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神英雄传》一部匪夷所思的神鬼传奇小说

弑神英雄传
作者:牧清笛





一奇怪的事

我叫易大民。

我今天来是要告诉大家一件发生在我身边的千真万确的怪事。我能来这里,是因为我儿子易凡曾经说过,网络上隐藏着各种各样的才能杰出之辈,不管有多古怪的问题传上来,都能得到各种匪夷所思的答案,虽然有些纯属恶趣味的搞笑,但也不乏真知灼见。哎,这件事的主角其实是易凡,只是现在因为某些原因不能打字,便由我代劳。这两天我真是头都大了,大家看完要是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给我回复啊。

我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农民,家住陕西某市一个偏远的小镇,是秦岭山区偏远贫穷的小村落,村里大大小小算下来,也只三百来口人,大都住着低矮单薄的土房子。一年下来也没有几个外人来临,看不见一辆汽车,与外面花天酒地的生活完全与世隔绝。不过与外面快节奏式的生活方式相比,这里倒也算得上是平静舒适。

今年易凡刚上大一,这天我寻思着自己还要供他三年,家里交他学费欠下的债也该还了,就打算最近出去当民工。呵呵,这麽多年下来,忙时收庄稼,闲时农民工,累是累一点,不过都习惯了,真让我闲下来,反而难受,况且有了易大学生,我的日子啊,也就有了盼头。

那是2016年4月8号,我一大早用两个大水泥袋子装了褥子、铺盖及生活用品,前几天我和村里易凡的几个叔叔伯伯已经约好,明天就去西安务工。行李收拾妥当之后,闲着无事,行至村后山沟里,准备把地里的庄稼再收拾收拾,这一走就是几个月,有些活计不收拾妥当了怎行,顺便把那个废弃稻草人身上的衣服拨下来,让老婆给缝一缝,当做工作服,工地上老板给发的新工作服,就省下了。

当时我刚走到自家地畔边,看地里的小麦长的正自茁壮,心头喜悦,这时易凡的电话回来了,说他退学了,想下海做生意,现在人正在北京火车站,今晚八点出发,到西安的火车票。

我一听头都大了,喝道:“我真想打死你,白养你这麽多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商量,说不上就不上了,老子辛辛苦苦十几年就想让咱们易家出一个大学生光宗耀祖。你一个电话,老子十几年的辛苦全都给毁了,你是不是想气死老子……”那时我真是难以平复心情,说到后来声音已哽咽,现在想想,那时要是狠下心劝他不要回来,也许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易凡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爸!您别难过,我这样做真是有原因的,回去给您一说,保证您乐的合不拢嘴。至于是什么事,我现在先卖个关子,不给您说了。我现在给您打电话有两个原因,一是好长时间没给您打电话了,想您了,给您报个平安;二是这事情还真得回家跟您商量商量,您这两天就在家里,哪都别去,我回去跟您一说,您就什么都想通了,到时我想回去上学您都不让了。”

“放屁,你能有什么好事,天上不会掉馅饼,纵然有,也只能是砸死人的铁饼。你小子入世不深,别让人把你骗了。”

“唉!你老是不相信我,我做什么事情都不如你的眼。这次这事情可是万无一失的好事,好多同学都干成了的,人家跟我关系好,才跟我说的,一般人根本不告诉他。电话里这事情一时跟你说不清楚,我回去慢慢跟你聊,你放心,绝对是天大的好事,好了,好了,不聊了,等我到家了再说,挂了啊。”

我还想再说,电话那头传来了嘟嘟的忙音。唉,现在想来,哪怕当时他要干什么,我就让他直接去干,也比回来弄成这样的结果强。

西安自然是去不成的了,当天我思来想去的,心中难安,到晚上,婉转的跟易凡他妈也把这件事提了一提。他妈当时就坐不住了,三番五次的要给易凡打电话,都被我挡住了,反正就要回来了,到时再跟他谈也不迟,况且易凡现在肯定在火车上,一个人在外,就不要再让他分心了。再说,他是先退学、买车票,要上车了,才给我打电话,典型的先斩后奏,心态之如此坚决,打电话说那几句话根本无济于事。

第二天,也就是那件事情发生的日子。那天天还没亮我就在床~上寻思,易凡明天也该回来了,家里怎么也得收拾收拾,早上两人早早的吃完了饭,准备去后山林中崖边挖点黄土,把院子里一个没用的土坑填填。

我和老婆去村中的水渠打好水,锁好门,拉着木头车去村后取黄土。这忙前忙后的一早上,现在都十点了。

我家往南三四十米,经过两户人家,是村中唯一一条东西方向的主干道。朝西是去往村后林中的,一条六十多度的陡坡,拉着木头车是很不容易上的,每次都是我在前面拉,老婆在后面推。朝东是去往外面世界的,下坡路,我们站在高处可以看得很远。

走到这里正要上坡,易凡妈无意中往坡下一看,端详半晌,忽然道:“大民你看,坡下那两个人,有一个好像是易凡。”

这婆娘又犯浑了,我怒道:“你做梦都在想着易凡,真是想儿子想疯了,看谁都是你儿子,他明天才回来。”刚说完这话便暗道一声惭愧,我太傻了,说这话不是自己骂自己吗,“看谁都是你儿子”,要是真有那么多儿子,我头上肯定绿油油了。说完之后,因她提了这个话头,便也往后一看,只见坡下五百米处,果然有两个人影,正一摇一晃的走上来,其中一个还真像是易凡。

那人影更近了,看得更加清楚,明明白白正是这小子,另一个却不认识。

易凡大老远的就喊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易凡妈笑呵呵的应了一声,都合不拢口了。

老实说我也挺高兴的,但当时不能表露出来,免得他看轻了这事的严重性,到最后害了他,怒喝了一声:“你个臭小子,不好好上学,整天净给我添乱。”一段时间没见,这小子又长高了,一身绿色的迷彩服,更显得英姿挺拔,浓眉朗目,唇如涂丹,坚挺的鼻头,一个字“帅”。不过毕竟是我自己儿子,自己夸起来未免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帅”我从来只在心里说。

另一个人是一个死胖子(不过“死”我也肯定只在心里说,待会直接叫他胖子就行了),戴一副墨镜,留一头长毛,笔挺的黑西装也掩饰不住凸出来的大肚子。我想,你个死胖子长这这么丑,也不害臊,整天还跟我儿子呆在一起,难道是甘心当我儿子旁边的绿叶,那么看在这个份上我就忍了,承认你是我儿子的小弟。

易凡听到父亲发怒,正要辩解,不料旁边围上来一群村里的乡亲们。自易凡走入村中时,便有一些村民远远站着观望,此刻认了出来,还能不一拥而上,嘘寒问暖,顺便打探饭后谈资的军情。易凡无奈,只得七大婶,八大姨的一一应付了。也有人打探那黑胖子的底细,易凡一句,是我同学,揭过去了。

我和易凡妈也不能去村后挖土了,待易凡应付妥当,便一同回向家中。

到家打开门,还没坐下来,我便迫不及待地问:“说吧,什么情况。”当时我才懒得跟他客套呢,心里寻思着待会要是一言不合,非得打他一顿出气不可,他这事把我的计划全乱套了,整天净没事瞎折腾。

易凡没接腔,拉过那胖子道:“爸,这是我同学阿赖。”我朝那胖子笑笑,点点头。

那黑胖子的墨镜早摘了,满脸笑容的道:“叔叔好。”其实他笑起来,也不是那么可恶。

易凡妈这时也把茶水端了过来,我也顺势招呼两人坐了下来。

易凡喝口水,缓缓道:“爸!您别急,听我慢慢给您说,我有3个同学在去年北京合开了一家火锅店,生意十分火爆,从开店到现在只一个季度,就已经挣了小15万。现在他们把店里的盈利全都投资新开一家店,比这一家的地段还要好,将来挣钱肯定不是问题……”

我大喝一声:“说正题,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易凡声音也高了:“我这不正要说吗。只是现在急缺3万块钱,那三个同学平时跟我关系特好,想让我把这三万块钱出了,入股分红。你现在是不是想问这跟我退学有什么关系?因为这家店里面急缺一个管理人员,而我们都在上学,最后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让我把学退了,进去当老板。这样一来,咱们虽然只出了3万,跟他们相比出的非常少,但是为了补偿我退学的损失,咱们可以拿到40%的股份。”

我道:“我不同意。”

易凡道:“为什么?”

阿赖接过话头道:“叔叔,您放心,我们这个是绝对没问题的,我们和易凡都是关系非常好的同学,想一起踏踏实实的搞点事业……”这胖子的口才居然如此给力,从家庭前景,社会结构,等等各个方面,讲述了大学生创业的辛苦,机遇的难得,以及这个事情有多么多么的好,等等,只把我说的哑口无言。

我瞅了一眼那黑胖子,暗想在外人跟前有些事多有不便,就压低声音对易凡道:“你给我进来。”起身去了里屋。

易凡道:“有什么事直接说就行了。”我不答,径直往里走。

易凡无奈,只得跟了进来。

黑胖子坐外面不动神色的喝茶。

我悄声对易凡道:“你傻啊!这种好事别人抢都来不及,会专门过来找你,能轮到你,里面肯定有隐藏的阴谋。而且还要放弃学业,这代价太大了。”

易凡倒不避讳外面的黑胖子,高声道:“爸,我知道你有顾虑。你不了解的是,这几个同学真的跟我非常要好,这次这事情倒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咱家穷,要帮助咱们。学业也没事,我业余时间自学完全可以。况且在里面做管理,学到的肯定是更有用的,在学校也学不到的知识,我最看重的是这一点,倒不是能挣多少钱。爸,机不可失啊,要不抓紧了,以后再想找这样一个机会可就难了。”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又走了出去,我只得跟了出来。

我面色阴沉,还待再说,易凡又转身道抢先道:“爸,你什么都别说了,我主意已定,什么都不会变了,你好好回味回味。”

易凡心道,得给老爸单独留点时间,让他好好思量思量,眼光四周一转,瞥见和泥的水缸装满了水,又瞥见院子里的木头车,什么都明白了,道:“爸,那我给咱家拉黄土去。”

我道:“不用,不用,等会我自己去吧。”

易凡哪里肯听,几个大步迈出院子,去拉木头车。黑胖子也道:“叔叔,我和易凡一起去。”迈着小碎步,抖着一身肥肉,犹如皮球似地滚出去了。

两人一个拉,一个推,顷刻之间去得远了。

易凡这么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唉,我真恨我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跟着去。连~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就这么没啦。




楼主 全球通红  发布于 2016-07-11 08:58:04 +0800 CST  
二奇怪的洞窟

易凡小时候把这事不知干了有多少次,轻车熟路,两人又都是年轻力壮,风风火火的上了村后山坡。此时正当初春,路两旁尽是小麦、油菜子等农作物,放眼望去绿油油的一片,易凡久别重逢,欣赏起来,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田地中也有不少村民在务农,或蹲或站,在一望无际的嫩绿色中格外醒目。村子不大,村中之人大都相识,易凡久未回家,这时见了那些村中长辈都一一遥遥打了声招呼。

土坡上来是一片颇平坦的田地,再前行半里,遇一长满洋槐树的密林。这时节树叶正渐渐长出,还未完全长大,实是嫩得不像话。易凡拉着车行走其间,只见树下的青草也自泥土中冒了个头出来,还只是极嫩的小草苗。

二人沿着林中曲曲折折的小径,行有20分钟,被一高崖阻住去路,易凡道:“到了。”

阿赖抬头一看,不由一声惊叹,只见这一座高崖全是由细密、澄黄的土层构成,崖顶长着一些期期艾艾的青草,整个山崖逞一个大致的正方体,边长约莫五百米。以自然之力形成这样规矩的方正形状其实颇不正常,这倒像有点像是人工所为,只是此处地理偏僻,绝无现代大型机械,而人体之力绝无可能有此能力,也无必要去干这件事,倒也是一件奇事,这方形巨崖正对着树林的一侧有长年累月挖掏的痕迹,想是村民经常来这里取土之故。

放眼四周望去,黄土也就只这一山崖上有,周围山势均是沙石,至于外面田地里的土壤,则是黑的,显然此崖的土质与周围地质差异极大,显得极不正常,倒像是有谁用莫大的神力,移了这一方巨大的黄土过来一样,阿赖讶声道:“这一块方方正正的黄土山倒奇怪。”

易凡赞道:“算你小子眼光毒,一眼就看出这里的怪异之处,其实黄土高原有黄土也没什么稀奇,只是我们村后这一块很特殊,它与周围的地质绝不相同。我曾仔细查看过,这周围甚至有一条泾渭分明的分割线,一旁沙石,一旁黄土,绝无过渡成分。从地质学的角度考虑,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这实在是一件奇怪的事。我上学期间翻了大量的地质资料,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而且我之所以能选择地质专业,也是因为这件从小到大困惑着我的事情。”

阿赖笑道:“会不会像陨石一样,天外飞来的?”

