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我接手家里的茶楼,见到的诸多不可言说的事件

人常说本命年诸事不顺,该着了倒霉,喝口凉水都能传染上脚气。
出事儿的那天,本来和往常每天一样,我下了公交车,一拐弯两步进了我的茶楼。
埁都市遍地是茶楼,我大学毕业没事儿干,也开了一家,无奈我没什么本钱,铺子小,装潢也一般,店里除了我就只有俩伙计,这么半死不活地维持着,想靠它买车买房娶媳妇,有生之年恐怕是没希望了。
刚进门还没喘口气,一个伙计就从楼上跌跌撞撞下来,两步就到了我面前,好悬没把我扑倒,“老板,出事儿了!”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德行!”我拎着伙计的领子让他站稳了,“见鬼啦?”
一提“鬼”字儿,伙计的脸色发白,竟然他娘的点了点头!我哭笑不得,指着外面,“看见没有?大太阳天儿!你们家的鬼大中午出来遛弯儿的!”
伙计也不做解释,拽着我的袖口硬把我拽上二楼。
我这一楼和二楼本来是不通的,自己改出来个楼梯,又窄又陡,刚在二楼探出来半个身子,我只见一道黑线从眼前闪过,伙计大喊一声:“老板小心!”说完立刻摁着我的脑袋往下压了一把,差点儿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还不等我骂街,就看到一条黑蛇撞在墙上,蛇身扭动,迅速沿着楼梯消失在楼下了!
蜀地多蛇,小时候住在老院子里经常能看到小蛇盘行,这几年少了很多,人怕蛇,可蛇也怕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茶楼里来?
我拍着胸脯惊魂未定,伙计顺手抓起墙角的扫把,对着地上啪啪敲了两下,我立刻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就看到乌泱泱的一大片,足有十几条两指粗细、半米来长的蛇潮水般四散开来!好在我反应快,两步蹿到了桌子上。
不过半分钟的功夫,蛇群已经散开了,街上三三两两响起尖叫声,我怒得对那伙计道:“你他娘的怎么打扫卫生的?茶楼改蛇窝了!赶紧收拾了别耽误下午开门!”
“老板!”伙计拖着哭腔,指着楼上第二间包厢,“里面!”
我探着身子往包厢里看了一眼,捂着嘴差点儿吐出来!只见包厢里躺着个人,看样子是个六十往上的老头儿,岁数和我爷爷差不多,人已经死了,肚子破开了一个大洞,肠子肚子顺着伤口滑出来的,地上淌了一大滩黑血,只见他那肚子里还在蠕动着,一根肠子正翻腾得带劲儿!
“哇擦!”我捂着嘴干呕了两下,胃液都快涌上来了,对着伙计屁股上就是一脚,“愣着干嘛!报警啊!”
趁着伙计打电话的功夫,我抄起扫把,想看看老头儿肚子里的是什么东西,脚刚落地,他那翻滚的“肠子”停了下来,紧接着竟然猛地向我蹿了过来!只见在一滩黑色的血污之中,一条黑底儿盘白道的蛇奔着我蹿了过来,我几乎看到了蛇口中的森森白牙,还挂着血丝儿!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09 16:34:03 +0800 CST  
起初只是来了两个警察,刚上楼就惨叫连连,随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警车已经把我的店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法医在楼上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才下楼,个个脸上愁容满面,我趁机凑到一个法医旁边,递了根烟。
“师傅,楼上那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法医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我连忙摆手,“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伙计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了。”
警察做了口供,伙计说今天刚开门,这位老先生就说找个楼上的包厢,约了人来喝茶,谁知道伙计刚把茶送上去,就看到老头儿已经躺在地上,伙计探鼻息的时候发现老头儿肚皮咕噜噜地动弹,好奇地一掀开衣服,就发现老头儿肚子上开了个窟窿,还有蛇从里面往外爬。
我在旁边也听得云里雾里,警察更是瞪着眼睛,“你讲三侠五义呢?告诉你,虚报案情犯法!”
“同志,我说的都是实话!”伙计拖着哭腔,警察抱着笔录本正要训斥,旁边的法医拽着警察的胳膊轻轻拉了一下,虽然只是个不经意的动作,但我明显看到法医点了点头,警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最终还是摇摇头,让同事把尸体拉走,这才作罢。
警察都走了,门外的围观群众却没散开,指着我的店面交头接耳,我心里欲哭无泪,本来生意就不景气,这下算是干不下去了,再说出了这档子事儿,就算想盘出去也要不上价钱了。
我正烦得要死,伙计却在旁边戳了戳我,“老板,有个事儿我得给你说说……”
“说!”
伙计凑在我耳边,用蚊子似的声音轻声道:“早上那个老头儿,他来的时候不是说约了人一起喝茶吗?你猜……他约的是谁?”
我看伙计那故作神秘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要说就说,等我跟你猜猜猜呢!”
“老板,他说是约了咱齐老爷子一起喝茶……”
我一听,脑门儿立马有些发麻,伙计口中说的齐老爷子不是别人,正是我爷爷,齐名央。
我们家老爷子是市里有名的风水大家,勘风测水驱邪避凶样样在行,您哪位家里有上岁数的老人,不妨回家问问,多少能打听到一些关于我家老爷子的奇闻异事。
但是,非常抱歉,作为一个学法律出身的人,我对这些歪理邪说是不相信的。
可我难免后怕,这个老头儿和我家老爷子多少有些联系,警察要是往下追查下去,不会查到老爷子头上吧?我早就劝他不要再鼓捣那些没影的事儿,现在可好!晚节不保了吧!
我把伙计支使开,掏出手机给老爷子打电话,彩铃响了两声,传来一个女声。
“您所拨打的号码不便接听……”
大爷的!我心说这老爷子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吧?我刚想再打过去,手机上传过来一条短信。
“出门在外。”
等我再打老爷子电话时,那边已经关机了。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09 16:34:40 +0800 CST  

