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岁的爷爷临死告诉我,他的爸爸活了几百年,那个在沙漠里失踪的父亲。


2015年了,今年我已经98岁。已经是个躺在炕沿的将死之人,我决定把关于那年发生的事情。那个关于我父亲失踪的事情,关于我父亲活了几百年的事情公诸于世。或许你们觉得不可思议,就和我的孙女一样,觉得不过是个糊涂的糟老头顺口讲的一个故事罢了。
我知道我快死了,或许都来不及将这件事情讲述完,孙女说,爷爷可以用电脑,一个连笔都握不住了的糟老头哪会什么电脑呢。大学放暑假的孙女倒是很乐意帮我代劳。
毕竟电脑对于一个近百岁的老人来说是个新奇的玩意。可是这种新奇比起那年我去寻找我那突然失踪的父亲所发生的事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80多年了啊,我连我自己的儿子的模样都会经常忘记,可是那些事,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80多年前,那时候还是民国,大约是一九二几年。我八、九岁的年纪,我也不知道那年我具体有多大了。毕竟对于一个小叫花子而言,年龄这种东西,知道个大概也就成了。
嘉峪关那个地方是十分贫瘠的,出了关便是茫茫的沙漠。我和几个同我一样没了爹娘的大孩子栖身在荒废的房屋里,靠着偷偷摸摸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那个年代太穷了,又能偷到什么呢,在这种地方连水草都是稀有的。我记得有一次因为吃了一只干瘪的老鼠,染了疫症,被扔到荒地里等死的时候,是路过的父亲救了我一命。那时候,我也不知道父亲用了什么方法,治了连大夫都治不好的病。大约是看我可怜,父亲便收养了我,给我起名安然。
我不知道父亲从什么地方来,他从未告诉过我,他时常出关,前往那边人们从不敢涉足的沙地,带回稀有的物件,或者皮草换了银钱供我生活。


我以为这样平静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两年后,一群穿着官服开车汽车的人闯了进来,带走了父亲。父亲被带走时,小小的村落里围满了人,人们没见过这样的庞然大物。留下来负责照看我的叫老那的官兵说父亲去去就回,让我放心跟他读书。我一心等着父亲回来,可是半年后,当初那一群浩浩荡荡的军队,近百人啊,只有十几个人带回了我父亲失踪的消息。
而这十几个人干瘪的肢体,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着骨头。那个负责照看我的人试图从他们口中得到什么,可他们什么都说不出来,只长长大嘴,瞪着冲了血的眼睛发出啊啊的声音。是想说,却说不出来。只要是关于他们去沙漠的事情就一个字都说不出,就算用纸笔也无能为力,纸上的字永远是人看不懂的符号。这十几个人不出多日在一个夜晚全部暴毙而亡,死的时候只剩下一堆白骨,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肉。



事情太离奇了,村里所有人惊恐的躲着我,生怕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可是到了第二天白日,这些人都活了。拖着白生生的人骨撕咬着村里的活物。
当地的治安官带着枪和火把试图杀死这些怪物,可是它们总会倒地再起,散落的白骨会再次凝聚在一起。整整一天,到处都是它们撕扯下来的皮肉。直到了晚上,这些怪物竟然再次变成了普通的人骨。后来还是老那出了主意,趁着夜晚把白骨打散后分别放在密封的盒子了,再将一个空屋遮蔽起来,不透一丝光亮,把装有白骨的盒子放进去。就这样,第二天白天它们才没有复活。原来这些东西是没有亮光就不会活动。
我哭喊着要去找我的父亲,可老那却说,他已经通知领导派人去寻找。我问他他的领导是谁,他便不再言语。从那天后,我只能守着父亲留给我的房子等着他的消息。
楼主 唐果127  发布于 2016-08-11 16:13:11 +0800 CST  
老那借着打扫房子的名义,翻看了所有屋子,当然,一无所获。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我越来越焦躁,老那却一副淡然的样子。临近年关我试探着问他
“爹的事一时半会也不会有着落,我能照顾自己,你用不用回家看看,这都一年了,马上也要过年了。”
老那放下手里的书看着我笑着说道“我没有家,他们早就死了。”
老那说的平淡,我心里一震,不关他说的是真是假,父亲的事一天没有着落他一天不会离开。
我笑了笑出了屋子,脑子里不断地转着一个念头。我得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他们把父亲带去了哪里,为了什么,我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可是我怎么能知道这一切的,老那只字不提,从他嘴里想必是套不出来什么的。而跟他有关的人我又一个都不认识,有关的人?想到这,我突然意识到,那个夜里跟老那偷偷交谈的人,每隔一段时日都会来一次。我可以偷偷跟着他,最起码能大概知道他从什么方向来的。不行,有老那在,我如果离开了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我一边想一边走出院子,坐在门口的石墩上。漆黑的夜里,只有周围人家门口挂着的红灯笼发出微弱的灯光。虽然是夜里了,但还是能听见小孩的吵闹声。以前到这个时候,父亲也会挂个红灯笼给过年添点喜庆。突然,我想到了什么,顿时就有了主意。


