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 二胎

小说连载: 二胎
(一) 好消息
国家鼓励生二胎了!
消息炸了锅。
朋友圈子里,大家兴奋地奔走相告。
她,也在QQ上留言,挑逗着我脆弱而敏感的神经。“哥,回家吧,再给你生个闺女。”

生二胎?哥陷入了沉思。。。
毕业就和她一起,分到这个爱恨交加的单位。
大学偷偷摸摸的恋爱终于见了阳光。从民政局出来,各自怀揣那个红本,手牵手,约好一辈子在一起,永不分离!
每天下班后,都会去接她,手牵手,逛商场,或者压马路。一块烤地瓜,往往是我俩逛街的战利品。

有一天,单位负责防火安全的老黄在楼下拦住我们。
老黄是个退伍军人,转业后来到这个单位。这个单位是兵转工单位,曾被称作建筑某师。像他这样的老军工很多。工作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爱人和孩子在四川老家巴山一带,每年,他回家探亲一次。每次回去,都要火车两天,汽车一天,马车半天,往返路途就要耗去他一个月假期中的七天。能在家里呆二十几天,也算不错的了,老家云南福建等山区的职工就很羡慕他。

“小伙子,你俩什么文凭?”
老黄和蔼的声音,凌厉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我俩,落在我俩紧握的手上。
“大学”,那时候单位大学生不多,回答他的时候我还特意骄傲地挺了挺胸、中气十足。
“这么高的文凭啊!注意点影响,别天天手拉手!”
老黄语气依然那么和蔼,但我隐隐感觉到他内心的不友好。在那愤青的年龄,我下意识地握拳,攥紧她的手。
她感觉到我的愤怒,用力抽出被我攥得发疼的手。拽了拽我的衣角,把我拉走。

我俩是同学,上学是在大城市,谈恋爱的时候就一直拉手,没有觉得不自然。从小被爷爷奶奶宠爱,小学初中高中又都是班干部,大学是团书记,也是学校记者站的通讯员,还曾经往大小刊物上发表过几篇文章,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年轻气盛的傲气的。这些傲气,在以后几十年的工作中,几乎毁了我多次,让我少了许多晋升的机会。幸亏我善良热心,做事负责,认真踏实,不怕吃苦,遇到许多贵人,才多少弥补了我的这些缺陷。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那个特殊的时代,总有个别变态同志会语重心长地教育你几句。一方面他们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另一方面是他们参加工作起就在大山沟里,几乎接触不到外界,心里受到的教育和眼界都还停留在他们的早年部队生活的青春记忆里。因此当他们被提拔到稍微有点小权利的岗位上,他们就会责任心满满,也自然看不得年轻人亲热。当然,他们中的个别人确实过得相当悲惨,因为他们奉献了一生,到头来却鸡飞蛋打。和我非常好的一个起重工,之前和我住在同一排单身宿舍,每次用煤油炉做好吃的,都要叫上我。他人品很好,热心勤快,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退休前几乎把工资全部寄给了家里,家里盖起了瓦房,孩子也在他退休前顶了他的班,被招工进了单位。然而当他退休回家的时候,他的老婆把他甩了,跟了一个出轨多年的会做一手好饭的汉子。孩子虽然接了他的班,也对他没有感情,埋怨他不如别人混成了单位的科长能给孩子安排当个司机,而他只能当个出力气的起重工。那年头,司机还是个好职业。单位里不少领导的孩子都是司机,大领导的孩子当小车司机是很NB的,因为那时候一个团级单位也没有几辆小车,一个普通的北京212吉普就是好车了。更实惠的是,在远离市区的工地上,只有司机才有机会总去城里,许多工人都要托他们去买些日用品回来,领导回总部开会办事,司机也捎带回总部能够与家人团聚。这点,相信在这个行业干过的,都十分清楚。

不久,凭借那个大红本,我们到行政股登记了手续。单位里的规则还是很公平的,结婚没房的排队等候,老职工退休腾退的房子、调走职工空出的房子、单位盖了新房等等,统一进入房源,大家按照工龄和职务等论资排辈。行政股,现在的年轻人估计还知道股的级别的不多了,那时候的股,相当于部队中的排级吧,由于我们两人都是学生,很快就分到了房子。

单位的房子分为楼房和平房。楼房是领导和老职工住的,在区里最繁华的地带,离上班的地方大约6里地,他们多数人每天骑车上下班。平房分为单身宿舍、简易家属房和砖房。单身宿舍只能住人,没有洗漱和厕所,一般住2人,新分来的学生,家属不在单位的工人一般住在这样的房子里。简易家属房有洗漱,能用煤油炉或者煤气罐做饭,但没有厕所,一般给成家的双职工,或者单位里有贡献的老工人和班组骨干,虽然他的家属不是单位职工。而且房子几乎没有吊顶或者非常简易的吊顶,地面也是水泥地面,没有瓷砖,门窗都是非常简单的那种。这么说吧,就和某些文学作品中描述的群租房差不多吧。砖房的功能和简易家属房差不多,但是面积大,会有一个小客厅,而且方方正正,水电设施非常好,门窗都是正规材料,还有安全护栏,一般是重大贡献的工人,或者股级以上干部居住。那时候这样的房子,不知道羡慕死多少人呢。

