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心】平凡女孩被拖入地狱与女娲后代再续多世情缘并在地狱发帖揭秘

在地狱是分为三个区域的,一个是地狱子民专属的区域,人首蛇身,在这个区域里鬼如同奴隶宠物、食物;后来有了天庭来里面驻扎的大使馆——阎王殿,地藏王最大,主持三界和谐,神仙来这里走动得比较多;再后来,因为给鬼们申请了各项权利,加上近年来鬼的发展势力越来越好,形成了一个不小的鬼区,也有自己的律令,为了扩大鬼的势力,鬼王还颁发了一条奖励,只要生出鬼娃娃就能得到320万冥元,可是所生出来的都是做劳力的,每天累死累活可能还换不到一碗饭裹腹,很多鬼饿得都只能吃泥。

楼主 手背上的蚂蚁  发布于 2013-03-25 10:20:51 +0800 CST  
人首蛇身,有人说是女娲后代,有人说是妖族,在这个区域人类不过是奴隶和宠物。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已经放弃了离开地狱,我想每个人都是害怕威胁的,怕的不是他会怎么折磨我,而是我心里最放不下的亲人朋友。我不下千百遍痛骂他就是个卑鄙无耻变态的小人,只因为他未了结的前世情缘就不顾我的意愿把我扯进地狱。

他叫元凯,不知道担任什么职务,平常很少见到他,但他见到我时候,总是一脸崩紧,我似乎没有见过他开心一笑,他的眼睛很清澈,却如同一滩死水,从来没有过喜怒。

今天是5月12日,内陆某地地震,死伤无数。我第一次觉得人类如此卑贱,是因为我听到他们在家里说地狱缺乏大量奴隶,供不应求,因为一项大工程的实施,他们便策划了这项地震。摇一摇,就有十万灵魂到这里了,床位都不够了,大家全部挤在笼子里,工作的时候就放出来,形成一个班长带一个笼子的金字塔管理制度。这些是我偷听到的,不过我缄口不语,我没有任何资格去批判他们,因为我的父母的性命,在元凯手上。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告诉我,那是日本和中国大战,日本飞了一颗导弹从海底炸过去,便有了地震。

那天,我哭了一整晚,他以为我只是同情死去的人们。不过,他最讨厌我哭,一看到我哭,他就会变得很急躁,对我很粗暴,可是他又很变态地喜欢弄我哭,他说我哭的样子比一脸冰冷的样子顺眼多了。
楼主 手背上的蚂蚁  发布于 2013-03-25 10:59:00 +0800 CST  
反抗无果,很长一段时间后,开始学会慢慢适应。闲来无事的时候,我就在家里弹弹琴,这个我梦想中的钢琴和古筝,竟然是元凯买来送我的,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声音都是非常难听的,不管是人们说话还是唱歌,阴沉沉的,像是招魂曲。他不喜欢我出门,最喜欢我做出来的饭菜,家里有一大叠烹饪书籍,地狱里能吃的东西很多,蚂蚱、蟑螂、虫子……都是大伙儿最爱的小吃,他们尤其爱吃人类,特爱烤人掌。从一开始的反胃,到现在的麻木,我应该感谢元凯不让我出门,不让我涉入他的这个世界。

我不知道他和我曾经的情感经历是什么,也不想知道太多,脑海里盘旋的想法一直是离开地狱。

我已经不敢想方设法地逃跑,安然接受他给予的平静生活,每天除了研究新的菜色,学弹一首新曲子,就是等待他的归来。习惯被他抱在腿上,为他剥炒虾,也习惯被他抱在怀里,窝在沙发中看有关人类的新闻。

这里,不过就是一个新的世界。

可能是因为我很乖很乖了,他突然有一天,在欢爱过后,舔着我的背,问我说:“爱我吗?”

我没有回答,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想我的身体已经告诉他一切了,我恨他,但是我离不开他。那一次,他在我肩下留下一个齿痕,接近两个礼拜才消退,痛得我几近半生难忘。
楼主 手背上的蚂蚁  发布于 2013-03-25 11:08:00 +0800 CST  
人们总是说神仙是住在天上的,还说神仙会飞。其实,神仙所住的地方就是人类空间的上面,那里空气更稀薄,因为几乎全部都沉积在脚下,因此天庭都是看不到地板的。并且因为沉积在脚下的空气密度特别大,神仙们的身体密度又小,因此就浮在空气上面了。神仙们来人类地球必须搭乘专用的宇航器,透明的外壳,里面空气一样稀薄,如果打破了这层外壳,他们会被地球空气挤压得难以呼吸。

而地狱的子民身体密度就特别地大,这里的空气密度比水还大,形成了一种固态与液态之间的粘稠状态。如果地狱的子民到了地球,没有穿着专用的透明宇航服,他们就像鱼儿离开水一样,死路一条。

我看有关于人类新闻的时候,得知一群美国科学家已经证实了人类地球大气中可能存在一种生物,它的状态介于固态与液态之间,其实说的就是地狱里面的龙。

说到龙,有很多种。其中一种叫地龙,是地狱土生土养的龙,面容狰狞,性格暴躁,生养地大约是处于欧洲这块土地的下方,一般是火红色或者金黄色。而另一种,就是人间传说中的“走蛟”,经过千年历练的有灵性的蛇,有情感,懂喜怒哀乐,一心成仙,通过洪石流而从大山里冲出来,最终被一名有缘分的人类点化,得以飞升,成为一条气宇轩昂的天龙,天龙的种群一般聚集在中国,所以很多中国人都说自己是龙的传人,因为他们受天龙的恩惠最多,天龙性情温和,十分善良,有些软弱,一般是青玉色或者银白色。所谓龙凤龙凤,有龙必有凤,凤凰在佛教中代表着重生,白色凤凰很少见,必定是佛教中灵性极高的种群。

其实每天这样待在房里,得到一点时间可以共享阳间的网络,看到大家能享受阳光蓝天青草地,真的非常羡慕。外面的天空依旧是黑色的,只有阳间晚上凌晨两点到四点这段时间才是白天,那时我就可以看到灰白色的天空。
楼主 手背上的蚂蚁  发布于 2013-03-25 11:09:00 +0800 CST  
回忆篇