易凡道:“这一方巨土绝非你想象的那样简单,我曾仔细测量过,它是一个近乎完美的正方体,咱们面前的崖壁其实只是其中的一个面。要是天外来物,以此物冲击地球时的巨大力量,焉能保持如此规矩的形状,纵然是对抗空气摩擦,以黄土的柔嫩质地,恐怕也烧的不成模样。”

阿赖惊讶道:“这真是人力难测,难道真是神仙移过来的。”

易凡哈哈大笑道:“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你还满脑子的鬼神论。要相信科学嘛,总有一天这个难题会被我解开的,其实我们觉得神秘难测,纯粹只是因为不懂。若是有一天明白了其中内情,也许就会觉得不过如此,好了,干活吧,别管它了。”他说着镀到木头车边,头往车厢里一望,“啊哟,咱两个急匆匆的赶来,连铁锹都没拿,这下怎么取土。”

阿赖埋怨道:“那完了,总不成又得跑回去一趟吧。”他转头四周一扫,忽然眼前一亮,钻到那些长年累月挖掘所造成的窑洞中,捧起脸盆那么大一块黄土,扔了出来叫道:“哈哈,不用铁锹也行,这里有好多别人挖剩下的,快来取。”

易凡进去一看,窑洞底部果真有几块硕大的黄土块,虽少了点,但等下再到别的地方找一找,没准就凑够了一车呢。当下两人一一搬进车中,易凡朝车中一张,还不到半车,拉这麽点回去,等于是白来了,说道:“太少了,咱们去林中找几根树干当撬棍,再撬点。”

树林中全是多刺的洋槐树,却并不高大,因为这是浅山,人们常年砍伐。两人挑了两棵手臂粗细的,小心翼翼的去掉刺,折了下来,成两根一米长的撬棍,一头成斜尖状。

撬棍自然不如铁锹好用,只能在崖壁上找那些大大小小的裂缝,伸进去撬。黑胖子这一顿折腾,额头虚汗直冒,但看易凡干得起劲,也不好意思叫苦,只有咬牙苦撑。易凡叫他休息一会,他也不答应。

过不多久,黑胖子苦撑也不行了,耍滑头,溜进窑洞中。他心道,再搞一块就休息休息吧,也差不多够了,目光四周一转,瞧见一块似乎好搞得很,鼓起勇气,举起大棒,当当当就是一顿狠砸。

那块黄土松动地越来越厉害,终于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几块。崖壁上黄土掉落后的凹槽里居然有一个拳头大的孔洞。黑胖子心道:“真是天助我也。”撬棍伸了进去,利用杠杆原理,上一撬,下一撬,左一撬,右一撬,黄土块成片成片的往下掉,不一刻,搞了好大一堆。

这一顿鼓搞,只把窑洞中弄的黄烟弥漫,黑胖子成了黄胖子,大老板成了农民工,但他心中喜悦,也不理会这些,朝洞外喊道:“易凡,别搞了,够了,我这有好多,快进来捡。”

易凡跑进来一看,只见满地的黄土,喜道:“阿赖,真有你的,搞这麽多啊,平时真没看出来,你小子就是当农民的料,你说你没事当什么老板!咦,你撬了一个大洞。”原来那拳头大的孔洞,经他一顿乱撬,已变做脸盆般大小的黑黝黝洞口。

黄胖子转头朝崖壁一望,愕然道:“唉,还真是,我都没注意。怎么?有个大洞很奇怪吗?”

易凡不答,走到洞口,双手撑着崖壁,脸孔朝里张望,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见。他拿起撬棍又扒又撬,黄胖子也赶过来帮忙,更多的黄土被扒了下来,倾刻间,这洞口已能容一人猫着腰进去。

黄胖子兴奋莫名的大叫:“易凡!我们是不是挖到什么宝藏啦,哈哈哈,哈哈哈,我们发财啦。”说着把撬棍往地上一扔,连爬带滚的就要往进钻,深怕易凡抢在他的前头。

易凡赶忙一把拉住他:“别,现在千万进不得,这里不知多少年没通风了,待里面的秽气散尽了再说。再说里面究竟是福是祸难以预料,必须做好了安全防护措施,”说到这里,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最起码,也得先做两个火把啊,里面黑咕隆咚的,有宝贝你也看不见,这里就咱们两个人,有好事还怕没你的份?”黄胖子立时醒悟:“对对对,你说的对,你看我一着急,什么都不顾了。”

这附近尽是枯草、干枝,两个简易火把说话间就做好了,黄胖子也带着打火机,点燃了,当先钻进去,易凡跟在后面。易凡虽说刚才安慰胖子,可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他心里也没底,这里是他们这村子祖祖辈辈挖土之地,此前从未出现过异状。进去之后,徒然感觉浑身一凉,空气吸起来也是凉飕飕的,二人不敢怠慢,在洞口停了几分钟,确认毫无异样,才向里进发。

洞仍是不大,二人需要猫着腰才能钻进,更低处需要趴着才能通过,一路曲曲折折,蜿蜒不休,行有三十米,豁然开朗,来到一个极大的空洞,究竟有多大易凡也不知道,炬光如豆,只照脚下三寸,更远处均是黑咕隆咚的一片。

易凡心想:“在这里迷路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当下吩咐阿赖先沿着洞壁查探一番,二人这一转身,火光照到光滑的洞壁上,那满壁的字迹便显露了出来。整个山壁密密麻麻尽是这种文字,皆为亮金色所书,目光所见之处,没有一处地方闲置。而此时那山崖的质地,也不再是黄土了,成为一种暗青色的材料,倒像是某种金属,到底是什么金属,二人又说不上来。

二人见此都是高兴异常,均想,有字那就好办了,总能弄清这事的原委,但一阵端详下来,两人不由面面相觑,目瞪口呆,这些字竟一个也不识,只见一个个便如蝌蚪一般,来去弯延、纵横交错,简直比世界上最复杂的文字还要难懂。

阿赖正作没理会处,看易凡又对这些字端详半晌,忍不住道:“怎么样,你认识这些字吗?”

易凡不答,沉吟半晌,才道:“我也不识!不过这些痕迹与其说是文字,倒不如说是依照某种规律刻得极其复杂的纹路,要说是什么,我觉得跟我们经常见的电路板差不多。”

二人一路走下去,放眼望去,满壁尽是这种东西,密密麻麻看的人头也大了,此外别无他物。约莫半个小时,二人沿着洞壁转了一圈,回到了进来的洞口边,此外别无其他出口。

胖子此刻有些气妥,易凡笑道:“没准中间还真有些好东西呢。”拉着他的手一同前往中央而去,二人刚才已探明没有潜在威胁,此刻胆子便大了许多,行不远,被一大鼎阻住了去路,大鼎后是一座充满古朴之意的祭台。






楼主 全球通红  发布于 2016-07-11 08:59:00 +0800 CST  
三太极祭

阿赖一声欢呼,跃到了大鼎旁边,喜道:“发财了,这可是个大宝贝啊,也不知能卖多少钱。”啪的一声,蒲扇般的大手对着大鼎大力一拍,就像拍自家养的狗一样随意,也不怕亵渎了这神物。那空鼎发出一阵嗡嗡声,在这空旷的环境下听来直如惊雷一样。

易凡也是大喜过望,对着大鼎一阵端详,只见此鼎为青铜打造,年深日久,遍布厚厚一层青绿色的锈斑,鼎身刻满了异兽、云朵、花纹,三足而立的鼎足则是三条威猛霸恶的盘龙,巨爪向上托举将鼎身托起,龙口大张,露出满口锋利的獠牙,好似随时准备冲出来择人筮咬一般。

整个巨鼎给人一种古香古色,充满蛮荒气息的凝重之感。易凡看了半晌,叹道:“我们这里是古老的青铜器之乡,从来不缺少古董,不过这般奇特之物我之前还从没见过,看此鼎的外形,厚重古朴,必是一件古老之极的异宝,一出世便是举国皆惊。呵呵,你想拿这个卖钱,那可是死罪。”阿赖哈哈一笑:“我随便说说,你还当真了。”

二人对这大鼎赞不绝口好一阵子,不知多少年过去了,竟然还是如此完整无暇,只是表面有些铜锈绿斑。此地为黄土高原腹地,终年雨水稀少,干燥凉爽,宜于储存,这东西保持如此之好,固然环境适宜功不可没,但恐怕更多的还是因为此物特异,材料大非寻常,不能以常理揣测。二人不禁又是一阵赞叹。

大鼎后的祭台由玄武岩做成,浑身雕满细密的花纹、祥云、异兽,也是一件古色生香的异宝,二人一见也是赞不绝口。只是祭台中心竟有一副太极双鱼图,黑白分明。这太极图平铺祭台顶端,似乎是直接在祭台上雕刻而成。这其中可透着古怪,祭台自古以来都是放祭品之地,难道这幅太极图是祭品?那又是祭献给谁?谁又是献祭者?

二人均上前查看,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不一刻,阿赖焦躁起来,伸手在上面轻轻一摸,竟然发现有一丝晃动,激动道:“这太极图原来是活动的,能拿起来。”说着把指甲抠进边缘的小~缝中,想将太极图抠起来。

易凡内心觉得有一丝不妥,想阻止阿赖,却哪里来得及。不过这太极图摸着有一丝晃动,他揭了半天,却毫无进展,想是下面有机括相连。

阿赖忙前忙后的,心里一急,脚下一个趔趄,伸手在祭台上一扶,不偏不倚,正按在太极图正中,只听“喀嚓”一声,那太极图陷下去一寸。

阿赖见此,哈哈大笑,说道:“易凡,原来这东西不是往起揭的,是往下按的,你看我搞好了。”

易凡在旁边只看的心惊肉跳,又不好说他,见他乐不可支,再也忍耐不住,问道:“你知道这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

“你知道按下去会出现什么情况?”

“不知道。”

“那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不知道。”

“你一问三不知,你还搞?”

“就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才搞啊。”

“唉。好大的雷啊,雷焦我了。俺服了you。”

这时,那祭台中咯咯咕咕的机括声不断响起,太极图继续下沉,剩下一个幽深的孔洞。接着整个山洞突然震了一下,便如地震一般。两人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阿赖的火把灭了。然后机括声此起彼伏的在山洞各处响起,良久良久,只把二人吓得惊慌失措,也不知这许多机括藏在哪里,更不知会出现什么变故。

这一番变动,直把二人惊得脸上变色,相对骇然。

易凡看着阿赖紧张的脸庞,心道:“纵然是阿赖这样神经大条的人,也知道有什么惊变要发生了,我们到底做了什么。咦!等等,阿赖的火把灭了,我们相距如此之远,我怎会看到他的脸?”

只见阿赖惊慌失措的大叫:“易凡,你快看,萤火虫,我们头顶有萤火虫,好多的萤火虫。”

山洞自刚才震了一下之后,轻微的余震一直持续不断,易凡摇摇晃晃的抬头一看,那幽深的洞顶果真不知何时聚集着无数的萤火虫,不住的盘旋飞舞,煞是好看,只是对二人来说却徒增了对神秘未知的恐怖,那因萤虫微光显露出来的洞顶竟也刻满了神秘的纹路。

这时洞顶的萤火虫越来越多,犹如成片成片的烟花在绽放,易凡心道:“我家附近从来鲜有萤火虫,要说这些虫子从来不出去找食,打死我也不信。这山洞中又有什么吃的,能养活这许多虫子。”

忽听阿赖又尖声大叫:“不是萤火虫,不是萤火虫!易凡,这不是萤火虫。”声音中有无法掩饰的颤抖与恐怖。

易凡暗道,这小子脑子有病吧,这满山洞如此之多的飞来去的光点,不是荧火虫,还能是什么?就算不是荧火虫,不是就不是,你又怕个什么劲?瞧你吓得,没准都尿裤子了吧。

这时四周的洞壁上竟也有零星的萤火虫在飞舞,阿赖不知何时站在旁边,不住的挥手去打,整个人陷入癫狂。

易凡心中一跳:“这小子又在闯祸,别又搞出什么乱子来。”赶忙过去阻止,刚跑出三步,忽地心中又想:“这小子的行为怎么如此怪异,可与平时太不一样了,山洞中到底有什么有古怪?”这时洞中的震动更加大了,连站立也是不易,易凡跌跌撞撞好不容易走到阿赖跟前,朝墙上一看,愣住了,这根本不是什么萤火虫。

站在跟前,易凡看的清清楚楚,只见不断从墙上的纹路中飞出小小的白色光点,毫无生命特征,要说像什么,最像生火时飘飞而出的火星,只是更加炽亮,经久不灭,刚才离得远,他还以为是萤火虫。

这时山壁上的光点更加多了,盘旋飞舞,整个山洞一片明亮,地上也开始有零星光点飘出,易凡抬头一看,顶上的光点密密麻麻,一层又一层,已无存身之处,慢慢朝下面压来,给二人一种难以言状的压迫感,便如满天的银河突然出现在这小小的山洞中一般。此时整个山洞如海啸中的孤船一般,摇的人天南地北也分不清了。

易凡知道巨变即将发生,生死存亡就在这一时三刻,再也不能多待,大喝一声:“阿赖,快走。”

二人一路跌爬滚摔,也不知遭了多少磨难,到最后反而如睁眼瞎子一般,只急得团团乱转、横冲直撞,彻底迷失了方向。什么?你要问此时洞中即已明亮如昼,怎还会迷路?

