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位小道士,我只想安静的把一些神秘的鬼事讲给你听!

2002年的上半年,那个时候我还在读初二。农村里的学校业余活动是极其不丰富的,然而学校新调来的一个英语老师却联合班主任举办了一次活动,那就是爬湘中第一高峰。白马山。目的是看日出,然后写一篇看日出感想。

当然费用自理。所以全班50来个人。缩减了一半,只去了20多个人。那是读书以来第一次户外活动,也是高中以前唯一的一次,也是据我所知整个学校唯一的一次远行活动。妈爸也出乎意料的斥巨资50元,让我参加了那次活动。这也许是结缘的开始。那个年代在农村上学的朋友应该深有体会。举办一次远行活动有多么的不容易。

学校离目的地白马山有大概30公里,虽说不远,但是那个时候农村的路是坑坑洼洼的,车开到40迈就能把你从座位上甩下去,如果开到60迈就能把你从座位下甩上来。如果开到80迈就能把你和座位一起甩出去,所以30公里的距离,说短也短,但是时间却很长。

我们早上8点出发,坐着那种小巴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往白马山出发,那个时候的道路极其不通畅。只能在木瓜山水库过去一点点的地方下车,由于车不是开到山脚下的,要穿过几个村子。然后才能开始爬山。

从下车的地方到山顶,不说有15公里,10公里至少有。一群初中生爬到山顶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4点了。个个精疲力尽,由于是春天,天黑的也算比较晚。所以还有时间生火做午饭,那也是第一次搞野炊。同学们有带菜的,有带米的,有带油盐的。但是菜是不够的,所以我叫了两个男生还有一个我喜欢的女生小芳去山里面拔笋找蘑菇。那一片野竹比较多,所以野笋倒是不少。我们分成两组。

作为一个护花使者,我当然强制和小芳一组,并且选择了一个比较远的山包去寻找。那个时候情窦初开,和她单独待在一起虽然害羞,但是也表现的和个猴子似得上串下跳。意图用敏捷的身姿来博得小芳的好感。然而事实证明,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当我们拔的差不多够量的时候,一颗大灌木上的一条竹叶青把小芳吓到了,我知道那是我表现的机会了。我爷爷是我们村唯一一个收蛇的人,小时候就吃了很多蛇蛋,还有一些蛇胆。所以我当然不会怕蛇,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竹叶青,比小时候见到的蛇都要小。所以我表现的更加勇猛,走过去就把那个蛇抓在手上,然后猛的一甩就甩到石头上毙命了。

那个时候觉得特别*,现在想想,太乙渡厄天尊。我简直就是一个小混蛋,罪孽深重。本来以为小芳能夸我一句我好猛。然而她不但没有夸我,还说我是个变态,一点良心都没有,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我还真的是个混蛋。

可能那个时候帅的不是很明显,小芳一气之下就回到了营地。我当时看着石头上小小的竹叶青,已经没有一点动静了,顿时也觉得心里很自责,就捡起小蛇,用外套包好。打算回去找个地方把它安葬了。回到营地吃完这辈子最难吃的一顿饭之后,我们就前往当晚过夜的目的地,宝莲仙寺。

那里只有一个供游客住宿厢房,里面有八张床。床不大,为了节省经费,二十来个学生和两个老师,晚上就挤在一个厢房里面。换到现在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但是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而且当时的我们还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占床,放下行李,当然还有外套包着的小蛇。

上到白马峰看了日落。然后回到宝莲寺,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寺庙里面是吃全素的,主要是豆腐和青菜。没有任何油荤。米饭也是那种早稻米。现在用来喂猪的那种。好在便宜,吃饭时1一块钱一顿,住宿是5块钱一晚。吃完饭都在院子周围玩。

到七八点的时候,也就集体进房间睡觉了。

楼主 梁小道  发布于 2018-12-02 19:40:52 +0800 CST  
说来也怪。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一堆五花八门的蛇追着我咬,我怎么跑都跑不快,而且蛇的速度却非常快。就当我被蛇缠住要被一张血盆大口下嘴咬到的时候我猛的一下醒了,借助院子里微弱的光,看到同学们都睡着了,听着各种节奏的鼾声。

山上风很大,当时还有很多房间是木头的,被风吹的吱呀吱呀响,还伴随着清晰的敲木鱼和念经的声音。我再也睡不着了,想起白天被我作孽摔死的那条小蛇。我觉得先应该找个地方把它安葬了。

我轻手轻脚的爬起床。拿起外套准备去院子外面把小蛇安葬了。轻轻的打开门。院子里面电灯泡被吹的左右摇摆。照出来的柱子和斗笠蓑衣的影子飘来飘去,显得很是恐怖,但是木鱼和念经的声音却让我很心里很平静。我想在院子里面找把小锄头出去挖坑,却怎么找也找不到。

无奈之下只能去找正在敲木鱼的人去问问,我蹑手蹑脚的走到大堂,看到一个消瘦的老爷爷正在佛前打坐念经,并没有剃光头。

然后我就走过去问他:请问你们这里那里有小锄头?那个老爷爷头也不抬,话也不说,继续敲着他的木鱼。

看到他不理我,我也就放弃了继续喊他,而在旁边找了一个小蒲团,学着老爷爷的样子打起坐来。

不知道为什么,一坐下就感觉内心特别的平静。听着木鱼和念经的声音,心里很舒坦,好像能去除一切杂念,忽略一切杂音。我竟然陶醉在这样的场景里面。

过了不知道多久,大概一个多小时吧,念经和敲木鱼的声音停止了有一会儿,我才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张慈祥的脸正在大量着我。

我有点不知所措的笑了笑,问到:老爷爷你们这里有小锄头吗?

老爷爷显然也楞了一下,问到,大半夜的你要锄头干嘛?

我指了指旁边包成一团的外套说。下午搞死了一条蛇,我想把它埋了。

。。。。。。

老爷爷马上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然后和我说到:门后面有锄头,你去外面把它埋了吧。不要离太远,就在墙根哪里就行。我感激的笑了一下,立刻爬起来去找锄头,

记得那个时候脚是麻的,起身之后也走不动。那个老爷爷在我身上拍了几下,然后马上就不麻了。当时就觉得很神奇。以前也脚麻过。从来没有这么快好的啊。疑惑的看了老爷爷一眼,他只是笑了笑说到:快去吧,埋好了之后再来过来找我一下。。。。。。

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搞懂,拍的那几下是怎么回事。

安葬玩小蛇之后,我本想直接回房间睡觉,但是看着大堂的灯还亮着,又想起老爷爷那张慈祥的脸,我还是满怀疑惑的走进了大堂,不知道他要我去找他是因为什么事情。

带着一颗好奇心,我又回到了老爷爷身边,看到他在蒲团上闭目养神,我也没好意思打搅他。就坐在旁边的蒲团上又学着老爷爷的样子打坐起来。

过了没几分钟,老爷爷说到:你叫什么名字?我说出了我的名字。

他又问:你喜欢这里吗?我说喜欢啊。

他说为什么喜欢?我说不晓得,就喜欢坐在这里。

他突然问我农历生日是多少?

我说88年9月xx日。

他没说话,过了几分钟,他又开口说:明天我介绍一个师傅给你认识好不好?

我想都没想就说:好,甚至都没有问为什么。

可能是年轻不懂事,没有那么多想法,总觉得大人说的话都是对的。听大人的话就对了。然后老爷爷看着我笑了笑说道,我还要做一会晚课。你先回去睡觉吧。

我想起三个人挤一张小床,再加上当时也不困。而且房价里面蚊子也多这里却没有蚊子就说道,老爷爷你忙你的,我再坐一会儿。老爷爷又盯着我笑着点了三下头,就开始继续敲打起了他的木鱼。我也若有其事的坐在蒲团上。听着木鱼和念经的声音,很享受的闭着眼睛。

直到他结束。。。我们一老一小才分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几点了,没有手机手表,但是那晚,我睡得特别香。。。。

第二天早上早早的看完日出,滑稽的是乌云一片,只能看到一丝丝光亮。不过大家兴致都很高,下山回到寺里准备吃饭的时候,我还在考虑这个作文到底要咋写,因为毛都没看到。

然后头天晚上念经敲木鱼的老爷爷把我的思绪打乱,说带我一个地方。看着他慈祥的面容,我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他把我带到一个独立的厢房里面。

门口有刚烧完纸钱的灰烬,还有一个香炉,里面插满了燃烧殆尽的香签子,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和一个书桌,书桌上面有个小型的书架,书架上面摆满了书,书桌上面有毛笔和砚台,还整齐的摆放着一叠黄纸,床后面是一个小衣柜。床边还有两张椅子,时间过去太久了,我能想起来的只有这些了,其中一张椅子上面坐着一个比老爷爷略微要年轻一点点的神秘老头,剃个寸头,看上去很精神,眉毛比一般人要长些。下巴留着胡子,胡子黑白交加。

之所以说神秘,不是因为他的形象,而是因为他的眼神,和善中带点凌厉,慈祥中带点严肃,迷茫中又带点惊喜,就这样直直的盯着我。

为了不输阵,我也用忧郁深邃中带点放荡不羁的眼神盯着他,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会儿,

那个老爷爷首先开口了:人我给你带来了,你好好看看。然后说完就走了。当时搞得我心里真的一阵发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在这种佛门重地还会发现拐卖优质少年的事情吗?

不过转念一想,外面有这么多同学还有老师,他应该不会把我怎么样。我刚想问他找我有什么事。

他就说到:来,坐吧。声音很浑厚,好像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他说你把手给我看看,然后我就把手伸给他,一副小时候向长辈讨要红包的样子。

他在我手上看了好一会儿,又在我身上摸了摸,尤其是耳朵后面。摸了好几次,而且还力气特别大,弄的我特别疼。但是我不但没有挣扎,而且还忍住了。

他可能知道会很疼,就问我,你疼怎么不叫出来。

我说我怕外面的同学老师听到,会担心。其实我是怕小芳听到,怕丢人。

他笑了笑,拉着我的手,走到书桌旁边。然后问我会用毛笔么,我说会,练过。然后他递给我一支毛笔,自己也拿了一只。就说你跟着我画画看,他画的不快,像是特意放慢了速度。当时好像画了一个镇宅符。

我跟着他画,画完之后我自我感觉挺好的,他看了看,点了点头没说话。放下笔,想了一会儿就问我:你看过僵尸片吗?我顿时就来精神了:看过啊,就是那种一跳一跳的,刚才我看你画符,难道你是抓僵尸的吗?这个世界真的有僵尸啊?你下次抓僵尸的时候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由于特别喜欢僵尸片,瞬间打开了我的话匣子,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直接把他逗笑了。

他说到:我不是抓僵尸的,不过也差不多。我想收你做徒弟。那语气好像不容拒绝。其实说实话,当时虽然年纪小,但是我却不怎么确定这个世界上有会有僵尸和鬼怪。当时纯粹觉得好玩,也没有当场拒绝。只是说回去和爸妈商量一下。

他问了我家的地址,然而随便聊了了聊,具体聊的什么我也记不清楚了。临走的时候他塞给了我一本书,是个手抄本。而且并没有说什么。我接过书,就出去了,吃了早饭。就返回了学校。

没错,他就是我师父,一个改变我人生轨迹的人,一个我最尊敬的人。

由于是周五,当天晚上我回去和爸妈说了这件事。因为都在同一个地方,师父还是有点名气的。爸妈是知道他的,然后他们又去找爷爷商量了一下。爷爷是认识师父的,因为爷爷常年在外面收蛇抓蛇,经常过去白马山那边。有的时候还住在寺庙里面。

渐渐的就认识了师父,而且有的时候他们还会一起喝点酒聊聊天,师父的本事爷爷也略有所闻,都是真才实学。所以当他晚上爷爷就问我,愿不愿意和师父学习道法。

我问爷爷学完以后是不是和村子里面那些道士一样,有人过世,就去别人家里做法事超度。

爷爷说不是,那是传统的科仪道士。他教的不是科仪,是专门给人家家里解决闹鬼的。

爷爷说的通俗易懂,我听得也真切。然后爷爷又和我说了好几个例子,谁家谁家怎么回事,很多人都解决不了,只有叫师父来才解决的了。

小时候总会有些英雄主义思想。所以当时听了也特别崇拜,马上就和爷爷说,好,我想学。说实话那个时候的心里,有一大半还是抱着好玩的心态想要去学的。

爸妈见我同意了,又和爷爷商量,他虽然读书成绩一般,但是至少书要念完,学道士可以平时周末和寒假暑假的时候去学。爷爷也说这个是应该的,明天我就带他去山上。

就这样,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给了师父满意的答复。

从此以后,我就再也没有了周末与寒暑假。过起了非常枯燥无味的道法学习,直到高中毕业。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经过各种记忆锻炼,我的学习成绩不降反而升,而且高考的时候还考出了不错的成绩。

与其说是师父选择了我,不如说是我选择了他。

如果没有那次难得的春游

如果没有爸妈的支持

如果我不喜欢小芳

如果没有那条小竹叶青

如果没有那个梦

如果没有敲木鱼的老爷爷

如果没有没有我对经文的特殊感觉

如果没有爷爷对师父的熟悉

我感恩这一切的一切

也许不会那么早和师父结缘

里有时终须有,命中注定要碰到的人,迟早都会碰到

该有的缘,想躲也躲不掉

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的今生擦肩而过

*说,缘是命,命是缘,

高僧说,缘是前生的修炼

我觉得,珍惜身边的每一段缘分不管善缘恶缘,珍惜自己身边的所有人不管好人还是坏人。心修好了,人自然豁达了,人豁达了,人生自然美好了。

情侣是缘,善缘恶缘,无缘不聚

儿女是债,讨债还债,无债不来。
楼主 梁小道  发布于 2018-12-02 19:41:10 +0800 CST  
学道之初是很无聊的,那个时候年纪还小,初二的暑假一直在山上。和师父同吃同住,住也可以将就,但是你们能适应一日三餐,除了青菜就是豆腐,要么就是长短豆角,南瓜黄瓜冬瓜,一点荤腥都没有的餐饮习惯么?

