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法医妙破警察母亲被害奇案,凶手竟然是……

谢谢??
楼主 周流敏  发布于 2018-06-05 08:49:01 +0800 CST  
今天超忙,争取中午更新
楼主 周流敏  发布于 2018-06-05 09:00:07 +0800 CST  
楼主养的石斛花开了




楼主 周流敏  发布于 2018-06-05 09:02:26 +0800 CST  
谢谢老板
楼主 周流敏  发布于 2018-06-05 09:10:02 +0800 CST  
欢迎
楼主 周流敏  发布于 2018-06-05 12:11:30 +0800 CST  
忙了一天,时间真不够用。才打开电脑,已经近十点了。幸好有库存,先更一发
楼主 周流敏  发布于 2018-06-05 21:37:46 +0800 CST  
11
在等曾离的时间里,林颖并没有闲着。她顾不上一身湿淋淋地,一直在打电话。先是辖区派出所,再是保护区。打完电话后,她开始清理现场。她要求所有的同学都撤出案发现场,“大家也别紧张,可以继续作画,也可以先行离开。但有一点,我要强调,不要擅自散播消息。一则可能影响侦查,二则可能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在场的大部分可能一生之中都不会碰到这么巧的事,自己恰好在凶杀案发现场。虽然听起来很恐怖,但强烈的好奇驱使之下,没有一个人愿意在尸体未被打捞出水之前离开。
虽然大部分人不愿意离开,但林颖建议将那个吓得半死的男人先遣送离开。
只有一辆大车,送他离开,就意味着其它人要么一起走,要么等。
那个男孩显然已经缓过神来了,他虽然不愿意再呆下去,但也看出别人不愿意走。他对林颖说,可以到车上等。
“你确定能行吗?别逞强。你惊吓过度,我建议你回去就医。”
“我现在好多了。”
“别硬撑。实在不舒服,就先回去。”
“我还好。还是兼顾大家的情绪吧。”
比派出所民警更先到的是,保护区分管综治的领导,和资源保护局的两个工作人员。等这些人一到,林颖就要求老师把人全带走。
“怕他们不愿意走。”
“我来跟他们说。”
然后她招手把大家拢在一起,说:“亲们,都回去吧。尸体有什么好看的。你们搞艺术的,别沾染这些嫌恶的东西。看了包准你们晚上吃不下饭,而且还做恶梦。最主要的是,一会儿大批警力赶到,你们啥热闹也看不了。还特碍事。都回去,有什么八卦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发布。而且都是官方最新最准确的资讯。犯不着呆在这沾晦气。”
二十多人,被她这么一劝,全都怏怏地上车了。
大巴车开出十分钟左右,曾离就到了。
山里的天气,说热是热,但只要太阳的热稍稍减弱,就会觉得冷。林颖一身湿,忙着安排工作时不觉着。这会儿太阳被别一个山头挡了光芒,山风吹到身上就有些冷了。湿牛仔裤绷在身上,潮潮地难受。上身的丝质白衬衣,被晒得差不多半干了。但内衬的打底棉吊带背心,是湿的。裤腰那可以拧得出水来。
曾离跑到林颖面前听她发布指令时,没忘看她一眼。嘴唇发白,一身透湿。被几个男人围着,在谈案情。略略皱了一下眉头。
等他安排好打捞人员到指定位置下水后。走到林颖身边,轻声说:“我有话跟你说。”
林颖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那边保护区的几个领导打了声招呼,就随曾离往警车走去。
等到走出众人的听力范围后,曾离停下来等她。
“什么事?”赶上曾离后,林颖也停下。
“你就这么一身湿?在这里站了这么多时间……”
“是啊,怎么了?”
“尸体是你自己下水发现的?”
“我不是第一个发现的。我们绘画班的一个年轻小伙子,最先发现的。我见情况异常,亲自潜水查看、确定。”
“你们那个什么绘画班,就没有一个男人可堪当潜水查看重任,须得你一个女人下去,搞得一身湿,也不怕冻着。”
“这么热的天,怎么可能冻着。”
林颖不以为然地说。偏偏这个时候,一阵风吹来,她连打了好几年喷嚏,连鼻水都流出来了。
曾离掏出一张纸巾递给她,“我真鄙视那些男人。”他打量了她一身,又是皱眉。
“你今天似乎对我很有意见。怎么,我工作安排得不妥当么?”林颖打趣着问。
“你什么时候工作会不妥当了。只是你这样一身湿地跟保护区管会的那几个老男人站一起,也不怕别人无心工作吗?”
