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能走多远》长篇连载

第一章:疯子求爱
白慧伏在办公桌上埋头理帐,如瀑的黑发系一条宝蓝丝带,瓷白的皮肤莹润如玉,明澈的双眸在帐本间游走。专注工作中的她文静雅致的如一副清韵脱俗的油画。对桌的中年女人在看报。阳春丽日,科室的门窗半敞着,窗外的白玉兰树正飞香溅玉,花坛里五颜六色的花朵在春风中摇曳,阵阵幽香随风潜入,沁人心脾。
突然,一阵悦耳的音乐在窗外响起,是吉它弹奏的《月亮代表我的心》的曲子。屋子里的两位女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中年女人站起来趴到窗台上,伸着脖子向外一望,回头朝白慧笑道:“呵呵,小白,你瞧,是谁在弹?”
白慧连忙起身向窗外望去,只一眼,立时缩回头来。柳眉紧蹙,如石化般定在那里!
窗外,弹吉它的小伙子依然激情澎湃!倾情弹奏着,微风吹拂着他那头微曲的卷发,匀称高挑的身材着一身淡蓝色的牛子服,月白色的红格子衬衣在畅怀的外衣里很是亮眼,浓眉下那双含情的大眼睛深情地仰望着白慧的窗口,嘴里随着乐曲大声唱起来——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不移
我的爱不变
月亮代表我的心
……
富有磁性的音质很似齐秦,充满深清和忧伤!听之令人感叹不已!正值中午下班时间,大家纷纷跑过去,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们静静地听着,有人感动,有人赞叹,有人感伤!很多女孩子在激动地抹眼泪!这时,白慧对桌的中年女人望着白慧道:“小白呀,你是怎么想的?多有才情的小伙啊!不如嫁他吧。”白慧这才如梦方醒般连连摇头道:“那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曹科长,请你帮忙把他劝走好吗?”话音刚落,贾场长推门进来,微笑道:“白慧,什么情况?外面弹吉它的小伙是冲你的吧?”白慧长叹一声,心中怨怼道:“真是个疯子!”转头对贾场长说:“请贾场长帮忙让他离开吧,我再也不要见到他了!”贾场长与曹科长对视一眼,曹科长呵呵笑道:“这解玲还须系玲人嘛,我看谁说也不如你亲口对他说管用。”白慧被这话一激,立即起身向楼下走去。
她极力压抑着心中无比的伤感和怨气!可脸上还是无法遮掩地透露出来,当她走到楼下,吉它停了。小伙子深情款款地迎着她走过来,激动地说:“白慧,我爱你!嫁给我吧!”“慕容风,这是不可能的!我再次声明:我已经有对象了!我们不合适!请你快走吧!我永远不想再见你!”白慧一口气说完,转身跑着朝宿舍楼奔去。
“白慧,白慧——”身后,慕容风抱着吉它追上来,白慧转身怒道:“站住!慕容风,你凭什么逼我?!我恨你!永远不想见到你!”这时,贾场长及保卫科的人围过来拉着小伙子劝慰着,却见他一时傻子似地瞪着白慧远去的背影木在那里!良久,才回过神来,声嘶力竭地喊道:“白慧——你会后悔的!”
白慧回到宿舍,内心依然难以平静。一方面,对慕容风的死缠乱打非常恼火!另一方面,心里不由得隐隐地泛起一些伤感和沉重!心想这个疯子会不会受不了这种打击?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原本就没招惹他啊!不过是两个陌生人马路上的一次偶然的邂逅而已,很落俗套的相遇啊!可谁知这小子从此就打探进她的单位来了?自始至终自己都没有给过他接近的机会,谁能料到他竟如此的疯狂!大厅广众之下弄了这么一出。这不是强人所难是什么?唉!真是想不到的烦恼!她站在窗前连连叹气,看到楼下去食堂吃饭的员工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又等了片刻,约摸着食堂里的人将走尽的时刻这才拿起饭盒走下楼来。买了盒米饭端回宿舍,低头闷闷吃了几口,感觉味同嚼蜡!这时,同宿舍的闺蜜柳燕哼着甜蜜的歌儿回来了。她是单位食堂做饭的炊事员,一进门就朝白慧嚷嚷道:“怎么还没吃完啊?看,我这发型咋样?”说着对着桌上的镜子左照右照臭美起来。白慧这才注意到她烫发了,便下意识地对着她的头部瞄了眼,心不在焉地嘟哝了句:“嗯,还行。”柳燕顺声转过头,敏感的目光在白慧的脸上扫了扫,道:“慧子,情绪还没缓过来啊?怎么,难道你还在怪慕容风吗?”白慧觉得突然间口苦的历害,便爽性放下筷子不吃了。叹口气上床倒下。不料,柳燕却道:“要是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可你倒好,把那么多情的帅哥逼走了!自己还在这里闷闷不乐的。唉!不知慕容风该多伤心呢!可怜他燃烧的激情火热的心被你兜头的冷水浇透了!唉!”白慧翻过身去装睡不理她。柳燕以为白慧不吱声便是默认了她的话,继续说道:“大家都在议论说慕容风帅极了,才气极了!有人说,不知白慧你中了邪还是怎么着,怎么就看上卓明了?孙师傅他们说卓明绝对配不上你的!”一听这话,白慧腾地坐起来,抢白道:“是我找对象还是你们找对象,啊?怎么我找个对象好象得罪了大家似的?!引起那么多非议?!燕子,你平心而论,卓明真得那么差吗?”
“慧子,实在说,卓明吧,单看他个人,不错啦,个子高,学历也高。但是,若往你身边一站,就比得逊色了。谁叫你是仙女呀!”柳燕道。
“去去去,说正经的!”白慧没好气地说。
“我哪句不是正经的?老天!咱俩谁跟谁呀!”柳燕瞪大双眼一本正经地道。
“可我觉得,在文化层次上,我还跟不上卓明呢!人的长像不是本事,在我心里没那么重要!这找对象吧,自己看着对心思顺眼就行了。跟别人有什么关系?我觉着吧,人的品行学养比外表重要的多!”白慧认真地说。
这是上世纪80年代中期,国家恢复高考政策不到十年的时间,大学毕业生是香饽饽的年月,他们的去向大多是国有大型企事业单位,像花果园艺场这样的普通农艺性国营事业单位却还招不上一个来。
“白慧啊,现在不光是大学生少,女职工与男职工也是比例失调。其他单位不论,你看咱场,普通女工找的对象不是学历比咱高的就是企事业单位家境好的。相反,男职工找的除了合同工便是社办厂子的或农村的。因此,我们这80年代的新一辈,长得漂亮的女职工找个大学生,那还不是小菜一碟?你别看咱花果园艺场干的是管理果树,出果育苗的营生,成天在苹果园和花圃里转圈儿,活儿是土点,但小名不济是工人啊,现在像我们这样非农业户口的固定女工香着呢!何况,你现在又坐上科室了。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就不明白了,官家子弟那样追你,那么多帅哥钟情你,你为什么一概拒绝?哪个物质条件和形象地位不比卓明优越呢?大家就是感到奇了怪了!”柳燕连珠炮似地哇啦一顿后,上床睡下。她最后的那几句话,使白慧沉默了,是的,她拒绝优秀的帅哥求爱,拒绝官家子弟的追求当然有她的道理。说出来别人不一定能理解,何况她觉得说不出口呢!她相信人的性格都是打着经历的烙印的,从认识人生到人生取向。
白慧与卓明缘起何时?情因何生?还需从头说起。


楼主 华静一  发布于 2014-12-09 07:46:00 +0800 CST  
第二章:飘摇的草根之家
午间少歇。白慧躺在床上,闭起眼睛,却毫无睡意,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帘。
上世纪70年代,她的父亲白石清就是这个花果园艺场的工人。当时他每月38.8元的工资,除了养活他们姐弟三个孩子,还得省钱给重病的爷爷治病。父亲排行老大,下面的一个叔叔三个姑姑还没成家。一家三代9口人同住在白杨庄一个破旧的老房子里。在弟弟白桦出生以后,白石清便带着老婆孩子搬进胡同外一间几平米的狭小厢房里。这原是盛柴草的土坯小厢房。三年后在这个狭窄的厢房里又添了妹妹白鸽。白慧从记事起,每每大雨天,灶堂里就会灌进齐膝的雨水。童年的白慧,常常挽着裤管站在门槛里面与妈妈一起用脸盆往外泼水。遇到暴雨天气,常常是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生产队长便会在门口喊妈妈的名字:“王淑芹,王淑芹,你家房子危险,快带着孩子到我家躲躲吧!”母亲这时常常双眼含泪,把麻袋一角塞入另一角里叠成雨披样,披在弟弟白桦身上。拿个草帽扣在白慧头上,再用围裙蒙住怀里的白鸽。做好了一旦屋塌往外冲的准备。
白慧13岁那年的炎夏,房屋终于漏得没法住了。而且,孩子们都一天天大起来,那唯一的小土炕使孩子们睡觉时的腿再也伸不直了。看着被雨水冲倒的院墙和头顶滴水的屋顶,愁苦的母亲连夜趴在土炕上写了 。第二天一早就问白慧:“你真的会骑自行车吗?”“嗯。”白慧点头。于是,妈妈就出门借来一辆大国防自行车,嘱咐白慧去爸爸工作的单位把信亲手交到书记或场长手上。白慧和白桦节假日曾跟着爸爸去过几次他工作的单位,道路熟习。但没想到这一路上却摔了好几跤。因为,她只是春节的时候趁爸爸的自行车在家里,爸爸把后座绑上木棍,说这样她骑上,车子就不会倒下了,然后鼓励她推到大场院去骑了几次,等她刚刚撤去木棍能绕大场院骑两圈时,爸爸上班了。她却没曾真正在大路上骑过。虽说在同龄人中她个头算高的,但两脚踩车还是靠脚尖吃力地寻踏。幸亏那是上世纪的70年代,沙土小路上没有汽车,多的是那种马拉的大车和自行车,当她回来的时候胳膊也擦伤了,车把也跌歪了。
所幸,母亲的信起了作用。几天后,花果园艺场的老书记与场长亲自跑来看了他们一家的现实状况后,非常同情!回去研究后,很快派了一辆拖拉机把这一家子拉到花果园艺场安顿起来。
花果园艺场当时是北方农业局下属的国营事业单位。就是专门种植、出产北方多种果品及花卉苗木的花果园林农艺园。以果品为主营,花木次之。主要出产各种苹果、梨、葡萄、桃、杏、山楂、石榴、核桃等。白慧与弟弟也转学来到场附近的柳庄学校上学。领导按排妈妈在果园里干临时工,白慧的爸爸当时在场里开拖拉机。

一家人在新居开始了新的生活。
正值夏季,白慧每天和弟弟白桦背着书包,穿过花果飘香的丰美园林,再经过青翠的绿烟般的长长的杨柳路,一路上听着树梢叽叽喳喳的鸟语,兴高采烈,跟着场里其他职工的子女一起蹦蹦跳跳来到柳庄学校上学。
合家守在一起过上了快乐的日子。
谁知好景不长。不久,白慧放学回家,发现妈妈常常不吃不喝躺在床上生闷气。而且爸妈从经常争吵发展到争吵不断。从此家里的安宁没有了!渐渐地,夫妻俩越来越激烈的争吵,还常常动手。妈妈变得越来越消瘦,神情大变!悲凄凄的面容,成天药不离手,这使白慧小小的心里常常感到郁闷,上课也时常走神,牵挂着妈妈。
有天中午,两个孩子放学回来刚走到家门口,迎面就见妈妈喘吁吁奔跑出来,后面跟着大声咆哮着追赶出来的爸爸。爸爸怒目圆睁,双目凶光毕露,恶狠狠地大吼着:“我打死你!我打死你!”那凶暴的样子吓得三个孩子立时大哭起来,幸亏路过的两位叔叔及时抱住了爸爸,把他拖回家去!
白慧急跑追赶上妈妈,弟弟妹妹也哭着跑来了。娘儿几个在路边围着哭成了一团。白慧愤恨地问:“妈,他为什么又打你?”妈妈说:“为那个女人!慧啊,这些话妈本不想与你说,可是,妈又跟谁说呢?那些不要脸的女人千方百计地勾引你爸爸!每次果园里打药,机器坏了,队长总把你爸叫来修理,可那些女人就在我眼前飞眼飞眉地引诱他,开始你爸装没看见,不理会。可后来,她们动不动趁你爸低头干活的时候,拧一下他的胳膊,拍一下他的后背什么的。我碍于面子,虽然心里很生气,但装做没看见。背地里让你爸离她们远点,你爸却说:还能不跟人说话了?这不把人都得罪了吗?!今天的事是为那个老姑娘,那老姑娘太无耻!算了,我要和他离婚,不生这个气了!呜呜——”

白慧见妈妈越哭越伤心,忽然说:“妈,咱们去姥娘家吧?”因为她小小的心里害怕他们凑一起再打起来!她烦透了他们那没完没了的争吵打架!更恨透了爸爸对妈妈的粗暴!心想:与爸爸搬到一起的日子还不如在老家住那危房幸福!“好,咱们走。”妈妈擦了擦眼泪说。那天中午,娘四个饿着肚子步行了20多里地走到了姥娘家。那时,小镇里还没有公交车。妈妈进门一头栽倒炕上,连日高烧不退!被送进医院,才知得了肺炎。白慧日夜守在医院里,70多岁的姥娘在家照看白桦白鸽两个孩子。半个多月以后出院,妈妈的精神更加抑郁,神情木讷呆滞,一个人时常呆呆的默然流泪。姥娘怕她寻短见,天天陪她说话开解。一天,姥娘看她精神有些好转了,才终于说道:“淑芹啊,咱们该想想孩子们的学业问题了,不能再耽误他们的学习了!”这话犹如警铃般震醒了王淑芹迷茫的大脑,使她迅即一个激灵,眼神霎时涌满关切地望向床边一脸愁苦的白慧道:“慧啊,你说,上学的事怎么办呢?”白慧这时心里恨死了爸爸,心痛着妈妈。心想:爸爸真是没良心啊!即便与妈妈不好,这么长时间却也不闻不问他的孩子们的情况!这还是个父亲吗?!不如就这样住下去,至少妈妈再不用生气和挨打了!倒也安宁!于是说道:“妈,咱们把学转来不就行了?”“噢,对啊!那今天就办!我们先回家把自行车骑来去办。”王淑芹的精神似乎一下子好起来了,催促道。“妈,不知这边的学校收不收,我们是不是先找这边的校长说说呢?”白慧不无担忧地说。“是啊,我今天就去找他们。”王淑芹强撑着虚弱的身子下炕来。姥娘见了自己的女儿今天竟恢复了这般良好的情绪状态,眼里涌满泪花,长长地舒了口气。女儿婚前是多么美丽多么健康啊!不曾想婚后弄到这般境况!都怪自己,当初要是肯放手,答应了那位军官把她带走,何至于此呢!姥娘的儿子远在东北工作安家。姥爷离世的早,因此,身边只有这唯一的女儿,当年任是多么帅的小伙,多么好的家境,只要离她稍远点都被她给挡出去了。何况要把她的女儿带到北京呢?以至于硬是把女儿留到26岁后才放手嫁给离她不算远的白家。自此她便一个人独自生活。虽年愈70,但身子骨还很硬朗。她说:“淑芹啊,小学没问题,老师校长都是咱村的熟人。我去跟他们说一下就行了。中学,你的老同学王成松在那里教学。晚上他回来,你到他家谈谈,相信他帮你一说就成了。他家现在住东头,你不认得门,晚饭后我把你送到他家门口吧。”王淑芹望着母亲那三寸金莲般的一双裹脚,突然心中一酸,眼泪哗哗流个不停,想到老母这把年纪还在为自己这般操心啊!自己连累老娘跟着受苦了!再不能沉陷下去了!让老人孩子跟着自己受罪!
楼主 华静一  发布于 2014-12-09 07:47:31 +0800 CST  
第三章 爸爸房间里的少女

事情果真如姥娘说的那样顺利。
第二天中午,母女二人简单吃了点午饭一路紧走,步行20多里来到花果园艺场大门口。王淑芹对女儿嘱咐说:“慧,我在这儿等你。你进去找你爸说要骑自行车上学,他不会不让你骑。如果他不让你骑,你也不要多说话就出来,以免他打你!”“我知道,妈妈你放心!”白慧点头说。

