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审讯员,我那些年遇到过的诡异案件

审讯,是刑侦学里的最高艺术,它可以像解剖学一样分析透视整个案件的脉络骨骼。也可以像心理学一样,改变一个人的认知与思维。

一个好的法医,可以通过细微的伤痕判断出死者的死因,死亡时间,甚至是在死前的一段时间内做了些什么。而一个好的审讯者,通过零散的叙述便能勾勒出案件的完整轮廓,甚至是一些连亲临案发现场的刑警都不曾发现的诡秘。

而我,就是一名审讯者,那些诡秘事件的倾听者以及组织人。

现在,我就将那些或惊悚,或灵异,或神奇的审讯案件组织好,呈现与你····

还记得第一次审讯,是在我刚进警队的时候。

那一年,m称发生了震惊全国的连环分尸杀人案,犯案者在短短半个月之内杀死并肢解了12人,受害者均为身着藏青色上衣的上班族。案发场所从人迹稀少的偏僻公寓到人来人往的写字楼电梯,各有不同,但相同的是案发现场都像极了地狱。到处散落着受害者的内脏以及破烂不堪的残肢。经过警方的大力侦查,终于在一个地下停车场内将正在犯案的犯罪嫌疑人抓获。听从案发现场回来的同事说,嫌疑人当时正试图将第十三个受害者的肚子剖开。所幸警方赶到及时,制服了他,要不然世界上又要多一个不幸的家庭了。

因为从物证到人证都有着确凿的证据,所以审讯就变成了一个照章办事的无用过程。因此这次审讯也就落到了我这个初入警队的菜鸟身上。

警长只吩咐了一句“本来我要陪你审讯的,但局里还有点事,就只能靠你了。这次权当练手,就算什么都问不出来也没事,小莫同志不要有心理负担啊。”说完就把我推进了审讯室,还故作体贴的缓缓关上了门。

呸,老秃瓢肯定又跑到办公室玩蜘蛛纸牌去了。

要不是审讯室里有摄像头,我完全可以在门关上的瞬间甩出数十种骂人的姿势。当然,其中一大半都是跟审讯室的那些犯人学的。说到犯人···今天的犯人倒是异常安静。他从我进门起就一直低着头,一动不动的仿佛入定的苦行僧。

极度安静的氛围让我不由得也蹑手蹑脚起来。慢慢走到审讯桌后坐定,我略微颤抖着打开记录薄轻声道

“姓名”

“梁双”

“年龄”

“30”

“籍贯,工作”

“m省a城b市,业余摄影师”

我点点头,很清晰的思维,犯人作案时应该有着明确的目的性和自主性。

“档案上说你已经认罪了,你现在还有···”

“我说这些事不是我干的,会有人信吗?”

犯人突然抬起头打断道。

“当然没有,毕竟证据确凿。说句实在的,我就一新来的,你说什么也不重要,我帮不了你也碍不到你。现在跟你说话只是想了解一下变态的思维,为以后审讯变态作准备。”我看到眼前的杀人魔居然想辩解,心里顿时升起一丝不快。

“呵呵,是吗?我说什么也不重要吗?那无所谓了,我怎么说你也会听,也会信喽?”

说完他望向我,死人一般呆滞的眼睛古井无波。我忽觉浑身一阵阴冷,但还是点点头示意他是的。

“ 既然这样,我就讲讲真正的过程吧:

五年前,我来到m城,因为这里有大量的cosplay活动以及相当质量的coser吸引着我。作为一名摄影师,我为这些年轻美丽的coser拍照,合成,助他们成名。偶尔为了赚钱也会拍一些暴露的成人图册。”

“得,传播色情信息,又能给你加一条罪状了。”

我一边说一边在记录薄上写着。

“无所谓,我一个将死之人,这些小罪加多少也没事。请耐心听下去,警官,这些事也许会让你觉得我在撒谎,但还是请你耐心听下去。”

我再次点头,示意他继续。

“与我合作的有一个coser,叫慕雪尘,是个很有灵气的小姑娘。大学刚毕业,在一家报社做实习编辑。她在海斗路租了间公寓,我们经常在那里合作拍摄···警官,请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们合作的是家居cos拍摄,并不是什么别的特别合作。好了,请继续听我说,因为我的噩梦就要来了。