凭着我小时候的记忆,蛊分很多种类,光是跟蛇沾边儿的就有很多种,我一方面是好奇唐克怎么知道,另外一方面,带着点儿辩真去伪幸灾乐祸的较真劲儿,就想知道他们这些江湖术士蒙人都是怎么蒙的。
“古书上曰了啊……”唐克随手抓过我的茶杯喝了两口,不慌不忙给我曰了起来。
阴蛇蛊,取成年的乌梢蛇,蛇头朝下吊在树上,在蛇头底下放九个土碗摞在一起,用涂过蛇毒的柳条鞭打蛇身,使蛇口中流出的涎液流进土碗里,等流满了土碗之后,取最底下的第九只土碗中的涎液和血水放在通风且不见光的房间里阴干,磨成粉末,再加入特制的毒料炼成蛊毒,制作好之后,放入冷食中给人服下,就可以将蛊种进对方的身体里。
“阴蛊是无形的,起初,中蛊的人会觉得腹部肿胀、腹痛,吃不下东西,中期的时候,身上散发出来的体味会吸引附近的蛇来撕咬,等到后期,肚子里的阴蛇成了型,就会啃食中蛊人的内脏,最后肠穿肚烂而死。”
唐克话一说完,我立刻本能地摇头道:“不可能,你开什么玩笑呢,物理定律没听说过?生物没学过?哦,对,你是没学过……但是蛋生鸡鸡生蛋你不知道?普普通通的正常人,肚子里能生出蛇?演白娘子啊?”
被我呛了一通,唐克也不急着解释,笑眯眯地看着我道:“那你说,普普通通的正常人,如果不是中蛊了,肚子怎么会被蛇从里面咬穿了?”
我对唐克的说法不置可否,摆手道:“行了,你们这些神神叨叨的事儿不用给我说,我问你,老爷子这两天干嘛去了?”
“出门办事儿。”唐克说的轻描淡写,说老爷子昨天给他打过招呼,说要出门办事,今天上午才出发的,可能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
看来这老头儿的事情还要等老爷子回来之后再说,我也没心思看店,就想回家睡觉,硬是被唐克拦住。
“你把我折腾出来,不管饭啊?”
管饭?提到跟唐克吃饭我就来气,我咬牙切齿,“门口大排档,爱吃不吃。”
“吃!凭什么不吃?是吃的我就不挑食!”
唐克长得精瘦,人却是个吃货,这年头老天爷越来越不讲道理,越能吃的越吃不胖,我看他点了一大桌子菜,筷子上下翻飞,还不停劝我道:“吃!甭管天大的事儿,死也得吃饱了再死!”
“你来,”我摆摆手,喝光了手边的啤酒,“我刚才在店里吃了点儿。”
酒过三巡,唐克看出了我的顾虑,安慰道:“你也别太当回事儿,就是个巧合,要我看,这老头儿八成是来求咱家老爷子给他解蛊,没想到人没等来,老头儿蛊发身亡,死在你这方宝地也是他的造化。”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09 16:38:03 +0800 CST  

“我呸。”我现在哭都哭不出来,今后八成是没生意了,借着火气骂道:“他是脑壳中蛊!有病找医院,跟太平间排号去,死我这儿算怎么一回事儿!”
“医院要是给解蛊,我们靠什么吃饭?”
“别跟我提什么蛊不蛊的!你说,蛊是什么?你指给我看啊!什么中蛊?那是生鱼片吃多了脑袋长虫!”
唐克有点儿不乐意,放下了筷子一本正经道:“你这就叫身在福中不知福,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这话听着有点儿耳熟,我琢磨琢磨,哦,合着是歌词,“说话就说话,甭拽歌词!”
其实我知道唐克想说什么,他们这一班子师兄弟都觉得我是个怪胎,明明是老爷子的亲孙子,这要学本事的话多得天独厚,可偏偏我就是不相信这一套,宁可抱着个小茶楼混吃等死,也不愿意接手老爷子的买卖。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喝完酒招手叫服务员买单,正掏钱包,手机响了,一看是店里伙计打过来的,我刚把电话放在耳朵旁边,就听到伙计吱哩哇啦地鬼叫道:“老板!出……出事儿了!”
我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这句话,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电话里喊了两声,继而传来噼里啪啦的碎响,我一听这阵仗不小,连忙起身要走,却被唐克这孙子拽着死死不放,“你干嘛去?逃单新招啊?”
“逃你大爷!”我在桌上甩了两张票子,“不用找了!”
说完我撒腿就往我店里跑去,背后唐克对着服务员火急火燎地嚷嚷道:“找找找!零钱给我!”
这会儿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了,我和唐克一路小跑到店门口,店门还开着一半,保持着我俩离开时的样子。
我怕是有人趁火打劫,店里以前也出过这种事儿,而且越是店里出事儿就越有人图谋不轨,我在卷帘门夹层里摸出来一根用来关门的铁钩子,一猫腰就钻了进去。
店里没开灯,四下一片静寂,伙计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我没有吭声,借着微弱的光亮在一楼巡视了一圈儿,没有半个人影,吧台后的收银柜上还插着钥匙,我打开一看,钱都还在。
人应该是在楼上,估计还没来得及下手,我侧着身子贴在墙上,蹑手蹑脚就上了二楼,刚从楼上冒出个身子,背后突然被人猛地拽了一把,吓得我差点儿喊出声,回过头就看到唐克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到了我身后,不等我发怒,就看他一脸严肃地指着二楼,神情有些紧张。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09 16:38:28 +0800 CST  

我还没弄明白唐克到底看到了什么,就见唐克从兜里拽出来两块红布,唐克比划着将一块捂在口鼻上,让我模仿他也拿红布捂在脸上。
我不知道唐克是什么意思,接过红布刚放在脸上,立马闻到一股让人不太愉悦的味道,呛得我一阵恶心,当时怒道:“你特么怪癖啊?这什么玩意儿?”
唐克急得脸都白了,伸手就想捂我的嘴,我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冲着他嚷嚷道:“别特么神叨叨的!有话说话!”
估计也是被我气急了,唐克在兜里摸出个圆形小铁盒,在里面抹了一把,掌心就摁到了我的脑门儿上,我起初觉得脑门儿凉冰冰的,那东西还挺滑,像小时候用的清凉膏,但很快就冰得有些受不了了,活像在眼睛上摁了两块冰块,我挣扎着推开唐克,眼前黑得什么都看不见,使劲儿眨了两下眼睛,这才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气得大叫道:“唐克你干嘛?”
“我在这儿……”
唐克压着嗓子,阴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刚想回头,突然反应过来--如果唐克在我背后,那么面前的是?
在那一团黑乎乎的影子之下,面前的身形逐渐清晰起来,对着我的脸的是一张光秃秃的后脑勺,距离我的脸不过十公分,头上还带着怪模怪样的帽子,像是个古代打仗带的铁盔,胸前还有一个圆形的金属盘,模模糊糊的能反射光,像铜镜似的,身上穿着铁片缝成的铁甲,那铁片已经生锈,表面卷曲,一直垂到腰间,光着脚,那双脚脚掌弓着,脚趾颀长,还长着黑毛,指甲比一截指头都长!
这哥们儿特么的打劫下血本儿啊!把自己护得严严实实的!特妈哒这身装扮是古董吧?有这装备还来打劫我的小茶楼?
我看这人背对着我,想都不想,拎起铁棍就想动手,却被唐克从后面把我死死抱住,又用那片红布捂着我的嘴,焦急地低声道:“别喘气!这不是人,是阴兵!”
阴兵?就是传说中,打仗死后灵魂被地府征用的阴兵?唐克说他不是人,这特妈哒是拿我当鬼糊弄呢!我正要挣扎,就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拖动。
顺着那声音望过去,我看到一个有着同样打扮的人正在缓缓向我们走过来,身子佝偻着,但身高还是有一米八几,将近一米九,这要是站直了能有多高?
这下不用唐克再废话,就算劝我说这是人我也不敢相信了!
这人手中拎着一根铁链,拖在地上的部分是一个手腕粗的镣铐,拖在地上发出响声,那东西四处寻找着,不知道在找什么,唐克捂着我的嘴,“别出声,别吸气,它就看不到你!”
说完,唐克捂着嘴猫着腰,竟然大摇大摆从那东西身边走了过去,我一看那东西奔着我来了,心里没由来的恐慌,虽然仍旧不敢相信这东西是唐克说的什么阴兵,可还是本能地学着唐克的样子,从那东西身边闪了过去,就在我刚走过两步,那东西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一个转弯,身子和我撞在一起!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09 16:38:54 +0800 CST  