假设我们人类生存的地方是一个正方体,有六个表面分别为:上下前后左右。大家可以拿笔出来画,空间想象能力比较好的人也可以不用画出来就知道,六个表面可以再延伸出六个大小一样的正方体。
十一年前用请笔神的方式请他们诸位上来的时候,其中一个男的就是这么对我们说的:“如果你们站在一个正方体的内部表面,那我们就生存在你们脚下地表的反面的空间里。”
“你的意思是地狱吗?”我问。
“可以这么说。”他介绍自己的时候只说了一个代号:元凯,而他的兄弟们也全是以元字开头的称呼,包括元川,元涛,元佳等,数目众多。
“为什么非投胎不可?”我一个姐妹发问。
“人类死后灵魂脱离人体,其中阴德的多少决定灵魂是否上升到你们上表面的那个空间(仙界)或是下降到下表面的这个空间(地狱)。”元凯作为发话人,他似乎很愿意跟我们交流他们所在空间的事。“投胎是必须的,因为在我们这个空间,人类的灵魂等同于狗在人间的地位。”
“狗?”我诧异极了,“相当于食物和宠物?”
“是的。”
难怪那些鬼死活都要投胎了!大家可以想象下狗在我们人类世界是什么样一种地位!说白了就是侍候人类的。
“魂飞魄散是什么意思?”我又问。
“就是灵魂被打散,凝聚不到一起,失去意识。”元凯回答。
“自杀的人不能投胎吗?为什么?”我一个同学韩颜问。
“是的,对于鬼来说,投胎的机会是极其珍贵的,自杀就是不尊重生命,将会被阎王剥夺终身投胎权利。”虽然元凯是个发话人,可能只是因为他比较活泼。后来元凯说元川才是他们的老大,只是不爱讲话。
“冤死的人为何要找替死鬼?”
“就好比你们要找只看门狗一样,这只狗想要自由想跑,必然要找另一只狗来代替它,要不然这屋子的主子是肯定会把狗抓回来,甚至一怒之下就杀了它煮掉。”
“难道你们不会觉得透露太多东西了吗?”另一个姐妹在旁,阴阴森森地开口,眼神瞬间变得万分犀利,那就像是厉鬼附身的样子。
然后,笔突然间划破底下的纸,在木桌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笔迹。
楼主 手背上的蚂蚁  发布于 2013-03-25 11:12:00 +0800 CST  
几天过后,我偷偷地一个人玩起了笔神。话说这是因为我身上负能量太多的结果,一个人就能请来笔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元凯一个人跟我说话,其他的都没了影儿。
“你觉得请笔神是不是弊大于利?”我问。
“说到底,就是你们好奇加无聊,好听点说是互相交流,实际上就是你们玩我们,我们也反过来玩你们。我们从来不会下毒手,往往你们人类就是自己吓自己,最后就把罪过推到我们身上。”
可能因为彼此的对话都是很直白的,也没有什么奇异之处,更加让我放下心防,也他交流更多。那个时候,我完全不会想到,他会有什么惊天阴谋。
“你是鬼吗?还是出生在地狱的子民?”好吧,我承认我的好奇心过剩,幸运的是他很友好。
“我是出生在地狱的子民,也是鬼差。”
“那天打断我们交流的是谁?肯定不是我姐妹。”大概是另一鬼差附身。
“哦,那是我大姐,她很古板的。不喜欢我们跟人类太接近,她看不起你们。”
“就像我们有些人看不起狗一样?”我问。
“对,你悟性还是挺高的。”
玩过笔神的女孩子们都会问一个问题——那就是前世,我也不例外,低声地问:“既然有投胎,人就有前世。那我前世是男是女?”
“你和我们一样曾是鬼差,排行第二,名叫元心。”
“你呢?排老几?”
“我排第三。”
“为什么我现在是人?”
“因为你爱上了一个鬼,触犯地狱刑法,被贬为人。你要知道,对于一个地狱子民来说,没什么比被贬为人更加耻辱的了。”
“那个鬼投胎了吗?”那我岂不是可以去找他?
而元凯就像看穿我的心思一样,在纸上勾划着:“他已经消失了。”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情绪是由于记忆造成的,我失去了前世的记忆,自然不会对那个鬼的消失产生悲痛的感觉,仅仅只是觉得有些惋惜。
“你那些兄弟呢?”
“他们各自有事。”
“那你比较有空了是不是?”
“不是。”
“不是那你为什么肯让我请上来?”
“我也不想来。”
“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你的封印已经被打开了。你忘了一开始请笔神的时候,老是请不动笔神吗?旁边那些爱玩的小鬼根本不敢靠近你,后来路过的鬼差看到了并且通知我,我才上来把你的封印打开的。而你的封印一旦被打开,我就必须跟着你。”
此时,一阵寒意从我脚底传来。“跟着我?”
“对,不然会有很多冤死的人想要来找你帮忙。”
“关我什么事?”
“你曾是鬼差,任务就是来往阴阳二界,带领冤死的人回到地狱。”
“我现在已经是人了,不具备前世的能力,他们来找我也没有用啊!”
“就是因为找你没有用,我才必须跟着你。否则他们若是现身纠缠你,会把你吓死的。”
当时,我想,我肯定做错事了。“能不跟着我吗?能帮我把封印封上吗?”
“不可以。”
“哈哈!”我干笑两声,丢下笔,然后拿了衣服去洗澡,我觉得可能是我长久独居,父母都不在同一个城市,因此产生幻想,希望有个朋友来陪我。作了一个深呼吸,我告诉自己不能沉迷下去。可以玩,不可以沉迷。
接下来,不管我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感觉到什么,那都只是幻觉。我一直在心里这么强调的。打开莲蓬头,无数的小水柱喷洒在我乌黑的长发上,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热水澡,我决定要学习,以此来转移的注意力。
然而,可怕的是,一闭上眼睛想要睡觉,马上就失去意识。坠入无边黑暗之前,我一直是浅眠的,要不就是失眠。
半睡半醒之前,仿佛有个人从背后抱住了我,一开始是冰冷的感觉,慢慢的开始温暖了。我还一直以为,灵魂没有温度。
“你为什么不走?”我听到自己的声音。
“你丢掉了笔,我想走也走不了。”那是一把清澈的男声,语调平缓。
“男女有别,也不能这样抱着我吧。”一想到后面有个鬼搂着你,估计你也会吓得全身寒颤。
“呵呵,我们俩还讲什么男女有别呢。你为什么不问我,你前世的丈夫是谁?”
我突然什么也不想问了,好奇心太强也不是件好事。我明显听到他在我耳边轻笑两声,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转过头看他,却知道他有一张薄唇和一排整齐的白牙,甚至好像看到了他的下巴。
“睡吧,你明天还要上课。”
“怎么睡得着?”我心里想。本以为会失眠到天亮,然而一股不可控制的力量竟然让我一下就睡了过去,起来的时候发现镜中的自己头发更黑了,皮肤更白了,唇色也更红了。
暴风雨来临之前都是平静的,我对自己这么解释着。难道是回光返照?事实上,我已经开始忐忑不安了。
楼主 手背上的蚂蚁  发布于 2013-03-25 11:13:00 +0800 CST  
如果白天我不召唤他,那他就不会出现。我开始觉得他已经与我共享一个躯壳了,只是不会过多地干涉我的思想与生活。
晚上的时候,趴在床上,空气很凉很干燥,心情有些舒畅。我在四方白纸上面中央画了一个圆圈,圆圈里面再画一个实心,他马上就出现了,似乎正在等待着我。
“是不是我一直不召唤你,你就会一直不出现?”
“我知道你一定会召唤我。”
“你不忙吗?”我问。
“我现在的任务就是你。”
“是要保护我还是要我的命呢?”我假装云淡风清。
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说话。后来,终于在纸上写起字了。“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
“为什么?你是鬼差不是吗?不需要工作吗?”
“在地狱的时候,你是我的妻子。我爱你,同时也恨你。你对一个鬼产生怜悯,继而被他的文字和图画所吸引,后来爱上了他。”他说这话的时候,笔力时重时缓,像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这时,轮到我不说话了,准确来说,是不敢。我能感觉到他的脾气很好,可是脾气在好,面对爱人的背叛,恐怕也会歇斯底里。我听到一声低低的叹息,无限悲凄,顿时有些同情他。
“你的同情心又泛滥了。”他在纸上写着。
“那你为何不现身?”我问。
“一旦我现身,肯定不会有好事。”
“那好吧,我可以睡觉了吗?”我问。随后,手上的笔回到原点。我觉得全身像被抽干力气一样躺在床上,梦里,他又出现了,还是从背后抱着我,开始有点冷,慢慢地就温暖了。
楼主 手背上的蚂蚁  发布于 2013-03-25 11:14:00 +0800 CST  
第二天,历史课上了关于宗教的内容。我问元凯:“宗教是什么?”
“就好像你们的国家,美国、中国、印度等,文化不一样,制度不一样。不同宗教统治着不同的区域。”然后,他又在纸上写着:“一个没有归属感的人是可怜的。”
当时,我是无神论者,也就是他口中所说的,没有归属感的人。我的人生就像一根飘泊的野草,风吹到哪就走到哪。
九年前的今天,电脑还不算普及,因为家庭环境比较好,也是因为父母怕我一个人在外求学比较孤独,便送了我一个台式电脑,并没有连接电话拔号上网的功能,我能做的,就是学习课本的知识以外学学OFFICE软件、PHOTOSHOP和VB软件开发。
那天晚上睡得很晚,可能是拥有了一台新电脑,比较兴奋的原因。后来到床上准备入睡的时候,他来了。一如既往地从背后搂着我,一语不发。
梦中的感觉很真实,但我宁可解释为那是我幻想过度。梦里,是一个陌生的场景,屋外很多的人,穿着些普通但色彩鲜艳的衣服,甚至还有些俗。我坐在一个人的腿上,看不到那个人的模样,

