韩琦了。
“既然韩道长如此执意不给我面子,那就只有对不起了!”张远之高声喊道:“来人,将五姨太和这小子一起拖下去!”他本来是想将韩琦也拖下去的,但是后来想了想碍于陈老板的面子还是决定先放过韩琦,若是韩琦来救他对我跟班杀他也就能名正言顺避人口舌了。
一群家丁护院听到老板的声音争先恐后的冲了上来,纷纷要对二狗子和五姨太动手,要不是李管家阻止得及时,两个家丁甚至要对韩琦动手。
韩琦虽然听说张远之不好惹,但是没想到这个张远之翻脸比翻书还快,前脚为他除了邪祟,后脚就不认人了。
“张老板,可还记得西跨院里那株枣树是何时种上的?”韩琦铃声询问,张远之不明白韩琦是什么意思,但好像话里有话,他一抬手让家丁停了下来,一株枣树的栽种他自然是不会过问,所以他并不知晓。
李管家这时站了出来,想了想说道:“大约是今年春天栽植的,这有什么不妥吗?”
“那又请问贵府邪祟是从何时开始?”韩琦继续询问,脸上始终没有表情。
这个事情就没有人比张远之更清楚了,那实在夏天五月初七的时候,他和一群狐朋狗友喝了不少的酒,席间大家都赞叹他娶了五姨太这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谁也不知道他心中的苦闷,直至席散,他的心里越来越不平衡,于是他单人闯进了五姨太的房间想要用强,正准备进行时突然听到五姨太惨呼的声音变成了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他还以为这是五姨太在刺激他,哪知他在下一步动作的时候被五姨太提拎了起来,他竟觉得全身难以动弹,直到被五姨太扔出西跨院他才回过神来。自那以后,西跨院传出五姨太疯燥的声音来。说来也很奇怪,五姨太疯燥的声音却不是老太太的声音。
本来对于他这种有钱人来讲,这么一处宅院也算不得什么,有邪祟搬走就是,怎奈自那以后,无论张远之搬到哪里那声音都是如影随形,最后他不得不开始寻找道士和尚前来驱邪。但这些事情他自然不会让别人知道,他只是粗略说道:“五月初七!”
韩琦笑着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又是什么时候开始驱邪的?”
驱邪的事情一直都是李管家在处理,这个事情他又很清楚,便回答:“第一个来的是个和尚,大约是在六月中旬的时候来的,后来才又有其他和尚道士陆陆续续前来,总共有七八人的样子。”
韩琦听完,又继续问:“张老板在种上枣树到五月初七之间有没有去过西跨院?”张远之摇了摇头,说他没有去过。
“那其他人呢?”韩琦扫视众人,扶着五姨太的那个婢女说道:“我与几个姐妹每隔两三日就要去打扫一次。”李管家也说道:“我去过两三次,其中还有几个家丁护院也去过。”李管家指了指家丁中的几人,这些家丁也点了点头。
韩琦此时若有所思,眉头也皱了起来,张远之一旁看着也觉得自己的心跟着韩琦的眉头一起也皱了起来:“韩道长,有什么不妥吗?”张远之现在的态度又变得温和起来。
韩琦刚才和那老妪交过手,那老妪应该不是鬼魅而是魍魉,魍魉无所依凭极易附在一些花草树木山石之上,本来魍魉是不会主动伤害人的,除非被有心人利用。他结合刚才询问出来的结果断定是有人利用魍魉来对付张远之,就算这次他顺利祛除了,但不久以后还会想其他的办法来对付张远之。
“若我说有人要害张老板,你们相信吗?”韩琦问道。
张远之一愣,有点不相信,在这邑县范围内有谁敢对他不利:“韩道长危言耸听了!”
韩琦猜张远之就不会相信自己,继续说道:“枣树就是一个例子,而张老板你就是触发点,只要你一出现在枣树的视线范围内,依凭在枣树上的魍魉就会出来为害,这就是为什么李管家他们出入西跨院没事,你一进去就开始发生邪祟袭人的事情。若是我料得不错,张老板应该搬过几次家,但始终拜托不了那些恼人的声音,对吧?而且离得越远,那些声音就会响得越厉害。”
张远之现在已经被韩琦说服,他点了点头说道:“诚如韩道长所言,可有什么办法处理此事?”直到这时,李管家和家丁才明白为什么张远之每搬一处宅子住不了几天又要搬走,最后又搬了回来。
韩琦等的就是现在,他看了看二狗子和五姨太,对张远之点头说道:“办法是有,不过得先放他们走!”
