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酥油灯) 无灯路,照亮你的死亡之路。

生命的终结,如果没有‘酥油灯’的陪伴,灵魂将在黑暗中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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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3月,上弦月。

那夜,天黑得离谱。

月光儿,出了奇的怪,裂开了十辦儿,九圆一方, 一白九红。

九瓣红月,像九只烧红了的眼睛,悄悄地,打量着世界每一个角落,一瓣儿方月,泛着离奇寒光,似把尖刀,插在了空中。

看着人心里嘀咕隆冬的。

我抖了抖牙,合上了铺门,打算今夜就在铺子里过夜算了。

一只手,冷不丁的搭在了门上,吓了我一跳。

“修东西吗?”

一个干涩的声音打来。

我看了那手几眼,苍如松皮,比他的声音还要干涩。

“进来吧。”

我打开了门,进来一个身形枯槁的老头,穿着件土褐喇嘛衣,连衣帽下只能看见半张脸,遍布青胎,看得人心里毛毛的。另外半张脸,又用铁面具罩住,神神鬼鬼的。

那人手里捧着一个座式木钟,右手里还打着一盏油灯。

那油灯,看着不像普通的煤油灯,好像是‘酥油灯’,‘酥油灯’这东西,我们这地方少见,多见于蒙藏等地区,据说,是当地信徒用来供奉神明的东西。

至于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

“老人家,有什么要修的?”

我打量了那人几眼,又看了看他怀里的木钟,是一件古式老钟,周身遍布岁月烙印,看着比主人还要老。

“它不走,我等着看时间。”老人低低的说了句,极是哀沉。

“奥,放那吧,我帮您看看先。”

我点点头,让他把古钟放桌上,又去取来螺丝刀,说实在的,并不是我诓这老头,修得好,修不好,我也没多大的谱,我这铺子,本是修些小型家电和手机电脑的,像他这种客人,还是头一回遇上。

因为不懂木钟的内部结构,加上又是第一次修,也不敢大手大脚,这老古董,虽说值不了几个钱,但搞不好还真是个古董,要不然,人家也不会拿来修,万一被我给整坏了,有嘴可说不清。

“老人家,您这东西有些年头了,说实在的,我也是第一次修,可能会要点时间,您先坐会吧。”

我极是诚实的笑着对他说,又拿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让他坐着等会,毕竟老人家,还是要关照些。

他倒是乐意,坐在那里盯着电视机,身子一动也不动,我忍不住看了几眼,电视里的人全是旗袍马褂,插大旗,骑高马,怪模怪样,怪腔怪调的,看得人心里毛毛的。

我偷偷拿遥控器换了个频道,他却猛扭过半边脸来,冷冷瞪我,吓得我尴尬的放下遥控器。

耳朵里还是传来那怪腔怪调的声音,也不知是我被他吓得没按到,还是根本就没按到。

我打了打颤,也不去管它,接着忙起手里的活,我取下了钟盖,去掉侧板,又拆开了内部,细细看了几眼,原来问题是出在了发条上,发条松了,

我将发条退去一节 ,再重新装上,又对着手表将时间调到了23:15,再扭转了几下,摆叶滴答滴答的摆荡了起来。

“老人家,修好了。”

我呼了口气,将钟盖装上,这时,却突然停电了,桌上的酥油灯照打着铺子,发出昏暗暗的光亮。

我这铺子是在水河路这边,半月前雷雨天,供电站被击毁,后来,相关部门虽然组织了人员紧急抢修,但仍无法满足整个城区的正常供应,时段性供电的通知,也早在上周就发布了。

为此,我还特意去二手市场捣鼓了个发电机回来,干我们这行的,没电,可是不行。

不过,按照市里的供电通知,我么这片儿是下午15--19点断点,今天,却是有些蹊跷。

我也没去多想,向他说简略的说明了下情况,又让他在铺子里等我一会儿,然后去到杂物间,将发电机打开。

等我再回来时,那老头早不见了踪影,木钟也捧走了,只留下了桌上的一盏‘酥油灯’。

“靠,这老东西,不至于吧。”

我臭骂了声,极是无语,虽然我心里并没有打算去收他的维修费,可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溜,又留下这么个破灯给我,算几个意思?

