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通州末班车

一. 夜半故事

我所讲的这个故事是真实的事,但我不知道它是不是真实发生过。
大约十多年前,我当时刚大学毕业不久,在北京打工,在一家网络科技公司做网络维护工作。公司所在的位置很好,就在地铁1号线大望路站的SOHO现代城。
我和公司的另两位男同事在通州合租了一套民房,三室一厅的房子。 租金相当便宜,只是屋子是毛坯房,而且地处偏僻,距离地铁站至少要步行25分钟,而且大部分路段是没有路灯的。基于这些原因,所以我们很少坐地铁,尤其是冬天,几乎不坐。从公司到租住地,只有一趟郊县长途公交经过,单程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末班车最晚一趟是晚上十点半,始发站在八王坟。从我们公司走到始发站也就七八分钟的样子。
合租的两个同事一个是小焦,和我是基本算老乡,我是唐山人,他是
秦皇岛人。另一个是小马,湖北人。小焦是做网络设计的,是公司的业务骨干,需要经常加班,有时加班太晚,他也有错过末班公交车的时候。
那一年冬天的一个晚上,六点下班后,小焦又加班,于是我一个人先
回租住的地方。可巧的是,小马的新交的女朋友因为阑尾炎住院了,下了班后他去陪床了。 我一个人在住处,用笔记本上网打游戏,大约十一点左右,我有点困了。简单洗漱后,就去睡了。那时小焦还没有回来,他经常在半夜回来或者不回来,都了。不知过了多久,正睡的香,觉得有人把我摇醒,睁眼一看,灯开着,小焦惊恐未定地站在我身边。
“出什么事了?”,我坐起来,睡眼朦胧地问。顺便看了下闹钟,两点四十分。
“我靠,刚才我碰上一件邪门的事,特邪。”
“你没事吧?”
“我没事,但像在做梦”
“你没做梦,我正做梦呢,没事睡去吧。” 看到他的确没什么事,我又躺下了。
“哎,哎,哎。。。。你听我说完你再睡,真的很邪”。他又摇我。
“困着呢,明天再说吧” 其实我心里最烦别人打搅我的美梦,就像撒尿,撒一半,留一半,一点都不痛快。 但我又不好意思跟他发火。
“我明天请你吃早点,我就说几分钟,说完你再睡,行吗? ”他就是在求我呢。
“早点,我要吃炒肝,和油饼。” 要是不听他说的话,估计我今晚甭想睡了,于是,我又坐起来,点着一根烟,强打精神听他白话。
“没问题”。 他抓起我床头的杯子,猛灌了几大口水,开始叙述他所谓的奇遇。
今天六点下班后,你们都走了,我和另外两个同事加班。大约七点时,我们电话叫的外卖快餐来了,我们吃完继续工作。九点左右,那两个同事完事也走了,只剩我一个人。等我做完这个网页设计,已经十点多了。我抓紧时间又改了改细节,十点二十左右,我匆忙关了电脑,拿了包去等电梯。等我一路小跑到公交车站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三十三了。末班车肯定开走了,因为平时等末班车人还是不少的,现在一个人都没有。路灯还坏了,只有远处写字楼透来的灯光,冬夜里车站显得那么阴森,冷清。公司是回不去了,你知道,没有特殊情况和总经理的批示,保安是不会让我进门的。我正打算再买点夜宵,然后去网吧通宵玩游戏。就在这时,开来了一辆公交车,车灯是那么暗,以致我都没注意它刚才是从哪里开过来的,仿佛从地下冒出来一般。车停稳后,车门打开,正对着我,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突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上了车。刚上车,车门“啪”的一声就关上了,我就觉得不点不对劲。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了司机的一张惨白且瘦长的脸,脸白的如同电影里化妆的僵尸,我宽慰地想是灯光反射的原因吧?车里没开暖风,感觉阴冷阴冷的,甚至比外面还要冷。司机穿的公交制服是单衣,不是棉的,而且极不合身,很脏很肥大。司机并不看我,而是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我朝黑咕隆咚的车厢里面望了一眼,发现除了司机,没有一位乘客,连售票员都没有。卧槽,这肯定是黑公交,我想,并不由地打了一个哆嗦,心里升起一丝不明的恐惧。尽管有些疑惑和害怕,我还是坐到司机后面的一个座位上。心里不断地安慰着自己,一会儿再有人上车,就没事了。车刚要启动,这时,我发现车前面有个人在向招手,表示要上车。这么快就有伴了,我一阵暗喜。奇怪的是,司机直愣愣地僵在那里,盯着车前的人,足有七八秒钟。我刚要张嘴提醒司机开门,门“唰”的一下开了。紧接着上来一个干瘦的老头,有六十多岁,个不高,带眼镜,留山羊胡,穿黑色皮大衣,象个艺术家或教授。 老头上车动作很麻利,感觉到带着一股冷风进来,吹到我脸上。上来后,先狠狠瞪了司机一眼,好像对他开门迟了的责怪,然后又上下看了看我。当老头走到我身旁时,车门又重新关上。车刚要启动,老头身子一晃,他的右手顺势抓住我胳膊。我的胳膊立刻感觉像被大管钳子卡牢了。
“停车!”老头喊道,并大声责怪我说。“小伙子,你干嘛绊我,我岁数大了,腿脚可不好,绊倒我你可担待不起”。
这他妈的明显是碰瓷啊,而且技术含量也太低了。
“我脚动都没动,怎么绊的你?”我语气尽量显得温和。
“我差点没摔着,你没看见吗?真要摔倒了,你得去医院给我看去。”老头倒不领情。
“大爷,别找事,行吗”,我很生气,但还是压着火。
“ 小伙子,你要是这么说,我还就找事了,走,跟我下车说去。”老头说着,一只手就把我拽起来了,明显感觉老头的劲特别大,我根本就没法反抗。
“开后门,我们下车。”老头朝司机喊。后门立马开了。我知道,下了车,我就很难再上来了,于是死乞白赖地往后挣扎。但老头劲实在太大了,我拗不过,被老头连拖带拽,弄下了车。
刚下车,车门就关上,车就开走了。末班车又错过了!我的火腾地顶到了脑门子,一只手抓住老头的脖领子,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拳头。
“你丫撒手不,找抽是吧?”我气急败坏地喊道。
没想到,老头倒乐了,并松开了手。“小伙子,你看看车呢?”
我四下望了望,奇怪, 车这么快就开没影了。仿佛钻入了地下一样。我惊讶之余,渐渐松开抓老头的手。
“小伙子,遇见我,是你的幸运,上车时没发现司机没有腿吗?”
“啊?大爷,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又惊讶又紧张,刚才上车时,只庆幸赶上末班车,一心想早点回去,的确啥都没注意到。
“你没留意那站牌,都提示给你了,你都不注意。”老头指着昏暗的站牌对我说,好像他边走边说这话。
“八王坟-八宝山”,我抬头看,隐约看到这几个字。咦, 啥时站牌改成这名称了,我正纳闷呢,正想再仔细问老头,一转身,发现老头不见了。不会吧? 咋跟公交车一样呢,来去都那么快。。。。。。。
“好了,讲完了,我去睡了,”说着,小焦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怎么变得这么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了,不符合他的性格啊。我这时却没了睡意,,怀疑这是他编出来的。但大半夜的,他为什么编这么无聊的故事非要讲给我听,而且从他惊恐的表情上,也看不出是装出来的。我这个人,胆子并不大,但从不相信那些鬼了,神了的事。小焦也知道我这个性格,为什么还要给讲这种故事?
正琢磨着呢,忽然手上一阵刺痛,低头一看,是烟烧到底了。掐灭了烟,正要趟下,忽然想起来,这么晚了,肯定没有车了,他是怎么回来的?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又点着一根烟,走到小焦的房间门口,准备问他个究竟。推开门,还没开灯,就听到床上传来一阵阵的鼾声。开了灯,看见他手脚摊开趴在床上,睡的那叫一个香。没忍心再叫醒他,关了灯,悄悄地回我自己的房间去了,心头的疑虑一直无法消除。(未完待续)
楼主 俗人小雅  发布于 2017-03-08 20:44:20 +0800 CST  
感谢每一位读者,还要特别感谢回复的读者。
楼主 俗人小雅  发布于 2017-03-09 13:55:00 +0800 CST  
二.报纸风波
小焦给我讲的那个故事后,我几乎后半宿都没睡。用眼又撇了一下闹钟,快三点了。我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好奇。我根本就不相信世间有异灵事件存在,我只相信科学。事实也证明,多数异灵事件经过人们长期的观察和研究,最终都能用科学数据来解释的。电视和网络上都承认,绝大部分异灵事件都是人们故弄玄虚。要是说我不信这些迷信的事,应该胆子很大吧,其实我就是不敢下班坐地铁的,原因是出了地铁站,走出一百米,就没路灯了,四周都是荒郊野地,据说其中一块地以前是坟场,打死我也不敢走啊。
小焦讲的,你说是真的吧,明显不符合科学逻辑;你说是假的吧,他吃饱了撑的半夜找我讲故事。思来想去,我决定明天问小焦个水落石出。想着当他还要胡编的时候,就用事实来戳穿他,备不住还能诈他一顿晚饭呢。
一直这么乱想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我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梦见在夜里,一个女的驾驶着一辆SUV,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车行驶在京通快速上,方向是朝我的租住处开。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她车开的飞快。就在车通过八里庄桥的时候,那个女的突然说:“千万别往左拐。” 她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话音刚落,就见对面开来一辆车,隐约感觉仿佛是一辆轿车。那车还是逆行,车灯特别亮,强烈的灯光刺的我眼都睁不开。对面的车越来越近,车灯越来越亮,可能瞬间就要撞上了。我吓的不知所措,僵直地坐着,等着即将到来的剧烈碰撞。旁边那个女的开始拼命按汽车喇叭。。。。。
刺耳的喇叭声把我吵醒了,睁开眼睛,发现原来是闹钟响了,七点半了。是我梦中把闹铃声当成喇叭声。虚惊一场!还好,是个梦,庆幸这只是个梦,这个梦做的太真实了。今天天气真好,窗外的阳光正照射在我脸上,好刺眼啊。我坐了起来,心里还砰砰地跳,回想刚才的梦,心有余悸。开车那个女的是谁,都不知道。只记得她说的“千万别往左拐”挺无厘头的。谁在桥面上左拐啊?
沉了一会儿,我下了床,简单洗漱了,就去找小焦。推开他房门,发现他没在屋里。
“这小子,不愧是公司里有名的抠门,今天早点他是不想请了。”我想,但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你得请我这顿早点,必须的。
八点五十四分,我到了公司,路上买了套煎饼果子当早点。进门后发现小焦没在。问同事,才知道他跟总经理去客户那里了。还真是冤枉他了。一直到下班,也没见到小焦和老板都没回来。
六点钟,又下班了。我去现代城附近的一家新疆餐厅吃晚饭。我们租住的地方本来饭馆就少,卫生条件也差,所以我一般都是在公司附近吃完晚饭再回去。在新疆餐厅,我要了一大盘拉条子和一大碗热汤,在拉条子上,我自己加了两大勺辣椒糊。三下五除二,拉条子和汤都进了肚,吃的我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身体里觉得热乎乎的。出了餐厅,被冷风一吹,还挺舒服。
往公交车站走的时候,突然想起小焦的奇遇,于是想探究一下他说的究竟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走到公交车站,发现路灯的确坏了,一堆人聚集在站牌附件。这些人基本和我一样,白天城中心上班,晚上回郊区睡觉。一个个早晨鲜亮亮地进城当白领,晚上灰溜溜地回农村如民工。远处透来的光线,不明不暗,似有似无,冬夜里,照的这一群人如游荡的鬼魂一般。
我挤过人群,来到站牌下,光线太暗,但勉强能看到上面的字。由于年久失修,站牌已经掉漆褪色,字体模糊了,估计即使在白天,外地人也很难认清站名。但就是这样,最上面一行名目的黑体字特别明显。我心里一惊,睁大了眼睛,仔细观瞧。写的是:“办证 13102003714” 靠,虚惊一场。再仔细看,隐约能看到红字体“八王坟。。。”其他就看不清了。我更加确定小焦所说的就是他瞎编的。
没过三分钟,公交车就来了。今天运气真好,上周三下大雾,我足足等了四十五分钟才坐上车,挤的我,差点没把晚饭吐出来。那天我吃的宫保鸡丁盖浇饭和木须酸辣汤,没舍得吐。
车门一开,人如潮水般涌上去,急的售票员边拍打车门边喊,:“别挤啦,排队上车。” 哪有人听她的呀。还是逃难一般拼命地挤。 好容易我挤了上来,居然在后排找到了一个座位,靠窗的位置,舒服。终于,塞的如罐头一样的车开动了。我闭上了眼睛,小憩一下。过了许久,突然车速慢了下来,睁眼往车窗外一开,堵车了。因为是回程,所以,即使堵车,车上的人大多数并不着急。我往前面看,发现在八里庄桥上,灯火通明,桥正中停着一辆大型吊车,而桥的四周挤满了人。桥面上只剩两条对向车道。这几天八里庄桥养护维修,已经使桥面变窄,再有这么吊车,庞然大物占去本不宽敞的一半的桥面,所有的车辆如乌龟一样爬行。突然车里有人喊了一声:“嘿,又出事了,看那车,翻个了嘿”。 随着车缓缓的移动,在左手方,我看到了桥下一辆白色SUV, 头朝下扎在水里。那个大吊车正在做打捞作业呢。桥的左侧一段是临时栏杆,有七八米都没了,显然是被这车撞飞了。京通快速发生交通事故是家常便饭,没有人会多在意。大约十几分钟,公交车一顿一停,缓慢爬过桥后,就顺畅开走了,一路并没有出现其他意外。这一晚,小焦还是没有回来。我不再认为他是在故意躲着我,总不至于为一顿早点“跑路”啊。隐约感到一丝不安。
还好,一夜平安度过。第二天的早上起来,跟平时一样,按部就班地重复着每天的活动。到了公司后,发现一份《京华时报》放在我的桌上。一开始我并没在意,公司同事们有人经常买早报,看完了就乱搁。当我胡乱翻看报纸的时候,看到一则新闻“京通快速发生重大交通事故”, 立刻被这个标题吸引住,赶紧看详细内容。新闻正文是根据事故当事人梅女士口述整理的:大约在昨晚5点45分左右,梅女士独自驾驶一辆白色现代SUV行驶在京通快速上,在经过八里庄桥的时候,突然发现前方桥头一辆摩托车逆行而来,并且摩托车车速很快,还开着大灯,被灯光恍了一下,吓的梅女士下意识往左打方向盘,车就开到对面车道。对面正好开来一辆黑色丰田轿车,梅女士慌忙之下禁不住加大油门,这样SUV便冲破桥左边脆弱的临时护栏,一头扎进河里。所发生的一切,就两三秒左右,梅女士根本没时间来判断和采取更有效的应急措施。幸运的是,冬天河水并不深,梅女士只是头部和左手受伤,她自己爬出车,被岸上人所救。事后报社记者去交通部门了解情况,负责现场勘查的警察介绍,他们在现场只发现当时采取了急刹车措施的黑色丰田轿车,并没有找到梅女士所说逆行摩托车的任何线索。
看到这里,突然,我想到的昨晚的那个梦,那个女的说“千万别往左拐”。 一刹那,我突然能理解到小焦的心情了-他是渴望跟我分享这离奇的事件的感受。我现在就是特想把眼前这事讲给同事们听。
“这是谁买的报纸”我举着报纸,大声地问。
同事们停下手里的活,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我,却没有一个人回答我。。。。。。仿佛周围凝固的空气都跟我一样的尴尬。
楼主 俗人小雅  发布于 2017-03-12 20:03:00 +0800 CST  
三.离奇车祸
同事们的沉默,让我有些尴尬。 我无奈地坐下来,心里疑虑重重,好奇怪啊!谁给我的报纸呢? 这时我看到小焦的座位上还是空的。
“马涛,你昨天晚上回通州住了吗?看见小焦了吗?” 我问小马。
“昨晚还是在朝阳医院呆着,她今天可以出院了,我今晚回去住。小焦有两天没见到他了,听说他不是去石家庄了吗?”小马说的“她”就是认识了四、五个月的女朋友小霞, 也是湖北人,在昌平区的一家私立幼儿园当幼教老师。
“他是跟刘总一起去的,可你看总经理室,刘总在那儿呢。”我不安的说。
“那我就不知道了,要不,你进去问问刘总”说着,小马开始忙活自己的事,仿佛小焦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家伙真够葛的,我正琢磨着编个什么理由去总经理室,这时前台的小林从财务室出来,走过我的桌前,她对我说:“你知道小焦出车祸了吗?”