林颖被她说得莫名,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番,没觉得什么不妥,才怼他:“这一身怎么就影响工作了?今天是周末,我是来画画的。我能在悠闲之余不忘工作,值得表彰的,教导员同志。”
“女人确实是不适合活跃在办案一线。”
他又打量了她一番,说:“换一身衣服,天黑下来,温度很快就要降下来了。”
“我没带其它衣服嘛。”
林颖白他一眼。如果有衣服,还用着他说。谁愿意穿着湿衣服。
“走吧,我带了。”
曾离不由得她一脸惊讶,顾自走了。
他从后备箱拿出了一套黑色的警用T恤,拿给不明所以看着的林颖说:“我的,别嫌弃。就是今天早上散步的时候穿了一下,应该不会味太重。”
林颖看着他,也不说穿,也不说不穿,满脸却是嫌弃的表情。
“换上嘛。大队长。我到前头去看看。你要嫌衣服难看,就在车上呆着。放心,我不会耽误工作的。你不要耽误身体才好。”
林颖又是被风吹得一阵发抖。
“大热天,嘴唇都冻紫了。”
曾离没再逗留,甩身走了。
曾离走远了,估计林颖看不见他了。才停下来,望着警车的方向发了一会儿呆。
哎,真是个工作狂。居然自己下水探查尸体,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回到潭边时,尸体已经打捞上来了。法医正在做初步的检查。
“曾教,尸体没有明显的外力致死的痕迹。初步判断是溺水。以这个潭的深浅度来看,失足溺水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能排除。我建议到瀑布上游去查看,是否有跌足的可能。尸体的肘部和小腿有多处擦伤,可能是跌落的过程中,被突出的岩壁碰撞留下的。不排除他杀。”
曾离手一招,几个年轻的警员就围拢过来,“你们去瀑布上游仔细勘查,查看是否有跌足的痕迹,或者是否有遗留物。一切人员活动的痕迹都要认真提取、存照。”
“是。”几个人领命而去。
“尸体先拉上车,放在殡仪馆冻起来。你们再做进一步的生化检查。”
“是。”
然后,他又交待派出所做好尸体辩认比对,把相片作人像识别,在全国范围内确认受害者身份。
“特别是辖区近期失踪报案的女性,要重点查对。”
安排妥当后,他又回到警车,把这一切向林颖作了汇报。
林颖已经换上了他的警T,宽宽大大的,像套了件褂子。短裤穿在她身上,像是七分裤。她已经把头发散下来了,披头散发的样子,令他有种错觉。
她这一身,惰性而慵懒,像是居家服。她在家里,应该就是这样一副惰性而慵懒的样子吧。
她坐在副驾座上。他坐在驾驶室。
两人虽然有过很多次一起这样坐着出警办案的机会,但像今天这样的装束,这样的两人独处,还是第一次。
汇报完工作后,他再不敢看她。此时的她,虽然穿着宽大的警T,但在他眼里,还是刚刚那个被一身湿衣服包裹的她--曲线毕露、出水芙蓉。
他又回想起,他们俩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那年,他二十四,她二十七。那时,她还是一个留着干劲短发的年轻母亲,他还是一个不识爱情的青涩青年。领导把他交给她,“以后,你就跟着林组长吧,别看她是一个女同志,业务能力在警队里可是数一数二的。跟着她好好学,保准你成长为一个优秀的警察。”
然后,他看到了穿着一身白色纱裙的她。清爽的短发、清丽的面容、清秀的气质,霎时就击中了他。只听得脑里嗡地一声响,心底暴开了一串七彩的泡泡,一个一个升起来,每一个里面都是她的样子。
然后,她笑着,向他走来,冲他伸出了手。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涩涩地轻握了她的手,从这一天起,她成了他的师父。
她这一笑,他的世界从此再住不下其它人。她笑起来太美了。她不笑的时候,还是挺严肃的,冷冰冰的,有种拒人千里的距离感。可一笑起来,顿时阳光满屋,天真美好、烂漫无双。他的脸竟毫无征兆地红了。
那一刻,他懂得了幸福。有生之年能遇见她,又能与她朝夕相处,于他已经是无法比拟的幸福了。
从那一天开始,他就一直地默默地追随着她,只是她并不知道而已。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然还是别人的妻子,他却已经是一个单身很久,久到被人怀疑性取向的男人了。