就在上个月29日,我与她合作了一组青衣春丽的家居摄影,因为一些原因我们提前结束了拍摄。结束后,我回到自己家准备将照片修改合成,这是我的日常工作。打开电脑后我熟练的用图片编辑器打开照片,想像往常一样进行添光修改,但打开第一张照片时我就僵住了。照片里一个黑衣男人坐在慕雪尘身旁的椅子上,但我清楚地记着当时房间里就我与慕雪尘二人,那张椅子从开始到拍摄结束都一直空着。我急忙打开第二张,想看看是不是第一张只是映像出了问题。但不是,那男人还坐在椅子上,不同的是他本来看着慕雪尘的脸转向了镜头。

那是一张充满死亡的脸啊,天啊,尽管你能想象到吗?一个人的五官居然可以扭曲成那样,他的嘴角向耳根延开。一双细长的眼睛却恶心的竖着,鼻子深凹下去,最让人颤栗的是他那腐朽死亡的气质。当时我很害怕打开第三张,但强烈的好奇心还是驱使我看了下去。在接下来的照片里,那个黑衣人从椅子上缓缓站起,一步步走到了慕雪尘身边,刚开始还是抚摸她,但很快就从抚摸变成了亲吻,那猩红的长舌在慕雪尘玉雕般的脸上舔来舔去,仿佛一个孩童在贪婪的吮吸着美味的雪糕,而而慕雪尘却无知无觉的摆出各种可爱的姿势。我强忍住呕吐想要关了编辑器不再看这些诡异的照片,但就在我马上关掉时,一张照片却让我停了下来,只见那个男人腐烂的手上握着一把生锈的短刀,而他正把短刀缓缓刺入慕雪尘穿着丝袜的大腿上。我突然想起拍摄提前结束的原因就是慕雪尘说她腿疼。暗叫一声不好,我抓起外套便冲了出去。我有预感,慕雪尘的处境很危险。

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怎么赶,终究还是晚了。我到公寓时天已经黑了,我从车上下来,钥匙也没拔就冲进公寓,楼道里慕雪尘屋门虚掩着,这让我心中更加不安。

‘雪尘!’我大叫着推开门。但屋里的景象惊得我连连后退。慕雪尘,那么漂亮的一个姑娘,此时只剩下一颗完整的头颅立在茶几上,而她生下的肢体散得到处都是,肠子挂在鞋柜旁的衣架上,还冒着热气呢!我吓的不能自已,连滚带爬的逃离了现场。我不敢和别人说,因为我怕别人当我疯子,我也不敢报警,怕自己被当罪犯抓起来。不过以当前状况来看,我多想了。”犯人停下叙述揉了揉脸,过了半晌继续道。

“我接着说吧,咳咳···在我回家后的第二天电视上报道了这个案子,警方通过公寓外的视频录像锁定了一个人,因为录像不清楚,只能看到那人开着黑色的小车惶然逃离,很明显,那是我。得知自己被锁定的消息后我又惊又愤,在屋子里躲了一整天,但总不一直这样躲着吧。警方肯定能通过视频找到我的一切信息。于是我萌生了找到那个黑衣人为自己洗白的念头。当晚,我化了妆再次回到了那个公寓,本想找点线索,但谁知有几个警察在公寓楼外拉起警戒线,站在那里维护现场。由于我化妆技术不错,维护现场的警察没认出我。他们见我拿着单反还以为我是记者,就让出一个区域允许我对着公寓楼拍照。我只好象征性地拍了几张便回家了,那几张照片很普通,画面上只有一栋破旧的公寓楼和几个站在远处看热闹的路人。但照片的普通只是在单反上看而已,当我连上电脑用编辑器打开时,那个魔鬼!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再次出现!他站在那些路人之间,用他细长的眼睛看着我,而他的手里还握着那把生锈的短刀,在前几张照片里,他一直看着我,直到最后两张照片,他与一个头戴棒球帽的青衣青年一起转身离开了。我缓缓关上电脑,我知道,明天新闻又会出现一起分尸案。但我猜错了,不是一起,而是两起。一起发生在我躲起来的那天早上,另一起则是那天夜里11点。