当初也有迷茫,想过要放弃,学这行的朋友应该知道,也许和师父教我的法门不一样,但是应该也差不多。那些道文咒术,比古文还难理解。而且很多字都不认识。一个暑假的时候,我甚至翻烂了一本新华字典,还有几百种符咒的画法,配合咒语,还要知道用处。而且都不是白话文。

那个时候对于青春年少的我来说,是非常非常的煎熬山上没有同学,没有年纪相仿的人,没有小芳只是偶尔有几个游客上来看日出,调戏一下善良腼腆的我,那是我唯一和生人接触的机会。

在上面基本就是背,背累了就抄,抄累了就练习画符咒,画累了就去大堂里面打坐听老爷爷念经在那个情窦初开玩性爆表的年纪每天重复做这种事情,有多少人能够坚持了。重点是师父每次出活,都不带我去。我当时都还没有见过灵神,心里也一直怀疑是不是真的有

那个暑假刚开始一周,师父第三次出活,,我问师父:为什么不带我去,我学的这些真的有用吗?师父和我说:修道先修心,如果你的内心不平静,并且有所怀疑,那么你学的这些就没有用。

我当时似懂非懂,从此再也没有主动问过师父,每当心境开始波动的时候,我就去大堂打坐,学着老爷爷的口吻念经。这样确实能让内心很平静。。。。。。

从初二暑假一直到初三中考后。一个月只有两天是回家和小伙伴玩,其他的周末时间都是在山上背抄写念。。。。直到初三暑假即将结束的前几天的一个下午,要去县城念高中的时候,师父和我说,明天下午和我出活。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角瞬间湿润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个劲的往下掉。那不是委屈,也不是激动,不是害怕,也不是心酸。那是一种感恩,感恩师父对我的肯定,感恩自己的坚持,不知道那是不是一种没出息的表现。

师父拍了拍我的头说,今天别看了,我们下山去找你爷爷去吃顿好的。我又破涕为笑,屁颠屁颠,拉起师父就往山下跑。

第一次和师父出活的时候。心里是很激动也是很不安,更多的是好奇。学了那么多,背了那么多,终于要看怎么用了。

师父和我说,第一次跟我出活,你看着就行了,不要自作主张去做什么事情,你现在学的只是皮毛,不要乱来,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就行。

我猛点头,话都不敢说,生怕师父反悔不带我去,毕竟只是在书上看到灵神,所以还是非常非常期待的。

事主姓宁,苏荷乡的,五十多岁。是个老实的庄稼汉。诚实本分。靠着一亩三分地和自己勤劳的双手,硬是培养出来了两个九十年代的大学生儿子。两个儿子也很孝顺毕业之后赚了钱,想接老两口去城市里面住,可是多年来养成的生活习惯在城市里面是适应不了的,后面兄弟俩一商量,就决定在老家给父母建一座好点的房子。
楼主 梁小道  发布于 2018-12-02 19:41:48 +0800 CST  
村里的人都好面子,不管人多人少,能建多大建多大,也不管用不用的上,好像房间越多就越气派,兄弟两有点钱,就像盖个大点房子以后逢年过节大家拖家带口回来也好有地方住,但是又找不到合适的宅基地,自己家里的宅基地又太小,后面辗转找到一个村民家里,他们家卖宅基地符合他们要求的大小。

那是两个宅基地合并的,但是中间有一个很小的坟包,可能年代久远了,甚至连碑都倒了,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个坟包,里面葬着一个逝去的生命。

奇怪的是,挖墙基角的时候,也巧合的避开了那个坟包,并没有人发现那葬着一个人,只是把地铲平了,然后往上加地基。施工的时候倒是没什么意外,等到新居建成进火之后,老两口住了进去的第一天晚上,边开始出现了各种诡异的动静。

下面是宁伯伯的口述,太久远记得不是很清楚,大概就是这样意思,绝对没有夸张。

首先是家里堂屋的电灯包无缘无故就坏了。然后他们换了一个没到几秒钟又坏了,连续换了三个,都无一例外的坏掉了,宁伯伯也没在意,以为可能是电压问题导致的。

当天晚上也索性没换了,然后就进到房间睡觉。农村里面都喜欢用蚊帐,伯伯家里也不例外。他们俩口子上了床之后关了灯打算睡觉的时候,就马上听到"嗦嗦嗦"的声音,就像是那种吃辣椒吃多了,需要大口呼吸来缓解辣感的那种声音。

宁伯伯开始没在意,以为是风吹到什么了,但是那种声音听得越来越真切。根本不像是风

而后他又以为是老鼠在咬什么东西,他就打算掀开蚊帐,想听听到底是哪里发出的声音,由于晚上月光很大,所以他也没有打算开灯,当他把手放到蚊帐的边缘的时候,他顿时下了一跳,由于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比较明亮。所以他能透过蚊帐清楚的看见2米外的墙角处有一个佝偻的身影,披着头发,穿着长衫。

正在抬着头对着月光。慢慢的摇着头,好像在寻找什么,宁伯伯开始以为是自己眼花,猛地就把蚊帐掀开来,然后那个黑影似乎也发现了他,猛地偏头盯着宁伯伯,惨白的脸在月光的照射下白的发蓝,怨怨的盯着宁伯伯,宁伯伯当时也吓坏了。但是毕竟在农村里面活了大几十年,没见过也听说过些事情,所以并没有吓得大喊大叫。

他猛的把蚊帐又合上。然后再鼓起勇气隔着蚊帐看的时候,那个黑影消失了。宁伯伯以为是自己最近太劳累出现了幻觉,松了一口气,然后躺下继续睡觉。是那种侧着睡的。,背朝着她老伴,脸朝着床外面。

不知道睡了多久,大概十几分钟吧,就感觉到有凉飕飕的风从蚊帐外面吹进了,直接打在他的脸色,他睁开眼睛一看,这下真的把他吓坏了。

那张惨白的脸就在他的床边。就出现在他的眼前,虽然隔着蚊帐,但是也看的清楚。。。。不单就在眼前,而且还一直在吹气。

这下宁伯伯再也淡定不了了,叫醒老伴就跑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老房子后,忐忑的睁着眼睛晚上没睡着,第二天宁伯伯就生病了。浑身无力伴有高烧,而且睡着的时候还一直在说胡话,但是清醒的时候却描述的很清楚,显然被吓的不轻。

然后第三天大儿子就赶回了家中,起初他大儿子不相信宁伯伯说的事情,直到他自己去堂屋换灯泡,换了好几个都坏了,而且电压也没有问题的时候,他也相信了。

接着通过他的一个伯伯找到我师父,这也是师父带我第一次出活。宁爷爷和师父说的时候,我记得特别清楚。。。

后来师父又问了些其他的问题,还把之前挖宅基地的工人也叫到宁伯伯家门口问了问。

具体问的什么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当时看到了一个过路女孩子长得特别小芳,我就冲过去猛的拍了她一下打招呼,然而并不是她。那个女孩子不但没有被我吸引,而且还把骂了一顿。。

难道真的是在山上待久了,下山后看到一头母猪都会觉得眉清目秀的吗?

当我回到师父身边的时候,师父已经问完话来到宁伯伯的床边了,看到我从远处走来而没有呆在他的身边,他也把我骂了一顿。当时并没有打击到我强大而腼腆的内心,我还是嬉皮笑脸的问到:师父,怎么解决啊?我们开始吧。

师父说:现在开始不了,

宁伯伯说,那能搞定吗?

师父说:可以,晚上我住进去,

我当时就疑惑的问:为什么不直接喊魂啊?

师父说,什么信息都不知道,你喊谁?我也瞬间明白了。就不在说话了。然后师父又转头对我说:你不是老师嚷嚷着要见灵神吗?今晚和我一起住进去,我让你看看真家伙。

说实话我当时也是很害怕的,但是为了逞强在想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其实还是出自于对师父的信任!最主要的是,如果他说了我拒绝的话,可能会挨揍。

忐忑不安的吃完晚饭。就背着师父的背包。朝着那坐压着旧坟包的新房子走去,走近那座新建的房子,挺气派的,三四个垛子,垛子在我们那边是个宅基地的计量单位,四个垛子就是三间房的宽度。前后还搁着房间。每层除了楼梯间还有五间房总计15个房间,而且外墙还贴着红色的瓷砖,在那个年代的农村,显得很是气派。

进堂屋之后,就是一个预留的神位,还没有请祖宗灵位进来的,神位前面一张涂着红漆的八仙桌,右手边有一个门框。没有门,那是上楼的楼梯间。堂屋的左右两边都是房间,那晚宁伯伯他们就睡在一楼的堂屋右手边的卧房里面。

由于大堂的等是打不开的,那个时候师父和我拿着手电筒,在堂屋转了一圈之后,师父问我,你有什么感觉?

我没想到师父会突然问我这个,顿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一下又说道:感觉不到什么。

师父说不在这里你当然感受不到。我白了师父一眼,那你问么个?只不过我没有说出来,那个时候还小。

对师父的尊敬是传统意义上的尊敬,和现在对师父放荡不羁的尊敬在表现手法上来说是有着很大的区别。但是尊敬就是尊敬,不管什么方式表现,他永远是我的恩师。

师父回答完之后就准备往后面的楼梯间走去,然后回头对我说,我们上楼看看,你跟着我,不要回头。有人拍你也不要回头,但是我心里想就我们两个人,你在我前面,怎么会有人拍我,但是随即我就想明白了。

师父说的他,是它。

心里也紧张的很,师父说怕就念壮胆咒。我没有念,也许是个人英雄主义作祟,但是事实证明了一个真理,长的帅并不能避鬼。

在半楼的转角处,果然被拍了一下,师父好像知道我的脾气不会念咒,更加好像知道我会被拍一下一样,在我后背被拍了那一下之后,猛的回头一把用朱砂混合过的香灰撒了出去。不但撒到了那个灵神,把他和灵神中间那个青春活泼的有为青年也撒了一脸朱砂灰。还好那个有为青年反应的快,及时闭上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只听到后面吱吱的一声,一阵阴风带过。就恢复了平静。

师父说好了,我把楼梯封起来,今晚我们就在老宁那个房间睡。我说我可不可以先洗脸

师父说不用洗了,挺好看的,和唱花鼓戏的小兔崽子似得。其实我明白师父的意思,有这个东西在脸上比较安全,至少以后要是混不下去的时候,我还可以靠脸吃饭。

我还在想应该怎么顶嘴的时候,师父已经绕过我走了下去,我吓了一跳赶紧跟着师父走了下去,进了那间能透过月光的卧房。

师父躺在宁伯伯之前躺的位置,然后和我说,你躺在旁边,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管,见到灵神之后不要去看它的眼睛。

我说哦,然后我们关了手电筒。屋子里面瞬间变得昏暗起来,等眼睛适应了一会儿,透过月光,也能把屋子里面的摆设看个大概。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还真像极了以前香港僵尸片里面的场景。

等了不知道多久,师父起身,我连忙爬起来。师父说我去上厕所,你也跟着?我说我也上厕所。师父说等我回来你再去,一楼外面只有一个厕所。我当时那个怕,就像是我和师父被困在一个荒无人烟的沙漠里,突然来了一架飞机,只能坐一个人。师父毫不犹豫的就走了。