他二人即已错失良机,到最后放眼望去,四周尽是密密麻麻的光点,炽亮一片,成千上万的光点,只照的双眼生花,好似整座山洞均被这火星似的光点填满了,一点紧挨一点,更无丝毫缝隙,直至充满了整座山洞。他二人此时淹没其中,连来路也分不清楚,怎能逃走。



易凡和阿赖拉着木头车去后山之后,我便一直在家思量他说的这件事情,当真是思虑万千,只愁得我坐也坐不住,进进出出的没地方呆。

过不多久,我想这两小子也该回来了,那就出去接他们一程,到时再好好开导他一下,一出家门进到院子,往墙角一看,就只想骂娘。两柄铁锹整整齐齐的靠在墙边,敢情他俩是准备用手挖土啊。不过又一想,也好,我还有好多问题要跟俩人询问询问,那就顺便给他们送铁锹去。

我扛着俩铁锹上了坡,这人心中一有事,走得再快都觉得慢,不过这路毕竟不是很远,十多分钟后,眼看着就要到树林中了。忽然整个大地猛地震了一下,我毫没防备,头一歪,差点栽进旁边的水渠中,好悬没稳住身形,不过有一柄铁锹倒结结实实的在我头上拍了一下,登时起一个大包,可要痛死了我。

然后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怎的,整个大地似乎都在微微震颤,就在我一边摸着头,一边纳闷的时候,李大彪从旁边的麦地里奔了出来,冲我大吼:“易大明!你个傻~逼,你愣在这干啥,地震了,快回家救你老婆。”然后头也不回的奔向村中。

“哦。”我答应一声,又慌慌张张的往回跑,跑没几步,猛然醒悟,大骂:“李大彪,你才是傻~逼,我老婆这麽大个人,这事要搞不定,回去我抽死她。我儿子在山里,那才是真危险。”

又折转身往这边跑,这一转身,你猜我看见了什么?你一辈子也猜不到。

白光,大~片大~片的白光,从林中迸射~出来。当时正是中午,阳光猛烈,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山后林中的光芒却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百倍。这时候地面也震得好强,旁边渠中的水跟开了锅一样。

那白光越来越亮,到最后猛然一闪,仿佛整个世界都处于那白光之中了,闪得我什么也看不见,就像谁在我眼前放了十万瓦的大灯泡,可真要弄瞎了我的眼。

过了好大一会,等到我恢复过来,急急跑到林中一看,我们祖祖辈辈挖的那方黄土,已经不翼而飞,原地只有一个数十米深的大坑。

易凡也就这麽没啦。







楼主 全球通红  发布于 2016-07-11 09:00:00 +0800 CST  
大家踊跃回复啊,要是看的人多的话,再更上五六章也没问题的。
楼主 全球通红  发布于 2016-07-11 09:01:00 +0800 CST  
四兽战

易凡只记得后来那些光点越来越多,睁开眼只看到一片亮白的耀眼,比在黑暗中更像个瞎子,只好闭紧了双目,至少避免了双目的刺痛,万幸这些光点没有温度,并未使他受到灼伤。

这时山洞已摇的不能站人了,他紧紧拉着阿赖的手(此时分散了就再也找不到对方),朝自己认定的方向跌跌撞撞的爬去,忽然山洞来了个180度旋转,天地颠倒,易凡顿时失去平衡,拉着阿赖的手也松开了,翻来覆去一阵滚动,就此人事不知。

不知过了多久,易凡被一阵颠簸摇醒,迷迷糊糊觉得好像身在什么动物的背上,触手处感到又长又软的绒毛,和温暖的大床无异,腰间捆一根粗绳,想是跟下面的动物相连,使自己不至跌落,心道:“难道是爸爸拉了家里的黄牛,来驮我回去吗?”

忍不住问道:“爸爸,是你吗。”此时他累得眼睛都不想睁开,但并无人答应,他又叫了几声,均是无人理睬。纳闷中睁开眼睛一看,但见眼前一片漆黑,心道,怎么天都黑了,随即醒悟,只怕是那灼亮的光线使自己暂时性失明了,一阵左思右想,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易凡被一阵粗犷而嘹亮的兽吼声惊醒,一睁眼,便被强烈的光线刺的微眯,然后看到的,便是高大茂密的树木遥遥伸向天空,心道:“怎么我还在森林中,不过这树木好巨大,比我村后的大多了。”他感觉一颠一颠,自知还是在那动物背上仰天躺着,不禁扭头朝前一看,这一看不禁愣住了,哪里有什么黄牛,身下的分明是一只黄皮黑纹的不知什么怪兽。缠在腰间的哪是什么绳索,而是那巨兽粗~壮有力的尾巴,显然自己已成了被捕获的猎物。

易凡惊讶的张大了口,不知自己身在何地,放眼望去,只见四周密林如荫,绿意嫣然,是一座极其原始的森林,但自己到底在哪里,却半点头绪也无,也不知驮着自己的是一只什么动物。

这异兽有差不多村中驯养的黄牛大小,甚是雄壮,偶一回头间能看到一张血盆大口,满口獠牙,一望便知是凶恶的食肉动物。它一条巨尾缠在易凡腰间,紧紧地将他固定在自己背上,也不知它要去向何方,此刻尚不知背上的易凡已醒。

易凡只吓得呆了,也不知怎么回事,但此刻也无暇多想,只怕那巨兽回到洞~穴之时,便是自己毙命之刻。当下急急寻思脱身之策,可一时三刻哪里能想到什么办法,更不敢挣扎,否则那巨兽察觉了发起狠来,立时就能结果了自己的性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滑向死亡的深渊。

这林中巨木参天,巨兽在其中窜来窜去,易凡一路放眼望去,逃生的契机没有找到,却看到了数不清的动物如,狐、豹、狼、野猪、犀牛、象、马……等等。易凡正自诧异,这究竟是什么地方,生态居然保存得如此之好,忽听头顶一声鸟儿的鸣叫,接着便如炸开了锅一样,数也数不清的各种鸟类叫声在上方响成了一片,期间夹杂着千百声同时响起的扑翅声,多得数不清的各种鸟类在树冠中飞来飞去,直吵得人震耳欲聋。

行了不久,巨木渐少,漫山遍野都是藤蔓类植物的世界,放眼皆是绿色,易凡在这里才真是呆住了。

高大的食草龙成群结队,凶猛的霸王龙,鲜艳的红龙,灵活的绿龙、鱼龙、蛇颈龙、沧龙、翼手龙,天上远远近近飞着数不清的翼龙,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动物……都在悠闲地吃草或来回渡步或飞,这里怎出现了传说中的动物?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而像狐、豹、象、马之类哺乳动物与恐龙之类却绝不是同一时期的动物,两者在地球上的出现时间相差之久,更是远之极矣,真可说是不可同日而语。此刻怎地同时出现在这里?这已颠覆了易凡的认知能力。

易凡只感到对未知的恐怖,自己明明在村后挖土,怎会到了这里,想了一阵,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了,不管在哪里,都要尽力使自己过得好好的就行了。

易凡原来认为那捉住自己的巨兽如此巨大,肯定在林中横着走都可以了,不料见了这些更加巨大的生物,比小猫还要乖巧,比老鼠还要胆小,只见它在藤蔓中躲躲藏藏,远远地避着别的生物,实难想象这巨大的凶兽竟有这样的时候。

易凡看了一阵,计上心来,要是让这巨兽如此安安稳稳把自己驮回去,那就死定了,你不是怕事吗,那就偏让你出事。不一会那巨兽钻至一堆巨大而茂密的金银花藤蔓下面,这藤蔓好长一直延伸到远处,一头霸王龙恰好趴在上面打鼾。

易凡伸脚勾着那藤蔓的根部一阵拉扯,这劲力顺着藤蔓传到霸王龙身子底下。霸王龙整日就是与同伴搏斗或是捕食,对周围的异常可是十分敏感,所以当然感觉到了,但也许它今天休假,对这种事情不想多理,只朝这边扫了一眼,就无下文。

易凡哪肯干休,心道:“你今天不加班,我可就要死了。”顺手抓起藤蔓上的一枚小石块,砸了过去。

这一下也许砸痛它了,也许打扰了它的好梦,硕大的头颅闪电般转过来,目光四处搜寻。

那只傻兽还在缩头缩脑的迈着小猫步前行,双方四目相对,都愣住了。

霸王龙的领地与威风岂能轻易践踏。老虎的屁~股固然摸不得,霸王龙的脑袋难道就能摸得?

霸王龙怒吼一声,露出上下两排锋利的牙齿,硕大的龙头恐怖而狰狞,一看就有着异常惊人的咬合力。它瞬间从地上弹起,易凡看见两只巨大的后腿,无怪有如此惊人的弹跳力。

接着大地便是一阵抖动,那霸王龙张牙舞爪的奔跑过来,如地震一般,直冲巨兽而来,看这气势瞬间就能将它撕碎。

谨慎是动物的本性,但绝不怕事,那巨兽也大吼一声,迎头撞了上去。易凡趁机从巨兽身上翻下来,躲进旁边的藤蔓中。

巨兽绝不是傻~瓜,知道和霸王龙比起冲撞力来,简直就是找死。待两只动物撞上之际,巨兽势头一歪,直朝霸王龙肚子底下扎去,那柔软而致命的腹部,才是它的所取之处,忽然臀~部一痛,整个身子凌空而起。

易凡看见霸王龙头部一低,咬中巨兽的尾部脊骨处,直将它叼了起来,一阵左右甩动,想要撕下一片肉。巨兽那大耗牛般的身躯和霸王龙比起来,直如大狗面前的小猫一样。

兽虎身在空中,前爪一阵乱抓乱扯,忽的抱住了霸王龙的脖子,张开大口狠狠地咬在上面。霸王龙扑地而滚,想要凭借身体上的优势,将它压死在下面。

两只动物抱成一团,在山坡上的藤蔓中翻翻滚滚,不时有愤怒的咆哮声传出。

不一刻,这边的藤蔓,便被两只动物搞得一片狼藉。

漫山遍野的巨龙,受了这惊扰,似乎有些慌乱。

忽然一只小小的红龙朝这边奔了过来,红红尖尖的脑袋伸进藤蔓中东张西望,然后突然一个转身,扬起尾巴,拉了一泡屎,撒丫子跑了。易凡纵然身处险境,碰见了这样的事,却也不由好笑,敢情这家伙上厕所来了,没想到龙还挺讲卫生啊,不随地大小~便。

易凡爬在藤蔓中笑了一阵,心道,既然摆脱了这只巨兽,那就该为接下来的打算做准备了,最起码也要找到有人烟的地方,弄清这是什么地方。不过这漫山皆是异兽,可真得小心了,不然又落入什么动物手中,想要脱身却不一定有现在这样的好运气了。想到这里觉得旧烦虽去,又添新恼,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一叹气不要紧,没想到旁边也有人跟着重重叹了一口气,易凡大惊失色,心道:“旁边还有一个人?怎地观察我这麽久才肯出声,他到底是何居心。”心惊之下四处察看。

此时易凡身处金银花的藤蔓下面,这些枝条从主杆四周垂下来,便如一把倒扣的伞一般,将易凡包围在其中,总共四平米左右,周围均被垂下的藤蔓遮挡,枝叶茂密,阳光照不进来,甚是凉爽,虽说不如外面那般敞亮,可却也十分清楚,毫无视线死角,哪里又有半个人影。而他刚才听得清清楚楚,那声音就在他身边左近,绝无可能远离,这可真是奇怪了。

他忍不住问道:“你是谁,你在哪里?”

那声音也道:“你是谁,你在哪里?”真真切切,犹如在耳边一样,但周围哪有半个人影。

易凡惊恐更甚,想要再找一遍,但四周光线明亮,一眼窥其全貌,更无大的遮蔽之物,实是毫无藏人之处,想找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

他忍不住又问:“你是谁,你到底在哪?”

那声音也道:“你是谁,你到底在哪?”

易凡大叫一声:“你给我出来。”

那声音也大叫一声:“你给我出来。”

这时听得多了,易凡听出声音来自左侧方向,扭头朝那边寻去,但仍是毫无找寻之处,不过心中想道,只要你肯一直学我说话,我就一定能把你找到,当下沉住了气,缓缓道:“哈哈,我看到你了。”暗中想到,没准能把它诈出来。

那声音又道:“哈哈,我看到你了。”

但并没有什么东西出现,不过易凡倒听出声音是从这边地上传出,爬了过来,盯着地面仔细找寻,却只看见各种枯枝烂叶,看了一阵,实与别处无丝毫异处,不过心中却肯定,离那东西只有更加近了,又问了一句:“是你吗?”双眼紧盯地面,注意着地上的每一样物事。

那声音又道:“是……。”不等它说完,易凡听得声音来自右耳边,右手闪电般抓去,抓到一根快要腐烂的树枝般的东西,只听声音兀自从这东西中传出“……你吗?”

