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苍》-一个恐怖山头里隐藏的术士门派

陆家镇,位于赵安国南部的凡世城,只是一个只有几百户人家的小镇,陆家在镇上是唯一的大家族,可以说绝大多数人都是这个姓,按照当地习俗,很多外地来的,也得强行入赘改姓陆。
这个世界中除了广袤的凡人,更多的则是存在于国家朝廷,仙山福地等所在的术士一流,据说强大的术士不仅可以飞檐走壁,甚至能驾驭鬼神,是所有凡人向往而又敬畏的存在。
这天中午,街上绝大多数行人都靠着屋檐行走,躲避毒辣的太阳。街角处有一棵大榕树,枝繁叶茂,下边是少有的清凉地方。
而此时,一大群人正聚集在树下,听着一个唾沫横飞的老头子说书。
“说时迟,那时快,我掏出一张符篆,瞬间挑翻了八个人。不是我吹牛,我周老仙本是得道高人,安居于此那是看破红尘,如何会被这些贼人偷袭?”
说着还做了一个滑稽动作,逗的下边的人群哄堂大笑。
“得了吧,周老癣,你的术法是从你头上的癞子里发出来的?”
“我看不是,该是从他嘴巴里喷出来的。”
因为这老头一头的癞子,下边的人群开始起哄打趣,不过也都还听得津津有味。
终于,书讲完了,人群也逐渐散场,老头开始垫吧垫吧的收拾起稀稀拉拉的赏钱。
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响起。
“老哥,再接十枚铜钱使使?”听到这声音,周老头浑身一紧,心想:“这腌臜货怎么又来了?”
这是个身着破烂的中年人,流里流气的脸上嬉皮笑脸,嘴里翘着一根秸秆烟。
“我说陆油条,上回你借的钱都没还呢。”
这中年人名叫路油条,是陆家镇出了名的破落户,要说这人既然姓陆,应该是有本命的,但由于平时游手好闲,镇上的人都叫他这腌臜外号,反而没人在意这人原本叫什么。陆油条就靠接济和捡垃圾过生活,镇上的人几乎都被他借过钱,但却少有的还过。
还没走的镇民都纷纷骂了起来。
“又是这个垃圾,不务正业,到处要钱。”
“周老头,这个破落户就是个无底洞,有了钱指不定就去哪儿喝酒了。要借给他,才是真的傻。陆油条,你赶紧滚,再不滚爷几个可揍你了。”
几个气愤的镇民拿了木棍走了回来,陆油条笑嘻嘻的,居然顺势倒在了地上。
“哎哟喂,打人咯。”
破锣嗓子一顿大叫,几个镇民更火了,围着他就是一顿揍,周老头赶紧劝住,
“打人?老子没打死你个垃圾都算轻的了。”
几个人骂骂咧咧,这才丢了棍子走了。
“爹,你。。你没事吧。
捏捏多多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一个小孩,三四岁的年纪,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并不是这破落户干净,身上拖着一个和身材极为不对称的大垃圾袋。镇上的人都知道,这小孩是陆油条的儿子,平时就跟着中年人捡垃圾维生,此时蹲在一旁,已经快哭出来了。
“自己不过日子也就算了,连累了你这娃。”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8-05-30 22:07:26 +0800 CST  
骂归骂,周老头到底还是叹了口气,掏出十枚钱蹲了下来,没有给匍匐在地上的中年人,反而是塞进了小娃怀里。
这娃一脸惊恐,脏兮兮的脸上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
“周。。周大。。爷。。你。。。。。”
“别,我知道你要说老头子我说得好。”
看着这小娃废劲的样子,周老头心里暗骂,这小杂碎跟着他的穷鬼爹,根本没钱,哪里敢过来听书?不过却一直远远的躲在巷子口,听的如痴如醉。
“老头子我这不叫说书,叫吹牛,能不好听么?”
周老头说完收起摊子,狠狠的在地上吐了一口,扬长而去。
小孩在一旁推了好一会儿,匍匐在地上的中年人某一刻猛的抬起头脸,一脸贱笑。
“爹。。你。你是装的?”
小孩难掩高兴,惊呼了一声,这脏兮兮的汉子爬了起来,很快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话说人贱自有天收,但这路油条也奇怪,每次被打之后,似乎还高兴的紧。都说这腌臜货的眼里只有钱,但那笑容,确实实实在在的。
邋遢汉子一瘸一拐的走在街道上,身后则跟着一个小拖油瓶,两个破烂身影和这干净的街道显得格格不入。
。。。
夏去秋来,陆家镇的居民们原本过着平淡富足的生活,但这一天,却被镇子中心一阵急促的钟声打断了。
这是镇里家族召集议事的信号,每次一有急事钟声便响,所有半刻钟之内,除了打猎在外的,所有居民必须得到场。
镇子中心,硕大的广场上已经是人山人海。
台上坐着整整一排的头面人物,当中的一个长胡子老头,名叫陆由得,一脸气势,不怒自威,正是陆家镇的镇长。
“诸位安静,此番召集大家来,是有要事宣布。”
“凡世州城传来消息,为了供迎山中术士,镇压风水,我州城咬在境内的祁连山山口修一座石桥。大家都知道,风水格局,不仅上承仙师,更是下定一个地方的风调雨顺,桥墩子必须得稳。州城需要一个镇桥的人。。。”
“这次,该轮到我们镇出人了。”
广场上许多居民大惊失色,因为在这个世道,每个人都明白“镇桥”是什么意思。
陆由得脸上的无奈一闪而过,声音更加威严,
“没有仙人术士的保护,没有州城的庇佑,安能有我们陆家镇如今的太平日子?能被选中出这个镇桥的人,这是我们陆家镇的光荣,对于这个人来说,更是无上的荣光。”
人们惊慌的表情早就说明了一切,广场上更加嘈杂,若不是族内积压的威严,有的居民甚至怕的当场就要回去了。
陆由得叹了口气道,
“抽签吧。”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旁有个族内长老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陆由得眼睛一亮。
“这。。可以么?”
族内长老一脸含笑,
“应该可以?”
