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的脸

凌晨两点，夜深人静，月光如水一样笼罩大地，清冷的白光给寂静的夜添了几分寒意。张石从出租车上走下来，拉低帽沿，用围巾遮住脸，向半山坡上的别墅走去。为了不给出租车司机留下深刻印象，他特意在离别墅很远的地方下车。他小心避开摄像头，通过别墅后面的地下室进到别墅里。他用钥匙打开别墅后门，轻手轻脚来到客厅里。房间里一片寂静，笼罩着惨白的月光，他握紧两支注射器，踮起脚小心翼翼地走到二楼卧室门前。他握住门把手，轻轻试了一下，门没有上锁。他缓缓推开门，在昏暗的光线下，能看清床上躺着两个人。张石悄悄走过去，脚步轻得像猫一样。他站在床边，凝视着熟睡中的两个人，就着月光也能看清床上躺的正是江桂和万俊。张石举起注射器，先对准男人的手臂，猛地扎下去，用力将针管内的液体全部注入男人体内，没有遇到一点反抗，也不见旁边的女人有反应。他拿起另一支注射器，迅速扎入女人的身体，猛力将注射器一按到底。他收起空的注射器，抓起万俊的手，使两支注射器都留下这个男人的指纹，然后他把一支注射器塞到万俊手中，另一支注射器扔到床边。做完这些以后，他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两个人，不，应该说是两具尸体！不久， 这两具尸体也会化为灰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但他的恨意却没有消失！
张石回想了一下整个过程，没有什么问题。他避开摄像头进入别墅，出去时再避开摄像头就不会留下什么线索。他戴着手套，不会留下指纹。进别墅前，他换上江桂穿的大号拖鞋，脚印也不会引起怀疑。如果能让江桂留下一封表明自己是殉情自杀的遗书就太完美了！可惜他不会模仿她的字迹，而且这样做容易弄巧成拙。张石轻轻关上卧室门，悄悄走下楼。他要尽快离开这里，一秒钟都不能多停留。
张石走到一楼大厅，突然听到似乎有脚步声。他的脊背像被针刺了一下，紧张得弓起来。他停住脚步，仔细听，静谧无声。看来是自己太紧张了，他悬起来的心落回原处。他迈开大步，向外走。静谧的黑突然变成明亮的白——大厅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张石僵立在原地，握紧拳头，感觉全身的血液凝固了。娇脆好听的女声：“张石！你站在这里扮鬼吓人呢？不是出差吗？怎么半夜回家了？”张石缓缓转过身来，看到江桂穿着浴袍，头发湿漉漉披散着，手中握着装了红酒和烤鸡翅的托盘，表情诧异地站在那里。张石的脑海一片空白。江桂被张石脸上的表情吓到，有些瑟缩地说：“不要那样看着我，很吓人！”她诧异和害怕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瞬间张石心中转过几十种念头。他对着江桂微笑说：“再去拿瓶酒，把我的酒杯也拿来，陪我喝几杯。”江桂走过来把托盘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她说：“你先喝着，我去给你做点下酒菜。”她迈着袅娜的步伐，姿势优雅地消失在张石的视线中。
张石呆立在客厅中，想了又想，下定决心，无论这个女人是人还是鬼，斩草要除根。他从随身携带的小背包里取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悄悄走上二楼，来到江桂的卧室前，轻轻推开门。借着楼道昏暗的灯光，他看到床上确实躺着两个人。张石感觉脊背发凉，迟疑了几秒钟，他打起精神，按下门边开灯的按钮。室内顿时一片白亮，亮得刺人眼睛。张石握紧手中的匕首，一步一步向床边走，他防备着床上的两个人突然跳起来扑向他。张石走到床边，床上确实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他摘掉手套，伸手触了触女人的鼻息，没有呼吸！他试了试男人的鼻口，同样没有呼吸。