第一个受害者是一名中年妇女,在自己家中被发现。被发现时那妇女已经不成人形了,只有一只还算完整的手死死地抓着防盗门把手。临死前她都在用最后的信念逃离那里。第二个就是那名青年,死在了一个荒废的篮球场里,头被肠子拴在歪斜的篮筐上···”犯人又揉了揉脸,仿佛想集中精神一般。

我一一对比了档案上的案发现场记录,时间与场景和犯人所描述的丝毫不差。转念一想,都是他干的,能不一样吗?毕竟他也许在为自己开脱呢。

“警官,我能喝口水吗?”犯人突然要求道。

我递给他一瓶水,看他戴着手铐开盖不方便,就又帮他拧开瓶盖。虽说是审讯,但对犯人我们还是比较有人性的。

“唔,谢谢。”他将水瓶递还给我继续道:

“ 之后几天我一直躲在家里,我不敢再去找那男人,我甚至连门也不敢出,我祈祷警察来抓我,因为我宁可被枪毙也不想像那些人一样变成齑粉。”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你不是已经不怕警察抓你了吗?”我指出犯人叙述中的漏洞。

犯人听罢苦笑起来

“警官,我说宁可被枪毙,不是想被枪毙。作为一个正常人,我还是贪生的。我还是寄希望于警察,希望他们再来找我之前就已经破案···但并没有!并没有!”原本平静的犯人突然暴躁起来。

“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我每天疯了一样地对着屋子的各个角落拍照,生怕那个男人来找我。我每天都关注新闻,期待你们将他抓获,结果呢?结果报道的都是人们不断被杀,而你们唯一的线索只有那段模糊不清的录像。那时我自己找的线索都比你们多!我在地图上点出所有案发地点,然后连起来,我发现那是一颗六芒星,而六芒星的最后一个点就在那个地下停车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拿起单反相机和笔记本电脑跑到哪里,在那之前我还报了警,没错,你们接到的报警电话就是我打的。

等我到的时候那里已经躺着一个人了,身着藏青色上衣,五官痛苦地拧在一起。我压下惊慌,先对着他拍照,然后迅速与电脑连接。没有出现,那个男人不在那里!我疯狂起来,他一定知道我能发现他,所以他躲进了那人的肚子里。我掏出原本用来防身的水果刀,正在我要揪他出来的时候,你们到了。唉······”烦人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长叹一口气。

正在我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审讯室门突然开了条小缝,警长几乎全秃的头探了进来“小莫,问完了没?监狱来提人了。”我嗯啊答应着,收起了记录薄。正在我要推门离开时犯人突然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那是我为什么没拍到他吗?因为我忘了自拍·····”我怔了一下,几次开口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沉默着推门走了出去。

犯人梁双,10月29日——11月10日无不在场证明,第一个案发现场留有他的指纹等信息。在其家中发现一把生锈的短刀,上面残留着数名受害者的DNA,没发现他所说的照片。最后一名受害者生还,口述了被梁双袭击的全过程,梁双认案,于xxxx年11月13日执行死刑。

我曾在地图上点出所有案发地点,如果把最后一个现场换成那名犯人的受刑地,同样可以画出一颗六芒星。

我想,如果犯人讲的都是事实的话,那个魔鬼应该已经完成了任务,而梁双临刑前穿的囚服,正是藏青色。

也许是天生胆小的原因,这件事在结案后的一个月后依然沉积在我心中难以散去。犯人所说的只会在照片中出现的“凶手”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其实,在结案当天,我对犯人所述一切只抱有信将疑的态度,直到,行刑完,我借着职务之便,到物证科查看了犯人的笔记本电脑。大概翻阅之后,第一感觉是犯人如果不杀人,绝对也是个猥亵妇女的主,黄色文件基本占据了大半个硬盘···然而,就在我准备拿出U盘拷贝点回家的时候,一个名为“过去时光的文件夹13”狠狠地拉紧了我本已松弛的神经。

打开文件,乍看之下无非是一些犯人童年时期的生活照。仔细浏览下,我却发现在一张极为诡异的照片,照片中幼儿时期的犯人和其家人站在一棵大枣树前,而在他们的斜后方有着一个很诡异的身影,那身影位置离犯人很远,按照犯人全家背后的枣树作为参照,可以判断出那个站在远处的人很高,不,应该是极高。比正常人高出两头左右,身形模糊,但感觉是光头,诡异的是,即使照片再古旧,在模糊,人类面部轮廓应该还是可以看清的,可是照片中那人整个头部都是亮色,毫无阴影,也就是说···那人并没有五官!