白慧走进场区大院,很快来到自家门前,忐忑着去推家门,却没推开。门从里面上拴了。心想:还能是爸爸在屋里午睡吗?不对呀,也到上班时间了呀。难道是爸爸睡过了头了?她这样想着便绕道来到后门口,发现爸爸的自行车就放在后门口,后门虚掩着,她真想立刻骑上车子走人,但略一犹豫还是想照妈妈的吩咐对爸爸打个招呼。于是,她轻轻推开后门走进来。过厅没人,里屋的门半敞着。她径直走到里屋。顿时,屋里的景象使她愣住了!她看到爸爸仰卧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左手正捧着一本翻开的小说。床边坐着位妙龄少女,粉面含春的样子,面前的大果盘里堆着一嘟噜一嘟噜好些新鲜的紫葡萄。两人脸上都还挂着快乐的笑容,显然都没想到白慧突然进来的。那少女歪过头,瞧见白慧愣愣的神色,脸霎时红了,但依然笑嘻嘻的,嘴里说道:“呃,我,我也刚来不久,送点葡萄给叔吃。”白慧没理她,只朝爸爸道:“爸,我是来骑自行车的,上学用。”“哦,在后门口,骑去吧。”爸爸就这么简单的一句。穿着汗衫长裤的身子动都没动!白慧转身跑到后门外推出车子逃也似地回到妈妈身边。载上妈妈一路狂奔了一段,心里的气才消减了些。她小小的心里不知应不应该告诉妈妈刚才看到的一幕。她在心里憋来憋去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妈,刚才我看到滕大伯家的女儿滕花香在咱家,说是给爸爸送葡萄来,真讨厌!”“哦,花香比你大不了几岁,初中毕业便到园艺场干临时工。跟我在一个果园里干活,人很开通。”妈妈随口说,语气竟是很平淡很平淡的,一点情绪都没有了。这倒使白慧一时心里有些纳闷了。但白慧知道,在当地老百姓嘴里,开通等于早熟,指言行有些大方的过分或不得体的意思,是贬义词。母亲似乎没在意这件事。也许,她从决心与爸爸离婚的那天起便不在乎他的一切了?她坐在后座一路无语。白慧的心里却很难过,她虽然才14岁,却能体会妈妈心里的痛苦了!妈妈原本是个美人,而且生在大户人家的书香门第,她听姥娘讲,当年妈妈七岁姥爷病逝,家境败落,几个舅舅读书多但身体弱,有的病死在帐桌上,有的灾荒年创关东留在了东北。因此,姥娘依靠着这唯一的女儿。当年本村没有学校,妈妈每天步行到邻村读完高小,又考入中学,毕业后想继续升学读书,无奈家里再出不起学费,便被留校教书。学校离家很远,一月才能回家一趟。姥娘思想守旧,不放心女孩子做离家这么远的营生,硬是把女儿给拉回来了。上世纪50年代,乡村里初中生很稀罕,妈妈回来不久,就被大队聘为会计。那个年代,在外的军官有许多回乡挑选姑娘再带走随军做夫人的。多少军官、干部上门提亲都被姥娘挡回。她舍不得相依为命的女儿远走他乡。后来,乡里乡外附近的许多好小伙托人上门提亲,她还是不松口,直到花果园艺场的老场长、书记亲自上门好几趟,加上姥娘看到爸爸当年长得面容英俊,体格魁梧,气色红润,不像她那些帐桌上写字打算盘的儿子们的瘦弱单薄的形景。再加上女儿都让她给留到26岁了,在当时的农村姑娘中实属大龄了。这个年龄的女子大多都是孩子的妈妈了。这才答应下这门亲事。
从懂事起,白慧就知道妈妈的心里只装着孩子和丈夫,唯独没有她自己!她把好吃的好穿的都给了丈夫和孩子们,自己省吃俭用。生活的艰辛和困苦使妈妈原本清秀水灵的面容渐渐失去了光润,眼角的鱼尾纹越来越明显。而本就英俊的爸爸却被妈妈爱护和修饰的依然年青魅力。以至于引起那些不知廉耻的女人们的追求!白慧想到这里又连连叹气!当时,她还搞不懂,像花香这样的妙龄少女怎么也会迷恋一个大叔辈的中年男人?!心里骂:真不害臊!娘俩很快赶到学校办出转学证明来。从此,白慧转到姥娘村镇的镇中学初二,弟弟转到村小学五年级,妹妹跟在姥姥身边。

两次转学使白慧姐弟俩体会到功课落下的滋味,但白慧是个要强的孩子,原先的底子不错,晚上用用功便很快补上来了。但弟弟白桦可就惨了!起先他在原来的小学从一年级读到三年级,一身兼任三职(班长、军体、文娱委员),曾是级部出了名的全能学生。第一次转到柳庄小学后,一下子从班干部落到普通学生,对小孩子的心理影响不少,学习成绩有所下降。第二次转学,到了姥娘的桃花村小学后他就没有上进心了。放学回来,总是闷闷的,饭也吃得少。等王淑芹发现这个问题后问他:“白桦,你在想什么?”“妈,我想我的黑黑啊,也不知道它怎么样了?”黑黑是他养得爱犬,在园艺场的时候,他自己从养猪的霍伯伯那儿讨要的,黑亮的皮毛,直竖的双耳。那时候他每天放学回来,黑黑总是早早地等在小路上迎他,一见了他就扑上去撒欢儿,白桦就一把抱起它,把小脸贴上……

妈妈的泪无声地滚落。白桦就伸出小手去擦妈妈的眼泪,怯怯地说:“妈妈别哭,我不想了!”可是,从此,白桦的学习成绩下滑的很快!有一次白慧背地里说他:“白桦,你得抓紧时间补补课啊,当初你可是级部的尖子生啊,怎么转两次学就使学习成绩下降的这么历害?不要成天就想你的黑黑,好不好?你再不好好学,会越落越多,可就晚了啊!”可是,姐姐的话他似乎根本没有听进去。白慧发现,一谈到学习,他的神情就变得忧郁了,心里也有点不忍,语气便柔和下来道:“好弟弟,听话,咱真不能再不上心学了啊!”良久,闷闷不语的白桦终于开口了,竟说:“姐啊,你还记得那个郝翠英老师吗?我老想她!第一次转学,我临走的那天放学,她说:‘同学们,让白桦最后一次再喊一遍稍息立正吧!’说完她就别过脸去!喔,再没有那么好的老师了!”白桦说到这里低下头,声音哽咽起来!郝翠英是白桦原来的班主任。白桦是她最得意的学生。人非草木!直到此时,白慧才深深地体会到郝老师在白桦心中的分量!
楼主 华静一  发布于 2014-12-09 07:48:29 +0800 CST  
第四章 失落和无奈
白慧新进的这所中学原来的英语老师也是民办的,是个女青年。白慧来了半月后,她突然接父亲班到工厂当工人了。上世纪80年代的初中加读英语这门学科是从白慧这一级刚刚开始试行的。学校里原本就没有英语老师,当地周围各校也都是暂时从本校的年青老师中选派一人出去进修一个时期后回来教学的。英语老师走了,学校一时找不到英语老师,几个月后终于才聘请到一位从外贸退休的老爷子,据说是做过翻译的。老爷子约有60多岁,胖胖的矮矮的,须发皆白,慈祥可亲,但就是压不住堂!他一口流利的英语基本是自说自答。每每他的课,课堂上学生总是乱哄哄的一片嘈杂声,而他为了赶课,总是语速极快地低头朗读着课本,任凭白慧竖起双耳也听不清他嘴里咕嘟些什么!加上白慧因为个子高坐在倒数第二排。白慧的个子自从上了初二开始突然蹿到1.64公分。年底的期末考试,全班学生的英语与物理这两门功课成绩普遍很低。那个物理老师,虽是个中年男人,但讲课沙哑的嗓子却又放不开声音,抑或是藐视这帮学生,反正敷衍的很。竟不管课堂上五花八门的闹腾,任务观点,读完课本走人。那时候的学校如果像后来那样,老师与老师之间有竞争,班级与班级之间有分数考评,这样的老师也许就不敢那样玩乎职守了!而唯独数学老师,虽是个女的,但很压堂,她的课,少有捣乱的。白慧最佩服她了,所以她的数学一直很好。
快过春节的时候,父母的冷战缓解了。白慧不晓得爸爸怎么良心回归想起他们母子来了。更不知道父亲怎样说服了母亲,使母亲那颗受伤的心如何愈合的。总之,父亲把他们接回家过了个太平年。白桦又与黑黑团聚了。父母决定再把学转回来,开学的时候姐弟俩带着各自在学校开好的转学证又回到原来的柳庄学校。校长一见白慧的转学证便说:“你们那个中学听说管理很差,教学质量很低,来这里怕跟不上的。我们一般不收那个中学的学生。”白慧一听脸就红了。她知道校长说得不错。那个学校管理是很差,小混混不少,校风不好!她无奈地低下头。“校长,您看她胸前戴着三好学生奖章呢,一定是个好学生!学习也不会错的。”她感激地寻声望去,看到帮她说话的是位年青漂亮的女教师。是的,她在那个乱哄哄的班级各方面还是在前头的。胸前的三好小奖章是班里总成绩前十名的学生才获得的。“好吧!那就留下吧。”校长终于发话了。
插班后,白慧发现原来的中学一些学科进度慢了些。但经过一个星期的匆忙补习,别的还能跟上,唯有英语和物理跟不上了。特别是英语,她等于是落下一本书的课业!在那个混乱的班级,大家都落下了就没觉得如何,而在这里,她上课根本听不懂,上册单词、语法、句型没学会,下册就接不上!她心里痛苦极了!而这位英语老师也是民办的,一个人教整个级部四个班,外加下一级两个班。很忙很累。他上课喜欢用英语口语提问同学。每次叫到白慧,白慧都低着头发窘,而他总是双眼温情地瞅着白慧把答案说一遍,然后温和地说一声坐下吧。可是,白慧依然是听不懂!然而,他对别的同学就没有这么好脾气了,不是毫不留情地讽刺就是大声训斥。为此,白慧越发愁起来,晚上回家做完各科作业,已是很晚了。但她依然坚持再翻出上学期的英语书自学起来。无奈,那些英文不是汉字,她越急越看不明白!再加上当时她有些贫血的缘故,经不起太熬夜,往往看不上几页就睁不开眼了。那时候,老白一家虽然住在园艺场里,但谁都明白是属于逃荒躲难来的,老婆孩子的户口都在农村,是暂时借住而已。不像那些非农业户口的双职工,有长期住居权。因此,为了早日回家盖个房子,一家人省吃俭用的生活可想而知了。白慧正处于少女的生长发育时期,却经常犯困,特别是生理期那几天,晚上想多学点,可偏偏就是眼皮不听支配!为此,她的情绪低落极了,产生了自卑心理。
半年以后,爸爸回家说,上级来文了,农林水系统下属单位满30年工龄的老职工可以按排一个子女进场工作。又说,咱花果园艺场,工作虽都是些农活,与农村没什么两样,但小名不济是国营单位,身份是工人,将来有退休吃老保。这是多少农家孩子盼望的机会啊!白慧,你自己考虑一下吧。够条件的老职工都给孩子报了名。妈妈说:“白慧,你自己定吧,你如果觉得有信心能考上大学就继续读书,如果没信心,就赶快下来当工人吧。毕竟机会难得。”
白慧心里矛盾起来,她内心是不喜欢园艺场的工作的,在她看来,这与做农民没有多少区别,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果树园里能有什么艺术可言?!花果园艺场,听起来名称倒是好听。但是又想,自己的学习已经偏了科,那令她头痛的英语啊!如何能补上?愁死了!

大考后,学校分班了。两个普通班,两个重点班。重点班是准备培养考一中的尖子生的,课程进度快。白慧的分数虽然进了重点班,她知道,让英语拖得名次成了中游。可是她觉得英语是越落越远了,心情很是郁闷!
那时候假期里也没有什么辅导班,而两个快班的学习节奏越来越快。班与班,人与人的竟争空气越来越浓郁!白慧的英语越落越远!思来想去是赶不上了!而这又被定为考大学的主科之一啊!再说别的学科也不是很突出,哪能考上大学?爸爸说:“这两天就要招工体检了,我先给你报了名了。白慧你赶快拿主意啊,不去名额可以作废,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白慧心里很乱,她踌躇着,然后颓然躲进自己小屋,出来时就对母亲说了一句:“算了,就去当工人吧。”然后,惆怅地呆在家里,让妈妈去学校与老师办理辍学的事。
妈妈回来说:“白慧呀,你老师说你学习挺好的,说这样早下学很可惜。这样子我心里也没了注意了。要不,你再想想?这可关系你的未来啊!我把你下学期的书也领回来了,给你。”白慧一呆,接过书,这是初中最后一个学期的书了,崭新的教材呢!她放下书,只说:“妈,决定了的事就没有后悔的了!”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楼主 华静一  发布于 2014-12-09 07:48:54 +0800 CST  
第五章 含苞欲放一枝花

与白慧一起报到的孩子有18人。花果园艺场的果园分成6个生产管理大队。白慧与柳燕、刁娆、梁斌、张欣悦被分在了1队。这是1980年的隆冬。
白慧15岁,柳燕16岁,刁娆16岁,梁斌15岁,张欣悦18岁。每天的工作无非就是围着那些树转。冬天里推粪、喂树、剪树、找腐烂;春天以后便是浇水、授粉、锄草、打药、摘果、运果等。小姑娘们很快累得吃不消,一年之内,柳燕托关系调入场食堂做饭去了,刁娆去了场办做了勤杂工。
白慧听说他们的父亲都与场长的关系搞得不错,而他的父亲白石清是不擅“弯腰”的人。平时的话语里就很看不起那种拉拉扯扯请客送礼的行径,要不是妈妈那封信及家里即将倒塌的危房打动了领导的慈悲心,他们一家子也不会搬来的。因此,她对调换工作这样的事是一点指望也没有,虽然这些粗活使纤嫩的手掌内血泡一片,但她只能忍下去。不过,像锄草这样的活,队长都是划片承包下来管理的。这样,白慧的父母就利用早晚上下班的空档去帮白慧锄地。如此一来,四个工日的活一般用三个工日就干完了。省下的一个工日白慧就跑场部图书室借书回家看。谁知,这一看就上了瘾,从此扔不下了。