张石端详着男人和女人的脸。男人的脸他非常熟悉，一张轻薄的花花公子脸。床上躺的男人就是万俊，千真万确！张石厌恶地移开视线，审视女人的脸。第一眼看过去，床上躺的人是江桂。但张石与江桂做了几年夫妻，夫妻之间毕竟比旁人更亲近，他发现床上躺的女人不是江桂，只是一个长得十分像江桂的女人。如果张石没有在客厅里看到江桂，那么此时在灯光下看见床上的女人，也很容易把她错认为是江桂。张石重新戴上手套，关了灯，悄悄退回客厅。他坐在沙发里沉思。万俊虽然死了，但江桂还活着。最让人恼火的是，被江桂看到自己深夜回别墅。江桂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他的克星，张石在心里咒骂。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个女人继续活着。她活着，张石就危险了。如何不留痕迹地处理掉这个女人？张石苦苦思索。当江桂端着托盘重新出现在客厅里时，张石已经想好对付她的方法。
江桂放下托盘，舒服地坐在沙发里。她的头发乌黑浓密，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她的笑容甜美清纯。她越是清纯美丽，张石就越感觉不痛快，自己就是被她清纯性感的容貌迷惑，为了她，抛妻弃子。江桂倒了两杯红酒，一杯给张石，一杯放到自己面前。她看到第一个托盘里的红酒和鸡翅纹丝未动，不禁诧异地笑起来。笑够了，她说：“你就一直这样呆坐在这里？张石，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张石无语地看着她。江桂拿起酒杯，仰起头，一下喝光半杯酒。她把剩下的半杯酒放到张石唇边，撒娇说：“喝下去。”张石从她手中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把自己面前的那杯酒递给江桂。江桂接过酒杯，抿了一口酒，审视着张石说：“张石，你很反常。深夜回家，不提前打电话，还用围巾捂着脸，一直戴着手套。你一定有心事！我们是夫妻，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别闷在心里。”张石斜眼看了看她，嘲讽地笑说：“我怕冷。”江桂帮他续满酒，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张石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停了半晌，解释他为什么半夜回家。他是一个做生意的人，迷信算命和风水。有一位姓何的大师，和张石关系很好。他不久前替张石算了一卦，说是凶兆。张石听后心中十分不舒服。何大师劝慰他说算卦之事也不必十分当真，但张石总觉得不自在。张石计划出差，在飞机场候机，飞机晚点。张石想起何大师的话，决定今天不走了。他本可以先在城里酒店住一晚，不必半夜赶回家，但张石想起江桂煲的汤，突然很想喝，于是半夜赶回来。江桂一边听他说话，一边吃喝。她还给自己盛了一勺汤，大口喝光。他的话讲完了，她把一瓶红酒喝光了。张石拿起第一个托盘里的红酒，打开帮江桂续满酒。江桂拿起酒杯，喝下半杯酒。她放下酒杯时，手一抖，碰翻托盘里的牛奶杯。大半杯牛奶都落入托盘中的大汤碗里。
江桂有些懊恼地说：“你不是想喝我煲的汤吗？我刚才恰好为你煲了一大碗汤，可惜洒上牛奶了！这牛奶是我睡前喝的，安神助眠。我这手脚越来越不利索，未老先衰。我重新为你煲碗汤吧！”说完，江桂端起大汤碗，向厨房走。张石站起来，拦住她，说：“快坐下，汤里加点牛奶不是正添味吗？还煮什么！我就喝这个汤！”张石盛了满满一碗汤，一口气喝下大半碗。他放下碗，赞道：“好喝！真好喝！”江桂哈哈大笑说：“现在感觉娶了我很值吧？”张石沉默无语，凝视着她，心中想的是这个女人确实有几分魅力，不然自己也不会像走火入魔一样，抛妻弃子只为和她结婚。可惜自己为她付出了很多，这个女人却不感恩。