“好。。好吧,你们去带他过来。”
当脏兮兮的小娃跟着醉醺醺的中年人来到镇中心时,顿时这场面吓到了,这几乎是第一次,全镇的人都在看着他们。而且上面的台上就是镇上的大人物?而这小娃就连这个台子也是第一次上来。
因为按照陆家镇的规矩,平时这对邋遢父子要是上来,那是犯了大忌讳,要挨打的。
醉醺醺的中年人还是一付嬉皮笑脸的样子。
“哟,族长,叫小的来有事儿么?”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8-05-30 22:07:42 +0800 CST  
要是平时这腌臜汉子敢这样说话,早就被严厉训斥了。但这一次族长陆由得却少有的脾气好,甚至有些和颜悦色。
“当年你流浪至这里,族内好心收留了你,此番有一事,看你是否愿意。。。”
陆由得话毕,威严的看着下方这两个身影。
整个广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这对台上的父子身上。不怪大伙紧张,要是抽签抽中了谁,那可就是去死啊?横看竖看,全镇只有这陆油条是最合适的人物,拿这邋遢货去镇桥,没人会反对,镇子也不会损失什么。
这一刻,很多人的心甚至跳到了嗓子眼,生怕他拒绝。
陆油条脸色惨白,双眼已经瞪出了血丝,
“我。。。我。。。”
“不过。。。”
镇长陆由得猛地指着旁边的小娃,
“从今日起,我收此子为陆家内门子弟,赐名陆怔,我陆家负责恩养,我看过两年,他也该到念书的年龄了,届时直接录入族内学堂。”
邋遢汉子匍匐着,所有人都在等,直到这腌臜货再次抬起头来,居然和往常一样重新变得嬉皮笑脸。
“您是家族镇长,您直接发了话,那是必定会办到的。”
“镇桥一事紧急,你需即刻启程,留点时间给你,交待一下吧。”
包括陆由得在内的台上诸人纷纷起座,头也不回的离去,只剩下几个看守的大汉还守在周围。
纵然年纪再小,但小娃还是感觉到了什么,看了看广场逐渐离去的人群,莫名心里有些慌,下意识的,抓着中年人脏衣角的小手又紧了几分。
“小子,这次你爹我可露脸了,这可是无比荣幸的大事儿呢,族长说你爹我有出息,这可是看得起我。”
“那。。。那些人怎么都在笑,他。。。他们好高兴的样。”
“他们这是嫉妒,你爹我要去当一座桥。”
“当。。。当桥?怎么个当法?”
陆油条终究没有回答小孩的话,嬉皮笑脸的跟着几个大汉走了。即便是秋日,这天也有太阳,阳光下陆油条嘴里叼着一根秸秆烟,离开的时候仰首挺胸,颇为自豪的模样,甚至还远远的回头朝着小娃挥了挥手。
这小娃,不此时已经叫陆怔了,只剩下陆怔,笨嘟嘟的坐在台子上,不敢乱动,结巴的嘴里嘟哝着。
“对,我爹是去做大事了。”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8-05-30 22:07:52 +0800 CST  
时光匆匆,转眼就是十年之后。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郎朗的读书声传来,这是在陆家镇的家族学堂中,而此时陆怔也长成了一个朴素少年,跟着一群同年龄的人在干净的大堂内读书。
或许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和其他人比起来,虽然个子高高的,但陆怔显得极其瘦弱,座位也是在学堂最边角的位置。
先生姓李,是陆氏家族颇有威望的老学究,但和世俗人一样,对于门阀观念十分的看重。陆怔天生愚钝,本就不是读书的料,课堂上考完古文后,又狠狠的被打了几戒尺。
“愚子不可教,这么简单都不会背。”
其他子弟纷纷哄堂大笑,
“他来读什么书啊,等会还得去砍柴。”
“就是,有的人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听说有人的爹已经在凡世州城成了一座桥,填了桥墩,只是没见过长啥样。”
下课钟声响起,一群子弟也收起了嘲弄陆怔的心情,反而一个个端坐起来。
下了学这些一个个子弟没有离开,反而静坐等待,是因为大家都知道。
今天是个大日子。
每隔几年,州城附近那些山上的术士都会道附近巡视,选拔资质上佳的青年收为弟子,而这一次,据说正要来陆家镇。
从消息传来的一个月前,整个陆家镇就开始准备,术士上门,这可是几年以来全镇最大的事情。
别说能成为传说中的术士,即便只是被那些山上的术士看重,带走做一个童子之类的,那也是门楣沾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不定整个陆家镇在州城内的地位都会提升。
正所谓“山中有人”,谁要敢再欺负陆家镇,就得掂量掂量了。
“终于来了,终于来我们陆家镇了。”
所有人都满怀期待。
远远的几个家族长辈从堂外走来。
传来的是李学究痛心疾首的骂声,“整日术法术法,不学礼仪搞什么术法,端的不为人子。”
一位家族长老差点没追出去拦住这老头,“先生,慎言啊。”
学堂内这些青年人,就是陆家镇最有出息的年青一代了,目光扫过好几个青年人的时候,几位长老眼中都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三日之后,山上术士会来镇里挑选学徒,你们好生准备一番,只有族内最杰出的子弟,才有机会被术士看重。无论谁,只要被术士看重,都是我陆家镇前的光荣,你们所在的家族内的一支也会因此在家族内拥有前所未有的地位。”
“术士一门,讲究的是根骨,我们这些凡人是不懂的,我会挑选五名族内的俊杰,三日后到家族广场面见上师。”
大堂内的所有子弟都十分紧张,谁都希望自己是被选中的一个,除了一个人之外,那就是角落的陆怔。
台上的长老讲的什么他也没心思听,满脑子都是如何把书上的古文记住,明天才不会再被那老学究打。
自己是没有任何希望的,挑选五名?就是挑选五十名也轮不到自己。
傍晚时分,子弟们纷纷离开,陆怔也沿着镇子小路往回走,走的要多快有多快。
随着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哟,那不是陆怔么?”
这几个人都是陆家的纨绔子弟,为首的一个名叫陆游,是家族长老的儿子,无论是念书还是仪表,都是家族内极为出众的,自然其他人也经常围绕着他转。
“游哥,这次你有机会没?”
“废话,要是游哥都没机会,我们这些那就更够呛了。”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8-05-30 22:08:01 +0800 CST  
“这机会还真不是常有的,听说以前隔壁张氏家族就有一个小子被术士看中,还只是上山去帮术士料理生活,张氏家族仗着他们山上有人,这些年可把我们欺压的够呛,就连族长都忌惮他们。”
聊着聊着,还是发现了想要绕道的陆怔。
“按理说这小子也在学堂,他也有资格。”
“他有个屁的资格,要不是他那拿去填了桥的爹,早就被赶出陆家镇了。”
陆怔再也忍不住,
“陆二友,你有种再说一遍。”
这子弟哟了一声,像是发现了新奇的事儿,
“先生不在,你尾巴还竖起来了?”
陆怔之所以在学堂任打任骂,原因还真是害怕那老学究的戒尺,不过他也深知面前的这几个人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要是真的打了这个陆二友,即便这孙子只是家族内普通一支的子弟,自己也极有可能被赶出学堂。
陆怔扭头便走。平常这些人虽然欺负他,但最多也就说几句罢了。但今天,或许是因为这群子弟太过兴奋,居然没打算放过他。
“怔,可不就是傻的意思。族里赐他这个名儿,我们也当多了一个傻子?”
陆怔红了眼,忍不住冲了过去。
便听到碰的一声。
下一刻,陆怔整个人被踢翻在了路上,再一看,一个俊秀的青年已经站在了面前,不是别人,正是陆家三代弟子的翘楚,陆游。
仅仅一脚,就把自己踢了两米远。
“族内的地方,禁止打架。”
说完还扭头训斥了几个子弟。
“都是陆家人,你们也不要太过分。”
陆二友则激动了起来,“这个垃圾,他还敢打我?”最后指着地上的陆怔,生生的骂了句。
“他也配姓陆?”