凭着我小时候的记忆,蛊分很多种类,光是跟蛇沾边儿的就有很多种,我一方面是好奇唐克怎么知道,另外一方面,带着点儿辩真去伪幸灾乐祸的较真劲儿,就想知道他们这些江湖术士蒙人都是怎么蒙的。
“古书上曰了啊……”唐克随手抓过我的茶杯喝了两口,不慌不忙给我曰了起来。
阴蛇蛊,取成年的乌梢蛇,蛇头朝下吊在树上,在蛇头底下放九个土碗摞在一起,用涂过蛇毒的柳条鞭打蛇身,使蛇口中流出的涎液流进土碗里,等流满了土碗之后,取最底下的第九只土碗中的涎液和血水放在通风且不见光的房间里阴干,磨成粉末,再加入特制的毒料炼成蛊毒,制作好之后,放入冷食中给人服下,就可以将蛊种进对方的身体里。
“阴蛊是无形的,起初,中蛊的人会觉得腹部肿胀、腹痛,吃不下东西,中期的时候,身上散发出来的体味会吸引附近的蛇来撕咬,等到后期,肚子里的阴蛇成了型,就会啃食中蛊人的内脏,最后肠穿肚烂而死。”
唐克话一说完,我立刻本能地摇头道:“不可能,你开什么玩笑呢,物理定律没听说过?生物没学过?哦,对,你是没学过……但是蛋生鸡鸡生蛋你不知道?普普通通的正常人,肚子里能生出蛇?演白娘子啊?”
被我呛了一通,唐克也不急着解释,笑眯眯地看着我道:“那你说,普普通通的正常人,如果不是中蛊了,肚子怎么会被蛇从里面咬穿了?”
我对唐克的说法不置可否,摆手道:“行了,你们这些神神叨叨的事儿不用给我说,我问你,老爷子这两天干嘛去了?”
“出门办事儿。”唐克说的轻描淡写,说老爷子昨天给他打过招呼,说要出门办事,今天上午才出发的,可能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
看来这老头儿的事情还要等老爷子回来之后再说,我也没心思看店,就想回家睡觉,硬是被唐克拦住。
“你把我折腾出来,不管饭啊?”
管饭?提到跟唐克吃饭我就来气,我咬牙切齿,“门口大排档,爱吃不吃。”
“吃!凭什么不吃?是吃的我就不挑食!”
唐克长得精瘦,人却是个吃货,这年头老天爷越来越不讲道理,越能吃的越吃不胖,我看他点了一大桌子菜,筷子上下翻飞,还不停劝我道:“吃!甭管天大的事儿,死也得吃饱了再死!”
“你来,”我摆摆手,喝光了手边的啤酒,“我刚才在店里吃了点儿。”
酒过三巡,唐克看出了我的顾虑,安慰道:“你也别太当回事儿,就是个巧合,要我看,这老头儿八成是来求咱家老爷子给他解蛊,没想到人没等来,老头儿蛊发身亡,死在你这方宝地也是他的造化。”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09 16:39:19 +0800 CST  

“我呸。”我现在哭都哭不出来,今后八成是没生意了,借着火气骂道:“他是脑壳中蛊!有病找医院,跟太平间排号去,死我这儿算怎么一回事儿!”
“医院要是给解蛊,我们靠什么吃饭?”
“别跟我提什么蛊不蛊的!你说,蛊是什么?你指给我看啊!什么中蛊?那是生鱼片吃多了脑袋长虫!”
唐克有点儿不乐意,放下了筷子一本正经道:“你这就叫身在福中不知福,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这话听着有点儿耳熟,我琢磨琢磨,哦,合着是歌词,“说话就说话,甭拽歌词!”
其实我知道唐克想说什么,他们这一班子师兄弟都觉得我是个怪胎,明明是老爷子的亲孙子,这要学本事的话多得天独厚,可偏偏我就是不相信这一套,宁可抱着个小茶楼混吃等死,也不愿意接手老爷子的买卖。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喝完酒招手叫服务员买单,正掏钱包,手机响了,一看是店里伙计打过来的,我刚把电话放在耳朵旁边,就听到伙计吱哩哇啦地鬼叫道:“老板!出……出事儿了!”
我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这句话,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电话里喊了两声,继而传来噼里啪啦的碎响,我一听这阵仗不小,连忙起身要走,却被唐克这孙子拽着死死不放,“你干嘛去?逃单新招啊?”
“逃你大爷!”我在桌上甩了两张票子,“不用找了!”
说完我撒腿就往我店里跑去,背后唐克对着服务员火急火燎地嚷嚷道:“找找找!零钱给我!”
这会儿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了,我和唐克一路小跑到店门口,店门还开着一半,保持着我俩离开时的样子。
我怕是有人趁火打劫,店里以前也出过这种事儿,而且越是店里出事儿就越有人图谋不轨,我在卷帘门夹层里摸出来一根用来关门的铁钩子,一猫腰就钻了进去。
店里没开灯,四下一片静寂,伙计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我没有吭声,借着微弱的光亮在一楼巡视了一圈儿,没有半个人影,吧台后的收银柜上还插着钥匙,我打开一看,钱都还在。
人应该是在楼上,估计还没来得及下手,我侧着身子贴在墙上,蹑手蹑脚就上了二楼,刚从楼上冒出个身子,背后突然被人猛地拽了一把,吓得我差点儿喊出声,回过头就看到唐克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到了我身后,不等我发怒,就看他一脸严肃地指着二楼,神情有些紧张。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09 16:39:45 +0800 CST  