楼主 余不愚  发布于 2016-01-12 08:07:00 +0800 CST  
多谢兄弟们为我盖楼
楼主 余不愚  发布于 2016-01-12 17:03:00 +0800 CST  
睡觉去给盖个楼
楼主 余不愚  发布于 2016-01-12 23:06:00 +0800 CST  
7 脱险
张远之犹豫是不是该放走二狗子和五姨太,至于那个婢女则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一个婢女对他张远之来说还算不得什么。其实要放走二狗子和五姨太也不是什么难事,关键是现场的人太多,就这么放他们走张远之觉得有伤他的威信。
韩琦虽然不能看透张远之的想法,但是还是能猜出个七八分,他看了看西跨院对李管家说道:“李管家,西跨院里那些道长和大师的法体还要劳烦你为他们收埋 。”
“对对对,李管家,你现在带人去为那些道长和大师收埋,毕竟他们都是有功德的人,还有将那棵枣树一并处理了!”张远之明白韩琦是在帮他支开那些人,自然是要借坡下驴的。
李管家早已是人精,要不然也坐不上张远之的管家位置,韩琦和张远之的一唱一和也能揣摩出八分真意来,他对着那些家丁吩咐:“你们去西跨院为那些道长和大师收埋,记得要厚葬!”他将厚葬两字特别加重了音调,似乎是特别提醒韩琦他们张家没有亏待他的同道中人。
那些家丁其实是不想离开的,他们大都喜欢听一些主人家的八卦,以作为出去与人谈话的谈资和炫耀的资本,但是主家现在既然让他们去做其他的事情那他们也就必须去做,虽然表面还是争先恐后,但是内里却不免有些拖拖拉拉想要关注事情的发展方向。
支开所有家丁,现在就只剩下韩琦、张远之、李管家、二狗子、五姨太和那个婢女了,其实张远之很想让婢女也离开的,可是若是婢女也离开那在场的都是大老爷们,五姨太现在又站立不稳势必需要人搀扶,他反正是不愿意再去碰五姨太了,那剩下的韩琦、二狗子还有李管家他是不想要他们去碰五姨太的,所以也就只能任由婢女去了。他是这样想的,反正他张家婢女甚多,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把这个婢女处理掉,事情就算完结了。李管家其实也是要同家丁们一起离开的,但是张远之觉得在现在这个场合还是要留一个亲信在身边比较妥当,也就将李管家留下来了。
“张老板,考虑得如何了!”韩琦趁热打铁,家丁离开后主动出声逼问,为的就是要趁着祛除邪祟的余威仍在,好将二狗子和五姨太弄出张府,要是张远之把二狗子抓起来做人质就有些不好办了。
其实张远之是有意将二狗子留下来做人质的,但是他又有点吃不准韩琦会不会因为二狗子帮他,要是韩琦不愿帮他那就有点弄巧成拙了。
“我可以答应放他们走,可是你又怎么保证你能帮我剪除后患?!”张远之毕竟也是一方强人,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忘讨价还价。
“陈老板相信贫道的为人!”韩琦不想拖得太久,不得不借用一下陈老板的名声,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成事。不过陈老板的名声似乎挺管用,张远之基本没怎么考虑就答应放二狗子和五姨太走了。
其实韩琦只知道陈老板和张远之表面上的关系,还有另外一层关系他不知道,陈老板和张远之两人原来都是倪映典账下的军官,跟随倪映典发动广州新军起义,在战场上陈老板还救过张远之的命,后来兵败,倪映典被杀。为了躲避追捕他们两个一起逃离广州,一个逃到阜县,一个逃到了邑县,凭借行伍出身很快就在各自的县城打下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天地。
这个时候五姨太也清醒过来了,虽然心里很难受但还是不影响她的思考,张远之答应韩琦的时候她又提出一个要求:“小红也跟我们一起走!”这时韩琦和二狗子才知道那个婢女叫小红。