“不知道啊?!他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严重吗?”我都语无伦次了。
“亏你们还住一块呢,也不打电话问问。我是听财务王姐说的。刚才刘总让她准备三万块现金,说小焦和孟师傅出车祸,现在都住院呢,让王姐拿现金是来处理这事用的。” 小林说的孟师傅是公司的司机,给刘总开车的. 这次是他们三个人开奥迪A6出去的。
我赶紧拨了小焦的手机,电话马上就通了。
“小焦,你出车祸了?伤得重吗?在北京住院吗?”我的语速很快,很急,不过我知道他能听懂。
“我没事,昨天出的车祸,孟师傅受了点伤,我们现在在河北黄骅市的医院。一会儿去交管局录口供,可能下午我们就回北京了。咱们回去再细说。”听的出他说话有气无力。
一整天,我都没心思工作。下午大约四点半的时候,小焦进了办公室。好像真的没受伤,只是显得很疲惫。
“给我根烟”,他走到我跟前对我说。我很奇怪,不抽烟的他怎么要烟抽。于是我们来到办公室外的走廊吸烟处,递给他一根烟,帮他点着,我也点着一根。看着他笨拙吸烟的样子,我想笑。
“到底怎么回事?撞车了?” 我问道。
“跟你说,你又不信,很邪。” 他抽了口烟。
“你还没说呢,我信什么? 快说,到底怎么了?”
“昨天早上不到六点,刘总就给我打电话,让我赶紧去公司,说石家庄客户那儿有点事,让我们尽快赶过去。 我七点就到公司了,刘总和孟师傅正在公司等我呢。我们仨开车走京石高速,十一点多就到达石家庄客户那里。去了就是解决一些小事,没多复杂。下午快两点,客户请我们吃的饭。 不到四点,我们就往回走了。
路上,刘总说,顺便去趟黄骅,有个客户好久没见了。于是我们走石黄高速,一路挺顺畅。大约在5点45分左右,我们在离黄骅高速出口不到四公里的地方,突然车子震动了一下,然后就翻车了。车子空中转体360度,重重地砸在前面地上,车子前面冒起了白烟。幸好,当时周围没有车,否则撞上的话,估计我们全报销了。就在这时, 后面来了一辆黑色丰田轿车,车上下来两个人。他们帮我们从车窗爬了出来,当时车门有些变形,打不开。在路基边,他们帮我们报了警,刘总又借他们手机通知黄骅的客户。因为怕车爆炸,我们躲的远远的。
没多久,交警和救护车都来了,我们才从车里拿了各自的东西,坐上救护车去了医院。经检测,孟师傅头部和左手有伤,因为他没系安全带。刘总系了安全带,我又坐在后排,所以我俩没受什么伤。我就是感觉有些胸闷。孟师傅有呕吐感,估计是轻微脑震荡,需要在观察室观察一宿。交警简单询问了情况,让我们第二天去交通队处理。因为不是交通肇事,所以没啥事,刘总有事坐客户的车先回北京了,留下我陪孟师傅。今天上午都处理完了,孟师傅没多大问题,黄骅的客户挺帮忙,车子要在黄骅当地修,修好后客户给送来。刚才也是黄骅客户送我们回来的,把孟师傅直接送回家了。孟师傅说,他再也不敢开这个车了。在回来时,黄骅的客户曾告诉我们,翻车的那个地段以前就是一大片坟地,经常发生交通事故,好多事故是匪夷所思的。他们当地人都知道这地方的,所以他们开车走到这都特别小心。因此,他们对我们这次无缘无故的翻车一点都不奇怪。你们三个人当中,肯定有人曾得罪过死去的人,黄骅客户补充说。”
小焦掐灭了烟,打了个哈欠说:“昨晚陪孟师傅,我躺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一宿没睡,孟师傅在观察室倒睡的挺香,好了,先进去吧,一会儿下班后咱回去聊。”
“你先进去吧,我再抽根烟,刚才你说的,肯定是你添油加醋的地方。”说着,我又点着一根烟。
小焦没辩解,径直走回办公室。
抽完烟,我也回到办公桌。刚想起来小焦说昨天他们5点45分左右出的车祸,还提起一辆黑色丰田轿车。昨天八里庄车祸不也是5点45分吗?不是也有黑色丰田轿车吗? 哪有这么巧的事?我想翻报纸再看看,哪知找遍了桌上桌下,报纸不翼而飞了。真是见鬼了!
下班了,我叫上小焦,准备一起回通州。小马还是独自行动。
“还是在这儿附件买了饭,咱回去边吃边聊吧。”我提议道。
“好啊,今天一天没正经吃饭了,晚上我多吃点儿。”小焦说道。
还是去了新疆餐厅,我们买了炒烤肉,醋溜木须,青椒炒土豆和洋葱炒蘑菇,外加四个烤馕。
“这顿饭我请,给你压惊。”我跟小焦说。他也没怎么客气。
“但你欠我一顿早点”我提醒他。
“再说吧。”他含糊地回答。他的抠门名不虚传啊。
半路,我们还买了一瓶二锅头。在公交站等车时,发现路灯已经修好。我开玩笑地说:“小焦,我不认字,你看上面是写着‘八王坟-八宝山’吗?”
“你爱信不信。”小焦看了一眼站牌,有些生气地说。
“我就信那顿早点”我有点斗气的说。小焦没理我。
不久,我们坐上了车。车上太挤了,我俩说话都不方便,一路基本没说话。行驶到八里庄桥的时候,车速依旧慢了下来。桥还在修,只是左手又装了临时护栏,也就是几根粗木胡乱捆在一起。
“昨儿,这儿也出交通事故了。” 我对小焦说。
“知道。”他忧伤地说。
回到住处,我们刚把菜摆上桌,酒还没打开呢,小马就进门了,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装着刚买的菜。。小马是自己做饭的,不像我和小焦,两个吃货,还不会做。
“马涛,一起喝点吧”我邀请道。
“行,我炒两个菜,马上就好”小马高兴地说,转身去了厨房。
我把酒先斟满杯子,只等了一小会儿,小马就端上两盘素菜,蒜蓉西蓝花和韭黄炒鸡蛋。他还真是做菜的好手。
“呵,这月份,这菜可贵啊,你可以呀”我赞道。
“我从不委屈自己的胃。”小马说。
端起第一杯酒,是给小焦压惊的,我们都一口闷了。再次倒满酒杯,我们就边吃边聊开了。
这一杯酒猛下肚,本来酒量就不大的我立刻有些晕。趁着酒劲我放开了说,也没什么忌讳了。
我跟小焦说:“你前天晚上,不,应该是昨天凌晨,给我讲的那个故事,编的太没水平。你知道在十年前,也就是1995年,神秘的北京330路公交车事件,轰动了大半个北京城。这故事你是在网上搜的吧,自己改编一下,然后蒙我来了。这事儿,人们讹传的什么版本都有,主要有两个版本,一是老太太救小伙子,二是老头救小姑娘。现在你又编一个老头救小伙子,赶明儿我再来一出老太太救小姑娘,就全齐了。”
小马独自一边津津有味吃,一边听我讲,没插过嘴。小焦倒是想辩解,被我用手势制止了。
“所以,小焦,你的那些故事,都是扯淡的,听我真实的故事吧。”我点着一根烟,详细地叙述我这两天所经历的这一切。当然,为了保持神秘感和可信度,我也虚构了不少情节。
听完我说的,小焦只来了一句:“你说的更是扯淡”,他喝了口酒,已经有点醉意了。随后,他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了那份《京华时报》。
“昨天早晨,我买了报纸,还没顾得上看,刘总就催我走,我就把报纸随手扔你桌上了。下午,你还在外面抽烟的时候,我就把报纸拿走了”
靠,这小子,耍我。 我们把瓶里剩下的酒分了,每个人都感觉头有些晕。于是我们站起来准备各自回屋睡觉,突然我问小焦:“前天晚上,你是怎么回来的?”