我们分到的房子,是简易家属房。拿到钥匙的那天,我俩的开心无以言表。现在才知道,幸福,只是小小的满足感而已。
我俩把单身宿舍的铁床搬到房里,用八号铁丝把两张铁床绑在一起,这就是我俩的婚床。
有了本本和床,少不了滚床单。
滚床单久了,。。。

一天,一番温柔后,她娇羞地告诉我,“哥,我怀了你的孩子”。
自然是一番惊喜。
领证后,我俩没大办婚事,单位上也没有请客。买了点糖果,大家一分享就算宣布了我们的婚姻。那时候,农村家庭供养一个大学生挺不容易的,为了所谓的面子,我俩和同事及老家撒谎说旅行结婚。当然也不会真的有人拆穿你,因为大家都差不多,都知道日子的不易。现在回想起人艰不拆这个词,真是佩服中国语言的功力。

我俩向家长报告喜讯。家长指示,孩子生下来。
她一个办公室的学姐知道了她怀孕的事情。告诉她,要到计划生育办公室登记,申请准孕证。
她告诉我的时候,我满不在乎,大大咧咧,“自古结婚生子,人道天伦。怎么怀孕还要批准啊?有了,难道还要打掉?放心,老公肯定搞定。”

话虽然这么说,第二天,讨教了过来人后,我还是花了十几元买了两罐雀巢咖啡。那时候,实习转正前工资加上书报洗礼费等才110元。
“计姐,我爱人怀孕了,麻烦您帮我们开个准孕证。” (注: 因为是小说,不是真名。因为她管计划生育,就叫计姐好了)
计姐推开我的拿着两罐咖啡的手,热情地招呼我坐下。

“小王啊,不是姐批评你,你们也太不把计划生育当回事了。计划生育是关系国计民生的大事,是一项基本国策。你俩未批先孕,可不好啊。要是批准了,别人都效仿,姐姐以后的工作还怎么做?这样吧,你俩回去打掉吧!”巴拉巴拉。。。。。。

我心里一百个不服气。可又不敢惹她。只好耐心地听着。女人,岁数大了,到了更年期,难免爱唠叨。其实计姐岁数并不大,也就三十几岁。因为孩子上学,前年从深圳回来,留下老公在那里赚钱。九十年代,深圳那里是公司职工梦寐以求的地方,到那里工作几年,就能买得起音响,住得上楼房。开得起本田125,歌厅里喝得起洋啤酒。计姐回来几年,计划孩子初中毕业后就转学到深圳和老公在一起。

我诚惶诚恐,一边陪着不是,一边装作一脸委屈状,苦苦哀求,多说好话。
果然灵验,不知是打动了计姐,还是她要去接放学的孩子不耐烦,还是她本来无意为难我们。

“ 这样吧,你回去等消息。我先打报告给局里,报区政府。要是批准了是你俩的运气,不批准你们一定要打掉。咱公司多年来一直是计划生育先进单位和精神文明建设先进单位。计划生育要是超标了,就一票否决,这个责任我可担不起。” 说完,没等我说话,起身便走,离开办公室。

我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没和计生办打招呼,就这么不小心让她怀孕了。刚分到单位,珍惜单位的荣誉,上千名职工努力获取的先进单位不能毁在我的手里。忘记了对她的信誓旦旦,心中开始忐忑起来,想着计姐的建议,打掉,打掉。。。

“妈,你儿媳妇有了。单位不让生!”
自打毕业后没给家打电话的我趁着下班办公室没人的时刻偷偷用公家电话打给母亲。
“ 别理他们!该生生。医院不给接生,回老家,找妈来。妈给你媳妇接生!”
“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是个宝”。妈的话给了我很大底气。回到家,和她撒谎: “ 计生办批了,过几天区政府指标下来了就给咱准孕证。”
她是跟我一起来单位的。名牌大学毕业的她本来有机会去研究所工作。因为和我恋爱,坚决来到了这个流动单位。多年后,她饱尝了建筑单位聚少离多的痛苦,战胜了一个人带孩子、教育孩子的艰辛,终于熬出头来。如今,孩子已经懂事,大学即将毕业。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从小在忠厚的农家长大,不会撒谎。当面对心爱的人有孕在身的时候,第一次撒谎,脸不变色心不跳。男人,这个时候,就要斩钉截铁,给女人坚实的依靠!因为,她怀的,是我的孩子!

小王真是走了狗屎运,过没多久,准孕证还真批下来了。这个秘密埋藏许久才在十几年后的一次酒后穿帮了。
那时,她笑呵呵地边骂着我醉鬼,边擦拭着我嘴边的呕吐物。
“ 还以为你铁嘴铜牙,烂在肚子里,一辈子不说呢!”
好女人,真的是一生的福气。
楼主 非洲老王  发布于 2017-05-12 17:10:32 +0800 CST  
@版主,不知道发表在这个板块是否合适,也不知道大家是否喜欢看这类文章。毕竟有代沟了。烦版主指点,谢谢!
楼主 非洲老王  发布于 2017-05-12 17:27:07 +0800 CST  
(二) 月子前的快乐时光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
深秋的时候,天气已经有了些凉意。预产期来临的前几天,我请了几天假,从天津赶回唐山。
自从有了准孕证后,又办理了准生证。单位还是尽量关照着我们这些以单位为家的孩子们。