只知道他全身上下套着白色的布,脸是黑色的,像涂了一层泥巴。
那个人的双腿把我的双腿撑开,然后我的下身传来一股尖锐的痛,非常清晰。那个熟悉的男声又再次在我耳边响起,“跟我说生日快乐。”
许久我才说了一句:“Happy Birthday!”我想要逃开,可是他的左手紧紧地扣着我的腰身,右手依旧停留在我的秘密花园中,我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把我弄痛的。疼痛感越加强烈,直到我不停地扭动着身子,第一次从恶梦中醒来。
那时我看了下时钟,三点二十九分。那年我才二十一岁,我紧紧地抱着枕头,吓出了一身冷汗。难道是因为我的身体发育完善,太渴望接触两性之间的事情了吗?一定是这样的,我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第二天,我留意一下日期,是5月10日。这个湿热的季节,总是让许多人的情绪也变得无比低落。我想,可能是我身体不太好,加上请笔神造成了太大的压力,才会搞得如此恍惚。
回家的路上,我看到了街边有些摆摊的算命先生,我不敢过去,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的,你不算没什么事,你一算事情就来了。
放下书包,换了一套运动服,在旁边小学的跑道上跑了十二圈,直到累得实在跑不动了,才缓缓走回家,洗了个温水澡。因为昨晚的梦,我告诉自己,不要再画出那一个召唤元凯的符号“⊙”。晚上做完作业,玩了一会电脑,十点还不到我就准备上床睡觉了。妈妈今天打电话过来说她的小腿长了一颗脂肪瘤,不过是良性的,叫我不用担心。
黑暗中,有一点小小的恐惧。梦里还会有他吗?有点可笑的是,我竟然有些期待。我开始想要申请学校宿舍了,可是之前老师就说了,学校宿舍条件太恶劣,12个人挤一间,热水都供应不足,