突然小焦脸色一变,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楼主 俗人小雅  发布于 2017-03-13 14:11:00 +0800 CST  
四.车祸缘由
我和小马七手八脚地把小焦搀起来,把他扶到他自己的房间里,慢慢地帮他在床上坐下。我给小焦倒了杯热水,他小口喝了几下,说:“好多了,我低血糖,刚才起来猛了。” 我讽刺地说:“是喝多了吧,酒量太小,得练。”其实我也只喝了三两酒,头就晕的厉害。
“那睡吧,我明天还要早起呢”,小马见小焦没啥事,说完这话就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今天是周五啊,明天歇了”我对小马说。
“哦,我明天要加班的。不行了,我要吐。”说着小马转身跑到厕所一阵狂吐,声音听着真惨。那声音勾引的我也直恶心,强忍住了。原来小马酒量也这么小。
“小马,加班不一定非要早去,来,坐这儿,我跟你说个神秘的事,跟他说,他不信。”小焦叫来吐完的小马,指着我说。
“明天想早去早完活,然后去看霞妹。” 霞妹就是小马的女朋友,李金霞。“焦哥,我晚点去就是了,你说吧,我信”好像小马对神秘事件很感兴趣,就坐在屋里的那把椅子上。
“还他妈的没说呢,就信,这鸟人,嘴甜,还挺会来事”我心里骂道。我出去搬了把椅子坐下,点着一根烟。小焦又喝了口水,看了我一眼。他那眼神意思我懂,就是让我别再说他瞎编。于是我也用眼神示意他,即使你瞎编,我也不说。
“其实你们不知道” 小焦开口道“昨天下午八里庄桥的那场车祸,女司机不是别人,是我三姨,亲三姨。我妈兄弟姐妹三人,我还有一个大舅,我妈行二。”听小焦这么一说,我和小马都大吃一惊。
“我三姨是12号一早来北京办事的,8点半左右,她给我打电话,说她到北京来了,想定个时间看我来。当时我正在京石高速上呢,所以跟她说没法见面。三姨听说我出差,就说下午她就回秦皇岛了,我们也没多聊。当天晚上七点多,我接到我妈的电话,她告诉我三姨出车祸了,但伤得不重,在医院治疗呢,让我务必去看看三姨。 我告诉我妈我正在石家庄出差呢,没法赶回北京。当然我没敢告诉我妈我也正在黄骅市人民医院呢,怕她担心。挂了我妈的电话,随后我给三姨打了电话,询问她的情况,三姨说她在朝阳医院呢,检查结果就是一点皮外伤,没什么大不了。而且三姨夫正坐大巴来北京,处理事故车辆的维修问题,我如果没时间,就不用来看医院她了。今天下午,黄骅客户送我们回来,下高速的时候,我又给三姨又打了电话,准备去看她。她说下午已经和三姨夫坐大巴回秦皇岛了。他们的那辆白色现代SUV车,发动机进水了,需要大修,要到下个月才能来北京提车。” 小焦又喝了口水,继续说。
“我三姨叫梅燕芳,和两年前去世的香港歌星梅艳梅名字相同,我三姨是燕子的燕。”我刚想说:“咋没叫梅超风呢,名字会更响亮。”又看到小焦的那个眼神,我把刚要出口的话生生地咽了回去。
“我三姨的车挂的是河北省秦皇岛市的车牌号,冀CZ545。 还有,咱们上网上看,查河北新闻,可以找到昨天石黄高速事故的新闻。“说着,小焦起身领着我和小马来到我房间。我们仨,我和小马都有笔记本,小焦没有。但只有我屋里有网线,当时没有宽带,是通过电话线拨号上网的。小焦拿过我的笔记本,百度搜索,很快找到那条新闻。
“看,有照片,在高速上帮助我们的就是这辆黑色丰田车,车牌号冀J12545。 ”小焦指着图片说:“注意车牌号了吗? 尾号。”
“尾号都是545, 不就是暗示5点45分吗? 我都佩服我自己的聪明。
“对,这辆黑色丰田车,牌号12-545, 暗指 昨天是12号,5点45分。”小焦显然早就分析出结果。“我昨天在发生车祸时,第一眼看到了这车的牌号,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今天早上我才全部联想起来。”
“我靠,怎么会他妈的这么巧?” 我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事实上,我这个平时不信任何巧合事件的人,眼前的事实让我也不得不信。
“焦哥,你没觉得有人在追杀你们吗?”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小马突然说。小马在公司年纪最小,管谁都叫哥。小马说的很平淡,却足以使小焦吓破苦胆。
“谁要杀我呀?”小焦问话的声调明细带着恐惧。
“谁要杀你,我不知道,但这三番两次的行为都是针对你和你亲戚下手的,而且绝不是偶然,我敢肯定,还有下一次。”小马口气让人不容置疑,我和小焦都相信。
突然,我仿佛想到什么,赶紧去厅里的饭桌上拿来那张《京华时报》,找到车祸那条新闻。
“看,八里庄桥的这辆黑色丰田车,车牌号是冀JXX545。” 我指着报纸对他俩说,接着我又上网查询。
“小焦,的确有人追杀你,看,这车归属地也是秦皇岛,来自你老家。”我把笔记本转了个,屏幕对着小焦。
“靠,那我就等死了。”小焦对着屏幕发呆,似乎失去了一切希望。“你们都看过美国恐怖片《死神来了》 系列,我是上演真实版的。”当时我记得这部我认为很经典的片子只上映两集。
“也未必,你看,你和你家人虽然出了事,都是有惊无险,死里逃生,好像还有人保护你。”看到小焦害怕了,小马就换了口气说。
“哪个什么,兄弟。你怎么知道的?”估计小焦想叫小马亲爹的,临时又改口叫兄弟了。小焦如同落水人抓到一根稻草一般地急切。
“我老家湖北,发生过类似的事,我自己有过类似的经历”小马一本正经地说。“这叫阴债,就是跟你有过节的人死了,他的魂来索债”
“有解吗?兄弟。 小焦急切的问,他才不管什么阴债、阳债,只要不再发生意外。
“没有啊,我是独生子。” 小马疑惑地说。
小焦楞了一下,然后苦笑了一下:“不是问你有没有姐姐,是问你有没有破解的方法。”
“这个啊,难啊。。。”小马为难地说。
“兄弟,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明天早点我请。”我狠狠地瞪了小焦一眼,但他根本没注意,精神集中地盯着小马。
“最好的办法就是需要请高人来破解,而且需要你破费些”小马看着小焦说。
“没问题,需要多少钱?”小焦紧张地问,我估计他是怕价格高而紧张。
“我认识的一个大师就能破,不过大师他人在湖北呢,请他来,吃住和路费不能让他自己掏腰包吧。”小马说。
“行,多少钱我都花” 小焦是咬着后槽牙下的决心。
“那你先准备一万块钱吧”小马大略计算了一下,报出了这个数。我看到小焦脸色又是一变。显然是大大超出了他的预算。
“这还不是最终数目,估计比这要花的多,那什么,你先准备一万,不够再说,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再联系那个大师。”小马打了个哈欠。
聊天时,时间会在不知不觉中过的飞快,现在已经快半夜里两点了。小马说还有想吐的感觉,小焦说了玩笑句话,“明天早上如果我死了别叫醒我”,也回屋去睡了。小焦和小马走出我房间后,我关上门,又关了电脑,在床上躺了下来,虽然头晕,但还是睡不着。我点着一根烟,躺下慢慢地抽,同时把这两天的发生事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电影。
突然,我坐了起来。不对!小焦说谎!刚才是因为我喝多了,脑子迟钝了吗?当时怎么没发现他说的话漏洞那么大。我赶紧爬起来,推开小焦房门,开了灯,发现他又是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发出极大的鼾声,于是关灯出来。我推开小马的房门,开灯,发现他也睡了,刚想摇醒他,跟他说说小焦的事。突然间觉得好恐怖,这跟11号晚上的情景不是一样吗? 只是人物互换了角色。 于是本想叫醒他的我,默默退了出来。
楼主 俗人小雅  发布于 2017-03-14 14:32:00 +0800 CST  
五.揭穿谎言
对于酒量不大的人来说,酒精比安眠药还管用。第二天,一觉醒来,已经是十点二十了。慢悠悠地爬起来,想拉开窗帘,突然发现一个黑色身影在我面前晃动,吓的我一下子站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小焦在用我电脑上网’呢。我突然地起身也吓他一跳,我们互相笑了笑,同时说:“你吓我一跳.”
拉开窗帘,我问他:“玩什么游戏呢?”
“不是玩游戏,是从后台看看那天做的网页的效果。”小焦边晃动鼠标边说。
“我这个月的网费,你负担一半啊。”我边说边朝厕所走去。
“我才用了多长时间啊?”小焦朝我喊。
我没理他。推开厕所门,发现小马正漱口呢。
“你没去加班啊?”我问道。
“昨天喝多了,刚起,下午再去吧。”他嘴里含着牙刷,含糊地说。
“唉,一会儿,我跟你说个神秘的事。” 我对小马说。
“什么神秘事?”他问。
“你先等我会儿,我方便完了告诉你,唉,刷完了吗?刷完你先出去。”
等我方便和洗漱完,回屋时,小马已经搬了椅子坐着等我呢。小焦还在用我电脑忙活。我点了根烟,朝小焦背影说:“小焦,你先停会儿,我跟你说个事。”
小焦转过身看着我。我从抽屉里拿出了纸和笔,对小焦说:“你怎么老不跟我说实话呢?我按时间轴,整理了这几天的发生的事,你总是不能自圆其说,我就是想看看你怎么编下去。”说着,我在纸上画了起来,边画边说,其实我主要是想让小马听明白。
“11号晚10点30分,小焦坐上回通州的末班车,发生末班车事件。 12号凌晨 2点45分,在这屋给我讲故事。 12号早晨,时间不详,小焦离开这,去石家庄出差。12号 下午 5点45分,在八里庄桥,小焦的三姨发生车祸,同时小焦在黄骅发生车祸。 13号 早 9点,我在公司看到报纸,就是早报《京华时报》,上面有有12号八里庄桥车祸的报道。13号下午4点30分,小焦回到公司。 ” 我停了一下,看了他俩一眼,问道:“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有。”两个人都摇摇头
“猪脑子,幼儿园小班的智力水平”我心里暗骂小马。没办法,启发他吧。
“13号早晨,就是说昨天早晨,我看到的早报,报纸日期应该是哪天的?”我问小马。
“当然是13号啦。”这个家伙居然还想了一会儿,并很奇怪我这么问他,估计也在想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这就对了,13号的报纸,小焦,你说是你买的。但13号早晨,你还在黄骅呢,你能飞到北京,买了报纸,放在我桌上,然后又飞回黄骅吗?”看小焦没什么反应,我继续说:“也许你真的买了份报纸,但买的也是12号那天的早报,上面不可能有12号下午发生的车祸新闻,而且12号的报纸,我根本就给看到过。”
我再次看了看他俩,两个人都面无表情。靠,看来我白费唾沫了。还是把报纸拿过来吧。我在屋里找四下找了一遍,没有。又来到厅里,看到餐桌上仍然是狼藉一片,谁也没主动收拾。 寻找半天,也没找到。问他俩:“昨天的那份《京华时报》呢?搁哪儿啦?”
“什么报纸?没看见呀” 俩人一脸疑惑。
“昨天,小焦拿出来的,记得吗?咱们还看上面的车牌号呢。”我有些着急了,问小马。这该死的报纸又不见了,真见鬼了!
“不记得了。”小马摇头说。
“那你记得什么?” 我冲小马喊道。
“昨天喝多了,我想想啊,我记得你们买了几个菜,我做了两个菜,然后喝酒聊天,聊的好像是小焦出车祸的事,其他的。。。。全忘了。”小马无辜地说。
“对了,记得咱们聊车祸吧,还分析车牌号呢?记得小焦摔倒了吗?记得你吐了吗?”我一连串地问。
“嗯,好像是我吐了,因为今天早上看到马桶边上好脏。其他的记不得了。”小马就是个猪脑子,我想。
“小焦,你也不记得了”我只好问小焦。
“我当然记得,我记得很清楚,我根本就没给你什么报纸?是你自己编的,编的一点水平都没有。”小焦学着我的口气说,还用轻蔑地,嘲讽的目光看着我。小马则在一旁用异样的眼神盯着我。
“可那车牌号,都是尾号相同的,不是报纸上看到的吗?” 我说到:“还有那时间。。。。”
突然,我意识到,我不能再说下去了。我曾以前把小焦看成精神不正常的人,现在他们两个。不,最起码应该是小马,恐怕已经把我当成精神分裂症患者了。我不能再说了,我要恢复成正常人,留下的这个谜团和蹊跷事,只能慢慢由我自己揭开了谜底。于是我们三个人都不说话了,屋里静的可怕。我正在梳理头绪,准备如何结束这尴尬的场面。
“马涛,你记得要给我找个大师指点迷津吗?”小焦先打破了沉默。
“哦,对,对,记得,记得,找人帮你走出困境,是吧? 还有你一万块钱快点准备好啊,我这就去打电话。”小马接过话茬,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并关上了门。 靠,小马啊,小马,小丫挺的,你怎么这么气人呢,该记得东西,你不记得,不该记得东西,你记得挺牢。你他妈的这是和小焦做好了局来整我呀。
没五分钟,小马就出来了,哭丧着脸:“焦哥,我给大师打电话,他一个半月前去世了。”
“我靠,你这位大师神了,死了还能跟你通电话。”小焦都给气乐了。
“不是,是师娘接的电话,谁知道会这么巧?”小马带着歉意说。
“这就是命,是命就要认。”小焦叹着气说。
“对了,有次咱们闲聊,你不是说你有个亲戚会算命吗?不如让他来帮小焦。”小马突然对我说道。
小马提到的那个亲戚是我的表舅,秦明轩。他就是一个在路边摆摊给人测字算命的,瞎糊弄人的,根本就是破鞋跟-提不上。现在小马想到他,我都想乐。秦明轩是我妈的老姑家的老大,比我妈大六岁,论起来,我叫他表舅。我们在唐山老家还住在同一个单元里:他住一楼,我们住四楼。表舅只有一个女儿,已经嫁到外地了。我是在唐山本地上的一所三流大学,在上大学期间经常回家陪他喝酒。可能是他自己没儿子的缘故,他特喜欢我,我也经常爱跟他聊天。
秦明轩以前是唐山水泥厂的正式工人,年轻时就喜欢看杂七杂八的书,尤其喜欢看八卦,易经,麻衣神相等书,还爱免费给人看手相,估计是拿别人当实习材料,但那时没多少人不相信他。退休后,闲着没事,就在晨练的广场,公园,繁华商业街等地段摆个摊位,专门从事给人测字,算命,起名字等行当。据说没少挨城管的哄,所以腿脚练的特别利索。
以前在喝酒闲聊中,我曾问他: “算命是真的吗?”
他笑着说:“傻孩子,算命要是真的,我为什么不给自己算,我要是能给自己指出明道,我早发财了,我干嘛还干算命这不挣钱的行当。”
我又问他:”算命的都是假的吗? “
他又笑说,一百个算命的,有九十五个是假的。”
“ 那您呢?”
“ 我是第九十六个。”
“算命很深奥吧? 我看您有那么多的书”
“那些书,其实好多我都没看过,摆样子,虎人的。”
“算命有秘诀吗?”
“秘诀就是。。。”他故作神秘,压低了声音道“ 捧老,夸少,骂中年。记住了这七个字,就可以行走江湖了。 哈哈哈,你都学会了,可以出师了。”
“我也没拜您为师啊”
“我还真没想收你为徒。第一,你不是干这行的料。 第二,你干这行实在可惜。”
但跟他接触那么长时间,多少我也知道些相面,测字,看风水等知识。我总结,干这行,主要是学好心里学。
现在,小马提出让我表舅来替小焦破解,我刚想说,那是鸡屁股栓绳—扯蛋呢。忽然,脑筋一转,这不是来财和捉弄小焦的好机会吗?