这算是拿盏破灯打发我了?

还是换我找你去,还你灯不成?

我越想越气闷,又骂了几声,这时,表弟张路发来信息,说是他快要到站了,又说,南京,我爱你,张开你的怀抱吧,我来啦!

我这才想起了今天还要去车站接人。

三天前,我便接到姨娘的电话,说是小儿子张路‘采风’要路过南京,让我招待一下,我当然欣然答应了,毕竟是长辈嘱托,又是自己的亲表弟,加上小时候我和张路的感情就比较要好,转眼10多年没见了,倒是怪念想他的,也不知道着小子还像不像小时候那般胆小,爱哭鼻子,还是老样子,没长个儿?

我笑了笑,不禁想起了幼时的一时往事,我抬手看了看手表,现在是23:20,便锁铺出门。

我出了铺门,寻思着拦辆车子,但眼前的世界,黑得叫人害怕,别说车子,鬼都见不着一个。

我猛的想起铺子里还有盏‘酥油灯’,便又回到铺子取了出来,一路打着‘酥油灯’往火车站赶去。

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死气沉沉,就连路灯都化不开那浓厚的黑,世界周遭乌压压的一片,根本看不清五米之外的世界。

更让人惊惶而栗的是,每当我路过一盏路灯时,那灯便‘吱’地一声熄灭,毫无征兆,又居心叵测,它每‘吱’一次,我的心便不由而然的‘咚’的一声。

隐隐觉着有无数只眼睛在狡黠的打量着我,身后还跟着一把寒冰冰的刀。

我心突突的,不禁联想起某些恐怖电影和小说里边的既定情节:

黑空中,冷不的一个巨物飞出,尖嚎一声,吓得我鬼哭狼嚎的半死,最后才发现它是只猫?

还是,冷不丁的有人背后拍了我一下,回身看见那血淋淋的嘴脸,待我哭爹喊娘时,面具下,却是张熟悉的面孔,面带嫌弃的笑骂道:Surprise?

还是...真有其事?

我虽不迷信,却也根本不敢往下想。

只觉着,握着‘酥油灯’的手无法控制的在抖,风,好像是贴着汗毛吹过,

眼帘中一块巨大石碑,让我的步子猛地顿住。

‘螺丝结顶’?

我心头猛的一震。

‘螺丝结顶’,又叫 ‘垒尸及顶’ 。

八十年前,南京大屠杀时,这里是最大的屠杀场,据说,死人一层铺着一沉往上垒,最后尸体垒至屋顶那般高。

据说,这里根本不能装路灯,只要一装,就莫名其妙的熄掉。

有人觉着奇怪,便摘下灯泡来看,里面钨丝是好的,又尝试着装在别的地方,却是能亮,但再次尝试装回到这里,偏就是一亮就熄。

就连打着手电筒从这条路经过,都会莫名其妙的熄灭,任何和电挂钩的东西,在这条路上都会异常失灵,就连电动车,都要推着走。

于是,这条路,便有了一个诡异的名字:‘无灯路’。

这里方圆数里,无人居住,更没有任何建筑,就连路灯,都成了摆设。

唯一只有一块几十米高的的纪念碑,孤零零的矗立,缅怀着那些曾惨死大屠杀中的亡灵。

“怎么跑到‘无灯路’来了?”

我心不禁一抖,庆幸着,还好手里提着盏‘酥油灯’,要不然,可得两眼一抹黑了。

‘当’的一声。

不知哪来的一声钟响,吓了我一跳。

像似虚空被撕裂了道口子,敲响了死亡之音。

一个巨物,从黑空中落了下来,就摔在了我脚边,滚烫的热血,溅了我一脸。

手腕上的智能手表,恰到时宜的播报了一段恐怖之音:北京时间,0点整。

楼主 陈文洋  发布于 2018-09-10 01:55:47 +0800 CST  

楼主:陈文洋

字数:2628

发表时间:2018-09-10 09:55:47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9-11 13:07:0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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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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