张远之有些不爽,这伙人太过得寸进尺了,简直不将他这个邑县豪强放在眼里。但他转念又一想,现在放他们出去也没问题,等韩琦帮他剪出后患以后再把他们抓回来灭口就是,这些完全不是问题,想及至此,他点头同意了。
韩琦见张远之同意放人,便将二狗子招呼过来,两人走到远处,韩琦从身上取出几张符和几粒丹药还有几个大洋将它们放到一个小布袋里交给二狗子,嘱咐道:“你们三人不要回村了,连邑县地界也最后不要待了,张远之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们的,那几个大洋你们拿去做点事混个生计,那几颗丹药用来给五姨太治疗,三天一颗,切不要多服。”二狗子接过韩琦手上对我布袋千恩万谢过后飞奔到五姨太身边,让小红扶着五姨太跟他走,他现在唯一有点担心的是五姨太会不会坐他那辆破旧的驴车。
韩琦目送二狗子和五姨太还有小红一起离开,有些担心张府其他的家丁会不会阻拦他们,不过显然他担心是多余的,门口的两个卫兵毕恭毕敬的将二狗子的驴车拉了出来。三人上了车却又渺无目的,最终在小红的建议下去投奔离邑县大约两百多里地亲戚。
张府,韩琦已经和张远之回到东跨院,这时韩琦看得出张远之比他来时已经轻松不少。轻松下来的张远之哈欠连连,看来连日的休息匮乏在心情轻松下来的那一刻终于表现出来,甚至于他在和韩琦谈话的时候竟然坐在火炉边沉沉睡了过去。
李管家对此颇为尴尬,他印象里张远之从来就没有那么失态过,他抱歉的对韩琦笑了笑,找来两个家丁小心翼翼的将张远之扶到床上休息。做完这一切后才又回到火炉边,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韩琦扯起家常来,但拐来拐去最终还是转到了关于如何解决后患的这个问题上来了。
韩琦也不回避,既然答应了张远之,那就一定要想办法帮他解决这个事情,但是要找到源头有谈何容易,而且这里面有一个重要的问题,以他和魍魉交手的经历,魍魉完全有能力将张远之杀死,那为什么非要不断地吓他呢?以此断定必是和张远之有深仇的人才会这么做。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那株枣树了,一切的突破口都在那株枣树上了:“李管家能否告知贫道那株枣树是怎么来的?”
李管家微微回想了一下,回答:“枣树是一个老头送到门口来卖的,本来我们是不想要的,但是五姨太说她喜欢那株枣树就把它买了下来,命我们将枣树种在她住的西跨院里。”
“以前见过那个老头吗?”一个老头这样的线索对韩琦来说太过渺茫了。李管家摇了摇头,谁没事会注意一个下等人的样貌呢。
韩琦心里叹了口气,要从张府里的人找到突破口已经是不可能了,他决定去看一下那株枣树,看看还能不能从枣树上找到其他线索。
韩琦和李管家来到西跨院,原先载枣树的地方已经被挖出一个坑,地上的枣树叶也已经被清理干净,那株枣树倒在离坑不远的地方,家丁们已经开始肢解,韩琦赶紧上前阻止。
家丁们看到韩琦阻止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停下手中的活计,他们看向韩琦都很恭敬,因为韩琦为他们祛除了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
韩琦逐一和那几个家丁点头示意,走到枣树面前,整根枣树已经被分解成了好几段,已经没有什么用处,韩琦为此觉得痛心。
李管家不解,一株枣树至于让韩琦如此痛心吗?他弱弱的问道:“韩道长,这枣树有什么不妥吗?”
韩琦看着李管家为李管家解惑道:“天下万物皆有灵不光只有人类,花、草、树、石、山、水等等,所以这株枣树也是一样,每个灵魂都有它生存的轨迹,并且与实体紧密相连除非实体死去他们才会离开转入轮回,我本来打算和这株枣树的灵对话,寻找这件事情的蛛丝马迹,可是枣树已毁,枣树的灵体也进入轮回世界,要想再找出来何其艰难!”
李管家对韩琦的解释虽然不能全懂,但大致结果算是知道了,就是这件事情已经没有线索可以追寻了,不过他还是想到一个办法:“既然有人故意针对我家老爷,那他必定还会出手,等他再来时将他擒住不久行了吗?”