“我说算了。”
在陆游这年轻翘楚的威严下,几人这才愤愤的离去,而陆怔则趴在地上发了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沉默的朝着住处走去。
夜色降临,陆怔的住处在镇子的边缘,说是住处,其实只是一间破烂的柴房。当年陆家虽说同意要供他生活读书,但也是有代价的,这代价就是他每天晚上都必须上山砍柴,供给族内使用。一开始他小的时候,族长陆由得还过问一下,但由于他性子蠢笨不讨喜,到了后来索性就不再管了,陆怔也成功了布了陆油条的后尘,成了镇上年轻一代欺辱的对象。
气呼呼的回到柴房,先是在水缸里灌了一大瓢凉水,咕咕叫的肚子才没那么饿了。
一间烂柴房,一张喽烂的地铺,简易的厨房,还有堆在内外的柴禾,这些就是陆怔的全部家当了。
远处的镇子中已经陆续升起了炊烟,陆怔从地铺下摸出两个脏兮兮的饼子,坐在门口啃着,一时间发了怔。
“这群孙子,又想出了新的骂法?”
“怔?先生似乎教过,还真的就是笨的意思,难道我真的天生愚笨?”
一时间觉得生活似乎都没有希望了,下午那满腔的怒火也随着就饼子的凉水熄灭。自己可不是笨蛋么?这天晚上,借着柴禾点燃的亮光,花了两个小时才把老学究教的古文记住。
等到月色完全降临,陆怔拿着柴刀上了山。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8-05-30 22:08:12 +0800 CST  
临近的一座山名叫小荒山,名字虽然有个小字,但却连绵数十公里。登上半山腰的时候,陆家镇的灯火在眼里就已经成了很小的光点。
只有到了这时候,才是陆怔自己的世界,白天要学书,只有晚上才有时间砍柴,要是别的子弟在这黑胧胧的荒林中肯定会害怕。
嘴里叼着个秸秆烟,专往茂密的深林里钻,选一遍好的林地闷头就开始砍。
“陆二友。”
“陆大椿。”
“陆游。。。”
“一个个砸碎,老子把你们当柴烧。”
漆黑的树林中,陆怔左右飞舞,一时间似乎真的把树枝当成陆家镇众人。要说愿望,陆怔也有一个,读好书以后到城里当个教书先生,彻底离开陆家镇,自己也为此忍受了这么多年。
但现在看来,却是事与愿违。
时间到了半夜,陆怔大汗淋漓,坐在地上点了根秸秆烟,一脸颓然,
“难道我注定只能当个樵夫?”
突然,陆怔抬起了头,看向了一分方向。
常年上山砍柴,陆怔已经变得十分的机敏,可以这样说,这片荒山其实才是他的天堂。而这片区域,则是一个月前才发现的一片新的林场,这条路自己也走了很多回,但今晚看起来,确实有些不一样。
夜色之下,其他方向上都能看到影子晃晃的树林,唯独有一个方向上,深处看不清任何东西,显得一片漆黑。
而这片漆黑,居然还在移动。
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大片树林中的诡异阴影,朝着这个方向快速的笼罩了过来。
哇啦一声,第一时间转身就跑,但已经晚了,下一刻,周围的夜色变得暗了下来,彻底被黑暗所笼罩。
气温极度变冷,陆怔一下子冻晕了过去。
等了很久,直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哆嗦着摸出身上的火折子,点燃之后,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地方。
柴刀还在地方,依旧是之前的树林,但却显得极其不一样了。
四周的树木都已经枯萎了,显得晶莹剔透,下意识摸了摸,一时间冻的痛手。
“这是霜?树上全都结霜了?”
刚才那片阴影笼罩了这里?
事实似乎真的是这样,除了手里的火折子,周围没有一丝的光线。
这片树林彻底的变了个模样,给人一种萧索灰败的感觉,漆黑中显得无比的诡异,陆怔浑身发抖,转了好几圈却根本走不出去。
突然,他听到了什么。
“有人么?”
声音是从这个方向发出来的,虽然害怕,但陆怔还是捏捏多多的走了过去。
常年生活在小镇上,除了读书,就是砍柴,哪里见过这么骇人的事情?走到地方,只有几棵枯萎晶莹的死树,这地方哪里有什么东西?
直到
“叮咚。”
这奇怪的声音再次响起,陆怔猛的回头,看向了身后的草丛中。
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这东西,这是一条透体漆黑的小蛇。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8-05-30 22:08:21 +0800 CST  
看清楚之后,陆怔吓了一大跳,虽然小,但浑身的鳞片散发出黝黑的光泽,陆怔这些年也颇有经验,知道越小的蛇就越毒,比如说什么“贪信子”,什么“断五步”,但这玩意居然不是自己见过的任何一种毒蛇。
除了透体漆黑,这玩意头上居然长着双角,一双细长的蛇眼居然给人一种邪异的感觉,陆怔怀疑。
这,到底是不是一条蛇?
草丛的另一处,还有一样东西,那是个无比老旧的小壶。
这条蛇正死死的盯着这个小壶,很奇怪,只是一条蛇,陆怔却从它身上看到了贪婪的神情,要将这老旧的小壶一口吞下。
嗖的一声,这条怪蛇朝着前方弹射而去,直奔小壶。
树林变得怪异后,只有那老旧小壶附近的一小片地方,草丛还是翠绿的。当这怪蛇扑上去的时候,这老旧的小壶突然光芒大作,砰的将这条蛇弹开。
第二次。
第三次。
每次怪蛇扑上去,都会被这旧壶发出的冰冷白光弹开。
陆怔再傻也看了出来,这两个东西是在争斗。而这树林突然变得如此诡异,肯定也是这两个玩意引起的。
这条小蛇显得无比奸诈,某一刻那小小的嘴巴变得像是碗口一般大,抓准机会将那壶一口吞了下去。
小指粗的东西,嘴巴长的这么大?
但下一刻,这玩意开始难受的抖动,砰的一声,嘴巴就爆开了,小壶重新露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怪蛇的半边嘴被炸崩了,样子各位的狰狞,它明显的受了伤,开始慢慢的往后退,邪异的眼睛看了看附近一眼,看的正是陆怔所在的方向,之后钻进土里没了影。
而此时,周围已经恢复了原状。
阴影散去,山中的夜光重新照了下来,树林不再一片漆黑,只是各处的树木,却实实在在的已经灰败枯死。
这一切都提醒这陆怔,刚才发生的一幕,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那小壶还躺在草丛内,犹豫了好久,陆怔才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把这东西捡了起来。
入手感觉是无比冰凉,陆怔第一次仔细的观察手里的小玩意。
样式很老旧的小壶,没有盖子,甚至还没有自己半个巴掌大,不知是某种玉石还是瓷器坐得,显得十分普通。
“之前这玩意能发光,还能把那怪蛇弹开,肯定是什么宝贝。”
咬了咬牙,一把将这东西揣进兜里,然后收拾东西下了山。
回来的途中,陆怔满脑子挥之不去的,都是那条怪蛇钻进土里时的一幕。
之前最后时刻,陆怔和那蛇眼四目相对,那一瞬间浑身发紧,头脑发晕,那是差点就要摔倒在地上。
或许是自己的错觉,从一条蛇身上,他居然看到了很多表情。
奸诈,阴险,不甘。
正是因为陆怔什么都不懂,冥冥之中,心里居然升起一种想法。
这条怪蛇,怕是这世界上最凶险的东西了。。。
和那条蛇对视之后,双眼隐隐有些痛,到处小荒山熟悉的场景,但却像是有些不一样了,就像是自己眼中,多了点什么东西,但却怎么也说不上来。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8-05-30 22:08:31 +0800 CST  
当晚回去之后,陆怔便受了风寒,而且还是很重的风寒。
按理说冬天还没到,天气也不至于太冷。但除了用仅有的破烂被子裹住之外,还加了几层稻草,却依旧不顶用。
还没到第二天中午,陆怔就口皮发白,双眼深陷,整个人不住的打哆嗦。
“冷。。。好冷。。。”
他却不知道,自己的症状盖多少被子其实都没有用,这是一种彻底的冰冷,不仅是皮肉,就连骨头也散发着阴寒。
除此之外,陆怔整个人精神恍惚。
柴房所在的地方在镇边的山沟里,格外的偏僻,平时除了他之外根本就没人回来这里。但这天中午,陆怔突然醒了。
“光?”