我当即去找物证科警员反应,可他们只是不以为然的说是因为照片年代古老,相片失真形成的,还告诉我别没事给自己添加工作负担。

我本想告诉他们我在审讯室听到的事情,却又怕被他们当成一个犯人随意哄骗的新人菜鸟,这件事便也不了了之了。

可是,在那以后,那个本应只在照片中出现的怪物却开始出没于我的梦中。

楼主 莫千回  发布于 2018-04-20 11:07:59 +0800 CST  
怎么说呢,有时候我是一个很丧的人,特别是在心情很差的情况下,周围的人都会被我的态度带入一种尴尬的氛围中。不过大多数时候,我都是随和乐观的状态。然而,这连续一个礼拜的噩梦却将我的情绪拉入了谷底。同时被拉入谷底的还有我的工作效率。
在花了2个小时审讯完一个留着一头绿色莫西干的不良少年后警长将我叫进了办公室。
“小莫啊,你最近是怎么了?审讯一个斗殴事件都要花两个小时?”还没等我回答,局长又把一个案件记录卷宗扔到办公桌上“这是上次你同事和你一块审讯时记得笔录,我就想问一下,审一个肇事逃逸,你是怎么想出问‘人活着有意义吗’这种话的。关键是你居然问的是你的同事!”
我张嘴想解释我这几天精神状态不太好,不知为何脑子一抽,盯着警长又说了句“人活着,有意义吗?”听到我的话,警长愣住了。半秃的脑袋上如海潮般爬上几条皱纹。“小莫,你是不是受啥打击了。”
“我不知道·····就是最近一直做噩梦····脑子有些混乱····”
“唉,也难怪,第一次审问就碰上个精神变态。要不这样吧,你去找咱们局里的心理医师做个心理疏导,我回头给你放两天假,让你休息一下。”
原本那个猥琐秃顶的中年男人,在说完这番话后,在我心中的形象迅速伟岸起来,此时此刻,他头顶反射的不是节能灯的灯光,而是耀眼的佛光!然而心情极度低落的我并没有表示多少感谢,“哦”了一声后,留下身后一脸尴尬的警长,推门,走出了办公室。
当我回到警员办公室时,其他同事都已经出去吃饭了,诺大的办公室中只有我一个站在办公桌前发呆。自从第一次审讯之后,对于鬼神的恐惧开始在我的心头萦绕,我知道作为人名守护者最忌讳的就是封建迷信,但有时候有些东西真的难以用现在的认知来解释。比如······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搭在我肩膀上。我猛地从思绪中惊醒,条件反射地抓住那只手,刚想要弯腰来个背摔,却听一个略显苍老的男低音在我身后慌张地叫了起来“哎哎,你干啥呀!”我赶忙停下动作,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头发斑白带着圆框眼镜的精瘦老头正一脸惊恐地望着我。
楼主 莫千回  发布于 2018-04-20 12:01:01 +0800 CST  
“不好意思啊,我被吓到了。”我尴尬地笑了笑松开了老人的手。老人一边揉着被我抓的发红的手一边瞪着我絮叨起来“神经质哟神经质。”此时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站在一边不停地冲着老人道歉。也许是老人见我道歉态度诚恳,便点了点头示意原谅我了,然后走到我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等等····我的办公桌·····我突然反应过来,这是警局啊,这是警员办公室啊,一个陌生人就这样大摇大摆进来了?
“你就是莫千回同志吧。”未等我有所动作,老人突然扶了一下眼镜问道。
“额···是,话说您是?”
“我是局里的心理疏导师白岩山,局长让我过来看看你。你先坐下,说说你的情况吧。”说完老人双手交叉合拢,头微微倾向于我。
这是很典型的倾听者姿态,可以在谈话中给予诉说者一种氛围轻松和受到重视的心理暗示,使诉说者谈话更加大胆,从而能相对地挖掘更多诉说者的心理信息。
看来是老江湖了······
老人见我坐定,便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小型录音机打开。“你是在什么时候出现这种精神状态的”
“额,审讯完那个连环杀人犯之后吧。”
“可以具体说明一下你最近的困扰吗?”我叹了口气,讲出了这一阵子一直困扰我的噩梦。