韩琦摇了摇头,苦笑道:“有了这次事情,恐怕要他现身就难了,而且等他再现身的时候必定会选择一击致命,到时候谁也就不来你们家老爷了!”
听完韩琦的话,李管家焦急起来,皱眉道:“那可怎么办啊?!”
其实韩琦还有一个办法,不过他一般不想轻易使用,因为那个方法太过伤身和伤元气,他看出李管家是真心着急,而且他也有个习惯就是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除非身陨,所以他还是决定使用那个方法:“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李管家心里一喜,急切的问道:“什么办法?”
韩琦看了一眼李管家,表情颇为无奈的说道:“问鬼!”
楼主 余不愚  发布于 2016-01-13 08:04:00 +0800 CST  
我想了想,鄙人一届上班族,时间有限,自今天起每天保持一更,争取两更,状态特别好的时候可能会三更,当然还得整点存稿过年用。
楼主 余不愚  发布于 2016-01-13 08:58:00 +0800 CST  
明天有两章哦
楼主 余不愚  发布于 2016-01-13 18:13:00 +0800 CST  
谢谢修理工顶了这么多次
楼主 余不愚  发布于 2016-01-14 00:05:00 +0800 CST  

8 问鬼
道士之事对于普通人向来都是十分神秘也十分令人向往,李管家虽然已有五六十年的人生经历,但对于道士之事却知之甚少,所以听说韩琦问鬼登时就来了兴趣。至于那些在西跨院里的家丁们早就围了上去露出期待的神色。
“韩道长,这问鬼需要准备什么?有危险吗?”李管家好奇明显多于担心,这样让他说起话来也就多了一些做作。
道家对于这问鬼之事禁忌颇多规矩也很多,首先要斋戒三日然后沐浴,不过在这点上韩琦只用沐浴,至于斋戒则可以忽略了,韩琦已经不记得他多久没有吃肉,就连肉是什么味道都不记得了,所以这三日就可以免了。
然后就是最基本的香蜡纸钱,再往上就是坛桌、香炉、混天图和覆地图,还有其他一应杂物如酒杯、供盘、开光五谷……韩琦问李管家要来纸笔将这一应东西写了下来让李管家去准备,除了混天图和覆地图他随身携带以外,其他东西都需要准备,他还特别嘱咐李管家这些东西不可缺少一样。
李管家拿着那张纸又熟念了一遍,然后开始吩咐家丁们分别去准备这些东西,而且分量要足。家丁们记住自己要准备的东西也就纷纷到帐房去领钱置办东西去了。
韩琦在李管家的引领下开始在张府里面四处游走,寻找合适设置法坛的地方,最终决定将法坛设置在花园走廊的角落里。这个角落四季难见阳光,乃是整个张府阴气最重的地方,驱鬼若是选择这里那就是自找死路至于问鬼嘛就再合适不过了。
在他们寻找设立法坛的时间里,不断有家丁回来回报要他们找的东西都已经找到,这让韩琦惊讶张府家丁的办事效率,也很惊讶张府在邑县的实力。他也愈发觉得让二狗子和五姨太还有小红他们离开邑县是十分明智的决定。
东西既然已经找齐,韩琦便开始指导家丁如何拜访法坛,什么东西摆在什么位置,很快一座法坛就设置完毕。法坛布置完成,韩琦在李管家的引领下沐浴,然后换上了一身李管家为他寻来的一件崭新的道袍,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就只需要等时辰到了就可以开坛做法了。
时间一刻一刻过去,时间已快到子时,家丁们劳碌一天大多昏昏欲睡,就连李管家这个一天里没太干活的人都已经睡眼朦胧,韩琦此时却愈发清醒。子时,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辰,也是阴气达到极致阳气初生之刻,这时问鬼实为最佳之刻。
时辰将至,韩琦对李管家说道:“劳烦李管家去请张老板过来!”李管家明白韩琦准备开坛了,他一溜小跑去了张远之睡下的东跨院。