那种被抛弃的感觉马上就被恐惧所淹没,因为我来不急伤感。等师父出门并没有把门带上,而是虚掩着。当时我心里很恐慌,万一它在这个时候进来怎么办,行话说一个人老是想着鬼,那么离见鬼就不远了。

我还没想完,果然门就慢慢的被推开了,先看到的是一直惨败的手,然后是一头长发下面一张苍白的脸,眼珠凸起,嘴唇宽厚,穿着长衫缓缓的走进门,而且是朝着床走过来,我当时真的是被吓丑了,连想叫都叫不出来,不说别的,就是那副打扮就不是我能够接受的,况且是我第一次碰见书外货真价实的灵神,即使我学了这么久,但是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的。这次真真切切的,就在那一次,彻彻底底改变了我的观念。

原来真的是存在灵神的。

不过怕归怕,我脑海还是非常清醒的,我想起寺里的老爷爷和我说过,碰到鬼只要双脚打坐双手合十默念金文,鬼看着你就像座金佛。

不管是不是真的,试试再说,我赶紧爬起来打坐念经,虽然心里不平静,但是还是做到了,当时念的什么经文我是忘记了,佛教的一个很平常的经文。

说来也神,我做了之后,它果然没有向我走来,而是朝着床边走去,在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下蹲了下来,抬着头迎着月光。开始嗤嗤嗤嗤的笑了起来。那表情配合上白的发蓝的皮肤,还有那诡异的笑声,惊得我头皮发麻,汗毛都竖起来了。

正当我感觉自己是一只无助的小羔羊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师父正在门外。但是他出去才2分钟不到,而且厕所还在屋外的一间茅房,怎么可能这么快。
楼主 梁小道  发布于 2018-12-02 19:41:57 +0800 CST  
师父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我立刻收住了想要发声的性感小嘴。只见师父掏出一张符。是什么符我也没看清楚,贴在门上,然后又把门慢慢的关上,在关门的一瞬间灵神已经注意到了,猛的一转身刚想要逃。师父一边念咒,左手捏着一个手决,右手捏着一张符,就冲了过去。(细节到这就再不能多说了)

短短三分钟时间不到,那个灵神就安定了下来,不闹也不也逃,好像和师父达成了什么默契似得。然后师父就开口问话了。

师父问到,你是谁为何留恋阳间并在此作乱?

它的声音很嘶哑,但是也能听的个大概。原来它竟然是个上世纪初一个教书先生,有一次去上级教育部门讨要应得的一笔教育经费,怎么来的我却没有听到,也许是捐款,也许是资助,这笔钱能让他的学生顺利的完成学业。

那是个不讲王法的年代。不但讨要不成,反而被狠狠的骂了一顿,在回来的路上又被打流的抢走了身上的荷包,心里越想越不平衡,本来就患有疾病的他,在路过这个地方的时候脚下打滑,摔到了田坎下面,竟然短暂的休克了。

然而在那个混乱的年代,死了个人根本就不会有报警这么一回事,有两个犁田的农民看到了休克了的他,由于缺少常识,以为已经去世了,就善心起,就挖了个坑,把他埋了,然后随便找了一个石头,当作墓碑放在了小坟包的前面。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发现被人埋在了地下,他自己从坟墓里面爬了出来,然而他爬出来之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还在地下面。而且自己的身体机能还在,还有心跳。所以保存了他的记忆,直到他身体机能全部退去,他依然接受不了他已经死了的事实,因为他还有很多愿望没有了却。

所以几十年如一日,他待在这个地方苦苦的守候着他的身体一直没走,想在这个地方能碰到一个熟知的人帮他要回那笔能让他的学生完成学业的教育经费。这一等,就是百余年。尸首早已腐蚀,留下白骨累累。由于身体机能还在,而魂先离体,记忆保留,所以并没有被带走魂魄。而他自己也执着的认为,会碰到帮他完成愿望的人,所以没有选择离去。

直到宁伯伯在他尸首上面建房,抢夺了他仅有的一席之地,他迫不得已,才去吓唬宁伯伯。想让他知难而退。

听完了他的诉说,我和师父都沉默了,这也许叫生不逢时吧。真的是一个可怜的灵神。等待了百年不该的等待,为的就是一个不确定的结果。

现代文明社会,为了一己私利而背德违心的大有人在,和这位教书先生比起来,不知道可怕的究竟是人还是鬼。

师父说,我可以给你带路进入鬼道,你愿意吗?

教书先生想了一下说:也罢,既然留下已无意义,何必给他人带来困扰。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我看着那张惨白恐怖的脸,竟然觉得有点亲切。

师父恭敬的送走了他。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灵神,也是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教书先生的话会像指南针一样永远留在我的脑海里,指导我做人的方向,正是这件事情,坚定了我从事这一行的决心。

第二天师父叫宁伯伯的儿子找人把教书师父的尸骨挖出,师父带回了白骨,我们一起把它葬在了白马山山,脚下的一个小坡上面。没有科仪队,也没有哭丧亲人。有的只是一老一小两个身影在默默的祭拜着。

我问师父:师父。你是不是拿我做诱饵,两次?

师父说:这算是对你的一个考验。

我又问师父:既然已经送走了他,为什么还要立坟树碑。你都不知道他的名字,祭拜毫无意义啊。

师父说:给他一份尊重,给我们一份心安。给这里一个念想。给良心一个交代,你还会说没有意义吗?

我还问师父:你后面的那个手决和那张符我怎么都没有见过。

师父笑了一下,摸摸我的小脑袋说道:慢慢来,你有这份心,该让你的学的,以后都会让你学到。

师父说完起身,我们一起在坟前鞠了三躬,慢慢的离开了这个让人尊敬的小坟,朝山上走了去。

夕阳把影子拖得好长,天上并无乌云。这个时候却下起了小雨。每一个晴天里面,总会有着几滴雨,就像每一个人背后,总会有几个伤感的故事。
楼主 梁小道  发布于 2018-12-02 19:42:46 +0800 CST  
在成都西部大邑县西北十二公里处,有一个鹤鸣乡,在鹤鸣乡的三丰村有一名山,名曰鹤鸣山,鹤鸣山是道教的发源地。

东汉顺帝汉安元年(126~144在位)时,沛国丰(今江苏丰县)人张陵(张道陵)于大邑县境鹤鸣山倡导正一盟威之道(俗称五斗米道,亦称天师道),奉老子李耳为教主,以为主要经典,这标志着道教的正式创立。鹤鸣山是举世公认的中国道教发源地、世界道教的朝圣地,被称为“道国仙都”、“道教祖庭”。

2010年毕业季,作为一个道教的野生弟子,于情于理,我都想去这座拥有雄厚道家底蕴的名山上去顶礼膜拜一下。只是最后和同学在毕业旅游的目的地上有分歧,本来就不喜欢热闹的我更是找到了理由,便独自一人踏上了去成都的火车。

武昌到成都路途不远不近,刚毕业的学生狗肯定不会奢侈到坐飞机,甚至连直达快车都没没有买到,最后弄到一张普快车票,从武昌到成都要20个小时以上。

我带着一颗无比憧憬和尊崇的心上了火车后,本来以为在一天一夜后,我就能如愿到达目的地。岂料事与愿违,在火车上发生了一件事情,原本和我没有丝毫关系的,但是出于好奇和怜悯,最终我还是放弃了原本的计划,提前下了火车,去到了一个原本和我不会有任何交际的地方。那个地方叫天星镇!

事情的起因说来也惭愧,是因为我的一个不良嗜好引起的,火车上车厢与车厢之间连接的地方是吸烟人士的活动区域,作为一个烟民,我当然也避无可避,而且那个那辆列车是绿皮车,里面还是吹风扇的。温度高不说里面的空气质量也很差,虽然不像春运那般乌烟瘴气,但是相比之下吸烟区的空气要好很多,而且随着列车的前行,偶尔还会有外面山涧乡野的清新空气灌入。比呆在车厢里面要舒服数倍。这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我频繁活动的地方。

......

时间过了十二点之后,去抽烟的人已经基本没有了。我再一次去到那个车厢之间的连接处。也再次看到了那个女孩儿。她站在车厢入口的门边,面对着车厢外面,似乎在沉思。

之所以说再次看到那个女孩儿是因为前两次我看到她也站在同样的地方,默默无语的盯着门外,而第一次已经是在两个小时之前了。按理说车厢里面空气沉闷来这边透气而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一动不动的站在这里三个小时却让我不得不心生疑惑。

这一次让我更加觉得奇怪的是她不仅仅只是站在那里,而且肩膀不时的轻微耸动,明显是在小声的抽泣。

她的这个举动难免不让我开始注意她,我自然的看了她两眼,从装束和背影来看,那个女孩儿应该不超过二十岁,个子不高没到一米六,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自然垂落的披肩长发显得有些凌乱。由于外面很黑,从列车门上的玻璃能隐约看到她显得稍微有点苍白的脸上若有若无的挂着两道淡淡的泪痕,显然是个有着严重心事的人。而且这心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要说是被人感动哭成这样的,我还真不相信。
楼主 梁小道  发布于 2018-12-02 19:43:20 +0800 CST  
我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而且我也知道出门在外随便找人搭讪是一种会让对方绝对警惕的一种行为,所以我没有冒冒失失的去打扰她,而是抽完一根烟之后就回到了车厢内。回到车厢本想闭目睡会儿,但是脑海中却一直浮现着那个抽泣女孩儿的背影,我知道她肯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我甚至开始猜测她在那边默默哭泣的原因,失恋?被骗?离家出走?家人过时?想着想着可能性就越来越多,我感觉在这样想下去我会越想越兴奋,整晚都没得休息了。索性就做了一个决定,再过一个小时,如果那个女孩儿还在的话就问问她怎么了。

一个小时以奇慢无比的速度过去了。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脚,又一次朝着那个吸烟区走了过去。

看到那个女孩还在,只是原本站着抽泣的声音现在是蹲在地上了,位置还是在那个位置,只是没有在面对着车厢外而是背靠一面铁壁低着头还是在轻生抽泣,在震惊她为什么能哭这么久的同时我心里冒出一丝惊喜,虽然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哪有盼别人一直在悲伤中走不出来的,但是强烈的好奇心害死占据了我大半的理智,不爱管闲事但是并不代表我没有好奇心,再次装模作样抽完一根烟之后,我走过去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问到:“你好,请问我能帮你些什么吗?”

她肩膀猛的抖动了一下,显然对我的动作有点措手不及。她慢慢抬起头,看了看我,接着又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她的脸上透露出了很浓的无助,甚至有点绝望的意思,五官算不上精致,但是搭配在一起倒也看着很舒服,只是脸颊上的那两道淡淡的泪痕让我完全没有去欣赏她五官的打算。她的眼睛布满血丝,再配合上长时间的抽泣,所以眼睛显得尤为红肿,印堂上若有若无的黑气告诉我,她最近肯定运势极低甚至有可能碰到灵神了。

一个人的在一辈子就像一条波浪线,这条波浪线最低值有个临界点,一旦到达了这个临界点,就会变得眼界非常低,这个时候能见到一些灵界的东西也就不足为奇了。所以当你感觉到你的运势很低的时候,你就要想办法去增加你的运势了,要么就会万事不顺甚至还会看到一些你不愿意去看到的东西,增加运势其实很简单,多发发善心,多拜拜菩萨等等。

她摇了摇头没说话,但是眼睛一直无神的盯着我,似乎把我当成了一件工艺品,又似乎不是在盯着我而是在盯着我眼前空气在发呆,显然她还沉浸在他的悲伤中没有醒过来。

“你是不是碰到什么鬼事了?”我语不惊人死不休,要想她尽快的回过神来,我就得用重磅炸弹般得话语来打开话题。即使我只是个猜测,但是总比没话说的好。

她显然惊了一下,然后猛地站起来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现在特别无助,想死的心都有了。呜呜呜......”说完又开始哭起来,和之前轻微的抽泣相比,这次的哭泣似乎如决堤的洪水一般爆发出来。只是她的眼泪似乎已经哭干了,并没有和这爆发式的哭泣很想衬。

我赶紧制止她说道:“别哭别哭别哭,等下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怎么你了,我能知道是因为我本来就是个道士,如果你真的碰到鬼事了可以和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尽点绵薄之力。”

听到我这么说,她缓缓的止住了继续哭泣,眼神一亮就往前走了一步一把抓住我的手说道:“你真的是道士吗?那你可以帮帮我吗?”正当我尴尬的想着如何抽出手的时候,她又慢慢的松开了手然后喃喃的说道:“不可能,哪有这么年轻帅气的道士,你是个演员还差不多......”说完之后她又开始目光呆滞起来。

我摇了摇头暗自无语,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符在她眼前晃了几下,然后又捏了个手决快速念了一段清神口诀,接着在她的天灵位轻轻的点了一下。过了几秒钟之后我问道:“现在是不是舒服一点了?”