“小马,我以前不是跟你说了吗? 那是一般的大师吗?河北省的领导请他还要预约呢? 再说了,一万块,人家估计根本看不上眼。我早想到他了,就是因为觉得没把握,才没说出来,否则我早告诉小焦了。”我这话明显是说给小焦听的。
“老话说的好,该死屌朝上。阎王要你三更死,谁也留不到五更。我银行卡里只剩五千块了。”他这话明显是说给我听的。我看着他时,他居然还带着挑衅的目光瞪着我。
我正要再讽刺小焦几句,忽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喂”了一声,他就回屋接听去了。大约十分钟左右,小焦走出来,脸色煞白。到了我面前,诚恳地哀求说:“中午饭我请,下午,我取一万现金给你,千万救兄弟一把。”
楼主 俗人小雅  发布于 2017-03-15 10:28:00 +0800 CST  
@镜中的夜叉 2017-03-15 13:54:00
是小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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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说,是以周围人同事的经历的事件改编的。
楼主 俗人小雅  发布于 2017-03-15 21:34:00 +0800 CST  
@和生问园 2017-03-15 23:00:00
写得不错啊,在看,楼主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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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作蒙朋友欣赏,不少感激。 加紧更新中。
楼主 俗人小雅  发布于 2017-03-16 14:43:00 +0800 CST  
六.似曾相识
虽然我很想知道,到底是谁给小焦打的电话,让他瞬间下了决心,但我还是忍住了没问他。既然鱼已经上钩,鱼饵就不再重要了。
我拨通了表舅家的电话,是座机。舅妈接的,她说表舅出去了,还没回来呢。我猜又去摆摊,快十二点了,应该回来了。我又打了他手机,没接通。于是我们决定先去吃饭,稍后再联系我表舅。
和小马一起,我们胡乱地把客厅的桌子收拾了一下。然后我们仨来到附近的一家小饭馆。这地方简直就是农村,小饭馆非常简陋。面积小,桌子破。地面上是粘的,要是鞋不跟脚,都能粘下来。这地方正符合小焦的请客风格-实惠而且不贵。饭馆里很冷清,只有一位客人背对着我们吃饭,我们就在他旁边的桌子坐了。
小焦拿过菜单,点了一个鱼香肉丝、香菇油菜,三瓶啤酒和三碗米饭。小马说不喝了,见酒就想吐,而且一会儿他要去公司加班。
“这儿菜量大,两个菜,足够咱吃了。”小焦解释说。
“小焦,你们家大衣柜上有把手吗?”我问他。
“有啊,没有,柜门怎么开?”小焦很疑惑为什么我问他这么幼稚的问题。
“抠门呗”我笑着说。
小马先听出了弦外音,乐的合不拢嘴。小焦反应过来了,尴尬地灿笑说:“那你再点两菜,多了,就打包回去。”
“算了,但你还欠我一顿早点。”我说。
“行,请你吃豆腐脑和烧饼。”小焦慷慨地说。
“别赖,说好了的,炒肝,,油饼。”我说。
由于饭馆人少,菜上的很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一会儿就把我们要的东西上齐了。
一边吃,小焦一遍问:“你请的大师,功力到底有多高?”
说起我表舅,别的能耐没有,就是嘴皮子利索。比说评书,说相声的都厉害。他能云山雾罩,唾沫星乱飞地说上四、五个钟头, 直到口吐白沫为止.
“你知道咱们老家河北省国税局局长李真吧,两年前被判死刑了. 98年他当上局长的时候, 大师曾给他算过一卦, 告诫过他, 这个局长最好不要当. 否则前途不妙, 仕途极短不说,甚至有性命之患. 当时如日中天的李真依仗有河北省人大常委会原主任程维高这个后台,哪里听得进大师的话, 认为大师在胡说. 本来,李真去找大师算命,是为了听顺耳的话,哪知得到的却是丧气话. 李真当时对着大师说, 从今天起, 你的‘仕途’就结束了。大师补充一句,我无所谓,只是程维高也不能自保。李真一气之下, 当着大师的面把手里的茶杯往地上一甩,拂袖而去. 于是大师被迫封卦. 哪知,不到两年,2000年3月的时候, 李真就被双规了. 大师这才重出江湖, 当时大师又预测,李真性命难保. 程维高要倒。. 随后果然被大师言重. 三年后的03年8月, 李真被判处死刑。消息一出, 大师立刻名扬江湖,找大师算命的人络绎不绝,家的门槛都给踩烂了. ”
“这么神啊” 小焦很庆幸我给他找了这个神通广大的大师. 我自己心里都奇怪,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才了, 能现编出这么精彩的故事.
“我曾问大师,怎么测算李真仕途的?大师说,李真,‘李’字,拆开是是‘十,八,一,了’,‘真’拆开是 ‘十,八 ,目’,就是说18个月,他就会一了百了,而且是死不瞑目,所以说他命不长。你可以去查一下,李真从‘双规’到开除其党籍、公职,真好18个月。”小焦信服地点着头。
“其实当年李真在感觉事情不妙时又也找大师算过一卦。大师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徐徐地说:“ 《周易大传?系辞上》曰:一阴一阳之谓道。《庄子?缮性》曰:道着,理也,自然即是道;其百家所曰:后天之道,源自先天之道;道可道,非常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吾无为而道无所不为;道未成,需静守,道已成,自向前;别交正分之谓理,顺理而不失之谓道 ;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于江海;之所谓道,寓含‘天道、人道、地道’ ,而‘人道’多承载于‘孝道’与‘商道’。 然,大道泛兮,其可左右。- 说了这么多,您未必都懂,送您一句话:在孝道和商道方面,您自己多反思吧。 然后大师提笔写了一个“道”字,送给李真。
“李真被这云山雾罩说的朦朦蹬蹬,回到家就把护照,钱都准备好了,晚上还给情妇打了电话,打算明天就出逃。但是他总不死心,觉得他目前的地位,金钱,权利,关系网等得来是多么的不容易,轻易就这么放弃了。于是他想再探探风头,第二天可就没走。但第二天省委领导打电话给李真,通知他到省委开会。他马上给另一个女大仙打电话。女大仙肯定地说,“没问题,你去吧。”被麻痹的李真果然侥幸赴会,结果被捉。事后李真交待:“如果女大仙说此去凶险,我早就跑了。” 其实我说的那个大师给他的“道”字,拆开了就是“首”和“走”,即‘首为头,头等大计,走为上’。可惜,李真没理会,命理注定要遭此劫”。酒是没怎么着,这些云山雾罩肯定是把小焦弄晕了。
很快,我们就吃的盘干碗净。“老板,结账”小焦冲老板喊。
“五十一”老板报了钱数。
“五十,行吗?”小焦问。
“不行,没多少利儿”。老板的口气不容商量。
“给你,找钱。”小焦掏出六十块,放在桌上。
“我有零的”我拿出一块钱扔在桌上说。
“把钱送过来。”老板说。
“谱够大的”我低声说。
“没发现他没有腿吗?”坐在旁边的那个客人突然说,显然我小声说的话他也听见了。
我望了一眼坐在简陋银台边上的老板,两个裤腿果然是空的,裤子的一角被窗缝的风吹的微微翘起,一荡一荡的。我和小焦相互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吃惊的表情。旁边的客人站起来走去结账了。
“我去结账。”小马看我俩楞在那里,好像明白了什么,抓了桌上的钱也去了银台。等那个客人接完帐,向门外走的时候,正好与我们打对脸。这是一个六十多岁左右的老头,个不高,带眼镜,留山羊胡,穿黑色皮大衣。路过我们桌旁,好像他还对我们笑了笑,然后就出了饭馆的门。
我看着小焦,想听听他怎么说。小焦突然站起来就往外走,没走两步,转身回来了。
“咱们回去吧。”小焦对我说。他尽量假装的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我知道他心里很复杂。这时,小马也走了过来,我们仨走出了饭馆。
跟我估计的一样,出了饭店,四下张望找不到那个老头的身影了。小马去了公交站,准备坐车去公司加班。我和小焦先回住处。一路无话,各自琢磨心事。
进了门,我让小焦到我屋里来,他坐下后,也不用兜圈子了,我直接问他:“11号,就是大前天的晚上,你没坐上末班车,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其实,我自己在心里也猜测了好几种可能。我就是好奇地想知道,小焦是怎么编故事的。
我曾设想他站在车站一阵恍惚,等稍微平静点之后,他想去地铁站,坐地铁回来。毕竟八通线地铁的末班车是23点22分。从八王坟公交站走到地铁大望路站,也就十分钟左右。他的精神始终不能集中,在胡思乱想中,竟然走过了地铁站,顺着京通快速辅路一路走,等到他回过味来的时候,已经走过了京通快速与五环的交口,时间已经是十二点五十分了。再想坐地铁也没了,于是便索性走下去。遇到没有路灯的路段,他就打开手机,借助微弱的亮光,一路小心地走,于凌晨2点40分到达住处。
还有可能是他走到了地铁站,在转乘车站四惠东站,一个自动扶梯正在维修中,扶梯口留下一个黑暗的深坑。坑的周围用警告带围着,前面立了一个警示牌,提醒过往乘客注意。朦朦中,他就走向那个扶梯口。还好车站的一位女工作人员,及时发现了他的异常行为。“千万别往左拐”,那个女的一边大喊一边紧跑,并抓住了已经到了深坑口的他。终于他幸运地赶上了末班地铁,末班地铁的人并不多。惊魂未定的他,坐在座位上紧闭着双眼,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同在梦里一般。等地铁到了终点站-土桥站,所以人都走光了,他都不知道。还是车站的值班人员叫醒了他,他才发现坐过了站,只好走回来,于凌晨2点40分到达住处。
我还假设当他还沉浸在迷幻之中的时候,突然手机响了,手机的铃声使他稍微清醒了些。他接通了电话,聊了几句就挂了,他瘫坐在公交站牌下。 1个小时左右,一辆开着大灯的车向他驶来,灯光刺的他两眼睁不开,他慌忙用手挡住了眼睛。急刹车的声音很刺耳,看清了,一辆白色现代SUV停在他面前,车门一开,从驾驶的位置下来一名50多岁的女人,她是小焦的三姨。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三姨带他到附近的24小时营业的肯德基。他把刚才的惊魂一幕讲给三姨听。三姨劝说安慰了他。最后三姨开车把他送回来,于凌晨2点40分到达住处。
我就这么盯着小焦,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编吧。”我马上意识到说走嘴了,改口说:“sorry, 说吧。”
“真让我说吗?” 他跟我确认道。
“废话,都问你多少回了,一直不说,你不说,我就刨根问底,直到你说为止”我的语气很坚决。
“你是不是刚才啤酒喝的,又醉了?”小焦这是在打马虎眼啊。
“别转移话题,说正经的。”我催道。
小焦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足有二十秒,最好鼓足勇气说:“我真的不知道你这几天怎么啦,很诡异。”
然后小焦说了一句话,足以让我疯掉。“其实 11号那天晚上,我根本就没有回来过。。。。”
楼主 俗人小雅  发布于 2017-03-16 14:44:00 +0800 CST  
七.惊人真相
“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 看见我又恐又惊的样子,小焦接着说“我就是怕你生气,这几天总感觉你不在状态,整个人怪怪的。
“靠,你直接说我变态就是了,还绕什么圈子。”我真的要疯掉了:明明是你小焦,这几天神神秘秘,鬼鬼祟祟,就像鬼一样,哪有一点正常人的影子,反而倒打一耙,说我不正常了。我现在领悟了,为什么人们总说,精神病院里关的人绝大部分是正常人。现在,我差点就被眼前这家伙弄崩溃了。
“看,你还是生气了,来,先喝口水,听我慢慢跟你说。”说着,小焦倒了杯水,递给我。
“你别慢说,你还是快说吧。否则,你还没怎么着,我先疯了。你不但是在吓唬我,还是在折磨我。”我喝了口水对他说。
“栢桐,你冷静冷静,我还是跟你慢慢说吧。这样,我说的清楚,你也听的明白。按你现在这个状态发展下去,你非弄出心病不可。”小焦劝慰我说。 我的大名叫周栢桐。
“我已经病的不轻了,都是被你整的,快说吧。”我没好气地说。
“给我根烟”小焦跟我说。这抠门大仙,虽然平时不怎么抽烟,但一有心事就找别人要烟抽,但从没看他买过烟。我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白沙牌香烟,从里面抽出两根,我自己先点着一根。
接着,我又帮他点着了烟,他抽了一口,缓缓的说:“我都不知道从哪儿跟你说起。就从11号那天下午开始说吧。那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刘总让前台小林通知我明天一早去石家庄出差。然后我就找孟师傅商量日程安排- 12号 早4点半,孟师傅自己去长城饭店接深圳客户,送他到北京机场,赶7点15到深圳的航班。他估计大约5点半左右能到机场,然后再返回公司,大约7点钟左右到公司接我和刘总,然后一起去石家庄。所以我们俩定好了,我6点半到公司等着孟师傅。由于12号要出差,12号还必须给另一个客户做好网页。所以11号晚上,我就不得不加班。六点下班后,你们都走了,我和另外两个同事加班。。。。。。”
“然后,7点钟你们叫了外卖快餐,吃完又接着工作,九点钟的时候,那两个同事完事也走了,公司就剩你一个人了。等你做完这个网页设计的时,已经10点20了。当你赶到公交站时,已经过了十点半,车站空无一人,你以为末班车已经开走了。你刚要走,来了一辆末班车, 你就上去了。开车的司机是个僵尸,还没有腿,他准备把你拉到八宝山坟地去。正在这紧要关头,一个老头挺身而出,纵身跃上汽车,把你救了下来。无腿僵尸吓的开车就跑,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控制的油门? 对吗”我接过小焦的话头,一口气替他说了事情的经过。
小焦楞了一下,反应了半天,抽了口烟说:“前面差不多像你说的。但是,后面你说的不对。我做完网页已经10点40多了,觉得又有点饿了,于是决定去买夜宵,然后去网吧混一宿。当时我想这么晚回去,明早还要早来,太折腾了。于是我离开公司,去附近的小超市买了夜宵,就径直去了一家网吧。我一边吃东西,一边上浩方对战平台打CS游戏。过了12点,网络对战的人数就开始减少。到凌晨2点的时候,几乎没人玩了,我也就从对战平台里退了出来。我想上网找个有趣故事看,无意中找到一篇多年前关于北京330路公交车的故事,挺有趣的。我读着,读着,就觉得有点困了,想趴在电脑桌上打个盹,结果我就睡着了,睡的还挺死。记得我好像做了好几个梦,其中一个梦,就是我坐上回通州的末班车,印象比较深的是有一个带眼镜,留山羊胡,穿黑色皮大衣老头,只记得这老头最后狠狠地把我推下公交车,我摔到了很深的山涧里。。。。我立即醒了,原来是从趴着的电脑桌上掉了下来。 我坐在那里醒盹,心跳的厉害。没一会儿,电话响了,是孟师傅打来的,告诉我现在他快到公司了,问我在吗? 我看了下表,快6点25了。 我说马上到,赶紧出了网吧往公司赶,路上顺便买了份《京华时报》。等我进了公司门,发现李总和孟师傅已经在哪儿等着我呢。虽然刘总没说我什么,我觉得不好意思。我顺手把报纸扔在你桌上,然后我们就离开了公司,坐上那辆奥迪A6直奔石家庄。。。。后来发生的事,你都清楚的。”
“可是,12号早晨,在我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报纸。13号早晨我倒是看到桌上有一份报纸,上面有八里庄桥车祸的新闻。”我觉得我现在应该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能再信小焦的话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咱公司每天报纸满天飞,今儿你买,明儿我买,桌上突然多了或者少了份报纸,谁会去在意啊?”他说的倒是事实,但我总觉认为是他在混淆我的思路。
“11号晚,你真的没回来吗?”话一出口,我自己都觉得问的多余。
小焦没说话,好像觉得回答我‘是’或者‘否’都是废话。他站在那儿思索了一下,然后走回自己的屋,拿来了他的背包。他在里面翻了一下,找到一个纸条递给我。
我接过纸条,原来是一张小超市的购物小票,上面记录着:一个面包,一根火腿肠,一杯酸奶。 金额5块4. 时间是11号 22点58分。
“这也说明不了什么。”我不会再让他牵着鼻子,顺着他指引的方向走。我一边看,一边说:“地铁末班车是11点22分,早班车是5点20分。 你完全有可能在11号晚买完东西,坐末班地铁回来。早晨再坐地铁回去,同样能赶在7点前到公司。 你想想,要不是你回来给我讲故事,我怎么会知道你坐末班公交车的事?”