李管家到了东跨院看张远之还没醒来,暗道这连续几个月的不安宁的确将老爷折腾得够呛,若是平常他是断然不敢也不会去叫醒张远之的,只是今天情况特殊他只得硬着头皮去叫张远之。
张远之从沉睡中醒来,看到床前只有李管家却不见韩琦他心里就开始发慌,他一把抓住李管家的手问道:“韩琦去哪里了!”韩琦现在已没把柄抓在他手里,要是韩琦跑了他到哪里去找人呢?那他又该怎么办?这是他在心里不断询问自己的问题,他现在很后悔放走了二狗子和五姨太。
“韩道长正在花园里等你呢。”李管家说得低声细语,生怕一个不小心激起张远之的起床气那就遭殃了。
“快带我去!”张远之从床上窜起来脚不着履身不就衣就拉着李管家往外走,推门而出才觉得一股寒意袭来不得不又退了回去,原来房间里烧了碳火温暖如春,出门才觉得还是冬天。
李管家本来是要提醒张远之的,但是张远之走得实在太快,他还来不及说话就被拽着出了门,现在张远之退了回来他赶紧拿上衣服鞋袜伺候张远之穿好后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月朗星稀两人很快就来到韩琦布置法坛的地方。
张远之相距十余米看去,一张长方形的桌子用黄色锦缎铺在上面,中间放着一个香炉,香炉里面点着三只香正冒着缕缕烟雾散发出淡淡檀香,香炉两边摆放着两支红色蜡烛,火焰在风中摇曳不定,前方则摆放着八卦镜、桃木剑、铜钱剑、黄符纸、开光五谷……总之一应俱全。最后就是韩琦,这个时分怎么看他都像一个故作高深的神棍,如果不是他成功祛除了邪祟,张远之估计自己会忍不住将他轰出去。
韩琦看到张远之来了,端着一只银碗匆匆从法坛后面走了过来,对张远之打了一个稽首说道:“张老板,就等你了!”张远之警惕的看着韩琦,在路上他已经大致听李管家说了一遍韩琦要问鬼的事情,暗想我对这问鬼的事情一窍不通,韩琦为什么要等我,难道他想借问鬼的事情对我不利不成?但他又不能确定,所以对韩琦顿时多了一丝抗拒。
韩琦看张远之的表现暗自发笑,料想李管家已经将问鬼的事情告诉张远之了,看着张远之的表情也不是像传说中那般不怕阎罗鬼神嘛。他安慰张远之:“张老板不必担心,想必问鬼之事李管家已经告诉你了,因为我要问的事情与你有关,所以需要借你的鲜血为引。”
张远之被韩琦说中心事又看场中还有数名家丁便打了个哈哈否认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想我张远之在邑县有什么害怕的!”然后他把手伸到韩琦面前继续说道:“韩道长要多少血尽管放,我有的是!”家丁们看到张远之豪迈的一面眼里都快塞满小星星了。
韩琦也不管张远之说得情不情愿,取出小刀在张远之手指上轻轻一划,然后将盛有朱砂的银碗接在张远之手指下方接住流出的鲜血,估摸着鲜血能够将朱砂搅拌开就让李管家带张远之去止血。张远之不走,用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手指,也算是止血了。韩琦可不管他要做什么,端着银碗回到法坛后方。
韩琦站在法坛后方,子时已到,他抓起法坛上的一只特制毛笔在平放在法坛上的黄符纸上写了起来,直到将平铺在桌上的十来张黄色符纸写完才停下笔。停笔后他右手抓起桃木剑左手抓出一把开光五谷念念有词的撒向法坛前方,然后又抓起一张写好的黄符纸在蜡烛上点燃,开始踏起玄步来……
随着韩琦的不断施法,法坛上的各种法器都被变着法的用了一遍,周围的空气也突然降低了好几度,本来已经做足了保暖措施的众人也觉得寒冷刺骨,个人的眉毛和头发上都结出一层宝宝的霜来。韩琦恍然不觉,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滴落,脸色也变得有点苍白。
法坛上两只红色蜡烛的燃烧速度也不断加快,很快就要见底,十来张黄符纸也快用完,三支香呈现出两长一短的样式。到了最后,韩琦撒出最后一把开光五谷咬破手指点在八卦镜的背面,两支蜡烛也刚好燃尽。