那时,他有一个大学时谈的女朋友。他们那时在大学与其说是谈恋爱,不如说是凑热闹。大家都谈,好像你不谈,就显得自己有多LOW似的。两人不咸不淡地谈了两年,该发生的都没有发生。毕业后,本来打算谈婚论嫁的他,一看到林颖,才晓得他之前对于爱情的理解,是多么初级。
他第一次明白,爱是有层级的。如果说,大学时谈的那也叫恋爱的话,只能算是幼儿园的爱情。两人只是觉得比一般同学更亲近些,但没有那种心动、悸动、冲动的感觉。两人在一起,会有温暖和小幸福。但与见到林颖时那么强烈的爱比起,他都不想定义第一段感情为爱情。
那天离开林颖的办公室,他就向同事打听她的情况。当得知她已经结婚后,他的心是凉的。可是,也只是凉了一会儿。他就说服了自己。
不论她是否结婚,他都要守候在她身边。不求回报,不计结果,只要每天可以看到她,听到她的声音,就知足了。
那年年底,他的那段不咸不淡的爱情无疾而终了。
他每天醉心于工作,年年被评为先进。人们只以为,他从在上段感情中受了重创,需要用工作来排遣。连她也这么认为。他从不争辩。只要每次加班,每次出警能与她在一起并肩,每天能在她身边多呆一会儿,他就是幸福的。
这样偷偷地爱了她三年。三年过去了,他还是单身。她还是别人的妻。他一再告诫自己是没有机会的,她看上似乎过得很幸福。只要她幸福,他就没有必要去搅扰她的清悠。
事情的转机是从一次谈话开始的。
当他年龄渐长,她开始像其它人一样,忙着给他张罗介绍女朋友。别人介绍,他一向是婉拒的。而她不同,他婉拒了几趟都被她给否了。为此,她还专门把他叫到办公室去谈心。
她是一个口才非常好、逻辑思维很强的人,说教起来更是头头是道。他一句也没有认真听,只是看着她说得眉飞色舞的,那风采真迷人,魅力爆棚。
等到她说完,他问:“你真的就那么想我成家吗?”
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他也不知道是怎么蹦出口的。话已说出,他反而非常坚定、大胆地望着她。
看得她心里发毛。
她看着他,脑子停止了工作,她理解不了这句话的意思。
“我心里已经有人了。你就别再费心了。”他看着她,郑重地说。
“有人了?那怎么没见你去谈?”
她说这句话时,明显底气不足。他看到她的嘴唇有一丝不易察觉地轻颤。
“她不知道。”他继续说。
“你没有表白?为什么不表白呢?”她问地有些急。
“我相信有一天,她会明白的,即使我不表白。”
他说这句的时候,逼视着她,她的脸慢慢地红了。一直红进了他的心底,然后在那里催开了一朵圣洁的莲。
他怕绷不住,转身走了。
楼主 周流敏  发布于 2018-06-05 21:43:49 +0800 CST  
亲们,十二点前将有第二更~
楼主 周流敏  发布于 2018-06-05 21:54:21 +0800 CST  
不聊了,潜水码字
楼主 周流敏  发布于 2018-06-05 21:56:01 +0800 CST  
@居之何陋 2018-06-05 22: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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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周流敏  发布于 2018-06-05 22:44:15 +0800 CST  
好好的写作计划被访客打断了~乔老爷的贴门上的那句:乔羽已死。太英明了。
楼主 周流敏  发布于 2018-06-06 00:21:12 +0800 CST  
@yao52113145 2018-06-06 00:04:03
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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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白
楼主 周流敏  发布于 2018-06-06 00:38:58 +0800 CST  
亲,我保证明天一早有更新
楼主 周流敏  发布于 2018-06-06 00:41:07 +0800 CST  