怎么会有光?
猛的一回头,是白天的光线透过大门口,照在了自己脸上。昨晚自己回来时关了的大门,不知何时,居然已经开了。
怎么可能?
外面是山沟,周围静的可怕,根本就没人啊。
爬过去,哆嗦着伸手,将门关上。
但只过了一小会,
“兹呀”一声,这扇门自动就这么开了,与此同时,自己还听到了什么声音。那是一阵很轻的脚步声,就像是有一个看不到的人,当着自己的面,走进了屋子。
“这。。。”
陆怔魂儿都吓了出来,惊慌的看着周围,空荡荡的柴房内,哪里有任何东西?
担惊受怕中,见一切正常,陆怔总算松了口气。
按理说,大半夜敢上山砍柴,陆怔也不算是胆小的是,奈何从小在周老头那里听说书,也听过许多关于鬼魂鬼怪的故事,关于人死后会变成什么东西,陆怔和常人一样,对这种事儿内心有深深的恐惧。
而就在这天,陆怔沉沉睡过去之后,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什么声音。
那是很多的脚步声,就从柴房的门口路过,与此同时,似乎还有很多人在外头窃窃私语。。。
“难道是我没去学堂,族里的人来了?”
直到柴门再次打开,似乎有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吃力的扭过头,陆怔脑袋匀称,连抬头都困难,
“我。。。我明天就去学堂。”
这人没有回答,陆怔只能看到这人的双脚。那是一双老旧却很讲究的白布鞋。
就在这一瞬间,陆怔看到了什么,顿时浑身冰冷。因为,这双脚的脚跟,居然是微微垫着的。
下意识的抬起头,面前的这人自己从未见过,一身粗布衣服,脸色苍白,一双眼睛空洞洞的,就那么盯着自己。
与此同时,一个声音在自己脑海中响起。
“我们,是来感谢你的。”
陆怔吓呆了,猛的开始往后缩,心想这次真的是看到了那些玩意?
感谢我,感谢我什么?
“桥。。。”
“桥。。。”
沙哑的再次从脑海中响起,这一次有些嘈杂,因为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嗡嗡声,
“前人之功,泽至后人,再造之恩,焉能不谢?”
“轮回之前,我等拜过贵家门槛就走。”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8-05-30 22:08:41 +0800 CST  
陆怔看的清楚,进了屋的这个人,除了衣服之外,那脸一片空洞,白的就像是纸做的一般。
而门槛外影子晃晃,除了进了屋的这个,外头那些,自己根本看不清楚脸。
这些怪模怪样的人影似乎真的陆续朝着那门槛不断的跪拜,嘴里似乎都还在念着什么,
“桥。。。”
“桥。。。”
直到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这些人影似乎才逐渐散去。
一阵冷风吹过,陆怔猛的清醒过来,柴屋的门大开着,还能看到外头的山沟,哪里有什么东西?
“我。。。我做了一场噩梦。”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别自己吓自己。”
时间已经是晚上,陆怔缓过来之后,长长的喘了几口气。
突然他看到了什么,那是这柴屋的老旧门槛,已经变得很不一样,上面坑坑洼洼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一般,比起从前,整整矮了三寸。。。
一个人坐在安静的柴屋里,陆怔整个人都呆住了。。。
“不。。。不是梦。。。”
。。。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陆家镇迎来了陆氏一族近年来最大的盛事。
一大清早,族长陆由得便带着一众家族长老,在镇子中心的高台上焚香祭祖,沐浴更衣,场面搞的极其的隆重。
而陆家镇的家家户户更是清扫门庭,都在门口挂上了白红灯笼。谁都知道,今天是山上的术士大人来陆家镇挑选子弟的日子,这可是陆家镇前所未有的大事。
广场上早就聚集了人群,大伙都议论纷纷,因为时间已经快到中午,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一位长老下意识的问了句,
“这术士仙师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族长陆由得看了看天空,继续正襟危坐,
“仙师的手段,岂是我陆家镇等人能知晓的?我等只需诚心迎接,等待便是。”
正午之后,所有长老都抬头望去。
那居然是一块破布,像是从镇外的方向,从高空中晃晃悠悠的飘着。
这一幕十分的奇异,像是随风乱飘,靠近了镇子中心,最终朝着这高台的方向落了下来。
再一看,这破布不见了,而台子上方,那点着三根大香的桃木椅子上,像是突然出现的一般,坐了一个人。
这是个样貌堂堂的老者,一身金灰色长衣,只是面色隐隐有些阴郁,胡子已经拖到了胸口的位置。
陆由和所有长老赶紧起身,齐齐弯腰。
“我等陆家镇凡人,恭迎仙师大人。”
而广场上所有镇民,也纷纷跪拜,人们的神色畏惧中带着虔诚,整个镇子中心顿时一片安静。
“你陆家镇的香火,与我何干?都起来吧。”
苍老的声音响起,话虽这么说,但这金边灰袍的老者还是很看了几眼周围燃着的香烛。
“我等在尘世困苦已久,这是陆家镇莫大的祖茔,全镇翘首期盼,只敢跪地焚香。”
“这是五百年树龄的桃木根,挖自小苍山风水脉穴。”
“这是州城内万人焚香的镇河石像,距今享受无数香火,由人灵温养。。。”
“这是千年玉石,由山中灵脉取出,辗转流落到我镇。”
空荡荡的地面石板上,突然之间多了一块破布,镇长陆由得目不斜视,将一样样东西恭敬的放进了这破布的下头。
东西送进去后,这破布没有丝毫隆起,根本就还只是一块铺在地上的空布一般。
不仅如此,周围人都发现,自从这老者坐在椅子上之后,整个台上的香火,似乎被什么牵引着,悠悠的开始朝着他坐着的那把桃木椅子上飘。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8-05-30 22:08:51 +0800 CST  
离奇的一幕幕,包括陆由得在内的众长老们只敢暗自咂舌。
直到贡品上齐,一直没有任何表情的阴郁老者,这才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摆了摆手。
陆由得赶紧回过身来,表情再次变得威严,
“都上来吧。”
陆家镇的五个青年子弟被引上了台前,
“陆游。”
“陆二友。”
“陆思泉。”
。。。
陆由得这才恭敬说道,
“仙师,这是我陆家人根性最好的五名子弟。”
陆游等五人大气都不敢出,似乎已经到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从一大清早开始,他们五人不仅焚香沐浴,那是身上所有地方,就连嘴里都用芦苇叶来清理过。
样貌俊朗的陆游,站在五人的正中间,老者的目光从最左边的陆二友身上开始,一个个的看着他们,然后扫过。
当看到陆游时,这老者咦了一声,第一次的停了下来,陆游表面上目不斜视,但心里紧张到了极致。
“这,就是传说中的术士?若。。若是能被选中。。。”
双眼冒出热切的光芒,但下一刻,他就愣住了。
阴郁老者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但终究还是扫了过去,不一会儿,终于将五个人全都看完。
还是这个座位,周围的香火都在飘来,他却闭起了眼睛,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
陆由得有些着急,再也坐不住了,麻着胆子问了句,
“仙师?”