宿舍区没有卫生间,院子远处靠近马路的地方有两排公共厕所。有点像老北京的四合院。一大早,三三两两的妇女们端着痰盂走到厕所,倒掉夜里的排泄物。男人们,往往是拿着暖瓶,去锅炉房接开水。然后是去公共食堂打饭,回家吃。吃过早饭,就去上班。而上班的地方,也在同一个院子里。院子里的人们熟悉又亲切,除了长期在院子里上班和生活的,还有偶尔从工地上回来的人们。每当工程新开工往外派人和工程项目结束往回撤人的时候,大家都七手八脚地帮忙搬箱子,拿东西,大家的话匣子也打开了,小院里就多了祥和欢快的气氛。不懂事的孩子们围着大板车跑来跑去,更平添了这种气氛。

那个年代,这样的企业不在少数。政府划拨土地给工矿企业,企业自己进行生产生活基地的规划和建设。基地配套齐全,分为生产区,有非标加工厂,为临近项目加工构件。有办公区,也是一排平房。分为主任室,综合办,生产股,质量安全股,行政股等。有生活区,分为单身宿舍,双身宿舍,家属区,公共食堂,公共厕所,活动室等。企业,就是一个小社会。而行政股,因为具体负责大家的吃喝拉撒睡,往往具有很大的权力。

晚上,坐着塘沽工地上返回基地拉材料的大板车回到基地。大板车实际是东风货车或者解放141货车。那时候是主要的交通运输工具。工程处一级单位,还没有什么小车。公司编制是县团级,也不过只有几辆北京吉普车。作为项目主要负责人之一,我有资格坐在驾驶舱。

“你咋又回来了?工地不是忙吗?”
一进家门,轻轻拥抱和亲吻她的时候,她问到。
看到老公回来,她很是开心。挺着大肚子,系上围裙,要给我做饭。我说我来吧,其实那时候我根本还不会做饭,水平属于那种米饭都能夹生或者熬粥都能烧糊的那种笨蛋水平,离菜鸟还有差距。说是做饭,其实就是炒个菜或者烧个汤,其他的米饭和炒菜食堂打来热一下而已。

“也好,天天让我伺候你,你也该学习做饭了,伺候伺候我。”
我一边点头,一边嘿嘿笑着。她围着我,指指点点,待会说水放多了,待会说火该关小点。切菜的时候,她会时不时来一句“切小点,你老婆樱桃小口,切那么大,你以为你养猪呢?”

“嘿嘿,就是要把你当猪养。猪能吃能睡,不操心,幸福感最强。亲爱的,要不我以后叫你小肥猪吧?”
“才不呢!你才是猪!”
自此以后,除了小狐狸,在我家,她又多了个绰号: 小肥猪。

小肥猪的快乐时光伴随着不少的烦恼。随着肚子的日渐隆起,女人的视线开始看不到脚底了。为了我们的孩子平安降临不出差错,她走路开始变得十分小心。身子臃肿了,摇摇晃晃地,像个企鹅。院子里的好心人都开始提醒她走路注意些,而那些家长们也开始管制他们院子里疯跑的孩子们,告诉他们离我爱人远些,别碰了这个怀孕的阿姨。

我这个负心的汉子,则在工地忙着我的所谓的事业。一个铸造厂的全部设备安装和钢结构都是我的负责人,我工作确实卖命,但也沾染了一些坏毛病。在工地上,灰尘漫天的晚上,几乎没有什么娱乐,除了偶尔的麻将。为了不被动吸二手烟吃亏,也随波逐流、人模狗样地叼着烟卷,一半抽了,一半干烧了。所谓抽烟烧钱,其实说的就是我这种人吧。

那时的我就像是个孩子,自己都还没有长大的日子里,却有了自己的孩子,寄存在她的大腹便便里。
回想起这段时光,是我最愧对她也是最感激她的。一个女人不管起初多么弱小,当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她便变得伟大和坚强起来。

怀孕期的呕吐就是个例子。为了孩子的营养,几乎所有母亲都会吐了吃,吃了吐。
一天,她呕吐难受的样子我实在看不下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可她还是和我要吃的。为了缓解我的紧张,她还半开玩笑地问我,“怎么,担心养不起我了吧?” 的确,那个时候我一顿饭都是6到8两米饭,两份菜,她一下子能吃起来,我又没什么积蓄,不能说没有压力。

写这个小说,除了写给我的爱人,也写给我的孩子,写给我自己,写给天下的男人们。爱你的母亲,爱你的女人吧!别等她们老了体弱多病、琐碎和唠叨的时候嫌弃她。

也写给这个从大学毕业至今一直在服务的单位,感谢单位给了我们成长的机会和平台。单位发展到今天,成为家喻户晓的知名全球财富500强企业,贡献着央企的社会责任,提高着职工的幸福指数,也在一带一路上为沿线国家提供着优质的支持与服务。这都离不开一代代人的奋斗与传承。我们只是这一代代人的普通样本。
楼主 非洲老王  发布于 2017-05-12 20:58:26 +0800 CST  
(三) 儿子,您好!
凌晨,医院二楼的产房,新的生命,如约而至。
悦耳的哭声划破宁静的夜空,心中的一颗新星闪亮登场。久久悬在我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我紧张的神经得以些许放松。
可爱的护士推开产房神秘的大门,款款走到站在门外偷窥的那个男子面前。