我还没弄明白唐克到底看到了什么,就见唐克从兜里拽出来两块红布,唐克比划着将一块捂在口鼻上,让我模仿他也拿红布捂在脸上。
我不知道唐克是什么意思,接过红布刚放在脸上,立马闻到一股让人不太愉悦的味道,呛得我一阵恶心,当时怒道:“你特么怪癖啊?这什么玩意儿?”
唐克急得脸都白了,伸手就想捂我的嘴,我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冲着他嚷嚷道:“别特么神叨叨的!有话说话!”
估计也是被我气急了,唐克在兜里摸出个圆形小铁盒,在里面抹了一把,掌心就摁到了我的脑门儿上,我起初觉得脑门儿凉冰冰的,那东西还挺滑,像小时候用的清凉膏,但很快就冰得有些受不了了,活像在眼睛上摁了两块冰块,我挣扎着推开唐克,眼前黑得什么都看不见,使劲儿眨了两下眼睛,这才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气得大叫道:“唐克你干嘛?”
“我在这儿……”
唐克压着嗓子,阴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刚想回头,突然反应过来--如果唐克在我背后,那么面前的是?
在那一团黑乎乎的影子之下,面前的身形逐渐清晰起来,对着我的脸的是一张光秃秃的后脑勺,距离我的脸不过十公分,头上还带着怪模怪样的帽子,像是个古代打仗带的铁盔,胸前还有一个圆形的金属盘,模模糊糊的能反射光,像铜镜似的,身上穿着铁片缝成的铁甲,那铁片已经生锈,表面卷曲,一直垂到腰间,光着脚,那双脚脚掌弓着,脚趾颀长,还长着黑毛,指甲比一截指头都长!
这哥们儿特么的打劫下血本儿啊!把自己护得严严实实的!特妈哒这身装扮是古董吧?有这装备还来打劫我的小茶楼?
我看这人背对着我,想都不想,拎起铁棍就想动手,却被唐克从后面把我死死抱住,又用那片红布捂着我的嘴,焦急地低声道:“别喘气!这不是人,是阴兵!”
阴兵?就是传说中,打仗死后灵魂被地府征用的阴兵?唐克说他不是人,这特妈哒是拿我当鬼糊弄呢!我正要挣扎,就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拖动。
顺着那声音望过去,我看到一个有着同样打扮的人正在缓缓向我们走过来,身子佝偻着,但身高还是有一米八几,将近一米九,这要是站直了能有多高?
这下不用唐克再废话,就算劝我说这是人我也不敢相信了!
这人手中拎着一根铁链,拖在地上的部分是一个手腕粗的镣铐,拖在地上发出响声,那东西四处寻找着,不知道在找什么,唐克捂着我的嘴,“别出声,别吸气,它就看不到你!”
说完,唐克捂着嘴猫着腰,竟然大摇大摆从那东西身边走了过去,我一看那东西奔着我来了,心里没由来的恐慌,虽然仍旧不敢相信这东西是唐克说的什么阴兵,可还是本能地学着唐克的样子,从那东西身边闪了过去,就在我刚走过两步,那东西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一个转弯,身子和我撞在一起!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09 16:40:10 +0800 CST  

不过只是一瞬间,但我清楚地看到那东西的身体和我的胳膊重叠,竟然就这么穿过去了!我诧异地看着自己的胳膊,就好像它不存在似的!
前面不远处,唐克轻轻跺了下脚,招手让我过去,我凑到他身后,站在老头儿今天去世的那个包厢门口。
包厢里的窗户开着,窗帘也没拉上,借着明晃晃的月光,我看到另外一个阴兵正蹲在地上,脑袋晃来晃去,我这才发现,原来刚刚那东西对准我的并不是它的后脑勺,而是这东西根本没有脸!
此时这阴兵蹲在地上,好像在找什么,一只怪爪还往鼻子下面忽闪着什么,唐克伸出根指头往里面指了指,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地上倒扣着一口碗。
碗是那种很古老的搪瓷碗,碗底有一圈突起的棱儿,上面绑着一根红线,阴兵没有动,手指头只是勾了勾,那根红线居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勾了起来,阴兵也站起身,顺着那根红线去了。
我和唐克跟在背后,眼看着阴兵出了包厢,还没等我们追上来,几个阴兵突然像得到暗号似的,都往同一个方向去了。
唐克在背后死死拽着我,其实就算他不拦着,我也没胆量跟上去了,不一会儿,就看到阴兵又向我们走来,几个阴兵排成一列,整齐有序地往楼下走去,头两个经过之后,我一下看到了跟在第二个阴兵后面的伙计!
我那伙计像中了邪似的,面无表情地跟着前面的阴兵,手上还挂着镣铐!只见他脸色惨白泛青,双眼无神,两脚有些踉跄地跟在阴兵身后!
我这就急了,伸手想去拽我那伙计,唐克拉着我,硬把我拽了回去,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伙计跟着阴兵走了,后面还有一个阴兵断后,随着那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越来越远,但一直保持着直线,好像直接从我们的墙穿了出去似的,响了足有五六分钟才终于彻底消失了。
唐克刚松开我,我就全身脱力,软趴趴地坐在地上,唐克打开灯,周围亮起来的时候,我才终于觉得活过来了,长大了嘴巴结结巴巴半晌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刚刚那个到底是什么?”
唐克没有回答我,而是在研究包厢里那只碗,我看唐克捋着红线进了另一个包厢,只见红线另一头居然绑在我那伙计左手的中指上!
“瘦张!”我喊了我那伙计一声,急得还踹了一脚,伙计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我指着瘦张,“这是他,那刚刚那个呢?”
倒是唐克摆手拦住了我,极其平静道:“不用叫了,齐不闻,你这是被人下套了。”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09 16:40:36 +0800 CST  

我的脑袋现在就像个单行道,消化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捋清楚刚刚看到的一切,但是怎么都转不过来这个弯儿,我活了二十几年的三观被彻底颠覆,作为一个无神论重度患者,让我相信刚刚我的茶楼里进了阴兵,还把我伙计的魂魄给带走了,这有点难。
“信不信由你,反正是你自己的眼睛看到的。”唐克一边沏茶,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着,原来他刚刚拿着那盒清凉膏一样的东西,是用五鬼树--就是柳、桑、槐、楝和被称作鬼拍手的杨树--这五种树,选长在背阴处的古树,挖出地底下的根茎,用无根水熬成的膏,抹在脑门儿上能开天眼窥阴阳,刚刚唐克见我不信邪,给我抹在脑门儿上才看到了那些阴兵。
但是所谓阴兵说白了就是阴曹地府的公务员,千万不能和它对视,否则冲撞了阴兵容易被抓去,尤其是它胸口挂着的铜镜,一旦在里面清晰看到自己的样子,镜子里照出来的样子就会预兆本人的死期。为了避免出事儿,唐克特意让我用挡阳布遮住口鼻,这样阴兵就看不到我们了。
“挡阳布?”我心说就是那个味道挺哇塞的红布?
“嗯,”唐克理所应当地点点头,看我表情奇怪,瞪着眼道:“你当那玩意儿不稀罕呢?很难弄到的!要命格里阴气重的小孩儿12岁本命年那年除夕夜里穿过的踩小人的袜子才行!”
他不说还好,说完我一阵干呕,连连吐了几口唾沫,“你们这行都这么恶心?袜子也拿来当宝贝?”
唐克不屑地摆摆手,“说正经的。”
依照唐克的分析,今天死在我们这儿的老头儿是横死,所以阴兵来索魂,打算把魂魄带到阴曹地府去,但是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来了个人,把魂魄掉包了。
“魂魄也能掉包?你开玩笑呢?”
唐克看我不信也不多费口舌,带我来到老头儿死的那个包厢,唐克找来两根筷子挑开碗,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别动里面的东西,我等着他把碗挑开,还以为会看到什么东西,没想到碗里扣着的只是几片剪下来的指甲和几根花白的头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头发和指甲应该就是那个老头儿的。”唐克的脸上带着平日里少有的严肃,“这个人肯定是咱们圈儿内的人,而且还有些道行。”
我摆手,“别,是你们圈儿内,别说咱。不是,你倒是给我说说,这头发和指甲算怎么回事儿?怎么拿个指甲头发就掉包了?”
“指甲和头发是人身体上的一部分,而且是最容易获取的一部分,当然了,你要是愿意卸掉条胳膊腿儿来做法,也是生效的,”唐克比划着自己的手,十个指头上指甲剪得干干净净的,“普通人的指甲剪完了就扔了,凡是被有意害人的术士拿到手,轻则倒霉一阵子,重则致死。”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09 16:41:01 +0800 CST  