“仙师,他们五个,已经是我陆家镇根性最好的了。”
“根性这种东西,岂是肉眼能观?你们镇上,就这几个子弟么?”说完老者掏出一枚铜钱,像是算卦一般,随手丢在了地上。
所有凡人都知道,术士的手段神鬼莫测,不管这老头是走个过场还是早就有这个意思,所有人只敢紧张看着那枚地上的铜钱,而在一旁,陆游等五人,心里早就彻底的凉了下来。
“我要找的,是一个庚戍年,戊子时出生的人。把你陆家镇的族谱拿过来。”
“这。。。”
陆由得大惊失色,还是抖着声吩咐了下去,不一会儿双手捧着厚厚一本朱漆皮的大书端了上来。
“翻开。”
“是。”
将书呈在这老头面前,陆由得恭敬的一页页的翻着,
“之前你们给的东西不够,我得再要点东西。”
老头闭着眼睛,根本看也没看,但不知何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支朱砂笔,在过程中不时的划着这族谱上头的名字。
其实这老头的举动十分奇怪,为什么要这么做也没人清楚,但周围的人全都低着头,谁敢往那上头看?
当翻到了最后的几页的时候,
“这里。”
老头伸手一指,指在了这一页的角落位置。
“您。。。您没看错吧。”
这老头第一次的睁开了眼睛,一旁的陆由得虽然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却再也不敢质疑。
“卜卦的结果就是日此,你们将此子带过来吧。”
陆由得嘴里念叨着能在陆家镇选到人就好,慌忙的朝着几个长老吩咐了下去。
眼看着一众人等匆匆离开,依旧站在台上的五个人早已脸色惨白,当中的陆游一脸失落,几乎有些站不稳。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8-05-30 22:09:01 +0800 CST  
陆游脸色变化,赶紧抓住经过自己身旁的陆由得。
“族。。族长,是谁?”
小声的说了几句,
“怎么可能?是。。。是他?”
从前自己是族内的期望,刚才族长居然颇不耐烦,话都不愿意多说,心思明显早就去了其他地方。变化之大,让他不敢相信。
“陆怔?不。不可能。。。”
“不可能。。”
陆游一个人低低的念着,而包括众长老在内的族内人,再也没人多看他一眼。
短短几天,陆怔风寒愈加的严重不说,双眼更加深陷,整个人极度的消瘦。
而事实上,如果不是陆家众人在这一天推开柴门,再过几天,陆怔怕是会真的死在这柴房内。
而事情就是这么简单,陆家众人急匆匆的将陆怔从柴房内抬走。
“老夫忙于族内事物,这群混账居然如此怠残我族内子弟?”
陆由得痛心疾首,而一旁的众长老都低着头,没有一个敢反驳。
天光照在脸上,陆怔困难的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居然已经到了镇子中心,而周围全是陆家人,都十分安静,关切的看着自己。
这一刻,于很多年前的那一幕如此多的相似,难道,自己是在做梦?想到这里,心里就开始隐隐作痛。
那似乎是族长的声音响了起来,
“陆怔,这一位是山上的术士仙师。”
扭过头,陆怔第一次看到了上方那阴郁老者。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8-05-30 22:09:10 +0800 CST  
没人知道这阴郁老者怎么离开的座位,那是突然就出现在了陆怔面前,陆怔刚想动,这阴郁老者已经捏住了他的手,剧痛传来,陆怔只觉得自己是被一只爪子捏着一般。
这术士陆怔的手相,又摸了摸陆怔的脖子后头,在陆家众人的期盼目光中,最后点了点头。
“不错,就是他。”
“此子根性上佳,合该与我一同上山,侍奉左右。”
沙哑的声音还在耳边,等到大家再看过去时,这阴郁老头已经没了影。
众人纷纷感慨,
“仙师手段,果然神鬼莫测。”
一旁的陆由得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祖上保佑,不枉我陆家镇常年祭拜香火。此番我陆家镇抬头有日。”
昏迷几天,再次醒来,陆怔只觉得转变实在太大,所有长老都对自己微笑有佳,就连自己只见过几次的族长也一直在一旁嘘寒问暖。
陆由得更是当即吩咐下去,拿出最好的东西给自己补身体。
当晚,陆家镇注定无眠,不仅举行盛大的宴请,族长陆由得更是当场宣布,将陆怔收为陆家镇的内堂嫡系。
而陆怔,似乎一直傻傻的看着周围热闹的场景,整个人懵了一般。
阑珊灯火,却没人知道,陆游等子弟坐在边缘最为冷清的这几桌,呆呆的看着远处如同众星拱耀的青年,陆游藏在桌下的手死死的抓着桌子边缘,已经是抠出了血。
当夜,众人逐渐散去,陆由得亲自带着陆怔来到了陆家镇祠堂。
陆家祠堂,整个陆家镇的重地,除了嫡系弟子根本没人有资格进来,里面供奉着陆家自创建以来列祖列宗的牌位
穿过一根根硕大石柱和整排常年不灭的香火,陆怔终于到达了这陆家最为庄重的地方。空荡的祠堂内响起的是陆由得的一句句叮嘱,之后带着陆怔郑重的跪拜了下去。
看着这大殿内那密密麻麻老旧的灵位木牌,陆怔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但今晚,就在这祠堂之内,却发生了一件怪事儿。
在祖宗面前,期间身为族长的陆由得也不敢过于昂头,陆怔却发现了不对劲,突然指了指上头。
“族长,这。这些灵位的红漆怎么化了?”