“王先生,恭喜了!。”
“谢谢!谢谢”。护士甜美的声音告诉我母子平安的时候,我生平以来第一次哈巴狗般点头哈腰,那绝不是故作姿态,而是真的感谢护士和医生的辛勤工作,感谢着上苍,感谢着上帝,也感谢着她十月怀胎付出的辛苦和对你的无微不至的呵护。

或许当你还是个胚胎的时候,她就告诉我,“老公,我有点紧张。没经验,怎么办啊?你要是能生孩子多好。”
我扑哧一笑,“亲爱的,咱这是头胎,又不是二胎,哪来的经验?”
“去你的,谁给你生二胎,想得美!”

怀孕不久,尽管有着强烈的反应,她开始努力地吃。
“老公,还有馅饼吗?”
“都吃四个了,别撑坏了。”
“都是你儿子吃的,不是我馋。”
她唯恐营养不够,亏了儿子。
儿子至今,还爱吃馅饼。她做得韭菜虾仁鸡蛋馅饼,儿子从没吃够。

想起平时她的饭量也就一个馅饼多点,第二个馅饼往往是她为了让我长胖点,她一口我一口合作吃完,而她那一口,不足我的二分之一。自从大学时候起,她就用这招让我长胖。一年多下来,我吃光她每月节余的十斤粮票外带足有一个小吃店的零食,我还是那么仙风道骨,瘦骨嶙峋。

“没良心的,喂不胖。” 多年后,坐在电脑旁,她一边抱怨着我的瘦弱,一边点击鼠标,将我的QQ头像设置为一条喂不饱的狗。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肚子也日见隆起。一天,我下班回家,她推开我的拥抱,把我领到茶几旁。茶几上,大学时候买给她的那本巴黎圣母院封面上,摆放着一张纸条。一行秀气的小字映入我的眼帘:
孕妇神圣不可侵犯。

哈!臭小子,你还没出生,你妈就开始移情别恋了。
多少次,她一次次叫我,”他爸,快来看,你儿子又动了。”
我也从她之前口中的亲爱的,变成了他爸。

我把耳朵贴在她的肚皮上,感受你的动静。
“要不,你给儿子唱首歌吧。”
她一直笃信胎教的作用,而我,一直讲求顺其自然。母亲曾经告诉过我,生我的前几天还在地里劳作,挣工分。哪有什么胎教。那年头,吃饱饭是最重要的。

曾经一次次看见你伸胳膊踢腿,待会她的肚皮上这边鼓起一个包,待会那边又鼓起一个包。你的调皮好动,是在娘胎中就形成了。
我走到摇篮旁,望着熟睡中的你,用老子的大手握住你臭小子的小手,一本正经地说: 儿子,您好!

这是老子对你的到来的最高规格的欢迎,也是对你母亲给了你生命的无尚尊重。

你刚出生的时候,我捧着由张世黎、夏庄先生合著的“现代中国的游牧部落” 这本书,郑重地告诉你:
一九五二年夏天,华东野战军步兵第九十九师的官兵们根据朱德总司令命令,改编为中国建筑第五师,同其他数十万大军一道向经济战线进行空前的战略转移。这就是你老爹的NB单位,也是你的诞生地。

(这篇草于2015年11月12日,当时在内罗毕机场候机厅准备飞往乌干达参加一个非洲发展银行的道路投标。当时我给我儿子写道:臭小子,下次老子再写,祝我平安。好好学习,勿辜负这个单位,勿辜负你爹的银子!现在,那条道路已经中标并开始施工,或许沾了你的光吧)
楼主 非洲老王  发布于 2017-05-13 21:52:01 +0800 CST  
(四) 哺乳
如果说女人十月怀胎是一次炼狱,那么接下来的十年育人更像一场重生。女人,在这场旷日持久的育人事业中,经受着一次又一次的考验,学习着各种育儿秘籍和烹饪大全、古怪偏方,也在工作和家庭中不断切换角色。

“他爸,快来看看你儿子。” 老婆笑着喊我快点过来,我从老婆欢快的语调中感觉,一定有好事。
儿子叼着奶头睡在她的怀里。一只小手,还捂住她的另外一个乳房。满足与幸福,洋溢在儿子稚嫩的脸上。
“臭小子,吃着碗里,还占着锅里的。把手拿开,给爸爸吃会。”我跃跃欲试。

“去你的,从今以后,那个地方你碰都不能碰。禁区,懂吗?你那张臭嘴,弄脏了我儿子怎么办?”我委屈的眼神掩饰着,灰溜溜放下手。我俩的儿子,怎么就成了她自己的了。
从那以后,我知道,大男子地位快不保了。

文章至此,貌似写得倒是轻松,只有妈妈们自己知道她们的辛苦。夜里孩子不知道要醒来多少次,许多妈妈几乎都是彻夜不眠。而这些妈妈们,第二天还要早起,有的要赶早班的班车和地铁,不敢丢掉那所谓的铁饭碗。生儿育女VS 事业打拼,都是人生的关键时候。往往,她们自主不自主地选择了前者。哺乳期过了之后,她们便开始在单位与家庭、幼儿园、学校间奔波着。一个个女强人,也由此诞生。
一些女人的脾气,也在这个时候开始强势起来。

今天是母亲节,也是公休日,我码着这些文字,丝毫不觉得辛苦。因为我在做一件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那就是用自己的笔,把真善美告诉孩子们。不再等到退休了,退休了孩子也大了,万一那时我老糊涂或者拿不动笔了怎么办?