她原本黯淡下去的目光再次变得有神起来,吃惊的问道:“你真的是个道士吗?”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这个时候说与不说已经不重要了,如果她还不信那只能说明我们无缘,就算再好奇我也不会去趟这趟浑水了。在我看来,很多事情不能一厢情愿,如果执意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话,后果往往会适得其反。

见我没说话,她反而开始主动叙述起这件事情来,她说:“大哥,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碰到鬼事了,而且家里人没有一个是支持我的,都逼着我回去。我在我们镇有一个未婚夫,可是我们还没有结婚的时候他却由于突发病去世了,我和我那个未婚夫是媒人牵线的,所以我们没有太大感情基础。我们家长辈比较封建而且很固执,加之又穷,受过他们家不少恩惠。连我上大学的钱都是找他们家借的,所以我爷爷和我爸爸就做主把我许配给了他,他人倒也实诚,人品不错对我也很好,所以我也没有太多抗拒。本来打算我毕业就回去和他完婚的,可是我现在才大二,就突然接到他的死讯。”说道这里她又开始哭泣起来,哽咽声似乎要愈演愈烈。

当我有点束手无策的时候,车到了一个经停站,我说:“到站了,先别哭,你平复一下心情,等下火车开动的时候我们再聊。”她点了点头,我们靠边站定,上下车的人并不多,没几分钟列车再次启动的时候,她已经平静很多了。

我微笑着耸了耸肩说道:“即使是未婚夫,去世了回去祭拜祭拜也是应该的啊,难不成你家里人还会逼你去守孝三年啊?”

她摇了摇头说道:“他去世的时候我已经回去送行过了,对于他的去世我也很伤心。”

“既然你回去过了,为什么你家里人现在又要逼着你回去?”我有点不解的问道,而且我感觉这次回去肯定非常违背她的意愿的,要不然不会伤心成这样,而且绝对不是什么一般的事情。

听到我的询问,她显然有点茫然,而且脸上透露出恐怖的神色,颤颤巍巍的说道:“他父亲做了一个梦,说是他托梦的,在梦里,他说不放心我,我们还没有结婚,他不想离开。”

我说:“这么强的执念,他一定很喜欢很喜欢你吧?”

她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他的确非常喜欢我,可是你知道吗?他父亲做了这个梦之后,就去找了个巫师问询,然后那个巫师居然说要解决这个事情很简单,就是把我叫回去和他儿子完婚,就是象征性的举办一场拜堂。”

“阴婚啊?”我不禁惊讶的叫道。

阴婚在古代很常见,但是没想到现在还有地方在干这种事情,阴婚分两种情况。比较常见的就是双方未嫁未娶的一对男女在死后通过阴媒的介绍互相拜堂成亲,也就是为死人找配偶,传统观念认为如果不替他(她)们完婚他们的鬼魂就会作怪,使家宅不得安宁。但是这种形式的夫妻双方都是死人,所以也没有感觉特别奇怪的地方。

另外一种就是订婚双方有一方在还没有完婚的时候死去,如果死去的那一方比较强势的话就会要求两个人强行完婚,也就是用最古老的拜堂方式来完成。这种拜堂又分两种形式,一种是由家里的姐妹抱着遗照和活着的一方拜堂。还有另外一种就是直接用架子固定尸体,用尸体来和活着一方来拜堂。当然主持仪式的人不是普通的司仪,而是要专门从事这一行的阴阳先生来主持。有一些专门的手法和流程只有这类人才通晓。
楼主 梁小道  发布于 2018-12-02 19:44:21 +0800 CST  
相比起用遗体来拜堂,用遗照的话显得更加人道一点。古代用遗体的较多,但是到了现代,阴婚已经越来越少了,而且也很少有用遗体的了,因为这样不但会给活着的一方造成很大的心理阴影,而且对阴阳先生的技术水平要求也很高,而有这水平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她听到我的询问,眼神呆滞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就是阴婚,我开始极力反对,但是我爷爷说这是很平常的事情,还说完婚之后他会保佑我一辈子平平顺顺,可是我接受不了,我真的接受不了。”

我很理解她的感受,一个才大二的学生,谈恋爱都没怎么摸清楚就要完婚,而且还是阴婚,换谁都接受不了。别说是她这么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就算是我我也不能理所当然的去接受。

我问她:“是用遗照还是用遗体你知道吗?”

她转头望向车外,即使什么也看不到,她还是看着窗外说道:“用遗体,我爸给我争取过,说用遗体会给我造成很大的心理阴影希望用一照代替,可是对方听了那个巫师的话之后就不同意,而且我爷爷也觉得没什么,不但没有帮我说话,而且还训斥我爸,这是让我最心寒的地方,爷爷从小就不大疼我,对我不管不顾。我是个女儿身也不敢奢求太多,也一直很尊敬他,但是他现在居然帮着别人来为难我,还训斥我爸。我觉得好心寒,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说完之后眼眶里面又开始泛着泪光。在昏暗灯光照射下的那娇小无助的身影,在火车的轰咚轰咚声衬托下,显得特别凄凉。

“嗯,我理解你的感受,可能你爷爷经历过这类事情比较多,所以觉得没什么,并不是特意针对你。”我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一张安慰着说道。

她擦了擦眼睛说道:“对不起,不该和你说这些,只是你说你是个道士,所以你看你能不能帮帮我,多少钱你和我说,我即使现在没有,以后挣了钱肯定加倍的给你。如果我真的和一个死人完婚了,这对我以后绝对是一个巨大的阴影,而且我们小镇口舌是非多,以后我还怎么见人还怎么嫁人啊?”

其实在她肯定了我阴婚的询问之后,我就临时决定要去看看了,这种只是听说过的事情我有强烈的兴趣想要去了解一下,但是到了后来看到她无助的模样我就更加坚定了想要帮她一把的想法,那时那刻,一种对她遭遇的同情占据了我大部分理智,甚至要强于我的好奇心。我满口答应道:“我可以跟你去看看,至于能不能真正的帮到你还得看机缘,主要是取决于那个巫师的态度,因为他才是真正有决定权的人,我会尽量以一个同行的身份去说服他,却做不到保证能行。”

听我这么说,她疯狂的点着头说:“好好好,那就麻烦你了,大哥。谢谢你给了我希望,即使后果会让我失望,但是至少此时此刻我是开心的。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姓刘,你的心态很好,即使失望也不在乎。至于报酬的事情先不说,如果帮上忙了在谈吧。”我赞许的对着她点了点头。

她紧锁的眉宇舒展开来说道:“刘哥,我姓吴,叫吴x。”然后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继续说道:“我们家在达州,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下车之后还要坐大概两个多小时的班车才能到家。”

我说好,那我去眯会儿,到时候到了你叫我,我们一起下车。说完各自回到自己的作为,巧的是小吴的座位和我的座位是相邻的。

夜晚三点多的时候,小吴叫醒了我说车到站了,我取下背包就往火车外面走了出去,小吴也是轻装,只有一个背包,显然只是回来完成她的阴婚并不打算长住的。

天星镇是达州渠县下辖的一个镇,小吴的家就在这个地方,这个镇子不算落后,至少在我看来和办阴魂这种事情应该扯不上太大关系,但是事情就在这个普通的村子发生了。

晚上三点多下的火车,到了早上六点多将近七点的时候就到了天星镇,哪里都没去,小吴直接领着我去了她家,她家是一个两层小楼,外面没有贴瓷砖,裸着红砖墙在外面,窗户都是用木头框的,门也显得很是沧桑,这一切的一切都标示着小吴的家庭条件并不富裕。进门之后,小吴的爸爸妈妈先迎了上来,妈妈对女儿嘘寒问暖的,爸爸却一脸歉意的看着女儿,似乎在诉说他的无奈,在这里倒是没有见到小吴的爷爷。

小吴把我介绍给他爸妈,没有掩饰什么身份,只是说我是他的朋友,是学道的,这次跟着一起来是想看看能不能帮忙不要她参与这个完婚,说着说着小吴的委屈又上来了。吴爸爸无奈的低着头不说话,倒是吴妈妈一个劲儿的骂着肖家的人甚至连带着她爷爷一起埋怨了,但是她自己也知道,她能做的也只是骂几句,其他什么也改变不了。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小吴那个死去的未婚夫,姓肖。

吃早饭的时候,小吴的情绪一直很低落,我乘机向吴爸爸了解情况,得知到一些信息,阴婚举办的时间是在当天的傍晚,那个巫师是肖家从外地请过来的。听说法力高强,做这一行已经三十多年了,现在暂住在肖家。而且肖家对那个巫师言听计从,丝毫不会有任何异议。这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那个他们口中的巫师才是突破口。

既然傍晚就要举行阴婚了,那我可能中午肖家就会来人接小吴过去了,一夜没睡也顾不上休息,强打起精神我和吴爸爸说:“要么您带我去见一下那个巫师,我去和他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我怕去晚了就来不及了。”吴爸爸满口答应,嘱咐小吴在家里好好休息。小吴说:“我也要去。”说完之后用红红的双眼看着我,似乎是怕我在肖家碰到什么麻烦。
楼主 梁小道  发布于 2018-12-02 19:44:31 +0800 CST  
我点了点头,一行三人出了门,往肖家走去。肖家离小吴家不近也不远,三四里地的样子,吴爸爸开着一辆三轮摩托车没几分钟就到了。

远远的看着一栋三层半的小楼,外面贴着瓷砖,造型也很是前卫显然在这个镇子里面算是个富裕人家。门口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空地,空地上面摆着几张桌子,地上都是鞭炮残渣,外围摆着一些花圈,有一个很大的黑色充气拱门,上面用白色的字体写着一对丧葬的对联。这一切的一切都显示着这户人家正在办白喜事。

堂屋里面凳子架着一块门板,上面躺着一具尸体,用黑里白边的棉被盖着,脸用毛巾随意蒙着。看不到死者的样子,但是能看到一点皮肤,从肤色上判断,应该已经去世至少三四天了,我的鼻子很敏感,所以即使打了防腐针还是有淡淡的尸臭飘散在空气中,让人感觉有点不舒服。迟迟不入棺,显然是为了当天傍晚举办阴婚。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做科仪法事的布置,占据了堂屋一半多的空间。还有一些男男女女的纸扎人显然是为了晚上的阴婚准备的东西。一副大大的一照挂在屋子正中间,遗照上的小伙子笑长得很精神,看上去是个阳光男孩,只是老天不垂怜让他早早的结束了自己的阳寿。

我们进门的时候里面有一个正在打牌的老者叫着小吴的名字,小吴面无表情的应了声,然后叫了一声爷爷,她爷爷也只是打个招呼,然后又开始继续这手中的动作,显的特别理所当然,即使是她孙女即将给和一具遗体拜堂,他也没有多放在心上。老一辈的想法往往很随性,但是他们把这种随性要求到自己的下一代乃至下下一代,这是很自私的一种行为,更加无奈的是,这种行为我们还不能有效的去制止,更加别说是谴责。

这个时候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走过来一把拉住小吴的手说道:“吴啊,我们肖家真是对不起你,但是为了肖x能够安息,只能先委屈你了。唉,你们这一对苦命的孩子。”说的是家乡话,但是很容易听懂。她的话语是真诚的,我知道她也不想这样,只是她在选择上她更加偏向她儿子的意愿,即使她儿子已经去世了。

小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阿姨,我晓得,我理解的,不管你的事,这个是我朋友刘哥,他也是道士,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我对着肖x的妈妈说了声:“阿姨你好,我是小吴的朋友,也是肖x的朋友,您节哀顺变。我想见见你们请来的那个巫师,不知道是不是方便。”

肖妈妈怔怔的看着我,显然对我的职业很是怀疑,我想应该是我长得太嫩的缘故,有这种怀疑也很正常,看了好一会儿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方便方便,谢谢你啊小伙子,我这就领你去大师傅的屋里。”随即转头玩楼梯口走去。

看着小吴和吴爸爸也想跟上去,我拦了他们一下说:“我自己上去就好了,你们在下面等我,放心吧,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去办这件事情的。”说完转身急速跟了上去。

二楼也有一个和一楼一样大的客厅,但是布置却和一楼相差很多,出了一张桌子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东西。穿过这个大厅来到一个房间。肖妈妈小声和我说:“大师傅昨晚做了一晚上法,刚睡过去一两个小时,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不是可以等大师傅睡醒再聊?”我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说道:“麻烦了阿姨,是有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尽早说的好。阴婚这种事情不是儿戏,如果弄不好是要害人的!”我不但没有压低声音,而且后面的话声音还越说越大。

肖妈妈想了一下,正要敲门的时候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瘦瘦的中老年人,胡子剃得很干净。穿着一件白色的汗衫。他稍显不悦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头问肖妈妈:“这是怎么一回事?”没等肖妈妈回答。我行了个道礼说道:“前辈,晚辈是肖x和小吴的朋友有些关于阴婚事情想要向前辈请教一下,不知道前辈是否方便。”他又扫了我一眼,上下打量了一会儿之后,转身进了门,然后说了一句:“进来吧。”

我微笑着和肖妈妈点了点头,然后抬脚走了进去,顺手把门关了起来。进门之后我又施了礼说道:“前辈,冒昧打扰请见谅,我姓刘,学了点道法的毛皮,对鬼神之事也懂得一二,请问前辈尊姓。”他往床上一坐,然后指了指床边书桌旁的凳子说道:“我也姓吴,请坐吧。”
楼主 梁小道  发布于 2018-12-02 20:12:13 +0800 CST  
恭敬的坐下之后,吴师傅表情淡然的开口问道:“你说阴婚弄不好要害人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是在害人?”