陆由得慌忙的拦住他,
“这可是祖宗灵牌,不要乱指。”
下一刻,就连陆由得也呆住了。这一晚,这平常显得安静宁和的祠堂居然格外的冷,最让人惊骇的是,那一排排牌位的红漆,居然真的融化了一般。
似乎一阵阴风吹过,接着所有牌位开始抖动了起来,噼噼啪啪的响声让陆由得脸色煞白。
“列祖列宗,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诡异的一幕,陆由得慌了,连陆怔也吓得说不出话来。
而他们根本都不知道,这一幕是如何引起的。
那是这祠堂后方的侧门,如果陆怔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吓一大跳,一个人居然站在这侧门门口,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没了影的阴郁老者。
此时这老头目光诡异,看了一会儿这祠堂建筑,抬脚迈了进来。
就在这老头一只脚伸进来之后,像是踩进了开水一般,冒出呲呲的热气。而整个祠堂的所有牌位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疯狂的抖动。
这老头脸上似乎泛起了黑气,闪过一丝恼怒,收脚退了出去,一晃再次没了影。
与此同时,祠堂内的异动也终于停了下来。
陆由得长长的舒了口气,慌忙的拿着三根香,重新恭恭敬敬的祭拜,嘴里说着“后世该死,照顾不周,万望保佑。”一类的话。
“我们这些后人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各位千万不要怪罪。。。”
“此番我陆家终于迎来了仙师,出了一位仙师门下,诸位先人务必保佑于他,保佑我陆家。。。。”
嘟嘟叨叨的念着,接着喊了一声,
“这可怠慢不得,你快过来呀。”
因为陆怔正扭头看着门外,整个人有些懵,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从一旁拿起香。
在刚才冷风停下来的时候,陆怔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了门口的方向,祠堂老旧的大门外头此时一片漆黑。
但陆怔却有一种感觉,像是有一双诡异的眼睛,正在外面的漆黑角落盯着自己。
当夜,拿着陆氏一族准备的行囊,陆由得和一众长老送着陆怔去镇外的山头。
因为这一晚依旧觉得自己身上格外的冷,一路上陆怔说了好几次。
“我。。。我能不能不去?”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8-05-30 22:09:20 +0800 CST  
“怎么了?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这娃子从小性子内向,我们又对他照顾不周,突然被仙师选中,肯定有些懵。”
陆怔还想说话,但却突然被打断了,说话的是个长老,
“娃子,其实你从小我就觉得你有出息,这些年族里确实存在问题,你也别往心里去。这仙师可是我们陆家镇求都求不来的,是我陆家一门莫大的际遇,焉能不去?”
送到了地方,众长辈叮嘱之后开始打着灯笼往回走,即便离开,一个个眼里都是炙热的眼神。
“小娃,以后可别忘了我陆家啊。”
那长长的灯笼队伍消失在了回镇的方向,陆怔一个人拿着行囊站在山坡,周围是阴森无比的荒草从。
阴风吹过,他下意识的耸了耸肩膀。
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儿,沙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小子,你在害怕?”
猛的回过头,便发现那阴郁老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自己身后,这阴郁老者很瘦,一张脸露出高高的颧骨,看着这张脸陆怔就有些害怕,下意识低头道,
“没有。我。。我只是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你能成为仙师的弟子?”
老头桀桀的笑了,低头的陆怔却发现,这老头右脚的灰色靴子,不知为何居然破了。
“我姓兀,以后你就叫我兀先生。”
说完用手一撒,两张符纸从陆怔的眼前飘过,再一看,草地上已经多了两顶轿子。
兀老头早已自顾自的钻进其中一顶,
“陆小子,我们走吧。”
陆怔心里忐忑,这老头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一看就不是个好人。但自己若是不进去,怕是今晚就会没命。
其实这一路上,他都在心里打鼓,自己从小听说的这所谓的术士仙师,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存在?
为何今日见到的这术士,一切和周大爷说书讲的都不同?
就这样,在这镇外的山坡草地,陆怔最终还是拿着行囊钻进了轿子。。。
。。。
轿帘放下,某一刻,陆怔感觉到这东西似乎飘了起来。
轿子内部安静的可怕,唯一在动的是前方的轿帘,在轻轻的晃荡。某一刻,陆怔伸手掀开了轿子破布帘子,看到了外面的场景。
周围是漆黑的夜空,这居然已经是不知道多高的高空,低头望去,夜色下平时那些山脉都变得十分的渺小。
“这。。。这么高。”
这轿子真的就在夜晚空旷的天上急速前进,本来就着了凉,时间久了大风吹得陆怔有些受不了,但他突然看到了什么。
或许在常人眼中,这两顶轿子是在空中晃晃悠悠的自动飞行,但在陆怔眼里却有不同。
那是四个带着尖尖帽子的长衫人,手脚很长,空荡荡的像是只有衣袖和裤腿,咧着嘴,眼睛和嘴巴都像是长长的细缝。就这么抬着这顶轿子,一晃一晃的在空中行走。
某一刻,其中一个尖帽子的古怪笑脸人扭过了头,正好和陆怔四目相对。陆怔吓的赶紧缩回了轿中。
把帘子重新放下,大风没了,一切都重新回到了安静。
老旧轿子的壁上还带着污渍,这让陆怔心里升起一个想法。
“这东西,以前莫不是抬死人的吧。”
很久之后,听到垮塌一声动静,似乎是这玩意落了地。
陆怔心里明白,这么久了,自己怕是已经距离陆家镇千里万里以外了?
沙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小子,出来吧。”
静静的走出轿门,外面是一片陌生的竹林,而那阴郁老头则已经在外面等着他。
两顶轿子静静的停在竹林外,老头只是微微示意,陆怔赶紧跟了上去,穿过这寂静的树林,陆怔只觉得到处都阴森恐怖,扭着头不断的看。
“你能看到它们?”
陆怔啊了一声,才发现这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盯着自己,指着树林外头的方向。
这老头指的,当然是停在外面的两顶轿子,陆怔想都没想就开了口。
“看。。看到什么?仙师仙法,那轿子居然自己会飞。”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8-05-30 22:09:31 +0800 CST  
老头脸上闪过一丝狐疑,仔细的看了看陆怔的表情,终于还是转过了身。
陆怔不由在心里长长的舒了口气,这老头要是知道自己能看到那些抬轿的玩意,说不定会出什么事情。
这片竹林,还有这条幽幽的山路,怎么看都不像是说书里面讲的福地仙山。
“这。。。这是什么地方?我。。。我们到底走了多远?”
“多远?呵呵。”
“如果你用双脚赶路,怕是一年也走不回你那陆家镇了。”
“这还没一晚上,就。。。就走了这么远?”
陆怔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因为这老头不仅回答了他的问题,还继续沙哑的开了口。
“这里已经不是凡世州城境内,这地方名叫麻苍山,先从杂役做起,以后你就是这山上的一名弟子。”
陆怔赶紧点头称是。





之前的竹林已经走了大半个晚上,阴森的似乎就没有尽头,终于出了竹林,前面是一处光秃秃的山脚下,山脚下有着一间破烂的草房。
兀先生冷哼一声,
“这里是麻苍后山,以后这屋子就是你以后的住处。”
进到茅草房内,草房内的桌子凳子全都布满了灰尘,看起来已经很久都没人居住了。起居的用具都十分简单,反倒是一系列挖地的工具一应俱全,出头,水桶,还有剪刀等等。兀先生虽说嘴里一直在交待事情,但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过陆怔,反倒是在要离开的时候,已经走到了门口,却突然回头看着陆怔。
“你的资质,根骨,都属下成,别说麻苍山上的内门弟子,就是比起你那陆家镇的娃子,都差了不少。”
话锋一转,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8-05-30 22:09:57 +0800 CST  
“但是勤能补拙,日后说不定也能纵横阴阳风水之道,届时我还得找你帮忙呢。。”
兀老头说完便离开了,黑夜的空中,四个笑嘻嘻的尖脑袋抬着一顶轿子,一晃一晃的飘走了。
兀老头一共留下了三样东西,第一个是一块脏兮兮的木牌,按照这姓兀的说法,以后不管遇到谁,只要出示这块牌子,对方就知道陆怔乃是他的门下,这是凭证。
第二样是一张纸,将陆怔所需要做的工作尽数写在了上边。
陆怔最在意的是第三样,那是一本破旧的小书,
《易经风水-人体篇》
名字十分怪异,泛黄的纸张,不知道存在了多久,初读这本书,只觉得犹如读天书一般,上头什么阴阳,什么风水,还有符篆的画法,陆怔哪里看得懂?