“栢桐,你不当侦探真是可惜。我觉得吧,你应该好好调整你下心态。昨天晚上,喝了酒以后,你讲我坐末班公交车的事了,我非常震惊。后来我明白了,原来你跟我一样。那天晚上,你做了好几个梦,其中一个就梦到我坐末班公交车的事。由于梦做的太真实了,以致你醒来后,把它当成现实生活中发生的。所以说,心态,心态是最重要的。”他平静地给我解释,烟也抽的快到底了。
“那天晚上,你给我讲故事的时候,我还抽了两根烟。那烟是新拆包的,后来随手搁窗台上忘了拿。哝,还在哪儿呢,里面肯定少了两根。”我坚信,我不是在做梦。一个硬盒包装的‘中南海’烟,放在窗台的角落里,上面压着一个打火机。小焦看着窗台,没言语。
“那天深夜,你没回来,我也没见到你,我见到鬼了?”我见他没词了,穷追不舍。
“那晚,你是用这个打火机点的烟吗?”小焦伸手拿过打火机,突然反问我。
“是啊。”我肯定地说。那是个普通塑料打火机,平时我就扔在窗台上。
“都锈成这样了,也没气了,能打着火吗?”小焦说着,按了几下打火机,根本打不着火,他接着说:“再说,一般情况下,我要是给你讲故事,习惯跟你要烟抽的。但那天晚上,如果我回来了,我能不找你要烟抽吗?”说着,他故意把手里的烟头举给我看。
我抢过打火机,使劲按了几下,连点火星都没有。这个打火机的确是废的,我怎么一直没注意呢?
“可能我记错了,用别的打打火机吧。”我含糊地应付着。但我朦胧记得,当时拆了烟盒,随手拿了火机就点着了。火机和烟,随后就一起放在窗台上了。这时小焦又拿过窗台上的烟,翻开盖,看了看,然后递给我:“你自己数数吧。”他说。
我仔细数了一下。靠,真他妈是见鬼了!居然是20根,一根都没少。难道那晚小焦真的没回来,那晚我真的没抽烟吗?但烟盒谁拆开的? 如果是我自己拆开的烟盒,却没抽一根烟,不符合常理啊?就跟上饭馆一样,菜上来了,谁不吃啊?有看着满桌子的菜,只欣赏不动筷的吗?有,那是慈禧。
我真的有点蒙了,我现在真的有点儿不确定是否那晚我一直是在做梦。“栢桐,有。。。有件事想跟说一下” 小焦忽然扭捏地对我说。
“啥事”我从这烟盒中抽出一根烟,点着。又递给小焦一根,他接了过去。
“我。。我。。最近喜欢一个。。。女孩”
“是让我帮忙给撮合一下吧? 没问题,不过说好了,如果事儿成了,那可不是一顿早点的事了。”我夸张地吐了个烟圈说。
“不用了,我就是觉得那个女孩长的挺像我以前的女朋友小玲的。”他说。但我倒是觉得他舍不得应该给我的‘中介费’吧。
“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又女朋友呢? 散了是吗?”我问。
“不是散了,是。。。”像他抽烟一样,他吞吞吐吐地说。
“我就讨厌你这墨墨迹迹,要说就干脆地说”
“以前我女朋友。。。。现在那个女孩你还认识。。。。算了。。。算我没说”他把烟掐灭了,然后回自己屋里去了。
只剩下一头雾水的我。
楼主 俗人小雅  发布于 2017-03-17 14:39:00 +0800 CST  
总有朋友问,你说的是真事吗? - 告诉大家,这是小说,不是纪实文学。这篇小说嘛,就是根据一些身边同事的发生的故事,加工润色而成。 故事原型-发生就是我们公司同事身上的事,不过真实性,无法确定。故事讲述的时间是在2002年。小说中的租住地,就在通州西小马地区,离地铁九棵树站步行25分钟。
楼主 俗人小雅  发布于 2017-03-17 16:13:00 +0800 CST  
八.病乱投医
看我没话说了,小焦哀求我说:“行了,不矫情这破事了,还是说正经事吧,你看我现在都性命难保了,帮我联系一下大师吧。”
我突然又生了怜悯之心。小焦又接着说:“刚才那个电话是我妈打来的。我三姨回老家后,在家养着。昨天晚上,我妈和我爸去看望我三姨。他们老两口是骑电动车去的,我爸骑车驮着我妈。回来的时候,都快到家了,摔倒在小区门口的沟里。那个沟是更换煤气管道施工留下的。好在沟浅,老两口都没什么大事,只是腿上都有擦伤。”
小焦把已经灭了的烟头扔在地上,看着我说:“知道吗,让我害怕的是。我妈跟我说‘你爸这死老头子,我喊了两遍’千万别往左拐‘,他都跟没听见一样,还是左拐,结果掉沟里了。现在有人不但追杀我,还引到我父母身上了。 我没敢跟我妈多说,她是个胆子特别小的人,心脏还不好。 我所能做的就是嘱咐我妈一定多注意安全,而且是千叮咛,万嘱咐。 现在我心里好担心啊”
我突然觉得我不应该找我表舅来。一来,我不应该坑小焦,毕竟他和他的家人这几天太不顺。二来,表舅要是来,肯定就露馅了,我也成骗子了。
当着小焦的面,我用手机又拨打了表舅家的座机。我把免提打开,为的是让小焦也听清楚。我打算把小焦的事说的很严重,而且事关重大,好让表舅知难而退。这样,无论对谁都是最好的结果。
电话很快通了,是表舅接的。我把小焦遇到的离奇事放大了好几倍,水分多的把甩干机都能烧坏。跟表舅讲述了有十多分钟,估计他应该听的非常明白了。接着,我停了下来,等着表舅说出婉拒我的话。大大出乎我意料的是,表舅听完我说的以后,一点没有退却的意思,直说没问题。而且大包大揽,一再向我保证这点事,只要他出马,解决起来易如反掌,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我在电话里仿佛都能听见他拍胸口的声音,只担心他别把肋条拍折了。
我再想拒绝表舅,已经是不可能了,因为刚才的通话,小焦听的一清二楚。看着小焦兴奋的样子,我也只好答应等表舅到北京的时候,我去接他。可怜的小焦,现在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什么都顾不上了。就没想想,像这么有身份的‘大师’,怎么那么轻易就答应了我的要求,而且还是主动要求‘出山’。
我挂了电话,看了小焦一眼。他好像突然醒悟过:“那个什么,柏桐,我这就取钱去啊。” 其实我真的没有那意思。说着小焦拿了包,就走出了门。
小焦走后,我想上网玩‘红警’游戏,同时让我紧张的神经放松一下。我刚坐到电脑前,突然觉得肚子一阵绞痛。他奶奶的! 准是刚才在饭馆吃的不合适,谁知道那盘鱼香肉丝是不是用病死猪肉做的。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厕所,拉下裤子,一屁股就坐在了马桶上。一阵激烈的噼里啪啦之后,长出了一口气,真舒服。等我伸手摸向手纸架的时候,只摸到一个硬纸芯。坏了,昨天已经发现手纸快没了,忘了买。我急忙四下寻找,试图发现可用的东西。突然,在马桶水箱的上面,我看到一叠报纸。拿起一看,正是<京华时报>, 日期是13号的。我紧忙翻看,希望找到八里庄桥车祸的新闻。翻了半天,没有。再仔细一看,有一页报纸只剩半张,边缘撕的跟狗啃的一样。毫无疑问,车祸新闻报导那页已经被撕去了。
我想应该是小马或小焦,发现厕所没纸了,临时用这报纸解决的。怎么又那么巧,偏偏用的是我最想看到的那页。唉,没办法,我也先用报纸解决吧。小焦很少买手纸的,估计这报纸是他撕的可能性大。我想下次我最好预备点砂纸放在水箱上,然后把手纸拿走,看你小焦怎么办?
冲了马桶,我又回到屋里,已经没心思玩游戏了。思绪万千,这几天的事,怎么解释都不合理啊? 我拿出了笔和纸,在纸上写下我梳理的思路。
1. 11号晚,小焦回来了,给我讲了故事,我拆了烟盒,抽了两根。但打火
机是坏的,烟也没少。
2. 11号晚,小焦没回来,我一直熟睡到天亮,期间做了几个梦。但睡梦中,
烟盒怎么拆开的?而且当晚,我和小焦同时梦到北京通州末班车事件,
世界上有两个人在同一时间,做了相同的梦吗?
3. 我梦到女人所说的“千万别往左拐”,在现实生活中多次出现。北京通
州末班车上的老头, 在现实生活中若隐若现。难道这些用‘巧合’二
字就能解释吗?
4. 小焦和家人最近的遭遇,所有车祸的车牌号,还有那张来无踪,去无影的报纸也都只是‘巧合’吗?什么小焦和家人以前都没事,只是最近麻烦不断?
5. 小马明明知道这几天发生的诡异的事,为什么他几乎无动于衷,也从来没仔细问我详情。
所有的这一切,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真是见鬼了。
大约5点半左右的时候,我觉得很饿了,估计是刚才肚子排空的原因。
就去楼下的小卖部买了一袋方便面,一根火腿肠,两个锅盔烤饼,还有最重要的东西-手纸。
刚出小卖部,看见小焦和小马走过来。他们是怎么碰到一块的?我很奇
怪。他俩也进了小卖部,也去买方便面,小马还要了面包,卤蛋。小焦只加了袋榨菜。
我们仨回到屋后,小马去做开水,准备泡面用的。小焦翻开包,掏出一叠钱递给我:
“你数数,一万块。”
“不用数了,还用我给你开收据吗?”我开玩笑说。“咦,你不是说卡
上只有五千吗?那五千怎么来的?”
“我去深发展银行取的定期。咱这附件没有深发展银行,我去市区取
的,回来时正碰上小马,就一起回来了”他边说,边晃着一张存折:“提前取的定期。” 接着他又加了一句:“我明年7月14号才到期呢。”
小马做好了水,我们都把面泡上。 “报纸找到了。”我说着,把报纸放
到桌子上。但看到小马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不知我在说什么。小焦倒是高兴了:“正好,把报纸垫在下面,吃完一收报纸,就不用擦桌子了。”说着,他把报纸铺开。
我也不愿在这事上跟他们废话了。随口问他们俩:“中午你们吃完饭,没
什么反应吧?我肚子不好受,拉肚子”
“没有啊。”小马说。
“无功不受禄啊,看来便宜饭不是那是好吃的”小焦故意拉长了声音说。这小子,出点血就心疼。我没理他,故意吧嗒嘴嚼我的火腿肠。小焦只有咯吱吱,耗子一般狠咬榨菜来反击我。
“你不是说加完班去看小霞了吗?这么早就回来了?”我又问小马。
“我加完班,给小霞打了电话,她说跟她合租的伙伴今晚要暂时离开北
京几天,让我去她那儿住,我是回来拿东西的”小马说:“小霞让我晚上十点到她那儿。”
当我们仨吃面时,平时不怎么跟我们交流的小马今天话特别多。他说在
他家乡湖北,流传着阴债的传说。就是活人欠死人的债,活人必须要还债的,否则死人索债不择手段,直到债还清为止。一般一个人接二连三的发生倒霉事,就是欠了阴债。小马不久前欠了阴债,曾找到过那个现在已经死了的大师,求大师告诉他如何还阴债。大师活着的时候,只告诉小马,如果他想还阴债,必须杀一个人。小马很奇怪,如果他杀了人,他就得偿命。那他直接自杀就能还阴债了,也不必非要拉上一个垫背的,而且可能还是个无辜的垫背者。小马追问大师,大师不答,只让小马自己去悟。
“其实,小霞去医院,不是因为得的阑尾炎,是去做流产。。。。。”小马最后吞吞吐吐地说,虽然他嘴里含着面条,我们都听的很清楚。
“流产,不就是相当于你杀了你自己的孩子吗?你的阴债就还了”我突然醒悟道,也特别地吃惊,面碗差点没掉地上。小焦也用惊奇的,异样的眼光看着小马。
“小霞怀孕绝对是个意外,我对天发誓。”小马以手指天说:“因为我们还没结婚,也没精力和财力养活这个孩子,所以必须去做流产。”
小马看着我和小焦,急切地想知道我们是否相信他说的话。但是他从我们的眼神里已经得到了答案。只有鬼才相信他说的话!