花果园艺场北邻辽阔的大海,金沙岸边上是郁郁葱葱的青松林,南边是美丽的柳庄。地理位置清静怡人,风景优美。
上世纪80年代初期,在花果艺场西边的青松林区与柳庄北头之间崛起一座煤矿。取名“柳庄煤矿”。因此,这里一下子拥来了大批矿工,周围随之而起又建起了矿医院,矿学校。修起宽广的柏油大道,使这个原本清静的园林地区热闹起来。
夏季一次白慧休班,母亲让她陪自己一同回老家的玉米地锄草。那时候,虽然他们一家搬到园艺场住了,但邓小平的“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带动大家致富”的口号很响,农村也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田。他们一家虽住在花果园艺场里,但母亲与弟妹的户口还在村里,按照乡里的政策规定她们家分了6亩责任田,得按时回家管理经营。
傍晚干完活后,她们母女并肩骑车往回赶。白慧骑的那量新买的飞鸽牌自行车,车子锃亮,与母亲骑的那量老旧大国防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当她们经过柳庄大道时,忽然响起一阵口哨声。骑不远,又是一阵,王淑芹朝声音望去,见都是些小伙子,大约是晚饭后出来散步的青年职工们。她又瞧瞧身边一脸漠然的白慧,知道这哨声是冲她女儿来的。可不是么,这孩子虽然文静,但俺不住的天生丽质,正含苞欲放的年华啊,也越像他爸爸了,走哪都招风啊!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从此以后,白慧无论去哪,她都陪着。好在,这丫头好静不好动,空闲时间,如果她不拉着出门,女儿总躲在自己的小屋看书。那就让她看吧,省得麻烦。母亲这样想。
可不曾料到,从此以后,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提的也大多是矿上的教师和医生。王淑芹都以女儿年龄太小一概挡驾。然而,园艺场里“一枝花”的称谓还是不胫而走。三里五村没有不知道的。
春天的太阳光很快使大家的皮肤深了色,但大家都奇怪白慧那层皮,怎么就晒不黑呢?有人就说她是“面粉捏的”。特别那些中年妇女出工的时候总是把包在头上的大围巾使劲向前拉拉,大家休息的时候坐在果树下常常看着白慧七嘴八舌讨论她。特别是那个爱美的姜姨,她常唠叨说:“白慧啊,你在这里可惜了,瞧那双手生得,该去弹钢琴的。哪是拿锄头的啊!”“可不是,我喜欢白慧那眉眼,清俊!像他爸爸。”王婶接口道。“那樱桃小口,跟她妈的一模一样!”张姨说。李叔插话道:“是了,这鹅蛋脸,苗条腰身,也随她娘,真是什么种子打什么粮,好孩儿还得有好娘啊!人家父母的遗传基因好。”“就是,我看我侄女比电影演员陈冲漂亮,只是咱们这地儿太偏僻,人家大导演也不过来,白白埋没人!”张大爷这样说。陈冲可是当时很响的电影演员呢。白慧只是低头不语,静静地坐着。或是望着满园的果树花出神。18岁,正是她如花的青春时期。她每天都在这些美丽的花儿果儿间劳动,起初她是漠然以对的。因为娇柔的身子在繁重的体力劳作下苦不堪言!背着人,她偷偷流泪好多次!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关注起这些花花朵朵来了。因而,劳作的苦累似乎冲淡了许多,心境也舒畅起来。春天里四处都是花香,满眼都是美丽!桃花、梨花、杏花、苹果花、还有沿着果园篱边上攀爬的串串牵牛花、绵延的蔷薇花等等,姹紫嫣红,姿态万千!花丛中,常常瞥见蝴蝶翩翩飞舞的倩影和蝶恋花的精彩!听到小鸟清唱的天籁,望见小蜜蜂对花的深吻!接下来便是果儿,眼看着花苞一点点鼓出一个个青涩的小小的绿果,绿果在他们辛勤的呵护下,一天天苞满着,到了秋天,果园简直就是一望无际的天然彩色画卷了!那红彤彤的苹果、山楂、石榴、黄澄澄的大梨、紫莹莹的葡萄、翠绿绿的核桃(核桃秋天没采下来之前外层是绿皮包裹着的),散发着沁人肺腑的果香,斑斓的色彩美不胜收!白慧天天穿梭其间,爱极了这花果园里的美景。嗅不够那花果清香,休息的时候,大家伸手便摘果儿吃,权当喝水,没有人不让,慢慢形成了习惯。所以,白慧的皮肤越发细腻水灵起来,仿佛吹弹可破,与这些花儿果儿的滋养不无关系。
楼主 华静一  发布于 2014-12-09 07:49:26 +0800 CST  
第六章 偷情
一天傍晚,妈妈从柳庄回来,带回一大袋子爆玉米花。香香甜甜的把孩子们乐坏了,那可是当时上好的零食了。晚饭后,王淑芹用花布袋装了些,让白慧去送给柳燕和春桃。因为她俩得闲常来家里找白慧玩儿,平时衣服破了或开线了也都来找王淑芹缝缝补补的。王淑芹也很疼爱她们,常说这些小小年纪远离妈妈的孩子可怜见的,有什么好吃的都让白慧给她们送些过去。
春桃也是与白慧一起进场的,比白慧还小一岁。不过她当时分在果业3队。后来又与柳燕一同调入了食堂做饭。两人同住一间平房。白慧提着花布袋走到她们的宿舍门口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只听里面传出春桃“咯咯咯”的串串笑声。门虚掩着,白慧敲了两下就推开了,只见春桃笑得胸脯一颤一颤的,对面站着钱庄。白慧叫了声钱叔叔,算是与他打了招呼。两人一见白慧都有点不自然的样子。白慧问春桃:“柳燕呢?”春桃道:“下班后去她姑姑家了。”柳燕的姑姑家就在附近的柳庄,她自然常去。春桃自从进了食堂做饭后,那身子里就像放了酵母的面粉,越来越膨胀,脸是圆的,眼是圆的,手是圆的,身子也是圆的。特别是那对乳.房,涨鼓鼓的,像快要顶破薄衣的两只大圆球,型体上哪像个18岁的小姑娘的样儿啊!倒像个小奶.妈!夏天常常惹的窗口一些打饭的小伙子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看。白慧在果园里就常听到那些大嫂们背地里议论说:“春桃前胸那么胖,怎么就不知道束一束或穿个宽松的上衣,太出眼了!难看死了!”于是,白慧忙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自己,也觉得很有些不平了。从此,稍紧点的衣服是说什么也不敢穿了,只捡宽松的穿。上世纪80年代的女人以苗条为美。
钱庄,浓眉大眼顾盼生情,个子不高,敦实的身材不愧是行武出身。他是水利局局长的公子,在部队当了几年兵复员后,来到花果园艺场做了电工。言谈举止透着纨绔子弟的玩世不恭。29岁了,听说谈了很多女朋友,但他就是不想结婚,最后在父母的催逼下终于与外贸一美女登了记。过一个月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
白慧把花布袋放到桌上,说:“春桃,俺妈刚爆的玉米花,让送点给你们尝尝。”“呵呵,好哇!替我谢谢婶子哈。”春桃笑着说,但身子没动,两眼只顾瞟着钱庄,甜笑着,水嫩的圆脸飞着红晕。钱庄的双眼,如火般喷射在春桃起伏的胸.脯上,火辣辣的。三人沉默着。片刻,白慧突然意识到春桃今天好像心不在焉,似乎无心与自己交谈的样子。再看看他俩那神情,猛然醒悟到自己今晚在这里显得很多余。立即回过神来说:“我走了。”两人好似都没听见,都没言语。白慧后脚刚迈出屋门,就听身后砰的一声,她不由得回头,就见房门立即关严了,接着屋里的电灯光也突然熄了,再没有一点声音了。白慧回想刚才两人的情态,一个含情脉脉,一个欲火中烧的形景,忽然间全明白过来。这个春桃,才18岁啊!而钱庄,明明已与别人登记了。两人在一起闭门关灯的,算什么?白慧忍不住再一次回头望了望那漆黑的屋子。不由得摇了摇头,快步走开了。
一个月之后,钱庄如期举行了婚礼,新娘娶的当然是外贸那个美女,两人婚后去杭州旅行度蜜月。三个月之后,春桃却在医院偷偷地打胎!也就从这个时候起,这俩人的分量在白慧的心上一落千丈了!钱庄的行为实实在在地让白慧认识到为官子弟的不堪!
春桃没事人一样,很快找了男朋友,谈起了恋爱。而柳燕的父亲担心柳燕与春桃住一起学坏了,很快给她调换了寝室,果断让她搬了出来。
俗语说,吃一堑长一智,而令白慧不可思议的是,春桃的行为毫无收敛,与男朋友认识刚刚一个星期,就传出很多非议。
果园里那帮男人们都爱议论她,特别是那个看园子的老张头,因为苹果成熟的季节,常有附近村里的人来偷果的。队长派他与老李头两个人看园子,他俩白天不用干活,顺着队里的大果园转悠巡逻,晚上也倒班出来巡逻。于是,他好似拾草捎带着打免子,顺便侦察起春桃男朋友的隐密行踪来。春桃的男朋友哪天夜里几点来的,天擦亮又几点走的,他都记的最清楚,没事就在园里与那些男人们当笑话故事聊起来,上世纪80年代,不像现在,未婚偷偷同居这种事简直是世俗所不容的不成体统不道德的行为。老张头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所幸,春桃的父亲年龄大,一年前退休回了老家,要不然,在眼跟前还不得把他气死!”
平时一直不大吱声的老李头也兴味盎然地感慨道:“这女孩子吧,不能开发早了,往往一发而不可收啊!”他的话引得众人轰然大笑起来。老张头却摇头道:“也不全是,这方面与人品以及身体方面有关。”有青年男子不解了,就凑过去跟问道:“张师傅,你说与人品有关,我懂,与身体有什么关系呢?”老张头便摆出一副过来人的行家派头道:“小伙子,不懂了吧?告诉你吧,男人与男人不一样,女人与女人也有差别的。记住,那种特丰满的女人,体内那个激素分泌也特旺盛,那个劲头就特大!娶媳妇最好不要那样的,往往累死你还看不住她的!哈哈哈……”这些议论不管你想听不想听都会不同程度地随风刮入你的耳朵。朱芳菲朝老张头笑骂道:“好你个张师傅,小青年都让你教唆坏了!你快走吧,看你的园子去吧!别在这里聒噪了,这里还有姑娘呢!越老嘴越没个把门的啦!”白慧站在树下沉静地摘着苹果,心里想:“怎么这些老头子也这么关注春桃的事呢?谈起来还津津有味的神态,都多大岁数了?看来,男人无论老少,喜谈女人,是他们的本质了。”
楼主 华静一  发布于 2014-12-09 07:49:50 +0800 CST  
第七章:大牙与帅哥
有天晚上,马大牙来白家说媒,这马大牙本名叫马达成,是爸爸的老工友。是个矮小老实的人。虽然刚到50岁,但嘴里却没几颗牙了,异常出众的是前面的两颗上牙又长又黄,且向外翘出,说话漏风。大家背地里都叫他马大牙,时间长了,便成代号了,本名大家好像都忘了。有恶作剧的小青年当面喊他马大牙他也不恼,他说话本有点结巴,每每这时,总是笑嘻嘻地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小眼睛摇头晃脑地说:“这——这个——是俺老马的——特长!呵呵。”结巴加上漏风,逗得大伙一阵大笑!白慧总是笑得蹲下捂肚子。他对白慧的父母结结巴巴好容易说明白了,意思是柳庄矿的矿长与他是老乡,他的儿子看到了白慧,托他来说亲。矿长的儿子承诺,如果白慧同意,立即把白慧的工作调矿上,工作工种尽她挑选!白石清摇头说:“女儿还小呢,说这事太早了。”“是啊,她才20虚岁呢,再说了,我们贫民百姓家不能高攀啊。”王淑芹也说。
马大牙呵呵笑着走了。他与白慧同在1队干活。春天的果园美丽芬芳,园里空阔的树隙之间有的种了花生,有的插栽了地瓜秧苗。几天后,白慧正一身粗布工装,挽着裤腿,穿着胶鞋,手里提着水瓢弯腰站在清凉凉的流水道边舀水浇着身边刚刚插秧的地瓜苗,却听一旁的马大牙悄声说:“小、小白,他——来了。”“谁?”白慧说着抬起头来,望见不远处的果树夹道中,一位衣冠楚楚的小伙子正朝这边走来。“就、就是——矿长儿子。”这回大牙的漏风话丝毫引不起白慧的笑了,她嘟起小嘴严肃地说:“叔,我爸妈不是让你告诉他了吗?”说完,提着水瓢在流向树坑的水道里舀起一瓢清水继续沿着秧苗的小窝坑,一个一个向里倒着水。“我、我对他讲、讲了。可,他——又来了!怎、怎么办呢?你——瞧瞧——吧,若还不、不行,我、我再次回他。他——人不错的。”大牙这边结巴的功夫,那小伙已走过来了。他微笑着朝大牙说道:“叔,在浇地瓜苗啊?”眼神却瞟向白慧。白慧依然拎着水瓢埋头舀水倒水的活儿,脚步却朝着他们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大牙笑道:“呵呵,建军——来了。”转身朝白慧喊:“白慧,你、你,过来下。”白慧对这突然袭击的行为虽然心里不满,但也不想使马大叔难为情。想了想,就大大方方走过来。“这是马、马建军。这是白、白慧。”马大牙结巴完。马建军立即上前一步热情地说:“你好,白慧!”“你好!”白慧面无表情但不失礼貌地朝他点下头,就朝马大牙说:“叔,你叫我什么事?”“就、就、啊就就就——”马大牙张着大嘴一连就了好几遍还是没有就出来,急得两只脚掌也跟着向上翘起来了!只见他两只脚尖在地下用劲铲着,脚底下的沙土很快就出现了两个土窝儿,脸上憋的通红!白慧连忙低头看地瓜苗,她想马大叔见眼前两人都看着他,越急越是说不出来了。口吃的人最怕人看着他讲话,特别是陌生人,越看他就越紧张。“就、就啊——啊就想介绍,你、啊你,你你你——你俩作——作朋友!”马大牙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嘣出这句来了!然后,满不在乎地眯着小眼,裂着嘴乐呵呵地瞅瞅建军又看看白慧笑起来。白慧心里恼道:你们明知故犯啊!看来,我不得不自己声明了。就面朝两人严肃地沉声道:“叔,俺还小,不考虑这事情,谁介绍也不成!”说完,拎着水瓢转身又朝远处走去。
下午上工的时候,大牙说:“小——小白,他——他还是不死心,你——与他——去去(处处)吧!”“叔,绝对不行!请你还是趁早跟他讲明白。”白慧又一脸严肃的答道。其实,上午,仪表堂堂的马建军对白慧那热辣辣的目光,白慧不是没瞧见,而是毫无感应!事后她想:也许是自己真得还小,也许就是与他无缘分,或者说自己与这位帅哥天生就是两路人。总之,马建军在她的心里一丝丝的涟漪都没有起过。细究起来,与自己从小对帅哥固有的成见已深深在心里种下了根也不无关系。
白慧知道,柳庄有位30多岁的老姑娘多年来一直在花果园艺场干临时工,因迷恋她爸爸至今未嫁人。妈妈也是搬来后才知道这事的。这还不说,白慧走到哪里,一定有陌生人认出她是白石清的女儿,特别是一些中年妇女们,见到她总会说:“你是刘海的姑娘吧?”起初白慧一听这话是一头雾水,一脸诧异状!那些女人们就一副无比神往的表情笑着讲起来:“你爸爸白石清当年扮演《刘海砍樵》中的刘海,可了不得啊!你长得很像你爸爸呀,一眼就认得出来的!”关于她爸爸曾是场里的台柱子,场里的戏早年曾在本县联演是压轴戏,白慧也耳闻过,却没理会爸爸曾演过什么角色,后来听妈妈说那是50年代末至60年代初的往事了。那时候爸妈虽不相识,但爸爸的名气妈妈是知道的。而今却没想到爸爸有这么多惦记他的戏迷们。虽然父母之间如今依然小吵不断,但介于三个孩子们逐渐长大了,两人好像都有所克制。但白慧知道妈妈不幸福,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爸爸总是有女人骚扰!帅哥老是有人惦记着!多大岁数也不安全!这是她从自家的情况得出的结论。在她的潜意识里,帅哥总与妈妈的眼泪、家里的危房、坏女人的骚扰联系在一起。而官家之弟总让她心头莫名地浮起钱庄那玩世不恭、风流成性的的德行来。
楼主 华静一  发布于 2014-12-09 07:50:26 +0800 CST  
第八章:深情遭重挫
几天以后,白慧收工回来,刚走进场区大门时,看门老张头就喊:“白慧,有你 。”白慧好奇,拿了信回家打开一看,就见信上开头写道:
“白慧:你好!自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爱上你了!你的音容笑貌时时刻刻在我眼前晃动,在我梦里出现…… 我,我无法用语言表达对你的感情!白慧,请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希望用我的一生来呵护你、珍爱你!……”再看落款是:马建军。
白慧这才明白原来是马大牙的小老乡啊!她把信团在手心,心想,幸亏没让父母看见,划着一根火柴迅速把它化成一撮灰烬。
不料,这情书从此便一发而不可收。白慧叮嘱收件人员原路退回。可不曾想,接下来,这马建军常常以找马大牙为名来果树园里溜达,很快跟果园里的工人们都友好地熟习起来,来了就与大家谈天说地,说说笑笑,很得人缘的样子。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眼光总是追随着白慧的身影,这个谁都看得出来,白慧默默干活,有意离他远些,从不与他搭腔,把他当成空气。
白慧在这方面的严谨也使本场同龄的小伙不敢造次。他们虽然心里没有不喜爱她的,但在心里掂量掂量,自知配不上她。故而,谁都不敢去碰钉子。有些小伙不敢正面追白慧,却不由得对她的父母家人大献殷勤。白慧下班后就一头扎进自己的小屋看书,晚上,白桦常常跑回家动员她去场工会活动室看电视,那时候,场里刚买了台大彩电不久,放在工会活动室里供职工业余时间消遣。白慧起先看了几次,后来就觉得对她来说还是抵不过小说有吸引力,就不再去看了。因此,任白桦怎么形容电视内容的精彩也动摇不了她!有一次,白桦一急就说漏了嘴道:“姐,你还是去看吧,不然,我很为难啊!”这话倒让白慧奇怪了,她诧异道:“咦?我不去看电视,你倒为难个什么了?”“唉!姐,你不知道,他们——他们天天晚上给我糖吃,然后,哄我叫你出来看电视!”白桦垂头道。“谁?”白慧皱眉问道。“就是——方健他们呗!方健说:‘你姐天天晚上呆在家干什么?快去把她叫出来看电视!’我对他说了好几遍你不喜欢看电视,不出来的,可他不依,老往我手里塞糖果,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白桦如实说。“噢——原来如此!他塞你就要吗?你不会再还给他或者跑掉离他远点吗?!哼,谁让你收的?古人讲,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真是一点不假!把糖还给他,对他讲,我不爱看电视谁叫我也不动弹!以后离这样的人远点!真是!”白慧说完再不理白桦,仍旧埋进书堆里。
一天中午,白慧下班扛着锄头从果树园里出来,走在弯曲的小路上,马建军突然迎头堵在她的前面,吓了她一跳,只见他双眼望着白慧,脸涨的通红,说道:“白慧,我、我想跟你谈谈!”白慧的怒火腾地就蹿起来,沉了脸道:“你这是干什么?啊?让开!”“请你别生气,白慧!我、我——”高高大大的马建军望着白慧竟然口吃起来,白慧看着眼前一脸谦恭、深情、又混合着怯懦神情的马建军,与在果园里跟大家谈笑风生的那个马建军迥异的形景,一丝怜悯徒然而生,心里暗自有些软下来,但脑子里理智的念头还是迅速占了上峰:不能心软,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想到此,她依然虎着脸说道:“我们本不是一路人,你这是何必呢?我想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的,大家还是都留点自尊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白慧!我——我就那么令你讨厌吗?你看我哪不好,请你批评,我改还不行吗?请你给我点时间好吗?”这人有完没完啊!竟然还要给他时间!看来,不来点狠招他是不会罢休的了!想到此,白慧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火道:“是!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你一个大男人,无所事事吗?成天跑我们这园子里闲荡,像什么呀!还不讨厌吗?我最见不上这种行为!从今以后,我不要再看到你!你离我远点!”白慧声音大起来了!
顿时,马建军俊朗的五官扭曲起来,他长这么大从未有人如此这般对待他,一时失魂落魄地愣在那里。
“你还不快走?快走快走!听见没有?我警告你,你若再这样胡来,我就不客气了!快走!快走!”随着这一连串的断喝,就见一个壮汉突然从侧边的果园里闯出来,一个箭步跨到马建军面前森严道。他穿着蓝背心,双臂的肌肉疙瘩异常突出,黑着脸,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白慧一见,如释重负!她立即朝壮汉说:“叔,我们走吧。”绕开如石化般钉在原地的马建军,壮汉跟在白慧后面,一直把她送到家门口,他叫薛峰,黑脸膛,大眼睛,剃着个板寸头,外表壮的像个武夫。比白慧大五岁,白慧之所以喊他叔,是因为两人老家原是一个村的,在村里大家都是按照传统的辈分来相互称呼的。白慧从小就一直喊他叔,后来同在一个场里上班,白慧仍然习惯这样称呼他。两家大人祖辈关系就很好,薛峰是接班来的花果园艺场,比白慧早两年上班,分在果业2队。两个队的果树园相间的就是这同一条小路。今天,他也是刚下班,远远地就看见白慧一个人扛着锄头走在前面的身影,便加快了步伐。他平时只要看到这个身影口里就不由得哼起歌来。今天,他像平时一样远远地快乐地尾随着,看到了马建军,便快步闪到侧边的果树园里,悄悄地绕着树空走着,及至走近,躲在大树后面,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立即闯出来冲散。
楼主 华静一  发布于 2014-12-09 07:50:52 +0800 CST  
@11风荷举 2014-12-09 16:06:34
问好朋友,特来拜读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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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朋友!:)
楼主 华静一  发布于 2014-12-18 13:02:02 +0800 CST  
@谯羽 2014-12-10 18:08:48
过来看朋友!谯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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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友来捧场!祝福了!
楼主 华静一  发布于 2014-12-18 13:02:34 +0800 CST  
第九章:相亲以后
柳庄煤矿的煤卖得很火,煤矿的规模在不断扩大。从农村扩招的职工越来越多,虽然职工家属楼群不断外扩,但依然远远满足不了日渐增多的矿工家属的需求。许多涌来的外地农村家属暂时无法安置,就向附近农村租房,有些也寻到花果园艺场里来,因为这里与煤矿最近。场领导于是就把那些闲置的旧房舍租给他们。有些还是饲养场边的石屋或果园边上的小机房,他们也欢喜地住下。
这些矿工的婆娘很快便与王淑芹热络起来。有一位脸盘扁扁圆圆的像玉米面片片似扁平的牛婶,三番五次找王淑芹说,她男人的班上分来个技术员。人品、文化、长像都很好,比白慧大三岁,她要给白慧保这个媒,王淑芹依然还是用白慧还小那套话回绝了。
转年白慧21虚岁了,牛婶又跑来说这事,并难为情地说:“都怪我家男人老牛,跟那小伙子说了。谁知今天他就跟来了,嫂子你就带白慧去看看吧,不管成不成,我们也好对他有个交待!”王淑芹心里就有点恼了,心道:谁让你们去说的?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省得这个女人老是在她耳根唠叨这事,想了想就答应下来。
中午,白慧下班回来。王淑芹就对白慧说:“慧呀,虽说你年龄还小,但工作早,按说有合适的好小伙我们先考验着也是常理。那个牛婶来说了好几次了。我真是不好抹她的面子!吃完饭你跟我去走一趟,你看着行呢,咱们就处处看,不行咱正好趁机一口回绝她,也省得她老来我耳根唠叨!”
白慧当时觉得好似去帮妈妈完成一项任务,没说什么,也没换工作服,就跟在妈妈身后来到牛婶家里。一进门,发现两个小伙一高一矮同时站起来。等坐下来牛婶与妈妈客套几句后,牛婶就对年青人说:“卓明、白慧你俩到这边来聊聊。”说着推开里间的屋门。白慧才知道是与这位高个的“打对面”(当地人把相亲说成打对面)。其实,说高也不算太高,只是相对那个矮的来说。这小卓大概也就1.75米吧。
一进里间,卓明首先殷勤地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热茶轻轻放到白慧面前,热情地说:“呵呵,白慧,请喝茶!”
“谢谢!”白慧轻声应着,低头看着茶杯。
卓明望着面前的白慧,按捺着怦怦的心跳,静静地看着她。那一身素朴的粗布工装却掩不住她那天生的丽质!是的,天然去雕饰,清水芙蓉便是她了!他从她一进门的刹那间,他的心就狂跳的历害!他强压着心头的激动和兴奋,微笑着说:“你们这里空气新鲜,环境优美,真好!”。“嗯。”白慧低着头答道。“你喜欢看电影吗?”卓明问道。白慧摇了摇头,站起来道:“噢,我下午还上班,得走了。”白慧一口气说完这句话便逃也似地匆匆出来了。
一进家门,王淑芹就埋怨说:“你这丫头,怎么5分钟不到就跑出来了?显得不大礼貌。无论如何,要大大方方坐一会儿,说几句话怕什么!你看那小卓怎样?”“还大学生呢!我看脑袋上盖着个鸭舌帽怎么像电影里搞地下工作的特工?你快告诉王婶,不行不行!”白慧连连摇着头说道。“我看那小卓举止挺稳重的样子,学历不错,但长像一般,不过要找这样的,还不有得是!好吧,我去回了算了。”妈妈说。
这年春天, 煤矿挖煤使周边乡村的大片土地塌陷,花果园艺场的部分果园与房舍也在塌陷范围内。煤矿补偿了部分赔偿资金。对此,场领导一边着手选择新址准备筹建新的办公地点,一边廉价处理塌陷范围内的平房,根据房屋大小,一栋房屋最少一千,最多二千廉价出售。牛婶家住的房屋正好在塌陷区内。她老家离矿上有40多里地,相对来说是近的。所以,买下了住的房屋并立即动手拆迁,准备把拆下来的旧砖旧瓦旧木材搬运回老家再盖个新房,这样很划算,起码能节约下一多半资金。于是,牛叔便利用休班的时间带几个小伙子来拆迁。他们每次干完活临走的时候牛婶都把工具送到白慧家,来干活的时候再来取。每次牛婶过来,那个卓明便替牛婶扛着工具跟过来,脸上总是挂着微笑,热情地喊白慧父母叔、婶。见了白慧也总是红着脸笑吟吟地说:“下班了?”或“在家呢?”白慧偶然一次发现,他摘了头上那顶鸭舌帽子耐看些了,浓黑的头发蓬松在头顶,略长点。然后,有一次,他走近白慧面前说话时,她突然发现他的眼睛虽不大,但也不是很小,在眼镜片里显得很有内容。笑起来时,两颗雪白的虎牙探头探脑的,整个形象比那次相亲看起来潇洒气质了。他有几次还将自己随身带的帆布包同工具一并放到白慧家。那包畅着口,露出里面书的一角。有一次,白桦对那包有点好奇,趁父母不在眼前,悄悄拿过来打开一看,见有一本厚厚的英文书,其它是电工的电笔胶布之类小工具。便对白慧说:“姐,你来看,这人干活还随身带着英文书哦,挺用功呀!”“去去,别乱动人家东西。”白慧责怪道。不过,她心里是佩服好学用功之人的。几天以后,牛婶家的房子拆完了,牛婶临走的时候一个人又特意来到白慧家里,当着白慧全家的面说:“这小卓,干什么都是把好手,不惜力!为俺家可出大力气了!前几天,拆房子还把自己的手表丢了……自从被你们拒绝后,我接连又给他张罗介绍了几个矿上漂亮的好姑娘,让他见见面,谁知他却硬是不见了……”老白夫妻俩都听出了她这话里的意思,却装不懂,不接这个茬!