她不仅不忠于他，最不可饶恕的是，她伙同她的情人来骗自己丈夫的钱。这种女人真该死！想到这里，张石凝视江桂的眼神突然变得柔和起来。他开心地想，不久这个女人就会真正死去，这一次没有杀错人。眼前这个女人是如假包换的真江桂。他对着江桂温柔地笑，笑得江桂脊背发凉。她心里不禁发慌，难道张石发现了什么？不，应该没有！她亲眼看着他喝下那碗汤。用不了多久，他就会陷入沉睡中。想到这里，江桂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回原处。夫妻二人相对无言，相视而笑。江桂等着看张石躺倒，张石期待着江桂快点睡着。张石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希望这个女人赶快闭上眼睛！张石心中有点焦躁。
何大师确实给他算了一卦，是凶兆。但飞机晚点是张石哄骗江桂的谎话。万俊是他在娱乐场所结识的朋友。万俊自称是富二代兼官二代，手中有权又有钱。张石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以为万俊真是官商两道都吃得开的人，便伙同万俊做生意，结果被万俊骗了一大笔钱。张石报警，发现万俊不仅是骗子，还勾引了他的小妻子江桂。万俊年轻帅气，有权有势，多金又多情。和张石比起来，显然万俊更有魅力。江桂接受了万俊的勾引，同他一起骗丈夫的钱。张石知道事情真相差点没气晕。他谎称出差离开家。路上他借口身体不适，不乘飞机，改坐火车。陪着他的是他新招来的助理，和他相处的时间不长。张石的堂弟与张石长了一张相似的脸，他们的身高和体形也相仿，年龄相近。张石请堂弟假扮自己与助理同乘火车，制造不在现场的证据。张石自己偷偷溜回别墅。如果万俊也在，那太好了！正可以借机把这个贱人除掉！如果万俊不在，有些遗憾，只能让江桂这个倒霉的女人自己去死了！很可惜，江桂还不死，她依然甜甜地微笑着，一双美丽的眼睛盯着张石。张石总觉得她的笑容有很多嘲讽的意思。他焦躁地想，不如直接一刀刺死这个死女人得了！多省事！他很想坐起来抽出匕首，快刀斩乱麻。张石正暴躁焦虑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寂静的房间里，这铃声显得格外刺耳，使心怀鬼胎的夫妻二人受到特别的刺激。张石正要坐起来接电话，但他忽然发现自己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他挣扎着要站起来，意识却渐渐远离他。他感觉很困、很累，躺倒在沙发里，陷入昏睡中。江桂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凝视着昏睡中的张石。她看了看时间，马上天亮了！张石这个蠢货，自己赶来送死！要不是他耽误时间，现在江桂早已到达朱佳丽家。江桂抓紧时间，把死沉笨重的张石拖到书房里，关好门窗，点燃木炭。这些木炭本来是为万俊和朱佳丽准备的，现在这两个人不需要了，送给张石很合适。江桂迅速把现场清理干净，一丝痕迹不留。她四处打量了一下，感到十分满意。她一刻也不停留，马上拿起装满细软值钱东西的背包，迅速离开房间。她避开摄像头，走出别墅后门。
走了几十米远，看到自己的车停在那里，她打开车门，发动汽车，迅速向城里开去。从此以后，她不再是江桂，而是朱佳丽。万俊这个男人早该死，他是一个空有好皮囊的骗子。什么富二代和官二代，全是他骗人的谎话。他就是一个靠着脸蛋，招摇撞骗，吃软饭的贱男人。江桂发现自己被万俊欺骗以后，就对他起了杀意。朱佳丽是江桂的朋友，两人是在一家美容院做护理时认识的。朱佳丽年轻时是一个老板的秘书，只做了一年秘书就升职为老板的情人，从此不用朝九晚五去上班。老板待她不薄，买车买房买珠宝首饰，每月供给她丰厚的生活费。八年后，朱佳丽三十岁，老板给了她一笔分手费，与她和平分手。八年中，朱佳丽一直过着笼中鸟的生活，没有什么朋友。她与江桂结识后，不知什么时候被万俊骗到手。