而陆怔在这里的工作就是两个字。
种菜。
当陆怔初次看到时,也不敢相信,茅屋后面山上,居然是一片遍布整个山脉的乱坟岗,密密麻麻的坟头布满了整个连山。
沿着指示的路线走了一个时辰,陆怔终于找到了那块菜地。
这片菜地总共不到两亩,长满了绿油油的青菜,一颗颗看起来娇艳欲滴。对比之下,周围都是一个个乱坟包,阴霾的天空下,看着这翠绿茂盛的菜地。
陆怔心里突然渗的慌。
按照交待,每天的任务,就是给每颗菜浇七遍水,之后再去周围的地里挖土来灌溉在这菜地里。
周围都是坟地,周围的土不就是坟地里的土?
用坟地里的土,来灌溉这些菜?
每天上午出门,到达菜地,将所有的事情做完,就已经快到了傍晚,此时陆怔往往累的累的腰酸背痛,通常直接回茅屋休息。
就这样,陆怔开始在这坟地荒山中日复一日的劳作,平时夜晚便借着烛光看兀先生留下来的那本书。
半个月之后,这天下午,陆怔正在菜地里忙的大汗淋漓。突然,远处的坟地里传来一阵动静。
不一会儿,那是一个穿着脏兮兮的青年,背着背篓,脸上抹满了泥巴。两者四目相对,陆怔下意识的拿起锄头,这脏兮兮的青年则吓的啊了一声。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8-05-30 22:12:07 +0800 CST  
这青年一脸吃惊,居然比陆怔还害怕,似乎根本不敢相信能在这片菜地看到活人。
这青年明显有些内向,甚至说是害羞,过了好一会儿才捏捏多多的从草丛里重新走了出来,问陆怔。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这里种菜。”
“啊,这。。这里已经很久没人种菜了。”
青年说完,捏捏多多的拿出了一块和自己一样的木牌子,陆怔才微微放下了心。
“我是兀先生的弟子。。。。”简单的将自己种菜的事儿说了一番,当然关于陆家镇,陆怔是一字未提。
青年并不进入菜地,只是在外面的草丛内,有些害怕的点了点头,已经准备转身离开。但就是这时候,这青年却停住了步子,接下来的话,他似乎是鼓起勇气开的口。
“你。。。你要是听我的,有机会就赶紧逃走吧。”
这人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怔心里突然有种感觉,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脏傻的青年,肯定知道一些极其重要的事情。
“你。。你之前上山,是不是走的那片竹林?”
陆怔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只好点了点头。
见陆怔点头,承认是从竹林上来的,这青年居然明显松了口气。
接着,这有些木讷的青年开始笨拙的介绍自己,说自己叫二木,这名字倒是挺配得上他那呆傻的样子。这二木也是麻苍山上的弟子,正好山里割草,这一次是听到这常年没人的菜地有动静,就过来看看。
二木看了看陆怔身上,正是那本露出一半的易经风水,见陆怔有些防备。
二木呆傻的笑了笑,也从身上掏出一本一模一样的旧书。
“你。。。你怕什么?这本书,是麻苍山最普通的风水术,最底层的弟子也人手一本拿来修炼。”
断断续续的讲了几段,正是这本前几页的内容,居然已经倒背如流?看着这人呆笨的样子,陆怔备受打击,自己看了半个月,连个名堂也没摸出来。
“难道我连他都不如?”
遇到个傻子,很可能还懂这些天书一般的术法,怎么好的机会,陆怔自然不会错过,开始问了很多问题。这二木倒是直接,虽然呆傻,话都不说利索,还是一五一十的讲了起来。
“这前十四页,是。。。是人。。人体易学最基本的术门,你。。。你按照里头讲解的修炼就行了。。。这十四页,叫。。叫做恒虚阶段,恒就是山水恒定的意思,虚。。就。。就是阴阳之气入体,化体为虚。”
“十四到。。。到三十页,这。。这是谷饬境界,到了这一层。。。就可以画符了。谷饬境界都是符篆术。。。术法了。按我说,还没有前十四页有用。。。你。。你就看前十四页就行了。。。“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更多的时间其实是浪费在二木自身的结巴上。陆怔却听得格外的认真。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8-05-30 22:12:22 +0800 CST  
自己以前,确实什么都不懂,听了这傻子的解释,知道了什么是风水,什么是经脉,什么是阴阳之气,虽然自己还不会,但道理还是初初的懂了。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是傍晚时分,这二木抬头看了看天色,不由的“啊”了一声,
“你。。你先等我一下。”
接着跑进了一旁的草丛,陆怔以为他要做什么,谁知却是趴在地上挖草根。等到这“傻子”再次回来的时候,那张脸又脏了几分。
陆怔心里犹豫,开口问道,
“你刚才问我是不是走的竹林,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你别说是我说的。如果你不是走的竹林,是从其他方向上的山,你。。。你现在已经死了。”
什么?
这话让陆怔心里狂抖,眼睛死死的盯着二木,二木这脏兮兮的脸不敢和陆怔对视。
“那。。那个兀老头,他不是什么好人。这。。。这地方,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可邪乎着呢。。。”
说完二木紧张的看向了周围。
按理说,傍晚时分,整个坟地都安静的出奇,除了两人之外,就是这些翠绿欲滴的菜,再没有其他人。
但这二木像是怕人偷听一般,声音很小,
“把。。。把你的手伸出来。”
陆怔伸出手,这二木低着头,不知道何时已经拿出了一张脏兮兮的破布,用手在上面掐算着什么。
这二木虽然全身稀脏,但那双手,除去泥巴不说,居然显得有些嫩。
二木手里的草根将手里的草根洒在破布上,像是在算卦,最后挑出其中两根,而这两根,正是落在了写着数字“贰壹”这两个卦位上,
“在你上山之后的第二十一天晚上,你的门会被敲,把。。把这枚铜钱放在门口,安心睡觉,千万不要开门。。。”
说完二木收拾东西,背起背篓,钻进了一旁的草丛。
陆怔赶紧追了过去,绕过坟头,却已经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叫二木的人的身影?
陆怔反应过来,只觉得心里猛跳,这叫二木的最开始也是突然出现在这座坟后的草丛里,现在也是突然就这么消失了。
傍晚时分,菜地边缘,只剩下陆怔一脸惊恐的看着周围,最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心,里面就刚才就多了一枚铜钱。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8-05-30 22:12:34 +0800 CST  
之后几天一切如常,陆怔还是白天照看菜地,一连好几个下午,却始终没有再看到那叫二木的“傻子”。
这天下午,陆怔一直等到傍晚,直到天色已经很暗了,二木依旧没有来,陆怔这才拿着家伙往回走。
当晚,急匆匆的赶回来在厨房做了饭吃了之后,终将这枚铜钱小心放在了门口,之后关上大门早早地就睡了。
因为这一天,正是他上来的第二十一天。
二十一?这个数字怎么听着都觉得不对劲。
躺在稻草的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难道这一晚真的会有人来敲门?