转眼到了夏收的季节,白慧随父母回老家把小麦拖粒后全拉回来了。放在场里大院的水泥地上晾晒着。准备晒干后还要交一部分公粮。
那天一早,王淑芹跟保管员借来场里的平板车,装上三袋麦子,与白石清拉上便走。白慧跟在后面挣着要拉,他俩不让,说要不你跟着走吧,等路上累了,三人换着拉吧。园艺场离老家有16里地远。经过柳庄大道的时候,正赶上工人上班的时间,父母拉车走得很快,白慧小跑一样紧跟着。突然,迎面一辆自行车急刹车停在他们前面,只见那人跑过来挡在面前喊:“叔、婶,你们这是上哪去啊?”三人一怔,认出是卓明。王淑芹说:“我们回家送公粮去。你这是上班吧?”“那,我来拉吧,白慧,你来骑我车子!”他一边过来抢老白手上的板车把手一边朝白慧微笑说道。“不用,不用!你快去上班吧,我们三个大人拉这点东西很轻松的。”白慧父母一致说道。无论如何也不放松按在板车把手上的手。卓明急得脸上通红,但依然笑吟吟地说:“婶,我今天班上没有事,我一个人拉就行!”王淑芹见他没有后退的意思,只得收起笑容沉了脸说:“你还是快走吧,我说过不用就不用!咱别这样耽误了时间!”卓明一看这脸色和语气,只好讪讪地松手。王淑芹一见他这不好意思的窘态,心又立刻软下来,便微笑着解释说:“小卓,你看这点东西,我们三个大人确实很轻松的。你的心意我们心领了。这样吧,你现在赶紧去上班,等有空去家里玩吧。”话说到这份上,卓明立即让开了,含笑说:“好的。叔、婶,那我走了!”又朝白慧点点头才骑上车子走了。
楼主 华静一  发布于 2014-12-20 06:36:50 +0800 CST  
第十章:不速之客
第二天膀晚,白石清一家刚吃完晚饭,正在聊天。过堂的房门敞开着,就听一声:“叔、婶,好!”见卓明提着个黑提包笑呵呵地进来了。一时间全家人都愣了!片刻,王淑芹连忙站起来说:“哦,是小卓啊,坐吧。”一面泡茶,一面就没话找话说道:“你父母身体都好吧?”“都挺好的。”卓明搓着两只手,看起来明显有些紧张。“你弟兄几个呀?”王淑芹拉家常般温和地问道。这时候,白石清便递过一支烟说:“给,抽烟吧。”“叔,我、我不会。”卓明立刻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站起来说。“不用客气,年轻人嘛,哪有不抽的?抽吧,抽吧!”白石清又让一遍,卓明便又站起来恭敬地不会不会。这样,白石清便把烟放下了。闲聊了几句,王淑芹便对白慧说:“慧,你同小卓聊聊吧。我们出去看电视。”又嘱咐白桦白鸽在家认真写作业。那时候场部工会活动大厅的大彩电,是职工及家属们晚饭后最喜欢聚集的娱乐地方了。他们住的屋子是三间,进门是过堂,也是灶房,墙角处有张单人床是白桦睡的。东面一间是白慧父母的卧室,屋子较大点,有个大床,有旧式箱柜桌橙等简单家具。家里来客人一般都是在这屋招待。白慧与妹妹住西屋。他们一走,白桦与白鸽知趣地到西屋写作业去了。卓明的脸上始终洋溢着快乐的笑容,他坐在屋里的木橙上,激动地不时搓搓手,不时抬头看看低头静静地坐在炕沿边上的白慧,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稍倾,他站起来,对着老式五斗柜子上方墙上挂着的长方形大像框端详起来了。看着看着,他突然指着一张儿童照片回头朝白慧说:“这个,是你小时候吧?”白慧点点头。“呵呵,真可爱!”白慧的脸刷地一下红到脖根!两人一时窘住了!良久,还是卓明打破沉静道:“白慧,你上班都干什么活?”“锄草、打药等。”白慧说。“很累吧?”卓明关切地道。“还行,习惯了。”“以后你家里有什么活,告诉我一声,我每月都存着班,啥时休都行。”卓明认真地说。“也没什么活了。”白慧道。卓明深情地望着白慧又说:“你喜欢看电影吗?哪天咱们去看电影吧?”白慧说:“我不大出门,下班习惯呆在家里看点闲书。”“噢——,都看什么书?”卓明立刻饶有兴趣地问道。“家里也没什么书,就是在场图书室借的小说、杂志什么的。”“喔,这个爱好不错!我那里有几本闲书,下次我给你带来。”……两人一问一答不觉就8点多了。这时候,老白两口子转悠回来了。卓明马上站起来说:“叔、婶,你们该休息了。我走了。”王淑芹立即把那黑提包塞进卓明的手里,卓明涨红了脸急道:“婶,我也没带什么东西,只捎了点点心给弟弟妹妹,你们别嫌弃就好!”说着,执意非要放下。王淑芹说什么也不肯收。两人就这样抓着提包互推着争执不下,一边的老白看着有点烦了,便发话道:“算了,算了,这次就这样吧。小卓,下不为例哦。再这样可不行的!”卓明这才趁机跑出来,口里一边说着:“叔、婶,再见!”一边飞快地跨上自行车急驰而去。“这孩子!唉!这算怎么回事嘛!我真是没想到!我不过随口一句客套话,他还真来了!还带了东西,你说怎么办呢?”王淑芹朝老白说。“唉!谁叫你当时那样说呢?”老白不无生气地反驳道。“我那时看他一心要帮咱送粮,是一口拒绝了他的,你晓得的!但又看这孩子当时有些下不来台的窘样子,一时心软忍不住客套了那一句,我真没想到他果真能来!”王淑芹争辫道。“忍不住!哼!这就是你忍不住的麻烦!你真是感情用事!唉!难道你还看不出他巴巴地在找时机向我们靠拢接近吗?!你一句:‘有空来家里玩吧!’以为对谁都是客气客套啊!是的,一般人会把你这话当客气话而已,不能怎么在意!可他是谁啊?他就正好借着这梯子来了!哼!”老白不满地朝老婆牢骚道,重重地叹口气又接着说道:“唉!既然上门来了,你还能再赶人家?总得给他留点面子吧?我看顺其自然算了,让白慧与他处处看吧。”老白这样说着又转身对女儿说:“白慧啊,这小卓看起来挺老实,但有一件事他没说实话。”“爸,什么事?”白慧诧异。“他会抽烟的,却说不会!其实,我早闻到他身上的烟味了。再说了,那手指头让烟熏得焦黄。也可能是第一次来咱家拘束不好意思抽。不过,年青人,抽烟也没什么。这不算什么。”老白说完,摇了摇头,叹着气进里屋了。显然,心里对卓明的第一印象并不算好!
从此,卓明便常常下了班来白家。每次来都是穿着清爽的白衬衫,并扎进腰带里,白净的脸上架一副近视眼镜,给人文质斌斌的感觉。他常带些杂志捎给白慧看。
白鸽学习上遇到难题一问他,他便能立即解答出来,白鸽佩服的了不得!白桦搬出象棋与他对弈也找着了对手。别看白桦年龄小,那是老场长的高徒。老场长那棋可是在市里拿过2等奖的,白桦刚来园艺场那年暑假的一天午后,有天在大院的老柳树下网知了,老场长一个人在办公室闷闷地瞧外望着。他虽然资格老,但是个副场长,姓张。除了书记和正场长,他算三把手,平时不大管事,爱好象棋。这会儿棋瘾上来了,办公室又没人。看见白桦,他望了会儿,忍不住就走出门来,笑眯眯来到白桦身后,说:“呵呵,网多少了?我看看。”白桦见到他一点都不拘束,连忙把手里装知了的小袋子递过去。“啊哟,不少了,晚上让你妈用油炸了吃才香呢。好了,别网了,走,我领你玩个新花样。”他不由分说拽起白桦的小手就朝他办公室走去。进屋便摆开象棋,乐呵呵地走一步讲一步,还真把白桦的兴趣引起来了。从此,这一老一小便成了莫逆之交。白石清见白桦常往老场长那儿跑,就说,小孩子别老去打扰场长工作。王淑芹说,你没见这张场长见了白桦比见了谁都高兴呢。也真怪事,都说他不爱吱声,可见了小孩有的是话。白桦的棋艺几年后除了老场长没几人能比。可是,与这位卓明哥下起来就不那么潇洒了。
楼主 华静一  发布于 2014-12-20 06:37:13 +0800 CST  
第十一章:苹果树下的心灵交流