楼主正玩命连夜码字中
楼主 周流敏  发布于 2018-06-06 00:41:31 +0800 CST  
城市的夏夜,闷得像列无止境的绿皮火车,哪哪都是闷、堵。他不急躁,他心里是死灰一般的宁静。如果人生路一直可以如这趟行程般,纵使有堵有闷,而不必停下来思考,也是一种幸运。不知开了多久,路途渐次通畅起来,窗外的风也更凉了,空气中似乎还有一种莫名的香味。他深吸了一鼻子,嗅到了槐花的甜香。快到了,他心下的宁静瞬间荡然无存,胸开始发闷,隐隐地抽搐起来……
其实今天的城郊,夜空星光熠熠,四野花草含香、虫鸣萤舞。这样美的夜晚,白白被一番愁郁给辜负了。他步履沉重,径旁的蛙虫都感染,心疼得不忍大声欢鸣。这是一座依山伴水的民房,进深很长,飞檐翘角,更像是一座民房群落,没有落入洋房的俗套。更紧要的,居然用的是木质的大门,挂着老式的铜环门把。
他站在门前,拉着铜环执拗地叩敲。敲得久了,他已经把自己伏倒在门脸上,若不是两个铜环吊着,令人担心他随时会萎落成一摊败絮。
屋主急急地穿堂越弄,匆匆地系着衣带。这么晚,能够这么放肆敲门的,除了他,不会有别人。可毕竟独居荒郊,为安全考虑,她还是趴在门缝里看了一眼,确证那人是高峻染之后,她拨开了门栓。门失去了重力,瞬间洞开,他顺着惯性,一个趔趄跌入了女人怀中。
“每次都是这个样子。我真搞不懂,一个没喝酒的人是怎么弄成一副烂醉如泥的样子的。你什么时候可以改一个形象呢?”女人一边扶正他,一边嗔怒。“这么晚了,也不让人省心。”随即掩了门,转身扶着他往屋里走。
确切地说这是一座四合院。穿过前庭满院的花草,星光照得天井几盘矮枙闪着碧玉似的幽光。一直到后庭,女人扶高峻染坐下。女人一撒手,他顺势就倒下去,冷不丁被红木沙发的坚强磕了一声咚响。高峻染像没事人似的,依然倒地长条沙发里,没有动弹。
“你就不能小心点吗?”女人端了茶来,一手小心地扶他起身,一手擎着茶盏。
“她呢,我来看看她……”
“你拉一个活死人陪我也就罢了,还每次来都只问她,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再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信不信我哪天把她给埋了?!”
“她没死!姐姐,我坚信她还活着。总有一天,她还会醒来的。”
“你再说这样的胡话,我早晚有天得把她埋了,不把她埋了,你好不了。”
“高峻怡,你别吓唬我。未经我同意,你不能对她宣布死亡。”他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烫了一个冷颤。
“走火入魔!疯了七年还没好么?就是绝症也该攻克了。我们都是学医的,你清醒点好吗?!”
“把钥匙给我,让我去看她。不是你自己说她的生理机能还有活性的吗?你不是说还要用她的干细胞帮我再造一个她的吗?你造到哪儿去了?七年了,你怎么还没有造成功?”他坐直了,抓着姐姐的双肩,捏得她生痛。
高峻怡眼里闪过一束光,她扭身挣开了他的纠缠,以极其不相宜的冷静口吻说:“就是我造出了胚胎,照你这样下去,恐怕也等不及她长大。”
“是快成了吗?”他再次抓住她的双肩,捏得她骨头生响。“你一定要再快点,我是真的等不及了!”他颓然松开她,双手捂着脸默泪。
“出什么事了?”高峻怡,没有打搅他,悠悠地问。
“我怕宁宁,我不敢面对他的质询。他长大了,他需要真相和一个答案……”
“我就是把她造出来,也来不及长成他需要的样子。你不要拿宁宁做借口。你怎么突然又病势沉重起来?”
“宁宁可能在调查我……”
“什么?”这回轮到高峻怡捏得高峻染肉痛了,“他想干吗?”想想,她又自语道:“也不必再紧张,他一个医学生,应该没有能力查得清……”
“他能,而且他眼看就要接近真相了……”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他已经去做实习法医了。”
“什么?你怎么可以让他去?”
“我阻止得了吗?”
“他怎么会想到去做法医?”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又是他?他怎么还揪着这事不放?”
“他从来没有放下来!以前他隐忍不发,恐怕就是为了等有一天可以厚积薄发!”