看到他有点不悦,我赶忙站起身说:“吴师傅,无意冒犯还请原谅,只是在这件事情上我真的觉得对小吴妹子很不公平,现在年代不同了,心灵稍微脆弱点的普通女孩子更本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如果强行做了,说不定那就是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我和她是好朋友,所以我才会如此冒犯,请求吴师傅原谅。”

“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吴师傅居然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样不好吧,只是我有我的苦衷,俩尸拜堂是需要帮手的,以前我也有个搭档,但是他现在不在了,我一个人根本主持不了俩尸阴婚,而且小肖确实是阴魂不散,所以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说完之后又摇了摇头,显得很是无奈。

听他这么说,我不禁有点惊讶。莫不成主持俩尸阴婚还需要两个人不成?我没有真正接触过阴婚,但是对阴婚还是有一定概念的。他见我面露疑惑,然后笑了笑说道:“呵呵,其实随着时间的推移,老一套的阴婚已经不适合了,两个遗体拜堂还说的过去,但是要活人来拜堂已经越来越少了,和我一起的那个搭档倒不是和我一起主持阴婚的,只是他有专门沟通鬼魂的法门,之所以需要一个这样的搭档,是因为有的时候活人不敢上他就假扮那个活人和死人拜堂,事后做一些安抚灵魂的工作,直至完全解开灵魂的执念。”

我点点头说道:“确实是,很少有活人能够接受和阴婚,别说是直接和遗体拜堂,就算是照片也会感觉很晦气。”

“晦气是晦气,其实对运势并没有什么影响,只是很多人接受不了,就觉得有什么,然后再发生点什么不顺的事情就往这方便想,久而久之,恶性循环下去,运势就真的越来越不好了。所以要找心理承受能力和接受度都很高的人来,我那个搭档就是,可惜的是他现在不在。而且这次的小肖又和小吴有过婚约,她爷爷一直说没问题很支持什么的,我就想既然他爷爷都这么说了,那就应该是个接受度很高的姑娘,所以我才决定来做这样一场阴婚的。难不成那个小姑娘根本就不愿意?”吴师傅还是笑着说道,只是笑容有点僵硬,因为从我来找他到现在似乎他察觉出来了小吴并不是像她爷爷说的那样毫无问题,甚至还很抵抗。

听到吴师傅的疑问我也是一阵阵无语,以前包办婚姻我听说过,阴婚还有包办的这也太霸道了一点,不说老人应该觉得这个事情是很晦气的,就算不晦气,至少也要考虑一下当人事的感受吧,很明显的小吴这次回来肯定是受了她爷爷的强迫,而且还是一意孤行的强迫。我真的搞不懂她爷爷这么做的出发点是什么,难道真的是为了肖家给他的恩惠吗?再大的恩惠能比得上自己孙女一辈子的生活?说实话我很不赞成小吴她爷爷的做法,甚至觉得很气愤,那个时候我都有一种想冲下去找他理论的冲动,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吴师傅知道小吴姑娘是很抗拒的,会不会撤销这个想法另寻它法呢?

我说:“吴师傅,真实情况是那个吴姑娘很不愿意做这场阴婚,根本就没有一点心理上的支持,说实话,我和她萍水相逢,就是昨天在火车上认识的。这也是一种缘分,我是学道的,您是前辈,应该理解我这种心情。”说完这句之后我又把小吴在火车上的表现和她心底的感受和吴师傅说了一遍。

吴师傅沉默了,不知道是在想法子还是在气氛小吴爷爷的擅作主张,总之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更加没有说接下来要怎么办。过了好一会儿,知道我在等他表态,他才缓缓的说到:“事已至此,时辰也选好了,如果傍晚不举行阴婚的话,又得等很久了。大热天的,尸体很容易腐烂发臭。小刘,我这没有别的办法了,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我想了一下说道:“吴师傅,你说你的那个搭档可以假扮活着的一方然后去和遗体拜堂,是怎么回事?”

见到我这么问,吴师傅也立刻会意了过来说道:“莫非你想代替他做这件事?只是做这个事情的人还需要另外一种手段,我之前那个搭档会先喊魂和对方沟通,然后想办法抹去灵魂对人的记忆,只留下对事的记忆,然后再假扮与一体拜堂的那个人,才能达到目的。没有前面一步,后面一步就很难完成。”

我知道吴师傅说的抹去对人的记忆是什么意思,灵魂对生前记忆的消散是有层次的,都是先忘掉一些细节性的东西,然后再慢慢忘记一些更加宏观的东西。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就比如一个灵魂对一个人记忆和意识的消散,先是忘记这个人的五官,再忘记这个人,再忘记这个人和自己的关系,慢慢的就会忘记所有人和自己的关系,然后忘记所有自己熟悉的地方,直至忘记一切,这个时候就没有任何意识了。就算是做梦一样,梦里也经常会出现一些陌生人,醒来后你记得起梦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时间再过的久一点之后你连梦里发生了什么也会忘掉,再过一段时间你就彻底想不起来你做过那个梦。

吴师傅说的他那个搭档能够抹去灵魂对人的记忆,应该是是指让死去的小肖的灵魂完全不记得小吴这个人,只记得完婚这件事。小肖在死后意识自然也在慢慢消散了,完婚这件事情成为了他的一个执念。其实就算不举办这场阴婚,找个行内的师傅把小肖的灵魂好好超度一下,或者找个人把魂送走也是一样的效果,只是现在的情况是小肖给他爸爸托梦了,他放心不下希望和小吴完婚,对于死去儿子的请求,他肯定是照做不误的。就算是我现在和小肖的爸爸说我可以让您儿子安心上路,他肯定也不会信,而且还有一点就是,我这做饭无意是抢了吴师傅的生意,这在行内是大忌。

我恭敬问吴师傅:“您知道怎么抹去灵魂对于人的记忆吗?如果您知道,我或许可以成为你的临时搭档来帮您完成这件事情,也算帮助小吴了。”

吴师傅惊讶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小小年纪,魄力不错啊。及时你是学道的,应该也不会想去直接参与这样的事情吧,你师父应该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教出了你这么个尽职尽责的弟子。”

我微微笑了笑说道:“谢谢吴师傅的肯定,您还是说说怎么抹去一个灵魂对人的记忆吧,这是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知识,如果我学会了说不定对我以后的业务也会有所帮助。”

吴师傅点点头说道:“其实这也不难,你没有接触过也很正常,因为这个办法只针对我们做阴婚这一件事情,但是有个前提条件,你必须会喊魂。而且是实体魂魄,必须得让它要忘记的人能看到,你先告诉我,这点你能不能做得到?”

我使劲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这么问很明显的一个信息就是他自己不会喊魂,这也正常,术业有专攻嘛。吴师傅接着说:“能喊魂就好办了,我这里还有两张符,是我那个搭档上次留在这里的,这种符是辅助用的,和那些超度符一个性质的,能加快灵魂意识的消散,更重要的是能改变灵魂感官,类似于我们现实生活中的迷幻药,可以辅助我们强行改变一个灵魂对一种事物的认知。”

听到这里,我又惊讶了,还有这种符咒吗?我怎么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也许就像吴师傅所说,这是他们专业的事情,虽然都是吃的阴间饭,但是还是有很多我们彼此接触不到的东西。“就是说,用这张符能给小肖的意识造成干扰,从而让它忘记小吴的样子,然后随便找个人来扮演小吴和小肖的遗体拜堂吗?”我试探着问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吴师傅拍了拍床上的被子,很自然的说道:“不是随便找个人,这个人一个肯定不要心里有芥蒂,要把这个当做一份工作,还有一个必要的条件就是这个人一定要是喊魂的那个人。如果你要插手这件事情的话,那这个人选除了你就没别人了。”

“容我想想,吴师傅,这个事我第一次做,我怕做不好。”其实要说心里不别扭是假的,毕竟是第一次,和一具男性遗体拜堂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情,即使我是学道的,但是这并不是我的专业.心里会很纠结也是正常的。

吴师傅呵呵一笑说道:“其实小刘,你只要把这当成一种工作来做就行了。这是工作需要,对了。这当做是你的工作报酬,大家也算半个同行,这个意思你应该就明白了。”说话间他已经把一个红包递到我的手上。
楼主 梁小道  发布于 2018-12-02 20:13:01 +0800 CST  
他随身带着红包这倒不是什么新鲜事,我们这类人帮事主处理事情,一般碰面的时候事主就会给个红包来讨喜和拉近关系。这个红包不会大额,只是一个意思。我也没有拒绝随手结果红包,里面哪怕只是十块钱,那也算是有所得,就不是多管闲事了。受人之惠忠人之事,接过报酬之后这件事情就变成我的一份工作了,同时也担着一份责任,就和我平时送魂一样平常。

见我想都没想就接过红包,吴师傅自然知道这代表啥,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果然还是很果断,没有看错你.哈哈哈……”吴师傅的笑声与之前的神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笑的我有点心里发麻,我不禁有点感觉到这个事情也许并没有我相信中的那么简单.即使是这样我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既然决定了我也不再婆婆妈妈,看着吴师傅问到:“那我们需要准备些什么?还有就是几点钟开始?我昨晚一晚上没睡觉,如果要喊魂,我得回去休息休息。”

“你去吧,晚上6点过来就行,你准备你喊魂用的东西就可以了,其他的我来搞定。”吴师傅笑吟吟的说道,似乎他也很开心,可能是他也下不去手去强制小吴姑娘做这件事情。

和吴师傅道完别我从二楼走了下来,小吴姑娘站在小肖的遗体旁。眼神里面尽是悲伤和委屈,如果小肖不死,说不定他们还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因为从小肖的遗照上看,这个男儿的面相并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

我拍了拍小吴,小吴用红肿的眼睛看着我,并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我回答。我轻声说:“没事了,你可以放心,至少没你的事了,你可以找个地方给我休息吗?我现在很困。”小吴欣喜的点了点头说:“嗯嗯嗯,有,去我家吧。”说完之后马上跑到正在围观别人打牌的吴爸爸身边叫吴爸爸送我们回去。

回到家里的时候,一阵虚脱感袭来。小吴把我领到她房间说道:“我房间比较干净,你在这里休息,我去我爸妈房间睡。”我说不用了,你在这里睡吧,我就去外面的躺椅睡一下就好了,回来的时候在堂屋里面看到一张竹编的躺椅,如果硬是要选择一个地方休息的话,宁肯选择外面的躺椅我也不会去一个女孩子的闺房睡。

见我这么坚定,小吴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对不住了啊,刘哥。”我微微笑了一下,说道:“没关系,睡着了在哪儿都一样,嘿嘿。”嘿完之后我走出房间,直接走到外面堂屋那个躺椅上面,和衣而睡。

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后悔了,因为那个地方不但热,而且蚊子很多,只是因为我太累太困睡得太死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等我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全部湿透了,除此之外裸露在外面的小腿和手臂上面也出现了若干个包。

醒来的时候才四点多,小吴也好像休息好了,冲了个凉换了身衣服之后小吴和我说一会儿要一起去肖家吃饭。我点点头,早点过去也好,还有很多事情需要问问吴师傅。

小吴勤快的帮我把衣服洗完晾晒好之后我拿着喊魂用的东西就准备和小吴一起过去肖家,由于吴爸爸早就过去了,所以小吴推了一辆自行车过来和我说道:“来,上来,我带你过去。”我一把抢过自行车说道,我带你吧,然后不由分说的就坐了上去。小吴嘿嘿一笑就坐到了后座上。开玩笑么,堂堂七尺小道士,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儿用自行车驮着走。

心里憋着一口气,所以我骑得特别卖力,甚至连小上坡都没有停,一口气就踩到了肖家。到了目的地的时候我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强装不累的把自行车放好之后我和小吴说道:“我去找一下吴师傅。”小吴点了点头,朝着不远处的几个小年轻走了过去,显然是一个院子的小伙伴。