随着我的叙述,坐在对面的老人脸色越来越阴沉,等我讲完到一半,老人突然啪的一下关掉录音机。“你······这些梦····是真的吗?还是说,你从哪看的破事来糊弄我老头子?”我被老人突然的发问弄的一头雾水。“这·····我····我说的是实话,我说的是梦啊,肯定会有些不可思议啊。”老人深吸一口气之后像做了什么巨大决定一般,重重的“唉”了一声盯着我道“接下来的谈话我不会记录,而且有可能会让我丢掉工作,但我就赌一次,都你所说的全是真的,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眼前的老人话都说这份上了,我只好使劲点头,希望这能表示我的诚实。
“其实你的梦境和情况像极了我的一个朋友,甚至可以说是一摸一样。还记得第一次他来找我诉说的时候我还笑他太神经质了。直到······”说到这老人嘴角略微后抽,喉结也很明显的滑动了一下。作为一个科班出身的审讯者,我有种预感,接下来的对话也许会为我的问题找到一些答案。
“···那是他第三次来找我,那时的他已经被噩梦折磨得不成人样了,你能想到吗?除了禁药还有什么能把一个浑身肌肉的中年汉子在几个星期之内消磨成白发苍苍的皮包骨老头?他到我家的时候我差点没认出他来。当时他就像你一样坐在我对面,颤抖着叙述那光怪陆离的噩梦。阴森的树林,无脸的怪人,扭曲的人面果子····对了!人面果子!”老人惊叫一声,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公文包,在一阵翻找之后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打开递到我的面前。“你在梦里见到的果实,和这个一样吗?”
我接过笔记本,只见上面画着一个类似人头却长着藤曼的果实,没错,这就是无数次出现在我噩梦中的人面果子,而在人面果的下面有这一行极为潦草的标注“果子包上人皮,寄生,融入社会。符号,看不清,掏出双眼可····“后面的字迹像是被用什么给刻意抹去了。我又翻了几页,大多数都是一些关于刑侦的技巧记录和一些云里雾里的噩梦描述,而在笔记的最后一段凌乱地写着“我被召唤”。之后便什么也没有了,我将笔记本还给老人“这里的描述和我的梦境很像,话说这是你朋友的笔记本吗?我能见见他吗?”
“恐怕不行了”老人脸上露出一丝悲伤。“他在第三次去找我之后就失踪了,留下的只有这个笔记本和一间凌乱不堪的房屋······唉,都怪我,要是我第一次就对他的这种情况重视起来一切也不会这样。”
“我也会变成这样吗?”我故作镇定道。
楼主 莫千回  发布于 2018-04-20 12:01:16 +0800 CST  
“这得看你自己了。”说着老人把那个泛黄的笔记本放在我桌子上。“对了,这个笔记本你拿去当作参考,也许会看出点什么。我现在有点事,先走了”还没等我回话,老人便起身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正当我奇怪间,几个同事走了进来“小莫你咋没吃饭去?”
“我有点事···”我刚说到一半,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我只好对同事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接起了电话。“小莫啊,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你现在没事的话就去心理疏导室找白岩山医生。”警长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刚才不是见过了吗?”
“什么见过?白医生刚才还和我一块吃饭呢,你别整这些没用的,好不容易给你安排好了,赶紧去吧。”说完警长就挂掉了电话。我拿着手机一头雾水,刚才还和警长吃饭?算了,我再懒得去想,便和同事打了个招呼走出了办公是。
然而,我到心理疏导室见到一个身穿警服胸前挂着“心理科白岩山“工作牌的中年人,才意识到,这事,好像不对劲。
楼主 莫千回  发布于 2018-04-20 12:01:35 +0800 CST  
不同于审讯室的冰冷肃穆,心理咨询室无论从布局还是气氛都给人一种家一样的温暖祥和感。光是一扇天蓝色的门就已经在情感欢愉度上甩了我们讯室七八条大街了。
在进门的左手就是一座淡褐色的沙发,沙发上不知道是房间使用者的癖好,还是什么特殊的心理学技巧,摆放着几个泰迪熊玩偶。
