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见鬼经历1

我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从小就听惯了怪力乱神的东西,听的再多一次也没见过,所以我始终对这些东西始终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打破我这一观念让我彻底信服的这件事,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忆犹新。
那是在一九八九年秋天,那年我十四岁。那些年给我留下的映像就是村里的土路,解放牌拉煤的大车,车上满脸络腮胡子的大车司机。以及背着猎枪骑着摩托进山打鸟打兔子的闲汉。我们那儿没有什么猎人,也没什么大型动物,靠打猎根本养不活自己。
下午的时候,我们全村人都听说了张聋子家今晚要杠神,祛除她婆娘身上的邪祟,四五点的时候陆陆续续的就有人往他家去了,长这么大,我还一直没有真正见过这类的法事,上一次还是在我十岁的时候,那次父母不让我去看,说小孩儿神魂不稳,容易受冲。结果我偷摸着自己过去,刚一到现场,我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被弄回来就开始发高烧,嘴里一直惊叫着,爸妈不管怎么叫我都叫不醒,手不停的乱挥,脚不停的乱蹬,和梦游很类似,但不会起来乱跑,急得我爸连抽了我几个耳光我都没醒过来。第二天他们问我我却对前一晚的事什么都不记得,连续这样五六天,最后我爸带着我到山上的一个老先生那里去看,老先生在水缸里舀了一碗水,手指在那碗水上面结了几个手印,对着碗里的水观察了一会儿,说我是冲撞了神灵,后来让我爸把那碗水喝掉,回来连续烧了三天纸钱,这烧纸钱也是有方位有时辰的,三天后,果然我夜晚屁事儿没有了。
说到杠神,可能有很多朋友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下面我给大家解释一下。这杠神是我们那边的土话,也就是有本事的人请神上身解决一些迷信的事所做的法事,能做这种法事的人我们那儿有两种,一种叫‘马脚’,还有一种叫‘当公’。同属道门分支,不同派系。但他们却不是道士,白事他们不做,他们做的只是驱鬼辟邪,消灾解难。风水也是懂的,据说比一般道士都厉害,但他们不会去帮人看。据他们自己说,帮人看到宝地了会折损自己的福寿,一般的地虽然不会折损福寿,可这一般的地普通的道士也能看,没必要再去抢人家的饭碗。他们不靠这个吃饭,平时他们就是普通的农民,真要遇到个山精野鬼出来害人,求到他们他们也会出手帮人解决难题,没求到他们哪怕他们知道也不会主动出手,这就是他们的处事风格。通常主家答谢他们的报酬就是一顿饭,人熟了连饭都懒得吃,至于钱,他们肯定是万万不会收的。
这样的人,那时候我们村儿还有两个,一个‘当公’,一个‘马脚’。张聋子家今晚请的是‘当公’。这位‘当公’是他的堂弟,已经五十多岁了,和那时候一般的庄家汉子那黝黑瘦小的身材不一样,此人身材高大,眉目威严,脸如刀削斧劈一般菱角分明,五十多少的人了没有一根白发,一撇黑亮的小胡子衬托的整个人霸气无比。举手投足之间总给人一种虎虎生风的感觉。
“爸,我能去看看不”?我期盼的望着正蹲在门口吃饭的爸。
“你忘了小时候的事儿啦?不准去”。爸端着碗看也没看我一眼,语气之间没一点商量的余地。
我心中满是失望,人都有好奇心,而且还是这么神秘的的法事,可遇不可求啊。
“没事儿,老文,让他去看吧”。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和爸同时抬头向那个声音的出处望了过去。
“嘿,张满哥啊,这么早就过来了”。我爸看着那人笑着打着招呼。
这人就是今晚的主角,‘当公’张阿满。
“是啊,有些东西要提前布置,他想去看就让他去,我保他没事儿”。张阿满拍了拍我的肩膀。
“行,你都说没事那肯定没事,晚些时候我带套他过来”。爸笑着说道。
那时候我们村连电视都没有一台,更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基本上到了夜晚都早早的吃饭睡觉了,今天有这稀奇可以观看,整个村基本上都过去了,除了一些体弱多病的或者小孩儿,这两类人过去容易被冲了神魂。
到了七八点钟我们也到了张聋子家外面的院坝,整个村的人都基本来了,说是整个村,但其实到场的人也就一百多号,我们村是真的小。
只见先前和我爸打招呼的‘当公’张阿满,此时腰里系着条大红色缎子,头上系着条红色布条,腰力别着把带鞘的杀猪刀,左手抓着一个做工古朴的大号铜铃铛,右手抓着一个黑色的牛角号。
张聋子家大堂里,一张八仙桌被当做零时的供台,上面摆了一个香炉,香炉里插满了点燃的香,烟雾缭绕,香炉置于供桌正前方,右边放着一叠黄表纸,黄表纸上压着一个木工做活儿用的墨斗。左边放着一个开山用的钢钎,下面压着一叠打了印的纸钱。正前方放着一块木头牌子,这牌子黝黑发亮,古色古香,据说这就是‘当公的法令’。相传有这法令在,配合道法便可以请神,驱邪,驭小鬼。这就是他的法宝。
