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梦倾阳》长篇青春幻想小说,充满妙语诙谐的文字诠释【爱与痛的边缘】

晓梦倾阳∕正文
注:【本小说首发发于晋江文学网】
前言——当我还停留在十八岁之前的时候,我从来都不曾细细想过,我的生存存在着什么样的意义。
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停留过多的时间。更多的时候,总是在奇思妙想。那是一段有梦的时光,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到后来它就像泡沫般惨烈地破碎,绝情地在我的心口上划上几刀,痛得我觉得我的灵魂就要消失躯体还残留在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世界上。
而现在,我周而复始地过着千篇一律的生活,多姿多彩的天空永远都远离着我,笼罩着我的是常年不变的青灰色。
一直到有一天,他重新站在我的面前,亲手拨开了我头顶的阴霾,我的感官和灵魂才跟随他的温情脉脉逐渐苏醒过来。
我确定我那对所有人看起来都毫无成果的执着是对的,尽管——他出现是个奇迹。
第一章
异国之旅(1)

我叫司雨,成年的脚步刚刚在我的灵魂上筑起第一道防线。可是,我脑海中的记忆仿佛伴随着云雾一直不受控制地飘回到我成年之前,停留在那段有蓝天白云,有艳阳高照的时光里。
我考入了美国的加洲大学。在十八岁之前这从不是我的梦想。
爸爸和妈妈来机场送我。我的爸爸是一家印刷厂的老板,他曾在一家做钢筋水泥的公司中给人当过司机和装卸工。很难想象,这么一粗犷的人居然能在印刷厂这种整天跟纸打交道甚至称得上斯文的工作里如鱼得水,我非常佩服他的适应能力。妈妈现在是我爸爸的得力助手,他们夫妻俩把印刷厂管理得井井有条,生意如火如荼。在一个星期前,妈妈还跟我说要准备把工厂规模扩大,我当时就预祝她成功,并送上鼓励。
登机前一刻我和父母告别,妈妈哭了,她像个孩子一样对我充满了依依不舍的眷恋。在我印象当中,妈妈一直是一个比较粗心的妈妈,她经常丢三落四、虎头蛇尾。我一直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因为每次她都能在我面前有效地证明并且力挺这句话是真理,是不容置疑的。所以它在我心中生根发芽,坚不可摧。爸爸比较沉默,他只是用一双经过时间打磨的眼睛看着我,脸上也刻出了时间走过的痕迹,一刹那,我突然觉得他们都老了。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撕裂我的心肺,而我的心肺在疼痛中发出无声的尖叫、挣扎。有一个声音从远古传来,在我的胸腔中回荡:你不能如此自私!你不能如此自私!你不能……
我没有回头,毅然决绝地走过安检,准备登机。
在高考的前一天,我的妈妈曾问过我,我想要什么。爸爸则是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翻看着报纸,他伪装得若无其事令我感到愧疚不安。
我坐在沙发上,怀中抱着一个靠枕。妈妈坐在我的旁边,她用那双漆黑的瞳仁看着我,静静地等待着,而我也在看着她。整个客厅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带着无形的力量压得我难以启齿。我一直都是一个安静的女生,坐在一个安静的只剩下自己的空间里这会让我无比幸福,乐在其中。而在现实生活中认识我的人最多的都是用“老实”这两个词来形容我,我觉得莫名其妙。对他们而言,安静不爱说话的人是笨蛋,没有多大出息。让我感到幸运的是,我的学习成绩不错,所以他们在评价一个聪明的孩子的时候措辞要委婉很多,我感谢我自己,他们称我为“好孩子”。
我的内心在经过一番风起云涌之后,我尽量用一种柔软的语气说出我的愿望,可是我发出的声音却像一根波动的琴弦拖着长长的颤抖尾音,我说:我想到国外念大学。
世界仿佛塌陷了某个拐角,再也无法恢复原状。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我像一个无情的刽子手。没错!我就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刽子手,正拿着一把刀一点一点剖析他们的心脏,也包括我自己的。
我终于如愿离开了。飞机慢慢升向更高的地方,透过窗户,我鸟瞰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然后用手覆盖在眼睛上。心里默念着:一叶障目,不见天下。
我的天下已经飞灰湮灭了。
不要在哀伤的诗句里对我说,人生不过是一场梦!昏睡的灵魂等于是死的,事物的真相和外表不同。我多么想要拍手赞同朗费罗这一番金玉良言,但是,此刻的我做不到。
时间真的能够抚平伤口吗?我希望它能。
我并不是一个忧伤的孩子。我希望我还能像从前一样,安静的外表下蛰伏着一颗疯狂的心。在电闪雷鸣之夜观看一场跌宕起伏的电影,在一觉醒来之后气定神闲地去弹钢琴;或者顶着漫天繁星走在空荡的大街上,一走半个多小时,抬手去敲修邑的门,看到他朦胧的双眼我就会莫名其妙的甜蜜。
修邑,我的同学,他是在我高二的时候突然转学过来的,高二课程结束后又离开了。他的出现像一片云彩匆匆地飘过我的头顶然后又匆匆地离开,无迹可寻。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唯一知道的答案是:他是我的生命。我一直记得我们第一次碰面的情景,每一个动作,细微的表情,都深深地刻在了我大脑中最珍贵的胶卷上面,慢镜头地、不知疲倦地播放着。
司雨,你知道吗,活着是一种恩赐。