江桂发现两人暗交后，顿时产生一个念头，让朱佳丽替自己死去。一来可以借机除掉万俊这个贱人，出出心中恶气；二来可以摆脱警察追查，她与万俊合伙骗张石钱的事情也可以借机了结；三来可以不用再看到张石，她早已经看腻了张石那张令人感到索然无趣的脸。她把万俊与朱佳丽约到别墅里，请两人喝酒。她事先在红酒里下了安眠药。喝下红酒后不久安眠药发作，万俊与朱佳丽陷入昏睡中。江桂费了很大力气把两人拖到床上。凝视着朱佳丽的脸，江桂自己都有点被吓到。朱佳丽长了一张与江桂十分相似的脸。她的身材、年龄与江桂也十分相似。天意安排，朱佳丽应该替江桂去死。江桂看着床上的两个人，冷笑了片刻，打起精神，洗涮杯盘，清理干净现场。她正准备在卧室里点燃木炭，造成万俊与“江桂”殉情自杀的假象，突然感觉又累又饿。江桂想了想，时间还充裕，不如洗了澡，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再接着干。她洗完澡，端着酒菜出来的时候，遇见张石。一瞬间，她的心脏差点冻结了。不过，很快她就恢复正常，打开灯，若无其事地与张石讲话。当她借口去厨房烧菜时，她偷偷从另一边楼梯上到二楼卧室，藏在衣柜中，看到了张石在卧室中的举动，顿时明白原来张石是回来杀人的。张石离开卧室，她从衣柜中出来，溜回厨房，煲了快手汤，又迅速炒了一个菜，在牛奶中注入强效安眠药。她故意打翻牛奶，使大半杯牛奶都落入汤中。和张石几年夫妻，她很明白张石也是一个多疑的人，在汤中下药，很容易使他起疑心。张石喝下汤，江桂悬着的一颗心落回原处。现在那些燃烧的木炭不久就会使张石永远陷入沉睡，一切顺利！江桂心情轻松地握着方向盘，她要在朱佳丽的家中住一段时间，然后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她积攒的钱，加上从张石那里骗来的钱，足够她快乐几年的。天逐渐亮起来，江桂的意识却逐渐稀薄起来。车窗外洒进缕缕阳光，江桂却逐渐陷入无边黑暗中。她操控不住方向盘，下坡弯道，汽车却直向前行驶，径直冲开护栏，掉入山谷中。永远沉睡前，江桂的头脑突然清明了一刻。张石一定是在第一个托盘中的红酒里下了安眠药。她喝下一杯从那瓶酒中倒出来的红酒。看她喝下放了安眠药的红酒，张石才放松警惕，没有怀疑地喝下放了安眠药的汤。也许是张石的安眠药不如江桂的药质量好！我们真是一对夫妻！江桂自嘲地永远闭上眼睛。

心魔绘
温柔漂亮的红妹约他见面，张琦的心都要化了。两人刚进火锅店坐定，张琦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一眼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本打算不理，但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很执著。张琦让红妹点菜，他到火锅店外接电话。一个听不出来性别的声音，让张琦带二十万，明天送到城北烂尾楼东门外从左数第一个垃圾桶里。张琦的心犹如沉到冰水中。这已经是第五次了，开始五万，然后逐渐往上涨，现在要二十万，他只是个打工的，不是ATM机。
坐在屋子里的长沙发上，张琦在黑暗中抽烟，他后悔得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但是事情已经发生，无可挽回。那时候他还是少年，经常逃课泡在网吧里。有一天零用钱用完了，他借不到钱，心中特别想上网，心痒难耐，在街上徘徊良久。放学回家的女孩悠悠拿出钱包买水，他看到她的钱包里有百元钞票，当时头脑处于灼热状态，猛力从悠悠手中抢走钱包，飞快跑开。悠悠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立刻追上来。张琦甩不掉她。她边跑边喊。张琦想让她闭嘴，猛地停下脚步踢了悠悠一脚，悠悠摔倒在地，很不幸撞到一块尖石头上。张琦撒腿就跑。后来悠悠被人发现送到医院抢救已来不及，错过了抢救的最佳时机。