光线也不好,如果可以还是在学校周围租房吧。一个人住,总是觉得太过孤独,以至于产生幻想,也不是不可能的。思考许久,我决定明天就去跟学校提出申请。
慢慢地又睡着了,今晚没有感觉元凯在身边,这是值得庆幸的,然而不幸的是,我失眠了。一大清早起来,脸色苍白带点黄,两眼无神,看了都吓到自己。
趴在床上,被子的柔软让我感觉挺舒服的,这种天气忽冷忽热,这段时间温度还是比较低的。我忍不住又在纸上画了一个“⊙”。随即,笔尖飞快地动了起来。
“吓到了吗?”他问。
我点了点头,说:“是。”
“是我太心急了。”他似乎有些悔恨。
我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急着避开,便问他:“算命先生是不是真的很准?”
他在纸上写着:“算命先生都是养了小鬼或者四大仙,即刺猬,狐狸,蛇与黄鼠狼。你以为他一个凡人就能洞悉天机吗?”
“为何他们都要收钱呢?而且都收得好贵。”
“因为必须供奉他们养的那些小鬼或四大仙。不过有缘份的话,也不会收钱的。”元凯又在纸上沙沙地写着,他的笔迹可以粗犷豪迈,跟自己写的娟秀雅致形成强烈对比。
“现在都是破除迷信了,你们那里的子民是怎么看待的?”
“破除迷信是必须的,这是我们与阳界达成的协议。避免有些无知的人类扰乱两界平衡。”
“我昨晚失眠了。”我如实说。
“我看了你一整晚,翻来覆去。”
设想一个来自地狱的子民在黑暗坐在你床上,盯了你一整晚,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反正我背后又升起一阵寒意。“那你知道我想要回学校住吗?”
“你不会。”他平静地写了出来,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强烈抗拒。
“我非要呢?”
“我会等你。”然后,笔尖自己回到了“⊙”中间的那个黑点。
楼主 手背上的蚂蚁  发布于 2013-03-25 11:15:00 +0800 CST  
从我说要搬离这里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尽管我已经画了无数个这样的符号“⊙”,可是他依旧不为所动。两个星期后,我申请到了教师宿舍,那是一个女孩退了床位,准备搬到外面跟男友一起住。那个时候,大学虽然还算保守,但是前卫的女孩也不少。
我的床位在进门之后的右手边角落里,墙的另一边就是洗手间。晚上睡觉的时候,经常听到水在滴的声音,若隐若现。为什么连水滴这样有规律并且细小的声音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呢?就好像是滴在我心头上一样,也许是元凯说对了。我失眠了。
半睡半醒之间,总是听到水滴的声音。睁开双眼,再闭上的时候,眼前总是出现一副景象,很平凡的,一个不属于这个宿舍的双层铺,上面堆满了东西——衣物,书籍,大大小小的箱子,各种颜色的袋子。
我以为会看到什么灵异现象,可是除了那个双层铺,什么也没有。再次睁开眼,对面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景象。
第二天,我跟同班同宿舍的室友朱筱瑛提了这事,她觉得我是因为换了新环境有些不适应是正常的,让我放松心情,过几天就不会了。可是接连一个星期,情况还是没有好转。这个时候,朱筱瑛一脸狐疑地问:“难道是有脏东西?”
她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只联想到元凯,难道是他在捉弄我?想让我知难而退,重新在外面独身租房吗?这一天晚上,我依旧迷迷糊糊的睡着,突然听到朱筱瑛大喊大叫,吓得我坐起身,跑到下铺,下意识地抱紧她,轻轻在她背上拍着,试图缓和她高亢的情绪。
“我……我梦见了那个……好白的手……黑黑的长指甲!啊!”
全宿舍的人都被惊醒过来,一脸恐慌地望着朱莜瑛。“难道……又来了吗?”室长温漫丽声音都有些断断续续的。
“什么东西又来了?”我问。可是全宿舍的人都不敢吭声,一律钻回自己的薄被里。我从热水壶里倒了一杯温水给朱筱瑛,在台灯的光线中,她的脸色显得极其苍白,两行眼泪打湿了耳际的发丝。
估计半夜三更问这些,也没有人愿意回答。我决定还是等天亮了再说,平常没有人会珍惜太阳光,一旦出了这种事,就显得太阳光特别可爱。
朱筱瑛靠在我的肩膀上哭累了,就缓缓进入睡眠,双臂紧紧地扣着我的腰身,而我最后也因为过份疲倦而靠着稍嫌冰冷的墙壁入睡了。早上起来的时候,肩膀都有些酸疼。室友们一大清早就出去读英语了,只剩下我和朱筱瑛。
“能告诉我室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我问。
朱筱瑛沉默了许久,然后拉着我走向操场,看到一大群男生活力四射地打篮球,心里的恐惧减少了。“我们住的714曾经发生过很奇怪的事情,就你睡的那个床位,那个离校的女生是化学系的,跟我们不一样。她总是失眠,半夜闭着眼还老看到一个场景……”
我倒抽了一口气,希望她接下来说的不是我自己看过的那个场景。
“那正是你跟我提过的那个场景。”说到这里,朱筱瑛和我同时感到身体一颤,“学校的辅导员跟我们谈过话,说这事要保密,毕竟迷信的东西越传越神,我们也希望那个女孩走了以后,换一个新人来,能镇住那个床位。可是没想到,你也失眠了。”
“为什么会这样?风水不好么?”我问。
“不是的。是因为你那个床位,以前有位师姐很喜欢打网络游戏,喜欢染黑色指甲,后来有一次见了网友以后,被人骗着吸毒,可能是吸食的量太多,回来后睡觉就一直口吐白沫死了。听说她临死的时候,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直瞪着对面床。”
大白天的,一阵全身像蚂蚁爬过般。“难道对面床的场景,就是我和上一个女孩闭着眼看到的一样?”
“是的。听上一届的师姐说,是一样的。”
楼主 手背上的蚂蚁  发布于 2013-03-25 11:15:00 +0800 CST  
好吧,我承认元凯说得对,我又回到租屋了。那个晚上,终于不再失眠了,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幸好之前租屋的合约还未满,要不然这会儿都不知道往哪儿住去。学校的辅导员听说我要回到原来的租屋,也不勉强我,毕竟学生的性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梦里,他又从背后抱着我,这一次,明显地感觉到他的下巴靠在我的肩窝上,鼻息轻抚着我的耳朵,有些痒。起床的时候,精神饱满,像多饿了许久的人终于吃上一餐饱饭那样满足。我在纸上画了那个圆圈,问他:“你知道我会被那个脏东西吓回来?”
“不要说人家是脏东西,这是对人家最起码的尊重。”笔尖在纸上滑动着,元凯继续写着:“就好像你本来就满腔怨气,然后别人又说你是脏东西,你会怎么样?”
“会生气。”我坦白地说。“那她仅仅是作弄我和那个离校的女孩吗?”
“我不知道那个离校的女孩是怎么得罪她,我只知道你如果离开我,就会有鬼不断地接近你。”
“为何?”我开始心惊胆战,那以后这日子怎么过?
“我说过你是鬼差转世,灵异体质导致你的脑电波跟鬼比较接近,冤鬼一旦有所求,就会找上你。”
“可我不想要你跟着我。”我直说。
“那你下来陪我。”这是他的目的,毫不避讳。