次日我带着包了面饼的口袋出了屋子,我知道老那一定会问。果然,在我快出大门的时候他叫住了我。
“这么一大早的,往哪去。”
我做出一副难过的样子“以前爹在的时候每到过年总会包些粮食我们两人送去给流浪汉。爹时常不在,能一起的事并不多,所以,我想……”
我没再说下去,这样最好,当然我不怕老那去查,这事爹确实带着我做过,否则我也不敢。老那神色缓了缓。
“你去吧,只是,别太难过了,你父亲一定会回来的。”
楼主 唐果127  发布于 2016-08-13 00:37:00 +0800 CST  
我出了城向南走了四五里地,一处破旧房屋。屋里的人看着我走过去呼一下就围了上来抢走了我手里的包裹。别说面饼了,就连粮食都不是你有钱就买的来的。
比我大几岁的小混混李元宝啃着面饼笑嘻嘻的朝我说道。
“耗子,听说你爹给小鬼抓走了。难得你还有心思想着咱们。”
老乞丐也跟着起哄。
“我就说嘛,他爹哪来的哪些宝贝,那都是从死人嘴里挖出来的,我就说这是诅咒,你们他妈的还不信。”
这群乞丐因为当年我差点吃耗子吃死这件事,便给我起了外号,耗子。
“滚车沟子去吧,啥你妈都诅咒,读点书没有,这是民国,你他妈还当你的大清呢。”
元宝朝着老乞丐啐了一口,老乞丐倒也不急不恼。
“哼,你爹娘活着时候,也没见你拿读书这事撑过门面。”
元宝脸煞白,元宝祖上是个富户,也是这方圆百里数的上的人家,因着他爹吸大麻,败了家里所有家产,他娘一赌气上吊死了。树倒猢狲散,曾经巴结奉承他们家的人见了元宝跟不认识似的,元宝倒也骨气,不求爷爷不告奶奶,拔腿就走,离了原来的村,四处流浪。
想着我打算让元宝帮我做的事,我紧着拉走了他。再这么耗下去不定出什么幺蛾子。
把元宝拉到偏僻地,悄悄儿的递给他一包肉干。元宝也不跟我客气,直接接了过去,塞满了嘴鼓鼓囊囊的说道。
“说吧,啥事。”
元宝见我不言语,“赶紧的,你爹都出事了,难不成你还有这闲心思。”
我从怀里掏出个指甲盖大小的金块,那是爹出事后,我一直偷摸藏着的。“之前给你你不要,你帮我做件事,就当时我付你酬金,你看咋样。”
元宝拿过去直接塞进怀里,“说。”
“你知道来我家的那个男人么,有个男人时常会在丑时来见他,但是没有任何规律,他们每一次见面的日子似乎都是上一次见面时定下的。”
我还没说完,元宝就接了话茬“你让我帮你守着,然后跟着回去。”
我点了点头,“咱们这里泥土松软,都会留下痕迹,而且又没别的车子来往。”
“这可是个累人的活计。”
“求你了,那个男人时时刻刻盯着我,我跟本走不开,今个儿要不是我装可怜,又说是来这,他指定不放我自己来。”
元宝点了点头“得咧,谁叫我老吃你东西呢,老话说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就是这理。不过,我要怎得把消息递给你。”
“这简单,你在夜里,杵着拐杖就说是我的旧相识,年档口的想多讨口食儿也就是了。”
又交代了元宝几句,让他小心着的话我才匆匆往回走。从城外回来后,我每日夜里都会刻意警醒着。过了丑时,若还没动静才放心睡去。直到过了十多天,这日丑时过了一大半,老那那屋才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若不是我做了数年的乞丐,行窃躲藏都得时刻警醒,练就了较常人更强一些的耳力,一般人还真听不出。
片刻后,老那回来了,我知道,元宝定能跟过去。
可是,我等了一日又一日,元宝始终没来讨食儿,期初我想着路程许是遥远路上耽搁了。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我的心整日扑通扑通的,我怕,我害了元宝。老那看出了我的焦色,好在他以为是年关,我对父亲的思虑更深了的缘故。
过去了近半月,那个男人没有来,元宝也没有回来。老那却突然告诉我说有事要离开半日,大约两天就能回来。我尽力装作镇定,送走了老那。
两天啊,老那是骑马走的,那就说明距离根本不远,就算元宝是用走的,也永不了半月。而且那个男人没来赴约,元宝,一定出事了。
楼主 唐果127  发布于 2016-08-13 22:17:00 +0800 CST  

楼主:唐果127

字数:3195

发表时间:2016-08-12 00:13:11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6-01 22:12:1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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