楼主 俗人小雅  发布于 2017-03-18 12:26:00 +0800 CST  
2002年时,公司租的SOHO现代城D 11层,200多平米的办公室,租金一年20万。当时在现代城看到过许多名人- 大胡子张纪中;国安教练金志扬,当时金指导抱着他的混血外孙女;乒乓球教练蔡振华;影星瞿颖,过气影星王璐瑶。。。。
楼主 俗人小雅  发布于 2017-03-18 17:24:00 +0800 CST  
九.大师出山
我跟小焦商量,计划让表舅周一来北京。因为周一的时候,公司人员都上班,小焦能以拜访客户的名义申请公司用车。由于公司的奥迪A6还在黄骅修理,我们只能开公司的另一辆桑塔纳车。
孟师傅是开不了车了,据说在家养着呢,而且坐下病了。只要听到‘车祸’两个字就哆嗦,身子抖的跟筛子一样。小焦没有驾照。我有驾驶证,正好申请和小焦一起去。
我的驾照还是大二的时候就考下来了。在唐山的老家,我们家里也有车,我也开过。我爸评价我的驾驶水平是驾校水平。我在北京没怎么开过车,只是有一次跟孟师傅出去,我开了一小段。吓的孟师傅,直喊我祖宗。他说坐过山车都没有坐我的车刺激。北京欢乐谷应该增加一个游乐项目-坐我的车二环转一圈。
我跟小焦说,下午给大师打了电话,本来是安排大师住国贸大酒店的,离咱这儿交通方便。但大师说,主要是咱住都地方阴气太重,他要来咱这儿夜里做法,所以必须在咱这儿住着。其实这明摆着,我是想省钱,估计小焦心里也明白,只是不好意思挑明。
其实下午,我还真给表舅打了电话,嘱咐他,务必买一套好点的衣服,价格不要低于600块。而且告诉他,他在北京期间,我也称呼他‘大师‘。表舅一听就明白了,直说让我放心。
“让大师住在我这屋,我在沙发上凑活几宿。”我对小焦说。
“不用,我出去住了,正好你住我屋里。”小马讨好地说。看得出他的意思- 他这么助人为乐的人,是不可能做缺德事的。
小马说完,回到屋里,收拾东西去了,他把所有的东西都塞到一个大包里。还不到7点,他就准备走了。
“马涛,怎么走这么早,估计跟小霞合住的女孩还没走呢?”小焦问正要出门的小马。
“焦哥,我可不想赶末班车,万一我遇不到老头或老太太救我,我就上八宝山住去了。”说完,他对小焦坏笑了一下就出门了。听小马这么说,我判定小马完全知道小焦的事,但他没有像我这样有极强的好奇心,显然是他见怪不怪了。
小马走后,我和小焦决定明天把屋子好好收拾一下。然后,我又打电话给表舅,让他下周一早晨坐最早的那一班大巴车来北京,我们将在八王坟长途汽车站接他。我对小焦嘱咐,千万别跟大师提钱的事,大师也忌讳说‘钱’,否则所有的法师就不灵了。小焦点头称是,他也明白我想从中捞点,毕竟谁也不是傻子。
周一上班后,我们顺利地拿到了刘总签了字的用车申请单。从前台小林那里领到了车钥匙。刘总让小林转告我,开车要小心点。我跟小林说,孟师傅上班之前的这段时间,我准备申请做刘总的专职司机。我是有三年驾龄的老司机了。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拿到驾照的三年驾龄,总共摸车时间跟驾校学车时间一样多。小林白了我一眼,一脸的不屑。
中午快十一点的时候,我们从现代城地下存车场把车开了出来,停在长途车站门口。没多久,表舅就从出站口出来了。他居然穿了一身棉的海蓝色华服,手工缝制的棉布鞋,看的出来是很讲究的那种鞋。而且还带了一副茶色眼睛,倒是显得有些大师的风范,我不禁暗暗喝彩。由于表舅的装束在人堆里太扎眼,小焦一眼就认出来了,一只手推着我,另一只手指着表舅说:“那个人准是你请来的大师。”
我把小焦介绍给表舅,小焦急忙上前,双手握住了表舅的手:“大师,可把您给盼来了.”那激动的样子,就像受压迫的农民迎来了红军。表舅故意端着架子,微笑着点头:“你的事,柏桐跟我说了。要不是这次北京的一个首长也叫我来,我还真没时间来。”
我们上了车,表舅又说:“今天早上,要不是我带着墨镜,在唐山车站恐怕就被人认出喽。如果认出的话,肯定有人开高档轿车送我来,但是事后,他们会不厌其烦地找你,哪儿好意思拒绝哦,还是低调最好。”我听说表舅以前曾参加过唐山市的区文艺队,算命可惜了,当演员是个好材料。
从长途汽车站到我们住的地方,一路只有7个红灯,我一共熄火12次。特别是经过八里庄桥的时候,我特别地小心。桥还在修,还是单车辆通过。我心里一直默念‘千万别往左拐。往快到桥头时,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来一个急刹车,后面的车差点追尾。我的车就熄火了。拧钥匙打着,抬离合,再次熄火。后面那辆车不耐烦地按响喇叭。靠,你按吧,老子还不走了,看你丫挺的能怎么样,有本事你飞过去。等我后面的车安静了,再后面的车又开始按喇叭了。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踩住刹车,打着火。踩离合,挂一档,松脚刹,慢抬离合,轻踩油门。完全按驾校的标准程序,车终于启动了。
车刚过桥,后面那辆车嗖的一声超了过去,空气中飘来’傻逼‘两个字。我左手握紧拳头,伸出食指,指向前车。
车快开到所住的地方,想路边停车,结果右前轮压倒马路牙子上,车震了一下。后面坐的表舅,哎呦了一声。我停稳车,回头一看,他的茶色眼镜都掉到下巴了。
我向表舅解释说,这车年头太长了,不好开。 表舅说,别辩解了,你的开车技术是比二把刀强点-三把刀。
到了住处,我把表舅安排到我屋里。他行李简单,只带了一个包。我抱歉地对他说,这个地方简陋了。 表舅四下看了一眼,说:“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什么地方没住过,我还曾在荒山的破庙里住过一晚呢。嗯,你们这个屋子是我问题,一会儿,我仔细看看。”鬼知道,他曾在荒郊野外住过。他的胆子我还不知道?听舅妈讲过,76年唐山大地震以后,他们家住赈灾棚里,夜里他都不敢出去撒尿。我问表舅时,他死活不承认,说舅妈以前就反对他给别人算命,所以总在别人面前贬低他。我宁可相信舅妈说的。
我和小焦下午都有事,所以中午不能陪表舅吃饭了,说好了晚上好好给表舅接风。表舅说:“你们忙吧,下午我正好去首长那里走一趟,我一会儿联系他,他会让司机开车接我来的。”你就吹吧,我想,然后我把附件饭馆的大致位置告诉表舅,让他自己去吃午饭,又递给他200块钱。表舅谦让着,说可能跟首长吃饭,我就把钱放桌上了。
我们临走时,表舅叫住小焦,从他的包里拿出四盒唐山特产-棋子烧饼,蜂蜜麻糖、花生酥糖和开平麻花,递给小焦,让他带给同事尝尝。小焦说他下午去办事,不回公司,就把所有东西都放到了他屋里。我知道他是不舍得把东西给别人吃的,这才叫抠门到家。
我开车带小焦回公司,一路熄火次数明显少多了。车开到四惠的时候,他说有事就下车了。我把车又存到现代城地下车库后,回到公司没一会儿,小焦也回来了,明摆着他根本没去办事。
下班后,我和小焦到公司附件的超市买了月盛斋软包装的酱牛肉,烧羊肉和瓷瓶的牛栏山二锅头和一袋张一元的茶叶。出了超市,又在旁边饭店炒了腰果虾仁,蒜蓉荷兰豆,西芹百合,八珍豆腐四个菜,打包带走。拿着这么多东西,没法挤公交,我们就坐地铁回去,出了地铁站,花三块钱打了一辆三蹦子回去。
回到住处,看表舅正在屋里。我问他下午去首长那里了吗?他含糊着说去了,我就没多问。我们把所有东西都摆放到桌子上,斟好酒,我们仨人就围坐在一起。小焦表示先敬表舅一口酒,他端着酒杯,说了一大套肉麻的对表舅夸赞和敬佩之言。弄得表舅举酒杯的胳膊都酸了,无奈之下表舅打断了他的洋溢之词。
喝了口酒,放下杯子后,表舅说,他下午看了我们的房子,感觉问题很大。 接着,表舅让小焦把这几天所发生的事详讲给他听,越详细越好,一个字都不要漏掉。小焦先猛吃了几口牛肉,然后开始了叙述。他说的倒是挺详细,但涉及到我疑惑的那些问题,那可是关键部分啊,他就避重就轻,一带而过。我一直没插话,一是想听小焦到底是什么想法。二是看表舅是否能从中听出疑点。小焦简直是把他自己描述生活在死亡边缘了,表舅却一点没听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等小焦说的差不多了。表舅突然问: “你去石家庄出车祸的那辆车,尾号是714吧。”
“是呀,京ET714。”小焦惊奇得瞳孔放大了好几倍,表情像小学生看魔术表演。我倒不以为然。表舅爱看新闻,每天关注国内外的新闻。两天前,我电话里就告诉小焦出车祸的事,估计他上网查信息了。这种把戏也就蒙小焦这种有病乱投医的人。
“突然他又话锋一转,看着小焦,表情凝重地问:“小焦,最近你家亲戚里有人去世吗?”
“没有啊?”小焦想都没想,回答说。
“朋友呢?”表舅又追问。
小焦听表舅这么一问,脸色‘唰‘地变了。他哽咽着,半天没说出完整的一句话。接着,两行热泪就流了下来。我和表舅相互看了看,很吃惊,但都明白:小焦最近所发生的事,一定跟他隐瞒的秘密有关!