森林中腐烂的树枝可是毫不稀奇之物,任何一颗树下都有一大堆,想要多少有多少,可是会说话的腐烂树枝,易凡听都没听说过。





楼主 全球通红  发布于 2016-07-11 09:26:00 +0800 CST  
后面会越来越精彩的
楼主 全球通红  发布于 2016-07-11 10:37:00 +0800 CST  
明日再三更啊,
楼主 全球通红  发布于 2016-07-11 14:28:00 +0800 CST  
自顶一下
楼主 全球通红  发布于 2016-07-11 19:59:00 +0800 CST  
五猎手

易凡大感稀奇,这烂树枝似地东西还会学人说话,真是奇事也。

他忍不住哈哈笑了一声,那树枝学着他哈哈笑了一声。易凡看见是那东西顶端的一个肉瘤,一开一合,发出声音。

他拿在手里端详一阵,才发现这东西并不是什么烂树枝,倒与自己小时候所见的灵芝有些类似,色泽干枯暗黑,扔在地下和周围的枯枝浑成一体,无丝毫不同,无怪刚才会看错。不过这东西比灵芝更加奇特,整个枝干弯弯曲曲犹如百年老梅树般苍劲,往上五寸处,一片类似灵芝叶的叶子,往上三寸处再一片,再上三寸又一片,一共三片,再上面就是那大~肉瘤。最底下是一个新鲜的断茬,想是这东西不知生长在哪里,刚才俩兽相斗,给弄断了,恰巧甩到这里来。

这东西在这不知生长了多少年,已近通灵,竟能口吐人言,只怕要不了多少年便要成精化形,飞盾而走,只可惜遭逢此大难,大道难成,可惜,可惜!

易凡心知能碰上此物,可说是天大的机缘,但他不懂这个,翻来覆去的瞧了半天,也瞧不出什么名堂,倒也不敢生吞下去,怕出什么不测。

忽的他恶作剧心起,冲着那肉瘤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肉瘤顶端张开了一个大口子,里面柔嫩的肉片状结构一阵抖动,也发出声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易凡趁机将那肉瘤凑到眼前,朝内部瞧去,才一凑近鼻端,登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从那口子中喷出。这植物每哈的笑一声,竟喷出一口香气,易凡闻了,四肢百骸只感说不出的舒服,便如腾云驾雾一般,又似有使不完的力气,一生之中,从没如此难忘过。

这一顿享受只把易凡带入了浑然忘我的境界,连身处险境似乎都已忘记,直到一阵响动把他惊醒,睁眼一看,三只小红龙站在自己前面,紧闭双眼,如痴如醉,也被香气迷得神魂颠倒。

他吓得一呆,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早都不笑了,怎么这鬼东西还是笑个不停。这植物的笑声可比易凡笑声大得多,直如一个豪迈健壮的中年汉子一般,刚开始还保持易凡笑声的规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到最后已成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声音连成一片。

关键是它每笑一声,便喷出一口香气,不一会易凡周身便已香气四溢。到此时,不须把肉瘤放在鼻端,便能闻到浓郁之极的香气,易凡被这神经病植物吓得不轻,心道,要是引更多龙过来,那我可就完了,冲它大叫道:“别笑啦,别笑啦。”

不知是这植物笑上瘾了还是怎地,此刻竟不再学易凡说话,兀自笑个不停。恰巧此时刮了一阵风,直把香气远远地送了出去,远处的食草龙正悠闲的低头吃着青草,闻到香味却浑身一震,毫不迟疑的循着香味三三两两的奔过来。

易凡见此,心中慌乱,再也不敢在这里多待,头一低,往藤蔓更深处钻去。他叫那植物不要再笑,怎奈这东西此刻便如发疯一般,真是笑个不停,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他着急起来,伸手把那口子捂住,这便如压住了高压水龙头的喷口一般,香气自指缝间激射而出,那豪爽的大笑声听来也沉闷无比。

原来这异草生长多年,吸收了不少天地灵气,全靠自身生长的一丝心智积聚,平时并不外泄。只是适才那两兽相斗,将此物碰断,植物一般虽根首异处,但真正死亡却还尚需时候。是以易凡刚见此草时,它还尚存心智,但此刻时候已久,它心智已灭,体内所存的天地灵气缺少束缚,都须通通散发出来。易凡的胡闹之举,恰好打开了它的宣泄之门,天地灵气得以回归天地之间。

这天地灵气是植物、动物乃至人生长修炼最需要的大补之品,任何生物见到,都会陷入疯狂之态,拼命夺取,也难怪异兽们一闻到这香味,便都疯狂的追赶易凡了。

易凡这一逃,香味散的更加快了,满山遍野的巨龙朝这边赶来。

他手拿一只大笑不断的植物,身后巨龙们又是穷追不舍,心中只感到说不出的怪异。

易凡心中苦恼不堪,从来只有龙惹人的份,人哪敢惹龙。纵然真有人敢,恐怕也只是一只而已,可他看看自己身后,心中只暗暗叫苦,食草龙、霸王龙、翼手龙、沧龙、翼龙以及虎、狼、野马……等等,其它多得数也数不清的动物,全都疯狂之极的向他奔来,所过之处乱蹄踩得大地一阵颤抖,所有植被全都践踏成平地,兽吼声直如天崩地裂一般。能一次得罪这么多的动物,易凡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

在这生死存亡的大关头,易凡在藤蔓中没命的乱钻,所幸他身形比起后面的动物小得多,在这样的环境中甚占便宜。其中有些藤蔓多刺,划的他全身伤痕,又割破了他漂亮的脸蛋,但这等关头,又怎顾得了这许多。

那异草此时兀自大笑不止,所喷出的香气便如黑暗中的明灯一样,给所有动物指明了方向。

再钻一阵,易凡气喘如牛,肺痛得犹如要炸开一般,真想就此躺在地上不动了,听之任之或将这怪草远远地丢开。

但转念又一想,天知道我如何来到这个怪异的世界,以后不知还要遇到怎样的事,天见可怜,叫我遇见这棵奇异的芝草,看它如此特殊,定有非同寻常的来历。我一个人在这异世孤苦伶仃,毫无依靠,说不定这就是我以后安身立命的凭仗,不到最后关头可万万丢不得,况且到最后关头,迫不得已之时,我将这芝草远远丢开,想来那些动物也就奔着芝草而去,不至跟我为难。

想到这里重新打起精神,鼓起最后一股劲头,又向前钻去,但他路况不熟,又慌不择路,钻了一阵,忽见前面大亮,待到跟前,钻出林中一看,不由叫一声苦,只见一条深不见底的悬崖阻住了去路,崖边离对岸足有十几丈远近,此时可真成了不可逾越的天崭。

他急得团团乱转,却是毫无办法,朝身后望了一眼,跟前的这堆藤蔓晃得厉害,更有枝桠噼啪断裂声传来,显是众兽就要来临。易凡在藤蔓中时,十来只翼龙只能在他上空盘旋,毫无办法,但此刻易凡身处崖边,众翼龙发出凄厉的大叫,向他扑来,情况更切。

当此形势,易凡依太阳辨别方向(如果所学的知识在这里也能用的话),沿崖边向北方奔去,尽头处一座青翠的大山静静矗立。

他前一刻刚离开此地,忽听身后岩石碎裂、惊恐的兽吼声不断,百忙中回头一望,原来众兽奔至崖边,刹不住势子,直往崖下掉去。其中有些倒也反应过来,停至崖边,但奈何身后众兽不间断的挤来,不断往前挤去,便也都挤下万丈深渊。易凡在崖边看的清清楚楚,这一下,也不知有多少动物将要跌的粉身碎骨,直在崖边挂成一道百丈长的瀑布,崖边山石也被众兽踩垮了好大一块。

他暗道一声好险,低头钻入一片灌木丛中,使两只翼龙的一抓落空。此时众兽还没回过神来,马不停蹄的奔到崖边,又被后面的动物挤落下去,挂成一道极长的瀑布流。

过了良久,众兽终于转过弯来,在易凡后面跟上。这崖边也不知多少年没有人~兽来过,不少巨岩在其上摇摇欲坠,却总不掉,易凡一路奔去,更是见到碗口粗的裂缝如游龙一般在崖边横列,形成一道又一道的断层。

他在前面越过这些裂缝还不觉得怎样,身后的众兽动辄上吨重,又是成群结队,一路奔来,身后的山崖也是垮了一路,势道真是惊人之极,巨大的声音在山谷间来回震荡,直震的对岸崖边也成片成片的往下垮。有些巨兽行的较慢,来不及从跌落的山崖上跑开,无一不坠入其下。

这时尽头处那青翠的大山,越发显眼,易凡越奔越是感觉不对,似乎前面还有一道天崭横列大山之前,奔到跟前不由傻在当地,正是怕什么来什么,只见两道天崭在面前横竖交叉,形成一个近乎90度夹角,易凡正站在这死地之上,气喘如牛。但此刻他这也顾不得了,只感觉背后冷汗一个劲的往外冒,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心中只有一个声音:“我就要死了,我就要死了。”

原来他困在这夹角,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只有返身折回一条路,但众兽即将追至,合围之势已成,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大势去矣。就在此时,那植物的大笑声也戛然而止,天地灵气终于挥发完毕,肉瘤张大了口不再动弹,便如死物一般。

此刻纵然将这异草扔给众兽,只怕众兽奔至崖边一挤,自己仍要和数百头动物跌下悬崖。易凡自知必死,反倒平静下来,心道,想不到我所谋一场,到头来终究化作东流水,转头看看手中异草,真想扔到万丈悬崖之中,手扬了起来,却终究狠不下心,又慢慢垂了下去。

这时兽吼声越来越近,直如天崩地裂一般,地面如筛糠一样抖个不断,崖边山石哗啦啦的往下落,地上蛛网般的裂缝越来越大,显然这里就要坍塌。

就在此时,一枚羽箭从对面崖边射来,啪得一声钉在易凡身边的一棵大树上,羽尾震颤不休,发出嗡嗡声,羽尾连着的一根细长绳索也一阵摆动。



楼主 全球通红  发布于 2016-07-12 07:47:00 +0800 CST  
下午三点再更
楼主 全球通红  发布于 2016-07-12 09:56:00 +0800 CST  
@monlike 2016-07-12 11:33:00
期待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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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
楼主 全球通红  发布于 2016-07-12 12:19:00 +0800 CST  
六猎手(二)

易凡转头朝对岸看去,只见绿树葱葱间站着一个身穿兽皮的黝~黑汉子,他一手执弓,一手执箭,背负箭壶,脸上涂了几道迷彩,正连比带喊的朝这边表达什么,隔得远了在兽吼中听不真切,只是手舞足蹈,神态间颇为急切。

易凡结合身边情势倒猜出了八~九分,大踏步跨到那大树跟前,手抓羽箭横着一掰,羽箭应声而断,半截留在树杆上。他拿半截断箭朝后拽了拽,确认绳索够结实,那边绑的也甚牢固,承受得住自己重量,忙不迭的将绳索绑在大树上,将上衣脱下,搭在绳索上,双手抓~住两边,成一简易滑轮,朝对岸滑去。

这时情势简直险之又险,他身子才离开崖岸五尺,那兽群来得好快,一只霸王龙已到崖边,脖颈往外一探,巨口直抵易凡后背,热乎乎的出气直喷在他背心。易凡只吓得浑身颤抖,一颗心都缩了起来,暗道,这一口咬下去,我怕要少好大一块肉,身子拼命往前伏,心中只觉在这巨口下停留一刻,感觉便如一万年一样难熬。那一口要是咬下去,纵然疼痛或者送命,只是身体受苦,却不用像现在这般万分希望自己逃过此劫,却又担心偏偏竟又咬中,这种担心忐忑的折磨实是难熬无比。

这一刻说起来话长,其实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那猎人只在那边瞧着都已心惊肉跳,直叫“快点,快点。”手心直捏了一把冷汗。

所幸只差了一丝,那龙巨口一合只咬中了易凡的衬衫。

下一刻,霸王龙冲来巨大的惯性使它直冲出崖边,向下跌去,易凡的衬衫也被它撕碎,含在口中向下跌去。这山崖也不知有多深,那霸王龙下坠时一直吼声不断,越叫越远,直如无底深渊一样,震荡在其间的回声亦是惨厉无比。

霸王龙徒一下落时,山崖便也开始坍塌,连带绑羽箭的大树以及数无数动物也向崖下落去。原本易凡这边地势比猎人那边为高,用衣服做滑轮才得以向对岸滑去,但此刻大树向崖中跌落,地势越来越低,易凡反倒向回滑。他本来已滑至中间地带,浑没想到此节,忽见向后倒退,惊呼一声,忙伸手抓~住绳索,才阻了下滑之势,免跌万丈深渊,但也已退后二丈远近。