“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姐弟俩默默无语,陷入了无边的寂夜。
四合院的西厢房,除了他们姐弟俩外,从来没有人进去过。对外,宣称是高峻怡的实验室。高峻怡是国内乃至国际上都非常有名望的生殖医学专家。她的科研团队,正在研究无性生殖。将来人类可以不必结婚,便能拥有自己的孩子。而且这个孩子可以完全依着自己性子来刻画--即提取母体的干细胞培养新生。培殖成功的胚胎还可以进行基因图谱修改。将来的孩子可以到生殖中心去订制,就像高级定制礼服一样 ,要什么样的,自己说了算。
这是一项非常前沿却又备受伦理诟病争议的研究。研究室怕引起强烈的社会舆论声讨,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在郊外建了一个实验室,对外宣称是高峻怡教授的私人实验室。
实际上西厢房也确实是高峻怡的核心实验室,外人不被允许进入。不过在这个实验室里面还有一个密室,这个密室里面住着林颖。
高峻染通过虹膜和指纹验证之后,才进入密室。林颖躺在一张雾气缥缈的冰床上,神色安祥、栩栩如生。两个国内顶尖的医学教授,对林颖的生命体征得出了截然不同的结论。高峻怡坚持死亡论,一个徒有微弱呼吸,没有脑部活动的人与死亡有何区别?高峻染坚持她还活着,因为她还有微弱的心跳……他坚信,有一天只要她肯,她一定会醒过来!
楼主 周流敏  发布于 2018-06-06 02:47:5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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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下的种子,并非有了阳光雨露就能顺利破土而出的。那样的情境之下,说的那样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并不会影响两人的正常关系。
当那个时间节点过去,一切又归于平静。那丝波澜被很小心地封在海底,风平浪静是必要的矜持。她以为自己装得很好。还是能像以前那样以姐姐的身份、以领导的身份、以一个虚长几岁的前辈的身份去关心他。她尽量不让自己脸红,不让自己心慌,不让自己紧张。
他说得那样不明确,她不能自作多情。这是她的原则。
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也看不太分明。有时,他以为她听懂了暗示,有时也觉得一腔热情错付了昙花。或许是她装得太好,或许她是发乎情止乎礼。再或者,他只是她的一个稍有关怀的属下。每每想到此,他就难过。一难过,就会做些不过脑子的事。其实也不能说不过脑子,确切地说是过脑过过头的事。
他自认不是一个轻佻的人,但为了激发她的真实想法,他会在她面前做一些轻佻的事。其实也不能算轻佻,只能算是挑逗。他会有意无意地赞她的穿着。那种口气,相当于她十七八岁时,被街头不良青年的口哨所扰。她从来就不惧,只会停下脚步,投去严厉的一瞥。
所以,当他挑衅地说:“哟,林队,今天穿得好漂亮嘛。”他就会收到她严厉的眼神。被她如此严厉的一眼投射中,强拢起来的轻佻倾刻间土崩瓦解。他倒会自己讪讪地脸红起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从她面前消失。而且这种挑逗最直接的后果是,她会接连好几天都不再穿便装。
人人都说女孩子戎装好看,英姿飒爽风度不凡。可是,见惯了一成不变的警服,打心眼里,他还是觉得红装更适合她。只要她一穿上警服,他就不敢跟她开任何玩笑。警服有种神奇的魔力,能够立时就隔出他俩的距离。她着警服的时候,他工作汇报都是能简则简、能省则省的。
她本来就是一个静时有些严厉的女人,一旦穿起警服来,那种拒人千里之外感,令人没有勇气去减缩两人之间的距离。他只敢远远地看一眼,早早地躲开目光。
到下一次她再穿便装时候,他就会懂得珍惜。美则美矣,只敢在心里赞叹,再也不敢轻易喧之于口了。于是兜兜转转的,又回到原点。几番下来,他才算彻底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主动权永远都在她手中。只要她不愿意,他再火热的情感也只得冰封在寒极。