楼主 俗人小雅  发布于 2017-03-19 13:48:00 +0800 CST  
十.大师法事
我去回屋里翻了一下我的包,纸巾没有了。就从下午刚买的手纸卷上,扯下一大截,叠了叠,递给小焦。等了好长一会儿,小焦稍微平静了些,他开始叙述他的经历。
原来,小焦是在石家庄上的大学。大三的时候,他交了一个女朋友,河北邯郸人,叫李金玲,她还是单亲家庭。他们是同校,同年级,只是专业不同。小焦学的是计算机,李金玲专业是会计。他们俩的感情一直很好,毕业后,一起到北京,做起了北漂。一年后,当他们打算回秦皇岛买房结婚的时候,李金玲查出胃癌,而且是晚期。小焦辞了职,送李金玲回邯郸的老家,然后他返回秦皇岛。一是告诉父母他要跟李金玲结婚,二是回家拿户口本结婚登记用。(大学毕业后,小焦把户口迁回了秦皇岛)
小焦的父母了解事情的原委后,死活不同意小焦的婚事。在他们眼里,小焦不是傻透了,就是中邪了。小焦妈还把三姨叫来,一起劝小焦。哪知小焦铁了心,跟他们犟上了,甚至他们都用死来威胁对方。小焦妈和三姨背着小焦给李金玲打了电话,除了问候几句表示同情之外,最主要的就是劝李金玲远离小焦。当然,爱子心切,她们有些话说的很难听,这让李金玲伤心不已。
之后,小焦再给李金玲打电话,就一直没有接通过。几天后,当心急火燎的小焦赶回邯郸,到了李金玲家才知道她一天前去世了。李金玲的妈伤心欲绝,本来她对小焦印象挺好,现在迁怒于小焦妈的行为,见到小焦的到来,她骂走了他。小焦在附件找了旅馆住了下来,第二天再去李金玲家,得知李金玲的妈受不了失去爱女,昨晚上吊自杀了。不到三天,就死了两个人,李金玲家有的亲属,情绪过于激动,还动手打了小焦。直到派出所民警出面,小焦才得以解脱。
小焦也怨恨他妈,所以没回家,直接回到北京,找个地方住下来。受了这样的打击,足足有2个月,他才逐渐从失去心爱的人阴影中走出来。然后他去找工作,应聘到现在我们这家网络科技公司,之后和我,小马一起合租的现在的住房。他和他妈的关系夜逐渐改善,他理解,不管怎样,妈总是为儿子好的。
小焦说的时候,眼泪就没停过。说到动情处,眼泪鼻涕一起淌,我听的眼圈都红了。我干脆把整卷的手纸拿过来,放到他面前。等他说完的时候,半卷纸都没有。明天要再买一卷纸,我提醒自己。
“知道吗,小焦。”表舅说:“两个鬼魂,一个极力至于你们家人死地,一个极力保护你们。但这种博弈,说不好谁占上风。一旦索命的占上风,你们的性命就难保了。
说着表舅回屋,从他的包里,又掏出一个包,打开这个包,我们看到一些圆的,长的尺子,棒子等东西。 表舅详细地给我们介绍这些宝贝。有罗盘,立极尺,鲁班尺,丁兰尺,寻龙尺,寻龙棒,八卦镜,风铃,桃木剑等一大堆东西, 还有一叠黄纸,带字的,带画的,表舅说那是‘符’。
我看的都眼晕,很都奇怪,表舅什么时候弄到这些东西的?以前他从没给我看过呀。表舅看了我一样,那意思是,‘学着点吧,小子,你还嫩呢。’表舅说下午的时候,他已经用工具仔细测了屋子,一会儿,吃完饭,他再测一遍,因为白天和黑天的测量效果往往有很大的差别。
因为,晚上我们还有好多正事要办,所以我们都喝的很少,酒剩了有小半瓶。吃完,收拾完桌子以后,小焦给表舅沏了杯茶,让他先喝点水,稍后再正式‘做法’。
表舅拿着不同的工具在各屋来回走了几趟,口中念念有词,小焦端着表舅的茶杯在他后面跟着。他对表舅的态度不仅是恭敬有加,甚至到了卑躬屈膝,低三下四的地步,我在一旁坐着,真的有点看不下去了。切,这两个人,表演能力都挺强的。
一会儿,表舅自言自语道:“怎么会? 白天怎么没发现呢?”突然他来到一个屋的门口,大声说:“睡在这个屋里的人,今晚就有大难临头。”话音刚落,小焦哎呦一声。再看他的脸,惨白得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原来他吓得把端着的热茶撒了,烫着手了。表舅说的那间屋子正是小焦住的。
“大师,怎么解啊?”小焦紧张地问。
“人有运,地也有运,相宅主要看地运,分清元运;山水依旧,元运有别;风云变化之道暗藏其中。我现在用的是洛书九宫飞星,它所体现的是时间的因素,其核心价值正在于此,这个时间因素的体现就是‘三元九运’。表舅开始卖弄他仅有的一点风水知识,故意说的让人似懂非懂,只有这样方能显出他大师般的高深功力。
“大师,您说的太深奥了,听不懂,您直接说现在我怎么办?“小焦果然不懂,他也不想知道这佶屈聱牙的理论,只想知道简单的破解方法。
“快把你的生辰八字写下来给我。”表舅的急切口气好像是在手术台上的大夫对病人说话,竭尽全力使病人正在起死回生。
小焦赶紧拿过笔、纸,写下:焦健, 1980年1月31日。“我不知道阴历日期,就知道阳历。”小焦边把纸递给表舅边抱歉地说。
“没关系,我会算的”表舅接过纸说。看了一会儿,他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一会儿,表舅睁开眼睛对小焦说:“你是五行中属木的人,床的摆放朝向应为南。而且床头摆放最忌空隙,床头必须靠着墙壁。”表舅又指着我说:“你俩把把这床的位置换一下,把床头柜放到边上,别顶着床头。” 又嘱咐小焦“以后你就头冲南睡,头向南吉。”我听成了‘头冲着南极‘,心想,以后小焦每晚都会梦到企鹅了。
因为屋里还有一个衣柜和书桌,空间狭小,我和小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所有的家具按表舅的要求摆好。我心里暗骂表舅,你表演还要有人配合你,你是轻省了,累我这个傻小子了。算了,看在一万块钱的份上,我什么都忍了。
“今晚可以高枕无忧了。”小焦高兴地说。
“还没完呢。”表舅说:“今晚必须要祭奠魂灵,否则魂灵不散,麻烦不断。”接着他让小焦准备水果,点心,鲜花,化妆品等祭品。 靠,头一次听说鬼也要化妆的,我只想乐。小焦倒是虔诚地用心记着,没有一丝怀疑。
表舅让小焦一会儿出去,找个干净点的空地。把祭品摆上,方向冲着邯郸方向。先磕三个头,然后小声默念请求李金玲和她母亲原谅,还有请她们魂灵安息,别再为难小焦和他家人,并且让小焦保证每年在她们的忌日烧香磕头。
表舅让小焦先复述一遍,觉得没问题了,就递给小焦一个布袋子,让他一会儿祭奠的时候烧了。小焦刚想打开看,被表舅制止,让他烧的时候再打开。“故弄玄虚,弄得跟真的似得”我心里说。
“我一个人出去吗?”小焦不安地问。显然,他不敢一个人跑到外面黑咕隆咚的地方去磕头的。真让他一个人去,他还没被飞来横祸弄死,已经被吓死了。
“我和小周陪你去,不过只能在远处看着你,我们不能靠前。”表舅说。
已经快十点了,我提醒小焦快点去小卖部,不然一会儿就关门了。小焦还想问表舅问些问题,听了我的话,就没再张嘴。我们仨进了小卖部,老板正在柜台后数钱呢,看来马上要打烊了。小卖部的东西不是很全,水果我们买香蕉,苹果,桔子,红果等,我看有甘蔗,也买了。点心嘛,没有散装的,只有袋装的,我们把所有品种的每样都买一袋。化妆品只有大宝,凑合了。
“有鲜花吗?“小焦问。
“没有。”老板说。
“是花就行”小焦有点急了。
“只有麻花。”老板真没辙了。
我忽然看到窗台上放着一个大玻璃瓶,里面养着水仙,有花骨朵了,就跟老板商量,结果花十五块钱买了,带着瓶拿走了。
找了一块空地,离小区不太远,小区住户透来的灯光勉强能看清地面。在表舅的指点下,我和小焦把水果摆好,所以的点心都把包装撕开。我心里说:“鬼如果来吃,还不会开包装吗?”
然后我和表舅就退到他身后10多米远的地方看着他。小焦跪了下来,还频频回头看我们,怕我们跑了似得。
我们远远地看着小焦磕了三个头,过了一会,他打开布袋,掏出一叠黄纸,准备烧了。我们就看见他跪在那里,捣鼓半天,也没有火光。
“我去看看。”我跟表舅说。他点了下头,我就走过去。
“怎么啦”我问。
“打不着火”小焦焦急地说。
“我看看” 我边说边掏出手机,并接过打火机。借着手机的微光,观察那个打火机,我吃了一惊。那火机竟然是我扔在窗台上的废打火机。

楼主 俗人小雅  发布于 2017-03-20 12:18:00 +0800 CST  
十一. 事情败漏
我摸了所有的口袋,烟和火机都没带着。急忙跑回小卖部,老板正要关门,我买了火机,返回来递给小焦,又站远了看着他。
小焦重新磕头,祷告,烧了符。完事后,我又上前,帮他把东西胡乱收拾了,带回到住处,全放到了他的屋里。表舅到屋里,单独对我说他明天就回去了。我知道他的潜台词就是让我结账。我就去拿了两千块钱给表舅,告诉他服装费,路费和劳务费都包括了。
表舅问我:“你收了小焦多少钱?”
“您怎么了,江湖规矩啊,如果嫌少我再给您加点。”按行规,他不应该问我这个问题的,大家都忌讳的。
“我的意思是,小焦这孩子不错,你别太黑了。”说着,表舅数了数钱,拿出其中的1千,递给我。“我就要个本钱”。他又说。
“我纯属帮忙,能黑朋友吗?”我看出表舅是怀疑的神态。
到小焦屋里,我把8千5递给他时,他又是惊愕又是惊喜。我告诉他,是你对女朋友的感情感动了大师,这次大师免费给你做法,大师只留1千块钱回去买法器和祭品,继续给你做法,还要连做7天,那500是这几天的花销。小焦听后,跑到大师屋里千恩万谢,就差下跪了。刨去这两天的花销,我真的没怎么挣小焦的钱。
第二天早6点多钟,我们仨坐公交去八王坟长途汽车站。到了车站,才7点半,于是我们找了一个早点部吃早点。我要的是一晚炒肝,二两和一张油饼,热热乎乎,吃的真舒服。我给表舅买了车票,送他上车后,我和小焦就去公司上班。我一直没把我遇到的离奇事跟表舅说,因为我知道说了也白说。
快接近中午的时候,前台小林走过来,对我和小焦开玩笑地说:“老顽童,铁先生,刘总有请二位。”老顽童是我的外号,我叫周柏桐,和金庸笔下的‘老顽童’周伯通谐音,所以大家给我起了这个外号。至于‘铁先生’那是对小焦铁公鸡的尊称。
我和小焦都挺应纳闷,不知道有什么事。我们一前一后,忐忑不安地走进了刘总的办公室,看见刘总正对着一叠很厚的文件发愣,那文件好像是标书。
“昨天,你们俩说上客户那儿,又去通州干什么了?客户在通州吗?”刘总看到我俩进来,直截了当地问。我猜想,是小焦嘴快,跟别人说了开车回通州,传到刘总耳朵里的吧?或者公司的车安了GPS定位吗?我有些生气地看着小焦,他也一脸的疑惑看着说。
看我俩面面相觑,好像看出了我们的疑虑,刘总拿出一张罚款单,推到我们面前。我们看清了,是一张交通罚单,日期是昨天的,原因是压了双黄线,地点在通州。小焦脸上不好看,估计计算着他要被扣多少钱呢。
“刘总,我们的确开车去了通州,不是拜访客户,而是找一位大师做法”。我嘴里说着,脑子如硬盘般地飞速地转着,足有每秒7200转。小焦听我这么一说,脸色更难看了,这不等于承认了我俩违规用公司的车,那扣钱就更多了。
他偷偷地踩了我脚一下,示意我别说实话。我狠狠地回踩了他一下,继续说:“是我开车接一位大师做法的,但不是为我自己,是为小焦,是为刘总您,也是为公司。”我从刘总的神情上看到两个字‘扯淡’。 稳了稳情绪,我又说:“刘总,最近小焦所在团队业务量锐减;上个月他参与设计的那个投标项目没中标;前几天他刚做的那个网页出现严重错误;上周您跟他去黄骅又出车祸,您认为这都是巧合吗?小焦最近麻烦不断,就是因为我们住的地方阴气太重,如果不把小焦身上晦气去掉,恐怕还会有更糟糕的结果,对您,对公司来讲都将是很大的损失。所以小焦花高价请大师去通州住处做法。是吧,小焦?”我捅了一下有些发呆的小焦。
“对,对,花了一万块呢,您看,前两天刚取得钱,这是银行收据。”小焦明白过味来了,慌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取款凭条,放在桌上,以证明我说的话全是实话,而且我们的所作所为也是为公司着想。
其实小焦也我的生气,我把最近所有发生的事儿都往他身上赖,如果刘总炒了他鱿鱼,所有的麻烦不都迎刃而解了吗?刘总扫了一眼单据,没说话,显然还在半信半疑之间。
我接着说:“我问过大师了,咱公司的那辆奥迪A6,车牌号是‘京ET714’,是凶号。但大师说京ET牌照一般是发给退休副部级干部的,您能弄到这牌照,说明您挺有本事。还有您的手机号,尾号也是714,也是不吉号码,大师判断您夫妻关系不好。” 看到我们还站着,刘总指指椅子,让我们坐下说,我感觉他对我说的感兴趣。像刘总这种生意人,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我知道他不会轻易相信我的话。
我坐下后又说:“公司业务经理刘本诚升任副总经理以后,公司的业务量下滑的很厉害。大师预测说,他升值后,一定是换了座位,而且座位上方不是有横梁就是座位没有背靠墙。(刘本诚的座位是背靠窗的)。还记得几个月前我跟您聊天,我说上证股票指数能跌破千点。您还说,你都不炒股,懂什么,那叫千点的魔咒,不可能被突破的。今年6月初,上证指数就跌破千点,失手千点终于成真吧? 后来在8月,宝钢权证在上交所上市流通,之前我建议您入手,您没听我的,结果五个交易日上涨了近2倍。所有这些都是大师预测的,我知道您肯定要问我什么不炒股,大师说我命里注定不能从股市赚钱,否则会在其他方面损失的更多。
刘总按了桌上电话的一个键,叫来了小林,让她给我们倒两杯茶,顺便把刘总的茶杯续上水。刘总的高档保温茶杯据说上千元。小林羡慕的眼光看着我们,因为很少有员工有这等待遇。我挺直了身子,骄傲地等着她恭敬地把茶端给我。同时真佩服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能编出这么精彩的故事。
“这大师这么神吗?是哪位啊?”刘总问。我想如果不说点大话镇住他,他怎会相信我这小喽啰的信口开河。
“特神,我亲眼所见。大师一句话一万块,真值”小焦抢着说。我轻蔑看了他一眼,真是得便宜卖乖。对小焦来说,他认为这次他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小林端来了茶水,放在我面前,就出去了。我喝了口茶,还挺烫,对刘总说:“大师叫秦明轩,外号‘赛刘基’,刘基就是刘伯温。大师是唐山人,在唐山没有不认识他的。他现在主要是跟唐山政府方面人员来往,一般百姓接触他少。”实际上唐山市广场舞大妈大多都认识他,因为他总在那儿摆摊。政府人员跟他来往最多的就是城管。他摆的地摊,真的很少有人光顾的,接触的普通百姓肯定少。
接着喝了口茶,说: “您每天开车回家都走平安大街,可您未必知道为什么修平安大街。官方解释是缓解交通压力,方便群众出行。它是北京城东西方向的第二条交通大动脉。其实是从高处往下俯瞰,整个故宫像一个轿子,而天安门前的长安大街像一个轿杆。一个轿杆怎能把轿子抬稳,所以要修一条与长安大街平行的街道,就是平安大街。为的是增加一根轿杆。这样,两条大街像轿杆一样平稳地把天安门抬起来,寓意着江山稳固。 修平安大街就是大师当年给北京市委建议的,马上被采纳了”
刘总的茶,味道就是不一样,跟我喝的几十块钱一斤的,是一天一地的差别。我又喝了口茶,说:“您每年都去五台山五爷庙烧香,总该知道每年的农历五月初五,南台都要封山一天。原因是这一天,原中央的一位领导人去塔院寺上香。这个日子和去的寺院就是大师给定的,中央领导人每年必去,雷打不动的。”
刘总听到这,让小焦先出去,然后好奇地问我:“你怎么认识大师的?”
“他是我表舅,又是我干爹。”我说,后一句是我编的,为的是拉近我和大师的关系。
刘总又按电话键,叫来会计王姐,让她拿一万现金来。王姐进来,刘总接过现金,把罚款单给了王姐,让她去下账。
王姐出去后,刘总对我说:“小周,大师现在住哪儿?你给约一下,我想见见大师。”说着把桌上的一万块推给我。
真是应了老话,‘该是你的,怎么都是你的’。该着我应该落这一万块。 这一万拿的应该是心安理得,我心里美滋滋的。
“刘总,大师回唐山了,早上刚走的。是唐山市丰润区的区长亲自来北京接走的。”我信口就说。
刘总没说什么,拿了一个便签,在上面写了些什么,递给我。我看了一眼是两个热的名字和生日:刘本忠, 1967年7月14日。潘淑霞,1965年5月6日。甭问,这是他们两口子的名字和生日。怪不得刘总喜欢用714这个号呢。
突然,我想到,那晚,我在八王坟公交车站牌上看到办证的电话号码,尾号也也是714吗?