闻言,我又想要丢掉笔了。
“这才是你的最终目的吗?”我问。
“要么我一直跟着你,要么你下来陪我。”他有点霸道。
“我才几岁,你就要这样对待我吗?我有家人,有朋友,有同学……”我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
“可我只有你。”
他短短的五个字,又让我陷入沉思。
“我是你的替死鬼吗?”我又问,不禁激动起来。“也许你一早就有预谋想要害死我。”
这一回,换他不回答了,笔尖回到原点。
此后的几天,再次召唤,他也没有出现。我想,他是一个会耍脾气的男人。也许,真的说中了呢!?他真的想要让我当他的替身也说不定。
翌日,朱筱瑛在校门口截住了我,希望我跟她单独谈谈话。
“那个死去的师姐,想要找你。”朱筱瑛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明显的恐惧。
“我不想见她呢?”我心里很自然地抗拒着。
“我们全宿舍都要求辅导员换宿舍,可是辅导员怕引起同学之间的轰动,硬是给我们几个做思想工作,拼命灌输科学精神。”朱筱瑛抓住我的手,因为过度紧张把我的手臂都捏红了。
“可我真的不想淌这趟混水。”
“我知道你已经离开了,再把你拉回来是很对不起你的。可是我们全宿舍的安危就看你的了,学校说我们再闹下去,就要扣我们学分,让我们毕不了业。你也知道大家都是来自农村,很辛苦才考上大学的,怎么可以因为这种事就断送自己的前途呢?”
朱筱瑛的一番话勾起了我泛滥的同情心。我没有直接回学校宿舍,而是先回到租屋,在雪白的纸上画了一个圈。
“这事你能帮忙吗?”我问着元凯,笔一直没动。“元凯。”
好吧,他也许是走了呢。反正,我是召唤不到他了。我想,过几天吧,他不生气了,就会出现了。可是几天之后,笔尖还是一动不动,就像是跟我杠上了一样。
朱筱瑛等不及了,又来找我。“你啥时候回来住呢?”
“我不想回去。”我自认不是救世主,只能自保,明知宿舍闹鬼还要自投罗网,就算我要牺牲自己也不能对不起生我养我二十一岁的父母吧。”
“我没想到你是这么自私的人!”朱筱瑛并不能理解我,她甩头就走。
第二天,一大清早,星期一,正逢学校开大会。校长义正严辞地告诫我们学生,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各大高校突然流行起“请笔神”这一回事。教育界认为这是有个别社会不良份子或不怀好意的同学煽动起来的,并从今日起严查“请笔神”的同学,一旦发现,立即严格处理。
同学之间一下子炸开了锅,原来一下课班里就三三两两地玩起来的课间神秘游戏,突然间就平静了。当然,不可否认有些同学还是忍不住强烈的好奇心,依旧深陷其中。一个星期过后,中文系一名女孩在第一教学楼的九楼于凌晨爬窗户跳下四楼的阳台,不治身亡。
学校立即对外封锁了消息,声称这是一起意外事件。关键是,谁会意外地在凌晨爬上窗户跳下来?并且,第一教学楼一向都是十一点过后就锁门的。以前一直听说第一教学楼的教师电梯很奇怪,明明停的只有七楼,可是经常会出现意外,在三楼就停了。
可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学校里的学生都悄悄讨论起来。我也无意中听到有个女生是这么说的,她说那个跳楼的女同学原本很活泼的,正是因为请了笔神又送不走,才惹祸上身。
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或者我也面临着大祸,也说不定呢。
楼主 手背上的蚂蚁  发布于 2013-03-25 11:24:00 +0800 CST  
一大清早就洗漱完毕,上完早课就忍不住趴在课桌上睡着了。直到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才缓缓清醒过来了。
我一睁眼,望着朱筱瑛焦虑的眼神,她将我拉到女厕所,表情几近扭曲。“我求求你吧,好不好?去见见那个师姐吧,你要知道,我们已经被那个师姐搞得快要疯了!方丽珊半夜三更都会坐起来哭泣不止,直到天光。室长又整天哀声叹气,完全没有办法。大家的成绩一落千丈,都不敢打电话回家了!”
朱筱瑛一口气很大,说话的语速也很快,最后她几近歇斯底里地抓住我的双肩,用力摇晃。
说实在的,我觉得全身很虚弱,可能是因为昨晚睡得不好还做了恶梦,脖子也有点酸疼了。我不是什么善良之人,知道什么东西是必须抗拒的,那不是我一个人的力量能解决的。
我咬了咬下唇,决定还是先回家求一求元凯,到目前为止,能够给我帮助的,就只有他了。
“让我考虑一天好吗?”我只说了这句话,就走了。留下朱筱瑛在原地无助哭泣,当然,如果我知道事后会造成那样的惨剧,我当时就不该一走了之。
回到家以后,我又画了无数个召唤符号,可是元凯始终不理我。最后,接近凌晨一点四十九分的时候,我轻轻地往深蓝色的笔杆上吻了一下。
“这样呢?能出来了吗?”我想,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着魔了。明明元凯已经走了,我应该开心才对,不可能再求他出现了。原来宿舍那件事,只是萍水相逢,又关我什么事呢?为什么那位师姐偏偏还要将我拉进陷阱呢?或许,那位师姐只是想见见我,并不是想要我做什么事吧,当然,就算是要我帮忙做什么事,帮得上就帮,实在帮不上我也可以拒绝的啊!那就不需要找元凯了,还是先去问那师姐想做什么吧。
就在我放弃的时候,笔尖动了,但是没有写出任何一个字。
我已经请他上来了,再让他走,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然后,我就很脑残地问了一句:“最近好吗?”
“不。”
“对不起。”我觉得我应该道歉。
“不需要。”
“我……没什么事了。请回。”
“我以为你在跟我示爱。”元凯指的是刚才吻那笔杆一事。
“我有事找你的。”
“你能有什么事瞒得了我呢?”
“那你帮不帮?”我心直口快,也不想再转弯了。
“714那个女生的鬼魂离不开学校,因为学校有很多的神位。每天晚上一到她死亡的那个时辰,就会重复一次她死亡的情景。”
“学校有神位?我从来没看过。”
“现在是科学时代,那些神位都是隐蔽的。就算是一张普通的红色镇宅大吉符纸,也是开过光的。”
“那你要我怎么做?弄走那些神位?”
“不,神位弄走了,就会打破学校的风水平衡。”
“你不会要我去带走那个女的吧?”
“让她附你身上,离开学校。”元凯说完,笔尖离开纸张,跳跃到我手中,并且很快地在我掌心画出了一个符号。“这个是勾魂符,你只要按在她头上,就能将她的灵魂勾进自己的身体并且带走。但是这么做的下场,就是你会折寿3年。”
“3年而已嘛,没事没事。”30年就大事了,我暗自庆幸。
“你人生有多少个3年呢?”元凯问。
“可你想想,那个师姐死于非命,终日流连在原地,搞得全宿舍的人都不得安宁,如果不是因为我待过那宿舍,也轮不到我来插手啊,只是说是缘份吧。”
元凯没再多说什么,笔尖回到原地。第二天,我回到学校的时候,一股脑儿越过教学楼往宿舍区跑去,就想早早地告诉714全体室友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当然了,折寿的事我不会说的。这是代价,不管你要跟鬼神请求什么,都会付出代价的,只是有些代价你知道,有些你并不知道,而且永远不会知道。因此,当你哪天正在悲痛地抱怨上天的时候,你应该好好地反思一下,你到底是