本来我想直接上去找吴师傅的,但是我一进门就看到吴师傅围着小肖的遗体在打转。旁边三三两两站了一些人在看,更多的人是在打牌打麻将。甚至看打牌的都要比看吴师傅的人要多。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吴师傅在小肖的遗体旁边一圈又一圈的走着,嘴里念念有词,不时的从手里的碗里捏出几粒米撒了出去。这个时候的小肖身上的被子已经被拿掉了。脸上的布罩也已经取下,露出了一张发青的面容。即使已经找人化过妆了,但是时间一长还是挡不住空气对皮肤的氧化,本来带点红共的妆容在面色发青之后变成了紫色,看上去很是别扭,而且嘴唇涂的特别红,看上去很是别扭。

吴师傅撒完米之后,又点了一把香。不用数也知道是二十一根,开始在遗体的头上和脚下用香虚空画着一些东西,同样是嘴里念念有词,但是我一句都没有听懂。接着又取出一套纸质的寿衣和一双黑色纸质寿鞋,还有一条纸质的大白花.走到遗体的脚边,开始焚烧这寿衣寿鞋和白话,嘴里还是念念有词,但是这次我听懂了一句:这是给你等下完婚的穿戴,你自己穿一下。

听到这里我偷偷拿出罗盘,想看看小肖的反应,即使现在是白天,但是没有暴露在太阳下,所以小肖的灵魂应该是在这里面某一个地方的。果不其然,我找到了一丝灵异反应。很稳定也很平静,似乎在接受吴师傅的洗礼和净化。没有丝毫抗拒的意思。而且灵异反应的地方就在那遗体旁边。

吴师傅烧完之后就朝着我走了过来,看着我拿着罗盘在看,他嘿嘿一笑说道:“等会儿就要吃饭了,吃完饭你带着那个小姑娘一起来我的房间,我们做一下准备工作。”我说好,吴师傅转头冲着里面厨房大声喊了一句:“可以开饭了!!!”吴师傅这一声一喊出来,屋子里打牌打麻将的就开始轰轰隆隆的搬动起桌子来,又有两个人把棉被和布罩拿了过来把小肖的遗体罩住了,这是理所当然的,如果不罩住估计能吃得下饭的人应该没有几个。

没几分钟,四张桌子就摆好了,上面的碗筷,饮料,酒水一样没拉下.可是就是没见到有菜上桌.小吴和之前的那几个小伙伴在一张桌子上坐着,大声的喊着我。我走了过去和大家礼貌的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就等菜上桌。她们开始还谈论了一下我,后面见我唯唯诺诺的也就没有继续搭理我,而我心里想的满是今晚和小肖遗体拜堂的事情。我不是怕,只是这种事情毕竟是第一次,总感觉很别扭。而且吴师傅说的那种能改变一个灵魂在短暂时间内对一种事物认知的符我还不知道怎么个用法,只听吴师傅说是他搭档上次留在他这里的,如果他也不知道怎么用就麻烦了。

心里一旦有事,吃起东西来都觉得有股子怪味。随便吃了几口之后我和小吴说:“我去外面走走,你吃完之后叫我,我们一去去找一下吴师傅。”小吴点点头说道:“好的。”她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告诉了她今天晚上没她什么事情了,她那时心里应该也挺忐忑,但是她并没有对我提出什么疑问,也许是出于对我的信任。我之所以不告诉她是因为出于对她信任的感谢。因为我觉得如果早点告诉她我要代替她去完成这场阴婚的话她肯定会很内疚,甚至会想办法阻止我,所以我没有和她透露什么。

走出堂屋来到外面的小空地上,找了棵树荫下的一块石头坐了下去,掏出一根烟开始认认真真的给自己做起了思想工作。不断的告诉自己:这只是工作,这只是工作。烟还没抽完小吴就来到了我面前,她看我一脸愁容就说到:“刘哥,要是很为难你,那就算了。我自己也想了很久,实在不行完婚就完婚。反正也没什么法律效应,我以后偷偷摸摸的不告诉我的另一半就好了。也就自己别扭而已,没什么好怕的。”说的时候一脸真诚和坚强。

看到她坚毅的眼神,我不禁嘲笑了一下自己。这点小事还给自己做思想工作,真是矫情。我丢掉烟头让出一块地方说道:“坐会儿吧,等吴师傅吃完饭我就带你去找他,顺便我告诉你一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等下我会让你看到小肖的灵魂。”

小吴听到我这么说,刚坐下的身子又猛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说道:“刘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她的神情很是复杂,看不出来是激动,期待,恐惧,还是怀疑。

我严肃的说道:“呵呵,虽然认识不长,但是我和你开过玩笑么。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如果你不想看到他的灵魂的话那接下来的工作我是没办法帮你完成的。”

“不,我想,我想看到。”她一脸坚定的说。“不管怎么说,他对我很好,让他见我最后一面的同时,我也想看看他。”

“嗯,对,所有的感情都是值得去面对的。”说完这句话,我站起身来说道:“走吧,进屋,我看到吴师傅吃完了。”
楼主 梁小道  发布于 2018-12-02 20:14:26 +0800 CST  
很多事情往往要等到发生了才会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于小吴这么干脆果断的说想看,我也没有太意外,毕竟这样的事情人生碰不到几次,更何况还是很在乎她的一个人。

吴师傅上了楼之后,我领着小吴紧随其后,他连门都没有关,显然是知道我们进来了。一进去之后,就看到他把房间里面唯一一张书桌也空了出来,而且搬到了房间中间,意思很明显,就是用来给我喊魂用的。

我朝着吴师傅点了点头,就开始在桌子上面摆放喊魂用的东西。小吴和吴师傅打了声招呼之后也没有太多话,就站在一边看着我的动作。东西摆放好之后,吴师傅递过来小肖的生辰八字还有一件小肖穿过的衣服,其实衣服并不需要,可能在他的概念里,喊魂是需要死者生前衣服的吧。

最后递给我的是一张符咒,那符咒我真心没见过,定然就是吴师傅说的那种能在短时间内改变灵魂对一种事物认知的东西吧。他递给我的时候和我说:“这道符不需要符咒,只需要在喊魂出来的之后,焚烧掉,然后说就可以了。”

“吴师傅,我该说什么呢?”我疑惑的问道。

吴师傅说:“你喊出来之后,先让小吴姑娘和它聊聊,然后小吴姑娘就得说等下我就和你完婚,等下我就和你完婚,等下我就和你完婚。连说二十一次,然后你在第十四次的时候焚烧那张符咒。小吴姑娘说完之后就走开,然后你再走到小吴姑娘的位置,接着说那句话,再说二十一次。然后断掉喊魂法事。它自然就会把你当做小吴姑娘了,等到阴魂仪式的时候你就可以代替小吴姑娘去完婚。”

“就这么简单?”我有点不敢相信,这类似于人类社会的催眠啊。

吴师傅点点头说道:“嗯,就这么简单,唯一一个要注意的就是不能乱,而且要数着来,不能多也不能少,还有就是小吴小姐的声音要由小到大,你的声音要由大到小,直至消失。”

我心领神会的看了看小吴,小吴也缓缓的点了点头,然后嘴巴开始慢慢的动了起来,应该是在练习预热,我也说了几次等到说通顺之后。我问小吴准备好没。小吴点了点头说道:好。

我开始喊魂,那个时候手法不是很娴熟,喊了两次才成功。当房间里面的灵魂被喊出来的时候,小吴还是被震惊了,她捂着嘴巴,满眼擎着泪水。看不出来是什么情绪,我心里也开始五味杂陈,小肖的灵魂显得很是迷茫,当它看到小吴姑娘的那一刹那还是有很大的情绪波动的,似乎要挣脱我的困魂阵。但是对于它这样一个新魂来说,挣脱是徒劳的。

一个灵神要挣脱,自然也是表情是很狰狞的。我不怕并不代表小吴姑娘不会怕,我看了看她,她果然有点要往后退的趋势,我清了清嗓子,给小吴提了个醒,示意她不用怕,她看了一下我,我回以一个淡定微笑。她擦了擦挂在眼角的泪珠,放下了捂住嘴巴的手,缓缓的走到了小肖灵魂的身前。

我退到吴师傅身边,吴师傅此时也没有看,背对着灵魂似乎在找什么东西,这样的场面应该他已经习以为常了。而且我喊魂的时候他作为行内人是不会一直盯着看的。

短短几句话,没有太多的告别,小吴的眼里泪水更加盛,这几天她流过太多的泪水但是这次的泪水分明可以感觉的出来,她不是因为无奈和恐惧,而是出自真诚,也许是感动,也许是感激或者不舍,总而言之,这次的泪水她留的心甘情愿。

我一直注意着小吴说的话,也一直盯着罗盘上的灵异反应。等到她开始说等下我就和你完婚的时候,罗盘的反应就平静了下来,小肖的灵魂也慢慢的低下了头,不再用空洞的眼神看着小吴,似乎它已经达到了它想要的目的。与此同时,我也开始心里默默的数着她说了几遍。

十四遍的时候我开始焚烧手中的符咒。二十一遍的时候我敞开嗓子说了一句等下我就和你完婚,同时走过去拍了拍小吴的肩膀示意她退后。然后开始慢慢的说出了后面的二十句:等下我就和你完婚。说的时候小肖的反应一直很平静,也许是那张符咒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说完之后我一捏手决,灭了红烛,打散了其与的东西。结束了这次喊魂,小肖的灵魂也慢慢的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里面。小吴还在亢奋的情绪中没有走出来。我收拾了桌上的东西,然后和吴师傅说:“第一步完成了,后面我该怎么做?”

吴师傅呵呵的笑了一声,然后回答了一句话:“听我的就行,然后转身出了门去。”

我没有立刻就走,看着还在悲伤中的小吴,我也没有打扰她,这样的事情还是等她自己缓过神来的好。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之后,我开始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坐着心理准备。

“刘哥。。。。。。”小吴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嘿嘿一笑看着她说:“你没事吧?”她点了点头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知道她这次的感激是在于我代替她去完阴婚。我说:“小意思,不用在意,我也想见识见识。走吧,不要多想了,我们下去吧,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来到楼下堂屋,看到里面忙的热火朝天的。遗体的位置也变了,中间空来一大片空地,两边摆着几张凳子,神龛位也摆着两张太师椅。古代拜堂成亲的布置差不多,不过吊唁的宾客却不多,这应该是吴师傅故意安排的。中间摆着一个木架子。和人差不多高,形状也差不多。架子分好几节,每一节上面都系着跟麻绳。房屋的顶梁有个粗大的铁丝钩,一根粗大的绳子从上面吊了下来。钩子上面装着一组滑轮,显得很是诡异。

看了看表,已经六点半了。吴师傅招呼着双方父母去换衣服,衣服的颜色不能大红大紫,清清白白为最好。也就是黑白两种主色。同时用别针别一朵小白花在胸口上。我和小吴站在旁边,没有太多帮的上忙的。指挥起来条条是道,用最短的时间准备好一切所用到的东西,在还差十分钟的时候吴师傅说了句:“五分钟之后起尸,定体。”说完之后他点了一大把香,围着尸体转了好几圈,然后开始在堂屋的四角,门口,窗边和遗体的头和脚的位置各插上三炷香。

临近七点的时候,吴师傅开始启尸,三个壮汉在吴师傅的指挥下分三段抬起了小肖的尸体直立到房屋中间.然后一个架子分别固定在手脚和腰部脊椎上.用麻绳绑起来.由于尸体是僵硬的.所以头部并不需要单独固定。固定完之后由两个人扶着。吴师傅和另外一个人开始帮遗体套上寿衣。当衣服和帽子套上之后,看起来和个正常人似得,毫无支架的痕迹。每一个会弄出痕迹的部位都被很巧妙的隐藏了起来。如果不知道它是一具尸体,根本就以为这是一个活人站在面前,看的我一愣一愣的。

接着吴师傅喊了句,立尸!堂屋上面的挂钩上的两根绳子就被放了下来。每根绳子上面都有两个挂钩。两个挂钩一长一短。一根固定在尸体颈部木架的圆环上,另外一根固定在腰部的圆环上。随着吴师傅喊了句:定尸!。扶着遗体的两个人就分别推到了一边,然后尸体就直愣愣的被挂了起来。双脚脚尖着地,刚好直立着身子站在堂屋正中央。如果看吊着的两根绳子,那尸体和站着的人完全没有分别。

周围的人小心议论着,胆子小的人纷纷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然后留出一条缝儿。用一种自欺欺人的姿态来观看着这场仪式。上位坐着的双方父亲也眯着眼睛看着,似乎有点不敢正视。吴师傅看了看我,然后招了招手喊道:“拜堂仪式开始。”然后指了指尸体站立的位置,意思很明确,就是要我站到尸体位置旁边。