不久,场里一把手调走了,又调进个新场长兼书记叫董智辉。这董场长听说50岁了,但人很精神,行事雷厉风行,他接手后立即在新址开建新的办公大楼及工人宿舍楼。又一次处理了一批面临塌陷的房屋,这一次,白慧家住的房子也划归塌陷范围内了。老白两口子一合计,这两年王淑芹在场里干临时工也攒了点钱,再买下一栋廉价处理的旧房拆了回家盖栋新的很划算。再说家里还有责任田呢,来回跑不方便。于是就花2000元买下旧房子,拆回家盖起了新房子后当年举家搬回去了。但这样一来,老白父女回家便要每天骑车行驶16里的路程了。
很快,花果园艺场里的新的办公大楼与职工宿舍楼也建成了,很气派。白慧分了宿舍,与柳燕同住一室。春桃去了刁娆的房间。
春天的小草疯长着,白慧下班晚了就不走了,队里包下锄地的任务时,她喜欢利用早晚清凉的时间去锄。父母搬走了之后,卓明就来的更勤了。有时,赶上白慧在锄地,二话不说就夺过锄头,但他毕竟是念书出身,刚开始锄的时候,有力不会使,锄草总是连泥带草一块挖出一大块一大块的土块块。白慧就说,你这哪是锄草啊,明明是挖坑啊!算了,一边呆着去吧。卓明不肯,白慧只好另去找张锄,一人一趟各人锄各人的。卓明边锄边观察白慧娴熟的锄上功夫,很快进入角色,锄的又快又好,不一会儿,便超过白慧的速度。于是,他朝身后的白慧说:“白慧,你快坐下来歇着吧,剩下多少我全包了!”白慧心中好生感动。心想:也别太累着他了,便说:“天快黑下来了,继续锄不得眼了(不得眼:方言,意思是看不清了),就保不证质量了。我们都别干了,剩那点,明儿一早我很快就锄完了。走吧!”于是,卓明才停下来,两人一起快乐地扛起锄头往回走。
夏天的一个傍晚,红彤彤的夕阳挂在天边。白慧早早吃过晚饭,又扛起锄头进了她分的树片园子锄草。这时,卓明提了个大西瓜来了。去白慧的宿舍没见着,便熟人熟路般直接来到果园里。发现白慧正在她分的那片果树间挥汗如雨的锄着树坑里的草,连忙脱掉白衬衫,夺过白慧手里的锄头。白慧只得又去旁边相邻的王姨地头借来一张锄头。卓明一边锄草一边说:“白慧,我们矿上好多职工都参加了省师范大学举办的自学考试,我觉得你学准行。一方面学了知识,另一方面还拿到了大学文凭(那时候大专大本都叫大学)。”“噢,我恐怕不行吧?我连初中还没毕业啊,越过高中知识,直接学大学的那怎么行啊!”白慧对卓明摇头说。“不!我看你参加文科自考准行!”卓明直起腰停下锄,手拄锄柄望着白慧在“准行”两字后使劲点了下头,像是打了个感叹号!然后接着又说道:“你平时读的文学书也不少,比较有底子。这是个没有门槛的大学,对你目前的学历没有限制。即使你是小学文化,但只要你肯努力,啃得动,学一科考一科,直到考取所有的学科后,发给你毕业证。而且,不用考数理化和英语。”“可是,我毕竟没上高中,直接越过高中语文学大学的文科知识,能行?”白慧还是顾虑重重。卓明略一思索然后说:“这样吧,我给你报上名,你先学一科考考试试。行呢,咱就继续学,不行就拉倒,这总行吧?”白慧一听这话,直起腰,边擦着脖上的汗水边想了想,终于说道:“喔,好吧。那就让我来试试吧。”他俩说着话不觉已锄了一大片。白慧看看天色,虽然夏季天黑得晚,但也不早了,就说不干了不干了。剰那点明天用不了一上午就完工了。卓明于是停下来,拿过西瓜,发现忘了带把刀子,伸手一拳把西瓜敲成几瓣,白慧这才注意到他虽穿着红背心,但胸脯与胳膊上的肌肉鼓着块块。两人坐在地上吃着西瓜,卓明又问:“白慧,你们场有没有文书秘书?”“没有。我们场连个中专生都没有。大中专毕业生都没有来这里的。这儿其实就像个农庄!”“那你快学出来,咱去干文秘。”卓明认真地说。“什么?我?呵,你这话有点童话色彩!”白慧笑起来,一副很不在意的玩笑样子。“走着瞧!”卓明炯炯的目光盯住白慧的眼睛,眨了眨,十分自信地说道。两人吃完西瓜,白慧起身说:“天不早了,走,我们回去吧。”暮色里,卓明看着白慧如水般晶晶亮的双眸和花蕾一样的嘴唇,心又怦怦跳个不停,他好想好想拥住她,把她吻个够!但是,他不敢!他怕亵渎了她!他不能太自私!他知道她是个纯纯的小女孩!得慢慢地等待她自然地向他靠拢!他极力克制着心里的激情!只是轻轻地从白慧肩上拿下她的锄头,把两张锄头一并扛在自己肩上,然后,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并肩往回走去。

过了几天,卓明拿着一本书来了。是《当代文学》,说去县教育局替她把名报上了。汉语言文学当时大约有11种科目。10月份开考的科目里有4科,他替她先报了这一科。这样以来白慧只得认真对待了。她说:“那离考试只有3个多月了。咱们以后少见面吧,我得利用下班时间努力学习了。”“好吧,我支持你!”卓明答应了。这期间,卓明为了不打扰白慧学习,非常克制自己来看白慧的心愿,真得就减少了来的次数了。白慧从此捧着书夜夜学习至深夜,作了几本厚厚的笔记,条分缕析,她还把难以记住的东西抄在袖珍似的小本上,装在兜里,利用地头休息的间隙默读默背。
忙碌的时候感觉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是秋天了。也到了临考的日子,准考证上印的考试地点是B市中学。白慧从没出过远门,王淑芹也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去。所以卓明提出陪她一起去,得到他们的一致赞同。
楼主 华静一  发布于 2014-12-20 06:37:34 +0800 CST  
第十二章:奇缘
临考的前一天早上5点半,卓明便骑自行车赶到了花果园艺场大门口。远远地就看见婷婷玉立的白慧背着挎包正从大门里走出来。立时觉得有些炫目!他眨眨眼睛,看到她今天的着装风格与往昔绝然不同。一身黑色西装,与里面的白色绒线衣搭配真是黑白分明,更加上花瓣一样的面颊,略施淡妆,娇美可人而又清纯文雅。平日上班下班均是挽着的麻花辫子,今天也散开来了,像黑亮的瀑布悬垂于腰际。白慧来到车旁时,对他嫣然一笑,他立时心身一麻!心道:宝贝儿,幸亏我陪着你去!要不然,要不然,还真怕别人抢了呢!他的虎牙又不住地在嘴里探头探脑了,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对白慧拍拍后车座,示意白慧先座上他再上车,白慧就没客气。于是,他从前面上车后,回头朝后面的白慧笑着看了看,想拿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但一看白慧安肃端庄的面容,又没敢枉动!两眼直视前方脚下加快了速度。卓明今天穿的是藏蓝色西装,里面是米色绒线衣,显得风度翩翩。细风吹动着他那清爽的头发,把一股夹带着淡淡烟叶味的男人的气味飘到白慧的嗅觉里,她轻轻吸了吸鼻子,觉得很好闻。前面的卓明,虽然是在微微秋风中顶风骑车,但他也闻到了白慧身上的香味,是那种淡淡的紫罗兰的味道。他觉得这一刻幸福极了!他但愿永远这样带着他的宝贝儿如此走在曙光里!
他们很快来到汽车站。一起走进客车里的时候,就见一些人热情地与卓明打招乎。原来,他单位有好几个参考的小伙子也在这辆车里。中午12点左右到达B市,大家先找饭店匆匆吃过午饭,然后便去考点熟习考场,回来又匆匆找住宿的时候,发现离考点近的旅馆都满员了。才知道原来考生这么多!他们只好七拐八弯地好容易找到一家离考点约1里多远的旅馆住下。卓明与同来的本矿考生住在一屋,他本来一心想为白慧单独订一个安静的房间,可是,没想到连两人的房间也没有了。最后白慧只得住进一个三人房间。白慧一住进去便拿出书本复习起来。但是,对床婴儿不时的发出吭哧声,那身边的老太太便轻拍着婴孩唱着催眠曲。她对白慧讲她是来帮儿媳带孩子的。她孙儿才5个月大呢,还没断奶,她儿媳非要来参加一个学习班。白天儿媳出去学习,晚上才能回来。傍晚,卓明过来喊白慧出去吃饭。饭后回来的时候,白慧果然发现孩子他妈妈回来了。可见20世纪80年代,举国上下的确是个学习热潮高涨的年代。7点钟,白慧洗涮完毕早早上床看书,小孩子在妈妈的怀里果然安静多了。可谁想,到了半夜,哭声嘹亮,开灯一看,原来是拉便便了。那边婆媳两个一个哄孩子,一个处理孩子的排泄物。白慧闭着双眼,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熬到天亮,觉得头有点沉了。
出门走到大街上,大城市的早晨真美啊!晨曦中,不远处宽阔的大道上,有晨跑的人;街上的早点摊位前,有井然有序地排着队买早点的,有围着小圆桌坐着吃早餐的;女人们的衣着有的很光鲜,也有的很朴素,曙光里洋溢着活力和温馨。她慢慢地走了不远,便往回走。秋风细细吹在脸上,凉凉的,很清爽,觉得头也不那么沉了。这时候就见卓明微笑着迎面走来,问道:“昨晚睡得怎样?”“还行吧。”白慧笑答,又道“有个小儿郎,半夜歌嘹亮!”卓明一听哈哈大笑,然后收敛笑容关切地察看白慧的脸色,才说:“呵呵,气色还不错!他那是提前为你奏凯歌吧?”“呵呵,缘分呢!”白慧接口道。两人又笑起来。白慧知道,她这皮肤,从来都是风一吹腮就红,妈妈说她这是皮薄的原因,所以即便熬了夜也是看不出来的。“走,我们吃饭去吧。”卓明说着便过来牵白慧的手,白慧一闪,轻声说:“别这样,大街上象什么!”上世纪的80年代,青年男女谈恋爱不象现在这样开放和速成,初恋便在大街上牵手的少见。“呵呵,谁认识咱们,老封建!”说归说,每每这时,卓明还是不得不听白慧的。他环顾四周,见街上行人的目光正射在白慧身上,再看看白慧,只顾与他说话, 一脸的纯真无邪,笑起来犹如这清晨的阳光一样清爽可人,他感觉这一刻真是太幸福了!