黑暗开始自八卦镜开始想四周扩散,皓月星光也逐渐消失,最终黑暗将在场的人都笼罩起来。黑暗中,一阵阵低语传出如泣如诉,还伴随着阵阵阴风,韩琦手握桃木剑自始自终不曾移动半分。
家丁们害怕的挤在一团紧张的四处张望,他们都后悔为什么不听韩琦的话离开这里,偏偏要好奇留在这里。自黑暗笼罩的那一刻起李管家手上的灯笼就灭了,他现在已经顾不得主仆之分,丢掉手上的灯笼紧紧抓住了张远之的手。
张远之也不好过,他虽然心里也是极怕,但是在一群家丁面前他还是在为脸面强撑着,为了给自己壮胆,他大叫道:“我张远之天不怕地不怕,还会怕区区鬼怪不成!”他话音刚一落就听到一阵狐媚的女子笑声,然后他突然觉得脸被一只手摸了一下,那只手冰凉冰凉的十分吓人,他那强撑的胆气再也支撑不住瞬间土崩瓦解:“啊……啊……韩道长,韩道长就我!”这股恐惧好像会传染,各种惨叫声瞬间就弥漫了整个黑暗笼罩的地方,而且还伴随着各种碰撞的声音和痛苦的哀嚎声。
女子狐媚的笑声愈加欢实,黑暗也在笑声中慢慢褪去慢慢变成了绿色再变成了惨绿色,比刚才的黑暗更加阴森恐怖。
韩琦接着昏黄的绿光终于看清了状况,家丁们东倒西歪,横七竖八的躺在不同的地方,有的捂着退有的捂着脸,还有的捂着肚子,显然是刚才踢了脚装了柱还有被栏杆戳了肚子。最不济的就是张远之和李管家,两人抱在一团抖如筛糠。
突然韩琦觉得一阵阴风袭来,身上的道袍也被这阵阴风吹得咧咧作响,阴风过后一个女子坐在了祭坛上,对着香炉使劲的吸了两口,露出满意的表情将一条藕臂打在韩琦的肩头,痴痴的笑道:“小道士找奴家有事?”
楼主 余不愚  发布于 2016-01-14 08:03:00 +0800 CST  
下一张今天下午发
楼主 余不愚  发布于 2016-01-14 09:06:00 +0800 CST  
9 清漪
女子坐在法坛上媚态迷人,张远之、李管家和家丁们就算知道她是女鬼也不知不觉被她迷住了,眼神呈现出痴迷态。女鬼从法坛上下来,满意的看着为他痴迷的人们却没有半点伤害他们的意思。
其实在鬼的世界里也分好与坏,一般的鬼是不愿意和人类产生交集的,只有那么一部分调皮好玩的会去捉弄人但却不会伤害人,也有极少数会伤害人,那是因为他们在身前受过极大的痛苦或是横死而心有不甘的鬼魂。
“好强的魅术!”韩琦不得不称赞女鬼,就算是他运行了玄天道经也有那么一瞬间迷惘。
“小道士你也不差啊,居然在我的魅术下还能保持清醒,先自我介绍一下,吾名清漪。”女鬼也有那么一点意外,对韩琦也有一点赞赏:“说吧,究竟是有什么事情?”
韩琦看着女鬼清漪暗道她应该是这个区域最强的鬼魂了吧!问鬼术上有记,凡事通过问鬼术招来的鬼魂必然属于一方豪强独一无二之辈,也是对它所在区域发生的事情最为了解之辈。
“清漪前辈可知在今年春天的时候可曾有人送过一株枣树来张府?”韩琦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这个嘛……”女鬼清漪故作沉吟想要钓钓韩琦的胃口,哪知韩琦表情不见一丝变化让她觉得十分无趣,说话的声音有点嗔怪:“奴家是知道那么一点。”
韩琦一听有戏,暗道这次耗损元气问鬼没有白费,他极力掩饰住心中的激动,声调平静的说道:“请清漪前辈告知。”
女鬼清漪用手不断在耳旁的一缕长发间绕来绕去久久不语,模样似有不喜。韩琦猜不出原因,但他所见过的鬼怪中大多都是如此,性情亦多变化。
“还请清漪姑娘明示。”张远之看到如此漂亮的女鬼,容貌比之他最喜爱的五姨太有过之而无不及,心下早已忘记害怕,垂涎之心已起,便使出这十几年来讨女子欢心的所有招式,朝着清漪不断挤眉弄眼。
清漪咯咯直笑动作轻柔说不出来的妖娆,迷得在场的人都如了神。韩琦不知道张远之的行为是被清漪迷的还是天性使然,但他知道一点,若是张远之和清漪在一起活不过两年。
“清漪前辈,还请您高抬贵手。”韩琦说道,他暗想千万不能让这女鬼把张老板给弄死了,他招鬼本来就是要救张老板,现在这个情况反倒是害了张老板了!