致敬,我的爱人! 致敬,天下的英雄母亲!

由于心情好,平时又注意营养,老婆奶水倒是很足。甚至有时儿子吃不了。这时候,她往往喊道:
他爸,快来帮忙。
这时,我就乖乖地走过去,递上吸奶器。据说,多余的奶水如果不吸出来,会涨奶。乳头也容易发炎。

儿子象小猪一样,野蛮生长着。妈妈的奶水滋润着你,也传播给你妈妈的希望。
“儿呀,快快长大。大了像你爸爸一样厚道,有爱,有孝心。”
“可别像你爸爸那样倔,不会通融。”
每当她哺乳的时候,总会给儿子讲些故事,儿子也似懂非懂地听着。最后听得大眼睛渐渐疲劳,慢慢合上眼皮。

女人,是最有责任心,最守时的,许多单位不愿意招女工,不能说完全是歧视,而是因为单位领导全是男人,他们按照男人的思维来理解女人,并管控着这里的一亩三分地。

不管是困倦的午后,还是熟睡的半夜,孩子渴了,饿了,尿了,病了,都会哭。哭,是还不会说话的孩子表达他自己情绪的唯一方法。
也有的时候,他什么事情都没有,或许只是想妈妈了,哭闹半天,只是因为寂寞,求关注。

这时,女人总会第一个过来。“宝贝,怎么了?”
“去看看孩子!”,厨房做饭的她偶尔这样吩咐我。稍有怠慢,儿子哭声加剧,贤妻良母的她瞬间就会变脸,叉腰瞪眼,摆出一副母夜叉的样子。我赶紧一边应着,一边小跑去看你这个不安分的家伙。

“不听话这是要反天吗?”女人微笑着露出她的虎牙。“看我不咬死你!”

多年后和妻开玩笑,“老婆,我才明白,原来我在咱家排名第三啊!”
“美得你!丑丑还在前面呢。”

丑丑,是家里养的宠物狗。因为会来事,殷勤,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深受娘俩喜爱。爱屋及乌,爱儿及犬。宰相肚里能撑船,咱大学生也算半个秀才了,还是能容下一条小狗的。偶尔容不下又有何妨?至少我还有一帮朋友,不用象丑丑那样每天被牵着溜达。咱男子汉大丈夫,忍了。

忍无可忍的是,下班晚了,狗狗会狗仗人势地把我的臭袜子叼到外屋,丝毫不顾及我的自尊。那可是我一天一换的袜子呀!
一次次自尊心被伤害的结果是,慢慢适应了以他人为中心。从一个毛躁的小伙子变成一名合格的丈夫和父亲。
我,也和我的儿子一样,野蛮生长着。
她,成为我们爷倆的良师益友。

处于哺乳期的妈妈们,最担心的是母乳不够,特别是那些双胞胎多胞胎们的妈妈们。奶水不够了就要加强营养,就要买奶粉,多吃鱼肉,以催生奶水。可那时候的我们刚刚参加工作,没有什么积蓄,家里好不容易把我们供养出来,也不好意思伸手再象上大学那样和老家要钱。还好那个时候物价不贵,单位所在地是鱼米之乡,姥姥和奶奶特别是姥姥也常常给我们接济,我们的日子倒不是太难。

养儿方知父母恩。我们的母亲生我们的时候,正好是国家困难时期,他们虽然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太多的物质财富,但我们顺利地活过来了,不疯不傻,四肢健全,还供我们上了大学。听奶奶讲,过去没有粮食吃的时候,别人家的孩子为了不被饿死就有母亲抱着孩子含泪送人的。

近年电视中播放的寻亲类节目,一些小有所成孩子还在为当初他们的父母把他送人耿耿于怀,不能原谅他们的父母。我想,可怜天下父母心,那时候他们的父母就算有一点能力,也不会扔下孩子不管的。

儿子,血缘这两个字是沉甸甸的。因为,你叼着妈妈的乳头吃奶的时候,也一口一口地吸吮着她的心血,消耗着她的青春。你的一天天长大,伴随的是她的一天天衰老。因此,无论将来母亲对你如何,你都不要忘记,是她,在她最美好的生命时光,哺育了你!
楼主 非洲老王  发布于 2017-05-14 21:59:10 +0800 CST  
(五) 断奶

一个夜晚,她哄完孩子睡觉,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我轻轻走过去,给她披上一件外衣。此时无声胜有声,我知道,她的内心在激烈地斗争着。
因为,90天的产假及额外请的无资事假马上就要结束了。
单位刚刚在另外一个沿海城市承接了一个外资工程。干部科通知她去项目做翻译。

儿子还小,母子连心,儿子往日的哭闹声像刀子一样剜着她的心。她看看孩子,发一阵呆。发一阵呆,再看看孩子。
休假时间不短了。自大学毕业后就没有一个像样的工作,这次公司需要人,她自己也想到项目上好好锻炼,展示自己的实力,毕竟是名牌大学的高才生,她要证明给公司看。