曾经奢求了什么东西?又或者不经意间,你与哪位鬼神作了交易也说不定。
B栋宿舍楼的楼梯口铁门已经封锁,楼下聚集了很多学生。我问了旁边一位同学,才知道这些学生都是B栋的人。可是,我看不到朱筱瑛和其他室友。“怎么封了呢?”
“这位同学你是走读生吧?你知道有多可怕吗?我们这B栋的714宿舍又闹鬼了,而且昨晚有一个女同学在洗手间自缢身亡,死状惨烈。”
当时,我全身的温度迅速下降。
“听说那位女同学姓朱。”
正是这样一句话,让我整个人不禁瘫倒在地,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这位同学你怎么了?”
旁边的人一见到我瘫倒在地,马上紧张地来关心我,可是这样的氛围,实在没法让人温暖起来。我勉强地站起身,半倚着扶我起来的那个女生身上。“其他室友呢?”
“听说学校把她们送到酒店去住了。”
因为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前来求学,没有一个人敢把这事告诉家里,就怕家里会担心。而学校也在尽量地挤出一间新宿舍来安排714剩下的室友。B栋当晚又开放了,学校封闭了校门,请了几位高僧来替亡灵超渡,而这所谓的亡灵,就是当年那位师姐和刚刚去世的朱筱瑛。
元凯说,没我的事了,叫我不要想太多。
怎么有可能不要想太多?我几乎每天都是吃不下,脑海里一直闪现朱筱瑛当时扭曲的表情。我想,她一定很恨我吧,因为我没有来得及去那个宿舍,因此惹恼了师姐。
元凯说,师姐因为误导朱筱瑛自缢,已被地狱收监,而朱筱瑛因为枉死,而得到一个投胎的机会,现在已经堕入轮回。
“真有超渡这一回事啊?”我问。
“是,你学校这次也耗费了不少钱财去请那几位高僧。”
“如果学校太小气,估计又要害一条人命了。”
第二天,我像平常一样上学下学,一个月过后,经过大量心理辅导的714室友再度回到教室上课。她们无一例外,对我特别仇视。
在她们眼中,就是我的无情,害死了朱筱瑛,如果不是因为学校意识到事态严重,及时封楼超渡,恐怕接下来死的就是她们了!
从那以后,714的室友们怂恿班里的同学们孤立我。出于对死者的悲悯,大家都一致将矛头指向我。
而我也不能有什么怨言, 毕竟确实是我的错,是我一开始就推脱了,才导致朱筱瑛出了意外。我开始变得不能原谅自己,总是觉得有无数只手在指责我,无数凌厉的眼神在鞭苔我。
很快的,我的体重就下来了。原来92斤,居然短短一个多就变成80斤。我想,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楼主 手背上的蚂蚁  发布于 2013-03-25 11:25:00 +0800 CST  
元凯说:“别傻了,这不完全是你的错。”
可是我就是不能控制自己,弄得都有些精神恍惚。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关灯,元凯就从背后抱着我,他低低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放轻松。”
“我没办法。”脑海不停地旋转着班里同学那些异样的眼光,逼得我自己越来越自责,难以负荷的心灵和身躯,在冰冷与苦痛中沉浮。
“要不然转学?”他提议。
“转学?”我抬起头,一脸倦容。“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乖乖女,不会让爸妈担心,这一次也不能例外。”
一想起爸妈,一股温暖的力量从内心深处向四肢蔓延。那一晚,我睡得特别好。第二天才突然想起,好像爸妈已经快两个月没有打过电话给我了。
用学校的IC卡电话拔了一个熟悉的号码,我事先做了几个深呼吸,一定要让自己保持愉快,不能让爸妈担心。
“妈妈,你的小腿有看医生了吗?”我努力克制自己想要哭泣,关心着远在广州打工的妈妈。
“有的,医生说要动手术。”
“那安排时间了吗?”在我们家乡,动手术可是件大事。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落了个空。
“安排了,就在这个周末,电话费不多说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没有生活费了就再打电话给我。”
“好的,妈妈。”
放下电话,却发现眼泪布满脸庞,声音开始哽咽。转身离开的时候,碰到了JENNY和韩颜,她们俩就是当初跟我一起请笔神的姐妹,后来因为去国外办理手续,准备做留学交换生,便没有多加联系。
“你没事吧,怎么脸色好差的样子。”JENNY问。
“听到我妈妈身体不太好,要动手术。”这个时候我都不敢把元凯的事告诉任何人,因为我始终觉得,可能是我精神分裂了。
“没什么危险的吧?”韩颜关心地问。
“没什么,小手术。”
因为接近两个月没有联系,JENNY和韩颜带着我去学校后面的商业街买了许多菜,准备到我的小租房里大吃一顿。JENNY是山东人,喜欢喝啤酒;韩颜出身达官贵人的家庭,尤爱葡萄酒;而我,则从小到大就喜欢杂货店里那股米酒的味道。
正当我们三个喝得醉薰薰的时候,JENNY突然问起之前请笔神的事。
“你们说,我们之前是不是很傻冒啊?这个世界上都没有鬼的,怎么可能请得出什么神啊。”JENNY两颊桃红,笑着问。
“是啊,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的。”我多么希望醒来这一切都是假的,不会有笔神,不会有元凯,不会有朱筱瑛的自缢。
“我们再玩一次吧,好不好?关掉灯,点个蜡烛。”韩颜的大胆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好啊!”JENNY从我的书桌上找来一张白纸和一支笔。
“别玩了。”我拒绝。
“玩吧,别扫兴。”韩颜和JENNY已经准备好了。“要不你看吧,反正也只能两个人玩。”
接着,她们俩用面对面的方式,JENNY伸出左手,韩颜伸出右手,以拿杯子的手势让手指交缠在一起,笔夹在中间。
“笔神笔神请上身……”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头开始晕,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大概是喝多了吧。“我去倒杯水喝。”我起身往身后的凌乱的餐桌走去,用玻璃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转过身的时候,你们知道我看见什么了吗?JENNY和韩颜中间多了一个人,模模糊糊的,依稀看得出是一个扎着两条辫子的女孩子。因为受到惊吓,玻璃杯就从手中滑落,空气中响起摔碎的声音——
“哎呀,怎么那么不小心!”韩颜第一个冲了过来,“你别动,别踩着玻璃碎片。”
JENNY拿了扫把过来把地板扫干净了,突然,她才想起:“啊!忘了把笔神送回去。”
等到她们俩回过神来,重新操作起请笔神的过程时,已经来不及了。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还在这个节骨眼上把笔抛开了,这对笔神来说是极大的不尊重,也让图谋不轨的恶灵有机可趁。
“不好了,笔神生气了!”JENNY脸色刷白,和韩颜两个人不住地道歉。
“那我们赔礼道歉吧!”我提议,顶多就是买点元宝蜡烛就好了吧。
“她要我们俩的命!”韩颜的声音有些颤抖。霎时,窗外一阵冷风吹过,空气一下子凝固了,谁也不敢多吭一声。
“放手吧。”我平静地告诉JENNY和韩颜,“不要慌,没事的。”
“你说没事就没事的吗?”韩颜开始有些歇斯底里。
“我保证!”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我竟然就向她们保证了。“我……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就不会害你们俩放手了。”
JENNY和韩颜开始六神无主,两个人的身子忍不住地哆嗦。五月份,空气却十分冰冷。我呼出了一口长长的气,抬起冰冷的手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个符号。
笔尖猛地旋转起来,我能强烈地感觉到元凯的出现。
“我不在的时候不准进行这些召魂活动!”很明显,元凯非常生气。
“我……对不起。”我想告诉他看见了一个女人,可是怕吓到JENNY和韩颜。“现在怎么办?”
“是她们俩个咎由自取。”
“你能帮忙吗?”我很诚恳地问着。
“不。”元凯一口回绝。
“你找的这是谁?”韩颜附在我耳边轻声问。
“她前世的丈夫。”元凯清晰的字迹让JENNY和韩颜霎是惊讶。
“你让他帮我们吧!”JENNY一下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死命地晃动我的身子。
“你们先走吧。”元凯又在纸上写下这些字。
JENNY和韩颜终于松了一口气,拿起背包就走出我家,此是晚上九点二十八分。而元凯跟我做一个交易。
荒唐!十分荒唐!“我可以帮你,但你也要付代价。”
“元宝蜡烛吗?”是我想得太天真了。
“不。”
“要我的命吗?”我想,最坏的打算莫过于此,当然我不知道还有更加可怕的东西在后面等着我。
“我们圆房。”
圆房!?这两个字就是晴天霹雳一样劈进我的脑海,一下子我的理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能换成别的吗?”
“不。”元凯斩钉截铁。
“你只是一抹灵魂,怎么跟我做?”
“只要你答应,其他我来就行。”
我没有选择,只能愣愣地点了点头。然后放下笔,拿起睡衣去洗手间洗了个热水澡。大概十点左右,我就上床睡觉了。
楼主 手背上的蚂蚁  发布于 2013-03-25 11:26:00 +0800 CST  
恍惚间好像有人在呼唤着我,勉强睁开眼,前面是一道河,岸边有一片小木舟。一个两米多高的男人全身肤色都是黑的,脸特别地长,他走下小木舟,朝我招招手。
梦里的我,没有任何的反抗意识,跟着他上了船,来到了河的对岸。岸上长满了血红色的花朵,没有一片叶子,花香妖诡,媚惑人心。后来我才从网络上查阅,这是彼岸花。
突然,意识又飘离了彼岸花丛。眼前突然灯火明亮,来到了一个类型唐宋的偌大厅堂中,红色的布帘和双喜字贴闯入眼中,身体后方宾客满席,喧哗无比。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被套上了凤冠霞披,眼前垂下一道红色的透明面纱,一位婆婆拉起我的手。
意识还是很不清楚,我想这一定是做梦吧。等到夫妻对拜的时候,我才看到那个新郎的样子——面容清秀,双眸漾着一股泉水般的忧郁,可是嘴角却明显地扬起来,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进入洞房!”那个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本以为顺理成章就成夫妻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直接拿出一张银票,说:“这里是六十四万银两,算是补偿你的。”
那一瞬间,电光火石般,想起了那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想起了跟元凯在桑树上看月光,想起了在红漆木大门前的亲吻,想起了他跟我求婚,也想起了曾经洞房前的一幕,理智告诉我,应该离开他,离开这场可笑的婚礼,而且还要拿着银两离开,让他彻底死了心。情节就应该是这样发展的:扯下凤冠了,拿着银两,跑向临近那颗倚在高墙边的大桑树,转过身看了新郎官一眼,便毫不犹豫地翻墙离去。
难道是前世的记忆吗?而此时正是在重演悲剧吗?
左手颤抖地想要拿那一张银票,右手臂就让人扯住了,新郎官的声音与我一样颤抖:“不要……”
红色面纱之外的世界,剑拔弩张。如果我真的像前世一样拿了银两就走,新郎官会怎么样?可是没人告诉我从那以后的事,好像就只记得这一瞬间。如果是现实中,我一定会走的,绝不接受一段这样被人唾弃的婚姻。可是我现在是在梦里,意识很清楚,可以决定自己要做什么。
伸出去的左手,又缩回来了。“如果他不要我,我就走;他要我,我就留下。”
然后,是新郎官喜极而泣的面容和声音。他将我整个人抱了起来,往厅堂后面的厢房奔去。一路都是唐宋代的场景,难道是穿越吗?这只是个梦,我告诉自己,算是一种特别体验就好了,没什么的。
喜床上,他拨开我的面纱时,手指还在微微颤抖。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窗外的白色月光投在地板上,他低头吻两下我的唇,心中有一点悸动。解开了衣服,露出了肚兜和颈部肌肤。看到他黑色的头发,在我胸前懦动。
场景一转,依旧是坐着,他在我背后抱着我,吻着我的耳根,附近的肌肤立马泛起一大片涟漪,如果不是他,大概我都不会知道原来自己的耳朵可以这么敏感,开始迷恋这种感觉。
当背部光裸的肌肤贴着柔软的床铺的时候,我开始后悔了,做梦到这里也应该结束了吧!?开始挣扎想要离开,可是原本还情意绵绵的新郎官一看我想要逃开立马变了脸色,一股寒气从他身上冒了出来。
“你还想离开我?你答应过跟我圆房的!”
“元凯!不行……”我的思想开始与现实接轨,不会再单纯地觉得这是个梦。
“我不勉强你,但你要知道,这是你自己答应过我的,你可以反悔,我也可以了随时要你的命。你现在已经渡过忘川河,走过奈何桥,身处地狱之中,如果我不送你回去,你就永远跟着我留在这里!”
“给了你,你就会放我走?”
“绝无虚言。”
我想,我只能闭上眼睛,静静等待这一切过去了。醒来吧,醒来吧,这绝对是一场梦!一场有着真实感觉的梦!天啊,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还怎么回到现实呢?我是精神分裂了吗?是不是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呢?
从未跟男人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也没有过解决生理需求而自我安慰,因为学校从来不教这种两性知识,也没有机会去校外学习,只知道女人第一次会很痛很痛,因此心生恐惧。元凯并不是一个温柔的男人,并没有过多的爱抚,又或者是因为爱抚却没有反应,得到的仅仅是我无边的抗拒,他抬起我的腿长驱直入。
电影上所说的快感我还没有体会到,痛感就透过神经蔓延全身。形容不出那是什么样的痛,是痛就对了。泪水也没有能阻止他的侵犯,其实也不算侵犯,起码那是我自己先答应他的。
楼主 手背上的蚂蚁  发布于 2013-03-25 11:28:00 +0800 CST  
迷迷糊糊在疼痛中度过了初夜,这与我想象中的鲜花钻戒大不相同。我应该于事后躲在床边哭泣了,可我没有,只是在他把头埋在我胸前睡觉后,才悄悄地从眼角滑落一颗眼珠。