气还没喘一口,忽然又想到一事,这一事便如一块大石瞬然间砸中胸口,霎时间心跳加速,急急寻思怎么办?原来他忽然想到,绳索一头还绑在那大树上,这绳索负自己重量毫无问题,再加一株大树可是万万不能,势必将绳索拉断,要是断裂点在自己身后那还好说,要是在身前,自己势必摔入万丈深渊。

这些念头如电般在易凡心头闪过,快的难以想象,但大祸下一刻即将到来,这眨眼之间若非有奇变,自难逃过此劫。

急切间忽见眼前一片明亮,凝目一看,原来是衣服口袋中的钥匙链掉了出来,上有一把小刀,刀刃打开,闪着寒光,在面前一阵晃动。易凡大喜,右手忙一把扯过,在左手握着绳索的下方急急割动。

这时那大树已落下悬崖八丈,只因有绳索牵引,并不是直朝下坠去,反而画着弧线,朝对面撞来,易凡在大树上方三丈绳索处,也朝对岸撞去,待大树再落五丈,此时力量大到一定程度,但见绳索猛地绷直。易凡感到绳索猛的硬了一下,自己向外甩了一下,然后啪的一声,绳索从自己所割之处断裂。断头猛的向上一弹,多亏易凡早已料到,死命的抓~住了,才不致将自己甩落。

易凡这一时半刻自然不能将绳索割断多少,但大树千斤之力一拉,绳索能受力最小之处自然是他所割之处,自当从此断裂。

易凡画着弧线,直直朝对岸撞去,轰的一声,撞在崖边,这崖上生长了许多酸枣树,那小刺把易凡划得浑身都是伤痕,但他心中却欢喜无比,知道直到此刻自己这条小命才算保住了。上面那人虽不知深浅,但总不至于像动物一样,一见面就要自己小命。

从陷入死地,到被霸王龙撕裂衣衫,到后滑时抓~住绳索,到割断绳索,到绳索反弹,这些奇变只发生在一时三刻之间,生生死死经历好几遭,现在想来易凡仍后怕不已,多亏自己反应机敏,否则就是有五条命,在这都死完了。

他累得实在不行,虽觉趴在枣树丛中那小刺扎的自己疼痛无比,但仍连一根小指头也不想动。刚才身处惊险之中还不觉得,此刻一静下来,使力过度后的虚汗一个劲儿往外冒,贴身白汗衫如水浸过一样。

他朝对岸看了一眼,那山崖兀自坍塌不休,每坍塌一次,其上的一堆动物便跟着送命。众兽险之又险的停在崖边,两只前腿死命往后撑住了身子,不让身后兽群将自己挤落悬崖,巨大的兽吼声充满了惊恐。天上的翼龙没了气味的牵引,四散开来,到处盘旋,发出嘶哑的大叫声。

歇了一会,易凡终于从枣树丛中小心翼翼的爬了上来,临近岸边,那人赶忙过来扶了他一把,双方彼此一打量,都愣住了,对方的装束如此奇怪,一生之中从没见过。

易凡道:“多谢你救我,你是哪位?这是哪里?”

那猎人与易凡同时说了一句话,只是叽里咕噜的易凡一个字也听不懂。猎人显然也没听懂易凡说的话。

易凡心道:“糟糕,这不知是哪里,连语言都不同,须得从头学起,真是麻烦了。”他口渴难熬,向那猎人做了一个喝水的姿势,那猎人居然懂得,忙把腰间的水壶递过来,并拿出了一些饼子、黄桃放在易凡面前。

易凡受了这一番磨难惊吓,体内缺水状况甚是严重,那西瓜大一壶水直喝了个见底才满足。见猎人拿出来的面饼子干巴巴的,无丝毫水份,一看就毫无胃口,只好吃了一些桃子。

那猎人看易凡着装奇特,破破烂烂,浑身透出一股疲态,断定他这一番遭遇定然非同寻常,又见他腰间的芝草颇为奇怪,不禁多看了两眼。

易凡心道:“须得去他家好好休息休息。”双手并拢合十,放在耳边,脑袋朝双手方向一歪,朝猎人做了一个睡觉的姿势,暗道:“应该看的懂吧。”

没想到这猎人聪明得很,立刻就明白了,他朝易凡一指,再一指自己,然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做完这些动作,他看着易凡,眼光里露出询问。这猎人也不知脏,要躺下也往旁边让一让啊,就径直躺在脸盆那么大一堆黄色的屎上面,这林中动物繁多,也不知是哪个拉在这的。

易凡暗暗好笑,忙道:“啊,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你问我是不是想睡觉?是啊,我现在浑身酸痛,可得好好休息休息,带我去你家吧。”说着连连朝猎人点头。

易凡所不知道的是,在猎人心中,动物粪便并不是脏东西,只是在林中隐藏自己体~味的一种涂料。这等蛮荒之地,又是深山老林之中,大型食肉动物多不胜数,此类生物嗅觉一般都极为灵敏,数里之外也能闻知猎物的所在,要是用动物粪便涂遍全身,将自身体味遮掩掉,生存的机率便能大大增加。

那猎人面露喜色,易凡连连点头,显然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他爬起身来,当先而走,易凡跟在后面。他这一起身前走,易凡在后面看见他后背上沾了厚厚一层黄色粪便,并随着走路的晃动不断掉下地来,洒了一路,还闻到一股极臭的气味。

这林中树木参天,地面凹凸不平,走不多远,碰到一个半米深的浅坑,坑中长的有期期艾艾的青草,落有很多树叶。猎人停在坑边,手向易凡一指,往坑中一摆。易凡纳闷道:“干嘛?”

猎人更不答话,跳进坑中,身子一躺,跟着又爬出来,指一下土坑,指一下易凡,显是要易凡学自己那样躺在里面。易凡纳闷道:“不是带我去你家吗,怎么躺在这干嘛?”

他还没说完,便突然醒悟:“也许他家离这里远,不及赶回家,让我在这休息一下。”又不禁佩服猎人的聪明:“林中野兽繁多,休息的时候可是大大凶险,一不小心脑袋可别让偷去了,找个坑躺在里面,自然不易被野兽发觉,可安全的多了,要是在上面盖点枝叶,可就更加妙了,即隐蔽,又保暖。”

果然他往进一躺,那猎人就把附近的枝叶往他身上盖。林中树叶要多少有多少,不多时易凡身上就盖了厚厚一层,果然感到一阵暖意,只是树叶堆的甚多,呼吸都有些困难,他脑中昏昏沉沉的正要睡去,忽然感觉肚子上一阵剧痛,抬头一看,那猎人把好大一块岩石仍在自己身上,纳闷中一瞅猎人,只见他抱着更大一块,正往自己身上扔来。

这一下直把易凡吓的魂飞天外,这块巨岩要真仍自己身上,不死也得半残废,忙连爬带滚的逃出坑中,冲猎人大叫:“你在干嘛。我只是要睡觉而已,”说着又赶忙在耳边比一比睡觉的动作,道:“睡觉,睡觉,休息而已,还不明白吗?”

猎人纳闷急了,一失神,那岩石从手中掉下去,砸在脚背上,直痛得他哇哇大叫,单脚跳来跳去,忽然间他面有喜色,顾不得脚上疼痛,重新躺在易凡面前,这次不同上次如尸体般一动不动了,而是活灵活现的睡觉表演,还打着鼾声。

易凡大喜,道:“对啊,对啊!我是要休息。”

猎人站了起来,朝易凡不好意思的笑笑,他心中想的是:“噢!原来你是要休息啊。我刚才还以为你说的是:你就要死了,让我做做好事,找个地方帮忙把你埋了。我可是助人为乐的好猎人啊。”

这下搞明白了状况,猎人带着易凡,往家中进发。
楼主 全球通红  发布于 2016-07-12 13:22:00 +0800 CST  
七山中人

两人一路翻过了三座高山,淌过两条小溪,穿过三条深谷,沿途不时在万丈崖畔小心翼翼的挪过,一次经过一群打鼾的花豹时,尽管隐藏的毫无破绽,它们还是有所觉察,猎人忙把自己身上黄花花的屎浆用手刮下来一堆,抹的易凡满头满脸皆是,这才躲过祸灾。易凡被臭的几欲晕去,但也明白了猎人的用意。他一路更是被诸般兽群、险境、奇景、各式各样的异花蕊草所吸引,暗暗惊叹无比。

他适才经此一役,身上伤痕虽多,但都是些不足道的皮外伤,主要是疲乏、虚弱的厉害,但此刻也顾不得了,指着一些花草树木,让猎人告诉名字,自己依靠记忆力将这些发音与所对应的事物强记下来,要在这里身存,最起码得会这里的语言。

易凡上学时就以强大的记忆力闻名于整个班级,此刻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学习中又不禁寻思:“这山中道路也没一条,更不见猎人查探什么标记、辨认什么方向,只在其中毫无疑虑的左钻右窜,倒似如自家后花园一样熟悉。恐怕在这生活很多年了吧?”

猎人心中也很郁闷:“虽然我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但每次走这里都要迷路,这回又在这里绕了三次。可这林中却如迷宫一样,我又有什么办法。”

途中易凡问他这世界的情况,费了好大劲才让他明白。猎人说了一大堆,易凡也听不懂,只知道他在这深山老林中生活了好多年。此去凡世,须得走二十多天。

这一走直走了大半天,中途休息了两次,到家时已日落西山,易凡抬头一看,三间矮矮的小茅屋并排搭在山崖下,倚崖而立,看起来破旧不堪,只怕打个喷嚏就要吹倒了。屋顶的茅草到处是窟窿,板壁处处透风,可真是风雨无阻。

一阵风吹来,木屋咯吱作响,摇摇晃晃的似要就此倒掉。

易凡原本以为猎人是一个小山村中的人,没想到竟是一人在山中独居,也不知孤零零的生活了多久,住的又是如此破败不堪。他与猎人虽相处不久,但已感到此人单纯质朴甚是可爱,想是一人在山中生活久了,免受俗世烦恼污染的缘故,但此刻见了这等惨淡的生活,不自禁的心中凄凉,代他难过。

那猎人毫不为意,拉着易凡开门进屋。门并无锁,其实锁也无用,一则这门实在只要一脚就踹烂了;二则这深山中几乎不会来人;三则就是有人来,这板壁上二指宽的缝到处都是,朝里一望,就知什么也没有,谁也不会进去的;四则你敢把锁挂外面?要是被人偷了怎么办。

一进门,易凡举目一望,虽是狭小逼仄的斗室,可其中什么也没有,却仍显得空荡荡的,只有一堆兽皮铺在墙角,显然是猎人的床了,此外更无他物。易凡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只得返身折了出来。

他出来往左边屋中一看,满屋的枯柴,心道:“天冷了他需要用这些柴火取暖。”又来右边屋中一瞧,两个陶土烧制的罐盆,罐小盆大,里面盛的有一些水,心道:“这是他的饮用水了。”这时夕阳西下,那山崖将阳光一挡,这里比别处更加暗了,便如天黑一样。猎人将袋中干粮递给易凡,不住比划,让他吃掉。

易凡这时早饿了,但看只有这几团饼子,一个人吃都不够啊,自己吃了,对方势必饿肚子,今日又因为自己没打到可吃的猎物,他又是感动,又是惭愧,心道:“这人也不知有什么遭遇,竟沦落至此,一个人无依无靠,现在年轻还凑合能过,要是老了,在这荒无人烟的老林中,连吃的都找不到,可怎么办。”一时间又想到自己落入这奇怪的世界,此后也是无依无靠,不由同病相怜之心大起。

他又是感激,又是同情,又想:“难道我也要像他一样,在这深山中,与万木同老,虚度一生。不,凭我十几年的学识,在这异世可算得出类拔萃,定要去到凡世,干一番事业。让我二人风风光光的过一生。”

那猎人将干粮递给易凡后,便将那小盆装满清水,放在一简易炉灶上,下面生火烧水。待水烧开,天已全黑。易凡口渴难耐,在屋中寻一破碗,洗净,舀点开水喝了。猎人见了,脸上露出古怪笑意。易凡纳闷。

猎人将一瓦罐的开水倒入大盆中,盆中原本有不少冷水,这么一掺,便成多半盆温水,将易凡拉到跟前,几经示范。易凡明白了,原来是让自己洗澡,心中暗道:“这人还挺干净,”转念又一想,“这浑身屎尿的,可不得洗一下吗?”将衣服脱了,仔仔细细的洗了一遍,别说,一天的惊吓劳累,到晚上热水里泡一泡还真是舒坦。

洗澡中易凡比划着问那猎人的名字,听他发音是什么什么宾,他暗中道:“还是叫你鲁滨孙吧。不过人家跟你遭遇一样,却不缺吃喝,可比你幸福多了。”易凡便也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他。

易凡洗毕,鲁滨孙去不远的河边重新取水,烧开,自己也洗了一遍。鲁滨孙洗澡时,易凡将角落的兽皮抖净,铺好,心道:“今晚两人先将就一下,明天看是不是能打到些动物,剥些皮毛好做床,至于吃的嘛,今晚两人先分着吃点,对付一下。”将那四块饼拿了两块过来,为对方留了两块。