那个挂着“白岩山”胸牌的警员伸手示意我坐到那几个泰迪熊身边,见我盯着泰迪熊迟迟没有反应,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我女儿玩坏的几个玩具,我舍不得扔就放到办公室了。”
"哦,哦,没事,我懂。”我一边装作很懂中年父亲的心理一边坐在这几个泰迪熊旁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就是莫千回同志吧。局长说你因为审理了一个比较恐怖的案子,心里有些阴影。你能说说大概得情况吗。”见我坐好,白岩山便掏出一个录音机打开问了起来。
“我说,我见过你,你信吗?”
原本正低头转笔的白岩山,听了我的话,一下愣住了。夹在指间的钢笔晃了晃被放回兜里,那双盯着录音机的眼睛也缓缓移向我“一个局里的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见过我很正常,只是这和你的状态有什么关系呢?”
我见他理解错意思便连忙解释道“其实在一个多小时之前我都没见过你,我才见你不久······”
“我知道啊”此时白岩山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动物园的猴子一样。
“额,这么说吧,刚才一个自称白岩山的老人到我的办公室找过我。”
我本以为面前的白岩山仍会像看猴子一样看我,但接下来那张惨白的脸告诉我,我想错了。
楼主 莫千回  发布于 2018-04-20 13:03:25 +0800 CST  
那个原本还坦然坐在对面,甚至时不时表露出一些主控者气息的白岩山在听到我的话之后,顿时慌得像一只被猫发现的老鼠,眼神躲闪着收回了放在我们之间的录音机。
他极为反常的行为吸引了我,然而就在我要开口发问时,白岩山略微发颤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他····他来找你了?难道······你也做了那种梦?”
“对,这也是最近烦扰我的原因。话说,听你的意思,你知道来找我的人是谁?”
白岩山没有立刻回话,而是起身过去关上了那扇原本敞开的蓝色木门,做完这一切,他才回到沙发上,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那个人,名字的话应该就是李伟成,失踪五年了···没错,备案已经列为死亡人员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难道就不想想为什么我直接相信了你的话呢?”见他停下叙述,我赶忙点点头表示相信他,并伸手示意他继续下去。
“他是一名律师,也是我大学时的同学。毕业之后我们就很少联系了,然而就在五年前,也就是他失踪的那一年,他来找过我···原因也是梦魇。他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还保持着正常的理性,只是神态稍显疲倦。当时他描述了那个诡异至极的梦,在分析了他最近接的诉讼案件之后,我只当他是因为工作繁杂,精神压力较大,给了他点建议并适当的开了一些缓解精神的药物。
可是,在第一次见面后不久,他又来找我。然而,这一次他神情紧张,进入办公室前后都在不停的东张西望,此时他的眼神充满了疯狂,那种崩溃前夕的疯狂。”
楼主 莫千回  发布于 2018-04-20 13:05:30 +0800 CST  
白岩山顿了顿,缓解心情般的长吸一口气继续道“他说,他被跟踪了,但我问是什么人跟踪他时他却说‘它,梦里的它!’
当时我分析李伟成应该因为噩梦混淆了现实与虚幻,从而造成了严重的睡眠障碍。于是给他做了一些心理疏导,然后让他定期找我做心理疏导,最后建议他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因为那时候他已经比第一次我见到他时消瘦了太多。可是,就在他走后不久,我突然有一种被观察的感觉,但这感觉转瞬即逝,我便也没在意。······对不起···我的描述可能有些啰嗦,但请你耐心听下去。”
听了白岩山的话,我连忙收起摆弄泰迪熊的手。“额,不好意思,习惯性抚摸毛茸茸的东西···我听着呢,你继续。”话虽这么说,但其实是因为我总觉得那泰迪熊有种难以言喻的古怪感。从我坐在沙发上开始,便一直被这感觉缠绕着。
楼主 莫千回  发布于 2018-04-20 13:06:03 +0800 CST  
@九黎503 2018-04-20 12:26:20