醒过来的时候,依旧是天黑,我以为我睡过头了,幸好是星期天。坐起身,四周却是昨夜的绫罗绸缎。

“你不是说会让我离开的吗?”

他坐起身,把我揽在怀里。“我突然不想让你走了。”

“说话要算话。”

“哼,你也知道说话要算话吗?当年你不也是欺骗我,背叛我?”

“你也知道是当年,都已经是前世的事情了,为什么你还耿耿于怀?”

“这是我的地盘,你没有说话的余地。”他出去了,披着衣服就走了,下了一个结界,让我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

为什么这个世界要有鬼?为什么还要有另外一个空间?为什么不能单单纯纯就一个地球!那一刻,我恨。恨他,更恨自己。

漫长的时间过去了,一名老妪拿了一盘饭菜给我,地狱的白天很短,黑夜很长,这里的人只有一种树,能够产出树脂,做成蜡烛,但是由于近年大肆开采,加上人间供奉不足,蜡烛已经成为一种很宝贵的东西。

老妪没有跟我说话,也不愿意看我梨花带泪的脸蛋,“既来之,则安之。”

元凯是个狠心的人,也是一个粘人的人,我二十四小时候都可以感受他的气息,我不停地强调我想要离开这里,可是他在我睡觉的时候,把我绑在床头,用针在我腰间刺了他的名字。突然间,

我开始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人权,彻底沦为他的专属奴隶。

我绝望,想要自杀。可是我又不甘心,为什么我要留在他身边?难道我就找不到任何一个出路吗?我抓住每个机会,向来给我送菜的人求救,可是没有人理会我,似乎我来到这里是应该的,似乎我离开才是一种罪过。
楼主 手背上的蚂蚁  发布于 2013-03-25 11:29:00 +0800 CST  

我似乎已经忘记自己离开阳间多长时候了,待在房里,经常会忘记黑夜白天。今天心情很不好,元凯的朋友送来一只烤人掌,我望着好久,闻着好香,可是吃不下去。我没有办法像猪一样,吃着人类剩下的猪肉和猪骨,我一开始就想吐,可是吐不出来。在地狱,我已经好长时间是吃素了,因为这里的肉,绝大部分是人肉。

元凯也没有在家里吃过人肉,不过我想他去外面还是照样吃的。他回家以后,看到我窝在床上不肯下来,就把烤人掌送给了打扫的老妪,然后陪我一起吃素。鱼是特别珍贵的食物,也是我最爱吃的,不过金鲤鱼在这边是很崇高的动物,因此像其他的鲫鱼什么的,价格也是好贵的,这话是老妪告诉我的。

现在外面的天空依旧是黑的,元凯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他喜欢趴着,从来没有四脚朝天脸向上地睡着。刚刚我也睡了,不过一个半小时之前我就醒了,想着来灵隐岛写点东西,然后看看自己的帐户里面多了多少冥币,虽然只有几十元,可是还能买一颗圆圆的半透明的糖果,那是我喜欢的蓝莓口味。

说一下人类在这里吃什么东西吧,如果是做为宠物,吃的就是素菜和鱼;如果是奴隶,只能吃素菜和泥土,这些泥土还是专门从阳间运来的,听说有些味道很好,带着一股淡淡的青草味,有些味道很差,可能是埋过死的动物或人类尸体。

我想,我在这不幸之中还是万幸的,起码我的吃的睡的住的比别的人好,只是被囚禁起来,失去了自由。当然,这里的人都是有主人的,如果是流浪人,那会很可怕的,很容易就被心狠手辣的地狱子民抓去烹煮掉。

元凯醒过来了,他很少说话,不爱跟我说话。他今天说了以前那个死去的师姐,说她被肢解得七零八落,那只烤人掌就是她的。

“她不听话吗?”只有非常不听话的人类才会被烹煮。

“不,只是她的主人想要吃了她。”

“那你什么时候想要吃了我?”

“我每天都吃了,不是吗?”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全身上下一样,走进洗手间刷洗身子。

这是我第一次被他用语言调戏吧,害我脸红了好久。
楼主 手背上的蚂蚁  发布于 2013-03-25 11:29:00 +0800 CST  
今天心情挺好的,做了一天的家务,很累,洗了个澡,感觉清爽了很多。刚刚很意外地看到邻居家多了一个小男孩,听说是在榕江溺水死的,因为邻居家原来养的一个小男孩想要投胎,就化身为水鬼,去拉了另外一个小男孩下来。

那个小男孩一直哭,蹲在笼子的角落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吃。后来邻居看着有些心疼,就告诉我家中的老妪,让我端一些馒头过去喂小男孩,后来小男孩在我怀中睡着了,大概也才六七岁吧,紧紧地揪着我的衣领,双手双脚绻缩在我怀中,脸颊上两道泪痕还未干,可能已经特别疲惫,才忍不住沉沉睡去。

不过,有些不开心的是,元凯回家后找不着我,发现我在隔壁邻居家,表情变得冰冷,回家后把我训了一顿。

“我不是说过你不能踏出家门一步的吗?”

“隔壁而已。”我感觉特别委屈。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最后,老妪被元凯扣了一个月的薪水,跟我一起待在房间面壁思过。

“你不要怪元先生,他对你好,只是怕你出事。”老妪拍着我肩膀,解释道。

“能出什么事呢?我已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元心小姐,你本不应该离开这里,却也不属于这里,元先生对前世的你用情至深,而你却宁可转世为凡人,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好吧,就算有前世吧,那也是前世的事情了。”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老妪叹了口气,什么也不想再说下去,我本以为她会说一点关于元凯和我的前世的故事呢。
楼主 手背上的蚂蚁  发布于 2013-03-25 11:30:00 +0800 CST  
地狱里的子民没有夫妻观念,完全自由地掠夺,但他们有一套特别严格的奖惩制度,在这套制度的驱使下,地狱子民变得极其好功利与狂暴,地狱里的子民繁殖速度特别地快,应该是说他们的时间过得比人类的快很多,比如阳间一柱香的时间,已经可以在地狱度过一天。

今天在元凯的书房里看到一本书,是写着关于人类死后的,也就是鬼的世界。先从中文的“鬼”字解说人死后为什么叫做鬼,首先可以把鬼字的第一撇看作是铺上草席,第一撇下方可以看作“日”和“田”,解释为不见天日和埋在田地下方,最下面的原本是人字,不过已经死了,不是人了,左一撇,右一弯钩形容人死后极不情愿做鬼而张牙利爪,“厶”是私字的古字,形容鬼的本性就是贪婪与自私。这本鬼书里面讲的都是地狱子民与鬼的一些日常生活,看到某些年幼或年老的地狱子民抱着鬼亲昵地喊着鬼宝宝,就好像我们抱着狗喊狗为狗宝宝一样悲催。忘了说,地狱子民皮肤黝黑或惨白,身高巨大,长相原本狰狞,可变幻为美貌人类。