他将那兽皮靠墙铺好便躺在上面,也给对方留了一半地方,紧挨着自己,吃完饼后,不久便沉沉睡去,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在摇他,睁眼一看,原来是鲁滨孙。易凡睡眼朦胧的,转头向外一望,天已全黑了,迷迷糊糊地问道:“你不睡觉,三更半夜的干嘛?”鲁滨孙不做声,一个劲儿拉他。

易凡无奈,只得起来。鲁滨孙将铺在地上的毯子拿开,将贴墙而立的一块大木板挪开,墙上露出一个洞孔(这屋靠山而建,这面墙壁其实是崖壁)。易凡心道:“啊!原来他把吃的藏在这里,可真聪明。”

却见鲁滨孙连比带画的让易凡进去。易凡好生奇怪,但也依言而进,鲁滨孙后面跟上,并拉回木板,堵住洞孔。

易凡进去就看见洞穴深处隐隐约约有明亮的光线,快爬进去,待他看清里面的事物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只见他站在一个挖凿的极为方正的四方大厅中,地上、天花板、四周墙壁都被用不知名动物的金色皮毛贴了一层,便如墙纸一样。每个墙壁半腰均匀分布四盏油灯,四面墙一共十六盏,配合中间哪个硕大的火炬,将整个空间照的金碧辉煌。另外三面墙壁上还有三道门,显是其后还有空间。

此外,墙上的象牙挂钩、琥珀吊坠、粗犷的巨弓以及墙角立着颇具匠心的动物骨骼衣架……等等,多得数也数不清的家具,全是动物骨骼、皮毛、天然晶石,等各种稀有之物制成,每一件都是极具美~感的艺术品。

大厅中间是一张红木制成的大床,上面一条雪样白的皮毛做成的锦被,也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制成的,看起来极具奢华富贵气概。床~上一个美貌的女人,穿一银狐皮裁剪的服饰,露出雪白的大~腿,非常撩人。她旁边是两个五岁左右的男童女~童,极为可爱,眼睛最漂亮,又黑又亮。三人面前放着几个动物骨骼制成的小玩具,显是易凡没来之前,那女人正陪俩孩子玩耍。

此刻他(她)们正诧异的看着易凡,显是想不通怎会有陌生人来此。

易凡心中也是震惊无比,显然没想到,里面会是这样一种富丽堂皇的景象。

这时鲁滨孙也爬了进来,那女人看见鲁滨孙,面上露出喜色,并朝他说了一句话。易凡也听不懂是什么。

鲁滨孙却一边指着易凡,一边连比带说的朝她叙述起来。

女人看着易凡,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那俩孩子,想是常年少见阳光之故,皮肤又白又腻,兼之又打扮得粉妆玉雕,便如瓷娃娃一般精致,此刻他(她)们正睁着好奇的大眼睛,黑漆漆的眼珠一刻也不肯从易凡身上挪开,直把易凡瞧得暗暗好笑不已。这两孩子肯定是从没见过父母之外的人类,所以才会有如此表情。

然后,这个热情的女主人前前后后忙碌起来,给易凡拿来了:腌肉、水果、枣、栗子、核桃、葡萄干……居然还有类似面包的面饼

之后,居然给易凡烧了一碗浓浓的肉汤,里面有:野菜、木耳、蘑菇、枸杞、鸟蛋……还有一种不知名农作物做的粉条,简直爽口、筋道之极。

易凡美美的吃了一顿,出了一身大汗,只感甘畅淋漓。

他一生从没吃过如此舒服的晚餐。

饭后甜点是一碗不知什么动物产的奶,又香又醇,馋的易凡连舌头都要吞了。

饭毕,夜已深。两个孩子早早的在厅中大床~上睡了,易凡被分到南首的房间,鲁滨孙夫妇在他对门那间睡了。

适才在茅屋中时,易凡感到天气很冷,一进山洞,却感到很温暖,虽说里面避风,但落差也不该如此之大,当时也无法问他二人,现在一进单间,先感叹一下好漂亮,当即寻找原因,发现一水管从客厅那边伸过来,通一大陶罐中,他揭开盖子一看,顿时热蒸汽腾了上来,原来这里还烧着暖气。

他心中暗道:“这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比我以前住的可好多了。我还同情鲁滨孙,没想到人家的小日子比我过的滋润多了,金屋藏娇,我何时能到这种境界。”

他往大床~上一躺,又不禁叹道:“这床好软啊!”便即沉沉睡去。



楼主 全球通红  发布于 2016-07-12 18:58:00 +0800 CST  
八离山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易凡才醒转,他出洞一看,太阳升的老高,不禁脸上一红,暗道:“这可叫人笑话了,睡到现在才起床。”

他活动不一会,鲁滨孙自前面林中转了出来,背一捆捡的枯枝。易凡帮忙拿进旁边的柴房中,顺便将那柴堆码的整整齐齐,两人忙毕,进洞,女人已备好饭。

饭毕,鲁滨孙在茅屋中将昨日脱下的,脏兮兮的衣服穿好,拿了大弓、箭壶、猎刀、干粮便要去打猎。易凡大喜,也在外面找了一身脏兽衣,穿好,跟上。

一路穿林越谷,鲁滨孙不时在林中布置捕兽的翻板、陷坑在其下布置削的锋利的木矛,并做好掩饰。日中时分,二人自一片极大的树林中钻出,面前一静静流淌的大河阻住了去路,一群鳄鱼露着脑袋,在水面游来游去,岸边也有不少,有的在草丛中懒洋洋的晒太阳,有几只在爬来爬去嬉闹。鲁滨孙搭箭拉弓,朝离自己最近那只瞄准。

易凡看这些怪物长的触目惊心,心道:“这东西的皮甲如此厚实,羽箭怎能射穿?”

果然,那羽箭飞去,叮的一声,碰在鳄鱼背甲上,便即弹到了草丛中,中箭点的甲壳上只有一个白痕,一分也没深入。那鳄鱼确是十分敏感,立刻转过头,瞪着小眼睛四处找寻,看见了易鲁二人,毫不犹豫的爬了过来。它快速爬动时身子左右摆动,倒挺滑稽,易凡有些想笑,不过小眼睛透出的凶光可非常不善。

鲁滨孙往林中退去,待离鳄群稍远站定,那鳄鱼气势汹汹的冲来,张开巨口便往鲁滨孙身上咬去,露出的满口利齿叫人不寒而栗。说时迟,那时快,鲁滨孙将早已准备好的半截常人腰口粗巨木一下塞进鳄口中。此时鳄嘴张的十分巨大,又长又粗的硬木直抵到喉咙,登时便卡住了。

它左挣右扎的不住后退,想要吐出,但奈何这硬木十分巨大,只顶的嘴巴想要在张大一分也是不能,十分的难搞,就是吐不出来。鲁滨孙双手抓着硬木一转,那鳄鱼也被巨木带着翻个肚朝天,他双脚死死的踩住硬木,将它固定在地上,猎刀在脖颈处一划,鲜血涌~出。那鳄鱼挣扎一阵,不再动弹。

易凡在旁边看得又惊又喜,心道:“这法子真是简便快捷,一学就会。”

当下二人将鳄鱼开膛剖~腹,可食用的鲜肉都取得干干净净,放入兽皮袋内。鲁滨孙又将鄂甲上的烂肉、污血处理干净,也放入袋内,易凡不知是何用意。

此后,二人在林中钻来钻去,射了几只野兔、山鸡采了一些木耳、蘑菇、山楂、野菜,这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便沿来路返回。那些安排的陷阱中收获了一只被长矛刺死的野猪,更在一个大陷坑中发现了一只梅花母鹿和两只小鹿,一只小鹿被不知什么动物咬成重伤,不能活命,显是它们逃命至此,误入陷坑,追击来此的野兽知道一入陷坑便不能活命,因此没有跳下捕杀。

今日收获甚多,二人拿不了那许多,鲁滨孙在母鹿身上取了两大袋奶,将它与另一只小鹿推出陷坑,让它们自去逃命。

二人抬了将死的小鹿回去,到家时天已将黑,那小鹿途中就已毙命,这时便在河边剥了。二人烧水洗漱完毕之后,携鹿肉进洞,在烤箱烤的滋滋炸油,香气四溢。女人将鳄鱼肉拿去熬汤。

晚餐颇为丰盛,满满的摆了一桌,有;鳄鱼尾骨加以佐料熬制的浓汤,其中还打了不少鳄鱼蛋、烤乳鹿、鹿奶、各式水果以及女人用动物膏油烙的油饼……当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易凡在这一住就是半年,每日便是跟鲁滨孙打猎、采集物料,山中虽也有不少危险,不过有这老手在身侧,总是能毫发无伤的避过,倒也安乐自在,还赏了不少奇山峻景,说起吃的那更是顿顿丰盛无比,餐餐不尽相同,次次都有惊喜,山珍海味什么都尝了一遍,真要令他陶醉无以,心道:“其实在这安度终身也是不错的一个选择。”

这半年中他可也没闲着,将这世界的语言强记硬背,已能基本交流。他来不久,鲁滨孙便将那鳄鱼甲给易凡做成了一件皮甲,说道:“山中野兽、毒虫、峻险无一不致人死命,你刚来此,本事不济,将这重皮甲穿上了,保护一二,以防不测。待以后熟极,便可脱去,穿上轻便的兽甲。”

易凡心中暗暗感激,道一声谢,忙穿上了。他闲时与鲁滨孙聊天,得知洞内女人名叫小妞,那俩个小孩,男的叫圆圆,女的叫糖糖,从小便是在深山中长大的。易凡曾有两次问鲁滨孙为什么在山中独居,不去外面生活,最起码也得为孩子的以后着想,否则以后他们长大了,孤孤单单的在山中居住可有多无奈。鲁滨孙总是对这问题避而不答,问了两次,易凡便也不再问了。

易凡颇有小孩心性,喜与孩子玩耍,平时没事便与他们做游戏,逗得他们开开心心,这一段时间,两个孩子简直成了天下间最快乐的小宝宝,一刻不见易凡也是不行的了,连他每次出去打猎,那圆圆总抓住易凡的衣角不让他走,三个大人每次都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天易凡与俩孩子玩捉迷藏的游戏,把俩个小家伙乐得哈哈大笑,玩了三次,第四次俩孩子竟跑去藏在易凡的房间。易凡也不以为意,不料良久却没听到他们发出让自己找寻的讯号,正自奇怪,忽听房中传出糖糖带着哭腔的童音:“ 这是我先看见的,是我的宝贝……你抢我的东西,我打你……”跟着里面传出啪啪的拍打声。

那圆圆也哇的一声哭了,奶声奶气的呜咽道:“才不是呢!我是先摸到的,是我的宝贝……我告诉易凡叔叔去,你打人,你不是好孩子……”

糟糕,这俩孩子不知为何,竟然在里面打起来了,易凡暗暗好笑,赶忙推门进去,朝他们温言道:“可不准打架啊!来让叔叔看,你们找到了什么宝贝……”

只见俩孩子面对面站着,糖糖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圆圆脸上则挂着晶莹的泪露,两人双手各抓着一个成人巴掌长物体的一端,将那物使劲向自己怀里拉去。两人都年小力弱,谁也赢不了谁,偏偏又都不肯松手,僵在了那里,双方都透着童稚的可爱。

易凡走近一看,他们抢的东西正是自己刚来时见到的,那枚会学人说话的芝草,这一段时间他一直与鲁滨孙外出打猎,学习此世界的语言,要不就是与俩孩子玩闹,早把这事忘在一边,没想到今日竟被这俩孩子翻了出来。

易凡温言道:“原来是这个啊,这是易凡哥哥的东西,这东西是会咬人的,快放手,小孩子不能拿这个玩,小心咬着你。”

一听会咬人,糖糖有点怕了,立时放手,后退一步,说道:“这个是会咬人的,糖糖不要了,把这个给圆圆,让它咬圆圆。”

圆圆听了易凡的话,不但没放手,眼睛反而瞪得更大了,目不转睛的瞧着手中的东西,想必心中非常奇怪这东西居然会咬人。

易凡又温言几句,他才放手,俩孩子还吵着要继续玩捉迷藏,易凡打发他们出去,一个人将这东西看了个仔仔细细,却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忽然想到鲁滨孙正在外面,便将那异草拿给鲁滨孙看。


楼主 全球通红  发布于 2016-07-12 21:05:00 +0800 CST  
鲁滨孙端详一阵,却也不认识,问易凡从何处得来此物。易凡只好将那日山中两兽相斗,此物学人说话,众兽追赶之事说了一遍。

鲁滨孙听了大为惊异,说道:“咱们孤陋寡闻,可不知这神奇的芝草是何来历,但听你说它当时如此不凡,定然在凡世中大大有名,须得保管妥当了,日后你出山,再设法请高人指点迷津。”

顿了顿又道:“像我在山中生活多年,却未曾见过如此神奇之物,足见你福泽深厚,日后定然成就一番大事。”

易凡道:“当日还是全仗大哥搭救,才得以存活至今,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大哥当日也是恰巧途径崖边,发现我身处险境吗?”