就在曾离以为这样不温不火的日子又将虚掷三两年时,很快便迎来了柳暗花明的日子。
那天他出去处警。本来,一般的打架斗殴事件,刑警是不必去的。那日指挥中心转来了一起市郊的村民械斗,巡警、特警都已经奔赴现场了。因受伤人员太多,且受伤程度不一,要求刑警及法医第一时间赶赴现场。
像这样的小事,曾离没有放在心上。他带着几个人就去了。
曾离赶到的时候,双方已经平静下来了。巡警在调解,双方的伤势待伤情鉴定再作定夺。像这种因双方纠纷引发的打架斗殴,只要双方进行了妥善的赔偿,是可以大事化小的。双方的参与者分别到巡警的执法执勤车上录口供。曾离让法医给受伤人员作简单的伤情检查、包扎。需要救治的,已经联系120的救护车辆前来。
正当众人沉静在平和之中,曾离与巡警的队长站在一块儿聊天。
突然窜出了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挥着一把八齿钉钯,迅猛而来。说时迟,那时快,曾离一把推开了巡警的边队长,一个箭步上前把该男子制服倒地、夺下他右手的钉钯。就在曾离从后腰摸出手铐,准备给他上铐时,男子左手从腰里摸出一把短匕,冲曾离胸口刺来。
曾离只觉得眼前似有寒光闪过,待看清是匕首时,已经躲不过去。要么是胸口,要么是脸,必得被刺中。惊险之中,他伸手就是一捉,生生将匕首握在掌中。鲜血霎时从指缝迸流而出,溅了那男子一脸。那男人见血迸流而下,像是突然从梦中醒来似的,惊恐不已,松开了握匕首的手,号啕大哭起来。
很快众警围拢而来,一些人将曾离扶起,另一些愤慨地将该男子暴力制服。法医闻讯赶来,将曾离手掌展开,除拇指外,其余四指指腹均已经见骨,血肉一片。
小法医一边清洗伤口,一边默默流泪。
“你哭什么?”
曾离强忍着被碘酒渍的痛,不解地问。
“当法医的,这么点小伤,你就怕了。以后怎么继续工作?”
小法医并不答,只是镇定地给他处理伤口。
清洗完毕后,他说:“曾教,我要缝针了,可能有点痛。没有带麻药,你忍得了吗?”他虽流过一阵泪,但业务上并不含糊。
“还是等120的救护车来了再缝吧。”
边队在边上痛得比自己受了伤更难过。他深知,不是曾离推他一把,他可能头部已经开了花了。流的可能就不止是血,还有脑浆。凭小法医这支小针,如何也缝不齐全了。
“不缝血止不住了。”小法医坚持。
“缝吧。放心,我忍得住。”
曾离豪言一出,小法医就开始缝了。一针下去,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却容不得他反悔。
小法医缝得很仔细。针脚很细很密,曾离痛得眼角都颤抖了。
“跟绣花似的,大老爷们,随便缝几针就是了。”曾离痛不住了,希望小法医缝快些。
小法医去年才从医学院毕业,脾气谦和、为人恭敬,唯其面对业务时一丝不苟的态度令警队上下折服的同时,也被赐了一个轴棍的雅名。
他秉承着外科大夫的精细业务水平,一点儿都马虎不得,顾自精雕细琢地缝着。待其终于缝完最后一个指头,将线头埋进皮肉,将余线剪掉,抬起头来,恰好见到了曾离眼角淌出的两行清泪。
“曾教,原来你也会哭。”
轴棍淡淡地惊奇口吻,令曾离慌不及抬另一只手去揉眼睛。
“擦了也没有用,我已经看见了。”
轴棍也不看他,继续用碘酒擦拭伤口。
“不得外传。”
“这事得两说。不着麻药缝五十四针,这事值得歌泣传颂一番的。至于痛到流泪,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嘛。”
一向谦和的轴棍,开起玩笑来还一套一套的。平时那种见了领导跟耗子见猫似的恭敬之情,居然也荡然无存了。
“轴棍,我得更正你一句,流泪和哭是两码事儿。”
“我也没有说你哭嘛。痛到流泪,很正常的曾教,已经很令人钦佩了。”
“这事儿,尤其不能跟林队长说。”
“这事,尤其得让林队长知道。”
“她怕见血。”
“她哪有你说得那样矫情。上次李队受伤,还是她第一个冲上去给他止血包扎的。”
曾离听得五味杂陈。确实,这个女人的勇敢,曾令他多次侧目。
收队时,众人要送曾离回去休息。
曾离不从。回去,也不过是一个冰冷的窝罢了。
“一点小伤, 哪就至于休息了。归队吧。再说出了这档子事,得当面向林队汇报。”
林颖并不知道前线发生的事。当她看到曾离像往常一样敲门进她办公室时,她还没有发现不妥。曾离别着伤手在背后,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回来了?怎么样?”