在方术上,经过法术的处理,指甲和头发完全能起到代替一个人的功效,不夸张地说,懂行的人只要拿到你的指甲头发,就能用五鬼运财术把你的钱财、运势甚至寿命转嫁到自己身上,挡都挡不住,唐克说他们也会这种手艺,但是太缺德了,所以从来不用。
今天在这儿玩花样的人,就是利用老头儿的指甲和头发,把老头身上最后的阳气扣在碗里,然后用红绳绑碗和我那伙计的中指,让阴兵误把我伙计的魂魄当老头儿的魂魄给抓走了。
“阴兵只认魂,不认人,估计老头儿的魂魄是被那个人给收走了。”唐克若有所思地说道。
魂给收走了那人还能活?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去看我那伙计,呼吸还在,心跳有些微弱,人是没死,但是魂儿都没了,八成是醒不过来了。
这伙计是老爷子给我招来的,说是乡下老家的邻居,没个正经营生,跟在我身边混口饭吃,虽说是个伙计,可也是条人命!
“那我们怎么办?送医院?”
话一说完,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儿傻,要真是按唐克这么说的,那大夫也救不了!事到如今,我竟然不得不相信唐克那一套鬼神之说!
唐克眯着眼睛喝了口茶,“你先别着急,虽然是被收走了,但是你这伙计阳寿未尽,明天给他喊喊魂,应该还能叫回来。我没想明白的是这人费了这么大功夫到底想干嘛。”
唐克说的,自然是在其中捣鬼的人,其实我也没想明白,可是事情细细捋一遍之后,越琢磨越不对劲儿,我和唐克几乎是异口同声道:“这人是奔着老爷子来的!”
先是老头儿死在我这儿,再是把阴兵给引到我这儿,但我又不是圈内人,不是奔着老爷子来的还能奔着谁?偏偏老爷子现在出门儿了,就剩下我和唐克两个,一个是半桶水,一个完全是废的,我有些乱,又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那边还是关机。
“别打了,”唐克抢走我的手机,“你家老爷子那个作息规律你还不知道?晚上七点之后什么时候接过电话?”
我着急道:“我特么是怕他出事儿!别在这个时候正中了人家圈套!”
也不知道是着急还是怎么着,我突然觉得肚子有点儿疼,好像肠子抽筋了似的,捂着肚子慢慢揉着,看我脸色不对,唐克凑过来,“我的少爷,您这又是怎么了?”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09 16:41:26 +0800 CST  

“别瞎逗,”我皱着眉头懒得说话,心说大姨妈也不过是这么个疼法吧,谁知道这么一想,肚子反倒越来越疼了,“没工夫搭理你!”
唐克认真起来,“你是怎么个疼法?抽着疼还是拧着疼?”
我倒吸了口气,这会儿疼得连气儿都不敢喘,一边说话还一边打嗝,从牙缝儿里挤出来几个字儿道:“胀痛你懂不懂!”
“你这儿有鸭蛋吗?”
唐克这话问得我窝火,“你是饿啊?想吃宵夜出门右拐不送。”
唐克也不吭声,还真奔着楼下去了,半天才回来,手里居然还真捏着个鸭蛋,唐克从他的包里摸出来根银针,扎在鸭蛋上,递给我道:“放嘴里含着。”
那鸭蛋足有小孩拳头大小,我心说你没听过灯泡放嘴里都拿不出来的事儿,还给我来这个?谁知道唐克也不废话,不由分说就掐着我的腮帮子,硬把鸭蛋给我塞嘴里了。
我嘴里呜呜骂了两句,唐克掐着表,等了十来分钟,唐克两手捏着我的下巴一顶,鸭蛋被我给吐了出来,唐克把鸭蛋贴着桌上敲了几下,刚拨开几片,就把鸭蛋扔在了桌子上。
我看唐克的脸色那叫一个相当难看,也拿起鸭蛋看了一眼,这蛋壳被剥开的地方是黑的,我不信邪地又把整个鸭蛋都剥开了,谁知道鸭蛋白居然全是黑的,还黑得晶莹透亮!跟松花蛋似的!
“你特么买的臭鸭蛋吧?”我把鸭蛋往唐克面前一推,“逗我玩呢?”
唐克打开手机上的手电光,对着鸭蛋照着,指着上面的纹路对我说,“看到了吗?”
我看鸭蛋上有一道道中间深两边浅的痕迹,弯弯曲曲的,看不出来什么意思,唐克长叹了一声,“齐不闻,我知道你从小就不相信这些东西,这样,我也不拦着你,你觉得肚子疼是吧,我陪你去医院,去过医院之后,咱们再聊。”
去医院的功夫,唐克坐在车上不说话,正好我肚子疼得要命,窝在座位里也不吭声,进医院挂了急诊,医生护士给我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又是验血又是验尿,一直折腾到第二天早上,才给我得出了一个结论--一点毛病都没有。
我疼得汗珠儿顺着脑门儿往下掉,气得在走廊里骂骂咧咧,这尼玛是庸医吗?蒙古大夫开的医院?特妈哒人都快疼死了告诉我没毛病?
唐克也不说话,带着我回到茶楼,自己在厨房里鼓捣半天,端出来一杯黄褐色的茶汤让我喝下去,我半信半疑地喝了,没想到不过几分钟,居然真的不疼了!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唐克,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气还是该笑,“你有偏方还让我去医院?耍猴呢?”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09 16:41:52 +0800 CST  