清漪一听‘前辈’两字就不乐意了,暗道韩琦真是不懂女人心,哪个女人愿意被人叫老了,她嗔怪:“人家哪里像前辈了!”然后她又掰着手指数了起来,片刻过后才说道:“人家不过才八百一十六岁!减去八百年才十六岁!”
韩琦突然觉得自己脑袋疼,问鬼怎么会弄出这么一个活宝来,他不得不将自己的年龄加上八百岁再低声下气的说道:“清漪妹妹,能不能放过张老板啊?”
“看你这么懂事的份上我就放了他咯。”清漪显出几分得意。
话音落下,被清漪精心营造出来的恐怖气息也随之消失,张远之和李管家还有家丁们也随之恢复正常。月朗星稀空气不再压抑,韩琦心头也轻松了不少。
“韩道长,这位小姐是……”张远之双眼放光,一双眼睛不断在清漪身上扫来扫去,丝毫不顾及男女有别。
韩琦从张远之眼神中看出了异样,也知道了刚才张远之所做的事情都是被清漪迷惑的缘故,否则张远之不能这么快就忘了心口的伤疤,不过从张远之的表情和行为来看,他骨子里还真有一股好色的气息,看来刚才清漪只是利用了张远之好色的本质而已。
“奴家是韩道长的妹妹,名唤清漪。”清漪姗姗行礼,身上随处散发着一股扭捏的小女儿姿态,勾的张远之心头直痒痒,双眼不断放电。
“清漪不要闹了!”韩琦本来是想阻止清漪耍弄张远之的,但在其他人的眼里韩琦的话却有一股长辈教训晚辈的意思,这无疑更加坐实了清漪刚才的回答。再看清漪这时还摆出了一副受委屈的姿态,在场的人无不生出一种怜香惜玉的心态。
“韩道长干嘛对自己的妹妹这么凶呢?”张远之已经来到韩琦身边将清漪拉到自己的身后,清漪的手显得十分冰冷并不像活人的手,不过张远之想也许是天气太过寒冷的缘故吧。
韩琦十分无奈,实话实说:“清漪便是我用问鬼术请来的鬼!”张远之觉得脊背发凉,木然转身看着一脸清纯的清漪,再联想起五姨太,内心再次崩塌不顾形象的躲到韩琦背后瑟瑟发抖。
家丁们怪叫着一哄而散,小时候的鬼故事在他们埋下的种子在这时发芽,李管家还是站在那里,不是他不想跑,只是他老胳膊老腿已经不听使唤了。
清漪暗道无趣,脸上也尽是无趣的表情,有点不耐烦的说道:“不好玩!不好玩!”然后指着韩琦说道:“你不是想要知道枣树的来历吗?”韩琦点了点头,清漪继续说道:“你去邑县外面的白云观问问无弦子老道就知道了!”说完清漪逐渐消失,临完全消失的时候还不忘抱怨一句:“真是无趣!”
“无弦子老道?”韩琦才来邑县自然是不认识邑县的人事的,在这方面还是要张远之在行一些。他看了看张远之,才发现张远之现在还没回过神来,看样子枣树的事情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极大的伤疤的,他摇了摇张远之问道:“张老板可认得无弦子道长?”
张远之回过神来,四处瞅瞅不见清漪的踪迹,问韩琦道:“女鬼走了?”韩琦点头,张远之松了一口气,收起畏缩之态恢复霸气之姿,瓮声瓮气的问道:“你说无弦子老道?”