所有来观看的人都被请到院子里站着,大堂里就只有张聋子的老婆和张阿满和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年轻人陪坐在张聋子老婆的身边,这人是张聋子的儿子。张聋子的老婆此时歪歪斜斜的靠在一张木头椅子上,好像随时都会摔下来一样,毫无人气。阴气森森。张阿满却显得沉稳霸气,隐隐有一股雷厉之势。配合着当时的气氛,显得怪异无比。
张阿满看了眼外面的人,向大家招呼道:“大家先安静一下,我马上要开始做法,你们一定要记住,没有把神送走,谁也不要进这个大堂来,属龙的进来四个人待会儿帮把手,要男客家”。
人群中立刻闪身出来了五人,张阿满看了看这五个人,对其中一个比较瘦弱的小孩儿笑道:“小二子,你回去看着吧,你岁数太小了,小学冲了你”。
小二子听到这话又央央的回到了人群。
“你们四个男客家分别站在屋子的四个角,法事做完送神走的时候我会往供桌上蹬,一定要抓牢我,那时候我是没有自我意识的,而且力大无比,千万不能让我倒地,不然我有麻烦,这家主人家也会有麻烦,一定记住了”。
“放心吧,阿满哥”。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说道,这人是我们附近几个村里唯一的屠夫。
“主人家就位”。张阿满打着手势示意张聋子跪倒供桌前,张聋子儿子也跪在了张聋子旁边,四人也各自站到了大堂的四个角落。一切布置完毕。
张阿满张开双臂迈着诡异的步伐围着大堂转,嘴里念念有词,又像念经又像在喝唱山歌,普通人实在难以听懂,每走三步就将左手的铜铃铛举过头顶晃荡一下,每六步举起右手的牛号角长吹一声。每十二步停下来高声喝念一句“请福德正神大老爷降临断公案啊”!乡下的夜晚本就静谧,合着这一幕更显得恐怖阴森,众人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大约半个钟头,本来满屋子走动的张阿满突然身形一顿,左手右手的东西齐刷刷的掉落在了地上。
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盯着张阿满大气也不敢出,只见张阿满慢慢回过身来,眼神直勾勾的,“尔等何事搅扰本座”。声音沉稳而缓慢,和平时张阿满的说话语气完全不一样。
“土地大仙,我母亲最近被山精野怪迷住了,还请大仙施法救救我母亲”。张聋子儿子磕头倒地恭恭敬敬的说道。
“哦?待本座瞧个究竟”!张阿满转头望着张聋子的老婆,此时他老婆战战兢兢,浑身抖个不停,双手用力的抓在椅子的把手上把身体往后撑,,脚也不停的在地上蹬,幅度很小,但却很用力,身体拼命的往后躲,想要远离张阿满,头一直往测下方扭动着不敢直视张阿满。
“又是你,本座念你一世凄苦,前段时间有心放过于你,好心与你指条明路前去投胎,再世为人,你却不知本座苦心,在本座所辖地界胡作非为,找死耳”!张阿满一甩衣袖对张聋子老婆怒目而视。
“我知道错了,求大仙放过我吧”!张聋子老婆声音尖锐刺耳。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浑身依旧抖个不停。这声音和我们平时听到那个温和的声音简直判若两人。
“你是不是在山上背回来了一块青石条垒在了你家的猪圈上啊”?张阿满转头望着张聋子。
“是是是,大仙,我爸前两个月看那石条挺规整,就从山上背下来垒猪圈了”。张聋子儿子赶紧回答道。
“你可知这石条乃是亡人垒坟的石条啊”?张阿满声音缓慢空灵。
“不知道啊,要知道是别人垒坟用的石条,打死我们也不会往家里背啊”!张聋子儿子听到是死人垒坟用的石条吓的一惊。
“这石条正是她坟头上的,她已经被压了二十年了,本座偶然路过她的荒坟时念她身世可怜,施法破了她的禁制,好叫她在世为人,可你们却把她坟上的石条背回来垒了猪窝,她不跟着你们走跟谁走啊”?张阿满双手倒负,静静的看着张聋子儿子。
“是我们愚蠢,求大仙救救我母亲”。张聋子儿子磕头不停。
“你可有悔意”?张阿满望着张聋子婆娘。
“我有,我有,求大仙放过我”。
“本座念你身世凄苦,不愿伤你,若本座强行将你驱离生人肉体恐伤了你的魂魄,就算再能投胎为人也得落得一世浑浑噩噩,你既有悔意,本座姑且信你一次,待本座离去后你自行离去便是,照本座上次说的去做你便可在世投胎为人,此时本座还在你若离体,本座法身便会冲了你的魂魄,待本座离去之后你自行离去吧”。张阿满倒负着双手静静的望着张聋子婆娘。
“是是是,我知道了,等您走后我立马便走”。张聋子老婆战战兢兢的答道。
“尔等待她走后,速去将那青石条背回原处,纸钱元宝在她坟前多祭奠于她”。张阿满又转头望向张聋子父子。
“是,一切听大仙的安排”。张聋子儿子满口应到。
“此事已了,本座离去了”。张阿满边说边往供桌前走去,四个站在墙角的汉子马上也跟了过去,只见张阿满双腿直愣愣的往供桌上一跳,双脚刚一点到供桌桌面直愣愣的就往后仰倒了下来,四人早就做好了准备,立刻抱住了张阿满,张阿满双眼紧闭,在四人怀里横板直跳,四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差点将他丢到了地上,张聋子儿子见状赶紧站起来想上前帮手,只听见张阿满一声怒喝:“离本座远点”!