两人简单吃了早点,回旅馆结了帐,便朝考点步行而去。白慧边走边观赏一路的风景。卓明默默地吸着香烟与白慧并肩行走。到了考点门口,许多考生或坐或站地在低头看书本,迎面的粉红色长条标语写的是:“热烈欢迎自学考生!”“自学成才最光荣!”白慧就倚在一棵柳树上,等扩音器里响起“考生注意事项及对违纪处罚的警示语”的广播时,白慧知道是该到入场的时间了。卓明的虎牙又开始探头探脑了,他朝白慧送上一个自信和鼓励的微笑,说“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白慧点点头,便朝考室走去。
答卷的过程中,除一帮流动监考老师走进来拿起考生的准考证察看一番,或站在身旁看看所答的卷子外,便是那两个固定的监考老师不断走动的脚步声。安静极了!白慧答的顺手,全部做完卷子又细细检查了一遍,发现离交卷时间还有15分钟。她心里一阵激动!大家都这样自觉安静地答卷,没有一个交头接耳的人或作弊的行为!这样肃静严明的考场,这与高考有何异同呢?只不过这些考生年龄大了些。最小也过了二十岁了,还有许多四五十岁的人呢。可是这些人对知识的执着追求和坚韧拚搏的意志是相同的!想到这里,白慧心潮起伏!为自己参与了这群奋斗者的队伍中而感到自豪!她低头再一次审检了自己的答卷,觉得除了两个颠空空着外,其它所有题目答得还是挺顺的。特别是最后那道论说题,洋洋洒洒真痛快!那两个小填空根本也就想不起来了。她也不去想了,静静地等待着结束的铃声。铃声响起的时候,监考老师一句:大家起立!全体考生自觉放下手中的笔,大家有秩序地往外走着。卓明早迎上来了,笑吟吟地问道:“怎么样?”“还行吧。”白慧也报以微笑。这时候,一同赴考的卓明的那些同事也陆续从别的考室走出来,老远就招呼着朝卓明这边走来。有一个叫王进的边走边与白慧对着答案。大家走到附近的小饭馆坐下来。王进朝卓明说:“你对象答得好,我没做出来的她也做出来了。挺历害啊!”卓明听了这话一脸的兴奋,道:“这叫功夫不负有心人啊!你不知道她那用功劲了!那课本她都研究10多遍了,做了好些厚厚的笔记不说,还把小题写在袖珍小本本里,放兜里,田间地头,饭前饭后随时拿出来看呢,简直是入迷了!唉!临考这个月都不让我见面啊!”卓明最后一句引得大家哄堂大笑起来!白慧脸上一红,低下头去。卓明嘻滋滋地探身对白慧说:“白慧,你想吃点什么?”把菜谱推到白慧的面前。”“你们吃什么我便吃什么。”白慧低声答着把菜谱推回桌子中心。卓明更乐了!他朝向桌上的同事们,说:“那好,今儿我请客,大家点菜吧!”大家又轰地笑了,纷纷说:“以后有你请的时候,这次大家简单吃点算了,因为还得抓紧时间赶当天的车回去呢。”卓明悄悄对白慧说:“干脆咱俩吃完饭逛逛大城市,明天再走吧?”白慧摇头道:“算了,队长只准了我两天的假呢!明天还要上班,还是走吧,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卓明一听,也只好作罢,随大家一同坐上回程的汽车。
楼主 华静一  发布于 2014-12-20 06:38:43 +0800 CST  
第十三章:初吻
汽车到站的时候已是晚上8点多了,夜风里透着丝丝的凉意。卓明把寄存在车站附近的自行车推出来,载上白慧后壮着胆说:“慧,这个时间回你老家太远了!干脆回我宿舍吧?我屋小杨回老家了。现在我自己一个人住呢。”“你开什么玩笑?那你把我送我宿舍吧。”白慧沉了脸,坚决地说。卓明一听这语气,回头望了望白慧的脸,路灯下见她突然一脸的阴云!吓了一跳,赶紧朝她做个鬼脸赔笑道:“呵呵,逗你呢!看把你吓的,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睡我宿舍,我到别的宿舍挤一宿就行了。你们场那看门老头装聋作哑的,你不是不知道,叫个门费老事了!又这么晚了,唉!”“不怕,我叫!”白慧说道,神情和口气凛然不可违的样子。卓明这下不敢再多嘴了,心想,刚才开头那试探式的话是唐突了,这是白慧啊,那简直是亵渎人家!该死该死!别再自找不痛快了!他这样想着脚下便也加劲蹬起来。
他们很快到了园艺场的大门口。白慧对着大门喊道:“大爷,请开门啊!”这老头已近70岁了。老伴早就去逝了,他因为是农业局局长的什么亲戚才来这儿的。加上他唯一的女儿在柳庄居住,方便常过来照应他。他平时除了听到轿车喇叭声外一概是懒得活动,装聋作哑。下班便锁大门,只开着一侧的小门。8点钟时那小门便也锁上了,在里屋守着小收音机听长篇评书或关了灯早早躺下,这时候,任谁也难以叫开。对有点权势的人他便给他一把小门的钥匙,让他自己去配一把。白慧叫了几遍,毫无动静!门卫的小屋漆黑一片,看来他已躺下了。急得白慧都快哭了!灯影里,卓明过来轻轻揽住白慧的肩膀说:“慧,算了,咱们还是走吧。要不,我去给你单独找个旅馆。”白慧用力甩开他的手臂说:“你别这样!让人看见影响不好!”这时候,忽听身后有人说:“是白慧啊,怎么?你们进不去了?”说着这人便到了跟前,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轻轻打开小门,白慧这才看出来人是食堂做饭的炊事班长王有幸。他朝跟在后面的白慧和卓明小声说:“进来后,把小门这栓轻轻一插,外人不知道没锁门,走的时候拉开,出门再把锁一扣就好了。”他对他俩这样演示了一遍,白慧赶紧对卓明说:“你快走吧。我进去了。”“噢,好!我跟你上去把我的包拿来就走。”卓明说着快步朝宿舍楼奔去了,白慧只好跟在后面。心想,他那天早晨根本没进大楼如何有包在楼上?这是个星期天,场里的大多数职工都回家了。楼道里漆黑一片,白慧边走边打开楼道里的电灯,发现自己宿舍的灯也没开,就知道柳燕大概也回家了。轻轻敲了两下门,果然没有动静。便掏钥匙开房门边悄声说:“你快走吧!我记得你那天早上根本没上来的,什么包的?”卓明一听使劲咽了咽口水,一脸的迷惘状道:“哦?我没上来?那我的包丢哪了?要不,我们进去找找看再说吧?”白慧说:“那你在门口等着,我进去看看吧。”说完,“轻轻打开门,再打开电灯,发现同宿舍柳燕的床上空荡荡的,她真回家了。白慧四下扫了眼真没有什么包,便探出头轻声说:“真没有你的包啊!你真的该走了!”卓明却头一垂,轻叹一声,一脸疲惫地样子道:“白慧,我一路骑车,出了一身汗,现在口里渴死了!你让我进去喝口水再走吧?”这话是试探,屋里很寂静,他心里早就猜出柳燕不在了。“好吧!”果然,白慧应道。这一下便更证实了他的猜测!要不,白慧是肯定不能放他进去喝水的。毕竟人家是女工宿舍啊!他一进门就像个醉汉一样,不由分说突然拥住白慧!白慧挣扎着说:“你——你——放开——”卓明不管不顾地就把那焦渴的嘴唇压上去死死地堵在她的嘴上!白慧挣扎着,可是,她在他的进攻下一点点败下阵来,他用舌头顶开她的唇伸进她的嘴里,发现她不知所措的样子,他便更加猛烈地狂吻起来,卓明的吻越来越疯狂,那被激情燃烧的躯体滚烫着,隔着衣服她也感到他的炙热!她害怕了!突然浑身像害了感冒般,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使出浑身力气推开卓明说:“你再这样,我不跟你好了!”说着背过身走到桌子前,羞涩地低着头.卓明愣怔片刻,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低声说:“对不起!”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白慧背对着他又说:“还不快走!”“好,我走,只是,你别生气啊,白慧!我——我,一时冲动!因为,我实在太爱你了!”卓明一时有些紧张地结巴起来了。白慧见他已冷静下来,这才转过身再一次催道:“快走吧,太晚了!自行车还扔在大门外呢。”卓明见白慧语气和缓下来,高兴地说:“放心,我已锁上了。喔,才8点多点,渴死了,好,我喝口水就走!然后,拿起水壶倒了两杯水。先端一杯送到白慧面前,说:“来,喝点水吧。”然后才端起水杯大口喝起来。水壶里的水是昨天的,加上那只暖壶不太保温了,所以,倒出来的水是温热的,马上喝正好,白慧打开床头柜,找出一盒饼干说:“带回去对付着当晚饭吧。”卓明却磨蹭着说:“我肚子还真是咕咕叫呢,不如我们现在就着水马上吃了吧?”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两人也都饿了,他们下了车就急着往回赶,担心进不了院门,从午饭到现在一点东西还没吃呢。于是,白慧从小柜子里又找出一盒来,两人很快吃完,卓明这才恋恋不舍地下楼走了。一路上,他都是哼着小曲吹着口哨到宿舍的。
楼主 华静一  发布于 2014-12-20 06:39:13 +0800 CST  
第十四章:甜蜜
11月下旬一个周日的傍晚。晚饭后白慧正在桌上看书学习,卓明来了。他一进门,便是惊喜的样子,乐呵呵地喊:“哇,柳燕回家了?”“你怎么知道?”“我算定了的!看看这个——”卓明说着打开包拿出一个彩色石膏雕塑。白慧看得两眼放光,立刻捧在怀里。那是一个美丽的金发女孩手捧一本书静读的彩雕。“祝你生日快乐!让她每天陪你读书学习吧。”卓明呵呵笑着说。“谢谢!我后天才是生日呢。”“知道!我们提前先小庆一下吧。我猜后天你肯定回家过生日。今天这个机会难得,你也放下书,轻松一刻吧!”卓明说着又从兜里掏出一纸证书举过头顶说:“丫头,看好了,这是什么?”白慧呆了呆,然后是一脸的惊喜!啊呀,单科合格证书啊!她考上了,考上了!真得考上了!她激动地捧起证书来看着,82分!第一次参考,这个成绩令白慧激动不已!
卓明深情地注视着白慧道:“我就知道你是有潜力和实力的!你很棒的!”伸手捧起白慧的脸,在她前额亲了下。白慧的心思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她伸手拨开他的手,郑重地说:“卓明,感谢你带我走上自学这条路,我一定要学下去的!”“呵呵,怎么谢我呢?”卓明眨着眼睛顽皮地问。“明天我请你吃饭怎么样?”白慧认真地道。“NO,我想要你现在谢我!”卓明说着不由分说来捉白慧,白慧左躲右闪,两人犹如老鹰抓小鸡般扑腾了两下,白慧就被他塞到怀里了,他紧紧地拥住白慧,对着她的小嘴一阵狂风暴雨的深吻,弄得白慧快透不过气来了!她好容易推开他,嗔怪道:“行了行了,你有完没完啊!我们还是冷静一些吧!”“我已经很冷静了!慧,你听听我的心跳!”卓明说着把白慧的脸贴到他胸前,白慧仰头看着他,微皱着眉头说:“卓明,你这样使我好害怕!我们还小,来日方长,我想一心一意地自学,不想分心!你得支持到底啊!”说完,抽身坐到桌子面前去了。卓明叹口气,忙从兜里摸烟,啪地点着后他狠吸了两口,然后,望着白慧的目光从情.火烈烈渐至柔情似水,道:“好!宝贝儿,你放心,我支持你!坚决支持到底!唉!”“我们出去走走吧?”白慧怕他呆在屋里不是搂就是抱,便提议说。卓明望着白慧意味深长地笑着,深邃的目光闪着洞明的神韵,他弹了弹烟灰,温柔地说:“慧,你别怕!我说到做到,我们坐着说说话吧。”白慧高兴地说:“君子一言哦!好,你讲讲你小时候的故事吧?”卓明爽快道:“好吧。我生在穷山沟里,你知道我们兄妹6人,我是老大,吃地瓜干、煎饼长大。父亲是个矿工,终日井下劳作,母亲在家种地,7岁时父亲把我送进学校,放学回家不是看弟妹便是打猪草。常常背上背着一个弟弟,手里领着两个弟弟,他们都很淘气!闯了祸都是推在我身上,挨揍的都是我……”“老大可能都是这样的,我也是这个体会。所以老大一般脾气都好,有耐心。老二一般都较混,老小一般都霸气。”白慧插话说。“咱们两个在家都是老大,是最好了,这叫绝配!”卓明一脸幸福状。“可咱俩在一起,我是老小,你得让着我点!”白慧撒娇道。“呵,你想当小霸王啊,美的你!”卓明笑着伸手就去捏白慧的粉腮。“君子动口不动手!”白慧甩开他的手随口说道,但瞬即瞥见卓明嘴里探头探脑的虎牙,立刻明白他为何而发笑了,脸腾地红了!后悔莫及!果然,卓明大笑道:“哈哈,好呀,这可是你说的哈,那我赶紧吃了你吧!”卓明禁不住又热血沸.腾起来,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只张着大口,做抓捕状,白慧双手握成两只粉拳,横在面前森严道:“君子一言!”“什么马都追不上了!”卓明做垂头丧气状,两人大笑……
甜蜜的光阴总是走的太快!眨眼又是8点多了,白慧怕老头锁了小门,几次催着卓明快走,卓明只好怅然地离开,来时的欢快总被走时的失落取带了。
这个秋天,白慧觉得格外的秋高气爽。
82分。第一次参考,这个成绩令白慧信心大增。接下来她报考了《古代汉语》、《现代汉语》两科。她准备先从基础学起,边学边积累。等有了扎实的基本功以后再考《写作》。《古代汉语》课文全是繁体字,不认得的字,白慧就到字典上查对,找到以后便在课本原字旁标出简化字,这样细细地查对,进度很慢。一本新书上每页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标注。所以读第一遍很是费时费力的。但第二第三遍便逐渐好起来了。
白慧为了学习,依然不许卓明来的频繁。她白天干一天农活,晚上捧起书,常常是看一会儿便眼皮打起架来。没办法,她就买来茶叶。看书的时候便喝茶,但也管不了多少用处。毕竟她从事的是体力工作,身体的劳乏是自然的现象。于是,她便采取顺其自然的办法,经常是看着看着便睡着了,但啥时醒来啥时拾起再看,有时是半夜12点,有时是晚上2点,她怕夜间开着电灯看书影响柳燕,便买了个小台灯放在床头。柳燕笑她瞎折腾,说你这是何必呢,放着捷径不走偏走弯路!你再怎么用功学习,也不是科班出身的名牌大学毕业生。考出来不还是在这破单位?跟了矿长的儿子不就什么都解决了?真是看不开!对此,白慧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并不言语。她一心都在课本上,觉得时间不够用,就连吃饭的时候也把记的笔记拿出来放桌上,边吃边看,蹲厕所的时候,也是看着笔记的。柳燕说她痴了愚了,她还是笑笑。由于工作上的劳累加上晚上天天熬夜,她瘦了。卓明买了奶粉送来,嘱咐她每天用热水冲着喝。然而,她喝了两次,发现喝奶粉更容易使人犯困,便放弃了。心说瘦点怕啥,何况正时兴苗条呢。
那时候,C省的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是每年举办两次,分别是上半年的4月下旬和下半年的10月下旬。
冬去春来,又是一个人间四月天。
白慧第二次踏上自考的客车。依然是卓明陪考,白慧走出考场的时候就觉得没有上次答的顺。果然,5月份成绩下来的时候,《古代汉语》54分,《现代汉语》57分。这次卓明把成绩单拿回来的时候,两人都很难过。看到夜夜用功,日日艰辛努力的结果却是两科都不及格时,白慧忍不住还是流泪了。一时间恰似梨花带雨,卓明的大手轻轻地替她试去泪水,疼爱地说:“丫头,别难过!好在来日方长,我们慢慢来。其实,这个分数已经不简单了。我们单位的那些人大多考的不如你,而他们好些都是管材料的或作文秘的。白天有时间看书学习,而你全挤的是睡觉的时间啊!唉!再说,就差了那么几分,说明你对这些知识已基本掌握了。兴许是发挥不好,也可能有的地方还学的不扎实,但这样以来,下一次你再考就容易多了。”白慧想想也是,便止住眼泪说:“下半年还开考这两科吗?”卓明拿出买来的下半年开考科目表。两人一起看,发现《古代汉语》已考过两次了,下一轮不考了。但《现代汉语》还有一轮,于是她决定下半年报考《现代汉语》和《教育学》。卓明赞赏说:“这才对呢,我就知道你是不会被这点小挫折吓退的!”一高兴就抱起白慧转起圈来,白慧口里嚷嚷:“快放下,快放下!转晕了——晕了!”卓明这才放下白慧,但他拎着白慧转了好几圈,使白慧脚一沾地便歪向一边倾倒,一时站不稳,东倒西歪了几次,还是被卓明接住。白慧嗔道:“你真坏!”“是吗?我的坏还没使用呢!”卓明说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两手伸到她的腋窝下咯吱开来,白慧使劲夹起胳膊好容易挣脱开去,收起笑容说:“好了,好了,再闹我恼了!”每每这时,卓明只好作罢,但总是一副垂头丧气可怜巴巴的大男孩模样。他不得不努力压抑控制着自己的激.情!因为,他太爱白慧了!他不想做她不高兴做的事,他知道白慧是很清纯的女孩,她对自己从一开始的拒绝到一点点的接受,是个缓慢的发展过程,她对自己的感情是远没有像自己对她那样汹涌澎.湃的!而他对她一开始就是那种一见钟情式的狂热啊!他不得不承认两人在这一点上不是同步的!这考验着他的耐心!也令他那有些迫切的渴望和节秦不得不慢下来。一方面得慢慢地等待着她情感的步伐自然地跟上来,另一方面,他也考虑到白慧自考学习的问题。正如白慧所言,不能分心啊!如果她对自己真得像自己对她这样的朝思暮想的,那还有心思扎进书堆里吗?是的,爱她就要支持她!我不能太自私了!卓明正是在这样的思绪下,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激.情,去适应跟随着白慧慢节秦的感情轨道。
楼主 华静一  发布于 2014-12-20 06:39:41 +0800 CST  
第十五章:树林里的激情
夏天到了。卓明与矿上的几位同事被派去上海参观学习。临走的时候,他来看白慧,要了张白慧的照片装进钱包里。
他几乎是三天一封长信,叙说他的一路见闻和对白慧的思念。
一个多月后的一天中午,他突然背着个大包出现在白慧的宿舍门口。敲门见柳燕也在屋里,愁眉苦脸地说:“白慧,有点急事,你同我走趟吧。”白慧刚下班回来,正要去打饭,见他风尘仆仆和一脸憔悴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说:“发生什么事了?好吧。”她立刻放下手中的饭盒,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跟着他出了大门。上了他的自行车后座,他带上她飞也似地蹬着。一路上,她紧张地问他:“出什么事了?快说啊!”他两脚只顾快蹬,口里只说:“马上你就知道了!”他带着她一口气骑了一里多地来到海边的青松林边,停下车,拥上来抱住她便不管不顾地狂.吻起来。他的疯.狂是前所未有的!她在他的怀里有窒息的感觉!好一会儿,她才挣扎出嘴唇,说道:“等等,先说事啊!你这人!”他的双眸深情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嘴里的虎牙又探头探脑了,白的发亮!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面颊刹时发烧起来!他把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朝她狡黠的眨了眨双眼,意味深长地哑声道:“傻丫头,这不是事吗?!”说完,又一把将她紧紧地拥进怀里。“啊?!你刚才把我吓了一跳!你怎么好骗我啊!”白慧着恼地挥起粉拳对着他的肩背一阵猛打。卓明边笑边说:“打是亲啊,使劲打啊!说实在的,宝贝儿!我见柳燕在屋里,不方便……说话!所以急中生谎!对不起,对不起!再不敢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吧!我刚下车就奔你来了,等不到晚上了。所以——”白慧见他消瘦的脸上一幅落莫的表情,心又软下来,只说:“再不许这样哄人了!你先头那愁眉苦脸的样子,我还真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了!”卓明走过去把自行车锁上,背起大包拉起白慧的手说:“你看,这松林多清静啊,是个天然氧吧。不如我们走进去呼吸下清新的氧气。”他们向里走了不远,选了林间一个较空阔的地面,卓明打开大包,从里面拿出他的衬衣铺在地上说:“来,我们坐这上面吧。”然后,他抱起白慧深情地望着她的眼睛说了句:“宝贝,想死哥了!”说着把滚烫的唇压上白慧的唇。两人吻着滚到地上,白慧又快窒息了!等卓明的唇从她的唇上往下滑到她的脖上时,她脖上一痒,头一歪,嘴触到了卓明紧紧拥着她的胳臂上,她一口咬了下去!“唉——呀!”卓明大叫一声!疼痛,使激.情奔涌中的他醒来了!两人同时坐起来喘着粗气。白慧首先站起来,卓明赶紧去摸烟。等他打着火狠吸了几口烟后情绪总算平复下来了,这才说:“对不起,宝贝!我、我太爱你了!”他一边吸烟一边抻手拿过大包拉开拉锁,拿出三个衣包,打开说:“试试吧,看合不合身。”白慧没动,只低头说:“我们走吧。”卓明急道:“你看看嘛!我的一片心意啊!大老远带来的,你放心,我再不唐突你了,好吗?”声音柔柔的。白慧望一眼他孩子般柔情满眼讨好的样子,心又松动了,轻轻地抖开衣料,一条是白底黑点无袖连衣裙,一条是石榴红底色上嵌着黑色和金色细条纹闪缎半身喇叭裙,另一条则是纯白色真丝长袖连衣裙。卓明不住催促她穿上试试,她只说:“都挺好看的,我都喜欢,等回去再试吧。”卓明不依说:“我知道你怕什么!这样吧,我转过身去。你只换一件试试合适不合适吧。我保证!你换好后让我转身我再转过来,成吧?”白慧说:“那君子一言哦!”卓明立刻转过身去。白慧本来上身穿的是件长袖衬衣,里面是小背心。她便匆匆脱掉衬衣,在小背心上套上那件白色长袖连衣裙。发现卓明真的老老实实地背对自己坐在那里。便哑然一笑说:“好啦!”卓明回过头来,顿时呆了!连衣裙收腰很重,使白慧的身材格外婉约,尽管裙边还露着双腿上的黑色长裤!白慧含笑说:“还算合适吧,就是稍微有点紧巴。”卓明这才回过神来欣悦地说:“我的小天使,你真美啊!太迷人了!”白慧也低头看了看穿裙子的身段,心想,上海的衣裳太摩登了!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穿成品衣服,比起平时妈妈扯快布料带她到缝纫小店做的到底是不一样啊!“白慧,别换了,就这样穿着,走,哥带你出去吃饭。”“快到上班时间了,现在上哪吃饭啊?”“我们去饭店,吃完饭我带你去大海游泳,你下午不用上班了。”“我们今天打药,走不得的!去饭店太远了,来不及上班了!算了,你转过身去,我换下裙子,你还是把我送回去吧。我回去随便找点饼干吃了上班去!”卓明听话地转过身去,在大包里摸索着,忽然摸到了面包。等白慧换好衣服,他拿出面包和火腿肠,还有一瓶矿泉水,说:“你看,我包里还有这些东西,你不嫌弃就对付一下?”“好吧,咱俩就在这吃吧。”白慧点头说道。“委屈你了,白慧!”卓明一副过意不去的样子。“说什么话呢!你知道我最不爱上饭店了!”白慧白了他一眼说。卓明说:“下午,我去替你打药吧?”白慧说:“不行的!那哪是随便替的。我们是两人一组换班打,那喷头绑在长竹杆上,高举着往树上喷的。队长不时过来检查,有一点喷不匀称的地方就得重来!上午,我一时逆风举杆,药随风喷了我一脸呢!”她说着看了下手表着急道:“快1点半了,我们走吧。下午2点上班呢!”“再呆一小会儿吧,你与谁一组?”“朱姐。”“哦,那一到点,让她先打着,你晚点去怕什么?”“虽说可以这样,但她举杆喷药的时候我得帮她拖着那条长长的充药的管状塑胶带子。那长长的塑胶带子通过许多个树空穿过层层果树连在果园小道边上的机器上,机器上有条很粗的总管子放在大药缸里吸药以供各条细长的塑胶管子的药量。条条充药的管带在树空间穿梭,挺麻烦的。需一个人打的时候,另一个人帮着往前拖着长带,要不然,一个人忙不过来的。”“是这样啊,好吧,那我晚上再来吧?”卓明望着白慧眼里全是期待的神情。白慧摇头说:“别!我们这不见面了?等过几天吧,你忘了我还得学习啊!”“唉——”卓明一声长叹,这时心里有点后悔起当初鼓动她自学的事来了,又道:“你忘了我们有多久没相见啊!好——吧!那,让我抱抱再走吧?就几分钟,我保证!”卓明说着轻轻地抱起白慧。发现她的麻花辫子松开了,便爽性散开她的秀发,用手轻柔地梳理一番说道:“丫头,坐下来,哥给你编辫子!”白慧顺从地随他坐下来,卓明双手握起那浓密的秀发认真地编起发辫来。这一系列的动作是那么地温柔温存温馨!使白慧觉得那么那么地受用!甚至盖过他的亲吻!小时候,都是妈妈替她梳理头发,她最爱妈妈摆弄她的头发了,每每感觉是那样的舒适!而现在,她的头发在男朋友的手心里这么柔摩着、轻理着,真是别具一翻滋味在心头啊!她静静地闭起眼睛享受着这个美好的过程。卓明编好麻花辫后给她扎好头绳,又用手轻轻地理了理她前额的碎发。然后低下头去,轻轻地吻着她的前额,这一次,白慧像睡了一样,竟没有一点的反抗举动!就那么静静地任凭卓明的嘴从上到下,及至触到白慧的嫩颈时,头顶突然扑愣愣飞过一只长啸的大鸟,猛然震醒了两人!白慧一个激灵忽地睁开双眼,立即站起身来,望着不知名的大鸟飞过的方向,羞赧地自语道:“哎呀,差点睡着了!”“呵呵,是吗?!”卓明坏笑着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白慧一见,脸更红了,道:“告诉你了,上午喷了一脸的农药啊,中午没洗的!”“呵呵,我怎么觉得很香甜呢?可能药水到了你脸上就化为甘霖了?再说了,就算被你药死了俺也心甘情愿好不好?”卓明满脸沉醉地说着,复又凑过来。白慧这次头脑是彻底清醒过来了,心下暗想道:“好险!多亏那只大鸟!”便甩了下头发道:“好了,别贫了,时间到了,开路!”说着先自向外走去。卓明赶紧跟上,从后面拦腰扛起白慧走出林子,然后把她放到自行车前梁上,骑上自行车一路欢快地唱起来:
幸福的花儿心中开放
爱情的歌儿随风飘荡
我们的心儿飞向远方
憧憬那美好的革命理想