“是的,刚才听清漪的意思,无弦子道长好像和枣树这件事情有关系!”韩琦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
“早就听说无弦子老道和刘癞头混在一起图谋不轨,当初我还不以为意,现在居然敢动到我头上来了!”张远之十分愤怒,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李管家,明天带上十几个人带上枪去把白云观抄了,那些道士给我通通毙了!”
韩琦有点惊讶张远之的决定,这件事情清漪只提及无弦子并未提及其他人,就算与白云观有关那也只是无弦子一人之事,与白云观的其他人并无关系,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呢,虽然他是一个云游天下的游方道士,这些事情本来可以不管,但是呢天下道门都是一家人,他自然不愿意看到白云观蒙难,便有意求情道:“张老板可否先让我去调查一番再做定夺?”
张远之既然知道事情的源头就有解决的办法,这时他认为已经不需要韩琦插手这件事情,对韩琦的态度也就不那么好了,对韩琦的求情也就不那么在意了,他回绝了韩琦建议:“事实已定,韩道长不必多说,若是韩道长没有其他的事情就请早点休息,明天就离开吧,免得邑县兴起兵事的时候误伤了道长您!”
两军对垒百姓受苦,韩琦实在不愿张远之与城备司令刘癞头对上,战火一开百姓可就要受苦了:“张老板能不能再考虑一下我的意见?”
这次张远之直接略过了韩琦,脸上已经多出一些不耐烦的表情,根本不去理会韩琦说的话直接对李管家说道:“李管家,带韩道长下去休息,明天一早到账房去支取一条小黄鱼给韩道长作为这次驱邪的报酬,再派辆马车送道长一程!”
韩琦知道张远之已经死心要打这一场,但他还想做最后的努力。李管家在一旁看不过去,他心肠也不是很坏的人,韩琦初来时他以为韩琦和其他来驱邪祟的人一样是混吃混喝所以有点轻视,现在韩琦展现出了实力赢得了他的尊重,他不愿看到韩琦触霉头,所以极力用眼神阻止韩琦继续争辩下去。他跟随张远之多年,知道现在张远之还看在陈老板的一分面子和韩琦驱邪有功不与韩琦计较,若是韩琦继续争辩让张远之心烦了,那韩琦也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韩琦看懂李管家的眼神,已经明白争论无益,所以很自觉的不再言语准备随李管家一同下去,不过就在此时韩琦看到清漪从走廊里缓缓向他们走来,再看李管家和张远之似乎都没有发现清漪,他想清漪肯定没有使用法术具象化,张远之和李管家发现不了她,也不知道清漪去而复返会耍什么幺蛾子:“清漪,你怎么回来了?”
清漪看着韩琦痴痴发笑:“我一直就没走,何来回来一说,刚才见你也挺悲悯天人的,所以决定帮你一把!”
韩琦和清漪的对话张远之和李管家是只能听到韩琦的话的,张远之以为韩琦想要以此要挟他便动了杀心,眼中很辣一闪而过:“李管家,把韩道长请下去!”李管家深知张远之之心,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惋惜。
“不知道张老板可不可以给奴家一个面子,同意小道士的请求。”一双藕臂从身后掉在张远之的脖子上,手臂冰冷的温度冷若寒霜,张远之身子一僵,感觉一股寒意从头冷到了脚,李管家这时也颤巍巍的指着张远之身后结巴着说道:“老……老爷……”
张远之从这个声音可以判断出是清漪,他心里直道晦气,战战兢兢的回道:“清……清漪姑娘哪……哪里话,我……我本来就……就没打算拒绝韩道长的请求。”
“那就说定了!明日我会在来看情况的哦!”清漪嬉笑着对韩琦说道:“小道士,奴家就先走咯!”说完再次消失了。
张远之松了口气,但又怕清漪还在附近,不敢再放肆,为了做样式便对李管家说道:“李管家,明天准备好马车,再派两个人同韩道长一起去白云观。”李管家满口答应,带着韩琦离开花园去厢房休息去了。
楼主 余不愚  发布于 2016-01-14 14:38:00 +0800 CST  
特来看看今天盖了几层楼。
楼主 余不愚  发布于 2016-01-14 23:10:00 +0800 CST  

楼主:余不愚

字数:117236

发表时间:2016-01-07 19:43:19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3-01 18:24:53 +0800 CST

评论数:1959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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