吴师傅这么明目张胆的看着我,大家的目光也都看了过来,显然吴师傅已经和大家通过气了,大家都知道我要代替小吴上去完婚。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我迈出了步子,到了这个地步,不上也不行了。

短短的几步我走的一步比一步沉重,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走着走着我似乎真的入戏了般,抗拒的心思也没有了,我一心只想完成这份本来不属于我的工作。走到小肖身边站定之后,我心里的紧张居然完全消失了。

严肃,很严肃,大家的表情都很严肃,我也变得无比认真,此时的我和小肖都面对门外,门外是空荡荡一片,没有任何一个人,大家似乎都有意无意的避开了那个位置。吴师傅把滑轮另一端的绳子抓在右手上,打了个看不懂的活结,然后往前面一伸,就像是在变魔术的魔术师在展示给大家看他并没有藏什么机关。然后大声了一声:互扶!!!
楼主 梁小道  发布于 2018-12-02 20:17:40 +0800 CST  
@谁说结果不重要 2018-12-02 20:20:27
好文支持楼主,再接再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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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
楼主 梁小道  发布于 2018-12-03 11:38:55 +0800 CST  
@xindajian 2018-12-03 07:20:42
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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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支持
楼主 梁小道  发布于 2018-12-03 11:39:15 +0800 CST  
@浙江小西藏 2018-12-03 06:41:18
顶一顶,楼主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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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关注 谢谢
楼主 梁小道  发布于 2018-12-03 11:39:18 +0800 CST  
@波段小财猫 2018-12-03 01:29:31
不错不错,写的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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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关注
楼主 梁小道  发布于 2018-12-03 11:39:38 +0800 CST  
@洞口一条龙 2018-12-03 01:41:01
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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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关注
楼主 梁小道  发布于 2018-12-03 11:39:40 +0800 CST  
@ty_贺716 2018-12-02 23:25:32
楼主,还有机会把刘匕的故事看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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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情况
楼主 梁小道  发布于 2018-12-03 11:39:55 +0800 CST  
此时的我已经有点不可思议了,本来面对着大门外的小肖慢慢的转过身来面对着我。我也硬着头皮转过了身去,面对着小肖。我们中间的距离只有三十公分不到。看着小肖那泛着紫色的面庞,我心里一阵不舒服,虽然他闭着眼睛。但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死亡气息,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也就是在尸体转身的那一刻,大家开始小声的议论了起来,各种不可思议甚至有点恐惧的声音灌入我的耳中,听的我心里也有点发毛。有胆子小的两三个人已经出了堂屋,显然是看不下去了!

我强作镇定,倒不是因为害怕,只是这气氛很怪,灵神我都不怕,但是实打实的和尸体玩这个我还真有点不习惯。当我刚镇定下来之后,吴师傅又喊出了一个让我非常不思议的词:启目!心里暗叫不好,不好两个字还没叫出来的时候,也就在吴师傅“启目“刚刚说完之后。已经变成了尸体的小肖突然猛的一下睁开了眼睛,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我。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就那一声,差点看的我叫出声了。你永远也想不到一张一看就是死尸的脸突然睁开眼睛是多么的恐怖,那眼神里面带着只有死气和怨气,其他别无他物。灵神的眼神我见得多,死尸的眼神还是第一次。

我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但是周围来吊唁的人很多接受不了了。甚至有的边尖叫着边往外面跑,其中也包括小吴妈妈。启目之后,屋子里面一片混乱。短短几秒钟,里面的人寥寥无几。除了双方父亲,就剩下小肖的母亲和小吴的爷爷,还有两个年纪比较大的老人。而屋子中间,我和小肖的尸体对视着,似乎两个似曾相识的朋友在互相确认是不是那个人。。。。。

吴师傅接着又一句:认好咯~~~!那个咯字拖得好长.等他喊完之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又发生了,那个小肖本来平静的一张嘴的嘴角两端,慢慢的开始往上翘.似乎想要笑!!!

说实话,那个时候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小肖开始微笑,代表它确认无误。这个我知道,而且我也很想用笑来回应,但是无奈那个时候我已经变成了一个面瘫,根本笑不出来。

看到小肖笑了,吴师傅又喊了一句:好!祭天地。喊完之后,小肖的身体又开始慢慢的转过身去面对这大门。本来大门那边还围着几个胆子大的人在偷窥,小肖的身体一转过去的时候,那边的几个人啊的一声尖叫又跑开了。

看到这里我心里一阵好笑,不敢看又好奇的心态我见过太多了,这么多人在一起还这么害怕我倒是头一次见。我也转过了身,然后眼睛的余光看到身边的小肖居然慢慢的把腰弯了下去,就像一个慢镜头播放的鞠躬。这又一次把震惊到了,我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挂钩,又看了看吴师傅的手,都没什么动静,但是小肖却真的实实在在的把腰弯了下去。

震撼,除了震撼还是震撼,此时的我已经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了,一个劲的想知道吴师傅是怎么办到的。看着小肖祭完天地,我也慌慌张张的对着门外鞠了一躬。

吴师傅的手依旧没有动,然后喊了一句:拜高祖!我知道这个时候的小肖肯定会慢慢的转身面对着上位,而我心里又很想找出这问题所在,我立刻一个转身紧紧的盯着吴师傅抓着绳子的右手,的确是一动不动,但是眼睛的余光却瞟到身边的小肖的确是在慢慢的转身!而且自始至终,眼睛一直都是睁着的。而且眼珠凸现,眼珠显得贴别大,和遗照上的小肖完全判若两人。

小肖慢慢的鞠躬了下去,我却没有鞠躬的打算,虽然这是我的工作,但是上位的两个长辈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天地我可以拜,但是长辈我却不能乱拜。拜完高祖之后用脚趾头想也是对拜了。。。这我也不会拜。有的事情还是要讲点原则,不说这趟没多少报酬,就算给我很多报酬我也不会去干这种傻事,同时我也庆幸是我在代替小吴完成这段阴婚,如果是小吴本人的话,她肯定会真的拜,拜完之后如果心里没什么阴影我是肯定不信的。不说天天噩梦,至少在接下来的几年里面,她肯定走不出来这个阴影,因为那场景实在是太诡异了。而且我站在尸体旁边感受和旁观者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那种很直观的阴森死气和诡异的氛围肯定不是普通女孩能承受的住的。

很多事情和想象中的总是不一样,当吴师傅喊出对拜完婚!的时候,小肖不是之前那种慢吞吞的转身过来,而是猛地一下就转了过来。显然是它最期待的一个环节,当时吓了我一跳。那情景就像是诈尸一样,动作迅猛无比。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小肖那张死人脸,它的嘴角弯的更加厉害了,似乎都要变成畸形一般,眼睛也睁的更大,似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一样,这还不算什么。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它本来直立在身体上的头部开始慢慢像右边偏了起来,似乎在疑惑的打量我,几秒钟之后开始慢慢的弯下腰去。动作没有之前的那么迅捷,而是回到了之前的那种慢速度。

就在我心里庆幸快要结束的时候,就听到吴师傅喊了一句:“不好,小刘快拜下去!”听到这句话我惊呆了,同时也纠结了。这一拜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心底有个声音在提醒我,不能拜,绝对不能拜。吴师傅说:“快啊,小刘。”的时候,我已经做好决定了,我隐约觉得就算我不拜下去产生的后果我也能够解决掉的,索性我就随着性子不往下拜了。但是让我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

小肖一副笑脸弯腰下去之后,停顿了好几秒钟没有直起腰来,正当我纳闷的时候它却猛的一直起腰.那张笑脸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很愤怒的脸,瞪得老大的眼睛似乎又更加大了一些,眼神里面没有一如既往地的空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愤怒。这种情况用脚趾头想了一下也知道出事了。吴师傅看到之后更是说了一声:遭了。

吴师傅这么一说,屋子里面仅剩的几个人也开始慌了神,包括小肖的父母。吴师傅大喊了一句:“所有人都出去。”我知道肯定是小肖的灵魂开始要暴动了。我赶紧从口袋里面拿出罗盘,看了看灵魂反应。果然很是不平静,吴师傅叫所有人都出去,我抬手捏出一张定魂符贴在了小肖的身上,然后开始念安魂咒。吴师傅更是在所有人都出去了之后立刻关起了大门,手中的绳子也被他放开了,在空中一摇一摆的。

一场阴婚突然变成了一场鬼事,我知道这基本都是我造成的,本以为燃烧过那张符咒就不需要那样去祭拜了。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我就得收拾我自己造成的烂摊子。即使吴师傅把门关上了,但是上面没有打符,所以还会是不安全。我对着吴师傅大声说了一句:“吴师傅,要么把你另外那张符也给我,我直接送走它可以吗?”

吴师傅没好气的说:“事已至此,不可以还能怎么办?”说完翻出另外那张符咒,顺便把小吴姑娘又从外面喊了进来。

罗盘里面的灵魂反应随着我安魂咒的念完而慢慢的安静了下来。随手摆出一个喊魂阵,又一次把小肖的灵魂喊了出来,当它看到小吴的时候本来在挣扎的身体渐渐的放开了动作,也许在它心里,小吴才是能让它定心的唯一因素。

吴师傅走到小吴身边,轻声在小吴耳边说着什么。说完之后小吴缓缓的走到小肖灵魂前面,开始慢慢的说道:“肖,我们已经完婚了,你安心去吧。”和之前的一样,连说了二十一次,而在她开始说的时候,我就焚烧了吴师傅递给我的那张符咒。

这一次,我没有继续上去说,因为这一次的目的只是要改变小肖的概念,他们已经完婚了。这就足够了,也就是在小吴说完的那一瞬间。小肖的灵魂直接自动消散了,而且自始至终,那一抹浅浅的笑容都挂在了小肖的嘴角,它似乎走的很安心。

我就地取材,拜了一个单向的祭拜仪式,这个祭拜者只有小吴一个人,她是这件事情的唯一的一个结,所以由她来完成最后一个环节是最合适不过的,给她自己一个交代,给小肖的痴情一个交代,也给了这段本来就不应该出现的姻缘一个交代。

一阵忙活之后,到头来,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虽然说最后只是个骗局,但是这个骗局却得到了一个最好的结果。

骗得生者心神定,骗得亡人灵魂安。这样的骗局,又何尝会没有存在的理由呢。

这件事情做完之后,吴师傅没有本来应该有的愤怒,反而对我客气有加,可能这个事情的结局并没有让他失望,做完之后我们照常开餐。房门打开之后,大家在门外的小空地上摆起了桌子,我和小吴坐着真对着里面大堂的一个位置,小肖依旧站在大堂中间。按照阴婚程序来讲,这是要呆一夜的。

虽然事情解决,但是大家没有了之前的热闹,那顿饭吃的很沉闷.我想.除了少数几个人是真的心里装着各自的事,其他来参加吊唁的人应该是觉得堂屋里面还站着一具死尸没有胃口,但是不管怎样,这件事情对大家来说都有了一个很好的结局。而小吴自始至终都没有吃过一口,一直看着屋里那个曾经深爱她死后还对她念念不完的小肖,哦,不对,是小肖的遗体。

当天晚上我没有回去小吴家里休息,因为他们家里没有地方,我留在了肖家。被安排住在了小肖生前,那个房间很干净。除了一些小吴和小肖的照片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抽屉里面有个日记本,开篇写的是:我与xx的快乐时光。我没有继续翻阅下去。默默的把这本日记本收了起来,这也许是小肖留给小吴的,小肖已经不再,那就应该由小吴继续保存下去。

第二天,我早早的去找了小吴,把这本日记本交到了她的手里。她结果之后又对我说了声谢谢,我说我要继续去完成的我计划了。小吴问我要去哪儿,我说去鹤鸣山,我们道教的发源地。

小吴说:“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我想去为小肖祈福,真正为他做一点事情。”我点了点头,吃过早饭,我和小吴准备出发去鹤鸣山。顺路去拜访了一下吴师傅,吴师傅送给了我一本手抄本,封面上写了:魂娶鬼嫁(冥婚缘)。顺便对我说了一句:“小伙子很不错,我没有徒弟,这本书送给你看看吧。很多你想要了解的东西。”谢过吴师傅,我正式离开这个拥有一个很好听名字的镇子:天星镇。

千里姻缘一线牵,小肖和小吴的这段阴婚又何止千里,可这一线牵却又只是一念间。而这一念,有多少人值得拥有,又有多少人懂得珍惜?
楼主 梁小道  发布于 2018-12-03 11:40:35 +0800 CST  
先来说说刚才接到的业务吧,事情是这样子的,一个搞建筑的湖南老乡突然用很急的口吻给打电话开口第一句就是:出了鬼了,这位老乡信李,和我同村。比我年长几岁,是一个小包工头。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他们的工棚里面每天到了晚上三点就会听到铁器敲打的声音,不是单声,而是一片。已经持续一个礼拜了。起初他们也没在意。今天晚上工地有个工友的小孩吃晚饭之前莫名其妙的大叫,而且不停的摇头。怎么叫都不搭理。不停的边叫边摇头。我说别急,我现在开车过来,你拍一张小孩的照片给我看看。然后再用水泡白饭,喂小孩吃点。塞也要塞进去嘴里!