张琦成年后搬迁到很远的城市里，希望能够重新开始。虽然是打工，老板对他不错，十分信任他。红妹的出现更令他看到了生活的希望。本来希望一切都好起来，一个陌生的电话打破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希望与秩序。对方威胁他，如果不给钱就让大家都知道张琦是少年杀人犯。为了让对方保守秘密，张琦把父母留下的房款提出来给对方打了去。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那个不男不女的声音接二连三地打电话来要钱。张琦哪有那么多钱，何况何时是个头。张琦猛地站起身来，他下定决心，一了百了。
张琦暗藏尖刀，提了一提包钱，没有二十万，只有五万和报纸，真钱是以防万一，虽然他已经想好一见对方面就动手。临出发前，他又接到电话，对方改地点，不去烂尾楼，改去新建未入住的小区。张琦打车赶到对方说的小区，按对方指令进入楼房内。张琦刚站定，一个戴口罩的黑衣男子走进来。张琦一手握紧提包，另一只手悄悄摸出那把尖刀，等对方走近了，他猛然抽刀刺中对方小腹，同时张琦感到一阵撕裂的痛，黑衣男子的匕首几乎同时刺中张琦的心窝。在失去意识前，两人突然醒悟他们被人设计陷害了，但已经晚了。这时候已经是黄昏，小区里根本没人，大门处的人听不到这么远的动静。

傍晚，小区旁边的小公园里很热闹。夕阳照得花草树木暖洋洋，两位老人坐在长椅子上聊天。穿黑衣的老人说：“看新闻了吧？！”穿灰色上衣的老者回答：“都死了！”两人对视，都有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大仇得报，他们应该很高兴才对，不应该有莫名的伤感。黑衣老人问：“寒星社帮我们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只收一点钱，他们图什么？”灰衣老人答：“不该问的少问为妙，总之他们一定有他们的道理。”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有一个很年轻帅气的男子，听到两个老人的对话，他起身走了。为什么？当然是为丰厚报酬，不过肯定不是那两个老人出，他们给不起价钱。出钱的一定是房地产商，出过命案的新小区不吉利，肯定能影响竞争对手的销售。寒星感觉很累，回到自己家门口，他盯着大门，一阵寒意涌起。他出门时做的标记被破坏了。

目击者
凌晨，天下起大雨。李鑫开车载着黄小玉，以远超120脉的速度向前行驶。黄小玉长了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下巴很尖，长发披肩。她瞪圆眼睛有些惊恐地劝李鑫开慢点。李鑫不理会她的话，他很享受超速行驶中要飘起来的感觉。一声闷响，李鑫踩急刹车，打开车门，借着车灯的光可以看到，一位中年男子正躺在车前，嘴边流血，喘息哆嗦。黄小玉跳下车来，看着地上躺的男人说：“没有死，还有救。”受伤的人眼睛中流露出哀求的神色，李鑫回到车中，对黄小玉说：“上车。”黄小玉上车后，不解地问：“不用我帮你抬他上车？”李鑫不答，猛踩油门，汽车飞一般离开现场。雨越下越大，黄小玉直发抖，说：“他会死。”李鑫冷冷地说：“闭嘴。”酒后驾车和超速行驶会令他声名扫地，撞伤人足以毁了他大好前程。李鑫有一位交往了五年，与他门当户对，十分匹配的正牌女友。如果被他女友知道他与黄小玉在一起，以他女友的性格，一定会与他分手。救了那个男人就等于毁了自己，自毁前程的事情李鑫绝对不会做。

在黄小玉的公寓楼前，李鑫停车，从皮夹里取出一张银行卡扔给黄小玉。她捡起银行卡，抱着肩膀哆哆嗦嗦往公寓楼里走。李鑫凝视着她线条优美的背影，有一瞬间涌起一股猛踩油门撞飞她的欲望，她刷卡进入公寓楼内，消失在他的视线外。李鑫在黑暗中沉思片刻，点燃一支烟，缓缓倒车，开上大街，车窗外路灯明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