“带了一个人回来。其它的都由巡警调解了。”
“这人什么情况?”
“袭警。被当场制服了。”
“袭警?警员有受伤吗?”
“没什么大碍。发现得及时,第一时间就把行凶者制服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敢光天化日之下袭警,得好好教育。谁被打了?带我去看看。”
林颖从座位上站起来,就往外走。她走到门边,曾离却站着没动。
她回转身来不解地看着他,却见他慌不迭地藏着被暴露于她视野之中的左手。
“你……”
她一个你字没有说完,眼睛霎时就红得涨满了泪水。
她快步走近,就要看他的手。他转身不让,在拉扯中,动着了伤口。他冷咝了一声,她的泪应声而落。她展开他的手掌,密密麻麻的针脚刺得她心口一阵阵地抽痛,眼泪吧嗒吧嗒地砸在他的掌心。
他忘了痛,居然抬手去给她拭泪。
“怎么伤成这样。”
她只关注他的伤口,也忘了躲他的手。
他勾起手指小心地帮她把眼角的泪拭去,望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心疼地只想吻她,拥她入怀。
她抚着他的伤口,全然闻不到一丝的血腥味儿,恨不能把脸埋进去,用温柔粘合他的伤痛。
此时,真情流露的两人,虽未再说一个字,却已心心相印。一切水到渠成,他正要揽她入怀,却听得门口一声报告。两人迅速退至安全距离。
“不碍事,一点小伤。”
“这几天你就不要来上班了,在家多休息几天。”
林颖交待完,转头对进来的小刘说:“那个刺伤曾教的嫌犯呢?搜集好证据,绝不轻饶!”
“林队,那人是一个精神病患。他家属已经来了,还带来了他的精神病证明。”
“什么证明?”
“残联出的精神残疾证,还有以前的就医诊断书。”
“先关几天。等精神医学鉴定结论出来再说。”
“家属表态要赔偿,就是希望我们不要关他。说他最怕受刺激,一紧张犯病就更严重。”
“赔偿是必须的,但关也是必须的。他把我们的人伤成这个样子,出几块钱就想罢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你去跟他们说,我们会根据他们提供的情况,带他去做精神医学鉴定。在鉴定结论出来之前,必须关着。还有,家属必须当面给曾教赔礼道歉。”
看着她如此利落地安排了一通工作,刚刚培养起来的那份温情,似乎又岌岌可危了。
“赔礼道歉就算了吧,家属又没有什么错。”等小刘走后,曾离征询地说。
“家属怎么没错?没有严加管护就是错。”
林颖非常气愤,一时收不住。
“我也没伤成怎样,要不就让他们把人领回去得了。”
曾离的语气更柔了。
“不行!必须关他几天。不关他几天难解我心头之痛。你说,被一个精神病患者伤着,多难过,气都没地方出。”
“我不要你帮我出气。”
曾离说完后,被自己吓了一跳。他声调是高了,但那语气里居然是负气,是撒娇的负气。
林颖一下子破愤为笑。
她走近去,温柔地说:“累着了吧。坐会儿。”她扶着他到旁边的沙发坐下。“还是先关几天吧。袭警这么大事儿,不关就放,失的是警队的威严。你跟我说说,怎么受的伤。”
“我是为了救边小义。”
“详细说。”
“说来话长,我有些困了。叫边小义说给你听。”曾离突然觉得非常困。等林颖打完电话,发现曾离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楼主 周流敏  发布于 2018-06-06 17:23:17 +0800 CST  
亲们,已经更新了
楼主 周流敏  发布于 2018-06-06 17:23:46 +0800 CST  
晚些时候会有第二更
楼主 周流敏  发布于 2018-06-06 17:24:04 +0800 CST  
@天涯甜雅 2018-06-06 14:28:19
一部细腻的侦探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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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更新~谢谢捧场
楼主 周流敏  发布于 2018-06-06 21:37:41 +0800 CST  
@会飞的鱼cM 2018-06-06 22:03:11
你这个名字差点让我看错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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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看成啥了?
楼主 周流敏  发布于 2018-06-06 22:12:28 +0800 CST  

楼主:周流敏

字数:769191

发表时间:2018-05-30 22:29:26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04 22:15:25 +0800 CST

评论数:1027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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