当我赶过去的时候,小孩已经停止了激烈的反抗。坐在小凳子上面不言不发,眼神空洞死死的盯着角落某处,我问他爷爷,是否有吃饭,他爷爷说吃了水泡饭之后就不摇头了,现在该怎么办?

我围着小孩转了一圈,取出罗盘测灵,丝毫无灵异反应。这就代表,那东西已经离去,只是小孩魂不归体,需要喊回。其实这很简单,就和梦游患者一样,自己身体是无意识的,身边的声响也不能弄醒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叫他的名字,或者拍他一下,自然就醒了。但是刚被缠身的小孩不一样,不能用拍。我问他爷爷,小孩叫什么,他说叫李**。我深吸一口气。食指中轻轻点在小孩天灵盖。大喝一声李**。小孩抖了一下。没有想象中的嚎啕大哭。望着我突然笑了说:叔叔你怎么不剃胡子啊。看着他天真无邪的笑容,我顿时语塞。心里默默的记恨着。拿小孩下手。算个什么?

小孩他家住在中间回廊的尽头,正对回廊,这个房在风水上来说叫一条枪煞。易招灵。我把李哥叫到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问他,晚上铁器敲打的声音确定是在这篇住宅中间吗?会不会是有工友晚上施工,他说不会,他们晚上不施工,就算施工也不会有这么规律的敲打,我问怎么个规律法,他说就像我们老家送葬那种。

顿时我心里一紧,老家送葬的规律,那是正统道家的科仪队伍。那种规律生人不会去学,难道是修道之人的魂魄。修道之人死后魂魄天地不管。而且能意识。这下碰到硬货了。而且据我推算,至少有4个,因为我们老家那边科仪的班子都是四人组成。

我再问李哥:你听到的是不是四个声音,他说不知道,没仔细听。。。我说,你晚上仔细听一下,我明天中午再过来!

临走时我抱了一下小孩,隐秘的在他背后画了一道符咒。拍了拍他,说叔叔明天再来和你玩!

早上大概7点半左右练完法后,算到这个时间应该是师傅练法结束早餐过后的时间,我迫不及待的拨通了师傅的电话,

"喂,师父,我要借兵"

"小鬼崽子怎么还记得给师傅打电话,开口就借兵,遇到什么事情了?"师傅的声音还是那么慈祥硬朗

"老鬼说得的什么话,上周不是才给你打过电话么"我嘿嘿嘿的说道

师傅说有屁快放,我这边还有事呢。我就把事情大概和师傅讲了一遍。师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果个功夫嗯奈嗯活(这个事情你奈不何)"我急忙说那我该怎么办?它们已经向小孩子下手了!

师傅说你去问问那家小孩的地址,我想那几个灵神应该是附在什么东西跟着他们过去的,治病要治根,我在老家打听一下他们家里的事情,如果是老家的灵跟过去的,我可以从这边喊魂,帮你解决,不过你要去稳住它们,以免招魂的时候惊吓到它们伤害到别人。

我了解师父的意思,问师傅几点开法。师傅说你脑壳坏了?没教过你吗?肯定午夜子时开始(也就是二十三点),

我羞愧的说了句晓得了,匆匆挂了电话,隐约还听到了师傅骂了一句,鬼崽子就知道给我填麻烦。

我和师傅对话就是这样的闹,不过我知道师父很照顾我,我也很尊敬他老人家。之后我会说我和师傅为何结缘。

言归正传,有师傅帮忙就稳了,心情愉悦下去跑了几圈,早餐过后,我着手去准备要用到的东西,在这里我得说一下需要哪些法器材料。我的任务只是困住它们,并不需要请兵马去抓,所以我要做的事情就简单了。其实就算我请兵马去抓,也不一定打得过。到时候兵马受伤我也难逃惩罚,所以我心情顿时轻松下来,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碰到如此凶猛的道灵,以我的能力确实像师傅所说的那样,搞不定。但是光说困住它们,还是力所能及的!

民间道法法器无非几种:水碗,墨斗,牛角,卦,符咒,红绳,香灰,坟土,铜钱等。而困灵,我只需要墨斗线或者红线,符咒铜钱水碗即可。符咒的威力除了本身咒印之外,还需要加强阳力,而加持之物便需要用到鸡冠血了,公鸡纯阳之物,鸡冠血更甚。

在家附近的菜市场,有一个档口,女主人姓孙,我叫他孙姐,她就是长期供应给我鸡冠血的老板了。轻车熟路,顺利取到我需要的东西。就在家里准备符咒和炼制墨斗线,方法和原理我以后会说到,一切准备完毕,已经临近中午。心里有底了也就舒畅了。吃过午饭居然瞌睡了。

一觉睡到一点,洗个澡就出门了。到达工地的时候差不多两点半,里面的工友基本都上工去了,给李哥去了个电话说我到了。

他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我还没开口说话,他就对我说道,我昨晚仔细听了声音,应该是三道声音。我说那比想象中的要好一点。这样,你不要声张,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晚上叫工友们早点进房不要出来。

他问我需不需要帮忙,我说不用,鬼惧生。怕万一弄到你。他说行,那什么时候开始,我说现在时间还早,你继续去忙吧,我在这附近转转看看。

我取出罗盘在外圈转了很久,没有找到一丝反应,罗盘的有效范围有限。所以估计现在它们正附在某间屋子里面的某件物件上面。白天不是它们的活动时间,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那么我只需要等到晚上子时前十分钟,用水碗照出具体位置,然后用墨斗线铜钱加符咒困住它们,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整理好思路,抬手一看手表,已经将近6点了。肚子开始咕咕叫。这个时候李哥的电话恰到好处的过来了,叫我去恰饭。我说我对这边不熟,这边有没有地道点的湘菜馆。他说有个醉爱湘菜。现在过来接我。

等到他们过来的时候是十分钟之后,还带了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说是他的外甥,我们互相点头。我上了车向几公里外的湘菜馆驶去。那家店里面的秘制蒸鱼和荷包蛋做的有滋有味。

李哥从包里拿出两瓶酒说道,我们许久未见,不醉不归。我说晚上还要办事,而且还要开车回家。你们喝,吃完我开回去。他说那行,既然拿来了,就我们喝吧,这几天可把我烦死勒。

果不其然,他几杯酒下肚,就开始问我关于报酬的事情。我不给他讲价的机会,直接说你干工程这么多年,之前肯定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业内收费都差不多。你看着给就行。他说明白。当然我没有说这次很凶,我师父在帮忙。在他们看来可能都一样,而且我也不想解释那么多,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搞不定!!!!

不得不承认,他们做工程的确实很能聊,一顿饭吃了将近三个小时。当我筋疲力尽的走出饭店的时候我发现都快十点了。得赶紧过去准备了。匆忙来到工地,我和李哥说过会儿你叫工友们都到自己的房间待会儿再出来,不要再外面随意走动,其实是没必要这样的但是以防万一,我不知道道灵的修为去到什么等级。万一没控制住,伤及无辜就罪孽大了。

李哥叫来了各组的组长要他们传达一下意思,口齿清晰,完全不想喝了一瓶白酒该有的样子,心里暗暗佩服,这tm怎么这么能喝!

边想边掏出电话,拨通了师傅的号码。响了一下师傅便接起,想必也是在等。师傅就说了一句,阔以了,我等子时。我回了句辛苦了老鬼。挂上电话。和李哥还有他侄子说道,你们也先回房醒醒酒。好了我叫你们。

他们竟然异口同声的打了个酒嗝!然后转身就走,算是对我的尊敬。我无语的取出水碗,开始照灵。跟着水碗的指示,灵媒果然在昨晚那个小孩他们那间屋。由于昨天见过,他们看到我也不生份,问我恰饭了么。这是我们老家见面打招呼的第一句话。

我说恰瓜累(吃过了),我要在你们房间弄点东西,你们先去李哥房间玩玩,好了我叫你们。那位爷爷点点头抱着孙子叫上老伴儿就走了出去,看着小孩天真的笑容。我觉的再辛苦也值得了。取出罗盘,找到具体媒介位置,心里一楞。居然是几个海绵宝宝的娃娃!记得好像我还拍照了。

用罗盘一测,指针抖动平缓。好像并没有亢奋。点上三支香,插到旁边。一边念着安魂决一边取出墨斗线穿过符咒和铜钱,围住那个角落。观察到罗盘抖动开始越来越剧烈,我加快速度。固定好墨斗线之后。我跪在香前,开始双手折印,换上带有攻击性的咒语开始小声念起来,

其实我不用跪,因为它们是被我困住了。只是师傅说过,任何事物都应该受到尊重。灵神也一样。不管它做过什么动机是什么。不到万不得已,都需要善待它们。因为它们曾经也和我们一样。

11点刚到,我给师傅发了条信息:阔以了。

半个小时之后,罗盘已然没有任何反应,我知道师傅喊魂结束。发了条信息给师傅:辛苦了老鬼,谢谢哟!师傅没回我,我知道他现在正忙着送走它们,我把东西收拾完走到李哥房间,他们正在看电视,小孩第一个发现了我大喊了声叔叔,我说你困不困啊。叫爷爷带你去睡觉吧。

然后转头对爷爷说,已经没事了。他爷爷感激的说了声多细啊(多谢的意思),要好多钱。我说不用钱,这个是李哥的事情。他笑了笑就转身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又问到,您家里那些海绵宝宝的娃娃抱枕是谁送给你们的,他爷爷眼睛一红对我说那是小孩他大舅舅家里的,他大舅舅上半年肺癌去世了。小孩就拿过来玩了。

我点点头说您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他们走后,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抬手一看时间居然快到12点了,抬脚就要出门,突然想起我的报酬还没收。又折回屋里发现李哥居然躺在床上睡着了。我也不客气的用脚踢了踢他鞋子。居然没醒。用力踹了他一下他醒了。迷迷糊糊的说。娘*狗,要死啊!我说是我,功夫做完了。

他才回过神来,说噢噢,多细啊,我送你回去。我说送个屁啊,把钱给我。我要回去了。他找到包,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然后倒头就睡,估计后劲来了。看在信封还算比较厚份上。我也不怪他。说了句困死你个哈宝。

就在这个时候,收到了师傅的信息。说功夫做完勒。我赶紧回了句:谢谢师傅,五一回家看您,早点休息。晚安哟!师傅也不再理我。

心里顿感愧疚。出师之后师傅还是会时常麻烦到师傅。而师傅也毫无怨言尽全力帮助我,不图任何利益。而我却不能时常陪伴师傅左右。甚至不能做到时常给师傅打电话请安。作为唯一一个徒弟,我在这一点上做的事及其不合格的。我需要反省,也迫切需要改进。师傅年事已高。虽然嘴上常说:你都出师了就别老往这边跑了。每当他说这个话的时候,都能看到他眼神中的无奈。也能把我带到哽咽!所以一旦有3天以上空闲时间,我就会回老家去山上看师傅。陪他喝喝茶,练练法,在竹林里散散步聊聊天!

大步踏出门去。看到那个小朋友他们房间灯还亮着我又折返回去。看到小孩已经睡着了。我叫了叫他爷爷。从信封里面抽出三张。递给他说道:重新给那个小朋友买几个海绵宝宝吧,那几个太脏了,我帮你丢掉。说完我就过去拿娃娃。他爷爷愣了一下,好像有点舍不得,说扔了多可惜,洗洗就好了。

我说:就当我买啦。您早点休息哈。拿着娃娃大步走向我停车的地方。我不希望他知道这件事,所谓睹物思人,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没必要给他们凭空添堵。这个堵。我带走!

自此,这件事情算全部处理完,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也绝不复杂。刚才打电话给师傅求惑,除了孩子舅舅另外两个灵神是哪个?师傅说也是附近前新死之人,而且是孩子大舅舅亲自做的科仪。

师傅已经送走,魂归正路,四十九日后待三魂汇合,但愿能有个好的轮回!
楼主 梁小道  发布于 2018-12-03 11:41:28 +0800 CST  

楼主:梁小道

字数:845746

发表时间:2018-12-03 03:40:52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3-17 19:59:18 +0800 CST

评论数:1252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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