大学确定恋爱关系的时候,我的班主任和她的班主任恰好都是女性。她们各自象母亲一样关怀着我们。但是,我们的学校却并不在一起。有一天我去她们学校看她的时候,她将我介绍给了她的班主任。班主任是个老教授,她告诉我本来她想把她留在身边读研,也给她介绍了一个大她几岁的研究生,那人也是班主任教过的学生。她这样做,还有一个原因,老教授也是我爱人的老乡,家乡出来个她喜欢的孩子,她自然要培养她。毕业的时候,老教授得知我爱人要跟我来到这个地级市的流动单位而不去某大城市的研究所工作还曾扼腕叹息。

而我的班主任,是要我留校当助教的。我在班里当团书记,人品和组织能力是被老师和同学认可的。有一天女友去学校的时候,我也将她介绍给我的班主任宋老师。宋老师当面夸奖了女友,并说了不少祝福我们毕业能够走到一起、幸福之类的话语。三十年过去了,如今我的班主任还在关心着我们,而我们的孩子,曾在我毕业20周年同学聚会的时候去过老师家,也还记得宋奶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毕业季,是个伤心的季节,许多恋人都因分不到一起分手了。
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俩相约来到美丽的北运河畔,信步走在桃花堤上。河水清清,蜿蜿蜒蜒,桃花艳艳,芬芳争春。但我俩无心赏景,因为人生一件大事需要我们共同决定。

毕业季,是个快乐的季节。由于我们学校和单位的双向选择,终于,我俩走到了一起,一起到单位报到的那个夏天,我们着实高兴了一阵子。直到了解了这个单位,直到面临人生的又一次抉择。

我深深理解爱人的纠结、矛盾,痛苦,彷徨。自己曾经真心地和她说,“亲爱的,跟着我过就行了。没有合适工作咱就不上班了,我养你。”
然而,作为名牌大学毕业的她,真的甘心做个全职太太吗?我又何德何能如此安排,牺牲人家的一生呢?!

沉默,无语。小屋的空气似乎凝固了。
我看了看摇篮里熟睡的儿子,说到,“ 亲爱的,儿子和我都支持你去工作。从现在起,开始给儿子断奶,改喂奶粉和米汤。”

我在家中的作用是分析、建议和决策。而她的作用是,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有时却又全都行。对的决策,都是她的功劳,错的决策,都是我的独断。这是大部分男人和女人的区别,相信看过非诚勿扰这部电影的人深有体会。

我的决策,很简单,那就是分不出优劣、看不出好坏的时候,看她的心情,然后替她说出她不愿意开口的话。
这次,她没有反对,就是默认了。晚上,我开始去扮演那个坏蛋。

先让他妈妈躲到屋子里藏起来。说是躲,只有一间卧室,无处可躲呀。她个子小,躲在衣帽架后、大衣柜旁,用大衣挡住脸,却露出眼睛偷偷观察着她的儿子。孩子饿了,习惯性地找妈妈,找乳头。不知道是孩子的直觉是他妈妈就在不远,还是孩子是个犟种,没有找到妈妈,没有找到乳头,就是不断地哭闹。对儿子我是连哄带骗,对妈妈却无能为力,因为几次妈妈心肠软要跑出来给孩子喂奶。还好都被我用恶毒的眼神和手势狠狠制止了。儿子这个关不过去,就会功亏一篑,以后再戒掉就更难了。不怎么会哄孩子的我抱着儿子满地踱来踱去,任由孩子哭闹,任由孩子的小手抓来抓去、手舞足蹈。可怜我那牛仔风衣上的布扣子被儿子当作妈妈的乳头含来含去。折腾了半天,正当我快要筋疲力尽的时候,半夜的某个时点上,儿子似乎突然懂事了,哭声戛然而止。我望着他,他望着我,大眼睛里还含着泪花。我冲他笑了笑,他也冲我笑了笑。父爱如山,这是我们爷俩的第一次过招。我给儿子断奶倒没有觉得什么,然而母子连心,妈妈对孩子的愧疚心情好久好久才慢慢解脱。

儿子和他老爹我一样,有一股子倔脾气。自那天断奶,再不找包头。喝奶粉吃稀饭津津有味。
有一天,我撩起她的衣衫,故意逗儿子吃包。可儿子看了看,手一推,顾左右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爱人心中五味杂陈。我却心中窃喜,这小子,是块料!
儿子的勇气经常使我深思: 放弃现有的一切,重回夫唱妇随的生活,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真的比儿子断奶还难吗?

奶是断了,可她去了项目,孩子怎么办?