亲爱的人啊携手前进,携手前进
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充满阳光

并蒂的花儿竞相开放
比翼的鸟儿展翅飞翔
迎着那长征路上战斗的风雨
为祖国贡献出青春和力量

亲爱的人啊携手前进,携手前进
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充满阳光。
楼主 华静一  发布于 2014-12-20 06:40:17 +0800 CST  
第十六章:他是谁
秋风来了。北方的秋天,真是秋高气爽啊!而花果园艺场里的秋天就更是一副丰收美丽的画卷了!且不说那些挂满枝头的累累硕果了,便是场区大院里那些五颜六色怒放的菊花就很有特色了!蓝天白云下的场区到处都是果香和菊香。
新来的场长董智辉,工作上的智慧和魄力日趋彰显。一方面,他看着因矿上地下采掘,不断地大片塌陷下去的果园,想到靠日渐收缩的果树赚钱的路子会越走越窄了。必须及早另觅他路!他瞅准与之相邻的柳庄煤矿与电厂两大单位正在扩建,还会扩展的时机,立即把花果园艺场原来的小建筑队迅速扩编,他先是就地取才,提拔泥瓦匠出身但精明强干的工人江海为总经理,然后招兵买马,增加技术设备和专门技术人员。使一个小小建筑队速
成长为“兴盛建筑公司”。接着他亲自出马,到这两大企业与老总商谈,提出邻里相携互助双赢的战略思想,以诚恳的态度和不同凡响的外协交际魅力,从中拉来许多建筑工程项目。如此以来,兴盛建筑公司承揽的工程量剧增,发展迅猛,年年有干不完的工程量。利润和名气大幅度提升。从而促进了花果园艺场总体经济收入和面貌的巨变。
在这种背景下,白慧第三次参加了自学考试。
到了11月下旬,白慧收到 ,信封是很大的牛皮纸的,落款是电力公司。
白慧纳闷了,这是近几年海岸边新建的大型发电厂啊,大约比柳庄煤矿晚一年建起的。所不同的是这个大型发电厂在花果园艺场东边,是用林立的高楼和宽阔的大道取代了大片的沿海防护树林建成的。这两个大型的工矿企业便把这片风景秀美的花果园林夹在了中间,逐渐蚕食了!但是,白慧一贯下班后深居简出,自从一心自学后就更宅了,哪有外界朋友呢?虽说电厂是相邻单位,但白慧也从未去过那边,更别说有电厂的朋友了,她好奇地打开信封,是一张折叠的粉红色纸张,展开有半张桌子那么大,上面的毛笔字潇洒漂亮,白慧认得那是行楷。内容却是:
白慧:
您好!您的自学考试单科合格证来了。我去教育局顺便给您捎回来的。与成绩单一并在我的办公室。抽空再给您送去。”