这是他在我面前说过最多的一句话。每次他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身上就会笼罩着一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忧伤。我一直都不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可是当我明白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
我变成了和他一样眼神忧郁,内心绝望的人。他把他的一切特质都传染给了我,而我,无法自拔。
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如雾气一样翻滚的云朵已经消失不见了。耳边重复着机舱内喇叭中空姐十分礼貌的声音,我喜欢别人彬彬有礼。我卸下安全带站起身,机舱中客人已经基本都离开了。一名空姐走过来微笑着对我说我可以下飞机了,问我有什么需要帮助,我微笑着告诉她我不需要。我的笑容很机械,这让我突然有了一个灵感:活着的僵尸。
“哦!够了!”我用标准的英语自言自语起来,怪异的举动引起了一名站在大厅中黑人保安的注意。
站在陌生的环境中会让我更加冷静,这不能说是习惯,应该说是天性才更加准确。我用波澜不惊的眼神扫视一圈之后,拖着行李箱有条不紊地走出机场。爸爸和妈妈的担心绝对是多余的,我的自理能力比他们想象中要好上很多。
唯一让我不能接受的就是,打计程车的路费简直同等于抢劫。我猜他们肯定歧视种族,并且像外国人来中国一样被中国人宰,而我到美国被美国人宰,想到这里,我心里就平衡很多。不过,我还是秉承做人原则,和那个美国人司机据理力争,在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之后,他少要了我三美元,并用一种不可理喻的眼神瞪了我一眼,绝尘而去。我猜,他肯定再也不愿意让中国人搭车了。
我转过身,Berkeley就安静地坐落在那里,它是从伯克利城区延伸到林木覆盖的伯克利山麓,学校内绿树成荫。从外表看起来它很古老,历史的印记让它苍老得看起来像一个迟暮老人。
我并没有走过去,停留在原地片刻之后就拖着行李箱离开了。我不打算寄宿,所以在大学附近找了所房子,一家独立的小别墅,距离Berkeley有六百米远的距离。房主是个老妇人,外国人不论男女似乎都比较健壮,这位老妇人的身材比我两年前去世的爷爷还要……呃……健康,一头棕色的齐肩长发,脸上爬满了褶皱,像我家门前那棵白杨树的干裂表皮。她和气地告诉我,她的家里只有她和他的孙子,儿子和儿媳在孙子很小的时候早逝,她的丈夫刚刚去世不到三个月,所以一直搁置的空闲房子也就拿来租了。
我是第一个搬进来的外人。一栋很有特色的古老建筑,整体外观呈正方形,陈旧的墙壁看起来有些年代,这栋别墅一共三个楼层,我被安排在最顶层一间八十平方左右,两室一厅的独立房间,有点像小区中的房屋,价格也很合适。最让我动心的是,连接三楼的楼梯是被设置在别墅外面的,靠右的方位,算是一个独立的阁楼,螺旋式的楼梯接洽在外面宽敞的阳台上。房间打扫得很干净,家具也够全面。老妇人非常善良地帮我收拾东西,我叫她奶奶,她欣然接受。
还有两天才是Berkeley开学的日子,所以我很乐意安静地躺在阳台上的躺椅上,一边看书,一边享受充足的阳光。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颗向日葵,没有阳光的日子我会非常难过,这种难过不仅是心里上的,还包括身体上的。因为一到多云或是下雨天的时候我的身体就会变得异常冰冷,就连肤色也会变成那种淡淡的青灰色,所以我非常讨厌没有阳光的日子,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暗无天日的煎熬。
中国人和外国人的生活习惯会有很多不同,第一餐是善良的奶奶为我准备的,红酒、牛排,说实话,我讨厌半分熟牛排的味道,但我还是有礼貌地用完,并告诉她非常不错。在空余的时候,我会走上很远的路,找到了一家能卖中国货物的超市,非常巧的是老板是中国人,三十几岁的青年男子,一头凌乱的偏向于赤色的头发,用发胶精心地固定住,很有风格。外国名字叫切瑞·李,他告诉我他已经在这里经营了有六年的生意,很多中国人都会定期来这里订货,生意红火
我买了电磁炉、电饭锅、碗筷、各种调味料,还有一些必备的够用一个星期的食材。东西太多我拿不动,老板大方地让店员开车帮我运回去,不收分钱,这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他告诉我说,大家都是中国人,在外国就等于是一家人,我们彼此照顾是应该的,我有困难都可以去找他。他给我留了号码,我礼貌地向他道谢。
可是,我一点都不感动。我的感动在灵魂昏睡之前已经被扼杀了。
我没有时间忙着抒情,更没有时间让我的灵魂容光焕发,因为我的灵魂已经随着另一个人的湮灭而一起消失了。
我现在唯一的信念就是,四年的放纵之后,回去做父母的良药。良药这个词用得有点刻薄和自私,事实上我找不到一个更加准确的词来形容现在的我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态生活的。他们不是我的良药,我却是他们唯一的良药。现实是如此残酷。
楼主 司雪昭  发布于 2016-03-09 20:22:00 +0800 CST  

楼主:司雪昭

字数:3703

发表时间:2016-03-10 04:2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3-11 11:50:1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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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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