楼主 俗人小雅  发布于 2017-03-21 09:41:00 +0800 CST  
十二. 未完结局
因为714谐音是‘妻要死’,所以我对这个数字印象特别深刻。
我的记忆力还是蛮好的,比如记得上证指数跌破千点是在6月6日;比如宝钢权证在上交所上市是8月22日;比如小焦1hie2日发生车祸,13日他回来时跟我说,是12日早6点钟,刘总打电话让他去公司去石家庄的。转天,再问他,他又说是11日晚,刘总通知他12日一早去石家庄出差的。这前后矛盾的说法,小焦肯定会以记不清为借口,但是我却记得特别清楚。
楼主 俗人小雅  发布于 2017-03-22 11:49:00 +0800 CST  
“小周,这是我和我爱人的,生日阴历的,先让大师给测一下,再帮我约个时间跟大师见面。”见我发愣,刘总和蔼地对我说。
“没问题,刘总,您等我消息。”拿着钱和那张便签,我就出了刘总办公室。小林再看我总是肃然起敬的眼神。
下午的时候,我给表舅打了电话。告诉他,先给我们老板测测名字,老板想见他,已经给了他3千劳务费,让他明天马上再来北京。本以为表舅会兴高采烈地答应,哪知,他却淡淡地说,让我先把老板的名字和生日,用短信发去,看了再做决定。
晚上都下班了,表舅还没打电话来。等我回到住处,忍不住给表舅打了电话。
“告诉你老板,我去不了。一周之内,他必有牢狱之灾。你别问为什么,就这么原话告诉他。 ”表舅说完,就挂了电话。
表舅的话让我楞了许久。看来这一万块钱该着不是我的。到现在,2万块都从我指缝里溜走了。关键是我怎么跟刘总说啊?表舅的预测哪儿有准啊。为什么表舅的态度突然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原先我的想法,最近公司的整体状况都不好,也没什么前途可言。如果表舅的预测有点谱,我先在公司混着;如果预测的就是满嘴跑火车,我正好辞职不干了。现在骑马找我还能从刘总那儿多拿点钱马呢,就是边打工边找工作。
思前想后,没辙,把钱退回去吧。不过得编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还要给自己留有余地。
第二天上班,我就去了刘总的办公室,先把一万块放到桌上。
“刘总,大师刚给小焦做法,又去唐山区政府,狠累心。大师说必须恢复元气才好才能给您测字。在我死乞白赖的要求下,大师先简单看看了您的名字和生辰,预测最近您可能有点麻烦。”我抱歉地说,也只能编造一些虚虚实实的东西先对付着。
“哦,到底是什么麻烦?”刘总好像心里不安,隐约感觉到最近的情况不妙。
“大师说,那要等几天,仔细看过您的生辰八字才能确定。您的名字‘本’
是象形字,好像人带枷锁,预示有牢狱之险。‘忠’拆开‘中’四画,‘心’是水撒出器皿。是预示您四十岁有难,以前走的太快,不稳,现在要损失很多东西。” 我看刘总没什么表情,看不出他信还是不信。
“还有您那里奥迪A6车,修好后,先别开,买挂鞭炮,放地上绕车一圈,点着就行,当然这事只能去郊县干。以后在车牌上的两颗螺丝上栓两个短的红布条,别遮挡牌照号就行。” 说完,我就准备出去了。刘总也没挽留我。估计是最近几天,有多烦心事让他已经疲惫不堪了。
第二天,刘总没来上班,也没听说他出差。这是很奇怪的事,一般刘总就算病了,只要没住院,都来上班,哪怕是晚来早走。又过一天,刘总还是没来。再过一天,刘总依旧没来,倒是法院来人了。两个穿法院制服的人,对刘本诚出示了一张纸,只恍了一下,说了些什么,就直接让刘本诚带到刘总屋里。 法院的人把刘总的电脑和一些文件搬走,还找会计王姐谈了几句。
下午,刘总的爱人潘淑霞突然来公司,然后副总刘本诚让小林通知大家召开会议。刘本诚就是简单地告诉他家,现在有一个案子牵涉到刘总,刘总只是被带走问话,很快就回来工作,这段期间公司一切事务暂由他负责。潘淑霞只是坐在他旁边听,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我们一直都认为刘本诚是刘总的亲戚,但公司里的人谁都无法确认。
其实这个案子早就有苗头,是前不久公司参与河北省石家庄市桥西区区政府的网络工程的投标,刘总给了一个副区长挺多的好处,实际就是行贿,我们公司顺利中标。近期这个副区长落马,牵出了好多案件,包括这个案子,刘总当然要被牵连进去的。其实从副区长落马那天起,刘总就开始魂不守舍。
屋漏偏遭连阴雨,又过一天,我们被告知公司的账户被封,刘副总让所有的业务人员通知客户暂停汇款和付款。我们大家其实更关心这个月的工资怎么发。紧接着,不断有客户来公司,他们听说刘总‘进去了’,基本都是来要账的。刘副总可成大忙人了,每天的工作几乎就是接待要账的客户,弄得他焦头烂额。
小焦是嘴快,他和他的家人这几天的确没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所以他心情大好。忍不住,他先把我表舅算命的事跟同事说了。他添油加醋地把表舅描述的神乎其神,简直就是神仙下凡。会计王姐多少也知道点我给刘总算命的事,也肯定了小焦的说法,并且好多事已经应验。当然我在公司地位提高了,前台小林每天早晨给刘副总沏茶后,总是给我也来一杯。但是几乎没人找我托表舅算命,我知道价钱他们承受不了。即便是刘本诚也不舍得花这笔钱。老板娘潘淑霞倒是找到我,我告诉她我表舅只会算命不会救人,建议她不如多花点钱找找门路。
拖欠了我们两个多月的工资以后,刘总终于回来了。他召开的全体会,说他只是协助法院部门调查,现在没事了。后来我们听说这个案子案子属河北省大案,牵扯了70多人,卷宗摞起来一人多高。最后只找重点判了9个人,其他人都不追究了。刘总在会议最后宣布补发公司,晚上聚餐。大家都很高兴,建议小林预定个好点的饭店,晚上下班后,全公司30多人去了金鼎轩,连酒带菜一共花了8千多。
生意就是这样,创业容易守业难,丢客户容易找客户难。自打刘总回来以后,公司的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每况愈下,简直一天不如一天。有7,8个人在他回来后陆续辞职。虽然他回来的第二天就找到我,他嘴上没说,但我看的出他对表舅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还是让我安排跟表舅见面,我答应了,让他等我信儿。
跟刘宝瑞相声《黄半仙》一样,算命的蒙对一次可以,次次蒙对就难了,我始终认为表舅这次算命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蒙的,但他为什么蒙的那么准,很蹊跷的事,他也不会告诉我的。
刘总再次找我的时候,我给了他一个吃惊,我也辞职。他试图挽留我,但我不是临时的冲动,今天刚想起来辞职的。实际上我已经找好了下家,下周就去报到的。我把辞职报告交给刘总,嘴里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这话假的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就是今天他不签字,我也是要走的,铁了心离开这个没有发展前途的公司。刘总也就不好意在让我安排跟表舅见面了,他还试图拿现金给我,我没要,就是故意留个悬念给他。
转天我就去了新公司,公司福利条件还不错,给解决住处。我就从通州搬到方庄,是8个人住两室一厅,虽然挤了点,但是房租是公司掏的。
小马先是搬出了我们的租住地,在我之后,他也辞职了,去了另一家公司。他是和小霞住一起了,两个人在双井租的房子。我们之间开始偶尔通电话,后来就彻底没联系了。再以后,听说他和小霞结婚了,在燕郊买了房,还生了个女孩。在生这个孩子之前,小霞又流产一次。小马把他父母从湖北老家接来,帮他们看孩子,他们在燕郊并不宽敞的住房显得有点挤了。小马和小霞每天7点就要出门上班,晚上到家基本是快8点了。据最后一次见过小马的同事说,他现在暴瘦。
小焦也想辞职,但由于他是公司骨干,属于中流砥柱的人才,公司不会轻易放他走。我在拿到新公司第一个月的薪水之后,请小焦吃饭。为他回通州方便,我建议去SOHO现代城附件餐馆。结果我们又是去新疆餐厅,还是点了炒烤肉,醋溜木须,青椒炒土豆和洋葱炒蘑菇,外加四个烤馕。吃饭时,小焦说我们搬走后,他现在只找到一个合租的人,也是唐山人,小赵。我听说是老乡,就让小焦约来,一起吃饭。小焦打了电话后没多久,小赵就来了,我们谈的还挺投机。
我和小焦联系也渐渐少了,这次吃饭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电话也打的少,有一次我给他打电话,提示关机。最后一次跟小焦通电话时,他说公司现在人走的差不多了,就剩几个人了。刘总拿劳动合同要挟小焦急还扣着他的五险一金,就是不让他走。刘总的网络科技公司已经名存实亡了,就剩了空壳。据说刘总要转行,准备要做一个网站,专门讲恐怖故事的网站。
当时我还想,如果这个网站真的建成了,我就把这个奇异的故事放到上面,我想。这故事虽然不恐怖,但很离奇。
时间过的飞快,到了第二年10月份的时候,有一天早晨我在地铁建国门站换乘地铁。在拥挤的都无法呼吸的地铁站里,我居然还能找到一个熟人,跟小焦住在一起的老乡小赵,还是他先认出我,跟我打招呼的。我当然要问他小焦的情况,却得到一个对我来说是晴天霹雳的消息,小焦死了!
我猜想小焦死于飞来横祸,小赵告诉我他死于艾滋病。是3个月前死的,7月14号下午去世。小焦怎么会得上艾滋病呢?他不嫖,不赌,不抽,难道是输液或献血染上的?真奇怪了。小赵说直到小焦死,才知道他得的艾滋病,吓得他赶紧搬离了那个租住地,还去医院检查了,还好是阴性。由于我们俩都有事,所以聊的时间不长,相互留了联系方式就分手了。
我脑子很乱,上错了地铁都不知道。直到坐过好几站才醒悟过来。我思绪万千,为小焦的离世唏嘘不已。突然我想到,去年的那个晚上,小焦取了一万块的定期存款,他举着存折对我说:“我明年7月14号才到期呢。”没想到竟一语成谶。
突然想到,去年在八王坟公交站的站牌上,看到一个办照的电话号码,号码非常好记:开头是131,中间号码是2003,尾号是714, 小焦生日是1月31日,死于7月14日,今年是2003年。是真的那么巧合,还是冥冥注定? 在小焦身上发生的所有谜团,随着他的离去也成为永久的迷。
(完)
楼主 俗人小雅  发布于 2017-03-23 12:01:00 +0800 CST  
故事并没有结束,后续情节,请关注《北京五环车祸》。
楼主 俗人小雅  发布于 2017-03-24 11:45:00 +0800 CST  
北京五环车祸

一.五环车祸
北京的五环在2003年的10月底就全线贯通了。通车时各大新闻媒体争先报道,甚至上了央视。新鲜劲过后,大伙就见怪不怪了,倒是几年之后,北京五环再次火了,却是因为‘德云社’的当红台柱子岳云鹏的《五环之歌》。
当年北京五环在通车后的不久便发生了一件惨烈的车祸。
那是在2003年11月份某天的晚上10点左右,北京五环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车祸,4车连续相撞,造成5死9伤。
第二天,北京的所有报纸,头条新闻都报道这场惨烈的车祸。车祸发生在晚上10点钟左右,在北京西五环永引桥附近,一辆外地牌照的小货车撞向左边中心隔离带并翻车,冲向对面车道,与一辆别克商务车迎头相撞,并几乎是砸在商务车上,商务车前半部都被压扁了。商务车后面的一辆黑色奥迪A6,一辆丰田越野车,一辆白色宝来车,一辆银色富康,四辆车刹车不及,造成连续追尾。小货车和商务车,两车头严重损毁,挡风玻璃都粉碎。两车驾驶员均死亡。其中小货车司机没系安全带,从破碎的挡风玻璃冲出,落到商务车上。小货车副驾驶位置上一名跟车人员被卡在车内受伤严重。商务车上共5人,2死3伤,驾驶员和副驾驶位置上的人当场死亡,后排坐的人严重受伤。 后面的奥迪车先是狠狠地撞到比克商务车,紧接着又被丰田越野车猛烈撞击,在这前后夹击下,车体严重变形,车上一男内一女均死亡,驾驶员还是个女的。丰田越野车的前保险杠被撞入车;富康车前后都撞瘪;宝来车只是车头瘪了。这三辆车受损都不算太严重,车上人员均不同程度受伤。经警方抽血检测,所有驾驶人员都没有发现饮酒。
这场车祸的发生我是有些预感的,而且车祸中奥迪车里人,我非常的熟悉。因为在前一天的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在夜里,一个男的驾驶着一辆大卡车,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车行驶在五环路上。一路上,我们都没说一句话,气氛很沉闷,他车开的飞快。就在车要通过永引桥的时候,司机的突然说:“千万别往左拐。” 他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然后我们到了目的地,来到了一个黑暗的房间里,一大群人坐在一张大桌前,眼前都放着一张纸牌。原来他们是在翻拍赌性命,翻出牌黑的花色,活。红色,死。这群人中有我认识的人,但光线太暗,认不清是谁。这时一个声音高喊:“翻了就没命了!”接着他把从烟盒中拿出最后一支烟,并把空烟盒立在桌上,一掌拍扁。那几个坐在桌子前的人,被胁从着不得已翻开了自己面前的牌。结果,五个人是红桃。。。。这五个人是必死无疑了。。。。。。
我吓醒了,发现双手是压在胸口上。我又梦到那熟悉的场景和那句:“千万别往左拐。”
楼主 俗人小雅  发布于 2017-03-27 13:51:00 +0800 CST  

楼主:俗人小雅

字数:2876

发表时间:2017-03-09 04:44:2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6-14 19:19:20 +0800 CST

评论数:1052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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