“反正我知道要是直接说了你是不会信的,怎么样?现在打算听我说说吗?”
我看唐克表情凝重,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迟疑片刻点点头,唐克深吸了口气这才开了口。
“咱们认识也这么多年了,从小到大,不管遇到什么事儿,你都相信科学、相信医院、相信警察,我知道你是学法律的,这是你的本能,但是你必须得承认,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不是靠科学或者法律能解决的。”
我大概明白他想说什么了,唐克就是因为害怕我不相信,所以才特意带我去了趟医院,只有让我死了心,才会相信他的办法。
这种强制性的绝望特别能让人感受到自己的弱小和无力,我歪过头,低声道:“你也不用绕弯子了,就直接说吧,我这是中邪了还是撞鬼了?”
“你中蛊了。”
方术、医术在古代同属道家玄学,在很多地方都是相通的,唐克跟着老爷子学本事,自然也看过张介宾的《景岳全书》,其中有一段讲的就是如何鉴别中蛊,中蛊的人含着鸭蛋,血、液、气中的蛊毒会被吸到鸭蛋里,并在鸭蛋上有所表现,中蛊的人含过的鸭蛋蛋白发黑,上面会有不同的痕迹,爬虫爬过、蛇身游走而过,有本事的人从这一枚鸭蛋上就能判断出所有情况,中什么蛊、中蛊时间、蛊毒轻重等等。
我现在的情况无疑是中蛊了,而且就是阴蛇蛊,想到这儿我就觉得肚皮上毛毛的,难道我也得跟那老头儿似的,死个肠穿肚烂?
“那……你说,”我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格外虔诚,“咱们现在怎么办?不是能解蛊吗?你刚刚给我喝的是不是解蛊的药?”
唐克手里的烟已经烧到头儿了,他猛吸了一口才扔掉,“我没那么大本事,蛊和毒药不一样,黑苗下蛊也是分门别类的,别说派别不同,就是一家和一家也不一样,你不是信科学吗?我告诉你,这蛊就像化学药物一样,制作的过程和成分稍有不同,解蛊的办法都大不一样。”
依照唐克的说法,阴蛇蛊除了用乌梢蛇外,还加了很多咒术上用的草木,靠猜和试验来分析成分基本是不可能的。
我觉得嗓子很干,说句话连着胸口都疼,“那你的意思是,我就只能等死了?”
唐克这人虽然平日里没个正型,但是遇到正经事儿时说话还是很靠谱的,我双眼死死盯着他,半晌,唐克垂下头来喃喃道:“你先别着急,等老爷子回来……”
我有点儿控制不住地一拍桌子道:“等他回来我都下小蛇了!”
“你听我说,这事情不对,你就没想想你为什么会中蛊吗?”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09 16:42:17 +0800 CST  

被唐克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等他说个结论。
“你不是说你今天就在店里吃了点东西吗?这蛊,肯定是有人趁着你们没注意的时候下好了的,这人既然是来找老爷子的,不管是寻仇还是报复,肯定不会让你白白死了,而是拿你当个引子,等老爷子回来了自有定论。”
虽然唐克这么说,可是我这心得有多大才能装得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我深吸了口气,“你说吧,照我这情况还能活几天?”
“你现在已经觉得腹痛的话,按照这样推断……”唐克捏着手指头数了数,“七天。”
七天?老爷子说这趟出门要十天半个月,我哭丧着脸,哀嚎一声道:“行了,那我还是先把茶楼卖了,拿这钱想吃点儿什么吃点儿什么吧!”
“那带上我啊!”唐克这话说完,被我恶狠狠瞪了一眼,才笑道:“我刚刚给你喝的茶汤是可以暂时压制你身体里的蛊毒的,估计能多拖几天,当然咱们也不是在这儿干等着,我还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这样,”唐克眯着眼睛沉思着,估计是也没想明白,半晌才拍拍我道:“你别着急,先把你这伙计的事儿解决了,你的事情我来处理。”
说完,我们俩把伙计安顿在包厢里躺好,又在茶楼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从角落里赶出来几条没能跑出去的蛇,唐克小时候住在乡下,抓蛇那是一绝,倒是我被吓得够呛,眼看他都收拾妥当之后,我们俩关了店门,出去置办了一些东西。
唐克让我准备一双我那伙计瘦张平日里经常穿的鞋,我们俩又找到寿材店买了些香烛冥纸,末了唐克让我买瓶好酒,看着货架上的标签,我有点儿心疼,唐克却一口咬死让我就挑贵的买。
“现在不是省钱的时候,”感情花的不是他的钱,唐克站着说话不腰疼,“咱们这是去要人的,不把阴兵上上下下打点好了,你指望人家能把人给你送回来?”
我问唐克,既然是去跟阴兵要人,那去哪儿要?城外的阎王殿?
谁知道唐克摇摇头,让我跟着他走就是了,一脚油门出去,唐克居然带着我来到了繁华无比的春溪路!
停下车后,唐克带着我走到街心花园那个十字路口,这里是几条路的交汇处,过往行人纷纷,我还没明白他要干嘛,唐克就一指地上道:“跪下!”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09 16:42:42 +0800 CST  

唐克说,这些年来,老爷子一直教导他,凡事要做两手准备,能不靠别人的时候就尽量别对别人抱希望,在这个行当里混久了,就会发现人远比鬼神更可怕,尤其是面对这些出生入死的事情,亲娘老子都未必可靠,这不是要诋毁亲情的力量,而是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这一行有多恐怖。
所以唐克说他觉得自己赚这么多钱都是理所应当的,不赚才觉得理亏,这都是自己拿命换来的。
话扯远了,总之唐克说,除了等老爷子回来之外,我们必须自己采取行动。
在湘西一带,时常有中的事情发生,当地人采取的是最简单直接的方式,中蛊的人的家人拎着个菜刀和案板,在村子里一边走一边骂一边用菜刀剁案板,据说这样会让下蛊的人心虚心慌,撑不下去了就会把蛊给解了。
我们虽然不能拎着案板沿街叫骂,但是也必须找到下蛊的人,寻得下蛊的方子才能解蛊,而那个老头儿是眼下唯一的突破口。
虽然喝了药,但肚子里还是翻江倒海的疼,偏偏是这样反倒让我的思维变得极为清晰,闭着眼睛沉思了半天……
既然我和老头儿中的都是同一种蛊,怎么以老头儿作为突破口?让死人说话?这想法刚从脑海中崩现,我立刻灵机一闪,“咱们去找老头儿的家!”
唐克抿嘴一笑,“行啊你,小时候没少喝牛奶恶补智商吧?”
我斜睨着唐克,“你下次夸人之前先刷刷牙。”
俩人正插科打诨,唐克的电话就响了,“嗯,嗯……”
唐克比划着让我拿来纸笔,我看他在纸上草草地记下了一个地址,道过谢这才挂了电话,我迷惑地看着那个地址,就看唐克一脸得意,把地址往我面前一推,“那老头儿的住处。”
我的嘴现在别说个鸭蛋,塞个鹅蛋都不成问题!原来唐克早就想到对策,让堂口上的兄弟去局子里打点了一下,已经把老头儿查了个底儿掉。
这老头儿姓章,自己一个人住在城郊的一套老宅子里,据说户口本儿上就一页,什么儿女后代都查不到,也没有什么社保资料,平时干嘛的都不知道,唯一的线索,就只有那么一个地址。
唐克说话的时候,我压根儿没怎么听进去,只是呆呆地看着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老爷子这么多年喜欢把他带在身边,当下也对唐克多了几份信任。
“怎么样,”唐克用一根指头敲了敲桌子,“少爷,咱去探他一探?”
说实话,我以前可从没想过自己也会做这种事情,要知道私闯民宅这事儿可大可小,那叫非法侵入住宅罪,轻则罚款重则判刑……
看我一脸犹豫,唐克勾着我的肩膀笑眯眯道:“怎么着,大律师,要不我替你去走一趟?”
我没说话,推开了唐克的肩膀,唐克摇摇头道:“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黑道有白道吗?”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10 14:15:04 +0800 CST  