子时过后,屋内外一片安静,陆怔也终于熬不住,有些迷迷糊糊。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咚咚。。。咚咚。。。”
赶紧把头捂在破烂的被子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但那诡异的敲门声却持续的响起,更加诡异的是,这声音到了后来,每响起一声,就像是打在人的心坎上。
陆怔胸口甚至闷的发痛。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陆怔还是没忍住,蹑手蹑脚的爬了起来,隔着一旁的窗户往门外看去。
那是黑影,静静的站在茅屋门口,伸着一只爪子一样的东西在打着门。漆黑的夜色下,根本看不清楚这玩意的样子。
突然,这诡异的黑影像是发现了什么,佝偻的身子上那脑壳突然扭过来,看向了窗户的方向,露出了一双细长邪异的眼睛。
陆怔吓的倒退几步,赶紧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悄悄的回到稻草床上,再也不敢靠近那道门。
这敲门声一直响到卯时,也就是天亮之前,终于消失了。
清晨,担惊受怕的过了一晚的陆怔赶紧去门口看,外头一切如常,哪里有什么人?低头一看,门槛上的这枚铜钱,居然已经碎了。
第二天下午,由于一晚上没有睡觉,陆怔明显有些神情恍惚,浑身都使不上力气。
但就在菜地附近的草丛内,这叫二木的傻子居然背着背篓再次出现了。
“昨。。。昨晚真的有人敲我的门。”
二木脏兮兮的脸没有任何惊讶,只顾着低头拔地上的草根。
“那枚铜钱只是帮你挡了一劫。”
“下一次,铜钱对他就已经没用了。”
陆怔大惊失色,突然反应过来了这傻子的话,
“你说的这个他到底是谁?不。。。是个什么东西?”
一想起昨晚的场景,陆怔现在心里都发毛。但二木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彻底不敢相信。
“站在你门口的,就是兀老头。”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8-05-30 22:12:46 +0800 CST  
什么?那敲自己门的玩意是兀老头?
“不错,就是他。”
怎么可能?那东西横看竖看都不像是个人啊。
就在这时,二木停止了挖草根,反而悄悄的看了看这坟地周围一眼,很小声的开了口。
“术士一道,你懂多少?我说过他是人么?早些年,他可能还是人,但现在,他恐怕已经不是了。这菜地荒废以久,那是因为以前在这里看守菜地的人,全都已经死了。。。”
什么?
兀老头不是人?
这是上山以来,陆怔听到了最有震撼性的话,呆立在了当场。而二木这“傻子”则突然皱着眉头,就这么看着陆怔,就像是有什么事儿想不通一般。
“你。。。你资质出奇的差,根骨更。。更是普通的紧。我。。。我想不通,这。。。这兀老头怎么偏偏带你上山?他到底看中了你什么?”
要是平时,被一傻子说自己根骨差,陆怔多少会生气,但这天下午,他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面。
“你。。你们这麻苍山,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么多怪事儿?这坟地,这些菜,还有那兀老头。。。”
“怪?怪。。。怪的东西你还没见过,你。。。这还只是在麻苍山的后山。你知道这麻苍山多大?上面有多少人?这坟地只是一小片地方罢了,你没见过的骇人的东西还多着呢。”
陆怔也不是观察过,自己所在的这片山脉极其的大。极目处的东方,应该就是这麻苍山的前山,天气好的时候可以看到云雾缭绕,山峰叠銮,赫然一副仙山福地的场景。但偏偏到了这后山,永远都是灰蒙蒙的天,即便晴天似乎太阳也暗了几分,就像是整个硕大的后山,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黑雾当中。
麻苍山既然是术士山门,为何会有这样一个后山?还有这么一大片乱坟岗,这一切,都显得极其的诡异。
“兀老头既然带你上来,你身上应该有特别的地方。。。”
“傻子”毕竟是“傻子”,二木想了很久,就闷着个头,怎么都想不通。最后陆怔提醒他,他反而拿起背篓里的草根塞在自己嘴里嚼,十分的懊恼。
“三天之后,他还会来,这一次铜钱就拦不住他了。”
“第一,千万不要看他的脸。第。。。第二,如果他带你来这菜地,不管他叫你做什么,你不要往这地里看。”
“听。。。听我的你就能活。”
时间还没到傍晚,这一次说完这些二木就起了身,同样是背着背篓急匆匆的离开。
和上次一样,陆怔追到草丛,这人突然之间就没了影。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了。
三天之后的夜晚,陆怔躺在稻草床上,果然,到了深夜十分,敲门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和上次不同,门槛没了铜钱,很快这木门就被从外面推开了。
看着门口这个诡异的黑影,陆怔麻着胆子起了身,
“你。。。你是谁。”
沙哑的声音就像是从耳边响起,
“小子,跟我来。”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8-05-30 22:12:56 +0800 CST  
这声音,真的是兀先生,只是跟之前听到的似乎很不一样了。
如果陆怔抬头抬头看,肯定会发现,此时这玩意,那张脸赫然就是兀老头,只是样子变得十分的奇怪,长长的双眼,尖尖的下巴,整个人变得十分邪异。
就这样,陆怔跟着这东西,不,是此时的兀老头出了门。
麻苍山后山,在夜晚这还是陆怔第一次的出来,陆怔一直低着头跟着往前走。
只觉得夜晚的麻苍山变得有些不一样,坟地各处还在响起什么声音,而四周的坟地深处,似乎有影子在晃。
一路到了菜地。
夜晚的菜地,场景更加的奇怪,一颗颗蔬菜在夜色下显得格外的晶莹诱人。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给我挖一颗。”
陆怔看到了什么,那是这兀先生伸手指向了这菜地的其中一处。而这只手,就像是一层皮直接绷在骨头上的一般,不像是手,反而像是爪子。
一个哆嗦,陆怔赶紧低着头去挖菜。平时只是每天给这些菜浇水,自己哪里敢动?
只是闭着眼睛把这菜从土坑中挖起来。
一颗颗的菜极其硕大,陆怔挖的这颗也不例外,格外的重。将其抱到菜地旁边,接着背过身,蹲在地上喘气。
“磕磕。。。”
声音响起,居然是兀先生,双眼放光,开始拿着这颗菜就开始啃,一直啃了个精光。
“那坑里还留了些,你帮我看看。”
陆怔心里一抖,想起了傻子的话,捏捏多多的走了过去,闭着眼睛往这菜留下的坑里一伸头,接着飞快的缩了回来。煞有其事的回答,
“里面都挖干净了,没剩下什么。”
回答完之后,陆怔接着休息,一直低头等下下一句吩咐,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任何动静。再次回头看时,整个菜地已经空空如也。
哪里还有这兀先生的影子。
“走。。。走了?”
陆怔这才长须一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8-05-30 22:13:32 +0800 CST  

楼主:月骁

字数:328329

发表时间:2018-05-31 06:07:26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17 02:32:59 +0800 CST

评论数:12052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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