鲁滨孙哈哈一笑,道:“那日我在林中正布置陷坑,忽听外面山崖裂、兽吼声不断。我不知出了什么变故,转出去一看,原来是你得罪了一群动物,人家不肯跟你干休,我见你情势危急,自当出手相救。”

这洞屋建造时,未曾考虑会有客人来,是以没留客厅,主间仍布置了一张大床,此刻鲁滨孙夫妇坐床边,易凡坐在他们对面椅子上,三人相谈甚欢。

谈话中小妞一直仔细聆听,有时颇似有意的向易凡望一眼,要是不幸与易凡目光相对,便立刻红了脸,转过头去。她这时也忍不住问道:“易凡,我看你与一般人气质颇有不同,刚来时说的语言也很奇怪,我一生从没听到过。那日,你又似从天而降般突然出现在深山老林中,那么,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鲁滨孙也眼望易凡,盼他答复。

易凡坐椅子上,垂头沉思,良久,缓缓将自己原来生活的世界大概情况一一道来,又将自己在村后所经历的离奇之事温习一遍。

这一番话直把二人听得长大了口,良久良久,合不拢来。

小妞讶声道:“易凡!我一点都没听懂,请你说得明白些,什么是电?什么是汽车?什么是飞机?还有你说的那个可以千里通话的手机? 还有那个什么核爆炸,人能做出这些东西吗?你生活的那个世界真有这么多如此奇怪的事物?”

鲁滨孙也惊讶道:“易凡!不是我夫妇不相信你,可你说的这些太也奇怪,真是让人连做梦也想不到。”顿了一顿,又道:“如此稀奇古怪的事情,便是让我编也是编不出来的。”

所幸易凡大学毕业,这些基础知识倒也熟悉,又连比带画的将地球上的各类事物说了半天。但对面二人却越听越糊涂,越听越不懂。

他二人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这样的事,但他们又深知易凡素不说谎,而且易凡叙述之中语音慎重迟缓,低沉有力,加之面色沉重,实乃经过深思熟虑,深怕说错了一个字,绝不像是开玩笑,叫二人不得不信。

但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却又叫人如何相信。他二人实是信得过易凡,要是别人在面前说这些话,只怕说不到半句,就将他轰了出去。

良久,良久,鲁滨孙沉着声音道:“易凡,你不是凡人。”

易凡却道:“不,我是凡人!我来到这个世界,看到的事物太也不凡,无一不是我们那个世界神话传说中的东西,这一切简直匪夷所思至极。”深深看了二人一眼,缓缓道“你们才不是凡人,这个世界大不寻常。”

他语音低沉,富有磁性,又因有事件内部张力影响,虽只简短平常一句话,却听的鲁滨孙夫妇浑身发冷。那是来自内心深处的寒意。

良久,良久,小妞道:“这么说原来有两个世界。”

易凡道:“是不是只有两个世界我不知道,但绝不止一个世界。也许有更多的,我们所不知道,想不到的世界。”

一时之间,三人都感到了深深地惧意,又有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又是沉思好久,易凡哈哈一笑,说道:“这些想不明白,又解决不了的事多想无益。你们又是何以沦落至此?”对面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神色间也是有不少的心事。

小妞朝鲁滨孙努努嘴,道:“你说吧。”

鲁宾孙道:“易凡,其实你不问我也打算告诉你。这事跟你进入凡世后有关,免得你以后不明状况,吃了大亏。”

易凡忙又称谢。鲁滨孙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客气。
楼主 全球通红  发布于 2016-07-12 21:06:00 +0800 CST  
九北凉

鲁滨孙喝了一口茶,目光一阵恍惚,似是在打开那尘封许久的记忆,过了良久,他缓缓道来,声音低沉暗哑,仿佛说的是不自己的事情一般,沉静中透着极强的麻木。

只听他道:“此去向北一千五百里倶是崇山峻岭,尽头处一座大城,名曰:北凉。北凉很大,我在那里生活了十几年,却也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大,那是我来这之前的事了,十年前,我还是一个小伙子,家中父母尚在。

“那时我们很穷,住在城外偏远之极的一个小山村中,种着从地主家租来的几亩薄田,聊以糊口。这地主叫李万财,是远近闻名的恶霸,我们常受他欺负。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都在年幼时夭折了。穷人家的孩子缺吃少喝,体弱多病,总是不易养活。因此,自打我生下来,父母对我是百般呵护。

“呵呵,贫贱夫妻百事哀,幼年时家中那些磕磕绊绊的事就不提了,我总算是在他们的呵护下慢慢长大,转眼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我们家穷,谁又肯嫁给我,父母为这事愁白了头发。我心中也焦急,但毫无办法,只不住的安慰他们。

“那一年十一月左右,当时正是农闲时节,那天我向往年这时一样,在山中砍了一担干柴,准备次日挑到北凉去卖。从我家去北凉一个来回近二十里,着实不近,但那时我年轻力壮,一路走走歇歇倒也不在话下。次日,天没亮便吃了饭,担着柴出发,不到晌午就到了,那次买卖也顺利,不久便卖了二十三个铜板。”

易凡心道:“此事相隔已久,大哥居然记得如此清楚,看来后面定然发生了叫人一身都难以忘记的变故,但从这些话中倒也听不出吉凶。”

鲁滨孙忽转头向易凡道:“哦,对了,易凡!咱们这里货币是一百个铜板换一个银币,十个银币换一个金币。你记下了,免得日后出去受骗。”易凡道:“嗯。”

鲁滨孙道:“那时我去一次北凉可不容易,便也不忙回去,一边吃着带的窝窝头,一边在繁华街市闲逛,年轻人好奇心重,也算长长见识。转了半天,来到一个小巷口,那巷中是一家酒楼的后院,里面倒满了垃圾,都是一些残渣剩饭、糟酒烂菜,其间臭不可闻,苍蝇乱飞,几只野猫野狗在上面翻翻找找。

小妞听俩孩子不知又在里屋争执什么,都带着哭腔,便去了里屋。

鲁滨孙继续道:“我朝小巷里扫了一眼,正与转走,忽然看见从里面拐角跑出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肮脏的乞丐。他跑的跌跌撞撞,手中拿着什么东西拼命往嘴里塞。身后五个一般肮脏、邋遢的乞丐,不住喝骂追赶。他跑不远,便被一人拽着头发拉倒在地。五丐围着他拳打脚踢,口中污言秽语,骂的难听之极。但他却对这些浑不理睬,蜷缩在地上,一个劲儿将手中吃的往嘴里送,深怕迟了一步被人抢去。”

鲁滨孙道:“我见了这样的事情,不能坐视不理,奔将过去,跟他们厮打起来。那乞丐人虽多,一则年老;二则长期挨饿,营养不良,身体无力;三则身处社会最底层,被人欺负惯了的,可不敢生事。我年富力强,以一敌五,倒也不落下风。五丐厮打自己同一层次的人倒是手辣,跟我动手,心中怯了,不敢下狠手,打不一会儿,越来越退后,竟自灰溜溜的走了,连狠话也不敢说一句。

“我忙将他扶起,见他鼻青目肿,肮脏不堪,瞧不清本来面目,嘴巴兀自咀嚼不休,朝他手中一看,却是半只连毛带爪的死老鼠。”

易凡“啊”的一声,心中惊讶无比,觉得这乞丐真是可怜无比,却又不禁想:“那酒楼之后倒了不少残渣剩饭,怎么不去那里吃,总比死老鼠好吧?当时那几丐无一去此,却便宜了几只猫狗,是什么道理?”他心中虽这样想,却不便发问。

“那时我又是震惊,又是同情,问道:‘你有家吗?我送你回家,好不好?’这一问,却听见他低低的哭了起来。他一出声,我才发觉,这人竟是位女性。她刚才虽遭几丐殴打,却从始至终一声不吭,一滴眼泪也不流,此刻听了我几句软化儿,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我怜惜之心大起,抱着她不住安慰。我越说她哭得越伤心,越安慰哭得越厉害,也不知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此刻尽都哭了出来。

“我只好不再言语,不知过了多久,她哭声渐止,抽抽噎噎的道:‘我自记事起,就一直在外面流浪、乞讨,没有家。’我听了道:‘走吧,跟我回家,从此以后你有家了,我的家就是你的家。’路过那堆残食时,我大是奇怪,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抢死老鼠,这里的东西总比那个好吧?’她到:‘不敢来这里找吃的,每次一来,酒楼的伙计就打我。

“我听的气往上冲,难道这些剩饭宁愿给猫狗吃,也不给人吃,当时就想冲进去找他们理论。但转念一想,这毕竟是人家的东西,如此做法虽残忍,但旁人倒也不好说什么。况且我一人势单力孤,跟乞丐斗倒是没事,跟他们斗,只怕非得给他们打一顿。当下,我将她领到饭馆中,也不理会旁人的闲言碎语,两人饱饱吃了一顿,将二十三个铜板花了个精光,晚上回到家中,我给她烧洗澡水,妈妈给她做衣,两三天后,她脸上浮肿消退,竟是十分的漂亮,村人见了啧啧称奇。爸爸妈妈见她又漂亮,又贤惠,高兴得直掉眼泪,好几天连觉都睡不着,不久,就给我们办了喜事。说到这里,你应该知道这女乞就是你嫂嫂了吧。”

易凡“啊”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鲁滨孙不理会他的惊讶,凝望易凡半晌,才道:“易凡,外面人心险恶,有吃的宁肯扔掉,宁肯给猫狗吃,也不愿搭救别人,何必去外面遭那活罪。你我在深山隐居,整日好吃好喝,快快乐乐的欢渡余生,那多美好。山中野兽虽然凶猛,但总比人心好对付的多。”

易凡身子猛地一震,直到此刻才醒悟鲁滨孙说这一大套话,是在相劝自己,心中一热,就想应允,但转念一想:“我究竟如何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到底怎样?和我原来的世界有无关联?我还能回去吗?半年多了啊!爸爸妈妈在家不知急白了多少头发,我怎能不想方设法回去,就图安心享乐的好日子,如此不求上进,对的起他们吗?阿赖应该也流落这个世界,我总要想方设法找到他。我要是在这里与山中万木同老,只怕这些难解之谜、愧疚之心,折磨的我连觉都睡不着。”

想到这里,主意已定,心中一发狠,不去理会鲁滨孙殷切的目光,反而问道:“大哥,那你当时娶了嫂嫂,自然是快快乐乐的过日子了,不知怎会迁居至此。”

鲁滨孙不答,朝他凝望半晌。

二人对视良久,鲁滨孙长叹一身,知他去意已决,也就不再说此话题。

他颇为失望的摇了摇头,缓缓道:“那之后的日子可真是幸福,这么着过了有大半年。那日我和你嫂嫂用独轮车拉了一车自家种的蔬菜,去北凉城中卖掉。那年的收成不错豆角、西红柿、茄子、黄瓜拉了满满一车,岂知就这么一去,无端端生出滔天大祸来。我们拉车进了北凉,临近城门时,守城兵丁对我们指指点点,我这些年老是想,也许祸根从那时便已种下。
楼主 全球通红  发布于 2016-07-13 08:06:00 +0800 CST  
“当时正是集市,你不知道那会北凉可有多热闹,满大街都是人,我们推着车在其中走得十分不易,更有不少人围着询问蔬菜的价格。我和小妞忙着一一应付,不一会儿便卖了大半车,看来今天能早早的回家,还商量明天多带点蔬菜来,今年生意居然这么好做,可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真忙的不可开交之际,忽然前面一队巡城士兵从人群中转了出来,一共有八个,成一竖排,个个拿着刀矛之类的武器。路上人群纷纷避让,显是对这几人颇为忌惮,我们也让在一旁,八人从我面前经过,眼看这八人逐一过去,我暗松一口气。

“那最后一人经过我身畔之时,忽然转头看了我一眼,冲我笑了一笑。我莫名其妙,却也笑脸相迎,没料到那人忽然抬起大脚重重的踩在我脚背上。我浑没防备,登时被他踩中,那一脚踩得非常大力,我只道脚骨都已给他踩碎,不由自主的大叫一声,弯下腰去,抱着脚,连话都说不出来,痛得不停地往外冒汗。那人抓着衣领将我提起来,大叫道:‘你小子怎么回事,走路不带眼睛,居然把我的脚垫了一下,快快赔礼道歉。’”

易凡怒火蹭的一下冒了出来,站起身来,伸掌重重的拍在墙上,发出“啪”的一声大响,大怒道:“天下居然有如此不讲理之人……!”正待再说,又不禁暗暗心惊,说道:“大哥当日势单力孤,只怕……”说到这里,不忍说下去,内心隐隐觉得这个世界的民风之野蛮,超乎想象。

鲁滨孙点点头道:“易凡,那人的名字你记住了,我后来打听他叫赵全海,他脸上有一块从左眉劈到右嘴角的刀疤,非常好辨认。前几年我出山无意中得知,他已是北凉城主索罗斯的心腹,这样的人也堪重用,足见那索罗斯也不是好人,你出山第一处便是北凉城,要是不幸与这些人打上交道,可须万分小心在意。”