从请神上身到现在,这位大仙一直说话都是沉稳缓慢,突然这一声怒喝,吓得张聋子儿子两腿一软,马上又跪回了原处,头一磕到地,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
突然,刚还横板直跳的张阿满身子一软,在四人怀里没了动静,四人还是这样抱他不敢放下来,大约过了一分来钟,张阿满悠悠的睁开了眼睛:“放我到凳子上坐下吧”,此时的他显得虚弱无比,连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有些中气不足。两人扶他坐到椅子上后张阿满转头又望向了张聋子婆娘:“老嫂子,你清醒了没”?
这时原本缩头缩尾的张聋子老婆仿佛也慢慢清醒了过来:“醒过来了阿满,张龙,我要去上厕所”。张聋子老婆看了眼张阿满又转头望向他儿子。
看着他妈清醒了,张龙满脸的高兴:“我扶你过去妈”。
外面的众人都还围在院坝里没走,张聋子家茅厕在院坝的另一头,众人闪开了一条路来,张龙扶着他妈慢慢往茅厕走去,刚一出人群,众人只见他妈双手一张,飞也似的就往山上跑了过去,嘴里还在哈哈直笑,这笑声跟她被鬼迷住时一样的尖锐刺耳。
张阿满听见这声音暗道一声,不好!!!
转头一看,只见张聋子老婆好似脚不沾地一样飞也似得速度往山上跑了过去。“赶紧追”。张阿满冲大家大声喊到。这猝不及防的变故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张龙更是楞在了原地,听见张阿满的这声喊才反应过来,马上跟着追了过去,这一愣神的功夫他妈已经离众人有一百多米了,根本不似人的速度。众人跟着一直追到了半山腰,张聋子老婆彻底看不见了,这时众人中一个脚力比较好的汉子也甩了众人好长一段距离一个人遥遥领先。上山顶的小路有三条,这人随便选了一条追了过去,这人就是那个屠夫,四里八乡有名的傻大胆,都叫他天棒,在我们那里,能被称为天棒的人绝对是胆子大的不要不要的。哪怕此时黑灯瞎火的在山上一个人去追被鬼迷了的人,他也丝毫不见害怕。
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不好,偏偏他选的这条路隔老远就发现了张聋子老婆一个人背对着他坐在悬崖边上,他摔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慢慢走了过去一把抓住张聋子老婆的胳膊,粗声粗气的说道:“张婶子,你来山顶干嘛?快跟我回去”!说着就用力把张聋子老婆往回头拽。
张聋子老婆慢慢回过头,静静的盯着天棒:“你们一个把我往上拉,一个把我往下拉,我看你们谁能拉的赢啊”。说着诡异的笑了,这一笑差点把天棒吓尿了,只见张聋子老婆嘴里满身黑红色的血渍,沾满了,样子也扭曲的不成人形,脸上布满了蚯蚓似的黑色血管,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显得阴森恐怖,天棒吓得一把撒开了他的手就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喊:“她在这边,大家快点过来啊”,往回跑了大概两三百米,天棒看见下面路上人们的身影就站定了脚步,他不想下去,下去会有损他天棒的威名,但他也实在不敢上去,刚才那一幕确实也把他吓的不敢一个人再上去,他一边假装累到极限的喘气慢慢往上走一边等着追上来的众人。
楼主 点击更新  发布于 2018-09-04 22:02:0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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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8-09-05 06:02:03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9-09 11:39:2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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