项目距离小家一百多公里,是在美国摩托罗拉公司的一个维护结构施工的工地上。工地虽然艰苦,又在海边,蚊子肆虐,风起的时候沙土飞扬,但那是单位干部科一本正经找爱人商谈的呀。单位知道我们的情况,却又觉得她是最好的人选。爱人学的是电子专业,但英语过了四级,到项目上被作为翻译。那时候,单位里正规学翻译的大学毕业生寥寥无几。有限的英语资源,都在深圳的南方公司那里。

正当我们犯愁孩子怎么办的时候,爱人的同事杨姐热心帮我们介绍了一个保姆。杨姐是比我们大一届毕业的学生,爱人住单身宿舍的时候,她们俩是室友,算是闺蜜吧。后来,杨姐和家人一起去了广西北海,但她们一直保持着联系。

保姆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来自四川,是一个老施工队长的妻子,人很好,干净利索,擅长做饭菜,口碑也不错。她是作为家属来到这个单位的,没有正式工作,老头去工地的时候,她在基地留守,曾前后帮工友带了几个孩子,赚些小钱补贴家用。杨姐把我们的情况和她说起的时候,她痛快地答应了,而且价格很公道。

孩子一下子离开父母,跟个陌生人过,遇到的各种事,是可想而知也无需再一一叙述了。好在儿子适应性很强,保姆阿姨也很尽心尽力。

一天,爱人风尘仆仆从塘沽工地请假回来,看望儿子。儿子对她有些陌生,在阿姨的鼓励加零食的诱惑下,儿子用半生不熟的四川话喊着妈妈。爱人的眼泪夺眶而出,儿子打量着妈妈不明白为什么。

那天,我们把孩子接到自己家里,儿子慢慢和我们熟悉了,也能玩到一起。越是这样,爱人越是纠结。爱人动摇了,和我商量从工地回来。又告诉我工地负责人对她的工作很肯定,她与外方监理关系处得也较好。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由于是外资工程,项目效益较好,她的奖金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说实话,她在那里坚守还是回来带孩子,我是动了一番心思的,也有自己的意见,那就是她回来带孩子,我养家。但不能把我的意见强加给她,北方的男人多大男子主义,我是那其中的一个。但我知道人一辈子总要自己去做决定,这只是开始。现在想来,爱人当初是知道我的心思的,可是,在我的怂恿下,她还是选择了返回项目。那毕竟是她喜欢而且有成就感的工作呀!

建筑人,有多少个千千万万的家庭都有过类似的经历吧。我用刻骨铭心的回忆废寝忘食地把这段历程写出来,分享给我的家人和同事们,也分享给和我们一样曾经痛苦纠结奋斗不息的朋友们。

爱,不仅是花前月下两情相悦,也不仅是卿卿我我男欢女爱,更重要的是一起为爱付出的过程,在互相付出的过程中加深爱的理解、爱的包容、爱的奉献。至今,我都还留恋那段苦逼却又难忘的时光,怀念我们同甘共苦互相鼓励的光阴。同时,我也因为不能给予妻子稳定优越的生活而一直内疚着。三十年的建筑生涯,二十年的非洲漂泊,越发加深了我的这种愧疚。

外人的眼里,爱人或许是女强人,但在我的眼里,爱人首先是女人。女人,就少不了有抱怨的时候。当她遇到让她生气的人和事、遇到不好处理的人际关系、甚至遇到天阴下雨、刮风下雪、风吹落叶、例假来了、班车晚点的时候,爱人都会有一点感伤。这时候,在我温柔地安慰一番后,挂在她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爷俩的了。然后,就没事人一样又去洗菜切肉,做我们爷俩爱吃的红烧肉和韭菜盒子去了。

于我,何尝不是呢?爱,是上辈子的邀约、现世的履约承诺、下辈子的相知相逢。我愿用一生努力悉心呵护,加倍偿还。让爱,不再痛苦。
楼主 非洲老王  发布于 2017-05-15 23:22:18 +0800 CST  
(六) 朋友
朋友,是在多年中形成的一个人或者一个团体。一个人,叫好朋友。一个团体,叫朋友圈。
朋友,可以志同道合,也可以某个观点或看法上与你格格不入。朋友,互相欣赏,朋友,互相包容。

当你遭遇困惑的时候,他能够听你的倾诉,不论你你声嘶力竭,还是竭思底里,他都静静地聆听,甘愿做你心理宣泄的垃圾桶。安慰你,开导你,帮你想办法,出主意。当你取得成就的时候,他能第一个过来,真心向你祝贺,并分享你的快乐。当你无聊或者闲的蛋疼的时候,他能一个电话喊你过去吃饭搓麻看电影。当你生病住院的时候,他能帮你跑前跑后排队挂号,托人找好大夫,甚至连陪床的躺椅都能从他家里搬来。

这,就是朋友。
DY,就是这样一个人。
她是爱人在唐时认识的。
她风风火火,快人快语。既能路见不平一声吼,也能雪中送炭暖心头。

DY也是学生,嫁给了这个单位的同事。我在厦门机场和大连不夜城发展的时候,她,和我爱人,住在同一个大院。
当我在大连看到老婆寄来的儿子的照片中的那个抱着儿子的阿姨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一定是我们家的好朋友。
女人,能把孩子放心交给别人,那人一定是最信得过的朋友。

和儿子堡电话粥的时候,在那头的电话中,经常听儿子念叨,DY阿姨又给他买玩具车了。或者,DY阿姨的老公带他去哪儿玩了。
去年,回国探亲的时候翻看相册,发现了这些尘封已久的老照片。一张一张从相册中取出,小心擦拭,又小心放回。嘱咐老婆扫描存档,保存这份珍贵的朋友情。