易凡感激涕零,噙泪点头。

鲁滨孙道:“那是我自是不肯干休,与他们理论。那时我真是傻,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争论又岂能管用。他们辩论不几句,围攻上来,将我打倒在地,拳头刀背都往我身上招呼。独木车踢翻了,蔬菜全撒在地上,被踩成了烂泥。小妞不住哭叫,向我扑来,却被人从背后抓~住了双腕,始终不能挣脱。我蜷缩在地上,只觉全身剧痛无比,可心里的疑惑却比身体的疼痛更强烈,我始终想不明白,因何招致这祸事。

“官兵中一人道:‘就这么便宜了这臭小子?赵老大,你刚才被这小子一垫,差点腰都闪断了,你也不要点医药费?’赵全海哈哈大笑,说道:‘当然不能这样放过他,搜他的身。’我身上只有几个卖菜刚挣的铜板和做午餐的干粮,又有什么贵重财物,他们什么也找不出,无不破口大骂,其中抓着小妞那人道:‘这小娘们长的倒挺俊俏,不如抵给咱们算了。’另一人一拍大腿,说道:‘这个主意倒不错,就这么办。’又一人笑道:‘等他医药费凑齐了,便放了他老婆。’还一人道:‘咱们为了这小子一点医药费,还要给她养老婆,真是便宜这小子了。’说着,这帮人嘻嘻哈哈的,拉着小妞便要离开。

“我登时全都明白了,原来他们打的是我老婆的主意。

“众官兵一阵嘻嘻哈哈笑骂声中,小妞便被他们强行拉走,她虽拼命挣扎哭叫不断,但怎能拗过这几个彪形大汉?我心中大急,虽浑身疼痛,如要死掉,仍在后面拼命追赶,行了不远。他们见甩我不脱,不耐烦起来,又将我打了一顿,这次只照我大~腿上打,打得我一步也不能走,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小妞拖走。可我哪肯干休,地下爬着朝他们追赶,拖着两条伤痕累累的双~腿,无论如何也是不肯死心。

“那帮人见还是甩我不脱,焦燥起来,又回转来,几人对我双臂狠打,打得我爬也爬不了,这才返身回去。我无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小妞拖走,终于慢慢消失在面前的人海中。那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处境,真是叫人一辈子都没法忘记。

“当时整个过程都是在闹集上发生,周围人潮如海,但他们一向横行霸道惯了的,又有谁敢强行出头。众人只远远地看着,一碰到我目光,便避开了头,只当没瞧见,他们走了好久,连扶我起来的人都没一个。我歇了好大一阵,身上的痛楚减轻些了,挣扎着爬起,心想这等大事可不能耽搁,须得尽快回家告诉父母,商量对策。我行走不便,这一路的艰辛自不必提,等到家时,天已全黑。我一时都不敢走进门去,早上俩个还是高高兴兴的推着一车菜出门,到晚上却只剩我一个拖着半条命回来。

“但我终于走进门去,却见到父母惨死在屋中,身首异处,血流了好大一片,两位老人的头颅找了半天才在床底下找到。”

易凡听到这里里,不禁“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心道:“那赵全海好狠毒,污人妻女,还要跟踪了来,杀人全家。”

鲁滨孙续道:“我愤怒的连胸膛都要炸了,又是伤心欲绝,在心中暗下决心,非报此仇不可。可我抱着父母的头颅,转来转去,却不知如何是好,这副惨状当真叫我无处下手,急的团团乱转中,却又发现一事,让我迷惑起来。初时我只道赵全海跟踪我来到家中,杀我父母,后来却发现不是。我父母并非一时三刻之间死亡,而是早已有些时候,因为那地上的血液已凝固多时。试问,我刚到家不久,赵全海如果是跟踪我到家来,怎能提前杀我父母?他又不知我家在哪,更不知我父母是谁。”

“因此我父母绝不是赵全海一伙人杀害,而是另有其人。但我父母素来与人为善,未有仇家,怎会有人在这如此凑巧的时候,害他二老的性命。”易凡一呆,也道:“此事真是叫人猜想不透。”
楼主 全球通红  发布于 2016-07-13 08:07:00 +0800 CST  
下午一点多一更,晚上六点再一更
楼主 全球通红  发布于 2016-07-13 10:57:00 +0800 CST  
十北凉

他又道:“后来~经我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杀害我父母的是本村地主李万财。我与小妞在北凉街上遇难,恰巧被逛街的李万财瞧在眼里,他为了巴结赵全海一伙人,想将这事做得干净利落,永绝后患,便先一步赶回村中,将我父母杀害,并打好埋伏,等我到家便将我捉住,擒到北凉邀功领赏。”易凡道:“原来如此。”

鲁滨孙道:“赵全海一伙虽不是好人,却也没想害我性命。我们家辛辛苦苦种李万财的地,每年交那么多谷子。爸爸妈妈逢年过节时还去他家干活,又都是村中的熟人,平时见了都会客客气气的打声招呼,却没想到这李万财如此心狠手辣……但那时我哪知道这事,到家不多久,便被李万财的几个腿子用麻袋套住了头,放倒在地,跟着脑袋重重的挨了一下,就此人事不知。”

易凡心中道:“初时我只道那酒楼中的伙计不顾别人死活,是个大大的坏人,但和赵全海一比,却又不算得什么。但此刻有了李万财一衬托,赵全海简直都能称为好人,最起码他不随随便便就取人性命。”一时感慨万千,觉得这个世界的人心险恶如此之甚,又想到不久之后便要离山进入尘世,心中不禁都有些害怕。

鲁滨孙道:“等我醒来时,只觉躺在麻袋中,旁边喝酒笑骂声不绝于耳,原来是在一个饭桌旁。我又听到了赵全海的声音,经菜市场一事,我是永远也不会忘记他的声音的,只听他道:‘李老板没想到你如此够朋友,将此人连夜给我擒了来。我本想放这小子一条生路,谅他也翻不出大浪来,你如此办理,倒也化危机与无形中了,很好,很好,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只听李万财的声音道:‘赵头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说那么多客气话干什么,来来来,你我再干三杯。’旁边有人附和道:‘早知李老板如此够朋友,你们村余下那八十亩良田也交给你打理了。’

“‘你这人很识抬举,跟着我们赵老大混,飞黄腾达那是迟早的事。’

“‘只是那妞倔得很,一直以来以死相逼,赵老大想享受艳福,恐怕还得一段时间,不如霸王硬上弓。’

“‘急什么,我迟早能叫那小娘们死心塌地,服服帖帖的跟着我,用强可不是我的手段。’

“他们嘻嘻哈哈的边吃边谈,气氛好不热烈,杀个把人,显然谁也没当一回事。我嘴里塞了布,不能出声,只不住挣扎,一人好似发现了,在我身上踢了一脚,道:‘臭小子,死到临头,还不老老实实呆着,免得多吃零碎苦头。’忽然向众人问道:‘这人到底怎么处置?’

“隔了片刻,赵全海道:‘杀个把人咱虽然不惧,但叫人知道了,总归名声不大好听,能尽量遮掩,还是遮掩一下。’

“李万财却道:‘怕什么,这人父母已让我杀了,剩他一个独苗,又有谁肯替他出头,明早拉到闹市街头,一刀削了脑袋,扔在地上,省事省力,免得麻烦。’

“又一人道:‘李老板太狠了点吧!大街上人来人往,直接拉去一刀杀,也不收尸,可也太嚣张了点。’

“李万财兀自道:‘怕什么,谁敢在咱们面前说三道四,胡言乱语,也是一刀杀。’

“众人听了这话俱都沉默,显是谁也料不到这李万财如此心狠手辣,且嚣张到了极点。我在麻袋中听了尤其心寒,实在想不到这平时见了我和蔼可亲的李万财,我叫了整整十几年的李伯伯,他竟会这样对我。

“片刻之后,赵全海道:‘李老板这次你帮了我大忙,我很承你的情,余下来的事你不必管了,交给我来处理。那个张兄弟、李兄弟等会饭毕,你二人将这麻袋抬到北凉河边,往其中装几块大石,扔入河中了事。’

“只听有二人答应一声,过不多久,众人饭毕,俱都散去。我忽然觉得身子被人抬起,抬不远,被放到了板车上,车子便吱吱呀呀的向前行去,似乎是从一座大院中推了出来,又走上了一条偏僻小路。忽听一人道:‘可得赶快了,一会天亮了,叫人瞧见,可是麻烦事。’又一人道:‘张大哥说的是。’隔了一会,这人又道:‘张大哥!你说这李万财如此心狠,今后和他相处,可叫人心里有些发毛,况且以此人能力,既得到这个机会,以后必被重用,咱们兄弟处境可就不大妙了。赵老大怎地连这事也看不透,可不是老糊涂了吗?’

“先一人道:‘你管这么多事干嘛?背后说赵老大坏话,叫人听见了,还想要小命吗。’

“那人不敢再说,二人一路推车前行,我在车中不住挣扎,却毫无作用,只换来一阵拳打脚踢,最后筋疲力尽,也就不再动了。约有三炷香时分,我便听到了河中哗哗哗的水声,天也大亮了,光线从麻袋缝隙中透了进来。

“他二人在河边停好车,解开麻袋,捡了几块大石放了进来,我自知必死无疑,也不再挣扎,将这一生的前前后后想了一遍,一万个放心不下小妞,不知她以后将会怎样。忽然感到有热乎乎的水流浇在我身上,朝麻袋口一望,原来他二人恶作剧心起,将存了一个晚上的热尿,都撒在我身上。

“易凡你不必动怒,你只道我定然气炸了胸膛,其实我一点也不生气,我自知必死,心里已变得极其麻木,以前看的极重的金钱、名誉、尊严、地位都微不足道,不错,那会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他二人将麻袋口封好,一人抓一头抬起,来回晃了几下,蓄足了势头,手一松,我便落入水中。我会水,不由自主闭住了呼吸,可这能坚持多长时间,不一会儿,就大口大口的将水往肺里吸,马上便觉得快要不行了。那石块增加了重量,下沉的十分快,河也并不深,很快就沉到了底,麻袋在下面滚了几滚,陷进了河床的淤泥中。”

易凡听出了神,慢慢道:“你就这么死了,”忽然间反应过来,“你当然是没死的了,要不怎能在这里给我讲这些。”鲁滨孙道:“按理说我是必死无疑的了,可我毕竟没死,你倒猜猜看,这是为什么。”

易凡想了一会,说道:“是不是他们俩忽然间良心发现,又救了你上来?”鲁宾孙道:“不对,他们要有一丝良心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了。”易凡道:“难道是岸上藏得有人,待他们走后,便跳进河中相救?”

鲁滨孙道:“他们干这伤天害理的事情,定是去荒无人烟的地方,又怎会有人瞧见,也不对。”易凡道:“是不是你在河底割破麻袋自己游上来的?”

鲁滨孙道:“他们存心杀我,怎会给我留刀?就算有刀,我手脚被绑,装在麻袋中,又怎么去割?更不对。”

易凡连猜十几次,凡是能想到的,不论是荒诞不经,还是愚蠢可笑,都说了出来,鲁滨孙只道不对。他绞尽脑汁,实在想不出答案,便道:“按你这么说,种种可能皆没有,那是必死无疑的了,又怎么能够生还,我实是想不通。”

鲁滨孙道:“这事我也奇怪,别说你,我都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当时我沉入水底,水喝的越来越多,神智也渐渐模糊,忽然感觉身下的泥沙中有东西动了起来,似乎什么生物正要从其下钻出,那动静越来越大,一个劲往上顶,我被顶到了旁边的河床。然后感觉麻袋被什么东西割破,又有一个事物抓着我的手腕向上浮去。

“河水经这么一搅动,泥沙四起。我在袋中时便喝了几口污水,这时被那东西救出,只觉水中都是泥沙,杂质极多,污得人眼睛也无法睁开,待向上升一截,到了清水中,我才睁眼向抓着我的那东西瞧去,那竟然是一个人,因为刚从河床中钻出,满头满脸皆是泥沙,两个眼窝被厚厚一层泥沙盖住,成为一个平整的所在,看起来极为怪异,他当然是什么也看不见的。这人是一个光头,拉着我的手,向河面游去。”

易凡听他越说越奇,惊的从椅子上霍然而起。

起先听鲁滨孙叙述,易凡便对这个世界的人心有着深深地惧意,对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不由自主有些害怕,但也不是过于严重。此刻听他讲的这样奇峰突起,易凡不由得浑身汗毛倒立,心惊不已,这事简直匪夷所思到了极点。他素来不说脏话,这时却也经不住在心中暗道:“他~妈~的,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楼主 全球通红  发布于 2016-07-13 14:03: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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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全球通红  发布于 2016-07-13 15:42:00 +0800 CST  

楼主:全球通红

字数:345397

发表时间:2016-07-11 16:58:04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8-01 01:01:07 +0800 CST

评论数:124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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