“为什么?”
“因为……”唐克眯着眼看着窗外,一脸深沉道:“白天不懂夜的黑。”
“对,”我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我特么也永远不懂你伤悲。”
唐克撇撇嘴,说我不解风情,“齐不闻,你还是没明白,法律和科学就是太阳,可太阳也不是万能的,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人为了活下去就要创建自己的规则,所以才会有我们这种行当,俗称,夜空中最亮的星……哎?你干嘛去?”
我已经听不下去了,再听一会儿他能给我说出个金曲十万首,趁唐克自我陶醉的时候,我已经收拾好东西,发动车子准备出发了。
“别着急啊,”唐克不慌不忙地系上安全带,“还需要准备点东西。”
“准备什么?夜行衣?”
“不是,”唐克难得一脸正经,“回老爷子那儿,带点儿保命的家伙事儿。”
唐克说,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俩……比较悲催,我俩注定是螳螂,不管怎么想破头,也躲不开背后的黄雀。
“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人家给你下蛊是要把咱老爷子引出来,既然我们想到了去老头儿家里找线索,人家肯定也会想到去老头儿家找咱俩。”
唐克说的没错,事情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事情,一条直线的线索,几乎我们每一步行动都在对方的判断范围之内,人家要是真想对我们怎么样,甚至可以在老头儿家给我们布个局。
想到这儿,我也不由得紧张起来,跟着唐克驱车到了老爷子家。
自从我毕业之后,就很少到老爷子这边的家里来了,他这儿总招待些奇奇怪怪的客人,我一见就回避,后来我们爷孙俩干脆就在外面吃吃饭,或者到我的茶楼来喝喝茶,听说去年几个徒弟给他把家里重新装修过一次,我这还是第一次过来。
家里的格局稍稍做了些改变,换了点儿家具,我摸了摸那油光锃亮的紫檀木博古架,心中不免咋舌,这老爷子这些年是捞了多少钱?眼看着退休了这是要下血本儿享受啊!
唐克说要去老爷子房里拿点儿用得上的东西,我对他们这行一窍不通,看着一堆瓶瓶罐罐也插不上手,就进了我的房间。
从我记事起,父母就已经因事故丧生,自幼和老爷子相依为命,虽然我不在家住了,可我的房间仍旧保持着原样,一进门就是一股扑面而来的熟悉气息,弄得人有点儿感慨。
我坐着发了会儿呆,听唐克说准备好了之后,我在房间里四下顾盼一圈儿,顺手抄起了门后的棒球棍--不是说带保命的家伙吗,我和他保命的手段不一样,各有所长那就各司其职。
出门随便吃了点东西,我是挺着急的,唐克却不慌不忙,我指着外面,“再不出去天都黑了!”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10 14:15:32 +0800 CST  

“你急什么,”唐克压低了声音,笑眯眯道:“干咱们这行,就得等天黑。”
他这么说,我竟无言以对!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等我们慢慢吞吞到了城郊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对于城郊这片,我并不是很熟悉,但是凭着记忆知道这片是一片老城区,不是那种棚户区私建房,而是一片正儿八经的老宅子,从解放前到解放后,这地界住的都是非富即贵,所以这片老宅子也一直没人敢动,等到房地产大热,有人想动的时候已经动不起了,阴差阳错就把这一片老宅留到了现在。
老头儿章住的地方也没个门牌号,好在伙计被调教得到位,直接给我们发过来一个坐标,跟着导航一路就来到了一座老宅子前面。
坐在车里还看不出来,一下车,我才发现这座宅子相当大,而且也有年头了,光是门头上的砖瓦就值不少钱。
我和唐克四下看了一眼,周围没什么人,我俩把车停远了,绕到后院找了几块砖垫脚。
翻墙这种事儿,从小学毕业之后我就没干过了,裤腿往上拽拽,使出来吃奶的劲儿爬到了墙头上骑着,冲着唐克伸出了只手道:“来!哥哥拽你一把!”
唐克抿嘴笑着,在裤兜里摸了摸,竟然掏出手机打开闪光灯给我拍了张照,不羁大笑道:“不行不行,我得拍张照留念,没想到你个当律师的爬起墙头来还挺顺手的!”
我瞪了他一眼,眼看着唐克身手极其灵敏,三两下蹬在墙上就翻身爬了下去,这才跟着跳到了地上。
地面是青砖铺成,越往院子中间走,砖面就越光滑,这都是长年累月踩出来的,看这架势,这宅子怎么也过百年了。
中间的大院里,正中央摆着一口水缸,缸里面还养了荷花和锦鲤,看来这老头儿章还挺有生活情调,院子左边摆着石桌石凳,右边放着躺椅和小茶几,那藤椅上还搭着绒毯和一本尚未合上的书,我虽然不认识那老头儿,但看着还是有些感慨,老头儿看起来好像正看着书就突然出门了,谁能想到再也没能回来。
唐克没有我这么多愁善感,大大咧咧地拿起书来翻了两页,突然笑了一声。
“怎么了?”
唐克晃了晃手里的书,就向我扔了过来,我双手接住,刚摸到手里就感觉到书面很糙,竟然还是个线装本,一看就有年头了,被唐克这么扔过来差点儿散了。
唐克让我看书名,封面用毛笔竖体写了四个大字。
《夷蛊内传》。
“怎么样?”唐克冷笑,“有点意思吧?”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10 14:15:57 +0800 CST  

这会儿是中午十二点,附近逛街的、吃饭的,还有在附近上班的人都在街上走着,可谓是人声鼎沸,唐克居然就指着十字路口的空地让我跪在这儿?
我当时也急了,“你特么故意耍我呢?”
唐克给我使了个眼色,“你想不想救人?我可没跟你开玩笑,等会儿我也跪!”
唐克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只碗,在里面倒满了五谷米,然后又往里面插了四根香,我虽然不懂阴阳,但是别人烧香都烧三根,我提醒唐克道:“你是不是弄错了?怎么有四根?”
“神三鬼四,敬鬼当然和敬神有别。”
唐克看起来非常专业,点上香之后,掏出白酒杯,倒满了两杯白酒摆在碗的两侧,又掏出了瘦张的鞋放在我们身后。
“对了,你那伙计叫什么?”
瘦张姓张,因为身材瘦小,从小大家就只叫他这个外号,我倒是看过他的身份证,唐克拿出一叠冥纸,让我和他一起把瘦张的生辰八字和名字写在冥纸上,唐克又点了根蜡烛递给我,这才跪在我身边道:“烧纸,一边烧一边喊他的名字!”
我的茶楼位于十字路口的西边,我和唐克就面向西跪着,如果面前再摆只破碗的话,估计一小时就能把我那破茶楼一天的营业额跪出来。
然而再加上面前这对香烛纸钱什么的,气氛看起来就诡异多了,本来还靠近了想看热闹的行人一看到我俩居然开始烧纸,立马躲得远远的,恨不得绕着走。
眼看着唐克也跟着跪下了,我心说既然是为了救人,干脆豁出去了,在唐克的带领下,大声高呼起了瘦张的名字。
“回来吧!回家了!走错了路莫犹豫!家人等你回来呢!”
起初,我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心里一直惦记着可千万别被熟人看到了我跪在春溪路上干这事儿,特妈哒我可是个学法律出身的人,大白天跪在十字路口烧纸?这特么可是要火的节奏!
可是喊了几分钟,唐克在我耳边低声道:“专心点儿,最好想着他的样子,得打从心眼儿里一门心思想让他回来才会灵!”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10 14:16:25 +0800 CST  