加油↖(^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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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楼主 莫千回  发布于 2018-04-20 13:07:09 +0800 CST  
白岩山十指交叉盯着我继续道
“就在第二次见面的三天后,我在警局的地下车库准备开车回家。正当我坐上车准备启动时,身后的车座传来一阵刺耳的吱呀声,我通过倒车镜看到一个黑影正一动不动坐在那里。我想跑下车,却因一种那以言语的恐惧僵在原地。
黑影在车座上很诡异地扭了扭,不知道时当时光影的原因,还是倒车镜造成图像失真,那个人形黑影虽然坐着,脖颈处却很夸张的歪着,像是被重物砸断了一样。
‘救救我’那个黑影极为困难的扭了一下变形的脖颈,冲着我呢喃道。此时我才意识到坐在后座的那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才找过我的李伟成。
当眼睛适应了地下车库的昏暗光源,我回过头,正想质问他怎么在我车上,眼前李伟成的状况却让我顿时汗毛倒竖,本想问的话全都卡在嗓子眼。很难想象,一个人的头旋转了180度还能活着。而李伟成就是这样,他不但活着,嘴巴还不停地一张一合,拼命的吸吮着空气。几天不见,他几乎老了三四十岁,如果不是他眉心的两颗痣,我真的都认不出他来。
楼主 莫千回  发布于 2018-04-20 13:21:50 +0800 CST  
我当时以最大的意志力压制住想逃跑的念头,颤抖着询问他情况。然而他却只是一直重复着‘救救我’。那双倒过来的眼睛死水一般毫无波澜。就在他重复了四五次‘救救我’之后,脖颈处突然变细,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一般。紧接着,他那张原本麻木的脸突然抽搐了一下,一副邪恶之极的笑容缓缓浮现出来。
逃,我的生理本能告诉我,要想活着,必须迅速逃离这里,越快越好。我推开车门就跳了下去,一路狂奔终于逃到了地下车库的电梯口。正当我想要喘口气的时候,身后却传来啪嗒···啪嗒,如同肉块撞击地面的声音。我根本不敢回头,只祈祷电梯快点下来。就在啪嗒声马上要追上我时,电梯门打开了,我一个箭步蹿了进去,在电梯关上的那一刻,我看见我原本站着的地方,已经全身扭曲变形的李伟成正趴在那里,他那张倒着的脸充满玩味的盯着我。
等我回到局里,报告了遇到的事情,虽然其他同事都极度怀疑事情的真伪,但还是调取了当时地下车库的摄像···唉”
白岩山突然停了下来。
“找到怪物了吗?”我正听到兴头上,急忙询问道。
楼主 莫千回  发布于 2018-04-20 13:22:22 +0800 CST  
“没有,那天刚好地下车库摄像装备检修,什么也没拍到。不过局里还是调查了李伟成的事情,其实他在第二次见过我离开警局之后就消失了,调取所有街道的录像都没发现他的踪影。而我的车上经过检查,除我之外,未发现任何人的痕迹····对了,你的梦魇已经持续多长时间了?”
“一个礼拜左右了”我如实回答道。
“不应该呀,李伟成的梦魇不到一个礼拜就已经发生了这些事情,你怎么还好好的。来来,你看看李伟成第二次来找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这是他做噩梦不到三天的样子。”说着,白岩山掏出手机,调出了李伟成的照片。看到照片时,本已做好心理准备的我却不禁叫了出来。
我当时以为撑死看见那个刚开始找我的“假白岩山”的照片,但没想到的是,照片里的人和我噩梦中那张扑向我的人皮,一摸一样。
楼主 莫千回  发布于 2018-04-20 13:22:40 +0800 CST  

楼主:莫千回

字数:9441

发表时间:2018-04-20 19:07:59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4-22 21:22:32 +0800 CST

评论数:15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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