此致

敬礼

电力公司:孟子涵


白慧看完,高兴极了!说明这一次创关成功了!合格证来了,那说明已经及格了。但是,这个孟子涵,何许人呢?
他信上说会过来送成绩单,那多不好意思啊,人家给捎回来就省了我骑车跑那40多里远的路到教育局了。我应当自己去他那儿取才对啊!可他这上面也没留电话,也没写在电厂哪个部门啊,电厂那么大,怎么找呢?算了,还是等卓明来了问下卓明再说吧。他一定知道。这样一想便把这事暂放一边了。怨不得柳燕常说自己业余时间只顾埋头读书,不出门交际,越来越像个书呆子!现在想来还真是有点,相邻这么近的单位自己却从未踏足过,这说起来恐怕都没人信的!可是,事实就是如此!自己已经习惯成自然了,没办法。
两天后的傍晚,柳燕被男朋友带走了。夕阳的余辉渐趋散淡。白慧拿着晚饭后吃剩的馒头来到院中鱼池边,一个人倚在鱼池的栏杆边喂金鱼。她把馒头掰成碎块,一点一点扔进池中,激起的圈圈涟漪里浮上一群群红色、白色和黑色的漂亮小鲤鱼儿,撩起阵阵水花轻响。她看它们争食的劲儿嘴角不觉漾起愉快的笑意。不经意地抬头,却发现对面突然站着一位身穿银灰色风衣的帅哥正在望着她。洁白的衬衣领口露在外面,越发显得那么洁净和儒雅。见白慧抬起头来,他向前走了两步,含笑说道:“您好!请问,白慧住在这里吗?”“您是——”白慧疑惑地问道。“电厂的。”他爽朗地答道,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您是孟子涵?”白慧见那卓然的风度,没来由一下子联想起那封信上优美的行楷,猜道。“呵呵,对啊!”他快乐地点头道,这时嘴角上翘成好看的弧线,同时显出一个酒窝。白慧心里道:真是字如其人啊!难怪妈妈说字是人的脸面,看来这一条在他身上是统一起来了。她微笑着说道:“我就是白慧。”“噢,我是来给你送合格证书的。”孟子涵说着就从衣兜掏出两张证书递给白慧。白慧接过来说:“谢谢您!真不好意思,我本想改天过去拿的,却劳您送来。多谢了!”“呵呵,不客气!我也是顺路.”孟子涵就那么笑吟吟地望着白慧站着道。白慧略一踌躇,还是礼节性地客气道:“您,进屋坐坐?”“好的!”孟子涵高兴地点头道。跟着白慧上到二楼。白慧请他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忙打开茶盒,发现已空,便只好倒了杯白开水放到他面前,微笑道:“不好意思,没有茶,请喝杯水吧。”孟子涵含笑接过,说:“呵呵,正好我晚间不喝茶,喝茶会影响晚上的休息.你成绩不错啊!我前两天去拿我们单位职工的成绩单,看到了你这两张,一看工作单位是邻居,就一块捎来了。”白慧接口说:“真谢谢您啊!我本想自己去您那儿取的,可又不知您的办公地点,你们厂里我还一次没去过。正想着找人打听下您的具体部门再去呢,没想到您却送来了.”“呵呵,我在厂教育科里,就负责职工的文化教育与辅导。厂部的车去教育局顺便就捎来了,顺便的.”孟子涵说。他低头轻轻喝了两口水又道:“自学不容易啊!全靠自己的悟性和毅力。在没有老师指导的情况下还得挤出业余时间自己钻研。因此,最后能坚持到底的是真不容易啊!噢,对了,你在场里做什么工作?”白慧说:“我在果树园里干。”“什么?果树园里?”孟子涵望着眼前纯美娇柔的女孩一副错愕的神态。“是的,就是管理果树的工作,也可叫果农。”白慧解释道。“嗯?噢——”孟子涵总算听明白了,可是他的心里却依然在犯嘀咕。在他看来,白慧那与舞蹈演员一样轻盈的身材和白里透红的皮肤怎能与果农划等号?“真的吗?”他不由得又跟问一句。“是的。呵呵,我都干了好几年了。”白慧认真地说。孟子涵回过神来,心里的声音在说道:这样纯洁干净的眼神难道还会说慌吗?!有这样眼神的女孩说明她的心灵也是何等的晶莹!因此,他深邃的目光里透着些许惋惜和好奇道:“呵呵,真看不出呀!不过,你的气质——呵呵,当初,你应该报考艺术院校的!”白慧说:“我哪有那么好的条件和机会呀,我初中还没毕业就逢这里招工来到这里了。”“原来是这样啊!”孟子涵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声,又说:“你白天做那么重的活,晚上还能坚持自学,比起我们单位那些职工,更不容易了!”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也都是他问白慧答。白慧觉得这人的书卷气是骨子里的。等他站起来告别的时候,白慧礼貌地把他送出大门口,他回头微笑着说:“我们是邻居呢,我散步过来的。呵呵,以后需要什么书籍资料随时可以去找我哦。”“谢谢您!好的。再见!”白慧微笑点头说。
送走客人,白慧赶忙回身仔细再看成绩单,《现代汉语》考了78分,而《教育学》也考了69分。分数不高,总算都过关了。虽说每科考60分就算过关了。但她是很用功的,每本书都细嚼慢品8遍以上,作了好几本厚厚的笔记。也每次都是成竹在胸的参考,但却拿不到高分。因为自学考试有别于在校大学生之处就是:一切靠自己。没有人给你划出重点,更没有人指导你点化你!往往是许多名家名篇你细研细记却不一定考到。有时候被你疏忽的边边角角的不重要的地方却还占了不少的分值。这样就逼的你全书不分主次,不划重点,地毯式全面铺开,面面俱到的学习和钻研,不放过一个细节的去学习和记忆,才能有幸过关!
楼主 华静一  发布于 2015-01-07 13:51:19 +0800 CST  
第十七章:爱的电流
第二天下午一下班,卓明就跑来了。白慧拿出合格证书给卓明看,卓明说:“这次提前来了?我正要去给你拿呢。哇,都过关了!真棒!”白慧便把孟子涵捎回证书的事讲了。问卓明他同事是不是考取了高分。卓明说,大部分都在六七十分左右,有的还不如你呢。
卓明拉着她非要去饭店庆祝一下,白慧不同意。她从小跟着父母过惯了穷日子,不喜欢铺张浪费,花谁的钱她都心疼。她执意去食堂买了两个菜端回来与他一起吃了。饭后卓明说时间还早,我们去看场电影吧,也算是个小庆祝吧!白慧虽不大习惯去影院,但也觉得不便拂他的高兴。于是,简单修饰下跟着卓明下楼来了,她先去门卫跟老张头打了个招呼后,这才坐上卓明的自行车。
两人坐在影院里,那天的电影是巴基斯坦爱情片。银幕上的一对小情人载歌载舞,热情奔放。黑暗中,白慧觉得卓明头靠的太近,毕竟是上世纪的80年代,青年男女谈恋爱不像现在这样开放,特别是在外面人众的场合,牵手、接吻、搂抱这样的行为还是不多见的。她下意识地往外挪了点,但卓明的一只手却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她赶紧环顾左右,就听卓明低语:“怕什么!大家都在看电影!”看到银幕上接.吻的镜头,卓明就使劲紧了紧握着白慧的那只手。嘴巴旁若无人地对着她的耳朵悄悄说:“你看人家外国女人多开放,哪像你!你得学着点!”“去你的!离远点,好好看你的电影吧!小心后面有你的同事。”“呵呵,怕什么,别人只有羡慕的份!”看到银幕上的小伙对姑娘说:“我爱你!”卓明即凑到她耳根轻轻说:“我爱你!”那股热气吹得她耳根痒痒的!她用另一只手悄悄在他腿上拧了一把。他轻哼一声,还是没有放开握住白慧的那只手,只小声道:“高抬贵手啊,亲爱的!”她觉得卓明今晚的话简直肉麻极了!是受电影中那对小情人刺激的吧,头下意识地往外偏了偏,一会儿,卓明又探过头来咬着她的耳朵低语道:“不给哥个香吻,就送个秋波吧!别不好意思!哥看得见!”白慧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嘴里怪道:“讨厌!你成心捣乱!”“不是捣乱,是导电!电流在流动,很美妙!不是吗?”卓明对着她的耳根不管不顾低语着,白慧无语了!他的手就那样一直握着她的,她觉得他的手越来越汗湿湿的,抽了几次还是抽不出来,直到电影放完,灯光亮起来,他才松开。嘴里嘀咕着:“怎么这么快就演完了?”两人走出影院,白慧说:“原来巴基斯坦人这么外向和野性啊!不过,他们的舞蹈跳得还真不错!”“哦,不错吗?”卓明心不在焉地跟了一句。“你说呢?”白慧反问道。卓明拍拍自行车后坐说:“上车吧,傻丫头!谁像你看电影那么专注的!”
卓明载着白慧一路上吹着口哨,很快到了园艺场大门口。白慧虽走前特地向门卫大爷报告了,说尽量早点回来,请大爷给留个门。老头当时虽然答应很爽快。但白慧生怕老头忘了,再像那次考试回来叫门的形景,便一下车就往小门处跑,生怕小门拉不开。还好,拉开了。卓明跟在后面见拉开了便一把拽住白慧的手,向天上指指,轻声仰面道:“等等,傻丫头!急着进去干嘛,你看你看月亮的脸!”白慧被他从未有过的孩子气的诗意的话语镇住了!不由得也抬起头来向天上望去,天上的月亮果然很大很圆很美啊!她轻声笑道:“呵呵,难得你有雅兴!不过,太晚了,咱们分头欣赏吧!说完,身子向前一挣,不由分说跑进院来,拉上小门的栓。卓明无奈,把自行车靠墙边一锁,拉开栓跟着跑进来了,他追上白慧也不由分说地牵起她的手说:“我们不要辜负了这么美的月亮,走,咱们慢步在银色的月光下!”白慧使劲甩开他的大手道:“你看看几点了?啊?如果大爷一会儿锁了小门,你怎么出去?听话,快走吧!”“我会飞檐走壁你不知道吧?真要那样我才不怕呢!不信,等会儿我亮下功夫给你瞧瞧。只要你进来了咱就不怕了。就那墙头,我一跃就出去了。好了,看在月亮的份上,咱们不说这个了吧?”白慧无奈地左右看了看,深秋的夜晚静悄悄的,银色的月光下,她沿着青石板路朝着菊花园走去。卓明紧紧跟随其后,老远就闻到空气里飘散着的菊香了,她抬头望望头顶的圆月,一时情难自禁地哼起歌来,是那首《月儿像柠檬 》
月儿像柠檬
淡淡的挂天空
我俩摇摇荡荡
散步在月色中
今夜的花儿也飘落纷纷
陪伴着柠檬月色迷迷蒙蒙
唱到这里,卓明从后面挽起她的胳膊,接口合唱起来:
多亲爱 蜜意重重
轻轻耳边送
我俩摇摇荡荡
散步在柠檬一般月色中
月儿像柠檬
高高的挂天空
我俩摇摇荡荡
散步在月色中
就象你是鱼儿
也在双游海中
两旁的椰子树是海浪重重
多逍遥 其乐融融
默默情意多
我俩摇摇荡荡
散步在柠檬一般月色中
月儿像柠檬
黄黄的挂天空
我俩摇摇荡荡
散步在月色中
今夜的风儿也撩人心胸
我和你不是在那虚幻梦中
多幽静 夜已深沉
深情比酒浓
我俩摇摇荡荡
散步在柠檬一般月色中。
两人一曲合唱完,卓明深情地望着白慧道:“慧,此时此刻,我感到幸福极了!”说着,他摘了一朵菊花插入白慧的鬓边,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幸福说道:“小天使,你太美了!”又拉起白慧的手绕到不远处花园一角的那一小片雪松林中,拥着白慧说:“亲爱的,我多么想时间就在这一刻停住了!我们永远这样相拥着多好!”白慧抬头望着月亮说:“今天的月色真美!”“卓明低下头深情地吻住白慧香润的小嘴,再也不想松开!白慧又有一种快窒息的感觉!她的手使劲拧了下卓明的胳膊,卓明才停下来。两人都有些气喘.白慧快步走出来,说:“走吧,我送你出去!”“好!”卓明这下没再磨叽,因为,他心里也怕再呆下去失控,刚才已经到了难以自拔的境地了!要不是白慧的自制力超强,他不知道会是怎样!
两人又回到大门处,卓明去拉那小门上的门栓,却是拉不开了,小门上锁了。白慧刚要张口喊大爷,卓明赶紧朝她摆手,拉着她快步绕到离大门不远的院墙跟说:“亲爱的,我的车子锁在大门外的墙根下,我们就在这里再见吧!”说完,只见他向上一跃,跳上墙头,还不忘回头朝白慧挥了挥手,接着只听咚的一声,跳下去了!白慧的心也跟着咚咚跳了两下。心想这么高的院墙摔断腿怎么办呢?!幸好整个大门都是那种漏空的钢条花格子状的,她连忙跑到大门那里贴在门格子上朝外看,却见卓明正推出车子,然后把手从大门的铁框格子里伸进来,抓起白慧的手握了握说:“宝贝儿,我走了!再见!”白慧点点头。他又摸摸裤兜,掏出一根烟点上,这才跨上自行车走了。白慧再一次抬头望望月亮,笑的很甜。
楼主 华静一  发布于 2015-01-07 13:51:52 +0800 CST  
第十八章:找上门来的机遇
白慧接下来又报了下一轮的《现代文学作品选》与《中国革命史》两科。田间地头和晚上依然坚持刻苦地自学着。在来年的春天一举全拿下来了,都过关了,这让她信心倍增!
此时的花果园艺场在董场长的带领下蒸蒸日上,职工的工资和福利待遇不断增加。
董场长真是个有心人。他发现当地盛产绿豆、豌豆和地瓜。自家园艺场里出产的地瓜就很多。如果有效利用这些原材料的优势,上个精加工粉丝厂一定很赚钱。
他为此作了具体考察,发现本地只有一家生产粉条的私人小作坊,但却是简陋的手工做成的粗粉条,产品也就是本地乡下集市上的货物。他想,如果园艺场新上个精加工粉丝厂,生产绿豆精细粉丝,产品面向各大城市甚至国外市场一定大有发展前景。说到做到,他很快聘请到一位退休在家的老技术人员作顾问,立即着手创建起来。
他翻找职工档案材料,好不容易找到个高中毕业学历的谭清。经过了解和深谈,发现这个中年人头脑机灵,举止稳重。便派他到外面取经学习了一段时间,回来后立即放手让他筹建起粉丝厂来,并任命其为粉丝厂厂长,粉丝厂取名:清泉粉丝厂。
一天,白慧与大家正在果园里摘苹果,谭清找到她说:“小白啊,跟我干吧?”白慧一听有点突然和好奇,马上笑问:“谭叔,干啥?”“怎么,你去给我收钱不行吗?”谭清微笑着说。“呵呵,我?开玩笑吧?”白慧手里拿着刚摘下的一个红苹果一脸疑问的表情问道。“是真的。前几天,咱们董场长向我调查小青年当中谁的帐头好。我记得前两年全县那次职工文化考试,你是咱场第一名,数学考了96分,便对董场长如实讲了。场里还保存了这份档案的。他便说等开会研究下再定吧。我们董场长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这不,很快研究通过了,让我通知你走马上任来了。”“噢,是这样啊!你让我考虑考虑,好吗?”白慧犹豫着说道。“傻丫头,还考虑什么?有多少人想干还干不上呢!那这样,行不行,你这两天尽快给我回个话。”谭清说完便走了。白慧心里盘算起来:去粉丝厂开票收款,比起在果园里出大力流大汗轻松是轻松了。但是,在果园里干,地头休息的时间可以看书背题,更主要的是锄草这样的活,大包下来,可以节约出时间看书学习。如果坐在那里开票收钱相对来说,体力上轻松许多,但看书学习的时间恐怕还没有在果园里多呢,便决定不去了。如今在她心里,工作工种与自学比起来自学是更重要的。
那天晚上正好卓明来了,她把谭清的原话与自己的想法统统与卓明讲了。不料,卓明极力反对她的做法!他说:“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啊,你如果不去,领导会以为你能力不行呢!再说了,还没去你怎么就知道没时间学习?我问你,那次数学考试是怎么回事?”“就是刚参加工作后的3年,响应邓小平号召,上面对35岁以下的职工统一进行初中文化摸底考试那一次。场部把全部考分和名次公布在黑板报上,我的数学分数是比第二名的刁娆多了30几分。唉!可惜她从此与我生分了!她是高一辍学的。人很聪明。”“她那是嫉妒你!小傻瓜,这次机会不能错过!一定要去,你学习是为了什么?当然是提高自己的文化素养。但是,也是改变自己命运的途径啊!”经卓明这么一说,白慧觉得有道理,便点头道:“好吧,我听你的。你的看法总比我超前,这就是咱们之间的差别啊!唉!”卓明见白慧情绪忽然低落下来,伸手捏了下她的小鼻子,笑道:“好好的,叹什么气啊?”不料,白慧抬起头,一对清澈的黑杏仁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卓明的眼睛道:“卓明,说实话,随着与你相处时间的渐长,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知识层次以及思想观念上远远地落后你一大截!我觉得自己很浅薄、很无知!我们这样大的差距存在着,以后能走下去吗?会不会越走越成为鸿沟呢?像电影《人生》里面的高加林和巧珍?”“你想哪去了?傻丫头!你的小脑瓜可是越来越复杂了啊!”卓明笑着伸手去拧白慧的粉腮,被白慧一手挡回道:“别闹!我要你坦白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也像某些人一样是冲着我的外表?”卓明看着白慧严肃的神态便收住笑容,一本正经说道:“是,也不是!坦白讲,我第一次见到你是被你的美丽深深吸引!可对我来讲,那吸引也不全是外貌上的,是你骨子里透出的一种特异的韵味,使我激动更使我好奇!我被一种不可遏制的探寻的欲望冲动着激发着,第二次,第三次……,随着与你相处的时间一点点拉长,就越是进一步地离不开你了!世上有不少空洞的美人,乍看惊艳,再看乏味,这正如不少徒具华丽封面的书,内容却让人读不下去的!而我怎么会对你这么着魔呢?为什么呢?因为你内外相得益彰的独特美感!知道吗?在我心中,你就像一本诗集,与你在一起,我不光欣赏的是书的美丽封面,我更感兴趣的是翻开书页,一页一页慢慢地阅读书的内容,我读到了你清纯的心灵,读到了你深蕴的文学素养,读到了你的正直善良,读到了你的传统倔强,读到了你的好学勤奋,读到了你的雅致韵味,更读到了你的执着定力!”说到这里,他的嘴角上翘,两只虎牙又探头探脑的了,只见他一手托起半边脸,更加专注地看着白慧,继续说到:“如果你仅凭外貌,我想不会对人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你是一颗暂埋泥土里的珍珠,我就是那个幸运的挖掘者,我想总有一天,你会放射出更加夺目的光芒的!至于,你刚才所说的差别,我认为是微不足道的!人与人都有差别,不定在哪个方面,这是客观存在的的现象。一个母亲生的两个孩子还不一样呢!照你说的知识层次和思想观念的差别,这只是人的成长环境和意识形态的异同,如果两个人的大方向相同,这些都是无足轻重的和可以缩小或改变的。我认为我们的大方向相同,都是努力上进的,更加上真心相爱,这就足够了!在你面朝黄土挥汗如水锄地的时候,我却坐在教室里读书学习,这是命运的不同而已!我除了学到点滴谋生的技能还有什么?我还自知我读的文学书籍没有你多,生的没你养眼,又是个穷光蛋啊!那你嫌弃我吗?!”“嫌弃能与你相处吗?!”白慧嘟起小嘴嗔怪道。“这不得了?”卓明呵呵笑道。“可是,我还有许多缺点你没看到那!譬如:我脾气不好,还小性儿。自私、懒散,不爱做家务,不爱交际等等。”白慧依然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是吗?好,那我照单全收!我爱你的一切还不行吗?”卓明说着一把搂过白慧深情地道。“缺点你也爱?”白慧瞪大眼睛紧追一句说。“爱!小傻瓜,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啊!”卓明口里喃喃着下巴抵至她光洁的前额上蹭来蹭去。白慧双手使劲搬开他胡渣坚硬的下巴继续追问道:“一辈子?”“一辈子!”“一辈子的唯一吗?”“一辈子的唯一!”卓明答完再也控制不住,环在她纤腰上的双臂使劲往后一带,一头扎下去,嘴巴立时封住了白慧的小嘴……
两天以后,白慧就走马上任了。
清泉粉丝厂建在场区办公楼东面约半里地远的方位。每天骑自行车几分钟就到了。办公室里放了两张办公桌,一个大算盘。还好,白慧的算盘从小是有一定基础的,因为她的妈妈未嫁时是村里的大队会计,算盘珠子拨的是出了名的。儿时的白慧拿家里的算盘当玩具的时候,妈妈就教会她加减法了。后来学校课堂上再学习的时候便连乘除都打得很熟练了。这次她才体会到妈妈说过的:“多学一点东西在身上压不着,别看学时没用,可莫到用时不能。”的话来。因此,她很快适应了工作。一身藏蓝色场服,越显她的沉静和干练。她每天都坚持提前10分钟到岗,然后就是忙碌的一天。当时,粉丝厂内还没有独立核算,她每天须把收到的现金和支票再上交到园艺场总部财务室。
由于她工作勤劳认真,算账迅捷,很快得到大家的认可和好评。白慧觉得,开票收款这活比起在果树园里体力上是轻松多了,但上班时间却没空隙也没胆子偷看点书。一来,购买粉丝的大户和散户源源不断;二来,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她也不想给人种下工作不专心的不良印象。因此,自学全放在晚上,她觉得晚上看起课本来不似以前那么爱犯困了,这便是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差别体现。
清泉粉丝厂越来越红火!此时正逢县城改市,花果园艺场的清泉粉丝厂便成为市第一家有规模的正规粉丝生产厂家。不久,市电视台到清泉粉丝厂拍了广告。清泉粉丝厂很快在全市家喻户晓。
楼主 华静一  发布于 2015-01-07 13:53:23 +0800 CST  

楼主:华静一

字数:102163

发表时间:2014-12-09 15:4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14 21:02:56 +0800 CST

评论数:1820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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