我有点儿不情愿,心说行啊,我就听你一回,我看等会儿要是没用你怎么跟我交代!
我开始在脑海里琢磨瘦张的长相,说音容笑貌可能有点儿恶心,反正就是平时一脸贱兮兮的笑容吧,谁知道想着想着,或许是太专心了还是怎么回事儿,我渐渐觉得周遭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有些听不见了,耳边只有我和唐克呼唤瘦张的声音,那声音还有些空荡荡的,就像在旷野里喊着一样。
不知道喊了多久,在我们的喊声中,竟然出现了一个拖沓的脚步声,嗒,嗒,似乎是越来越近了!
烈日当空人头涌动的十字路口,我没由来地觉得浑身发冷,即便面前就是一堆烧纸的火堆,却仍旧感到阴风阵阵,眼前的纸灰被风吹动,竟然扬起了一阵旋风,足有一米高!
我看了眼唐克,俩人的目光对上,我看唐克冲我使了个眼色,有些欣喜,心说这估计是成了,立刻叫得更加卖力起来,也顾不上嗓子都快哑了,扯着喉咙喊瘦张的名字。
大概是看到了这堆奇异的纸灰,周遭响起了行人的惊呼声,甚至还有人围观拍照发微博!唐克的眉头皱了起来,冲我点点头,让我安心念,别想别的。
就在这时,我眼看着不远处两个警察向我们跑了过来!当下心说不好,妈的该不会把我们抓走吧?这叫什么?破坏环境还是扰乱秩序!
警察几步就到了我们面前,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嚷嚷道:“都起来!起来!在这儿乱搞什么呢!”
见我俩没有反应,一个警察上前想要把我拽起来,唐克连忙起身,还不忘在我耳边叮嘱道:“别停!马上就成了!”
唐克护着我,起身和那两个警察交涉,我也紧张起来,闭着眼睛,声音不由得小了一些,就在我的眼睛刚闭上时,眼前模模糊糊出现了一个人影。
很多人都有过这种感觉,即便是眼睛闭上了,但是在光照之下,好像还是能看到什么似的,我现在就能看到一个瘦高的人影歪歪扭扭地缓缓向我走过来,凭直觉,我觉得这个人影应该就是瘦张,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人影,他们三个到了我面前之后,瘦张径直绕过我就往我身后去了,而那两个人则蹲在我面前,端起了地上的杯子美滋滋地喝了起来,还用手扇着香往鼻子下面送。
我紧张得胸口好像被堵上了似的,只觉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又不敢睁开眼睛,扯着嗓子不停地喊着,约莫有个半分钟,唐克在背后踢了我一脚,我这才睁开眼睛,就看他正笑眯眯地跟警察道:“抱歉抱歉,您误会了,我们这个是行为艺术。”
好说歹说,警察收了我们几百块钱罚金,这才算作罢,好在唐克低声告诉我说已经成了,我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盯着面前的杯子看,有些惊讶地指着面前那两只杯子,结结巴巴道:“你看……”
原本还满满的杯子现在已经空空如也,我惊讶得说不出话,唐克倒不以为然,理所应当地点点头道:“行了,人家把贡品收走了,这就算是答应放人了。”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10 14:16:51 +0800 CST  

没想到喊魂这事情里面还有这么多的说道,然而事实摆在面前,也不由得我不相信了,原本对这些神鬼之说嗤之以鼻的想法不得不有所动摇。
唐克让我把放在我身后那双瘦张的鞋子找个垃圾桶当场烧掉扔了,等会我回来的时候,他把用来插香的碗递给我,让我就这么捧着,嘱咐我千万别让碗里的米洒出来,他留着还有用,说完就上车直奔茶楼了。
在车上,看到我满脑门儿问号,唐克给我解释了一下,我们刚刚的行为其实已经不完全是单纯的喊魂了,普通的喊魂针对的大多是受到惊吓的人,因恐惧而离开身体的魂魄会在四处游荡,只能用喊魂的方式让魂魄重新回到身体内。
而瘦张的魂魄是被阴兵弄岔了带走的,除了把瘦张的魂魄叫回来之外,还要和阴兵交涉,唐克说,做他们这行的,不光要和人打交道、和鬼打交道,有必要的时候也要和神打交道,三界各有各的规矩,里面的门道多了,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明白的。
至于这碗米,等会儿还要用,因为粮食是人活着必不可少的,五谷属土,也是最接地气的,所以用五谷来喊魂,才能让瘦张跟着我们回去。
“是是是,你说的都有道理,但是我没想明白啊,”既然已经不得不接受事实,我干脆打破沙锅问到底,“咱们喊魂选哪儿不好,干嘛非要到春溪路这么惹眼的地方?”
唐克没直接回答,而是问我有没有给家里亡故的人烧过纸,如果烧过肯定知道烧纸一定要选十字路口,因为十字路口四通八达,阴间的交通和阳间不一样,选十字路口最保险,至于春溪路嘛,人多也是个保障,毕竟阴兵虽然是公职人员,但是也喜怒无常,如果搞得魂没叫回来,我们反倒遇到危险,那就得不偿失了。
总而言之,唐克说这一行远比我想象得要复杂的多,不光要会驱邪抓鬼,据说他当年进门的时候老爷子就给他说过,想学这一行,必须先学做人。
唐克说了一路,一旦在根本上接受这些事情之后,听唐克给我说这些闻所未闻的事情,竟然还觉得听得津津有味,没一会儿车就到了我的茶楼门口。
我三两步跑上楼,瘦张还躺在包厢里睡着,唐克接过碗,往里面倒了些水,他说他倒的这些是无根水,不沾杂物,才能沟通阴阳,用这无根水淘米,再含着淘米水喷到瘦张脸上,自然能魂魄归位。
我看唐克一步步操作,直到一大口淘米水喷到瘦张脸上,不过两分钟的功夫,他的眼睛就眨巴两下,睁开了!
直到这一刻我才算松了口气,也不知道是突然放松了还是怎么着,肚子也跟着不老实起来,一时间疼得脑门儿上泛起汗珠儿。
“行了,”唐克配好几味药材让瘦张去给我煎药,这就对我道:“现在要解决你的事儿了。”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10 14:17:19 +0800 CST  

楼主:柴特儿

字数:275124

发表时间:2017-11-10 00:34:03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1-15 12:07:39 +0800 CST

评论数:620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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