老婆加班的时候,生病的时候,出差的时候,都是朋友带着我们的孩子。在人家吃饭,玩耍,甚至睡觉。
后来,我们还曾经住过人家的房子,买房时候借过人家的钱,我本人为了家庭团聚一度动过跳槽的念头人家又苦口婆心分析利弊,甚至帮我找机会。

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能称做朋友的呢?
后来,我们陆续搬到了北京。
爱人和DY的走动依旧保持着。有事没事的时候,她们总会聚聚,多数时候,都是DY张罗和买单。我告诉爱人抢先买单,爱人说,DY说了,谁和她抢她和谁急。
这,就是爱人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我对DY的认可,源于她的善良,直爽,讲义气,聪明。
尽管她是女孩子,心中,我俩早就是铁哥儿们了。不在一起的时候,她一如既往地做我文章的粉丝,写得好的时候她会由衷赞美。写得臭的时候她会毫不客气地拍砖。观点鲜明,不遮遮掩掩。但也有我用英文写诗或者文章的时候,比较隐晦,她也实话实说,不太明白我想表达什么,并让我下次用中文。其实,特定的情绪下,用英文写作,就是我本人也看不懂文章是否真正表达了自己。据说,越朦胧,越有人看,哈哈,这就是他妈的文学么?

这样的朋友还有几个,有大学同学,有曾经一起工作的同事,还有素未谋面的网络朋友。都是时光流逝,大浪淘沙,于我而言,我宁愿失去金钱,也不愿失去这些沉淀下来的宝贵财富。

朋友多了路好走。朋友,一路走好!

花满楼的朋友,有西门吹雪;陆小凤的朋友,有花满楼。小李飞刀的朋友,更有四川唐门。
朋友不会为了另外的朋友出卖朋友。

达官显贵的朋友,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平民草根的朋友,则能维持久远。为了利益而成的朋友,利散友散。为了志趣而成的朋友,互相欣赏,互相帮扶,互相进步。他喜悦着你的喜悦,悲伤着你的悲伤。而有一种狐朋狗友,则难免幸灾乐祸。他们用不上你的时候,就巴不得你每况愈下,他们看不得别人别他好。

儿子,在你成人步入社会前,爸爸有义务把爸爸的朋友告诉你。他们,在爸爸的一生,不可或缺。

也希望你擦亮双眼,对你好的朋友,不要轻易翻脸,只是利用你的朋友,还是敬而远之吧。

直到今天,我和你妈不仅是男女朋友,更是真的朋友。人的一生中,最伟大的事业不仅是事业有成,还包括事业与家庭双修。婚姻中,如果双方都能当作朋友,就会有好协商,互相谦让。伤害了一次就不要继续伤害,那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美感经不起岁月之刀的摧残。三年之痒的造成,不是一个欲望膨胀,就是另一个不思进取。爸爸妈妈三十年的分离,我们战胜了隔阂,力量源泉就是我们彼此都把自己当作对方的朋友。

爸爸是有思想的人,而有思想的人在这个社会往往不能合群。爸爸从不随波逐流。教育与学习不是为了让我们盲从,而是让我们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世界,用自己的大脑去分析和判断这个世界。

关于爱情。没有爱的情是虚情假意,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上来就和你套交情的一定是有事求你。没有情的爱是泛滥的洪水,会冲毁人的理智;也如炽热的火焰,烧毁人的肉体。别信什么身体出轨心灵不出轨或者心灵出轨身体不出轨的谎话,灵与肉不能合体的人格是分裂的人格。分裂的人格是痛苦的,是无法自我实现与自我救赎的。灵与肉的统一,是古往今来人们修身的最高境界。

关于爱与生活。没有爱的生活是枯燥的,没有生活的爱是空虚的。生活的含义是活着,爱着,谱写诗意的人生。

关于爱情与亲情。爱的结晶就是有了你,你的到来,你的成长,又把我们的爱情逐渐向亲情转化。

记得有个叔叔和我讲过一个笑话。他的早就与妈妈分床睡的女儿,听说爸爸要回来休假探亲,早早地搬到妈妈的床上。她怕爸爸的爱,夺走她的爱。弄得爸爸妈妈哭笑不得。爱情与亲情是统一的,是不能互相较量的。再伟大的爱情也夺不走亲情,再伟大的亲情,也夺不走爱情。妈妈和媳妇掉河里救谁的问题,不是难题。自己不会水,谁也别救,先救自己。自己会水,谁近救谁,救一个是一个,让救上来的喊人去救另一个。当然你要是超人,另当别论,

爸爸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为了工作或者友情或者纯粹地放松与一帮朋友喝醉酒又晚回家的时候,一边聆听着妈妈的怒骂或者碎碎念,一边享受着她的擦拭,把我的呕吐的肮脏一点点地清除。她有她的世界,她有她的人生与价值观。她为了爸爸好,曾经抄起爸爸的电话给我的狐朋狗友们,告诉他们下次不要带我去喝酒,带我也别喝多,更别去什么夜店找什么风花雪月。一个真正的朋友,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是不惜遭你埋怨去阻止你去做她认为不对的事情的。一直恭维你忍耐你的人不算真朋友,更不配成为一生牵手的朋友。
楼主 非洲老王  发布于 2017-05-17 00:34:30 +0800 CST  

楼主:非洲老王

字数:14229

发表时间:2017-05-13 01:10:32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5-17 09:45:2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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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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