七月份来了,这是地狱里面的鬼节,放任鬼们回阳间看亲人。话说这个时候,阳间的狗们就会狂吠不止,这是为什么呢?不要以为是死去的亲人,就肯定对自己家人好,因为很多鬼在地狱满腹怨气,时刻咒骂生前家人对自己不好,比如有些是没钱医病或是家里人不重视医病,含冤而死的,趁着鬼节就好好地修理家里人。

我一度都以为祖先肯定对自己家的人好呢,以前经常听说什么祖坟风水不好导致后代死绝,才知道原来是祖先嫌后代买的坟地差,在阴间分到的屋子又小又黑又臭,满腔怨气,才整自己的后代。

在这里,我要赞美一下狗儿,因为狗儿是神仙们派来保护人类的好帮手,而猫只是地狱子民派去阳间监视人类的邪物,自古狗儿和猫儿可谓冤家路窄,就好像神仙与地狱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一样。
楼主 手背上的蚂蚁  发布于 2013-03-25 11:34:00 +0800 CST  
今天很兴奋,元凯带我去人间走了一趟,不知道是为我办理什么手续,走进像怪鱼一样的飞行器里头,他告诉我别想着逃跑,如果有什么差错,他会选择毁了我所有的亲人,让他们生不如死。每一次他出言威胁我,我都觉得特别难受,难道我还不够听话吗?为什么他总是喜欢用这样的语气来让我生气。

我在怪鱼飞行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到了阳间。元凯说人类的空间和地狱的空间一直都在自转,空间不规则,可是总会有交合的时候,交合的那个口,就是至阴的穴,可以自由通行阳间与阴间,大概就在七月份的时候,从七月初二到七月十四这段时间,是一年一度的九个交合口,也就是九大至阴穴开放,鬼节就在这个时间。

元凯带着我出现在一片小小的山坡上,下方原来是一座中学,叫实验中学。山坡上都是坟墓,以前觉得这种坟墓很可怕,现在我比坟墓更可怕。元凯让我待在实验中学的教室里,不至于那么无聊,而他转眼就不见了,大概去办事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实验中学的教室那么多的游魂,很少有地狱子民,基本都是人类死后的灵魂,就像我一样。没有一个鬼来跟我说话,也没有一个人看得到我,我就好像处于阴阳两道中间的透明处,无人问津。

好多的学生正在玩笔神,我很想告诉他们不要玩。每一个学生旁边都有一个守护神,这大概是他们前世的情人或是祖先,也有些学生身边没有守护神,但也没有恶灵在场。这些学生下课的时候就开始玩笔神,不亦乐乎,有些人怎么也请不上,因为他们的守护神阻止任何一个鬼靠近,也有些人的守护神被一群鬼赶跑了,那个同学就能够请上神了。

先说一下,什么叫守护神呢?有两种,一种是正在积德,保护了一个凡人,让他健康成长,这个守护神就能通过天庭的绩效考核,位列仙班;也有一种守护神比较自私的,等他守护的对象死亡,他就可以取得这个人的命,一命换一命,他就可以投胎了,可是他不会害他守护的这个人,必须要等到这个人自然死亡,也会赶跑所有想害这个被守护者的恶灵。

没有守护神的,大概就像我一样,被封印过的地狱子民投胎的,没有鬼敢靠近。

实验中学的一楼厕所后边走廊有一个“镇宅大吉”的牌位,红纸黑字,因此这个校园里没有守护神以后的鬼魂进入。我看到这个玩笔神的同学特别好玩,就像我们以前一样,问笔神自己前世叫什么,以后有没有钱,结婚的对象叫什么名字,现在的对象爱不爱自己,父母身体能不能变健康等等。

好多被请上去的笔神都是很调皮的,他们不仅画画,还能写字,并且经常会画一朵花送给自己守护的人。

我坐在那个角落好久好久,都没有鬼和人理我,看都不看我一眼。后来元凯回来了,我问他为什么没人跟我玩?他想了一下,才告诉我他又把我封印了。
楼主 手背上的蚂蚁  发布于 2013-03-25 11:34:00 +0800 CST  
从学校里出来的时候,我们走在大街上,早上十点左右,看到荔湾广场有一个长期献血站,进去献血站的有两种人,一种献血,一种输血。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僵尸!并且现在已经进化到可以在早上的阳光下走动,就像元凯和我一样。我想国家一直都深深地明白这个世界上很多生物是我们人类不可抗拒的,甚至很多僵尸也有参政。近年来大肆采血,其实真正用到人类身体的并不多,尤其是献血风潮席卷高校,很多大学生都拼命献血,政府人员也有这样半强迫公务员献血。看来这些僵尸可真是幸福,不用再开口咬人,就有足够的血液。不过僵尸王国的奇妙之处在于,他们特别地聪明,现在有多少资深科学家是僵尸,这很难说。

其实我无时不刻在想着逃跑了,我特别想看看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人群汹涌的上下九,元凯和我被一群鬼挤散了。我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学校,来到我的出租屋,里面却全是陌生的东西,难道我走错路了吗?不对呀,是这间啊。

我进不了学校,门口有一排门神扛着刀斧,我连靠近也不敢,他们身上散发出热气,像火一样灼人。人在哪个地方死的,他的灵魂就归哪个地方的鬼王管,我也不例外,走不出这个地方,找不了父母,任我怎么呼唤,都无济于事。没有谁会来帮助我,街上大大小小的鬼都看不见我。
楼主 手背上的蚂蚁  发布于 2013-03-25 11:35:00 +0800 CST  
1995年左右,位于广州黄金地段的荔湾广场曾经在动土的时候挖出八口棺材,上面的木钉都是崭新的乌木钉,俗称阴沉木,阴沉木本身就有灵性,制成木钉之后,刻上符咒,能镇压厉鬼。传说每个建筑动工都会死人,因为那里在建成之后都要安排一些鬼在看守,死去的人就变成守护灵,越是红火的地方,守护灵就越凶狠。可是荔湾广场当年并没有真正地将守护灵落实到位,致使守护灵不能尽忠职守,反而为害人间,现在荔湾广场成了最佳跳楼场所。

荔湾广场里面卖的大多都是银饰和水晶,这是为什么呢?因为银饰和水晶本身就有镇邪的功效,大量的银饰和水晶,加上人的阳气,才能够将八口凶棺的邪气镇住。

就在我想要往荔湾广场的商业楼中心走去的时候,我的手臂被人扯住了,不是元凯,而是一名中年妇女。“不要乱走,女孩。”

“你怎么看得到我?”我想,她应该就是地狱子民吧。

“呵呵,因为我是这里的土地婆婆。”

土地婆婆把我带到一旁,跟我说荔湾广场原本镇压的八口凶棺里面装的就是八个厉鬼,相当于人类社会的黑道头目,他们长期侵占荔湾广场,由于喽罗众多,又不停地有新成员加入,阴阳两界都拿他们没辙,最可怕的是,每过几年荔湾广场就会有人在那里选择跳楼,原因很简单,正是那八个厉鬼在实施活人祭。

我听得寒毛竖起,吞了吞口水,惊觉自己已经不是人了,竟然还会觉得鬼很可怕。我想,做鬼做到像我这种地步,也够悲哀的了。我承认我胆小,我也承认这个时候我开始想元凯了,突然觉得有他在旁边感觉很安全。

土地婆婆没有告诉我,她为什么看得到我,只是我在她的房间里喝了一口茶之后,元凯就脸色铁青地过来带我了。好吧,我没有跟土地婆婆求救是正确的,看来还是她通知元凯过来带我的。
楼主 手背上的蚂蚁  发布于 2013-03-25 11:35:00 +0800 CST  

楼主:手背上的蚂蚁

字数:284035

发表时间:2013-03-25 18:20:51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8-29 17:15:4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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